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不好就得回家继承家业
“张远，你今年已经大四了，有空到公司里实习一下，明年毕业以后，正式接我的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立家舀了一勺高汤，不经意间提出了这样的意见，虽说是意见，但却让张远听出了安排的意味。
“凭什么？”
张远夹着一小团饭，放在嘴边的那一刻，忽然停顿了下来，声音提高了一个调，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凭我是你爹！”
张立家吹拂着碗边的热气，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大学你考得那么好，我劝了你多少遍，让你去金融系，正好她在那里当教授，什么事都可以照顾一点。”
“你倒好，偏偏跑去学哲学，那东西能当饭吃？难道你以后准备靠着忽悠人找工作？”
张立家话中说的她，指的是张远的母亲，广陵大学客座教授，金融系博士导师，在国内外享有极高的声誉。
“我吃饱了。”张远没了心情，甩下筷子，他不想争论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和父母吵架，谁也不会是赢家。
今年大四开学才一个月，张远好不容易熬到了国庆，想着七天的假期，怎么也该休息几天，结果假期还没开始，烦心事就来了。
别人家的父母还在操心孩子找工作的问题，而张立家却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同样的父母，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臭小子，还跟我耍脾气。”张立家也不吃饭了，索性站在张远面前，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指指点点道，“让你去接我的班是害了你？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张远也不知道，这一句话是怎么做到全国通用的，无论任何家庭，一旦僵持不下，话说到最后，一定都是为了你好。
这无疑影响了张远的情绪：“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千亿的身价吗？连世界富豪榜前十都排不上，去年铆足了劲，也不过二十几名，啥也不是。”
张远极其反感张立家的行为，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张立家总喜欢安排好他人生的道路，这让张远感到生活毫无乐趣，生活中连一点烦恼都没有，只是为了成为张立家心目中完美的儿子。
多么无聊啊！
小学的时候，张远羡慕别人可以骑自行车回家，可为了安全，他每天只能专车接送，看着窗外那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心里真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心想着天高皇帝远，这下应该管不着了吧，结果张立家却还想安排他毕业以后的生活。
张远受够了，这种日子简直是一种折磨，枯燥又无味。
这种生活和喂猪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端上了餐桌，一个端上了公司的大办公室，都是混吃等死，结局没有什么区别。
“嘿，你这话说得，和你是世界富豪榜第一一样。”张立家气极反笑。
“大话谁不会说，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有本事你也跑出去创业试试，不用我的名声的前提下，我也不期望你成为世界第一，一年之内，只要你还有一件裤衩都算我输！”
“我出去创业？只怕你到时候还要求着我合作，为了避嫌，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张远冷笑。
“答应你吧，某些人又会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才能创业成功，不答应你吧，到时候咱们父子俩又难免发生纠纷……”
张远记得某位哲学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吹牛又不用花钱，你尽管吹，吹爆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我求你合作？”张立家胡子笑得飞了起来，“真有那么一天，我叫你爹！”
“兄弟，你不要冲动，咱们从长计议。”
张远不忍张立家落了辈分，又怕拗不过他的执着，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道：“这样，你给我十亿启动资金，明年我保证给你赚二十亿，以后咱们兄弟相称就行，怎么样？”
“二十亿？”
张立家满脸不屑的掀开张远的手臂，完全没心情跟他耍贫嘴，沧桑的面容下流露出无尽的鄙夷：“我就是买五十万头猪仔，明年出笼的时候，赚的都比你多得多！”
这确实是实话，一头优质的猪仔，目前的价格在一千五左右，五十万头猪仔的批发价可能还要更低一些。
六月出一次笼，成年猪的售价至少在八千以上，如果是优质的种猪，价格更要翻上好几番。
五十万头猪少说可以卖出四十亿，刨去成本和开销，不出意外的话，一年二十亿都还是说少了。
“我就想不通了，家里好好的生意不做，偏要去做连养猪都不如的活，出去创业有什么意思？”
张立家匪夷所思，他实在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想着创业，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为了自由。”张远义愤填膺。
“自由？连狗刨式都不会，你还想学自由泳。”
张立家白了一眼，毫不留情道：“等跳江的时候，你想怎么游就怎么游，你就是飘在太平洋上都没人看你一眼，现在别跟我提什么自由。”
张远目光严肃，他知道老顽固没这么好糊弄，“你早上六点起床，八点开会，一直到晚上十点，连饭都不一定吃得上，一年到头，除了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敢问你现在还有时间学习新的东西吗？”
这也是张远不愿意接手的重要原因，富人没有想象中那么闲，没事到处旅游，各种高端晚会酒局，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
其实那都是谈业务的时候，找一个合适的场合，打通一下人际关系，社交场地都是顺带的附属品而已。
“现在你是电器大亨没错，但你跟不上时代，迟早会被时代抛弃。”张远一本正经道
“互联网领域现在发展迅速，去年因为电商的事情，差点让你实体店关门，你的确有足够的魄力与实力，凭借着自身的优势，迅速掌握市场节奏，紧跟时代步伐，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但你总会有打盹的时候，一旦你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张远点清了厉害关系，然后再说自己的道理：“不错，我现在还没有学会游泳，但正因为我不会游泳，所以更加小心谨慎，不会产生盲目自信。”
“说句不好听的话，善泳者溺于水，你这条老泥鳅啊，跟不上步伐，迟早要被人拍死在沙滩上。”
张立家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反而深思熟虑起来，有一点张远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不得不重视。
五十岁的年纪，张立家感觉到很多东西已经力不从心，受到旧观念的影响，太多顽固的思想已经侵入骨髓，没有办法彻底改变，想要接受新的事物也不是那么容易。
按照他以前的经营模式，短时间内确实不会出现问题，但谁又能保证这套模式不会过时，彻底被时代所淘汰？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张立家思忖了片刻，找不出其中的破绽。
去年的事情，张远暗中帮了不少忙，改进了公司经营的模式，这才扭亏为盈，这也是张立家执意让张远回来接班的原因。
经过深思熟虑后，张立家总算妥协了一步：“我可以给你十年的时间，但是有一个条件……”
张远内心庆幸大功告成，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说。”
“如果你在十年内，你做不出成绩来，那么必须回来给我接班！”张立家鲜有松口的时候，这一次却有附带的要求。
无他，考虑到张立家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坚持十年并不是问题，只是张远在他身边，接受他悉心的培养，张立家有把握在十年内让张远彻底掌握整个公司。
这才是张立家最初的规划，也是最稳妥的安排。
“一言为定。”
张远毫不犹豫，他可没心思打理公司，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张立家改变看法，到时候只要顺水推舟，找个职业经理人接管公司，自己到处游山玩水，它不香吗？
第二章 我看你怎么活
“不行。”
张立家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凭着他对张远的了解，张远如此轻松答应他的要求，这里面一定存在什么猫腻。
他肯定搁那准备卡BUG。
不过在张立家摸透张远的同时，张远对他的了解也差不到哪去。
“什么不行？”张远表面疑惑，内心却急得跳脚，关键时刻变卦，这一向是张立家的作风。
合同没签之前，张立家随时都会毁约，这种小事反悔，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张立家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张远，面对那无辜的眼神，张立家一时抓不到关键的线索，多年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已经玩到头了。
道理是没有错，但根据父子多年实战经验的总结，张立家总感觉如此轻易答应张远，后果可能会完全背离他的预想，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是挖了坑给我跳。”张立家眉头皱成了川字，似乎抓到了事情的脉络，闹得张远心神不宁。
“你可真是我亲爹。”张远摊开双手，显得满是无奈。“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这可说不好。”
张立家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深意，隐喻道：“历史上，皇家的子孙都盼着爹早归天，好早日继承大统，你这混小子，在古代肯定是不安分的那一类，指不定就在背后盘算什么呢！”
“说什么胡话呢？”
张远呵呵道：“历史上皇家都是十几个儿子，为了一个位置当然处心积虑，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我还能算计什么？难道你还想给别人？该不会……”
话说到这里，张远立马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最显眼的那一个号码，准备拨出去。
“你准备给谁打电话？”张立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特意问了一句，也正是这一句话打乱了他的思路。
“给我妈。”
张远头也不抬，眼见拨出去的号码，心里感到无比安宁：“你在外面有人了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早点告诉她，以免到时候闹矛盾，我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混账！”
张立家怒不可遏，一把扯过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是打给他老婆的电话，于是慌乱的挂掉电话，把手机拍在桌子上，破口大骂：“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不想你爹一点好事。在圈内，我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谁知道呢？”张远冷笑，现在张立家方寸大乱，估计连之前说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反攻的号角再度吹响。
正在这时，电话又打了过来，张远看了一眼，大方的摆在张立家面前，问道：“接不接？”
“不……还是接吧。”张立家犹豫了一下，试图鼓起勇气，但依旧选择了后者，他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让张远在背后嚼舌根，还不如当场监督，以免影响夫妻生活。
“切，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终于熬过了我妈这一关，没想到还是这样，如果是我的话，以后绝对不会怕老婆。”
张远白了一眼，挑衅的扬起头，然后接起电话，露出笑容，轻声细语道：“喂，妈，今天课上的怎么样？”
许敏也就是张远的老妈，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明天才放假，今天就跑没影了，稍微对你放松一点，你现在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哪能啊！”
张远提起声调，附和道：“我这不是提前回家，为你准备好今晚的晚饭吗？”
“你算了吧，你厨艺我还不知道？外面摆地摊的都比你做得好，老实交代，为什么打电话过来又给挂了？”
张远想得到许敏那满是嫌弃的眼神，家养的儿子始终不如别人家的野孩子，优秀的历史传统罢了。
“老头子挂的，与我无关，妈，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张远看到张立家连连摆手，但依旧不买他的账。
掏信用卡？晚了！
“把电话给他。”许敏冷冷道。
张远把手机递给张立家，他却连连退后了好几步，示意张远自己说，结果张远反手就是一句：“他不愿意接。”
“谁说的！”张立家一把抢过电话，好言道，“老婆，别听他瞎说，我这边刚忙完，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烛光晚餐，不带这个混小子！”
“恩，好。”许敏温声道，“我听说清安街道新开了一家高档中餐店，价格也不贵，今晚就在那吃。”
“听你安排。”张立家笑眯眯道，“混小子想出去创业，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看还有什么意见？”
“张远年纪也不小了，想出去创业就让他去吧，我们也趁他不在家，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自从生了这家伙，二十多年没有出去旅行了，这一次正好让他赶紧搬出去住，省得待在家里碍眼。”
张远偷听到一半，心凉了半截，这年头，亲娘都有可能不是亲娘，别人家的孩子是捡垃圾捡来的，他是捡垃圾，垃圾站送的吧？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老婆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张立家深以为然，顺带狠狠瞪了张远一眼。
意思是：小样，我和她相处的时候，你还在肚子里待着呢！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少贫嘴。”
许敏斥责了一声，严肃道，“不过他既然想出去创业，那么待遇就不能太高了，和普通人一样，不能有任何差别对待，不然在外面闹出事来，我们谁都不好收场。”
“最好让他穷一点，好好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如果受不了了，趁早回来继承家业，省得影响我们过退休生活。”
“好主意！我正想着该怎么管他呢！”张立家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经过许敏的提醒，他终于抓住问题的关键。
张远想出去混日子？别说门了，连狗洞都不会给！
“就你会说话，挂了！”许敏表面生气，其实内心指不定在乐呢。
啪嗒。
张立家把手机甩在桌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他内心，整个人感觉都可以飘起来了。
“听到了吧？”张立家冷笑一声，“两票对半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远还能说啥？
“没话说了？”张立家面露嘲讽，又刻意等了片刻，他很喜欢看张远现在吃瘪的表情，“既然你没话说了，那就我来给你安排。”
“随便。”张远认命了。
张立家啪嗒一声打开火机，想庆祝一下胜利的战果，但看了张远一眼，旋即又收回了口袋，板着脸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允许回家来住，但你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三环外有一套房子，那是你幼儿园的时候买的，你应该还记得吧？以后你就住那里了。”
张远当然记得，小时候家里还不富裕，只能住在一百四十几平的小房子里面，那套房子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年没住过人了。
“行。”张远咬了咬牙，好歹还有个地方住，不至于流落街头，大不了再找个保姆，生活也还过得去。
“车……”张立家思考了一下，想要符合普通人的生活，豪车肯定不用想了，但家里车库还有什么普通的车，他还真记不太清楚了。
“这样……”张立家心生一计，朝着门外挥了挥手，很快有一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进来，笔直的站在张立家面前。
“刘司机，你那台开了五年的保时捷给我儿子拿去用吧，也是时候换台新车了，改天去车库里自己挑一辆。”
刘司机是跟随张立家多年的司机兼保镖，听到这话，他显得极其不情愿：“这怎么行，小张总开这么普通的车，出去只怕太丢面子了吧？”
普通二字一出，正合张立家的意，他立马命令道：“我就是要普通！你少废话，把钥匙拿出来给他。”
无可奈何，刘司机把钥匙放在张远面前，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哈，小张总，这个……我也没办法。”
“没事。”张远摆了摆手，他对车不感兴趣，有车开就行，在广陵这个地方，坐车还不如坐地铁方便，放在家里纯粹是摆设。
刘司机饱含歉意的退出去，搞得张远也有点别扭，他索性挑明了：“还有什么安排，你尽管说！”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张立家怒不可遏，“你以后每个月生活费只给十万，多一分钱都没有，我看你怎么活！”
第三章 这谁顶得住啊
西雅别苑旁边就是滨海公园，小区内部绿化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几乎和公园连成一片，看不出到底哪里是公园。
四通八达的小道内，连接了各种夜晚的休闲场所，内部还有许多精品店面，可谓是应有尽有。
张远拖着行李，慢吞吞的走在小道上，白炽的路灯照亮了他脸庞上的忧郁，经此一役，张远元气大伤，原本看起来俊朗的面容，多出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普通人的生活，好难啊。
张远第一次感到烦恼。
“好帅啊！”
一名夜跑的美女，不经意间路过张远的身边，只是看了他一眼，却不小心撞在了灯柱上，等她揉了揉脑袋，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张远的踪影。
“哎，有缘无分。”
美女充满惋惜，她揉着红肿的额头，旋即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甩了甩脑袋，抛去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瞎想什么呢？这种男人，没有几十亿的身家，你配得上吗？”
不得不说，现在的女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美女认清了现实，再度慢跑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运动的兴致。
张远沉浸在失落的海洋中，完全忽视了身边的情况，他眼神涣散的走上五楼，打开房门，看着熟悉的景象，这才回过神来。
旧房没有安装电梯，只能徒步走上楼，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张远已是疲惫不堪，他顺手把行李放在一边，等着明天再去收拾，两脚踹开鞋子，生无可恋的扑到沙发上，把头埋进沙发里。
“十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
张远盘算了一下，健身房会员卡每个月一万，spa理疗馆每个月三万，再加上洗发店、网咖、高端娱乐场所的会员卡，日常开销两万多，初步算下来，这里已经有六万多的花销了。
还有油费、电费、水费、话费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也差不多一万块左右，专职家庭保姆一个月少说也要一万。
全部算下来，每个月所能支配的余额，只有惨兮兮的一万多，还有什么资金拿去创业？
一想到明天，张远更是头疼，初一在学校里面，明天还要接它回来，对于张远来说，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个负担。
初一是张远养的一条纯种边牧，毛色极为健康亮丽，平时喜欢趴在他床边睡觉，有时候还会下楼扔一下垃圾，顺便替张远接待一些客人。
狗是狗，边牧是边牧。
无论在生活上还是情感上，张远也没办法抛弃它，只能把它带回来养着。
其实，张远一直以勤俭节约为人生守则，没有什么大手大脚的习惯，这些都是正常的开销。
初一也不是他闲着没事买来的宠物，而是大一的时候，一名关系比较好的学长毕业，考虑到以后去外地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初一，又不忍心把它抛弃，所以直接免费送给了张远，张远也只是随便送了块旧式的机械手表当做回礼。
这不，为了初一的正常生活，每个月狗粮和营养品还要花一万多，万一生了一场病，那治病的费用又是不小的开销。
本就为数不多的生活费，最终落在了初一的头上，张远还得小心照料，不敢让初一发生任何意外。
事到如今，初一显然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办法，只好这样了。”张远打定主意，为了让初一生活过得去，只好节约一下自己的日常开支。
无奈的拨通了教练的电话，张远心中忐忑不已，实在是教练平时对他太客气了，导致张远提出来时，总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他花钱健身，结果却像欠了别人一样。
电话接通的速度，超乎了张远的想象，他以为还要等一分钟，却不料电话刚打过去，那边就立马接了起来。
“哎哟，张远，这么久你可算打我电话了，什么时候来健身呀？”那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似乎还有一点娇嗔的意味。
“余倩……”张远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想退课……”
“什么？”
余倩猛然一惊，手机差点没拿稳，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是我哪里没教好吗？有什么意见你可以提出来，不用这个样子。”
“没有，你也知道，我现在大四了，马上要毕业找工作，学业又比较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健身……所以……”张远说的是实话，但并不是全部的实话。
现实的情况是余倩太过粘人了，那么多优秀的教练，偏偏她总是想办法把其他人支开，非要亲自指导张远健身，经常搞得健身房的气氛极为尴尬，张远根本没办法适应。
“没关系。”
余倩显得有些着急，生怕张远说出什么话来：“你有时间再来健身，我会和老板说，你来的时候再交钱……”
“或者我帮你交了，你放心，绝对不要你还，实在不行的话……我……我也可以去你家教你，免费！”
张远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以低调待人为本，没有丝毫的架子，与人打交道也从来不提家世，还经常以普通人自居，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真不用了。”张远吓了一跳，余倩好歹是健身房唯一的女教练，虽然容貌可能略逊于顶尖的女明星，但是身材却完爆她们二十条街，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张远只怕是要脱一层皮。
“就这样吧，挂了！”张远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哎……嘟嘟。”
余倩还想再说两句，却听到了忙音，不甘心的再次播了过去，又听到电话正在接通中的语音提示。
“搞什么嘛！”
余倩气恼的把手机甩在一边，闷闷不乐的抱着傲人的胸膛，坐在健身房的小板凳上，俏鼻哼了一下，满脸都是不开心。
“余教练，我这个扩胸运动不会，你教我一下呗。”有人开心的在健身区喊道，看模样还算长得不错。
余倩瞥了一眼，与张远稍微对比了一下，这也差的太远了，心情更加不爽：“没空。”
“明天我还会过来，你明天有时间吗？”
“也没空！”
“那后天呢？”
“你退课吧！”
“……”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发生在spa理疗馆与其他的地方，张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搞定了理疗馆的老板，前提条件是答应她不会再去别的理疗馆，那名傲娇的女老板才勉强松口。
女人总爱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其实是男人有钱了以后，身边的坏女人实在太多，一个人面对车轮战的攻势，哪怕是力战千军万马的将军，也有精疲力竭的时候。
“这谁顶得住啊！”
张远没有什么烦恼，若真要说起来，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身边的女人太多，从高中开始，每天都要接到无数个电话，电话打不通就发微信，微信不回就跑到学校里来，站在教学楼下乱吆喝。
每每这个时候，他总会看到同学们嫉妒的眼光，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只想成为一名普通人，他一直在努力的维系着普通人的人设。
可现实情况却往往事与愿违，搞得张远现在对美女已经产生了自身免疫，要是柳下惠复生，张远还有机会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坐怀不乱。
两个小时内，张远打过了想得到的所有电话，取消了所有的会员卡，手机已经热得差点炸开。
一下子省去了五万的开支，张远心里逐渐舒坦了起来，但如此微不足道的资金，完全不足以支撑他创业。
现在开公司可不比以前，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场地、店面、原材料、人工成本以及各种其他开始，在广陵这片区域，启动资金没有几十万，根本连基本的生产场地都租不起。
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块二十几平米的店面，年租金高达三十多万，而且大部分是押一付三，也就是一次性缴清全年的费用，还有三个月的本金质押担保。
这还不包括店面的装修，后期广告费用，办理相关手续的开支，手里节省的五万连装修都不够。
张立家摆明了不会提供任何帮助，张远也不会死皮赖脸的去求他，所以只能把现在的开支降低到极限。
接下来只有保姆的问题没解决，张远想要创业，根本没有时间忙家务，近一百五十平米的房间，全部打扫一遍，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还有其他家务，这么大的工作量，没有高工资很难请到人。
张远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现在市面上都流行拼单，反正还有房间，我为什么不找一个人合租，让她来负责打扫卫生，不收房租不就行了？”
现在所处的地段，房价大约在八万多一平米，房租高达八千一个月，这还只是五十平不到的精装公寓。
张远这套房子一百四十多平，想要卖房是不可能了，整套租出去，月租至少三万起步，有实力交房租的人，早就去买房了，谁还会花大价钱租房？
所以短时间内想要租出去根本不现实，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找个人合租。
张远在网上找了一个合适的网站，把租房的信息写在帖子里，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完全没指望能够依靠这个节省开支，实在不行还是需要请一个保姆。
洗完澡，张远吹干头发，索性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一头睡了过去，他这种超前的思维，注定难以被现在的思想所接受，大部分人看了这个帖子后，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第四章 你到底在哪呢
“骗子，亲自鉴定无误！”
“买得起这么好地段的人，怎么会愿意和别人合租？想想都不可能。”
“这估计又是套路，我亲身经历过，中介公司假装在网上发布房源，骗取客户信任，你加了他好友以后，他会告诉你已经租出去了，或者有其他各种的理由，反正就是让你租不到，然后再假惺惺的推自己的房源，大家千万不要相信。”
“……”
网络评论几乎一边倒的说张远是骗子，甚至还有人恶意抹黑张远的行为，完全没有尝试的意思，只有少数的人还在观望，但他们也只是为了看好戏，没有谁真的敢去试一试。
没办法，近几年大环境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电脑前，一位妙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包裹着姣好的身材，露出白皙的长腿，精致的面容下有一双灵动的眼眸，在网上悠闲的查询着招聘信息。
宁诗是华夏美院的学生，主修美术与设计，拥有良好的设计功底，与闺蜜梁琪合租在五十平的复式公寓内，平时在网上接一些私单，勉强维持正常生活。
今年的就业形势明显好转了不少，但想要找到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公司，还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情，毕竟公司看自身利益，个人看薪资水平和发展前景，两者很难共存。
“唔~工作好难找啊！”
宁诗委屈的揉着腿，长时间坐在电脑前，腰酸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双腿也有点发麻，想要站起来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梁琪手中端着美妆镜，摆弄着刚画好的眼影，听到宁诗的埋怨声，不禁笑了一下。
“现在的世界就这样，哪家公司不是男人多？让你平时稍微打扮一下，凭你的姿色，完全可以碾压一众大明星，连暗示都不需要，别人自然会把你捧上天，何愁找不到工作？”
宁诗不乐意了：“艺术你懂不懂，我学了十多年的美术，又不是技术不行，为什么要沦落到靠颜值吃饭？那是对艺术最大的侮辱！”
宁诗出生于书香门第，从小受到良好的艺术熏陶，对于艺术的感观与追求，自然与寻常人有所不同。
“艺术又当不了饭吃，美术专业不同于影视行业，年轻貌美就是最好的本钱，现在有几家公司招美术生？”
梁琪打着面霜，抿了一下红唇，对着美妆镜照了几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在包里：“我们那么多同学，毕业以后有几个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还不是从普通文员做起，勉强维持自己生活？”
“前两天，我应聘上了一个总经理秘书的岗位，月薪稳稳过万，而一个美术毕业生，从设计开始起步，月薪才五千，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去？我可不想把青春浪费在无用的工作上。”
双手撑在宁诗的肩膀上，梁琪凑近看了一眼她投的简历，心中暗自叹息，这妮子实在太不开窍了，那么多有机会的工作不选，偏偏选一些与人打交道少的工作。
“世上最珍贵的画作，永远都是死后的东西，只有成为绝版，画作才有真正的价值，达芬奇那么有名的画家，生前哪有什么名气？”
梁琪劝慰道：“女人最珍贵的年纪，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如果好好保养，还能延续青春十年，你底子是我们当中最好的，只要遇到好人家，以后什么样的生活过不了？”
“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宁诗摇了摇头，目光极为坚定：“相比一滩浑水的娱乐圈，我还是更想安心成为一名设计师，纵使一辈子默默无名，至少也不需要低眉折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但现在你将面临人生最大的抉择。”
梁琪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宁诗执拗的性子没人劝得住，与其把关系闹僵，还不如早点告诉她什么才是现实。
“房东说了，今年房租每个月涨五百，这间公寓租金七千，算上水电费、物业费，我们平摊下来，每个人要出四千多，你现在找一个六千都不到的工作，以后是准备吃土吗？”
房租，又是房租，宁诗挠着满头青丝，眼神充满了烦恼，在这个地段，租金七千五已经算是便宜的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吃土了！
梁琪的相貌与宁诗相比，如同麻雀与天鹅，但梁琪却凭借完美的化妆功底，以及优秀的交际水平，实现了弯道超车，她在这座城市已经勉强站稳了脚跟，宁诗却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感觉，双方的差距在一点点拉近。
出生于平凡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奈，于是梁琪选择了随波逐流，善于运用自身的优势，用青春换取生活，这本无可厚非，谁又不想生活的更好一点呢？
而宁诗出生于书香门第，父母相对保守与古板，家庭教育告诉她洁身自好的道理，多年养成的习惯，任何人都难以改变。
如今面临人生的抉择，宁诗虽有一丝的犹豫，但她看得很明白。
“这里还有一个出租的房子，只需要每周打扫一次卫生，和准备每日两餐，我可以去试一试。”
张远招租的信息，宁诗也看到了，虽然大多数人说他是骗子，但现在压力这么大，她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先去看一看再说。
“别傻了，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在我们头上。”梁琪单纯的笑了笑，没有嘲讽的想法，“联系方式都没有留，只写了一个地址，摆明了就是骗子。”
“西雅别苑住的可都是身价千万的富豪，那种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他想找一个保姆还用得着合租？”
梁琪的话其实很明显了，她不希望宁诗浪费时间，当然，她也不希望宁诗搬出去住，那样的话，每个月八千的房租就要落在梁琪的头上，严重影响她的生活质量。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宁诗眨了眨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正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富豪，他没理由挂一个假消息，只留地址说不定是想让我亲自验证，说明他是真的想招人合租，又不想被人电话打扰。”
“我的傻姑娘哟，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万一碰到一名年轻帅气的富豪，那你就赚大发了。”梁琪无可奈何，只好勉强的祝福她一下。
“不说这个了。”
梁琪拉着裙角，站在宁诗面前转了一圈，然后炫耀道：“我今天正式入职，晚上还要去参加一场公司的宴会，这可是我最贵的一件礼服了。”
青春换取生活没错，但梁琪并不会随意挥霍，她的打扮性感而不媚俗，不会刻意的展示自身优势，而是不经意间藏了起来，透着一种欲拒还休的感觉。
“好看。”宁诗道了一句，语气不似敷衍，但有一些距离感，显然对此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抵触情绪。
“别不开心了。”
梁琪也不介意，偷笑之间，伸手朝着宁诗胸前袭去，闹得宁诗娇笑连连：“这不挺好吗，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最好的闺蜜，来，让我看看我和你的差距。”
“别闹了。”
宁诗脸颊绯红，满是羞意的推开梁琪，娇声道：“你这个小妖精，真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梁琪喜不自胜，闺蜜之间除了打闹之外，八卦也是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话题。
“话说，大学四年也没看你谈一个男朋友，你对未来老公有什么要求啊，校董的儿子你都拒绝了，以你的眼光，肯定很高吧。”
“没有，没有。”宁诗羞红了脸，这种私密的事情终究难以启齿，憋了半天的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会捂着脸闷头傻笑。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要求，晚上我也好帮你物色一个。”梁琪扬起脑袋，大姐大似的说道。
“不用……不用，其实我的要求，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啦。”宁诗犹豫了片刻，想着四周也没有其他人，索性说了出来。
“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有没有房子和车子都没有关系，这些年嫁妆我也攒了一点点，虽然没有多少，但是凑出来装修费还是可以的，以后的生活，我们可以一起打拼。”
“长相呢？”梁琪好奇道，这么低的要求，那肯定颜值也要配得上，不然岂不是亏死了。
“相貌其实也无所谓啦。”
宁诗小舌舔了舔嘴唇，显得很不好意思，悄悄透露了一点消息：“我家里不是特别缺钱，老家那边还有一套房，是爸妈给我准备的嫁妆。”
“只要他真心对我好，相貌都是其次，他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求婚也是可以的，戒指我都准备好了，你看……”
说着，宁诗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方盒，里面摆着一颗一克拉的钻戒，精致的雕花在灯光下很是显眼。
“哇。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
梁琪眼冒金光，一把扑在宁诗的怀中，仰起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她：“要不，我嫁给你算了吧……”
“去去去。”宁诗推开梁琪，小心收好钻戒，没好气道，“这哪算富婆，在我们那里，这都是普通人家的标准。”
“行，你是普通人，我是贫民窟的行了吧。”梁琪酸酸的道，“我出门了，你在家里安分一点。”
“路上小心，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宁诗挥了挥手，把头埋在枕头里偷笑，想着未来的男朋友，宁诗犯了愁。
“你到底在哪呢？”
第五章 来一局
清晨，张远整理好行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自家的小屋，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神清气爽。
国庆期间，大部分人都抽空回到了老家，因此西雅别苑内相对来说比较安静，张远打算回去一趟学校，除了接回初一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老秦！”
张远踹开宿舍的大门，朝着房间内大声喊道，四周的舍友大多已经回家，纵使他闹得天翻地覆，也没有几个人会出来挑事。
门户大开，秦云志正对着电脑手舞足蹈，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他抬了抬黑色的眼镜框，满脸无语的望向张远道：“别吵！”
张远一把勒住秦云志的脖子，使劲抬了几下，笑道：“小子，又被我逮到了吧？让我看看你在干嘛……我去，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务网么？你怎么把它给黑了。”
“在宿舍里闲着没事，顺便看一下校务网的漏洞，咱们学校这群教授也太没水平了，五道防火墙脆的跟纸似的，一捅就破。”秦云志满腹牢骚，似乎对此极其不满意。
秦云志的履历，可谓是一部大神的成长史，去年世界线上网络安全竞赛，他以黑马之姿，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前提下，击败了蝉联三届冠军的奥托，斩获青少年组冠军头衔。
国外多所高校，通过多方的联系，最高出价二十万美金，邀请他去世界顶尖大学读研究生，愣是被他果断拒绝了。
理由是，言语不通，耽误我学习。
这不是扯淡吗？
看了一眼日历，秦云志发现今天是国庆节，疑惑道：“你怎么今天想到回学校了？往常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吗？”
秦云志在宿舍里呆的太久，以至于有点忘记了时间，但张远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看向一旁的初一。
早在张远进门的时候，初一就迎了上来，乖巧的叼起凳子，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张远顺势坐在秦云志身旁，狠狠揉了两下初一黑白分明的脑袋：“零食在柜子上，自己去拿吧。”
初一趴在桌子上，从柜子里熟练的咬下来包装袋，用前爪拨弄着里面的鸡肉棒，咬得咔咔直响。
一眼看去，鸡肉棒明显比昨天少了一半，张远白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趁他不在的时候，绝对没少偷吃。
“吃完了记得放回原位，等会再跟你算账。”
张远也懒得管了，今天还有要事在身，把手搭在秦云志的肩膀上，撩拨道，“今天回来一是为了接初一回去，二是特意来邀请你加入我的公司。”
“立远集团？”
秦云志对张远知根知底，他的父母是立远集团的高管，初中时，他们就在同一所学校，而立远集团正是张立家的公司。
“我的公司，我的公司！”
张远再三强调之后，转而说道：“我们家老头子把我赶出来了，现在我要自己创业，到时候狠狠打他的脸，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有想法。”
秦云志停下手中的活，颇为好奇的盯着张远，他还真想听听张远的高见：“公司叫什么名字？”
“暂时……还没有名字，你觉得远志怎么样？”张远说起话来，没有丝毫尴尬，甚至还开始正经的讨论起公司的名字。
“……”
秦云志白眼一翻，完全不想搭理张远，立远集团是张立家和张远，远志公司那岂不是张远暗示着是秦云志他爹？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张远追问道。
眼前这位大神可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世界五百强企业也对他垂涎若渴，张远可不想轻易放过。
“广陵大学已经录取我硕博连读了，暂时没有时间去忙别的事情。”秦云志对着电脑认真的敲着代码，算是客气的拒绝了张远的邀请。
张远叹了口气，他知道事出匆忙，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想让人相信他不是一时兴起，还真是件难事。
但眼前的机会不把握，以后时间长了，难免产生隔阂，再想找到秦云志就更难了，有些朋友在大学还玩得很好，可毕业一年后，就基本不再联系。
“老秦，你这就不地道了。”
张远批评道：“高中之前，你几乎没碰过电脑，仅仅大学三年时间，你已经到了现在的水平，还需要和别人一样，天天死读书？不愿意就不愿意，我又不会怪你。”
秦云志手指一顿，缓缓摘下眼镜，放在电脑的旁边，诚恳道：“我……确实不太愿意，新起步的公司想要发展起来，需要经历漫长的空窗期，业务提升与改善，对我的技术水平没有丝毫提高作用。”
“现在时代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以前系统的生命周期还有五年，现在系统的生命周期很有可能只有一个月，一旦我浪费了太多时间，或许明年就会有人超过我。”
“经历了上次的一战，我看到了更高的山峰，他们的实力，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推脱，而是不想浪费时间。”
张远沉默了一下，他理解秦云志的想法，但要说没有一点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张远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
“我知道了。”
张远笑了笑，仿佛从来没有提出邀请，端出笔记本，迅速开机后，张远说着两人最熟悉的话：“来一局？”
“啊？”
秦云志讶异了一下，依照张远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他还准备了一大堆话，想要好好谈一下未来的抱负呢，结果就这么没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张远催促了一句，向秦云志发出了组队的邀请，秦云志满是迷茫的接受邀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对局开始。
张远开场秒选了德莱文，秦云志心领神会，默默的锁定了锤石，经典的下路组合，两人配合的默契度，几乎熟练到张远往前走一步，秦云志就知道该闪现出勾了。
“出来玩吧。”锤石笑了笑，勾中了躲藏在草中的卡莎，厄运钟摆又跟着控住了卡莎逃离的步伐。
德莱文得意狂笑，飞斧漫天，节奏感十足。
卡莎的血条迅速消失，交出了死亡闪现后，倒在了自家防御塔下。
对方辅助拉克丝眼看着卡莎死去，惊慌的按下闪现，面对两名来势汹汹的大汉，那娇弱的身躯，站在塔下瑟瑟发抖。
“我的活是最棒的。”站在卡莎的尸首上，德莱文手中旋转着飞斧，更是炫耀般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赏金五百金币到手，德莱文更加肆无忌惮，望着半血的光辉，露出张狂的笑容，旋转着飞斧：“我们上吧！”
“德玛……西亚。”拉克丝小手一抖，手杖差点掉在地上，她神色紧张，慌忙逃窜，想要躲避锤石的钩子。
“想跑？”
锤石挥舞着死神的镰刀，再次精准的勾住了拉克丝，往前走了两步，伴随着有节奏的斧声，拉克丝屏幕瞬间黑暗。
深蓝的灵魂落入锤石的灯笼，他享受般赞美道：“折磨伴随着如此多的味道。”
……
一分钟后，卡莎与拉克丝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塔下，望着领先一级的德莱文与锤石，她们知道对拼完全没有优势，只能强忍着憋屈，龟缩在塔下补刀。
德莱文趁着对方走位不慎，甩出了两把飞斧，导致对面的血条下降了一半，还不忘嘲讽一句：“出来一起玩啊，哈哈哈哈。”
一只野生的盲僧站在草丛中等待时机，他从小道包抄过来，试图截断德莱文的退路，德莱文不但不畏惧，反而更是兴奋：“咱们上吧。”
一斧把盲僧斩落空中，德莱文甩着两把斧头，笑道：“太简单了。”
紧接着，德莱文与锤石步步紧逼，拉克丝与卡莎的步伐凌乱，充满了诡异的变数，想必她们此时正在问候着盲僧的父母。
“听到了吗，死亡在敲门。”德莱文这个话痨大步向前，直接越过了防御塔，吓得卡莎闪现治疗齐出，想要逃出德莱文的攻击范围。
“无处可藏。”锤石再次勾中卡莎，趁机释放了幽冥监牢，把两人牢牢锁在里面，使她们进退不能。
金币的声音再次响起，卡莎魂归故里，拉克丝吓得脸色惨白，极力扭动着身躯，想要避开锤石的厄运钟摆，谁知锤石精准预判了拉克丝的位置，并将自身挡在拉克丝面前，阴森森笑道：“我拥有你了。”
“五杀！”
德莱文站在泉水门口，以一己之力包围了对面五人，泉水哀鸿遍野，对方无奈选择投降，随着基地爆炸的声音响起，德莱文的语音再次响彻峡谷之巅。
“这就是我德莱文魅力四射的地方。”
Victory！
游戏结束。
张远酣畅淋漓，秦云志的配合默契到极致，堪比脚本的预判，勾无虚发，简直就是职业选手的水准。
“你不去当职业选手真的可惜了。”
张远悠闲地把双腿搭在桌面上，懒洋洋的支开双臂：“我要带着初一回去了，我现在住在西雅别苑，有事的话，随时来找我。”
“好。”秦云志蹲着身子，摸了摸初一的脑袋瓜，眼里有些不舍。
初一明亮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它把前爪搭在秦云志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还‘嘤嘤’的叫了几声，仿佛是在安慰他一样。
“初一，走了。”张远挥了挥手。
初一三步一回头，朝着秦云志叫了一声，然后随着张远的脚步而去，只留下了秦云志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宿舍门口。
望着远去的背影，秦云志抬了抬黑色的眼镜框，张远的脾气与德莱文一样，没有一点退路，只会一往无前。
大力输出就是最好的防守。
第六章 老公，我冷
下午收拾好房间，张远在客厅内安置了一个小窝，这是留给初一午休的地方，喂了半勺狗粮后，张远跑去房间，计划着接下来的安排。
秦云志那边估计是靠不住了，只能另外再想办法，创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张远必须要有自己的团队，才能形成一股极强的力量。
团队中必须要有技术核心、销售策划、组织规划、财务管理、执行监督等关键人物，才能够支撑得起一个完整的项目，张远能力再强，也无法身兼数职。
创业起步阶段，只需要技术和销售就可以了，而秦云志就是最好的技术核心，但这条路显然走不通，张远只好重新规划进度。
“初一，帮我把客厅里的饮料拿过来。”张远坐在卧室里，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初一叼着一瓶可乐，静静的放在桌子上，翘着尾巴，眼巴巴的望着张远，宛如在说‘我的奖励呢？’
张远接过可乐，猛灌了一口，他看到了网上的回复，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搭理初一的卖萌行为。
“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初一白眼一翻，灵巧的关上了卧室大门，趴在客厅的小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实在不行，只能去找一个保姆了。”张远泛起了淡淡的忧伤，手机里余额所剩不多，仅仅只有八万五的样子，这还只是月初，接下来的生活可怎么办？
张远不得不为生活而担忧。
“叮咚。”
正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门铃声，初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跑到大厅的门前面，回头打量着从房间走出来的张远，意思是要不要开门。
……
宁诗站在门口，小手攥紧又松开，如此来回十几次，终于提起勇气，身躯微微颤抖，惶恐的按下门铃。
希望网上的消息不是恶作剧，宁诗在内心祈祷。
咔。
门锁开启声音响起，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但宁诗迟迟没有看到房间的主人出来，不禁奇怪的向缝隙中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宁诗吓了一跳，一只黑白的边牧，正歪着脑袋，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
“……”
宁诗的内心是崩溃的，在来之前，试想过无数的场景，为了避免尴尬，宁诗甚至早早打好了腹稿，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开门的竟然是一条边牧！
该不会，是它发的合租信息吧……
双目对视，宁诗不知该如何开口，之前准备的开场白，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总不可能‘汪汪’的开口打招呼吧？
“你好。”
张远姗姗来迟，国庆第一天，首先记得你的人，只有物业以及电信运营商，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间了，该缴费了。
这个时间点过来，张远只当是物业找上门了：“我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交物业费，过几天一定交上。”
“哦……”宁诗惊诧于张远的年纪，又被相貌所迷惑，脑海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回答道。
张远看起来手脚健全，没有丝毫的异常，宁诗还以为发布合租信息的是一对夫妻，或者是身体不适的老年人，不然怎么可能会连打扫房间这种小事都做不了。
看来那个消息一定是个恶作剧。
“不……不是。”
宁诗回过神来，出于内心的善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张远，以免别人假借房子的名义，给张远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张远正准备关门，却听到宁诗充满紧张的话，一时感觉是物业招的新人，连业务水平都还没有过关。
“还有什么事吗？”张远笑了笑，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眼，宁诗这一身装扮，还真有点意思。
墨色的针织衫，搭配着黑色八分裤，标准的休闲装束，纯黑色的色调，往往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但却极其突显身材与容貌，只要有一点瑕疵，外人一眼便能看清，可宁诗却完全看不出来瑕疵，反而更衬出了白皙的肌肤。
“网上……那个……”宁诗眼眸眨了眨，雪白的双肩上，露出深深的锁骨，洁白的牙齿紧咬，悄然退后了一步，“你可能需要注意一点，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出租房屋。”
“网上？”
张远古怪的看着宁诗，什么时候还有人出租他的房子了？
不过回头一想，张远又摸出了其中的关键：“你该不会是……过来合租的吧。”
“嗯。”宁诗细若无声，雪颈泛出了绯红，张远当面拆穿了她的来意，让宁诗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拔腿就跑。
得到对方的答复，说实话，张远并不看好宁诗，他的选择可能是保洁员，而不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宁诗娇弱的身躯，很难想象她做家务的样子，尤其是宁诗的资质与谈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出来碰碰运气的那种，多半是想依靠相貌占便宜。
这就好比在网上订购一套衣服，对方送来的却是一套名贵的化妆品，两者没有任何共通性，而且张远也用不着。
对于别人来说，还有可能昧下这一套化妆品，想着可以转手赚到一笔，但对张远来说，转手浪费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再去买一套。
张远接触到的人中，论相貌出众的，没有几百也有上千了，完美身材的余倩，他都没有太多的感觉，更何况是眼前的宁诗。
现在科学发展的如此迅速，纯素颜的相貌，再好看也没法比得过化妆的人，三分靠颜值，七分靠打扮，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代言立远集团产品的大明星数不胜数，张远的眼界自然也有所不同，张远看腻了各种姿色的女人，后天脸盲，看不出漂亮不漂亮。
当然，如果在裹在冬天的被窝里，对方娇滴滴的道一句‘老公，我冷’，如此美妙的夜晚，宁诗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张远的选择面太广，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好不容易摆脱了张立家的安排，他可不想那么容易被一张纸给束缚。
“没错，那个是我发的，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合租了。”张远明确拒绝道，他心里还是有些芥蒂，总感觉宁诗图谋不轨，他现在很忙，没时间照顾大小姐。
“啊？”宁诗不可思议道，富豪的想法还真是别具一格，张远手脚健全，为什么还要找人合租？
回想起方才说的话，张远说刚搬过来，这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是一个骗子？
现在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不在少数，明明自己只有一万的薪资，却非要装出几十万一样，只是为了在别人面前炫耀，引起对方强烈的嫉妒，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或者为了巴结那些富豪，好跻身于上流社会。
宁诗的眼神中有一丝厌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那就算了，正好我也是帮朋友过来看看。”
“你朋友？”
张远想着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比较忙，所以委托宁诗先过来踩点，这倒是符合张远的想法：“有空你可以让她过来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第七章 看把你能的
张远态度的突然转变，更加引起了宁诗的怀疑，她几乎可以肯定，张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用了。”宁诗冷着脸，婉拒道：“我想，她对你这里应该不会感兴趣。”
这时，初一跑到宁诗的跟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发出亲切的呜呜声，脑袋蹭了蹭她的长腿。
“初一。”张远皱了皱眉，生怕引起对方的不满。
它的智商很高，分辨得出对方的善意，碰到这样的人，初一不但不会害怕，反而还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
这一点，张远明白，但对方却不一定知道，毕竟大多数人对陌生的宠物，还是有一定的畏惧心理。
听到张远的声音，初一还以为和往常一样，是要它负责招待客人，于是乖巧的坐在地上，扫了扫尾巴，又跑到客厅里，端出一瓶可乐，扬起头，等着宁诗接过去。
“这是……”宁诗鬼使神差的接过可乐，诧异的望着初一的举动，这完全违背了她内心的想法。
这边牧……看起来比它主人还要懂得待客之道。
“它给你，你就拿着吧。”张远别无他法，送出去的东西，总不好直接要回来，内心则狠狠瞪了它一眼。
“好聪明的边牧。”宁诗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初一的脑袋，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初一在她怀里蹭了蹭，露出开怀的笑容，宁诗顺势挠了挠它的下巴，初一闭上眼睛，一脸享受。
张远再也忍不住了，揪住初一的耳朵，把它拽回房间内，再这么下去，都要被人家给拐跑了。
进了房间后，张远又拿出一百来，准备打发宁诗走人：“你跑一趟也不容易，这点钱给你搭车。”
“不需要。”
宁诗把青丝绕在而后，耳垂晶莹剔透，冷冷道：“我是骑电动车过来的，离这里不远，根本用不到。”
现在共享经济发达，出行也没有原来那么困难，宁诗拒人于千里，明显也不想再僵持下去。
“那算了。”张远也没客气，直接收了起来，怜香惜玉这个词，根本不在张远的字典里。
谁不是凭着自身的本事，从几亿人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才铸就了血肉之躯，出生之前的竞争，难道就是为了出世以后当一个好人？
……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宁诗回到公寓内，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张远不客气的收回了钱，导致宁诗为了省钱，不得不咬牙骑着电动车回家，跑了一个下午毫无收获，现在双腿发软，显然累得不轻。
“大骗子！”
宁诗气恼的甩开抱枕，眼神不禁有些沮丧，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来回的车费，好几块钱，又是一顿早饭没了。
张远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落千丈，他完全不像是富豪的样子，连一百块都抠抠搜搜，没有一点绅士风度，活脱脱就是那种活在朋友圈里的人。
斯文败类！
宁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哪怕是以往追她的人，不论出于何种情况，也会想尽办法送她回家，虽然宁诗从来不接受，但心里至少会有一点温暖。
反观张远，他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临了还把门直接关上了，可见根本没把宁诗放在眼里。
巨大的落差感，让宁诗体会到了现实中满满的恶意，一度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我真的没有一点魅力？”
心态崩了啊。
宁诗真想掰开张远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简直连草包都不如，好歹草包还能出出气，张远就是一个打气筒，生怕你不够生气。
“回来了？”梁琪在卧室内听到响动，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穿着一身薄丝睡衣，正巧碰见了宁诗摔抱枕的一幕。
“我就说他是个骗子吧，你还不信。”
迈开长腿，宁诗小跑上楼，本想与梁琪好好絮叨一番，结果发现满地的行李，以及空荡荡的衣柜。
“这是干什么？怎么把行李都装起来了？”宁诗举足无措，整个房间内，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了。
“昨天夜宴的时候，总经理给我安排了一间单身公寓，过完这个节，我就要搬过去住了，正好房租也要到期了，还省了一笔开销。”
梁琪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风光一览无余：“今天怎么样？你没吃亏吧？”
“才没有！”宁诗撅起小嘴，突然又不想说了。
闺蜜之间，虽说同甘苦共患难，但梁琪有了更好的选择，宁诗自然也不好勉强她留下来，与其说出来让她担忧，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扛着。
毕竟不是几百块的小事，四千多的房租，对谁来说都是不小的压力，公司给出这么好的待遇，上班又方便，换做宁诗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宁诗深吸口气，笑逐颜开道：“还真让你说准了，年轻帅气，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尤其是家里还有一条特别懂事的边牧。”
当然，脾气差，没有绅士风度的事情，宁诗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否则又是一通嘲笑，她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
“感觉你对狗的印象比对他还熟。”梁琪磨砂着指甲盖，打趣了一句，然后色眯眯道，“他怎么个帅气法，比起吴岩呢？”
吴岩是新生代明星，凭借着俊朗的外表，和不错的演技，吸引了一众粉丝，梁琪也是其中之一，她房间里挂满了吴岩的海报，连睡觉的抱枕也是同款定制。
在梁琪心里，吴岩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
长发盘在脑后，宁诗嘴唇微抿，傲娇的抬起头道：“差远了。”
梁琪眼仁尽是白色，鄙夷的看了一眼：“那算什么帅气？”给吴岩提鞋都不配。
后半句话，梁琪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是说，吴岩比他差远了！”
宁诗心情不好，不太想提张远，没想到却引起了梁琪的误会，现场只有两个人在，宁诗没有必要撒谎：“在西雅别苑下楼的时候，你知道我遇到了谁？”
“谁？”梁琪歪着脑袋。
“秦玲。”
“《朝华》的女主角？”梁琪提到秦玲，眼中有着一种嫉妒的情绪，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人。
“没错，正是你的情敌。”宁诗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以情敌相称，可见梁琪对吴岩喜欢到了什么地步。
“听说吴岩追了她三年，到现在还没有下文，看来是没戏了。”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梁琪眉头一皱，心情极度郁闷，吴岩那么优秀的人，秦玲居然拒绝了他，真是不长眼睛。
“秦玲也住在西雅别苑，你知道吧？”
宁诗坐在行李箱上，蜷缩着白皙的长腿：“昨天夜里，秦玲慢跑的时候，不经意瞟了他一眼，结果你知道怎么？”
“她竟然撞在了灯柱上！你还别不信，这件事在西雅别苑都传遍了。”
“他？”
梁琪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道：“你说的他，该不会是招租的那个人吧？”
宁诗螓首轻点，笑道：“秦玲在楼下守了半天，如果不是闹出了乌龙事件，以西雅别苑的安保能力，我也没办法趁机混进去，如果你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她。”
“我才不信呢。”梁琪没好气道，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人，“如果他真有那么帅，为什么还招人合租，别人往里塞钱都要住进去吧？”
“不信就算了。”宁诗偏过头，哼了一声，其实她内心也有点心虚。
事实上，宁诗也有点怀疑，秦玲会不会就是张远所说的合租人，不过看情况又不太像，否则秦玲何必在他家楼下等着？
该不会是富婆养的小白脸吧？
“好了，不提这些事了。”
梁琪摇了摇宁诗的肩膀，换上一套修身的短裙：“正好，最近我谈了一个男朋友，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今晚带你去吃大餐，绝对正宗的西餐馆。”
“去哪？”
“西雅餐厅。”
……
与此同时，张远打发了宁诗，在床上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直到夜色逐渐黑暗，初一跳到床头，用鼻子拨弄着张远的头发。
张远迷茫的醒了过来，不禁揉了揉脑袋，这是睡到什么时候了？
初一口中叼着食盆，眼巴巴的看着他，看到张远醒来，初一飞快跳下床，前爪挠着狗粮袋，想尽办法也打不开，然后用求助的眼光望着张远。
小样。
张远轻蔑的撇了一眼，扯开袋子上满满的订书针，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的狗粮。
正准备放到碗里时，张远不经意间看到袋子旁边半截被啃坏的拖鞋，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哗啦。
勺子里的狗粮又倒了回去，张远抓出一小把狗粮，轻轻拍了拍初一的背，犹如老父亲般道：“初一，该减肥了，今晚少吃一点。”
尾巴耸拉下来，初一的眼神充满委屈，碗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众所周知，哈士奇擅长拆家，却不知道边牧的拆家能力，更在二哈之上，尤其是拆完家以后，还会装作一脸无辜，像是在说‘这不是我做的，是拖鞋先动的手！’
张远根本不吃这套，白天吃了那么多鸡肉棒，晚上吃多了不容易消化，万一引起肠胃不适，很容易产生疾病，张远也是为了初一的身体着想。
叮咚。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张远这一次留了心思，凑在猫眼中看了一下，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秦云志。
“你怎么来了？”张远打开门，示意秦云志不用换拖鞋，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上午见面到现在，过去了也只有五六个小时，秦云志怎么突然有时间，大老远从学校跑过来，难道真的遇到事了？
“我过来看看你住的环境。”秦云志把书包抱在怀里，毫不客气的端起饮料就喝，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在张远的家里，反正他也习惯了。
书包里装的是笔记本，秦云志的老习惯了，只要是他去的地方，笔记本从不离身，比他老婆还要珍贵，虽然秦云志压根没有老婆，甚至连女朋友都还没有。
秦云志整天闷在宿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给他找一个女朋友，月老都爱莫能助，难不成让女人去他寝室打劫，然后对他一见钟情？
“这种小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张远不以为意，也拿出一罐饮料，坐在秦云志身旁，扑哧一声打开，象征性的对付了两口。
“我看到秦玲在楼下等你，你需不需要下去看看？”秦云志放下空罐，初一熟练的捡起来，用脚踩着踏板，丢进了垃圾桶中。
“麻烦。”张远挥了挥手，秦玲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去见她而已。
“小时候拿了她一块橡皮擦，结果她还跑去告老师，害得我被老头子骂了一顿，十几年没见，还是老样子，又来给我找麻烦，感情她还阴魂不散了！”
“好歹别人现在也是明星，虽然与大牌一线明星还有差距，但这样下去影响始终不好。”秦云志劝道。
“好好好，我等下想办法让她走。”张远敷衍了一句，又问道，“你这次过来，遇到了什么难处？有什么事只管说。”
秦云志站起身，咬牙作出了决定，严肃道：“我考虑好了，没有我，你根本创不了业。”
“看把你能的。”
张远笑了笑，按着秦云志的肩膀，让他老实的坐好，“地球没了你还不转了？我少了谁都可以创业，你就专心去读书，未来如果成为了有名的科学家，到时候让我沾沾光就行了。”
张远担心秦云志是一时冲动，以后难免后悔，据不完全统计，创业的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张远还真没有多少把握成功。
“我是说真的。”秦云志坚持道。
“你考虑好了？”张远再次询问道，看来那场对局没有白打，以退为进果然是上上策。
高手总是耐不住寂寞啊！
“考虑好了。”秦云志点头，旋即又咬牙道：“如果这次创业失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八章 草率了
秦玲等在楼下，当她知道昨晚遇到的人，竟然是张远的时候，童年的回忆再度浮现出来。
那个拿走她橡皮擦的人，和老师都敢顶嘴的人，那个矮矮的小家伙，一别多年，现在居然变成了大帅哥，这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她想再确认一下。
秦玲与秦云志虽然同姓，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秦云志知道秦玲与张远的事情，也只是因为张远父母与他父母闲聊的时候，无意间提起的一件小事情。
“橡皮妞。”张远下楼之后，打了一声招呼，没有多年不见的寒暄，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秦玲披着浅灰色休闲衣，白色的T恤，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嚼着泡泡糖，浅蓝的运动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不许叫我橡皮妞！”秦玲银牙紧咬，轻轻的踹了张远一脚，愤愤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你怎么还记着。”
“我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爱记仇。”张远拍去腿肚子上的灰尘，近距离观察着秦玲，“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丑的要死，好好的人不当，跑去拍电影，真是浪费公共资源。”
“你会不会说话！”秦玲鼓起腮帮，又在张远白鞋子上踩了一脚，“小时候的事情，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在我橡皮上面刻字，你还有脸记仇？”
“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吴明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暗恋你。”张远辩解道，吴明是他发小，现在还经常有联系。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秦玲别过头，把帽子掀了下来，露出一道红色的印记，“看到没有，碰到你准没好事。”
“自己走路不长眼，怪得了谁，长得帅是我的错吗？”张远毫无形象包袱，说到底他还是一名普通人，只不过家里有一点点钱罢了。
“呸。”秦玲轻啐了一口，“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脸都不要。”
“爸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脸的人才能成大事。”张远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实话，对于张远来说，不要脸还真是一种夸奖，张立家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着不要脸换来的，如果什么场合都讲究脸面，不说别的，酒桌上肯定混不下去，迟早被人灌死。
“反而是你。”张远眼见秦玲走过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再踢下去就得回家换衣服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爱动脚。”
“那只是对你！”秦玲目的没有得逞，心中有些郁闷，“每次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要不是你现在个子比我高，这一脚早踹在你脸上了！”
秦玲身高只有一米六五，而张远的身高早就突破了一米八，初中之前，女生发育速度比较快，男生在班里基本都是矮个子，而初中之后，张远的身高呈现高速发展，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现在两人说话，张远还要低着头，要不然眼前根本没有秦玲的影子。
“橡皮妞，那你可得小心一点，我现在跆拳道黑带，一个过肩摔，你那小身躯，还真不一定受得了。”张远摆弄着摔的动作，吹嘘道。
其实他哪是什么跆拳道黑带，随便一个黄带就能让他身体出现异常，只是这么多年没见，糊弄一下秦玲罢了。
“我信了。”秦玲也不上当，琼鼻一皱，满脸的鄙夷，“小时候连百米跑都跑不过我，现在还跆拳道黑带，那我岂不是跆拳道世界冠军了？”
“无聊。”秦云志白了张远一眼，智商超群的秦云志，对此行为充满鄙视。
两个成年人还在大街上吵闹，人类顶着文明的发展，千万年来大脑的发育程度，到头来还是这么幼稚的水平，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好不容易延续下来的香火。
“这位是？”秦玲忙着与张远斗嘴，没注意到身旁的秦云志。
这也难怪，相貌平平的秦云志，站在人群中根本不显眼，他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因此很难引起重视，默默无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我好哥们儿。”
张远搭在秦云志的肩膀上，介绍道，“秦云志，和你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按辈分来说，他还有可能是你祖宗那一辈的人物，论资排辈，我就吃亏一点，让你叫我一声爸爸，不过分吧？”
秦玲牙龈直痒痒，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这分明是占她便宜，居然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我们秦字辈的，怎么可能与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秦玲瞪了一眼张远，把他从秦云志身边拉开，冲着秦云志提醒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秦云志抬了抬眼镜框，一本正经道。
“见色忘义，晚饭你还想不想吃了？”张远不服气道，别人是两肋插刀，秦云志现在的做法，绝对是插兄弟两刀的人物。
“晚饭？”秦玲扑闪着眼睛，几步走到张远的身边，“什么晚饭？我也要去！”
“您这位大明星，平时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鲜虾鲍鱼，我们这种普通人可高攀不起。”张远怼了一句，扫开秦玲的视线，指着远处的凉亭，不耐烦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给我添乱。”
“张远，你这个臭男人，出了事不负责，我……唔唔。”秦玲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张远，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远赶紧捂住了嘴。
西雅别苑虽说安保严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庭广众之下，难免隔墙有耳，秦玲这一句话如果传出去，那可是惊天大新闻。
明天报纸头版头条，指不定就是《震惊，某女明星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惊天大秘密！》
纵使如此，依然还有不少大妈，鄙夷的看了张远一眼，‘出了事不负责’这句话歧义太明显，大部分都是说始乱终弃的渣男。
“你干什么！”秦玲一把拽开张远的手，冲他嚷嚷道。
张远甩了甩手中的口水，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你想身败名裂没关系，但别扯上我，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别想跟我闹出什么绯闻。”
“切，说的好像我对你有意思似的。”秦玲抿了一下嘴唇，扬起头道，“你到底带不带我，今天我把话放在这了，要是你不带我去，今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真是怕了你了。”张远无奈道。
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一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电视里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和蔼可亲，那都是电视里的伪装，脱下伪装的外衣，现在才是真正的秦玲。
秦玲眼眸一亮：“那你是答应了？”
……
地下车库A区。
西雅别苑的车库不算紧张，大部分都是小区内部的车辆，而且车位数量极多，平均每户人家停三辆都绰绰有余。
不像有的物业，把本就不多的地下车库还租出去，用来赚取固定的费用，导致真正的业主反而还没停车位。
秦玲带着张远走到专属停车位中，她这样的明星，车库肯定与其他人有区别，不可能随意放在一起，以防被人恶意破坏，或者安装一些监视窃听的设备，侵犯个人隐私安全。
这里是秦玲家里的地下车库，四周封闭式装修，共有五个停车位，与外面的车位完全隔开，根本不用担心车位被占的事情发生。
“开这辆车去吧。”秦玲站在金色斗牛车标的前面，翘臀坐在车头，轻轻拍打了一下引擎盖。
机车美女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这值几个劳？”张远也不认识这款车，他对豪车没什么爱好，所以根本不会刻意去记这些东西。
在他眼里，型号什么的都无所谓，无论任何华丽的车型，张远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他如果真的要选车，充其量只是考虑看得顺不顺眼而已。
三年前，有位外国人给张立家量身定制了一款这种车，全身碳纤维打造，上边挂的就是这种车标，反正外国人吹得是天花乱坠，可惜现在还停在车库里吃灰，张远开过一次，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
“几个劳？”秦玲诧异于张远的说法，很快又意识到，他指的是劳斯莱斯，“大概……半个吧。”
张远都开始用‘劳’来标价了，秦玲炫耀的小心思顿时熄灭，人比人气死人啊。
“太扎眼了。”张远评价道。
这种车在外面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张远低调的行为完全不符，尤其是还有秦玲在身边，更容易引起外界的关注。
“用我的车去吧。”张远亮出手中的钥匙，保时捷在豪车领域还没有那么显眼，在广陵这片区域，一块砖头砸下去，就能砸出四五辆来。
“行吧。”秦玲勉为其难道，她也不是抹不开面子的人，只是觉得有一丁点掉价。
地下车库D区，望着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根本不用刻意寻找，一眼就能看出张远的座驾，保时捷停在马路中央，四平八稳的挡在车道上，完全没有顾忌来往车辆行驶的问题。
“这……不会有人投诉吗？”秦玲怪异道。
西雅别苑没有几个好惹的人物，你挡了别人的道，别人可不会跟你客气，还打电话喊你挪车？不给你直接掀翻就已经是好事了。
保时捷，是个人都赔得起，别人不介意花钱给你买教训！
“自家建的停车场，投诉什么？投诉我停车位过多？”张远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他不想跟秦玲详细解释。
以前的规划用地还没有现在这么严谨，不少富豪还在私建地下车库，原来地下车库D区，就是张立家花钱打造的自家停车场。
现在环境好了，想要建这么大的停车场，也没有当初那么容易了，仅仅是相关手续都办不下来。
果然，秦玲的想象力还是被限制了。
低端的富豪才炫耀豪车，一有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真正的富豪永远都是外表低调，实际上对自身的享受可是半点不吝啬。
港岛的李超人戴着西铁域CitizenAttesa系列手表，报价不过四百美元，任何普通人都买得起，可谁又想过，坐落在山巅，价值七亿的豪宅也是他的住宅？
“我来开。”秦玲自告奋勇，一把将张远拉下驾驶位，她也想体验一把，坐在普通人家的车里是什么感觉。
张远不想跟她计较，免得又引起一场矛盾，索性把钥匙丢给了秦玲，与秦云志坐在后座，顺便闭目养神。
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行驶上高架，张远忽然收到一条违章记录，他睁开眼一看，竟然是超速了，女司机现在这么不靠谱吗？
秦玲还不知道超速的事情，居然纳闷道：“张远，这真的是保时捷吗？我开到50码，怎么感觉比别人快了差不多一倍？”
她还以为是看错了车，或者是改造过的保时捷，但仔细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与普通保时捷有什么区别，四周也没有明显改动的痕迹。
“看了仪表盘没有，你确定这是50码？起码有八十了吧。”张远絮叨了一句，但经过一番思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看的是外圈还是内圈的数？”
“外圈啊，这上面不是写了五十吗？”秦玲指着仪表盘，理所当然道，她完全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你这车该不是故障了吧？”
“草率了。”
张远一拍脑袋，后悔自己的决定太过冒失，好端端的脑子抽什么风，明知道秦玲这个人不靠谱，怎么就把车给她开了。
“这是进口车，外面那一圈是给魂看的，里面的那一圈才是给人看的！”
部分进口车的仪表盘有些不同，它们大多是按照国外的标准，外面的那一圈数字的单位是英里……
（注：1英里约等于1.6公里）
第九章 西雅餐厅
二十多公里后，秦玲带着张远来到西雅餐厅，现在是用餐晚高峰，西雅餐厅包间几乎全部预订完了。
恰逢节假日，整个餐厅充满了热闹的气氛，服务员也比往常多了一些。
“灯火阑珊。”
秦玲报上手机号，前台核对了信息后，带着秦玲走明星专用通道，避免了饭店内闲杂人等的打扰。
二楼包间内，秦玲脱下口罩，舒服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温热的房间内提前开好了空调，相比室外温度高了五度左右。
秦玲把外套挂在椅子上，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手中端着菜单，斟酌着点什么菜。
西餐厅的包间名具有浓厚的华夏风，这也是因地制宜的结果，早些年还有眼高于顶的餐馆，不屑于华夏文化，搞出一堆英文名，菜单也是全英文版本，自以为高大上，实则根本没有顾客买账。
结果无一例外，全部破产清算，张立家那时候还趁机低价盘了不少好地，现在至少翻了十倍左右。
生意是用脑子的，别看有的餐馆环境和饮食都不错，大厨还是某星级餐厅的主厨，又赶上了行业的风口，自以为一头猪也能飞起来。
事实上，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吃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回头客。
“今天是国庆长假，四周高档餐厅都被订完了，只有这家还有一间空位，是我们剧组聚餐常来的地方，勉强凑合着吃吧。”
秦玲招呼服务员进来，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式，无非是蔬菜沙拉，水果布丁等热量低的食物，明星对饮食很讲究，尤其是秦玲这种易胖的体质，不适合吃高蛋白的食物。
张远和秦云志就比较随意了，他们一天十顿也吃不胖，所以各自点了一份牛排，价格也不贵，五百多一份，普通人都吃得起，比较适合大众人群。
张远趁着秦玲点菜的时候，顺便帮她拆好碗筷，用开水清洗一遍后，放在她的面前：“听说你最近拍了一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来着？”
“《朝华》”
秦玲没有过多苛责，张远不记得电视剧名也正常，他还记得有电视剧就不错了，她用热毛巾敷了一下脸，缓解了身体的疲乏。
“距离电视剧上映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还在宣传阶段，如果有空的话，正式发布会你也可以来。”
“行，如果你火了，到时候我找你代言，这餐饭就当做报酬了。”张远一拍桌子，率先敲定了秦玲的代言费。
无论何种产品，想要扩大知名度，代言是最简单的方式，把明星的流量转化为产品流量，从而创造商业价值，常规手段而已。
秦玲的潜力很大，她父母是影视行业前辈，自身演技也可圈可点，出名只是早晚的事情，要不然当年也不敢得罪张远。
“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秦玲露出标准的礼仪式笑容，很有距离感。
“不然呢？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张远眉头一挑，打趣道，“三十岁之前，以事业为重，我不会考虑女朋友的事情，你就别做梦了。”
“切。”秦玲满脸的不屑，小手却在桌子底下，揪着桌角布，“万一我没火呢？”
“那还不简单，请回来呗，真当我的饭有那么好吃？”张远撇撇嘴，随性道。
……
饭菜上齐之后，秦玲中途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半路出去了一趟。
房间内只有张远和秦云志两人，他们趁机讨论着创业的事情，但一直还没有什么进展。
主要还是项目的问题。
现在的大环境下，普通人再想创业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全国创业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最终能活下来的公司，只有不到百分之一。
一个合适的项目，才能是创业起步的依靠，靠着投机取巧，只能赚个几百万的小钱，永远也没办法做大。
以前网络信息还没有这么发达，可以通过信息差赚取差价，但现在价格极度透明，百分之八十的物品，在网上都可以查到，甚至有的价格比成本还低，想从这方面入手，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这也是张远必须招纳秦云志的原因，只有掌握核心技术，才有定价的资本，没有技术的底蕴，迟早会受到诸多的限制。
“项目可以从互联网方向入手，先创立我们自己的小规模业务，获取第一笔启动资金。”
张远提出了意见，信息化建设是目前的大潮流，只有迎合大潮流，公司的起步才会稳当。
“目前没有那么多资金研发技术，我们需要利用现有的技术条件，达到一定的规模，才能有足够的资金拓展开发。”
秦云志扶着眼镜框，保持着沉思的状态：“技术方面，我没有问题，但是在设计方面……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技术与设计分工不同，如果说技术是核心力量，那么设计则是吸引人的关键，光有技术研发产品，但产品外形过于简陋和庸俗，这无疑会影响用户的体验。
菜品讲究色香味俱全，产品也是一样，生活中无论是哪种产品，‘色’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
古人云，食色者，性也。
“设计方面，我来想办法，近期闲着没事，你也可以在校内看一看，到底有哪一位设计出色的同学，把他拉过来，如果你搞不定，我来搞定。”张远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在谈什么呢？”秦玲走了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们在谈你素颜的时候，比电视剧里的定妆照好看多了，建议你下次直接跟导演商量，全素颜上镜，保证火遍全网。”张远笑了笑，这种内部机密，他暂时还没有透露出去的打算。
“贫嘴。”
秦玲暗中踩了张远一脚，表面上嗔怪他嘴里没实话，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我也这么觉得，但可惜导演不让，怕我抢了男主角风头。”
“怕什么？”张远趁机踢了秦玲一脚，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道，“有本事让他来找我，男主角没我帅也有胆子上电视，如果女主角不是你，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张远说话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练了无数遍一样，张口就来，甚至为了配合他说的话，还主动盯着秦玲的目光。
“瞎胡说。”秦玲目光躲闪，不好意思的侧过脸。
秦云志在一旁傻眼的看着，想不到张远还有这种操作，刚才还严肃的谈论正事，转眼间就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舔狗？
张远这种身价的人，需要当舔狗？看清楚点，这叫做情商！
“呆瓜。”
张远看秦云志楞在一旁，不禁敲了他一下：“别一直盯着别人看，我难道没有教过你，这样很不礼貌？”
秦玲捂嘴轻笑。
转过头，张远又对秦玲道：“不用在意，秦云志初中就和我同班，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学习无人能比，但现在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有摸过，所以一时看到你这么一位大明星，傻眼了也很正常。”
“这样啊……用不用我把闺蜜介绍给他？”秦玲脸颊绯红，心中却记住了秦云志，甚至有了给他介绍对象的想法。
“这感情好啊。”张远拉着秦云志，强调道，“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他这种学神类型的人物，眼光高的很，你闺蜜如果没有你这种水准，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几句话之间，张远缓解了秦玲心中的尴尬，又改观了她对秦云志的印象，接下来的谈话极为融洽，秦云志还学会开了几句玩笑，虽然玩笑有点蹩脚，但至少不会冷场。
秦云志这个闷葫芦，总把想法埋在心里，长期不与人交谈，很容易造成抑郁症，现在听到有女朋友介绍，心中自然也是欣喜，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外人无法理解，秦云志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却为什么和张远关系那么好，还以为是从小到大的感情。
谁又知道，张远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秦云志的情绪，关系打点的极为融洽，丝毫不会让秦云志有疏离的感觉，这也是秦云志为什么会不顾一切，最终选择帮张远的原因。
第十章 打抱不平
晚餐结束，张远去前台结账，秦云志跟在张远身后，他还没适应与秦玲交流，独处在一个房间，难免会尴尬。
因为身份特殊，秦玲不方便在公开场合露面，所以留在了房间，静等张远回来。
面对前台服务员花痴的眼神，张远顺手拿了两罐饮料，转身递给秦云志一瓶，秦玲不在，这笔钱正好省了。
结账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一名服务员不小心上错了菜，结果导致顾客不愿意买单，在大厅内闹得不可开交，吸引了一众目光。
西雅餐厅的服务员，大多是附近的大学生，趁着假期的时间，出来打工兼职，正逢假期客流量大，忙中出错也不奇怪。
犯了错受到顾客的质疑，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张远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这不是何雪吗？”站在一旁的秦云志，看出了服务员的相貌，小声在张远身边说道。
前台服务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秦云志感受到注视的目光，急忙闪躲开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然后问道：“何雪是谁？”
“那个服务员。”
秦云志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注意到他，这才凑近张远身边，悄声道：“我们学校财经学院的高材生。”
“据说何雪是贫困山区的学生，家里父母外出打工，只有爷爷奶奶在家，学校计划给她贫困助学金，结果被她拒绝了，硬是逼着自己年年拿最高的奖学金。”
“我记得何雪有一句名言，施舍只会成为拖累，实力才是动力。”
“你喜欢她？”张远纳闷了，如果不是对何雪有好感，怎么可能了解这么多？他都没听说过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
“别瞎说。”
秦云志有些恼怒，他就是这样的脾气，开不起玩笑：“我在逛校务网的时候看见的，堪称财经学院模范级别的人物。”
“耳听为虚，再看看吧。”张远没有急于解围，反而想看一看何雪的能力。
何雪的长相平平无奇，或者说不如大多数女生，脸上还有一点小雀斑，黝黑的肌肤，瘦小的身躯，这是常年日晒和劳累，再加上营养不足造成的。
站在中央的餐桌前，何雪拘着双手，摆在小腹上，低头不语，一副认错的态度。
这一桌子的菜价格不菲，甚至远超出了张远的消费，如果客人不愿意付钱，那么饭店也很难从中周旋，只能怪罪到她头上，说不定工资赚不到，还得赔钱。
张远认出了其中一个顾客，宁诗。
她与梁琪坐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却被面前的男人用眼神制止，看来是梁琪口中的男朋友了。
曲河勃然大怒，指着何雪破口大骂：“这道菜是你上错了，凭什么要我买单，你们是开黑店的吧？如果所有的服务员都像你这样，上错了一道菜就让顾客买单，那我们岂不全是冤大头？”
四周顾客纷纷点头，认为曲河的说法有道理，上错菜是服务员的责任，没理由强加在顾客身上。
“对不起，这道菜算我的，你把其他的单结了就行。”何雪强咬着牙，在众人面前被羞辱的滋味，实在有些不好受，况且还有这么大一笔费用，换了谁都会心痛。
“你当我吃不起这一顿饭？”曲河感觉受到了侮辱，他把嗓子一提，音调陡然提高了十几分贝。
“我就问问你，明明找的是你们经理，你跑过来是什么意思？看到我已经吃了，然后再故意跑过来，告诉我上错了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远算是看出来了，曲河多半是嫌弃何雪的相貌，如果换了一名年轻貌美的服务员，说不定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并且还把所有的单都买了。
曲河的老操作了。
张远从前台服务员手中接过发票，却迟迟没有拿过来，反而满脸笑容的问道：“美女，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服务员扭捏了一下，也舍不得松开手，她惦记张远很久了，这一句美女，突然让她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似乎与张远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今天餐厅生意特别好，何雪又是新来的，很多东西都不懂，结果给那位客人上菜的时候，何雪一直板着脸，让那名客人嫌弃的说了几句。”
服务员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顾忌，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中途传菜的时候，那名客人找了另外一位服务员，要求退一道菜，何雪不知道这一回事，还把菜给端了上去，结果……情况就是现在这样了。”
“谢谢。”张远笑了笑。
服务员红着脸，她以为说了这么多，终于有机会了，于是鼓起勇气道：“帅哥，方不方便……”
“不方便。”张远简单明了的回答道，直接断绝了她的念想。
难怪经理到现在也没有出面，感情是想让曲河骂痛快了，然后再过来唱红脸和白脸，把餐厅的损失降到最低。
何雪可就倒霉咯，不但今天的工资全部扣光不说，工作肯定也保不住，还有可能事后再被训一顿。
“曲河，算了吧。”
大庭广众之下，梁琪也不想惹是生非，她拉着曲河的手臂，隐晦的摇了摇，如果没人给曲河台阶下，为了面子，他说不定还要闹下去。
“行，今天我看在女朋友的份上，你当着众人的面，给我道一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曲河也不是没脑子，再闹下去就有点以理欺人的意思，难免遭人口舌。
“好了，这道菜钱我出了。”宁诗俏脸冰冷，想要掏出手机付款，却被梁琪半道拦住。
“你疯了！”梁琪皱着眉头，一把抢过宁诗的手机，放在自己的包里，打断她的行为，“这一道菜五百多，付了这笔钱，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对不起。”何雪小手拧着发白的衣袖，没有因为有人愿意付款而感到高兴，而是选择了诚恳的低头道歉。
“是我的一时疏忽，对您造成了不便，还望您能够谅解。”
曲河挥了挥手，满脸厌恶道：“你走吧，我们还没吃完，别在这碍眼！”
说完，曲河还拉着梁琪一起坐下，自顾自的夹着碗里的剩菜，装出一副还在用餐的模样，连看都没有看何雪一眼。
天大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何雪捂着脸，小跑进休息间，躲在狭小的房间内抱头痛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你为什么要道歉？”
耳畔传来一阵询问声，何雪抬起头，那张并不漂亮的脸愣住了，凝聚的泪滴从眼角滑落。
“张远？”
校内所有女生，几乎没有不认识张远的人，没见过也至少听说过，大家统一的评价就是，帅到令人湿身。
何雪撇过头，尽量不让张远看到她狼狈的一幕，同情往往伴随着施舍，她犯了错，这笔钱也该她自己出，无怨无悔。
张远不以为意，他站在何雪的面前，再度追问道：“你为什么选择低头？为什么要道歉？”
何雪自知躲不过去了，于是沉淀了内心的情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罕见的坚毅，完全没有方才那副委屈的样子。
何雪毫不犹豫的站直了身子，面对张远的目光，昂首道：“我没得选择，今天的低头，只是为了明日的昂首挺胸！”
“我相信总有一天，哪怕我出生平凡，也可以站在别人面前，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们，我不后悔以往的一切！”
“太迟了。”张远笑了笑，走出了休息室。
望着张远挺拔的背影，何雪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张远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休息室，只是为了听她说一些慷慨激昂的大话，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大话。
“你干什么去？”
“打抱不平。”张远回头一笑。
第十一章 听远哥的
大厅内，曲河还在自顾自的吃着菜，宁诗负气坐在一旁不吭声，梁琪好生的在安慰着她的情绪。
这时，张远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当着曲河的面，径直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上，手一勾，朝着何雪招呼道：“服务员，上菜。”
三人惊讶的抬起头，注视着突然闯入的人，只有宁诗略撇开了脸，不敢直视张远的目光。
没有反应，何雪楞在原地，看了张远许久，在场的其他服务员也完全懵了，不敢随便应声，她们见过曲河得理不饶人的行为，自然不敢在此时火上浇油。
机灵点的服务员跑去暗示保安，一旦局面出现失控，就需要他们及时出手，以免影响其他客人正常用餐。
场内的氛围顿时凝固，四周的顾客也好奇的打量着张远，想看一看曲河又会如何出招。
梁琪一脸茫然，他们吃得好好的，突然蹦出个人来，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他们的位置上，然后就喊服务员上菜，这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位先生，我们还没有吃完，你如果着急用餐的话，不妨等我们先吃完再说？”梁琪客气道。
梁琪混迹职场有一段时间了，她见过不少世面，张远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坐上来，背后肯定有足够的底气，与其直接闹翻，还不如看看再说，至少先弄清楚对方的来意。
虽然抱着曲河的大腿，梁琪态度也没多少高傲，毕竟双方关系还只是初步阶段，万一把事情闹大，谁都没办法收场，还有可能把曲河给坑了。
“你问他。”张远不太想搭理梁琪，他指了指身旁的曲河，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梁琪左右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曲河的态度，显然成为了此时的关键，但以曲河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么可能容忍张远无理取闹？
“算了吧，我们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宁诗拉住梁琪，不愿意再和张远有过多纠缠，以免他把下午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梁琪这里肯定要穿帮。
宁诗暗地里朝着张远摇了摇手，意思是让他不要得罪曲河，梁琪在路上说了曲河很多的事情，让她对张远的后果有些担忧。
据说西雅餐厅也有曲河家里的股份，一旦事情闹大，饭店经理肯定是帮着曲河出头，绝不会偏帮一个外人，张远再闹下去，绝对没好果子吃。
更何况张远现在还不占理，他的行为无疑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扇了曲河一耳光，面对如此的羞辱，哪怕是亲兄弟也会倒戈相向。
正在众人以为曲河要发火的时候，他竟然摆了摆手，一脸笑容道：“听远哥的！”
“这……”梁琪错愕的盯着曲河，似乎出现了幻觉，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听远哥的？
这是摆明了不敢惹张远啊！
众人赶紧低头用餐，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万一被灭口怎么办？
曲河暗中拉了梁琪一把，又对宁诗的机智感到佩服，心中不禁捏了把汗，只要她们一句话不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别人不知道张远的背景，他可是清楚的很。
以前立远集团宴会的时候，曲河他爹站在张远面前，连敬酒的资格都没有，倒不是张远倨傲，而是他不喜欢喝酒，所以没人敢邀请他喝酒，除非张立家的铁哥们，张远还会应付的喝两口。
与张远比起来，曲河连一只小虾米都算不上，别说只是坐在他位置上，就算踩在他身上，曲河还会感到莫大的荣幸。
这就恐怖了，梁琪还没见过曲河低声下气的时候，更没想到的是，明明张远无理在先，曲河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荣誉一样，一脸谄媚的望着张远。
宁诗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一面之缘的张远，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连曲河也不得不赔笑相对。
骗子？
这样的骗子能图她什么？只怕还有人巴不得被他骗吧。
曲河一向低调，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他们这样的人都很明白，在商场上，树敌不如结交好友，只有人脉关系通畅，才能获得共赢的利益。
曲河眼见何雪没有动静，不禁喊道：“还不赶紧上菜？磨蹭什么呢！”
“啊……哦。”
何雪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拿着菜单，战战兢兢的走到张远面前，客气的问道：“请问，需要点什么菜？”
张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旁的曲河，何雪完全不知道，张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没等到他开口，曲河连菜单都不看，急忙点了几道菜。
“把你们这最贵的菜，全部都来一遍。”
曲河眼神中带有怒意，虽然他行事也比较低调，但仍然避免不了狭隘的心理，他在餐厅里花了钱，服务员的态度必须端正，受点委屈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张远在他身边，曲河不好当众发火，遇到这么没眼力见的服务员，他早就掀桌子了。
“远哥，您看这么安排，满意吗？”曲河搓着手，明明坐在张远身边，却极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轻易冒犯。
“恩。”张远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中把玩着酒杯，翘着二郎腿，话语显得异常平淡。
曲河心领神会，立马又叫上了一瓶好酒，给张远倒满了一杯，然后静静的等在一旁，像是在听候张远的差遣。
“这么贵的菜，你舍得吗？”
张远端详着酒杯，透过透明的杯身，眼中凝聚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看淡了一切，对曲河的阿谀奉承并没有多少兴趣。
“才几万而已，不算什么，小事。”曲河听出来了敲打的意味，却又不知因何而起，于是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站起身，毕恭毕敬道，“远哥，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曲河仰头喝下整杯白酒，还把杯身翻转过来，一滴酒都没有落下，而张远只是看着他喝完，然后轻轻在杯沿抿了一下，真如曲河所说，随意到了极致。
“远哥。”曲河眼见张远还没有点明的意思，又到了一整杯白酒，想要连敬三杯，却被张远给拦了下来。
“行了。”张远也不想把关系闹僵，毕竟这是父辈的余荫，张远可以借力，但绝不能没有分寸。
如果他今天把曲河狠狠羞辱了一顿，回头难免让父辈之间心生芥蒂，这对两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曲河老老实实坐下，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刚才那杯酒，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一点问题，只不过张远不说清楚，他也不好开口。
“以后少玩点下三滥的手段，以你的身份，欺负人家一个大学生，还要不要脸？”张远没有大声喧哗，只是在曲河耳边小声的告诫，就连梁琪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说不定你以后再见到她，连低头的资格都没有。”
混到一定地步的人，脑子也不会差到哪去，经过张远的提点，曲河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
若说张远看上了何雪，打死曲河也不信，那只能说明，何雪的潜力很强，某方面受到了张远的重视。
但曲河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何雪只是一个服务员，与他的距离天差地别，想要跨越这道鸿沟，绝不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远哥说的在理。”曲河摇了摇头，就当是他还不够低调的教训吧。
“这几道菜，你到时候打包送给她，顺便给她道个歉，明年年会的时候，记得喊你爹过来参加。”
张远站起身，走出了西雅餐厅。
曲河听了以后喜不自胜，立远集团的年会，没有资格的合作商，根本没机会参加，他爹这几个月争取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现在有了这样的好处，曲河觉得这几万的教训，买的简直是太值了！
第十二章 富二代的烦恼
张远走出西雅餐厅没几步，何雪就追了出来，脱掉了服务员的外套，穿着洗得泛白的运动衫，气喘吁吁的站在张远面前。
“张远，谢谢你。”何雪两袖清风，拿不出什么东西，只能简单的道一句谢。
“不用谢我，你该谢秦云志。”张远拉着秦云志过来，秦云志扭捏了几下，又推脱不掉，只好站在何雪面前，挠了挠头。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到现在说不定我还不认识你。”
何雪尴尬的笑了笑，财经学院和哲学系相隔了几公里，张远不认识她也属于正常现象，也就只有秦云志这样吃饱了没事干，天天逛校务网的人才知道。
“我……我只是恰好看到了。”秦云志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强行解释道，“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总不能看你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
“谢谢。”何雪诚恳道。
广陵的校风就是如此，校内同学之间，相互打压都属于正常现象，毕竟同在一个学校，大家是竞争关系，但是在外面，如果校内的同学受到欺负，那即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会有人出来撑腰。
广陵学生内部校训：我们的同学，只能我们欺负，你欺负她，我们就欺负你。
秦云志挠了挠头，一溜烟又跑没影了，显然这样的场合，他还不太适应，张远没有他那么内向，只是担心秦云志会不会有一天把头发都给挠没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何雪舒了一口气，双手摆动了一下，像是放下了沉重的负担：“明年我毕业了，爸妈不用担心我的学费，他们工作也不用那么忙碌了。”
“我妈明年会回家照顾好爷爷奶奶，我打算在广陵待下去，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到时候把他们都接过来住。”
张远笑了笑：“不打算读研究生了？”
何雪的成绩有目共睹，校内甚至有保送的名额，她想要读研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但是学费问题……
“不读了。”
何雪眼中还有不甘，但又释然的笑了笑：“我这辈子没有那个命了，只希望父母尽早退休，好好安度晚年，以后我孩子有机会的话……再实现我的梦想吧。”
广陵大学的研究生，可不是那么好混出来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根本连毕业的机会都没有，何雪即便能力再强，也没办法兼顾学业与繁重的工作。
研究生的学费是大学的三倍，对于何雪来说，这无疑是天文数字，恐怕她父母也承担不起。
“那真是可惜了。”
张远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大善人，没理由捐助何雪，况且以何雪的脾气，连助学金都不愿意接受，又怎么可能接受他的施舍。
“没什么可惜的。”
何雪扬起头，眼眶逐渐湿润：“我出生比别人差，这是命运决定的事情，但以后的生活，我还可以自己决定。”
“其实，我除了家里条件不好，长得也不好看，但我也挺幸福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还在，他们没有发生过矛盾，我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很早父母就离婚了，我还有机会照顾他们，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完美了。”
何雪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脆弱，乐观的心态才是通往成功的关键，现在这个时代，在原生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已经不多了，没有体会过父母离婚带来的打击，根本不懂何雪生活的幸福。
有时候，浮华的生活，也不一定尽善尽美。
“以后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张远随意问道。
“这个……”何雪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我现在还在考虑。”
“目前明确同意可以去实习的公司，大约有十几家，全国五百强的企业也有五家，但都需要等我拿到毕业证。”
“其中还有两家世界二百强的企业，他们现在还在犹豫，我暂时没接到他们的通知，估计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大企业尤其是拥有世界排名的企业，他们对学历的要求很高，除了部分特殊人才外，有的岗位甚至需要博士学历。
何雪的成绩虽然优秀，但个人资历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履历。
相对于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在纸面上的实力，何雪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这也将限制她以后的发展方向。
“我说了这么多，你呢？”何雪好奇道。
“我准备创立一家自己的公司，但是……你还不符合条件。”张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与何雪说明了想法。
何雪没有因为张远直白的话而气恼，反而毫不犹豫道：“没关系，我可以试一试。”
“我目前还不需要你。”张远一口回绝，“这是新创立的公司，我也没有把握做好，以你现在的水平，对于起步的公司来说，还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张远不会强求秦云志，也不会拖何雪下水，相对来说，秦云志的环境比何雪要好，他还有尝试失败的可能性，但何雪没有，一旦新公司支撑不下去，可能大部分企业也不会收纳一名破产小公司的员工。
张远想的很清楚，小公司在起步阶段，只需要一名会做账的财务，不像有的人盲目创业，什么东西都对标别人大公司，期望在起步阶段就把东西全部准备好，时刻想着一飞冲天的那一刻。
这也是大部分人创业失败的原因，前期投入太大，导致花了一大笔冤枉钱，账面入不敷出，最后欠了一屁股债，连累亲朋好友。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想要把公司做大，绝对不是问题。”何雪如小迷妹般，对张远的未来充满了自信。
“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张远无奈的笑了笑，现在创业哪有那么容易。
“帮你这一次，纯属于校友的关系，你也不用怀着报恩的心思，说实话，我的确看重你的能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于何雪的能力，张远没有一丝的质疑，就连秦云志都认可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差到哪去。
更何况张远还亲自考量过何雪，无论是隐忍力还是实力，何雪完全超过了大部分人的水平。
“你现在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环境，如果有机会让公司放宽一点条件，在工作之余兼顾学业，这才是你目前的归宿。”
张远毫无保留的给出了合理的规划，他没有什么工作的负担，以他的眼光，不再局限于职场内的勾心斗角。
在职场内，或许还有高管担心何雪的能力，生怕她实力太强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从而刻意打压她，甚至刻意埋没她，希望她最后泯然众人。
张远却没有这种想法，他的格局不再是盯着某个位置，一步步往上爬，而把目标放在了更远的人才培育中。
或许，这就是富二代的烦恼吧，连努力拼搏的机会都失去了。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何雪无所谓的笑了笑，企业的核心是公司利益，没有任何内部关系，又怎么可能对某一个人妥协，给出这么好的待遇。
张远点了点头：“这样吧，后天上午你过来找我，虽然安排不了我的公司，但还有其他的去处可以给你安排一下。”
第十三章 格局
另一边，曲河走出西雅餐厅后，第一时间给父亲曲临江打了一个电话，及时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丢人！”
曲临江听到事情的经过后，不但没有为此感到激动，反而劈头盖脸的把曲河骂了一顿。
曲河耸拉着脑袋，委屈道：“爸，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曲临江问道。
曲河老实道：“我应该低调一点，不到处惹事，对待任何人都该一视同仁。”
“你再好好想想。”
“……”
曲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地方错了，于是嬉皮笑脸道：“看您说的，我就是没错，还不能被您骂两句吗？”
“少跟我来这些有的没的。”曲临江大吼，“也不知道你这油嘴滑舌是跟谁学的，本事没有一点，马屁倒是不少。”
“你错就错在听他的话，而没有自己的想法，丢我们曲家的人！”曲临江着重批评道。
“难不成，我应该跟他当场翻脸？”曲河完全懵了，于是试探道，“爸，你等着，现在追说不定还追得上！”
“化生子！谁让你跟他翻脸了？你给我滚回来！”曲临江气得剧烈咳嗽起来，身旁还有女人的安慰声传出。
曲河耳膜都快炸开了，脚步一顿，乖乖的接受训斥，哪怕不是当着曲临江的面，他也习惯性的垂头顿首。
曲临江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你呀，要是有人家张远一半的能力，我就是死都瞑目了！”
“遇到这种好机会，你怎么能在西雅餐厅请他吃饭？这也就算了，出手才几万的饭菜，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你让我见到他怎么开口？难道你让我说，张远，我儿子请您的便餐还好吃吗？丢不丢脸！”
“我……这不是手里没钱嘛。”曲河小声嘟囔。
“给你买手机是用来吃的？真不知道你这猪脑子是怎么长的，没钱不会打电话？”曲临江骂道。
“你如果大摆宴席，当面向他道歉，或许别人还高看你一眼，以你的气度，当时多半是不服气，所以听之任之，完全落在张远的摆布之下，现在……你可能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说过多少遍，出门在外不要小气，看看人家张远，连饭菜都不看一眼，直接让你送人，这才是格局。”
曲河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曲临江，那股不服气的倔脾气，哪怕遇到再强的人，也依然会存在。
即便心里没有这种意识，但习惯仍然还是改变不了。
“爸，我知道错了。”曲河无话可说，只能低头。
“为了给你长点记性，以后每个月给你加五万零花钱，就这样吧，挂了。”曲临江撂下一句话，顺手挂了电话。
曲河面如土色，然后又一想，刚才好像听见的是……加五万？我没听错吧？
……
曲河吹着欢快的口哨，与梁琪在公寓楼下散步，能有今天的收获，多亏了梁琪和宁诗，他原本打算晚上再去好好庆祝一番，却没想到被宁诗婉拒了。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宁诗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堂而皇之的回到了公寓，只留下了梁琪陪在曲河身边。
两人坐在公寓前的长椅上，梁琪依偎着曲河，微微抬头注视着他，好奇道：“张远到底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比你还小，怎么你反而还称他远哥？”
曲河的家底丰厚，连梁琪也时刻患得患失，生怕哪句话不对，惹得曲河不高兴，以至于失去了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但正是这样的人，却在张远面前抬不起头，甚至还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这让梁琪感到难以置信。
“不可说。”曲河摇了摇头，显然对张远的身份极为忌惮，不敢轻易泄露他的消息，“不过以他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别说叫他哥，我都想叫他爹！”
“不可能吧！”
梁琪红唇微启，眼神透着一股不可思议，曲河的话里虽有玩笑的意味，但梁琪分明感觉到，如果张远有这样的要求，曲河还真会毫不犹豫。
“有什么不可能。”曲河瞪了一眼，感慨梁琪的眼界太低，根本不懂天外有天的道理。
别看张远平时低调，穿着也不显山露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张立家濒临破产的时候，是张远力挽狂澜，使得立远集团起死回生，那时候张远还只是初三的一名学生。
立远集团也是从那时候改名，并且成立现在的集团企业，别人以为是张立家喜爱自己的独子，所以才把公司名更改了，实际上谁知道，他是把其中一半的股份都当做了张远的财产。
“他今晚的这一手，我八辈子都学不来啊。”曲河经过曲临江的提点，也很快悟透了其中的关键，或许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吧。
“我……感觉也没什么啊。”梁琪以为是曲河虚张声势，故意吹捧张远，毕竟商业互吹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曲河摇了摇头，提点道，“你闺蜜的颜值，在所有人中，应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梁琪木然的点了点头，宁诗的颜值足以让任何人嫉妒，但……“这与张远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发现，张远从出场开始，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曲河今天心情极好，也有几分心思给梁琪剖析一下，若放在平时，曲河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耐心。
“张远的魄力在于，他认定的目标就没有失手的时候，在目标没有达成之前，任何外物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干扰。”
“我看得出来，你闺蜜肯定和他见过面，不然当时也不会刻意让我们离开，甚至见到他的出现，明显没有太多意外，如果不是认识，以她的性格，最大的可能性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梁琪回头再想，今天宁诗的反应确实有些异常，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宁诗虽然不会主动惹事，但也绝不会怕事，更不可能要求提前离场。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梁琪问道。
其实，梁琪已经想到了某些可能，宁诗与张远没有见面的机会，唯独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不太对劲。
难不成……
梁琪没有主动说出来，反而是接引着曲河的话题，一是因为梁琪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直接发表言论，二是为了让曲河有智商上的优越感，从而让他抒发内心愉悦的情绪。
有些话说透了，两人之间就只有尴尬，这对于梁琪来说，无疑是加快结束今晚的约会，情场老手的操作而已。
曲河不出所料的笑了笑：“如果说，张远对宁诗毫无感觉，我一点都不信，没有谁是天生的柳下惠，周幽王还有烽火戏诸侯的时候。”
“但他当着宁诗的面，竟然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甚至果断的直至主题，通过隐喻的方式，逼得我不得不就范，这几乎就是不要形象了。”
曲河冷哼了一下：“张远不按常理出牌，先声夺人，更是吃定了我会就范，他也不怕我当场和他翻脸，到时候谁都下不来台！”
商场可不比小说桥段，因为一点小矛盾，结果闹得对方几天就破产，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想不出这种剧情。
不正当竞争了解一下？
如果真的闹翻脸，最多是大家面子上过不去，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毕竟合同摆在那里，想毁约可不是那么容易。
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因为一点小事就跟钱过不去，最多背后使点绊子，恶心对方一下，只要肯弯腰道歉，事后大家还是正常合作关系。
“那……”梁琪适当的引导了一下，却没有把话说尽，以免引起曲河不悦。
“我怕啊！”
曲河没什么心理负担，输给张远不丢人，甚至他还不算输：“万一跟他闹翻脸，以他的手段，说不定还有无数的后招，无数的坑等着我跳，吃过他亏的人又不是没有，为了这点小事，我去跟他斗身家，那不是找死吗。”
“与其跟他不死不休，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现在的局面也不错，双方都没有吃亏，张远得到了他想要的面子，我也获得了足够的利益，那名服务员也赢得了尊重，三赢的局面，又何必闹得两败俱伤呢？”
话说到这，曲河不禁感叹了一句：“这才是天生的领导者，大局观比谁都看得清……”
第十四章 老实交代
夜晚十一点，漆黑的公寓内，梁琪的身影出现在卧室中，她虽有几分势利，却不是随意的人，过于放纵，损伤的是未来的可能性。
女子爱财，取之亦有道，否则和青楼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宁诗又如何会有这样的闺蜜。
梁琪没有开灯，蹑手蹑脚走到宁诗身后，宁诗感受到脚步声，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敢作出任何反应。
“呼呼。”宁诗小声呼噜了几下，假装睡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宁诗双眼紧闭，小手在被窝里握紧拳头，忽然，一阵剧烈的响声传遍卧室。
啪。
梁琪狠狠拍了一下宁诗的翘臀，饶有兴致道：“别装了，打呼噜还带颤音的，天下只有你了。”
“啊！”
宁诗猛然一惊，直接蹦了起来，双手捂住胸口，目光慌张的盯着梁琪，完美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你干什么？！”
宁诗又惊又怒，看清楚梁琪的面容后，羞恼的瞪了一眼，没好气的坐在床头，身躯裹在被子里，右手摸了摸身后。
“说说，怎么回事？”
一步飞跃到床边，梁琪盘膝而坐，目光直视着宁诗，八卦之心如一团烈火，在漆黑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明亮。
心头一跳，宁诗暗道不好，表面却不动声色，撇过头，茫然道：“什么怎么回事？”
“还跟我装，老实交代，你和张远，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琪眼神一凝，迅速掀开被褥，双手牢牢拽住宁诗白玉般的双踝。
宁诗挣扎了两下，却始终逃不出梁琪的魔爪，不禁面无表情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虽如此，但无可避免的是，宁诗的俏脸开始不自觉泛起了红晕，眼神充满了躲闪的意味，不敢与梁琪对视。
“哟哟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梁琪阴阳怪气道，旋即手掌一捏，“你再不说，休怪我心狠手辣，不顾多年的闺蜜之情！”
“哼。”宁诗琼鼻一翘，像极了不服输的小野马，拿着身旁的枕头，挡住泛红的脸蛋。
想躲？哪有那么容易！
梁琪毫不犹豫的掰开枕头，一把甩在地上，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宁诗，现在床上再也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我看你还怎么躲。
双手捂住火辣辣的脸蛋，宁诗犹如被看穿了般，慌张的躲开梁琪的进攻，想要摆脱她的控制。
“还不说。”梁琪也不甘示弱，直接一把将宁诗推倒，直接来了个床咚，目不转睛的盯着宁诗，直到那张精致的面容越发红润。
“好啦！”
宁诗拍开梁琪不安分的手，气呼呼道：“我说就是了！”
凯旋而归，梁琪双手抱胸，高傲的扬起头，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摆出吃定你了的模样。
“咕噜。”
沉默了片刻，宁诗咽了一口唾沫，玉颈露出清晰的锁骨，旋即又捂住脸，偷笑了几声，再把手撑在床上，一点点后退。
犹豫了一下，宁诗又迈出一只长腿，搭在了床下，极力想要逃避什么：“我……先去喝口水。”
披散的长发遮住俏脸，宁诗小跑到冰箱前，打开冷藏室，猛吸了几口冷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越是这样，内心就跳的越是厉害，怎么都控制不住。
“好了没有！”
卧室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宁诗翘起通红的耳朵，听到了来自卧室的脚步声，急忙喝了几口冷水，缓解内心的紧张：“好了，好了。”
……
大灯打开，白炽灯亮起，房间内豁然开朗，坐在床前，两人双目对视，不同的是，梁琪眉眼低垂，心情不是很好，宁诗眼神游移不定，坐立不安。
又过了片刻，宁诗偷偷迈出腿，再度接近了床沿的位置，却被梁琪一把拽住后领，从半道上硬是把她拉了回来。
“你又干什么去！”梁琪板着脸道。
“啊？”
宁诗愣了一下，俏脸左右挪动，紧张道：“我……我刚才水喝多了，去上个洗手间……”
“给我憋着！”梁琪白了一眼，死拽着不松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哪都别想跑！”
“梁琪~”宁诗握住梁琪的胳膊左右摇摆，撒娇道，“你就让我去嘛，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梁琪冷哼一声：“没门儿！”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宁诗嘟着嘴，满脸都是委屈，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
“因为我酸了！”
梁琪也不绕弯子，坦诚道：“凭什么你运气这么好？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就如愿以偿了？如果是我去的话，肯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骗子啊！”
宁诗端正的坐好，把长发盘在脑后，露出晶莹的耳朵：“而且只是合租而已，又没有什么。”
梁琪眉头跳动了几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连说话态度都差不多了，还说没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梁琪听过曲河的描述，她很清楚，张远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看得上自己，所以内心只有羡慕，没有嫉妒的情绪。
“我还在考虑呢。”宁诗垂头丧气的趴在床上，修长的双腿支了起来，弯曲到臀部的位置，可爱的脚丫分开又合拢，显得极为犹豫。
宁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梁琪，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
清晨，曲河亲自来接梁琪，大包小包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宁诗朝着远去的轿车挥了挥手，又独自一人回到了公寓内。
梁琪还是搬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了宁诗一人，昨夜的小插曲，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掀不起任何波澜。
冰箱里的速冻饺子，成为了宁诗的午饭，宁诗双手搭在桌台上，苦恼的撑起双颊，现在吃喝的东西没了，房租还有几天就到期，又到了为钱发愁的时候。
“叮咚。”
手机响了起来，宁诗撇了一眼，看到手机里提示的招聘信息，不禁又精神焕发，眼中充满了神采，急忙点开内容。
“宁女士，您好，我们广陵服装设计有限公司诚聘【美工/设计师】，月工资六千至一万，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都可以。”
很快，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下午两点，南溪路28号，我们邀请您前来面试。”
“耶！”
宁诗关了弹窗，高兴的跳了起来，终于有对口的工作了！
第十五章 不复当年
十月四号，经历了三天的假期，很多公司已经开始了下一轮的营业，发起对最后一个季度的冲刺。
何雪来到与张远约定好的地方，站在汽车站牌前，等着张远的到来，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似乎在背着面试的内容。
今天何雪穿着正式的职业装，一身套装下来，花了她足足一个月的工资，她平时都舍不得穿，只有在面试的时候，才会偶尔穿出来。
“滴。”
张远把车停在路边，看到何雪的身影后，轻按了一下喇叭，在窗口挥手道：“何雪，这边。”
何雪看到车内探出的脑袋，不禁欣喜了一番，快步走上前，趴在窗口的位置，犹豫道：“我穿这身衣服……会不会把你车弄脏啊，要不……你告诉我位置，我搭车过去吧。”
学校宿舍不比家里，通常会有点潮湿，再加上何雪舍不得花钱干洗，所以她的衣服都带有一点点霉味，平时也经常受人嫌弃。
“怎么？以后想要昂首挺胸的人，现在连车都不敢坐？”张远倒不在乎这些。
何雪的潜意识里，还是有着强烈的自卑情绪，纵使她的口气不小，但真正实际行动的时候，还是会束手束脚，总担心对方会嫌弃她的身份。
张远看出了何雪的顾忌，安慰道：“其实这只是我家平时用来买菜的车，和普通车没什么区别，一般人都开得起，你不用介意。如果你还是感觉有问题的话，那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是一头猪，只不过没放在后备箱里而已。”
保时捷718不过是过时的产品，落地价才八十来万，张远也没有骗她，这的确是他们家司机用来买菜的车。
“你才是猪呢！”何雪笑骂道。
随着何雪的话出口，内心的紧张情绪，一瞬间就消失了，何雪安然落座在后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广陵财务公司。”张远认真的开着车，话也少了起来。
“立远集团的子公司？”
手扶在前排座椅上，何雪探出脑袋，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彩，立远集团可是世界前五十强企业，广陵财务有限公司虽然不是总公司，但有了立远集团的背景，在国内的知名度也不算低。
“没错。”
张远抽出一份招聘信息，递到座椅的后方，等何雪拿好后道：“这是广陵财务的职业招聘，面向毕业大学生的人才培育计划，你可以先看一看。”
接过招聘书，何雪念叨着其中的关键信息：“朝九晚五，六险一金，年度十六薪，分红奖金另算，实习期三个月，优秀面试者若有考研需求，可向公司申请公费补贴，或者直接进入立远集团工作？”
“这……这么好的待遇，你是怎么找到的？”
每年按照十六个月的工资发放，分红奖金还是另算，哪怕每月工资只有一万，只要拼一拼，年薪差不多也有二十万了。
再加上公费读研的补贴，这待遇在众多大企业当中，也鲜有几家可以比拟。
这种优秀的招聘指标，一般出来就会被抢破头，根本不会在招聘网上发布，而是直接去国内名校招生，广陵大学也有这样的招聘会，但是名额早就被四大名校抢走了，校内人员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大多是公司的一种宣传而已。
张远笑了笑：“广陵财务公司建立才五年，还远没有达到国内一流的水平，我也是运气好，偶然看到了招聘信息，所以带你去试试。”
“我……可以吗？”何雪内心充满担忧，这种名额含金量超高，四大名校的毕业生，往往也会争得头破血流。
“碰碰运气吧，说不定能行呢？”张远没有多说，其实他也没多大的把握，何雪的成绩虽好，但在四大名校的毕业生面前，档次终究还是低了一点。
……
广陵财务有限公司。
张远把车停在大厦的门口，等何雪进去后，他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坐电梯径直上了十二楼，中途也遇到了几位熟人，但大多只是打了打招呼，并没有刻意提何雪的事情。
推开办公室的门，张立家正审核着季度报表，见到张远走进来，根本连抬头的动作都没有。
张立家的老脾气了，因为以前吃过亏，所以他在办事的时候，不会搭理任何人，以免漏掉任何细节。
“龙井新茶？”
张远闻着味，走到茶桌边，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优哉游哉的等着张立家审核完报告。
报告审阅完后，张立家摘下老花镜，把财务报表放在一旁，手里拿着钢笔，撇了张远一眼，满不在乎道：“今天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来了？”
“给你找了一个人才，也给我妈找了一个好学生，现在让你来掌掌眼。”张远毫不客气，一句话把何雪夸到了天上。
张远即便很看好何雪，但也不会越俎代庖，给何雪安排特殊待遇。
介绍人才那是本分，不擅作主张那叫分寸。
“你会有这么好心？”张立家冷哼了一声，但态度还算不错，没有责怪张远乱拉人的意思。
“广陵大学特等奖学金获得者，财经学院常年第一名，这个牌面应该不低吧。”张远知道张立家还对耿耿于怀，想让他早日继承家业。
张立家抿了一口茶水，眼神顿时严肃起来，抬头道：“校内的名声只是一块敲门砖，这些并不能作为她的实际能力。”
张立家把生意和家庭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张远的一句话就答应他，也不会因为张远的话而刻意埋汰他。
“她有完成过什么特殊的项目，获得过哪些国家奖项？还是说在国内知名刊物上，发表过什么文章？或者有没有哪位知名教授的推荐？”张立家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招聘给出的待遇极为优厚，但同时也对应着应聘者的能力，如果只是普通的大学生，哪怕是四大名校毕业，也没有任何机会。
“这些只针对家里条件优渥的学子，她没有那么多资金和时间，但是有我的推荐，保证你不会吃亏。”张远老实的摇头道。
“算了吧。”
张立家摆手道：“这家公司起步不久，面临的市场竞争极为激烈，没功夫给你练兵，我现在需要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来到公司就能创造绝对的收益，而不是随便安插一个人进来，耽误公司的正常运行。”
“如果你只是想介绍一个成绩好的同学，那立远集团有的是公司任你挑选，待遇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但是……这个名额只有五个，是面向全国招聘的一项重点项目，目前有二十几名高校毕业生在抢这个位置。”
“无论是履历还是以往的实际经验，他们都比你推荐的人强上不少，更何况还有几名知名教授的推荐，我没理由选你推荐的人。”
张立家可以因为张远的推荐，给何雪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但绝不会破坏自己的规则，公平竞争就是公平竞争，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这也是张立家的立业之本，否则也不可能把公司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张远摇了摇头，眼神极为严肃，退而求其次道：“我的意思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参与公司的业务，按照现有的制度标准，给她公平的录用。”
“至于待遇问题，可以经过三个月的实习期来考量，依照优胜劣汰的法则，在转正后，给她相匹配的待遇。”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家公司我看上了，我推荐她过来，只是积累一点实战经验，因为目前没有几家公司，在地位以及市场竞争上有这么高的强度，学习时间跨度太长，不利于我的长期计划。”
张立家饶有兴致的看着张远，问道：“你有什么长期计划？”
“五年内，我迟早连人带公司一起把这给收购了！”张远毫不客气道。“现在也就是我还没起步，不然这么好的人才，你以为我会借给你？”
张立家沉默了。
他抚着下巴，不知张远从何而来的自信，竟然如此相信一名广陵的大学生。
何雪的资历在大多数人面前，或许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但在更优秀的学子面前，何雪连名次都排不上。
张远在公司见过不少人才，眼光也不算低了，但却从未见过他敢放这样的狠话，这不由得不让张立家深思熟虑，
思考了许久后，张立家给人事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安排何雪入职，薪资按照最低的标准执行，至于其他的待遇，需要经过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再进行综合考虑。
“吹牛归吹牛，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张立家不怕张远超过自己，甚至还希望他能够超过自己，不过张立家公私分明，没有给何雪任何优待，甚至还比普通的水平低了一点。
这只是一场没有多少风险的尝试，对于张立家来说，根本动摇不了公司的基础。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她没有你说的实力，那么三个月过后，依照公司的制度，很有可能不会给她转正，你可要有点心理准备。”
张远笑了笑：“我就怕你到时候不想让她走。”
“你就吹吧。”张立家没好气道，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点心，放在张远面前，“这是她给你准备的东西，正好你在这，也省得再跑一趟。”
张远看了一眼，国内知名蛋糕店的点心，里面装着奶油蛋糕，一盒小几千，也不算高消费。
“替我向老妈道谢，走了。”
“有空记得回家吃饭。”
张立家摇了摇头，这股敢拼敢打的性子，还真随了他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