第六十一章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张远好不容易找到了乐趣，想要来一次痛快的对决，可这样潦草的收场，让他几乎绝望到崩溃。
“就这？”
他摆脱张立家的安排，更多的是为了寻求一种刺激，可现在毫无刺激可言，即便他已经身无分文，落魄到每个月只有十万的生活费，依然还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对手。
这样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没有任何烦恼，稍微来了点烦恼，对方却迅速退避。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张远气得拍桌子，胡勒被踢出局，一看就是有人背后操纵的结果，这么大一家公司，没道理会害怕他一个小公司。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绝饶不了他！”
不同于暴怒的张远，夜晚躺在床上的徐老，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悠然的拉紧了棉被，迷迷糊糊道：“我又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养老的生活，真不容易。”
“现在的年轻人，太狠了，一点也不照顾下老前辈的心态，这几天彻夜难眠，搞得我都有点感冒了。”
张远调查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发现端倪，好像就是胡勒公司内部突然发生了大洗牌。
经过几天的摸查，他们内部的员工一直怀疑，这是董事会在排除异己，毕竟之前就有很多次董事会的人对胡勒感到不满。
张远悄无声息的辞了职，拿着几天上千块的工资，终于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看来，这一次是个意外？
……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一个月近百万的利润？！”胡一成吓傻了。
网友们疯狂的点单，导致他的库存还没来得及补仓，一下子就全部售罄，上下游供应链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当然，刨除通关后的奖励，胡一成实际拿到手的利润不足五十万，不过这也足够惊人了，这几乎相当于他往常半年的收入。
反观胡勒的公司，近期一路飘绿，仅市值就下跌了百分之五，这可是好几亿的损失。
“这都是什么神仙操作？”
胡一成都懵圈了，他一开始还劝张远见好就收，可没想到对方收手的速度更快。
他才和张远提出意见，没有两天，这家公司就发布了公告，而且明确指出了胡勒的错误。
“人老了，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人了。”胡一成摇头叹息，以他的人脉，又哪知道其中的插曲？
“好了，以后见到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胡一成暗自惭愧，他当初好意的劝慰张远，现在看来，那简直是最错误的决定，万一张远真的按照他的建议，主动放弃这次的竞争，现在恐怕肠子都要悔青。
“胡老板，赚钱了还这么不高兴？”
张远大摇大摆的走进西雅超市，胡一成的收益，他心中有数，毕竟双方还是合作关系，仅凭着这段时间食材的供应量，就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结果。
“张……远哥。”胡一成本打算直呼其名，却又感到不太礼貌，于是瞬间改变了称呼。
自古达者为师，现代虽不讲究古时候的礼仪，却仍然保留了对强者的敬畏。
“？？？”
张远当场愣住了，这都是什么鬼称呼。
“打住，你年纪比我大十多岁，这称呼我听得怪别扭的，别把我叫老了，我还年轻的很。”
虽然男人没有女人那么介意年龄，但这么大的差距下，听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别扭，总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老胡啊，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说话不用这么拘谨，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张远还是像往常一样，搭着胡一成的肩膀。
可胡一成却不像往常那样舒服，心里总有种前辈教育晚辈的感觉，仿佛搭在他肩膀上的不是普通的手，而是如来佛的五指山。
“你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胡一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惹得张远不满。
“我也不知道。”
张远无奈的摊开手掌，“宁诗起初的设计比较慢，老秦无聊的时候，嫌弃这款软件没有太多的难度，于是顺手开发了一点趣味***。”
“我计划着用户购买十次以后，肯定会因为你价格贵，随着新鲜感逐渐衰退，而慢慢遗忘掉你的食材，所以才特意把游戏加了进来。”
“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计划，谁知道胡勒的公司内部什么毛病，竟然因为一点小失误，把他给踢出了局，搞得我还没准备好的方案，全部都没派上用场。”
“你说气不气人？”
“……”
胡一成哑口无言，这的确是挺气人的，感情你什么都没做，别人就主动开始道歉了。
“现在网络一边倒的说你是良心游戏的创作者，其他的游戏都是为了坑钱，而你却白白的送了那么多食材。”
胡一成愁眉苦脸，“我辛辛苦苦的提供食材，一点好处没有赚到，到头来全都给你当了嫁妆，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你这不是赚到钱了吗？”张远眨了眨眼，纳闷道，“名声有什么用，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而利润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想要都拿不到。”
胡一成回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张远只是赚了个好名声，实际上一分钱都没有捞到，相比起来，他还是获利更大。
“没想到，你所有的付出，原来都是给我做了陪嫁。”胡一成开怀大笑。
他想通了，经过这一次竞争，最大的获利者，既不是胡勒，也不是张远，而是他才对。
这真是闷声发大财的典范。
“先不跟你聊了，我还有几个电话。”张远感到手机的震动，急忙打断了胡一成接下来想要炫耀的话。
“什么电话？”
胡一成有些不明白，张远的项目都在进行当中，这时候显然不是催项目的人，也不可能是其他的供应商，那到底会是谁？
“哦，没什么。”
张远摆了摆手，“那个游戏不是火了吗？现在有好几家广告公司，看中了软件的流量和客户的关注度，正在和我商讨广告费的事情，这几天忙得要死，五十万以下的广告，我都不打算接了。”
“……”
第六十二章 分红
有些平台无法大篇幅的做广告，主要是因为平台的适用性问题。
例如外卖平台，用户点单以后，根本不会长时间呆在界面里，更不会有时间看其中的广告，所以宣传度大大的被限制了，广告也不会太多。
可张远的这款软件不同，他里面内含了一款游戏，又是需要经历无数次失败，才能获得最终的奖励。
这样一来，用户的存留时间就会大大的延长，这对广告公司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宣传平台。
考虑到手机界面的问题，以及用户体验度，张远只打算选取五家广告公司，在有限的界面中，进行小篇幅的宣传，或者夹杂在游戏的某个地方，不会妨碍用户正常游戏。
随着洽谈的广告商越来越多，张远也不着急选定商家，反而是吊着各方的口味，等待着他们继续加价。
“好了，老胡，你接着忙你的事情，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张远挂了电话，对方开出了八十万的价格，希望与他进行广告合作，他看着胡一成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想耽误他赚钱的大好机会，只能先走一步。
“你……你走吧。”胡一成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刚才还乐得不可开交，可听到八十万的广告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奄了下来。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自己一个月的利润，竟然还比不过张远一个广告费，这陪嫁的嫁妆也忒寒碜了点吧。
……
经过几轮谈判，张远顺利的拿下了好几笔广告费，共计三百多万，而所需要宣传的时间，不过是半年而已。
随着项目的完成，张远手头可用的资金，已然超过了千万，再也不像当初离家时的窘迫。
回到家，宁诗站在门口，把手一伸：“还钱！”
“什么钱？”张远故作迷茫。
“我给你的那笔钱！”宁诗跺着小脚，急不可耐道，那可是她好几年的积蓄，放在张远那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你是说那十六万？”张远拿出银行卡，递给宁诗道，“花完了，里面一分钱没有。”
宁诗哪能不知道，她早就接到了银行的短信，十六万的存款，当天就被张远取走了，否则她怎么可能堵在门口，要求张远赶紧还钱？
“你怎么花完的？”宁诗撅起嘴，义愤填膺道，“这几天你到处跑业务，不可能一分钱都没赚到。”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和你算一笔账。”
张远也乐了起来，撅着手指头道：“油费一万五，请客吃饭的费用五万八，给各大老板送礼物，三万七，这里就是十一万。”
“再加上老秦那里，他开发软件，租用服务器，花费了五万，正好十六万整，一分钱都没得多。”
“我这里还不包括生活费，住宿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你想想，就你那点钱，能够用多久？”
宁诗眼睛瞪得贼圆，她竟然找不出丝毫反驳的理由：“那你赚的钱呢？”
“你见过哪家公司，还没有收到项目成果，先打钱给对方的？”张远瞪着眼睛反问道。
扑通。
宁诗倒在沙发上，无语的望着天花板，这简直就是一场噩耗，她还以为张远赚到了一大笔钱，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连她的嫁妆都给赔了出去。
“我不管，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那笔钱还给我！”宁诗踹着修长的双腿，把棉鞋踢到一边，欲哭无泪。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远摊开手掌，无所谓道，“实在不行，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呸。”
宁诗红着脸，轻啐了一口，“你想得美，哪有人彩礼都不付，先把人嫁妆拿走的道理！”
“那是你嫁妆？”张远眨了眨眼。
“不是。”宁诗赶忙摇头。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宁诗沉默了好一会，一把带起帽子，把小脑袋塞了进去，“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
“不是嫁妆！”宁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张远说下去。
这可太丢人了。
“既然不是嫁妆，那你着什么急？反正再过几天，等项目彻底完工了，到时候不就自然还你了？”张远双手扶着后脑勺，悠然自得。
“放在你那里不安全。”宁诗从帽子里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眸，轻盈的刘海在空中来回飘荡。
“呜~”
初一伸出前爪，搭在张远的膝盖上，似乎也想要讨回那笔‘巨款’，都是一个德行。
“今晚我想加餐。”张远冲着初一道。
初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到了窝里，一脸幽怨的盯着张远，加餐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恐怖的威胁。
“张远，明天我就搬出去，我要辞职，再也不和你干了！”宁诗站了起来，匀称的身材，完美的曲线，起伏的胸膛，都在展示着她的不满。
“哦。”
张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外的垃圾也一起带下去。”
咯吱，咯吱。
宁诗磨着洁白的牙齿，双目中满是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门外的垃圾。
“人渣！”
“感谢夸奖，我一定会不懈努力，争取下次再创新的辉煌。”张远握拳道。
宁诗气急之下，完全忘了张远不要脸的程度，这种毫无攻击性的词语，对他来说简直比夸奖还要好听。
之前网上那么多人的污蔑和诽谤，张远都是嗤之以鼻，更何况这种程度的辱骂。
鼻尖抽动了两下，宁诗眼眶泛着泪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
啪。
卡片落地的声音顿时响起，一张崭新的银行卡，掉落在宁诗面前，张远知道再开玩笑，势必会惹得她彻底暴走。
“那笔钱就当你入股了，现在这是你的分红，密码我的生日，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张远笑了笑，顺势走入房间内。
熟练的输入密码，宁诗查了一下账户的余额，差点摔倒在地。
“一百万？”
第六十三章 已经实现
12月初，一年即将进入尾声，张远在此期间，一度完成了五十多笔订单，拥有二十多家广告合作商，综合利润达到了惊人的八千多万。
击败胡勒后，张远势如破竹，在小软件领域内，几乎没有任何对手，距离小目标又近了一步。
与此同时，华夏三十岁以下富豪榜，正紧张有序的准备公布获奖名单。
“你家的那个小魔头还真不得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打破了历届的年轻富豪榜的历史。”
刊登排行榜的负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精干的外表下，有着一副内敛的容颜，举止温文尔雅，丝毫没有世俗的作风。
张立家端着红酒杯，此时正是立远集团年度颁奖典礼，他邀请了广大的业内同行见证，主旨是为了今年公司精英人士进行颁奖。
听到这个消息后，张立家有些意外，两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只是跑出国了一趟，其他时间也忙碌在开会中，根本无瑕顾忌张远的发展。
他原计划是准备半年以后，再从其他方面打听张远的动向，却没想到张远的名声，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他这里来了。
“楚理，他还年轻，不必过分吹嘘，有时候低调点，对他来说并非坏事。”张立家轻轻碰了一杯，话中暗藏无数玄机，搞得楚理弄不清他的意思。
张立家到底是看轻张远，不以为意，还是看重张远，不希望他把这件事传出去？
楚理分不清楚，只好老实道：“这不是吹嘘，今年的财务统计已经出来了，根据现有数据分析，张远公司的市值估计在十亿左右。”
这个十亿只是对标上市公司的实力，而不是货真价实的十亿，因为张远的公司迟迟没有提出上市的计划，所以楚理只能根据盈利和外界的期待值，估算安格公司的价值。
红酒轻微摇晃，张立家面不改色，喃喃道：“就凭他那点小打小闹？”
此时，楚理才听出其中的意味，张立家对张远的项目根本不熟悉，只是听到了一点点传言而已。
原来张立家是想从他这里获得小道消息。
弄明白这一点后，楚理谈话就轻松了许多，不必再考虑更深层的意思：“上个月，胡勒的公司竞争失败，安格公司一战成名，更是开发了一款游戏，差点抢了企鹅的饭碗。”
“这还真不是小打小闹，我们内部经过数据分析，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他或许掌握了市场竞争的真正影响力。”
“这臭小子，还真像我。”张立家笑骂道。
楚理怂了一下眼皮，张立家十年才闯出名声，张远可是短短的两个月，这么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楚理也不敢当面指责，只好笑道：“自古虎父无犬子，贵公子的商业思维，的确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听说古琦公司最近与他接洽，似乎想要上线一套新的软件，正好在找张远对接事宜。”
“古琦？”张立家皱了皱眉。
家电领域，古琦只能算是二流的公司，虽说不如立远集团，但市值也已经超过了百亿的大关，在某些方面，古琦也算得上立远集团的竞争对手。
“难道他没跟您说吗？”楚理纳闷道，帮助自家对手开发软件，这种大事都没和张立家沟通，可见张远已经完全独立出来了。
“他当然说了。”张立家尴尬走向柜台，重新倒了一杯酒，逐渐稳定了心神，“只不过有时候年轻人的想法，作为长辈不好干涉，古琦公司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可在技术方面，我们还是有交流与合作。”
楚理点了点头，转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何俊积累了三年，本以为今年可以获得年轻富豪榜第一名，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张远，现在他的算盘又落空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何俊今年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恬不知耻。”张立家撇了撇嘴，显然对何俊颇有微词。
“那不还差半个月吗？”楚理摇了摇头，“我们的数据讲究严谨性，既然不满三十岁，当然可以进入富豪榜排名。”
“这么说，我儿子今年是富豪榜排名第一了？”张立家挑了挑眉。
“很遗憾，他的确是第一名，我就是想吹嘘，也没办法违背事实。”楚理无奈的整理了一下衣袖。
他也知道张立家不希望张远过早出名，可现在没办法，排名摆在这里，总不可能对大众造假。
“我最多帮忙隐藏他部分的身份信息，只是以张远的名号示人，可这些依然事瞒不住几位与您关系密切的人。”
“颁奖典礼开始了，我们稍后再说吧。”张立家听到台上主持人宣布让他上台，于是打断了楚理的话，径直走上颁奖台。
“年度最佳新人奖，何雪。”
主持人高声宣布获奖名单，第一位正是最佳新人奖项，也是这里面含金量最低的奖项。
颁奖的项目是根据对公司收益的影响排序，何雪才入职不过两个月，能获得这样的奖项，已是极为不容易。
首先，何雪是分公司的小员工，大多数人在这个阶段，还处于实习期，根本没机会创造出任何成绩。
其次，立远集团人才辈出，想要从一众四大名校毕业的硕士中脱颖而出，对于何雪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进入公司一年内的员工，都有机会获得这个奖项，而同期的竞争对手高达八百多名，可以想象，何雪到底做出了如何惊人的业绩。
何雪依旧还是那样自卑，站在台上，脸庞不自觉的撇向一边，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
只是今晚的装束，已然与以往不同，典雅的西装，精致的打扮，至少不是当初的丑小鸭了。
“恭喜。”张立家把奖杯放在何雪的怀中，小声道，“张远果然没看错人，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怎么会稀里糊涂的答应他的要求，让你一直待在财务公司。”
何雪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真的是靠关系进来的公司。
起初公司里风言风语，她还不当一回事，完全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性格，把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完成，哪怕堆积成山的业务，她也加班熬夜完成，用实力打消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或许当初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广陵财务公司，只是因为张远的推荐。
她不禁想起当初的话，站在颁奖台上，昂首而立，俯视着台下的众人，其中也有曲河的身影。
当她被主持人问起，有什么获奖感言时，何雪终于可以自信的回答：“我说过的话，已经实现了，谢谢你。”
第六十四章 暴走的张立家
台下众人不明白何雪的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她，还以为是对男朋友的情话。
因为台下的同事们都知道，这几个月，何雪的实力有目共睹，甚至还有不少高管对她表示赞许。
可她从没有想过找对象的事情，哪怕是面临高管的追求，她也始终无动于衷，永远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四大名校的毕业生，也有对她实力钦佩的人，可她却从来不看一眼，这幅表现，显然是心有所属。
何雪的背景，同事们早已知晓，起初她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出色的履历，大家还以为是高管的亲戚，特意安插进来的人物。
随着时间推移，何雪的能力越来越强，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当初招她进来的人，眼光到底有多么的毒辣。
年度最佳新人奖，这几乎代表着高管的通行证，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三年，何雪注定要成为企业的核心成员。
此时的人，已经不太注重外表，况且经过职场的洗礼，何雪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形象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改善，至少超过了大多数的普通人。
其他人不知隐情，可曲河却很清楚，想不到当初的一句戏言，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成真。
“不要小看她，或许未来你连低头的资格都没有。”
张远当初对曲河说的话，现在已经逐渐看出了端倪，面对那道凌厉的目光，那种经历风雨的气质，曲河不禁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谁能想到，两个月前还只是一名普通服务员，连曲河都看不起的底层人士，现在一跃成了最亮眼的企业之星。
“我还是小看了他。”曲河捏着拳头，似乎充满了无力的感觉，他以为当初的想法已经很接近了，却从未预料到，仍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远哪是顾忌颜面，那是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张远所有的关注点，从来就不在他身上，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一马。
不然，曲河哪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我又算错了。”曲河无地自容。
他比张远年长不少，按道理来说，经验应该更加丰富，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一名高富帅了。
可二者一对比起来，曲河简直就是癞蛤蟆，还是井底的癞蛤蟆。
“他还不如当初直接羞辱我呢！”曲河越想越气，如果是张远亲自羞辱他，远比现在看到何雪站上台要好受得多。
曲河酩酊大醉的回到家，梁琪早已准备好了饭菜，看到他醉醺醺的样子，又是心急又是担忧。
“你不是参加颁奖典礼去了吗？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梁琪换下了他的衣裳，兑了一碗醒酒汤，硬是灌了几口。
“我又输了……”曲河迷迷糊糊道，他的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剩下的只有对张远的害怕与恐惧，还有那么一丝的愤恨。
“你在说什么啊！”梁琪小声的在他耳边呢喃。
借着酒劲，曲河迷茫的贴着梁琪，一股脑的想要找地方发泄，他刚脱下衣服，却感到耳边火辣辣的疼痛感，直接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曲河惊讶的摸着被窝，发现四周空无一人，他明明记得，昨晚让梁琪等他回家，可现在梁琪却不见了踪影。
他试图拨通电话，却听到了一阵忙音。
翻起身，看到窗外洗好的衣物，以及桌子上冰冷的饭菜，曲河终于意识到，平平淡淡的日子，其实才是最好的生活。
他赶忙穿上衣服，朝着梁琪的公司而去，有的人虽然势利，却拥有着自身的底线。
……
另一边，张立家结束颁奖典礼后，立马让秘书查询了古琦公司近期的情况，这一查还真不得了。
通过线上营销的方式，古琦公司这一个月的利润，竟然超出了往常一倍还有余，尤其是那款软件的设计，简直就是量身定制一般，让张立家也忍不住想要买一台家电，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混账！”
张立家气得想摔手机，张远这败家子，竟然帮着对手对付他亲爹！
这个月公司销量下滑，起初张立家还以为是正常情况，因为往年年尾的时候，家电行业的销量就不太景气，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如此。
他试图打通张远的电话，可张远那边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根本打不进去，这小子飘了啊！
“老头子，有事快说，我很忙，没功夫搭理你。”张远好不容易接到了电话，张口就是一顿埋汰。
同行的竞争已经出现了白热化的趋势，大家都在拉拢客户，拼命的打价格战，张远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或许再过半年的时间，张远的项目就会进入疲软期，再也不可能复制现在的成果，所以他更加缩短时间，想要尽快的赚取最大的利润。
张立家吹胡子瞪眼，阴森森道：“你小子不得了了，现在华夏年轻富豪榜第一，我是不是该给你庆祝一下？”
“算了吧。”张远撇了撇嘴，“这都是虚名，他们还想邀请我采访，我现在哪有那时间啊，有空你和楚理说一声，没事别来烦我。”
“你赶紧给我回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张立家拍着桌子道。
给竞争对手添砖加瓦，这相当于是砸列祖列宗的招牌，往前推个几十年，那都是要家法处理的。
“没空。”张远直接两个字打发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还不抓紧时间，后面的事情就更难办，为了张立家那点破事，张远还真不愿意浪费时间。
“你这是要让我亲自去请你啊？”张立家眯着眼睛，言语颇为不善。
“如果你亲自来请，我还指不定就回去了，可是你有空吗？”张远毫不顾忌，张立家自个儿会都开不完，哪有时间跑过来接他。
“我现在就在家，正翘着二郎腿，吃着新鲜的水果呢，有本事你就来，我在这等着你。”
张远放下狠话，压根就不在意，他吃完水果，正准备下楼洽谈业务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开到了他的面前。
车门拉开的瞬间，张远顿时看见了那张阴沉的老脸，目中积攒着无数的怒火，一把将他拽上了车。
第六十五章 把合同给我签了
张立家的确要开会不错，但面临竞争对手的压力，现在什么会都不如张远重要，他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会议，第一时间跑到了西雅别苑，就是为了抓这个逆子回家。
“给我跪下！”张立家在祖宗祠堂前，大声怒喝道。
张远再放肆，也不敢对祖宗不敬，只好对着牌位微微鞠躬，然后挺起身，直面着张立家。
“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搞得这么严肃？”
一般情况下，祖宗祠堂都不会有人进入，说是不打扰祖宗的英灵，实际上是业务太忙，没时间来拜祭。
但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显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才值得张立家如此行为。
张立家撇了一眼，“你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张远完全懵了，这莫名其妙的话，谁心里清楚？
看到张远的状态不似作假，张立家也不想和他绕弯子，“古琦公司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不就是开发了一个软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笔我赚了一千多万，比以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一提到这事，张远可就开心了，第一个月所有利润加起来，还没有这一笔单子的利润大，能排到年轻富豪榜第一的位置，当然也多亏了古琦公司的宣传。
“那你知道古琦公司赚了多少？”张立家背着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一亿多吧。”张远也不清楚，只是大概盘算了一下，具体的数目只有秦云志知道。
“一亿三千八百二十九万七千。”张立家精准的说出了数据，显然他对古琦公司的调查已经很清晰了。
“然后呢？”张远环抱双手，这么点小钱，张立家还放在眼里？
张立家忍不住敲了他一记脑壳，怒骂道：“你个化生子，竟给别人赚好处，怎么没想到给你爹我，那可是你收入十倍的利润！”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张远坐在蒲团上，仰头道，“你当初自己说不要我的东西，反正你也看不上，那给别人又怎么样？”
“况且这都是他们凭本事赚来的，你不会真以为一个软件，有这么大能耐吧？”
这句话倒是实情，没有宣传和销售策略，哪怕拿到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创造出惊人的收益。
软件只是为他们赚钱提供了便利性而已，真正的盈利来源，还是出于古琦公司的产品品质不错，适合于大众的选择。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这种行为，却非常不可取。”张立家也知道不能全摊在张远身上，可偏偏心里过不去。
如果这样的软件应用在他的公司，哪怕是只提升百分之十的利润，那都要比古琦的全月的利润还高。
“合同都签了，你还想怎么样？毁约的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张远早已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也不怕张立家要他毁约。
“不孝子！”张立家怒喝道，对待别人，或许他还能保持克制，可现在是自己的儿子，那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这求人的方式，也挺特别。”张远这次没有听话，第一次那是对祖宗的尊敬，凡是进了祠堂，礼拜那是规矩，可现在却不是规矩了。
“想要我给你开发软件就直说，用不着来这一套，想给我下马威，你还不行，换老妈来还差不多。”
张远家是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在小事上，张远大于许敏大于张立家，在大事上，许敏大于张远大于张立家。
现在这个事情，算得上影响立远集团，所以按照大事的规矩，张远根本不吃张立家这一套。
眼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穿，张立家老脸一时间也没办法拉下来，想让他求张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合同在这里，你给我签了！”张立家丢出一份合同，看这架势，估计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你这是强买强卖，不符合竞价条约。”张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先看清楚合同再说。”张立家撇了一眼，不屑道。“我可没打算让你白干。”
张远先是一愣，然后拿起合同仔细扫了一眼，发现大体规划和古琦公司的差不多，只有更深层次的应用进行了修改。
“两千万？”张远丢在一边，“就你这份合同，完全就是垃圾，给我五千万，我帮你重新拟一份。”
“好大的口气。”张立家瞪眼道。“五千万还用你来？国外专业的技术团队也就这个价，而且还有长达五年的免费售后服务，你能比得了？”
“可对于立远集团的了解，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比我更清楚吧？”张远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他从小在公司长大，而且还几次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虽然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但对其中细枝末节的了解，张立家和他也不过半斤八两。
“你这份合同只考虑了销量相关的方面，有没有考虑过财务对接？售后方案对接？废旧产品回收处理？”
张远毫不客气的道：“你对软件一窍不通，只知道模仿古琦的搞法，他们过于笨，我也懒得提点，能省事赚大钱，谁不想省事？”
“没想到，你比他们还笨，只知道这是一款负责销售的线上渠道，却不清楚其中的关键，建议你再打听一下，广陵大学新上线的学生生活一体化平台，那也是我的产品。”
张立家被怼得哑口无言，难道我真的想错方向了？这可是技术部门给的专业意见，总不可能会差到哪去吧？
“别跟我提技术部，他们能偷懒，未必还花费那么多时间，去给你整理全国的相关资料？他们是技术员，不是市场调查机构。”
张远早料到张立家的想法，于是还没等他开口，就直接否定了他的答案。
“只有你亲儿子，也就是我，才有可能对公司尽心尽力的考察，关注细枝末节的关键点，他们会有我这样负责？”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立家却有一种似乎亲爹对他说，我这是为你好的错觉，这身份颠倒了啊。
“好了，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你想好了再和我说。”
张远拍了拍张立家的肩膀，趁着他迷茫思索的时候，赶紧开溜，毕竟这是祖宗牌位面前，说出太多糊弄长辈的话，容易遭到报应。
第六十六章 寻花问柳
趁着张立家还没有做出决定，张远溜回了学校，12月的校园招聘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得提前找寻合适的人选。
手中十几个项目，想让秦云志一个人完成，那恐怕累都要累死他，再不找点人手帮忙，以后的业务也别想扩张了。
招生的业务，并不是张远的强项，面对无数的学生，张远也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眼光好是一回事，可如何从资质水平差不多的人里面，挑选出比较拔尖的人，这涉及了人事招生的方面。
所以，张远这一次也不得不请外援了。
……
吴明把腿搭在办公桌上，耳边夹着手机，悠闲道：“我刚才看了你朋友圈发的照片，你最近出门可要当心一点。”
“当心什么？”电话中传来一阵软糯的声音。
“当心我喜欢上你。”吴明笑嘻嘻道。
女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今晚海天大酒店302房间，有本事你就来，今天新买了一件黑丝哦~”
“你等着。”吴明中指轻轻一颤，旋即挂断了电话。
吴明收拢了脚，径直走到人事部内勤的身边，道：“小羽，明天帮我请一天假，如果总监问起来，到时候就和她说，有一位优秀的人才，我需要去接触一下。”
“吴部长，你这是为难我啊，上次就被总监抓到了现行，导致我被扣了两百的工资，她可说了，再有下次，就直接开除。”小羽撅起嘴道，她显然明白吴明要去干什么。
她说的总监，并不是人事部的总监，而是采购总监，吴明的青梅竹马白茗，家里指定的未来媳妇。
“她敢！”吴明睁大眼睛，怒道，“采购总监还敢开除我人事的人？还有王法吗？”
“你放心，这里只要有我在一天，她都不可能开除你。”吴明见到小羽满脸愁色，安慰道。
“有事你尽管告诉她，我们还没结婚，所以父母安排的都不作数！”
“吴部长……你别这样。”小羽倔强的抬起头，眼泪汪汪。
两个大领导，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人物，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啰，实在不敢掺和进来。
吴明见到小羽梨花带雨的模样，严肃道：“你别拿这幅表情诱惑我，我可是个男人，很难忍受得住这种诱惑。”
“我来公司一年了，也没看到你什么时候经不住啊。”小羽破涕为笑，反倒奚落起了吴明。
“你还小。”吴明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小羽羞涩的看了看胸脯，竟一时有些无语，吴明的话虽然不太客气，但有时候又免不了关心下属，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吴明虽然寻花问柳，但从不沾花惹草，公司里从来没听说过，有谁与吴明关系亲密。
“好了。”吴明摸了摸小羽的脑袋瓜，“扣的那点钱，今年发年终奖的时候，加倍给你补回来。”
“吴部长，那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小羽听到被扣的钱有机会拿回来，而且还是加倍的情况，立马变了脸。
吴明挑了挑眉，“放心，等你长大了，再敢这么诱惑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晚上去西雅饭店定个餐，喊上人事部的同事一起去吃饭，就说是我请客，让他们放心吃。”
小羽脸颊通红，这两句话连在一起，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答应吧，又显得太过放浪，不答应吧，又不忍丢了一顿大餐。
她只好沉默以对。
“各位。”
吴明拍了拍桌子，让四周忙碌的员工全部停了下来，他们望着吴明，似乎早已习惯了。
“今晚是小羽的生日，她说了，要请大家去西雅饭店吃饭，不过我今晚有点事，可能就去不了了，大家不要放过这个吃大餐的好机会！”
“耶！”一名员工兴奋的跳了起来。
没有领导在的饭局，那才是真正的饭局，哪怕吴明和大家关系很亲近，但在这种场合，每个人心里总会感觉到别扭，现在吴明有事去不了，正和了他们的意。
“吴部，你怎么又有事啊~”一名女员工埋怨道，“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没来，这一次是你亲自带的徒弟生日，你居然也不去？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咳咳。”
吴明咳嗽了两声，“小齐，注意一下场合，别带坏小羽，她可是单纯的小孩子。”
小羽低着脑袋，不敢言语，想不到她才来一年，吴明居然还记得她的生日，尤其是这次明摆着是吴明出钱，可最后却说是她请客，这份恩情不由的打动了少女的内心。
“别用这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万一你喜欢上我了，那可就麻烦了。”吴明调侃道。
众人哄笑一堂，吴明就是这样，凭着一张嘴，逗得整个办公室喜气洋洋，每天的日子都不像别的办公室一样枯燥无味。
“小羽，听到没有，加把劲，不就是采购总监吗？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只要锄头挥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倒。”一位员工笑道。
“别闹。”小羽脸红脖子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明的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快，但就是有那么多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小羽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她的安全感比较强，一直都不敢更进一步。
过了不久，大家又陷入了忙碌当中，刚才的玩笑，谁都没有放在心里，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吴明悄悄道：“你晚上带着大家一起去西雅饭店，流程我都安排好了，你到时候只管点菜就行，晚上再请几位同事一起去唱唱歌，年终的时候，提拔你当主管就没人会有意见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人，一定要学会拉关系，多沟通，学会看人用人，不要整天埋头苦干，这样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小羽迷茫的点了点头，“吴部，你为什么这么关照我？”
她弄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点值得吴明大费苦心。
“看上你了呗。”吴明笑了笑，至于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时，小羽一颗单纯懵懂的心怦然跳动。
第六十七章 招生
“找我来有什么事？”
吴明坐在教室内，这里只有他和张远两个人，现在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教学楼内空空如也，根本没人打扰到他们。
“你和白茗最近怎么样了？”张远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率先问道。
“还不就那样，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两家提前订好的婚约，我又不可能悔婚。”吴明摊了摊手，顺便把脚搭在桌子上。
“所以你就到处寻花问柳，想让她主动放弃？”张远挪了挪椅子，也学着吴明的样子，把脚搭在书桌上。
“没有的事。”吴明把头撇向一边，“我就是不服气，咱们俩从小到大，女生最喜欢的永远是你，现在你不在了，我也要好好感受一下，被女人环绕的滋味。”
“那感觉怎么样？”张远挑眉笑道。
“很好。”吴明深吸了口气，如嗅着女人的发香，“我见过无数的人，接触过无数的人，甚至连她们的尺寸都亲手量过，这种感觉……嗨，反正你也没体会过。”
张远笑了笑，没有介意他的评价，反而继续问道：“和白茗在一起工作，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总提她？”吴明放下脚，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非要让我告诉你，我和她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你才能如愿？”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有办法离开她的身边，你敢不敢试试？”张远也放下脚，一本正经道。
“不可能。”
吴明摇了摇头，“她家的关系摆在那，无论我跑到哪家公司，她都有办法追过来，就算不说她家的关系，哪怕是她只凭着自己的能力，也足以跑到任何一家公司，而且没人会拒绝一位剑桥大学的高材生。”
“那可不一定。”张远挑起嘴角，笑道。“我这里她绝对进不来。”
“你该不会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吧？”吴明嗅到了一丝诡计的味道，凭他多年的经验，张远这表情绝对是在给他下套。
“没错。”
张远也很坦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他没必要糊弄吴明，反正大家知根知底，只需要谈利益就行了。
“我这里最近缺少一批专业的人才，想找你过来帮忙挑选一下，至于白茗那边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搞定。”
“不行，绝对不行。”吴明摇头晃脑，“你出马，她说不定就跟你跑了，到时候圈子里传出来，她是因为你才放弃婚约的，那我还要不要做人？”
“那你说怎么办？”张远对白茗也只是兄妹之情，小时候全班就只有她就经常粘着吴明，对张远保持着极高的尊重。
用白茗的话来说，那就是‘张远的能力太强，我没办法驾驭，只能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
白茗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什么事都想掌控在自己手中，就像对待吴明一样，定下了婚约，她就一辈子追着吴明跑，怎么也不会放手。
“你只要让她进不来就行，我真的是受够了。”吴明叹了口气，白茗不留一丝余地的掌控，很难让人喘过气来。
“好，那你明天就负责给我招生。”
两人一拍即合。
……
广陵大学招聘会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有没有来面试一下的打算？”吴明拽着一名学生的胳膊，手中拿着一份招聘通知，面带笑容的问道。
那名学生鄙夷的看了一眼。
真把他当白痴了？广陵大学招聘会怎么出了这么个奇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落伍的东西。
眼见那名学生走远，吴明摇了摇头，“太次了，有点水平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后招来了也是个祸害。”
就这样，吴明转了半天，整个计算机系的学生中，只有五名学生入了他的法眼，其他人大多是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人直接开口大骂。
当天晚上，校园论坛内就出现了关于招聘会的帖子，详细介绍了吴明这个招聘的奇葩，经过学生们的精心修饰，一个猥琐的形象就展现在论坛之中。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不入流的公司进来？校办的人都没考察对方资质吗？”
“这也太无聊了，招聘的人竟然还使用这种手段，真当我们是小学生呢？安格公司听都没听说过。”
“……”
类似的言论在校园内发酵，大部分都来源于计算机系的学生。
学校内部宣传时只有张远的名字，却没有安格公司的名字，首先是因为张远那时候还没有确定公司名称，其次也是因为校方不想牵扯到外部公司，以免影响到自身的信誉。
在校大学生内，优秀的学生都经过了秦云志的推荐，由张远负责亲自招聘，对于那些把握不准的学生，则由吴明负责挨个尝试。
本次招聘的范围也仅在计算机系内部，只招收开发工程师、软件维护工程师、数据库工程师，其他学院的学生也不会感兴趣。
这些在背地里骂着吴明的人，他们却不知道，正在这个时候，几个计算机系的领导，正在和张远协商此事。
“张远，你看我们系的学生，好歹也是你的校友，只招这么几个人，这有点说不过去啊。”辅导员好生劝着张远。
学院里除了成绩，还有就业率和就业质量，那是学院打出名气的方式，而且和各位校院绩效都挂钩的东西。
张远的公司目前前景一片大好，无论是出于哲学系对张远的评价，还是安格公司最近引起的潮流，这都极大的吸引了院领导的关注。
两千多名应届毕业生，不可能每一位都是优秀到可以进大公司的地步，至少有半数的人面临高不成低不就的困境。
而这些人中，可以去到张远的公司，对他们未来的发展，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五个人，实在是太少了，远远不足以达到他们的目标。
“各位领导，你们要知道，我是负责招聘对公司有用的学生，而不是招聘一群大爷。”
张远虽不太看好这样的做法，但吴明的方式显然更为有效，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几百号人中筛选出了合适的人选。
“你们不妨想一想，这些人连我们公司都不清楚，这本来就违背了现阶段的潮流，一名计算机系的学生，连当今软件的潮流都不明白，又有什么资格进入我的公司？”
互联网行业讲究与时俱进，只要慢一步就会被人快速赶上，这些连现阶段的大环境都不明白，难道还指望他们去学习新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如果再不改变态度，只是一心想着找一家公司，凭着现有的本事混日子，那么三十五岁之后，他们只会面临被解雇的结局。”
“我承认，他们现在确实是有技术有能力，但三年之后，这群人或许连普通大学毕业生都不如，自高自傲，不肯虚心听取他人的意见，甚至恶意讽刺招聘的人员，这是当代大学生该干的事情吗？”
“这一课我不给他们上，那等他们以后没了工资，活不下去的时候，还有谁会帮他们？你们帮得了吗？”
张远气得直拍桌子，把一众领导全部吓了一跳。
第六十八章 背锅
众人无话可说。
张远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现在就是这样的事实，计算机行业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如果停步不前，那么后来者就将踩在他们身上，爬上更高的位置。
“这群混账！”副院长首先拍了桌子。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他心知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毕竟张远不是大善人，不可能帮助学校解决麻烦。
正如张远所说，现在帮了这群人，以后就是害了他们，只有让他们体会到生活的艰难，才会放下广陵大学带来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张远，你先走吧。”辅导员无奈的挥了挥手，既然副院长都发话了，那他们也没什么好说了。
张远退出了房间，整个会议室内寂静无声，众人都不敢第一个开头言语，生怕惹得副院长不开心。
“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明天就把张远开发的平台正式上线，让这群家伙也好好知道一下，到底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副院长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这群人好看，别以为自己了不起，还天天质疑学校的决定，最后在别人眼里，连屁都不是。
张远的话，简直就是抽了他们一个耳光，让他们这群当领导的感到无地自容，自己的学生都教不好，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
……
校园论坛的热度才炒起来不久，紧接着就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广陵大学教务处发布了通知，学生生活一体化智能平台正式上线。
当学生们知晓了其中的信息后，不禁全部懵了。
秦云志，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哲学系学生吊打一众计算机系专业生，甚至有的教授还自愧不如。
对于计算机系的学生来说，那简直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不得不佩服。
他们还在学习打代码的阶段，秦云志就单挑整个计算机系，只用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打破了百人联合搭建的防护系统，无数人都为之折服。
“他就是安格公司的技术顾问？”
众人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肠子后悔的比长江还长，不仅是因为秦云志的名声，更是因为安格公司的实力。
年度十大最佳中小型企业，年度增长速度最快的企业，年度最具潜力企业，年度最具价值企业……
无数的荣誉称号被众人所知悉，这简直就是身边活着的印钞机。
仅凭外部的供应商渠道链，以及内部的几名员工，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利润竟然高达上亿，这是何等恐怖的数据。
相当于每人对公司的创收，达到了上千万的级别。
可以说，只要进入了这家公司，月薪至少是三万起步，而且福利待遇绝对不弱于任何企业。
趁着人员还不多的时候，他们只要进入其中，随着公司今后的发展，必然会成为元老的骨干成员，未来无可限量。
后悔。
这对整个计算机系来说，都是无法言喻的耻辱，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可他们却都选择了放弃，那一张张帖子，如同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因为校园论坛都是按照实名制发言，可以想象，他们在路上碰到同学的时候，会面临怎么样的嘲笑。
当时只要回答一句，或许现在也不至于这么丢脸，更不用面对那么多流言蜚语。
与此同时，计算机系内部大整顿，据说今年规划的考题全部作废，由院部统一重新出题，难度将会高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广陵大学的学生没有考到八十分，那基本都和挂科没有什么区别，这是外部优秀企业招聘的标准，成绩差的学生，哪怕是广陵大学毕业，档次也瞬间低了不少。
以后拿出简历，别人就知道你在学校内的成绩到底是什么样，一旦有一门挂科，那今后的工作就很难找了。
校内哀嚎一片，他们甚至恨透了那些挑事的人员，如果不是他们带头嘲讽，又怎么会引起校领导的关注？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年怕是要不好过了……
……
“你也太能吹了。”吴明撇了撇嘴，他当初压根就是准备摸鱼，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招生上面。
“不是我能吹，而是我也不想招太多校内的人员。”
张远无奈道：“大家校友的关系摆在这，其实选谁的差别都不大，但是一次性招那么多校友，难免会引起他们自傲的情绪。”
这也是大多校办企业失败的原因，什么好位置都留给了校内的人员，自然会引起学生们自满的情绪，以为凭着这一层关系，大家都好说话，哪怕以后要开除他们，他们也可以说该企业不顾校友情意，在外面恶意抹黑企业形象。
升米恩斗米仇，当这群人享受到不该有的待遇时，自然会影响到企业的发展，只有让他们有敬畏的心理，才会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
所以，张远最初定下的名额只有五个人，其实选谁的差别都不大。
“感情我是来背锅的？”吴明愣了半天，终于想通了张远找他来的目的。
张远不好当着校领导的面说这样的话，所以这个恶人只能让吴明来当，然后他才能义正言辞的拒绝校领导的要求。
这就开始算计了？
“想通就好。”张远拍了拍吴明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生气，反正现在后悔的是他们，他们只会觉得你当初的做法太英明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事实上，后悔的人回想过来，都觉得自身出现了极大的错误，而不是考虑吴明招生方式的问题。
招收的那几个人中，有的技术水平甚至还不如他们，但为什么获得了张远的认可？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众人毫不怀疑，技术上有秦云志这样的大神，企业又有张远这样的董事，这两人已经是校内的巅峰，他们选的人必定是看中了对方的优势。
出于这样的心理，大众只会意识到是不是自己有哪些方面没做好，而不是仔细的推敲其中的玄机。
第六十九章 危机
有了吴明的加入，张远摸鱼的机会就更多了，不得不说，吴明在人事这一块相当出色，一眼便能识别出他人的性格。
当然，小羽也被吴明勾搭了过来，她就负责招生的后续入职手续办理，也算当了一次小领导。
别人见到她时，都是羽姐、羽姐的称呼，一开始小羽还不太适应，后来随着别人叫的多了，她也就习惯了下来，甚至有的人不这么称呼，她心里还有点不太舒服。
“小羽，我们公司现在有多少人了。”张远抽空来到公司，见到好几个座位都是空的，不由的问了一句。
“包括你们几个，总共二十三人。”小羽不敢直视张远的目光，低着头小声道。
“还不错。”张远点了点头，这个数目比他预料中招生的速度更快。“抽空你去一趟广陵财院，招一个像样的会计。”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小羽眨了眨眼。
“特别的需求？”张远有点疑惑，只是招一个会计而已，能有什么特别需求。
“以前吴部在的时候，男的都要招长得一般点的，不然会搞乱公司的气氛，女的就要招长得漂亮点的，上班的时候，同事们更有干劲。”小羽道。
还有这种操作？
张远也不得不佩服吴明的人事理念，男的看到漂亮的女生，往往会更有拼劲，无时无刻都在找机会炫耀展示自己，当然工作的时候也会更加卖力。
生物求偶套路。
“按照他的方式来吧。”张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吴明的套路虽然损了一点，但效果确实显著。
“恩~”小羽点点头。
……
三天后，张立家终于给出了答复，经过几轮的谈判，价格最终定在三千五百万。
后续的开发由立远集团的技术部负责，完全节省了张远的维护时间，秦云志也趁此机会，经常去立远集团，说是为了讨论项目方案，实际上是去看望父母。
何雪在第三天有邀请张远吃饭，但被他拒绝了，没办法，最近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
距离年底仅只有半月，经过秦云志的努力，项目也正式上线成功，随着这笔资金到账，张远的小目标终于算是实现了。
“一亿一千五百万。”张远清点了财务报表，算出了今年的盈利总额。
宁诗跟个小财迷般，两眼放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想多了，这都是公司的钱，根本不能动。”张远撇了撇嘴，这笔钱他也眼馋的很，可惜如果抽空了所有的资金，那么公司距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其中一亿要拿来建设信息化服务器，这个事情我交给了秦云志，还有一千万要拿来准备下一个项目，工资还要发出去一百万，所以，真正分到手上的钱，我们每人也不过一百多万。”
百倍的差距，让宁诗一下子跌落谷底，她沮丧的垂着头，表情中似有不忍：“才这么点啊……”
“你最近有点膨胀啊。”张远笑了笑，一百多万还嫌少，这在两个月前，那是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怎么？我看着眼馋不行啊。”宁诗撅起下巴，傲娇道。
“行行行。”
张远摇了摇头，说起了正经事：“最近市场中出现了很多类似的软件，我们也该考虑换一个项目了。”
“换什么项目？”宁诗双眼充斥着迷茫。
“还没想出来。”张远露出愁苦的面容。
他凭借前期的优势，打开了市场的大门，但也正因为小软件的开发成本和难度低，造成了大量的企业进行类似开发，胡勒的公司也在暗中布局了起来。
宁诗也不着急，项目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想出来的东西，就这一个小软件，前期花费了足足一个月，张远才开始打开市场，更不用说想出另外一个项目了。
“上次买的洗衣机又坏了，改天还得找人来修。”宁诗蹙着眉头，小声道。
“又坏了？”张远纳闷道，这可是立远集团的旗舰产品，怎么会无缘无故坏了那么多次。
“你该不会操作有问题吧？”
“怎么可能？”宁诗伸长了白皙的玉颈，瞪大眼睛望着张远，“洗衣机我还不会用？”
“那也许是你运气不好吧，买了一个有问题的产品，改天你该去寺庙上上香，去去晦气。”张远调笑道。
只是一个洗衣机而已，现在他随时都可以换，所以张远并不太在意。
“去你的。”宁诗愤愤的鼓起腮帮，粉拳锤了一下张远的胸口，颇有撒娇的意味。
……
另一边，立远集团内部正在开着紧张的会议，一群公司的高管坐在四面八方，脸色充满了凝重的表情。
零下三度的天气，空气中有寒气升腾，通常情况下，立远集团并不缺这一点电费，而不开空调的原因，却是另有所在。
“你们可真行。”张立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四周的人身躯顿时一抖，巡视一眼，竟无一人敢做声。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柯杰，你是管理生产的副总，你来说一下，这批不良品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柯杰哆哆嗦嗦站起身，他已是年过四十的人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更加成熟稳重，临危不乱，可他偏偏碰到的是张立家。
“这……这得怪采购这次购买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柯杰嘟囔了半天，最终把矛头指向了采购的零配件管理问题。
齐跃眉头一翘，“采购的所有配件，我们都严格按照要求进行了抽检，符合质量管控的标准，我们才发往生产车间，这你该找找品质部，他们为什么没有进行核查，而是直接发往了生产线。”
品质部负责人抬起头，立马又把事情推给了销售，指责销售明知产品有问题，还对经销商进行供货，导致无法正常收回质量有问题的产品。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最终又落回了柯杰这里。
“好了！”
张立家实在不耐烦了，这群家伙见到好处比谁都跑得快，现在遇到了问题，甩锅也比其他人更加迅速。
“现在我要解决的方案，如果半个月内，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公司的所有损失全都归你们承担！”
第七十章 孤家寡人
众人偃旗息鼓，各个耸拉着脑袋，没有任何人敢在这时候提出意见，生怕招来张立家的怒火。
事情来源于这批配件的质量问题，导致生产出来的产品，不符合出厂的标准，经过层层的市场交易，这批产品已然流向了市场。
这批货算下来，足足有二十多万台，这还只是目前能够统计到的数据。
其中还有一些经销商通过某种特殊渠道，在没有经过内部审核的情况下，已经流通到了市场内，这笔不合规的订单出现质量问题，最终也要算在立远集团手上。
按照成本价来算，这批货物至少有好几亿的损失，如果按照售价来算，恐怕要达到十亿以上。
他们这里总共就只有十个人，平均分摊下来，五年的工资加分红估计都得砸在里面。
“余舒，你是负责市场这一块的，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影响？”张立家扣着双手，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几亿的损失，对于立远集团来说，并不算什么大损失，若还没有流通出去，那么这笔烂账立远集团也有足够的魄力承担，
可流通出去后，用户不断传出质量丑闻，这将会极大影响立远集团股价暴跌，到时候的损失可就不止这么点了。
“我建议将这批产品全部召回。”余舒干巴巴的道，这是常规的操作，没有任何亮眼的意见。
召回有问题的产品是目前必须做的事情，如果任由故障设备外流，势必会造成群众的反对与声讨。
胡勒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哪怕是立远集团也无法抗衡广大的用户。
“然后呢？”张立家不置可否。
“然后发布通告，及时消除影响，并且给予客户一定的补偿，挽回用户的信誉度。”余舒接着道。
“损失你负责赔偿？”张立家皱起眉头，这种常规操作还用得着她来说？问题是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哪怕立远集团选择召回产品，仍然避免不了竞争对手的宣传，甚至借此打开自己的产品市场。
短时间内，立远集团的信誉度将会跌落到谷底，最后坐视别人的公司壮大起来，这才是张立家不想看到的情况。
“我……我……”余舒当然不敢承担下来，补偿的款项，至少也是上亿起步，以她目前的薪资水平，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张立家很想骂一句废物，可考虑到大家的心情，这句话他终究是没说出来，现在的目标是消除影响，而不是打击团队的士气。
经过这一次重大事故，整个集团都陷入了士气低落的氛围，无数人都在担心年终奖的事情，以至于后期仍然有不大不小的事故出现。
这次的乱象突显了内部的管理问题，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解决，恐怕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行了。”
张立家挥了挥手，他也看出来，余舒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关键是，你们赶紧自检自查，把手中的产品重新检验，以免再出现故障设备外流的情况。”
“同时，你们各自好好反省，这次事故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赶紧把监督不到位的地方进行整顿。”
顿了顿，张立家把目光一转，“齐跃，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采购的产品质量到底怎么出现的问题，我想你很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下次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以后我们可能要换一个地方见面了。”
张立家手段如雷，在来之前，他就想好了预备的手段，不论出现任何情况，主动权永远都在他手中。
倒不是他不想开除齐跃，只是目前的状况不允许，一旦传出公司核心人物丑闻，那对整个市场的影响，绝对不亚于这次事故。
齐跃身如筛糠，浑身颤抖不已，双脚不听使唤，连站起来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显然，张立家早已抓到了他的把柄，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等着事情了解后，果断退居二线，把手头的工作交出来，这样或许张立家还会考虑到多年的感情，稍微放他一马。
众人也是心知肚明，这种情况，在任何公司内部都有会出现，平时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发生大事故，后果绝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可以了事。
“柯杰，近期你媳妇怀了二胎，这点我能够理解，家庭固然重要，可手头的工作也不能放松警惕，你也不想以后和家里人一起睡大马路吧？”张立家意味深长道。
柯杰低着脑袋，陡然站起身，朝着张立家恭敬的鞠了一躬。
这句话主要是点醒他，而不是真正的要问责，张立家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为了他好，否则履历上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只怕今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
“董事长，我明白了。”柯杰收束好衣襟，提起了精气神，整个人都仿佛充满了干劲。
“其他的部门，我也不想多说，有的话说的太明白了，对谁都不好。大家都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你们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平时我对你们已经够好了吧？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张立家扫视着众人，他们全部低头，脸上充满羞愧的神色，有了齐跃的前车之鉴，他们也在不断反思，中间是不是也有把柄落在了张立家手中。
敲、点、打。
这三招在张立家手中炉火纯青，敲醒了沉迷于钱财中的齐跃，点明白了柯杰的惫懒，打了一片人的脸。
众人胆战心惊，甚至觉得张立家直接对他们进行处罚，远比这样要好受的多，毕竟心里的愧疚，持续的时间更加长久。
“都散了吧，先把各自的问题整理好，明天我要见到各部门的反馈意见，如果你们再像今天这样，到时候我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张立家挥了挥手，眼看着众人离开会议室，一颗孤寂的心终于沉寂了下来，他终于体会到孤家寡人的含义。
往年并肩作战的队友，在建立出偌大的集团后，因为各种利益的纠缠，竟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第七十一章 我来安排
张立家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他接到的反馈意见，根本没有他预想中的效果。
大家仍然在避重就轻，只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而选择性忽视了关键的地方。
其实也好理解，大家都不清楚张立家到底知道多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问题大张旗鼓的写出来，不然那就成了罪状。
点了一根烟，站在窗口望着四周低矮的大厦，立远集团独立在广陵之巅，无论从任何方向看，一眼便能看到最高的那栋大厦。
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这是当初张立家选择这里作为办公室的目的，他很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操控着手中的一切权力，欲罢不能。
建立这栋大厦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彰显企业的辉煌。
可现在，他忽然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站得越高，对于底层的消息也知道的越少，层层的隐瞒和糊弄，最终传到他这来的消息，全都避开了问题所在，而是一片形势大好。
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却一无所知，拥有着管束的权力，也同样拥有着被人避而远之的孤独。
已经没有人再和他说心里话了。
桌旁摆着全家福的合照，张远的面容还停留在十八岁那年，那是他考上大学后，在学校门口的合照。
灿烂的笑容下，此时看起来却有一丝担忧的感觉。
“爸，你没事多关心一下底层的工人，不要总想着赚钱，有时候一手的信息，只有下面的人才最清楚。”
张远上大学的时候，曾对他说出过这样的话。
可惜当初张立家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时有机会多观察一下，或许也不至于弄得如此被动，完全受制于人。
要不把他喊回来？
张立家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可转念一想，现在张远的事业正朝着大道发展，因为这点事情把他喊回来，难免会影响到他的进度。
“算了吧。”
张立家摇了摇头，即便把张远喊回来，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怕也是毫无办法，“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至少现在还挺得住，有些事还不是他所能承担的东西。”
颓然的坐在沙发椅上，连续几天不眠不休，身体几乎透支到一定的地步，张立家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外界的消息。
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小部分的反弹，互联网时代，任何信息传出来，用不了几天就会成片的出现，一开始还可以抑制，可越到后面，反弹的力度就更加强烈。
“只能这样了。”
张立家下了狠心，这次如果不忍痛割肉的话，到时候只能刮骨疗毒了，十几亿的损失虽然大，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他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出去时，却听到了敲门声。
“进。”张立家放下电话，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着我？”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张远又还能是谁？
……
张远早就在网上看到了消息，结合前几天宁诗提出的事情，他很快就想到了公司内部的危机。
说得好听一点，这是产品质量问题，说不好听一点，这是一场空前的营销危机，稍微处理不当，极容易产生剧烈的反抗，甚至面临相关部门的调查。
一旦有竞争公司把握住这次机会，很有可能一飞冲天，借着立远集团的蛋，孕育出自身的产品。
“这次准备亏多少？”张远伸了个懒腰，看起来这几天过的还挺舒适，至少不像张立家一样彻夜难眠。
“多事。”张立家撇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将来准备让我接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张远毫不客气，他来的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内部的传言，公司里一片喧嚣，部分技术骨干甚至还做好了跳槽的打算。
显然，如今的立远集团，因为利益的冲突，出现了不小的派系纷争，谁也容不得对方的存在，这些张立家都无法控制。
“滚。”张立家气得直咳嗽。
张远看到这样的状况，心知张立家没功夫和他开玩笑，他有些想说的话，原本是打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双方商讨一下实施的过程，可现在看来还不是时机。
“这样吧，你先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张立家挑了挑眉，倒不是他不相信张远，而是整个公司内部情况已然不太乐观，各部门的工作情绪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哪怕有他的警告，但收效甚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张远皱了皱眉头，“你通知一下各部门，让他们到会议室开会，至于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让你借机扭亏为盈，甚至大赚一笔。”
张立家嘴角趔趄，似乎极为不信，“不亏就已经是好事了，还想赚到钱？你这又是想的什么鬼点子？”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张远的思维确实经常超人预料，可再好的点子也不可能把坏事变成好事，这明显违背了常理。
亏几亿张立家还能理解，可大赚一笔，这简直超乎了想象，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那世界上的企业也就不存在破产的情况了。
“你听我的就是了，先把事情通知到位，然后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醒来的时候，自然会收到消息。”
张远颇为无奈，张立家什么都好，就是这固执的性子，总是在关键时刻发作，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这么操心，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对了，我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刚才特意从食堂带出来了一点饭菜，你先对付着吃一点，不要暴饮暴食，以免伤胃。”
张远拿出手中的包装袋，里面乘着集团食堂做好的饭菜，这都是根据张立家的口味炒的菜。
张立家怔怔的望着张远，出去的这段时间，张远仿佛变了一个人，往常只会跟他斗嘴，现在却多了一丝亲情的味道。
原来他的孤独是束手无策的结果，而不是众叛亲离的结局。
第七十二章 乱象
偌大的会议室内，坐着的还是之前的那几人，他们神色萎靡，似乎这几天并不怎么好过。
“不是说要开会吗？怎么没看到人？”何杰看了一眼窗外，竟还没有看到张立家的身影。
往常的时候，张立家开会最是积极，往往他们还没到齐，张立家就已经等在会议室了，如今出现这种反常的迹象，却让大家心生警惕。
余舒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听说董事长这几天都没睡好觉，食堂那边刚做了饭，或许这会儿还在吃饭吧。”
齐跃默不作声，他现在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敬慎，生怕哪句话不对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完蛋了。”有人小声嘟囔道。
“最近大家人心惶惶，我听说采购那边有的人为了防止追责，已经提出了辞职，齐跃，是不是这么回事？”何杰皱着眉头道。
“完全没有这回事，提出辞职的人，都是些新员工，不知道内部的情况。”齐跃摇了摇头。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之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张远穿着一身正装，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各位，好久不见。”
众人诧异的盯着眼前的身影，眼中有不屑与忌惮，不屑是因为多年未见张远在公司出现，忌惮则是想到了他当年的手段。
“小张，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何杰看见张远还感到比较亲切，因为他是最早跟随张立家的老人，张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相对来说，其他的人就显得不那么客气了：“你爹呢？他喊我们开会，怎么没看到人？”
“你是谁？”张远望着眼前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何天明，最近新来的人事部总监。”何杰在张远身旁小声道，“他是张董从国外挖回来的人才，他过来的时候，顺带着挖过来了一批技术骨干，对公司的影响力颇为广泛。”
何天明略有倨傲，在他看来，张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根本不值得他有任何敬重。
“你想来旁听，我没有意见，但是最好还是把你爹先请过来，我们再讨论一下人事的问题。”
“我爹他已经去休息了，这里由我全权负责。”张远环抱双手，饶有兴致的盯着何天明。
这位海外的精英人才，显然对公司内部还不太了解，旁人在看到张远的时候，还多少带一点敬佩的心思，可何天明却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那这个会，我看也没有开的必要了。”何天明毫不客气道，“如果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面都不肯出，我看这家公司也该到头了。”
“人事总监是吧？”张远笑了笑，“我听说最近人事的变动很大，部分老员工都提出了辞职的请求，你若有空，不妨解释一下。”
何天明挑了挑眉，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老员工年纪大，很多事情都想着偷工减料，做事也不如年轻人，这是正常的岗位替换，至于他们提出辞职，那是看得清局势。”说话的并非何天明，而是他身旁的秘书。
这位秘书穿着妖艳，好好的职业装，硬是穿成了大马路上，朝着过路人挥手的无业游民。
“你又是谁？”张远制止了何杰的解释，他想听对方亲自说出来。
“柳依依。”柳依依笑了笑，充满一股狐狸的腥臭味，闻着都令人恶心。
“我看你不太适合现在的岗位，不如调去销售，那里才配得上你这样的人才。”张远云淡风轻道。
余舒的脸色不太好看。
众所周知，销售一向被人贬低，虽然获取的利益大，可仍然有部分人存在偏见，认为女销售在市场上的存在，是因为美貌的原因。
何天明脸皮也略有抽搐，柳依依是他招过来的专职秘书，张远却建议调到销售去，而且根本没有知会他的意思。
柳依依暗中扯了一下何天明的衣袖，眼神中带有一丝焦急的意味，张远虽不是董事会的成员，可想要给她调换一个部门，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小张总好大的官威啊。”柳依依轻笑道，“我们的问题是考虑如何面对现在的危机，而不是在这里炫耀权力的时候吧？”
她的靠山是何天明，连张立家在某些情况下都无法反对何天明的选择，现在蹦出来一个小孩子，又如何能左右他的决定？
“算了。”何杰拉了拉张远，“何天明是公司花大价钱请来的高级顾问，现在公司面临危机，正是需要他稳定人心的时候，得罪了他，大家以后都没办法安心工作。”
“就凭他？”张远嘲讽似的笑道。
何杰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八年前或许张远还有挽回局势的可能，可现在的公司已经发展出以前数十倍的规模，再想用以往的手段，显然不会产生多大的效果。
“看来这段时间公司没办法安生了。”余舒摇了摇头，这时候不想着尽快解决问题，反而主动挑起了矛盾，明显是不智的选择。
张立家的威信摆在那，依然只敢抓着几个有把柄在手的人，进行旁敲侧击的敲打，可张远却一上来就和人事发生了冲突。
“齐跃，你倒是说句话啊。”余舒面露焦急之色，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销售。
一旦市场出现抵制的潮流，那么销售的出货量势必大跌，这最终影响的还是她的业绩。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齐跃愁苦不已，“何天明是董事长请来的顾问，董事长一向器重他，谁敢对他指手画脚？也就张远凭借身份，可以和他斗一斗，最后董事长出马，还是只能让张远道歉。”
“好了。”何天明拍了拍手，“现在我们也来开会了，你的官威也享受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不要闹得大家的脸面都不太好看。”
何杰紧张万分，连忙拉住张远，“不如我们再计划一下，现在还有时间。”
张远摇了摇头，“我说过，这里全权交给我负责，今天不管你们说什么，这个人我开定了，我说的！”
众人竟皆摇头，张远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公司内部的环境，何天明在各个部门都埋下了自己的人，显然已经成了气候，想要动他的人，就是张立家还在也要掂量几分。
“各位，我没功夫陪他胡闹，你们还想继续开会，那你们就继续待下去，我先走一步。”何天明拍了拍屁股，面露不屑道。
当然，他拍的不是自己的屁股。
柳依依紧随其后。
众人坐立不安，似在做最终的抉择，古有赵高指鹿为马，现在何天明的行为，明显是让大家选择站队。
何天明拉开会议室的大门，竟看到了一张带着怒火的老脸。
第七十三章 鸟尽弓藏
“怎么？我稍微来晚了一点，就这么坐不住？”张立家面带笑意，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笑容并没有想象中的温和。
“没……”何天明楞在当场，他也是听到张远说张立家不来，这才敢如此放肆。
挑衅张远还可以说是看他年轻不懂事，可面对张立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天明退回会议室，惶恐道：“我这是担忧公司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所以言语有点过激，是我的错。”
在场的人无不错愕，起先他们还以为，张远所说全权负责是为了安定人心，可现在看来，张立家显然把大权交给了张远。
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远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许多年，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看着张立家的态度，又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柳依依心中跳个不停，她预感到即将要有一件大事发生。
“这下麻烦了。”
张远处变不惊，看到张立家的出现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埋怨道：“不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在这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想过来看看，至于任何决定，你还可以继续下去，我不会干涉。”
张立家坐在一旁，说话的语气极其柔和，却让众人皆不敢抬头对视，这就是他与张远的区别。
别人看到张远的时候，大多是带着一种看待晚辈的态度，纵使他的成就再大，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见到张立家在一旁时，这一切就完全变了样。
“你继续说。”张立家示意了一下，微眯着眼睛，似在一旁打盹，完全没有顾忌周遭人的情绪。
“好。”
张远也不扭捏，这时候也该亮一点底牌了，“出现的问题，除了自身内部的管理缺陷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通过数据调查发现，我们这位人事总监在位的这段时间内，招收了共计三百二十名员工，他们的工资甚至比老员工还要高出许多，这才是导致干活不积极的原因。”
“试想一下，如果换做你们，招收来的一个学徒，工资竟然比你们这些当师傅的人还高，你们会怎么想？”
国外的管理技术固然先进，可照搬对方的经营模式，不结合现有的公司运营情况，那只会起到反作用。
企业固然需要新鲜血液的流入，可也需要照顾老一辈人的心态。
一位资历老的技术工程师工资只有两万多，而新招收来的员工，什么都不会，仅凭着一点学历优势，工资居然和老资历的人比肩，这将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那就是消极怠工，不愿意真正出力。
与此同时，大部分零散的工程，老员工也会交给新员工来做，他们缺乏老员工的经验，无法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这才是导致故障产品流出的最直接原因。
大家对此心知肚明。
“齐跃，你平时也算尽职尽责，可这一次，你是存在着别样的心思，想通过这次漏洞，赚取一大笔钱的同时，有机会把锅推给何天明。”张远目视着一旁的齐跃。
齐跃张口欲言，却被张远直接打断。
“不用急着反驳，你下面的员工心里都很清楚，需不需要我请他上来说一说？”
齐跃垂头丧气，近期为了打造软件平台，秦云志接触的最多的就是他们部门，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其实并非难事。
“公司内部培植自己的心腹，何天明你这一手玩得也是出奇了。”张远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的这一位，在每一个部门都安插了自己的亲属？”
柳依依缩了缩脚，眼神中透着惶恐，很明显张远抓到了她的把柄。
“色令智昏的废物。”张远指着何天明的鼻子，不屑的骂道，“再过几天，只怕她家里小学没毕业的二叔，也要在大门口当保安了。”
何天明撇过头看了一眼，他还真听过这么一回事，只是柳依依当初说的是高中没毕业，所以他也没太在意，保安而已，算不上什么重要岗位。
“有这么一回事？”何天明质问道。
柳依依抬起下巴，道：“是又怎么样？只是一个保安而已，难道还需要大学的毕业生不成？”
固然，保安的要求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高，但也不至于连大字不识的人也可以当保安，涉及公司形象以及内部机密，保安的职责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张远只是点了一句，就懒得再说，与这种人打交道，张远不必多费口舌，至于其他的问题，到时候留给更加专业的人去处理就好。
“你们两个人也不用争了，自己明天去办理手续，还有那些走关系进来的亲戚，也让他们赶紧自觉滚蛋。”
张远摆了摆手，驱赶道：“何天明，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
何天明艰难的把目光投向张立家，可张立家仍然在闭目养神，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在国外都混不下去了，还有什么脸跑回国内来招摇撞骗？”张远皱着眉头，眼见他不识时务，索性把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犯，只是国外的档案信息里，没有留下记录而已，这才让你有了可乘之机。”
张远点明了何天明的履历，这也是秦云志最近调查的结果，只是何天明有缺点，可他的专业水平还是不错。
没出问题之前，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施展拳脚，把公司内部的派别关系打乱，最后建立出一套完善的人事管理制度。
可现在问题发生后，张立家也不会顾及往日的情面，有才无德的人可以用，但绝对不可以委以重任。
张立家力排众议，选择何天明的时候，也是看重了他的能力，但现在物尽其用了，也该到了鸟尽弓藏的时候。
为了打乱公司的派系之争，何天明如鲶鱼般被抓进了金枪鱼的笼子，现在金枪鱼恢复了活力，那么鲶鱼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第七十四章 前程尽毁
会议室内，随着何天明的黯然离场，众人对待张远的态度，明显变了一个样。
雷霆的手段，一如当初的情形，众人不禁梦回八年之前，张远也是开除了一大批尸位素餐的员工，大刀阔斧的进行了制度改革，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谁还有意见？尽管说出来。”张远扫视着众人，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众人不禁低头垂首，何天明的下场，谁都看得明白，张远可比张立家更狠辣，至少张立家还会给人留一点颜面。
“接下来，你们只需要听我的安排，把事情办好，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现在没功夫和你们解答。”张远似乎没把何天明当一回事，在他走后不久，立马提出了这样的意见。
受制于之前张远的表现，众人不敢当面反驳，哪怕连一点不情愿的情绪都没有。
“至于年终奖和分红的事情，只要把这些事情办到，那么你们或许会得到比去年更高的收益。”张远打了一棒子，又给众人喂下了一颗甜枣。
说白了，大家感兴趣的从来都不是工作，而是工作带来的收益，想要让他们把事情办好，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也不会尽心办事。
随着此话一出，众人的情绪明显得到了显著的提升，纵使他们内心仍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有希望总比没机会更强。
“市场这一边，你们先去联系近期爆火的直播平台，抓紧时间进行接洽，暂定于月底进行一场轰动性的直播。”
张远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开始布置起了任务，“生产这边，暂停所有问题产品的生产，并且统一保存起来，我到时候用得着。”
“那可是三十多万台设备啊！”何杰忍不住提醒道，这些设备只要经过拆解，把能利用的配件重新组装，那绝对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现在一旦封存，这就面临货物积压的风险，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有新品即将上市，这无疑是砸在手里面了。
“然后呢？”张远撇了一眼，何杰顿时哑口无言。
这也就是看在何杰与他关系好的份上，如果换做别人，敢在这时候质疑他的决定，张远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
商场不是讲感情的地方，稍微放一点松，下面的人尝到了甜头，自然会产生抗拒的心理。
“没别的问题，我就继续说了。”
张远扫视着众人，在等了一分钟后，见没有人再说话，他这才继续道：“售后那边负责把所有的质量产品按照原价回收，如果客户愿意等待的话，我们可以进行免费维护和更换新产品。”
这一点还是余舒的老套路，也是最有利的方案，大家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这一套方案早有了详细的流程，也用不着张远多说。
“还有你。”张远推了推张立家，既然他在这里，那也省得事后再跟他安排了。
张立家醒转过来，满脸都是纳闷，“我还有什么工作？”
“你这几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司，哪里也不要去，就等着直播那一天的到来。”张远着重安排道。
“好。”张立家哭笑不得。
好家伙，连你爹都给安排上了。
……
事情部署完毕，但操作的过程远没有话里那么轻松，仅仅是与直播平台的对接，市场那边就忙得不可开交。
无论是考虑利益与宣传的方式，还是接洽合作的具体内容，以及签订相关合同，这里面涉及的部门，并非仅仅市场部这一个部门。
张远也没有闲着，他一边盯着现在外界的情况，一边不断催促着各部门的进度，忙里抽闲，还给何天明亲自办理了辞职的手续。
“在国内，别跟我摆那套洋把戏，国外的那一套固然有好的方面，但也看用这套模式的人。”
张远坐在办公室内，端着茶杯仔细的盯着眼前的何天明，起初还没注意，这何天明竟然长得也还算不错，没想到在作风上却是如此不堪。
“张总，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何天明苦苦哀求。
国内的大公司都有相关的人力资源备案，一旦把何天明的履历公布出去，只怕未来他根本无法找到工作。
早在来之前，何天明就想到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
“放你一马，好让你继续出去招摇撞骗？”张远皱起眉头，“你这是借着职务便利的欺诈行为，我没让你坐牢，已经足够对得起你了。”
“我该死，我不是人，只怪我有眼无珠，轻信了小人的谗言。”何天明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可是，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没了工作，我根本无法活下去！”
“那你害的那些员工呢？”张远怒道，“他们都是公司的骨干成员，因为你的排挤，他们丢了工作，面临失业的风险，他们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你没有！你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擅自动用手中的权力，把他们一个个推向火坑，我现在还在给你擦屁股，想办法把他们找回来！”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保安每个月熬夜加班，工资才五千多，这你也想着砸别人的饭碗！”
张远恨不得也上去抽他两耳光，可惜他不能这么做，现在他坐的位置不同，如果是在安格公司，那他可就真要动手了。
“滚，以后别让我在看见你！”张远指着大门口，怒喝道。
何天明只觉得一股凉气上头，现在他是彻底完了，而且永无翻身之日。
以立远集团的能耐，如果把他的简历上传上去，他的名声在业内可就完全臭了，哪怕是小公司也不敢招收一个臭名昭著的人。
这样的人，无论去哪家公司，都如同一个定时器，迟早会被人捅出来。
他也没想到，只是与张远发生了一点冲突，竟然会产生这样严重的后果，不仅让对方抓住了自身的把柄，而且几乎一棒子敲死他。
“完了……”何天明喃喃道，仿佛天空都昏暗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你回来了
何天明的失败，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纵有一身的本事，却没用在正道上，这才是受到张远鄙夷的原因。
仅从个人能力上来说，相比起吴明半吊子出生，何天明的手段显得更为老辣与先进。
短短半年时间，打破了立远集团内部的僵局，分裂了派系之争，论功劳何天明实至名归，这也是张远没有让他坐牢的原因。
可在身为公司高层管理的职责上，何天明远不如吴明尽心尽力，如果放任他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究其原因，还是德不配位。
张远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造，将原有业绩不合格的员工，都予以警告，部分靠着关系进来的人，全部都进行了劝退处理。
至于柳依依，还没等到张远亲自出手，早就自觉地溜之大吉了，类似她这样精明的人，根本不会给别人开除的机会。
“老员工的待遇，在今后的考核环节中，增加一项年限奖励制度，如果满足十年工期，则公司进行房屋分配。”张远对着新的人事总监说道。
新的人事总监是原有人事经理提拔上来的，名叫许秋，是个干练的小伙子，做事也脚踏实地，虽有一点小毛病，但对于现阶段的立远集团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何天明在职期间，没少因为招聘的事情打压他，甚至刻意排挤他，如果张远没有回来，说不定他也要提出辞职了。
火箭式的提拔，不仅让许秋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而且薪资水平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张总，现在广陵的房价可不便宜，哪怕是在郊区，至少也是三万多一平米起步，送一套房……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许秋得到了器重，自然对公司的利益分外在意，公司内部拥有十年工龄的员工，至少有上百位，这笔钱砸下去，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浪费资源的事情。
“这一点，我早有考虑，一套房当然不是白送，去年立远集团不是盘了一块地吗？”张远道。
“在这块地的基础上，我会交代下去，让各部门协调，对这块地进行集中利用，开设学校区域，医疗区域以及环境建设改造。”
市场环境在不断改变，立远集团早在三年前就定下了规划，主旨是拉动员工的积极性，首先让员工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才会尽心尽力的为公司办事。
买房户关心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医疗、教育和交通三大方面，建筑用地的所有权仍然在立远集团手里，而员工只是拥有使用权，自然避免了大部分人转手倒卖的行为。
许秋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不知是何等的滋味，普通员工月工资不过两万，想要在广陵买到合适的房子，至少需要二十年的努力。
可现在只需要在职十年，就可以获得等同的收益，再也不用为房屋的事情发愁，在某些程度上，极大的促进了员工稳定的心绪。
华夏的传统思想就是有房才算有家，当员工的房屋在公司附近时，自然也把公司当做了第一选择。
“我一定照办。”许秋诚恳道，他还有两年的时间，也算满了十年的工龄，这与他利益相关的事情，当然更加积极主动。
……
在张远紧张部署时，另一头，宁诗却闷在家里发呆，失去了张远为核心的公司，犹如失去了主心骨。
虽然吴明的到来，接替了张远的日常交涉，大大缓解了内部人员缺乏的困境，可项目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了。
外界的软件公司，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软件的价格已经被打压到了极限的地步，再降下去，恐怕连人工成本都收不回来。
吴明不擅长经济战，而秦云志又是个技术宅，宁诗就更不用说了，她连基本的金融知识都不具备。
“你到底跑哪去了？”宁诗光着脚丫，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念念有词。
这几天都不见张远人影，冰箱里满是沉积的饭菜。
虽然张远不在家，宁诗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都准备新鲜的食材，等着张远回来。
可到了后面，这些饭菜越积越多，宁诗也只好捡着前一天的饭菜吃，每次把新鲜的食材准备好。
她知道张远不喜欢吃剩饭，就像她不喜欢用低廉的颜料一样，每个人都有享受的权力，这算不上什么毛病。
连续三天不见张远回来，也让宁诗产生了一丝的动摇，“他该不会是记着上次的事吧？”
宁诗脸蛋微红，略有羞恼之意。
一个月前，她曾提出搬出去住，可房子找好了，项目又进入了关键时期，宁诗忙的抽不开身，因此打消了搬家的打算。
“小气鬼，不就是没遵守约定，至于连家都不回了吗……”宁诗锤了锤枕头，心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情绪。
张远还在的时候，两人整天见面，很难有这样的感觉，可一旦张远消失，这种情绪就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无法忍受。
宁诗忍不住天天惦念起来。
她拿起手机，又显得迟疑，不敢把电话拨出去，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段时间里，两人几乎没打过电话，没发过信息，仿佛在相互较劲，谁也不想先开口。
初一趴在客厅内，也显得极其失落，没有张远在的时候，它连出门都不是那么积极了。
“呜。”初一用尾巴扫了扫地面，眼巴巴的望着大门口，仿佛在等着张远回来的那一瞬间，好彻底的扑上去。
又过了一天。
宁诗收拾好行李，打算彻底搬出去住了，毕竟长期呆在别人的家中，总让她感到不是个滋味。
她咬了咬牙，拨通了张远的电话，那头却显示电话关机的语音。
“张远，你到底跑哪去了……”宁诗打算一走了之。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初一竖起耳朵，欢快的摇着尾巴，一步飞跃了客厅的茶几，双眼放光的盯着门口。
打开房门，张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一把抱住，两人双目相对，竟有一丝奇怪的情绪滋生。
“你回来了。”宁诗顶着一双黑眼圈，在张远耳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