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什么时候说过
胡一成心里咯噔一下，张远出去逛了一天，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他很快意识到，张远找到了好方法。
“先听坏消息吧。”胡一成笑了笑，“好消息是迟早的事情，而坏消息是当下的问题，我个人习惯先解决问题，然后再谈得失。”
为了不让张远误会，胡一成刻意解释了心中的想法。
“不行，这一次，你必须先听好消息。”张远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满足胡一成的想法。
“行吧，你说。”胡一成颇为无奈，“你就是这点太固执了，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既然承认我比你强，那肯定得听我的，不然岂不是糊弄我？”张远翘着二郎腿，嘚瑟的坐在椅子上，没皮没脸的道。
胡一成的话，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绝对也是实话，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张远这么年轻的富豪，必定不是依靠家里的力量。
“真想不通，你这么年轻，怎么练得出这样的本事，玩笑的时候，比谁都不正经，可一谈起正事，简直就是不讲情面。”胡一成捋了捋头发，杂乱无章的短发，顿时显得更为干练。
“学校里练出来的。”张远撇了撇嘴，如果不是这样子，大学里他早就被无数的女生攻陷了，外界的虚情假意，哪比得过看脸的女生。
张远没心情炫耀大学宫斗史，只是随意提了一嘴，转而正经道：“现阶段，我们遇到的麻烦很多，第一件事就是你的推广问题。”
胡一成点点头：“我的销售手段已经落伍了，如果真的要比网络销售，那可能连普通杂货铺都不如。”
正视自身的问题所在，只是第一步，而胡一成可以坦言承认自身的缺陷，主要还是在张远的那句‘我们’，瞬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感。
“你的手段还没有落伍，只是没跟上潮流。”张远没有打击胡一成，反而指出了他的症结。
“你的销售模式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你只会实体销售，而不会兼顾网络信息。”
张远走到赠品区域，这里摆放着隔夜的食材，价格低廉且实惠，胡一成平时都会选择赠送一些给客人。
“打个比方。”张远拿起一袋包装好的蔬菜，展示在柜台之上，“这一袋蔬菜，平时你是免费赠送给客人，那么你可以通过扫描二维码的方式，让第一次来的顾客享受升级服务，再赠送一袋。”
“他们既然接受了你的优惠，那么肯定不会拒绝扫码这么简单的活，这也是你的隐形顾客。”
张远在这次展览会中，看到了许多二维码的应用，大部分都有借鉴的可能，这种模式应用广泛，只要商家的食材物美价廉，那么回头客必然不会少。
至于具体怎么经营，这不在张远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可以提出意见，但真正的实施者还是胡一成。
“对了！”
胡一成眼睛一亮，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瞬间活泛起来：“我还可以把具体的产地和相关标签，镶嵌于于二维码中，如果客户在意食材的来源，可以通过二维码确认真假。”
商业鬼才。
张远惊讶于胡一成的想法，这个办法比他说的更加有用。
通常别人只会照搬他人的成果，而不知其中的手段，可胡一成却另辟蹊径，想到了独家的宣传方式。
“这样一来，你还节省了很多解释的时间，不用刻意揣摩别人的心思。”张远也是一点就通，立马想到了其中的好处。
“到店里购买食材的顾客，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关注的内容，而不会因为你繁重的介绍感到抗拒，需要的人，自然会去看其中的信息，不需要的人，你说再多也没用。”
要知道，阅读的速度是语言速度的十几倍，胡一成介绍产品或许要一分钟，但顾客阅读内容通常只需要几秒，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浏览内容，也避免了胡一成反复叙述带来的过分热情。
有的内向的人，遇到热情的服务人员，反而会感到局促不安，比如秦云志，他买东西从来都是网上购物，基本不去实体店消费，就是为了避免产生尴尬。
“太好了！”胡一成手掌一拍，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似乎找到了其中的诀窍。
“我原来一直走错了方向，网络的销售模式，说白了就是把沟通的时间成本，转化成模式化的信息传递，将固有的语言沟通替代，形成商业化的宣传文本信息，我想不止这一个方法，还有很多销售方式可以开拓。”
“……”
张远无话可说，你这是在抢我台词啊！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发个短信不就完了，大晚上跑过来干什么。
“我说过了，现在谈失败还太早。”张远摇了摇头，他被彻底打击到了，这反应能力，哪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怪不得没读大学也能当老板。
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胡一成却有另外一种感觉，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说明白，而且让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放在小说里，绝对是扫地僧级别的人物。
他花了三天精心研究的结果，还不如人家出去逛了一天，回头一句话让他领悟了当世绝学，这一比下来，能力的差距顿时显露。
“我这一生的幸运，除了遇到我老婆以外，其他的，估计全都用在你身上了……”胡一成感慨道。
两次的人生低谷期，胡一成都幸运的遇到了天大的机会，一个人给了他家庭的温暖，而另一个人却给他指明了未来的道路。
“去去去。”张远没好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大龄中年男人，说这种肉麻的话，也不嫌膈应。”
笑了几声，胡一成大手一挥：“我决定了，今年的食材，我全部免费供应，不收你一分钱，等赚到了钱，我再给你分红！”
“这就对了嘛，我最讨厌耍嘴皮子功夫的人，男人之间，还是谈钱来得实在！”
张远搭在胡一成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几下，这可解决了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开支。
每天五百多的食材，一个月也能省下来一万多，话说得再好听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东西。
“对了，你说的坏消息呢？”胡一成忽然意识到，张远还有一个坏消息没说，激动的心情过去后，自然想了起来。
“什么坏消息？”
张远原打算告诉胡一成，按照他的方式，肯定不会有太好的效果，毕竟这是生搬硬套下来的手段。
可没想到话才刚出口，胡一成就意识到了关键问题，并且有了完善的解决方案，现在还有个屁的坏消息！
张远才不会承认自己看轻了胡一成：“哪来的坏消息，我有说过吗？你听错了吧？”
第四十七章 鬼才
“哈喽，大家晚上好。”
秦玲挥手对着镜头打招呼，露出电视剧中招牌的笑容，在她的身边，跟随了一个专业摄影团队。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电视中了，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电视剧开播之前，秦玲陷入了没有作品的空窗期，为了提高曝光度，她的团队策划了一场直播真人秀。
现在不同于以往，以前明星的流量，大多来源于绯闻与专业的炒作，以此提高知名度。
随着互联网直播平台，以及短视频平台的兴起，明星也不愿意涉及大量的绯闻，影响自身形象，于是转而投向了直播来维持自身热度。
借着《朝华》的热度，凭着提前造势和宣传，秦玲一开播就引来了数十万人的围观，短短半小时内，竟然有破二百万的趋势。
“老婆！”
“爱了爱了。”
“老婆晚上什么时候回家？”
“一别三年，她还是那么爱笑。”
“……”
开播的瞬间，大部分男粉丝涌入直播平台，他们无不是嘴上占便宜的观众，满屏幕都喊着‘老婆’的口号，迅速占领了直播的页面。
秦玲凭借着《朝华》中，甜美女主角的形象，善良知性的人设，迅速吸引了一大堆老公粉，这几乎成了一种娱乐的浪潮。
“刚才系统崩溃了，你们都说了什么？”秦玲关闭了直播视频后，又立马上线，营造出一种没看见的假象，通过幽默的方式，忽视了大众的喊声。
“不敢想象，这才一小时不到，已经突破了三百万观众，我发消息都要卡半天。”有人在弹幕中道。
紧接着，又是一轮‘老婆’攻势再度掩盖屏幕，没有任何其他的话能够在这样浩荡的海洋中停留超过一分钟。
秦玲又是羞涩又是好笑，她原本只想维持一下热度，却没想到落得无数老公的下场。
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比较好奇，他们难道也不考虑一下头顶的大草原吗？
“咦。”
秦玲走在街道上，忽然发现对面出现了不寻常的一幕，顺着目光望去，西雅超市的前面，怎么排起了那么多顾客，真是见了鬼了。
摄像师还以为是剧本的安排，于是把摄像头对准西雅超市。
西雅超市的人流量，排到了店面的外边，这的确是一场难以置信的画面，可此时弹幕中还是不断的有‘请把我老婆放出来’，这样的话在刷屏。
其实，粉丝并不关心顾客的多少，大部分人都是冲着秦玲而来，这一场直播纯属出现了意外情况，完全不在拍摄团队的计划之内。
“我们过去看看。”秦玲招了招手，她对剧本式的直播毫无兴趣。
按照原计划，她应该是‘随便’介绍一下，自己休息这几天的辛苦学习，如何刻苦的锻炼身材，如何练习自身的演技，以及日常的生活。
当然，这些都是提前在剧本中写好的东西，只是为了营造一种努力的人设，其实大部分都不符合秦玲的生活习惯，倒头就睡才是她的常态。
谁也没有多少特别。
摄影团队尴尬的站在原地，这超出了他们剧本设计的范畴，摄影师只负责跟拍，至于剧本的安排，不在他的掌握范围之内。
他们只能把目光纷纷投向现场负责人。
现场负责人是秦玲的经纪人，余青青，此时她的脸色极其不好看，秦玲居然在这时候，又给她闹出了幺蛾子。
出来之前，她是怎么叮嘱的，按照剧本直播，不要随意发挥，事前答应的好好的，一出来都给忘了不成？
“跟上去。”余青青无奈的挥了挥手。
看现在的情况，暂停直播肯定是不行了，依照目前平台的数据，观众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万，如果贸然中断直播，很有可能引起粉丝的不满，造成严重的后果。
毕竟这招秦玲才用过一遍，再来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胡老板。”
秦玲背着手窜进西雅超市，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人，她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附近的住户，不由的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胡一成擦了把汗，显然累得不轻，笑道：“这都是过来扫码的人，听说我这里有网上点单的业务，纷纷过来照顾我生意，大家都是老顾客了，也没什么见外不见外。”
此时，摄像团队跟了进来，四周排队的人员纷纷避开摄影机，他们这些人都比较低调，不愿意出现在公共的视野中。
只有胡一成摆着一副憨厚老实的形象，恬不知耻的往镜头旁边凑，哪怕摄影机刻意避开了他的角度，但他总能通过各种方式，再度进入大众的视野。
“我这辈子只在电视上见过你，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真人了。”胡一成一改方才的沉着冷静，看到摄像头的瞬间，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尤其是那副憨厚的相貌，更为他的演技添加了几分可信度。
他慌忙抓了几个价格昂贵的食材，一把放到秦玲的面前，大大咧咧道：“我女儿最喜欢看你的电视剧了，她每天晚上都念叨着你演的女主角的名字。”
“今天见到了你，这是我的荣幸，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你务必收下，不然我回去没办法跟女儿交差啊。”
余青青以手扶额，真当她傻呢，这种拙劣的演技，只能糊弄一些不懂情况的观众。
果不其然。
“这也太虚伪了吧。”
“虚伪？你就别装了，如果是我遇到了，别说送几个食材，就是把店铺送给她，我都不眨一下眉头，我敢承认，你敢吗？”
“那你怎么不送？”
“因为我没有店铺啊。”
观众你一言我一语，只有部分观众，通过恶意的揣摩，摸清了胡一成的事实真相，不过都是猜测，没人拿得出真凭实据。
其余大部分人都认为这种情况合情合理，设身处地去想，他们见到明星也该是这样的行为。
秦玲不好当面戳穿胡一成的谎言，毕竟这是面对几百万人的直播，考虑到自身形象与不良影响，她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这怎么行。”秦玲婉言拒绝。
“这有什么不行。”
胡一成一拍脑袋，大声道，“我差点忘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提得动，没事，我这里还有跑腿的员工，可以专门送到你家里去，只要你告诉我地址就行。”
“哦~”网络上一片嘘声。
无中生‘女’。
感情这家店的老板也是秦玲的粉丝，这是在套她家庭住址呢，老奸巨猾的家伙，真是愧对了这幅老实的皮囊。
众人自以为看清了真相，哪怕是怀有恶意揣摩心思的人，这下也好接受了许多，如果真的遇到了大明星，正常人都会想着法骗到家庭住址。
这极大的吸引了观众的兴趣，不仅胡一成想知道，他们也更想知道秦玲家庭住址到底在哪。
第四十八章 行动成功
胡一成抓机会能力异常突出，演技功底在常人看来也毫无瑕疵，在大众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往往凭借着第一感觉来判断对方的好坏。
经商这么多年，胡一成把人心玩得足够透彻，他通过不同的说话方式，抓住了观众的好奇心，同情心，以及不怀好意的心理。
再利用往常的交流手段，把这群人耍的是团团转，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抓住了某些真相。
不愧为多年的老油条。
老实憨厚又带有一点小心机的商人身份，在此刻显现得淋漓尽致，不仅让大众以为他只是有点小心机，就连秦玲都想给他颁个奥西卡小金人。
众人屏息凝神，期待着秦玲自报家门。
当然，这是不可能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是我的签名，替我向你女儿问好。”秦玲和善的拿出签名照，递给胡一成。
胡一成坦然接过签名照，更加坐实了他粉丝的身份，又道：“我既然收了你的签名，不送点东西，这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自从经过张远提点，胡一成无师自通，把网络心理学发挥到淋漓尽致，在说话的同时，还刻意的多次递出手中的食材，一时间还拥有了小部分的黑粉。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请离我老婆远一点。”众人刷屏道，损归损，但调侃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胡一成并未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如果有的话，秦玲身旁的保镖早就第一时间出现了，根本等不到观众评论。
秦玲再三推辞，胡一成再三请求，经过几番角逐，秦玲只好收下了食材，并安排摄影团队支付他相关费用。
“到账……八千三百元整。”
随着西雅超市内语音播报出来，秦玲不占便宜的人设也跟着立了起来，大家只看到秦玲的气度与文雅的谈吐，高度契合了《朝华》中女主角的形象。
观众大多对这部电视剧有着极深的印象，顿时勾起了无数人的同感，更引起了大部分人期待电视剧下一集播出的狂潮。
胡一成更乐呵了，借着这场东风，不仅推动了秦玲的人设，更多赚了一笔食材的钱。
黑粉也是粉丝，可以想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超市将会成为大多数人打卡的网红店面。
“我回去一定要跟我女儿说，我今天遇到了她喜欢的大明星，真的和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样。”胡一成吹捧道。
“呵呵。”秦玲敷衍的笑了几声，胡一成的女儿，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在外人看来，秦玲的笑容只是一种无语的尴尬。
没有过多的停留，秦玲收拾完食材后，旋即带着摄影团队赶紧开溜，生怕胡一成再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
次日，《朝华》电视剧爆火，一度冲进了搜索排行第一名，秦玲也登上了明星热搜榜榜首的位置。
这绝不是偶然。
通过后期大部分人对直播的视频进行分析观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任何摄影团队安排得出来的剧本。
网上科普的帖子红头置顶，那些排着队的富豪以及他们的家属，根本不是秦玲请得起的存在。
为了一个电视剧宣传，号召几十名身价过十亿，甚至百亿的富豪做戏，那排场也太大了吧。
这可不是群众演员，而是货真价实的富豪。
与此同时，这群人的身份，吸引了大量的人对西雅超市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到底是什么样的超市，竟然能吸引这些人排队扫码。
有人扒出了胡一成的信息，他本身并不具备太大的吸引力，唯有十几年前千里寻女友的爱情故事，再度浮上网络。
这是一段早已淹没在时间中的新闻，只是十几秒的一个片段，高中毕业外出打工的普通人，横跨三省，千里奔袭到医院门口，只为看女友一眼。
凭着当年并不清晰的画面，也能看得出那名青涩男生的面容，他与如今沧桑许多的胡一成虽有太大的差距，但仍然掩盖不了那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妈的，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要是敢死，老子也不活了！”
当年那名二十岁的少年，如今已然逐渐苍老，不再热血，可他的故事依然留存。
从青涩走向成熟，从热血走向衰老，唯一不变的，是延续二十多年的不离不弃。
创业失败的履历，睡在桥洞下的照片，千里寻女友的故事，二十年的不离不弃，如今身价千万的富豪。
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部废柴逆袭史，激起了广大网友的斗志。
西雅超市也随之浮现出大众的视野，网络订单纷沓而来，就冲着这二十年的感情，大家也愿意为了情怀买单。
“可惜我不能早生二十年，现在这样好的老婆上哪去找？”有网友感叹道。
“这一嘴的狗粮，可把我眼泪都吃出来了。”
“祝福胡老板。”
“……”
网友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短短的半天时间，这场生死间的爱情故事传遍互联网。
有人甚至还编出了当年DNF傻子与野草莓的故事现实版，说是傻子最终凑齐了99999个野草莓，在现实中与女方结成了夫妻，从此退出了游戏，只留下了两人的传说。
因为傻子在故事中消失的时间，正好是胡一成结婚的时间。
这段承载着往昔的回忆，重新浮现于各大平台之上。
故事终究是故事，现实中的胡一成却并没有那么曲折离奇，他只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娶了普通的妻子，生了普通的孩子。
他们都只是普通人。
究其原因，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不见得吧？
某处房间内，张远端着茶杯，坐在电脑前，仔细的品味着茶水的苦涩，与回味后的甘甜。
“这样的故事，才是属于当年的故事，没有那么浮躁与贪婪，要知道，生意不仅仅是赚钱而已。”
张远只喜欢喝茶，只说他想说的故事。
夜色中，房间内透着暗淡的手机灯光，昏暗的屏幕上，显示出这样一条短信。
‘行动成功。’备注名：老秦。
第四十九章 服务器崩了
随着推波助澜，胡一成店面的销量，呈现爆发式上涨，可以预料的是，这在近期一段时间内，肯定会带动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可是，张远第一个收到的，并不是胡一成的喜讯，而是秦云志的坏消息。
“校务网的服务器崩溃了。”秦云志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张远。
学校查出了事情的原因，要追究具体责任，而且要求张远必须到场，看校领导的态度，只怕下场会很惨。
毕竟当初搭建服务平台的时候，张远是借用了学校的服务器，平时一千多人在线选课都有可能崩溃，更不用说广陵这么大的区域内，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
谁也没预料到这样的后果，只能怪胡一成演技太过逼真，骗过了广大观众，吸引了众多围观人群。
收益不是一朝一夕看得出来的东西，但服务器崩溃却是一瞬间的事情。
“学校服务器早该升级了，五年前的产品一直用到现在，也不考虑一下信息化改造。”张远走在教学楼内，冲着秦云志埋怨道。
“学校内有十五个院，四十多个系，每年的主要资金都是来源于社会，公司的投资合作项目，那些钱根本动不了，其他的钱又用在了校园扩张上，哪有那么多钱进行升级，还不只能将就着用。”
秦云志抬了一下电脑包的肩带，唏嘘道：“以前几千万的设备现在想要升级，只怕也需要花费上亿的成本改造，而且效果还不一定达到目标，能够容纳这么大流量的服务器和终端，怎么也得几个亿的成本。”
张远站在会议室门前，打量着几位眼熟的教授和校领导，悄悄的道了一句：“待会儿你别说话，让我来。”
秦云志心领神会，嘴皮子功夫他的确不如张远，如果一句话说的不对，很有可能面临开除的结果。
会议室内坐着五名中年男女，张远的班主任和系辅导员都在这群人之中，还有几位主要的校领导。
“张远，出息了，来，好好讲讲你的英雄故事。”班主任是留有一缕白发的中年男子，他是又气又笑，抓着这个班级刺头，简直无可奈何。
张远拉着秦云志准备坐下来，岂料班主任皱眉吼道：“干什么，给我站着！你们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好意思坐？”
“顾老师……”张远笑了笑。
顾铭的脾气，在校内是出了名的护短，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训斥，实际上是想让其他领导没办法发火。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铭担心张远开始甩锅，惹得其他人不满，于是抢了他的话，教训道：“学校不是商场，你固然这次闯出了名气，但在我们面前，你依然还是一个学生！如果你是我儿子，我早拿棍子抽死你了！”
“我知错了。”张远板着脸，低头道。“这一次的事情纯属意外，当初你们可是答应了，让我们借用学校的服务器来着……”
“我们什么时候答应了？”系辅导员拍桌子道，她抓着笔杆，狠狠的点了几下桌面，“有合同约定吗？你有本事拿出来，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起初为了培养秦云志的计算机水平，学校默认他借用校园的服务器，但这都是口头约定，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张远这次是吃了个哑巴亏。
“陈老师，你可不能这么说。”张远笑了笑，“我们这也是为学校打出了名声不是，你看最近的热搜度，我们学校都已经超越了四大名校……”
“这里是学习的地方，别跟我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顾铭撇了一眼，他看到张远张开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话。
这种诡辩的招数，徒弟还想跟师父斗？
“名气只是吸引优秀学子的一个方面，但我们更重视人文教育，没有基础的理论经验，有再大的名气也没用，名气能比得上科研项目？”
陈老师也附和道：“你们这种小软件，放在校内，任何一个专业毕业生也能设计的出来，你所谓的名气，只是短暂的虚名而已，过了明年，没有任何人还会记得。”
“既然如此，我听从老师安排。”张远俯首低头，和这些拥有多年哲学经验的人比，他不管说什么话，最后都会形成一场旷大的辩论，而且他一个人，还真说不过五个人轮流辩论。
“怎么？不服气？”顾铭挑眉道，才说了几句话，张远就认命了，这还让他怎么发挥下去？
开除是不可能了。
随着校内的名气扩大，无数人都盯着张远的一举一动，如果传出这样的消息，肯定会被人质疑学校不爱惜人才。
因为一点小错误，最终葬送了一名学生的才华，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哪怕别人不会这么想，但张远却敢这么干，把所有的人都带到沟里去。
所有的数据信息都是从校内传出，只要学校专业教授仔细一查，都能看得出张远是幕后推动者。
那时候，一世的英明岂不是要毁在张远手上？这个学生太难搞了！
可教训一定要有，不然学校内的规章制度，岂不都成了摆设？到时候学生们有样学样，那教学秩序还怎么维持？
“我没有不服气，我说的是真心话。”
张远撇嘴道：“反正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开除，正好帝都大学金融系还有招我的意思，换个环境也没关系，只是可惜了我对学校的一片热爱之情。”
好家伙，这小子竟然敢威胁我们！
五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愁容。
张远现在起步阶段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以后的道路谁都无法预料，如果把这样一名看着很有前途的学生拱手让人，那日后只怕是要后悔到死。
“好了。”为首的哲学系院长摆手道，“你们两位也不要太过得理不饶人，学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既然他已经知错，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系辅导员和班主任那都是打头阵的存在，负责掂量一下学生的态度，至于后续事情的把控，肯定还是要归结到院长这里来，不然一旦局面失控，谁还收得回来话。
第五十章 不留情面
系辅导员和班主任不出意外的点点头，他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惩罚张远，而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们只是想让你注意点分寸，至于处罚决定，早就已经批下来了，你自己看吧。”
顾铭丢给张远一张处罚通报，上面盖着校内的印章，张远看了一眼，喃喃道：“就这？”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一个通报批评完事了，张远还以为最少也是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众所周知，校内的通报批评一般都不会记入档案，仅仅只是口头批评而已，对于张远日后的生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怎么？你那么想被开除？”陈老师皱着眉头道，“你如果真的不想待在学校，我现在就把通报给改了！”
“别啊。”张远赶忙摆手，“陈老师，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认错，保证下不为例。”
“行了行了。”院长打住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张远与秦云志相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这还有什么正事？
“以后校内的服务器，你们肯定是不能再用了。”院长首先摆出了端正的态度，解除了秦云志校内的便利。
“作为惩罚，你们必须给校内设计一款专用的软件，涵盖各个院系的特色，包括日常生活指南，教学指南，以及交流论坛等功能。”
“这……”秦云志略有为难，这个项目可比胡一成那个要大得多，涉及到各个院校日常，那数据的变化就太大了，学生又不是食材，哪有那么容易区分。
“可以。”张远点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旋即又搓了搓手，“不过这个……”
“好小子，你这是赚钱都赚到我们头上来了！”顾铭捏着拳头想揍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远摇了摇头，“我们这才刚起步，设计一款软件的成本可不小，而且这次难度那么大，没有一个多月根本完不成。”
“学校总不可能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秦云志拉了拉张远的衣袖，他的意思是：用不了那么久，不要说得太夸张了。
张远撇了他一眼，压根不搭理他。
胡一成的软件成功，已经引起了相关行业的关注，等到公布数据的时候，会有更多的商家找上门来。
学校这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要趁早赚到便宜，数据都是从校内服务器传出去的，他们对软件的效果很可能比胡一成还了解。
考虑了一会，顾铭率先出口道：“你想要多少？”
这是校领导安排下来的任务，他们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张远这款软件的使用量超过了百万，而且流量转化率高达百分之十二。
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二万人在胡一成的店里下了订单，这还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综合计算下来，只怕这个月的利润，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五百万。”张远伸出了一只手，懒洋洋道。
“什么？！”五人瞠目结舌，他们着实被张远的狮子大开口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整个学校的教务系统也不过八百万，这还包括了网络铺设和后台搭建的成本，现在张远开口就是五百万，那岂不是比教务系统还贵？
“这绝对不行！”陈老师摇头道，“张远啊，你也是我们系的学生，怎么一开口就和街上叫卖的商家一样。”
其他几名教授也暗自点头。
“老师，这还真不是我报价高。”
张远脸上充满了无奈，“你们想一想，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开发十几款软件了。”
“我们的数据可以进行底层套用，只会比现在的开发速度更快，而设计这一方面，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后续的时间也会大幅缩短。”
“按照胡老板那边给出的价格，我综合算起来，至少也有三十几万，再加上这次热度的加持，我们计划卖出一款软件，定价将会在五十万左右。”
“五百万，我只是报了一个成本价而已，真的一分钱都赚不到。”
院长揪着衣领，正色道：“可学校不是盈利的组织，我们建立这款软件的初衷，也是为了方便学生们的生活。”
张远明白他的想法，不过是想将现有的校内商店、图书馆以及各种食堂融合起来，达到信息互通的地步。
至于不盈利，那都是糊弄鬼的话。
一旦整个校区内所有学生的生活习惯被掌握，他们就可以根据学生的喜好，以及各种日常需求来创造更加便利的环境。
校领导的想法很简单，他们想建立校内大数据信息智能化系统，至于找到张远的目的，则是希望进行校园内部整合。
完全不盈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他们想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东西而已。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四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张远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竟然是学校，他还以为会从其他商家那赚取第一桶金。
其实，这也并非意外，而是胡一成在闷声发大财，谁都知道其中的好处，但隐藏的越久，那么竞争对手也越少。
如果出现大面积的商家使用这款软件，那么胡一成的优势就会迅速缩小，根本创造不了如此大的收益。
“三百万。”院长朝着系辅导员和班主任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们赶紧拿下张远。
“秦云志，你看学校待你不薄吧？这个时候，我们也没对你进行任何处分，你看是不是？”
顾铭很懂套路，秦云志是出了名的脸皮薄，别人只要说几句好话，他这里立马就会松口，比张远这个犟驴要强多了。
“顾老师……”秦云志挠了挠头，听到这样的话，他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毕竟任何一个学生，对学校都充满了感情，现在顾铭开始抓他的破绽，打起了感情牌，关系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老顾，秦云志脸皮薄，不如让我来替他说吧。”张远拦在了秦云志身前，他担心秦云志稳不住立场，在这时候倒戈。
顾铭脸皮直抽，现在谈起生意来，顾老师都变成老顾了，这是不打算留情面了啊……
第五十一章 混小子
“我们虽然是校内的学生，但也是一名创业者，对学校的感情，我相信没人比我更高。”
张远笔挺着腰，不卑不亢道：“我们顾忌学校的立场，但也要相应的维护自身的权益，所以这个价格，真的没办法再低了。”
顾铭无语，论起哲学，他或许还能压张远一头，但涉及到商业领域，他还真不是这一行的料。
讲价这种事，换他老婆来还行。
众人左右为难，张远是校内出了名的难搞定，没几把刷子，还真难跟他辩论出结果。
最终还是陈老师开了口：“我们现在不是在谈价格问题，而是在谈学生们的生活问题。”
“我们学校占地广阔，新来的学生适应期太长，如果没有学长学姐的指导，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掌握学校的习惯。”
“我们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学生的钱财，而是想给教学提供方便，让他们不用耗费太多的时间在生活中。”
说起这一点，张远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广陵大学治校严谨，曾多次进行教学改革，不惜与捐款企业决裂，也要改变教学模式，目的也是为了培养更多的人才。
广陵大学的学费，一直是国内重点大学中最低的一批，而且没有任何收受钱财的项目，全依靠公司的外来投资和研发项目。
仅从这一点，张远也愿意相信学校的初衷并不坏。
“我知道各位老师的想法，但也请各位老师理解。”
张远微微颔首，“目前我们还在起步阶段，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发展，换一个角度来想，学校为了学生的生活，下了这一次的血本，一旦宣传出去，那就是学校在为学生谋福利，如果斤斤计较，反而显得不美。”
既然你们打感情牌，那我也不客气。
张远早已做好准备，今天就是谁来，也绝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几百万对他来说，以前是很不起眼的一个数目，而现在却是下一步的重要资金，想要开一家正规的公司，几百万都是一个小数目。
“哎……”
陈老师摇了摇头，面对张远信手拈来的道理，她也束手无策。
在学校内，她们是师生，可在生意场上，那就是竞争对手，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打感情牌注定没有效果。
张远也不会蠢到因为是自己的母校，就大发慈悲的免费开发软件，毕竟学校也从来没免过他的学费。
“四百万。”
院长落地有声，“这个价格已经是最高的价了，张远你要知道，我们找自己人做，成本也不过如此，只是看你更有经验，所以才把你喊过来，如果你还是不肯松口的话，那么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张远皱了皱眉头，表情极为凝重，他在会议室内踱步，似在斟酌着具体的方案。
他项目的开发难度并不大，借鉴现有的模式，大部分有实力的人才，都可以进行重新改造。
张远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是先行者，具有一定的经验和实践理论，而且成本也更加便宜。
“行。”张远勉为其难的点头，再争执下去，很有可能丢失这个订单，“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还挺会抓时机。”顾铭笑了笑，现在项目谈了下来，他也没有那么大压力了。“说吧，什么要求。”
“我要具有软件的使用权，并且如果有任何获利，我要拿两成的收益。”张远诚恳道。
“不可能！”陈老师一口否定，“这不是你营业的地方，而且学校的东西，也不可能交给学生来掌控。”
“那我要求撤销处分，将其改为将功补过，为校内的学生争取福利。”张远也知道不现实，于是道，“这样不过分吧？”
顾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家伙是在以退为进，明知道学校不可能允许他插手，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是想名利双收啊！
狡猾的小子。
众人把目光投向院长，等待他给出具体的答复，只有他知道校长的意思，其他人也不好擅作主张。
“小家伙。”
院长眯着眼睛，旋即又笑了起来，“不愧是许教授的儿子，这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张远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道：“院长您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比别人多一点点心思罢了。”
“其实，校长早有这个想法。”院长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成色，如果只是碰运气的话，那这笔钱，我可是一分都不会付。”
“咳咳。”
张远咳嗽了几声，他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就是一场局，专门用来测试他是否过关。
想让他们完成这个项目，学校有多种手段可以使用，比如毕业设计，升学资格等等，但他们偏偏选择了这种生意的方式。
用这种柔和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查看一下，张远是否值得投资，没错，这四百万换一句话说，也是学校对他的投资。
广陵大学里，有几个人不是人精？
他们这次给张远机会，也就是给了他们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张远是凭真本事走到这一步，那么未来可期，作为学校优秀校友，日后也是一个宣传的大好机会。
就如院长所说，他们给任何一个校内的团队，都可以做出来同样的产品，而他们却选择了张远，不止是出于信任，更多的是为了合理的给他这一笔巨款。
“感谢学校对我的支持。”张远发自内心的感谢。
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是学校的照顾，几百万的项目，外面多的是团队抢着想做，如果按照正常竞标的方式，张远很有可能拿不到这么多钱。
“好了，回去吧。”院长挥了挥手，其他几人也笑了起来，他们看到张远，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群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褪去，当他们看到了更加优秀的学生，在他们的教导下，不断地创造出奇迹，这种自豪感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老秦，走了。”张远摇了摇秦云志的肩膀，把他从错愕中摇醒，“别杵在这碍老师们的眼，他们正肉疼呢！”
五人神色各异，尤其是院长脸色漆黑，似被张远戳中了心事，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话。
这混小子，会不会说话。
第五十二章 血亏
一百万的前期资金很快到账，其余的金额将会在项目验证使用后，分批次进行发放。
张远拿着这笔不小的资金乐开了花，相比以前从张立家手里拿钱，这笔钱显得更有意义。
“老秦，接下来，我们应该搭建属于自己的服务器了。”
张远走在校内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校内的通报已经出来了。
前期的损失，校内只字未提，反而把张远塑造成优秀的创业者，为了资助张远的发展，校内给出了一个大项目。
广陵大学生活智能化平台。
这显然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校内避开了宣传项目的成本，反倒极力宣传张远的奉献精神，同时给予鼓励和嘉奖，双方都博得了好名声。
相比于市场竞争中打得你死我活，学校最大化的给了张远优厚的待遇，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就再难遇到了。
“现在资金还是太少了。”
秦云志摇了摇头，“想要搭建自己的服务器，成本至少在几千万，如果想要更加智能化的信息系统，没有几亿根本搞不成。”
张远想要吐血，好不容易飘了起来，却被秦云志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这也并非坏事，如果没有秦云志的理智，张远很有可能走错了道路。
“也是。”
张远点头道：“我们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学校这个项目，你预计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20天左右吧。”秦云志粗略估计了一下。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系统平台的搭建，而是校内各个系统的整合，里面涉及到很多不同的数据和端口，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测试分析，还要保证其中的安全性和使用便利，这个只能后期慢慢修复了。”
不论是谁，都没办法保证搭建的平台绝对的安全，后期的漏洞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只能不断的更新，但显然后期维护的事宜，学校内部可以自己解决。
“这几天你先把主要的心思放在学校的项目上，至于其他的软件开发，我可以找人来帮你忙。”
张远意识到目前的阶段，秦云志的精力有限，已经无法负担起全部的工作，有必要开始招纳新人了，反正校内有大量的计算机系的学生，不用白不用。
“好。”秦云志也不逞强，毕竟底层数据的复用，并不算什么技术活，只是单纯的在浪费时间而已，他没必要事事倾力而为。
……
两人分道扬镳后，张远没有急于去计算机系，反倒先回了家，因为校内的学生都是聪明人，如果贸然前往，肯定会被人怀疑，还不如让子弹先飞几天。
走进西雅别苑的北门，张远正好碰到大笑而归的胡一成，胡一成一见到他，就如见到了财神爷，立马乐呵呵的跑了过来。
“赚大发了。”胡一成腰杆后仰，露出中年男人常备的啤酒肚，十足的暴发户心态。
“这几天的流水，比得上以前一个月，虽然价格降低了不少，但我赚的比以前更多。”
对于这种情况，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所以张远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道：“哦。”
“依照现在的趋势，再过两个月，我下一家店估计也要提上日程了，想不到我一年后的规划，竟然在短期内就能实现，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胡一成自豪到了极致。
“然后呢？”张远轻描淡写道。
“然后？”胡一成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三年的食材，我全部免费给你提供。”
说到这，张远可就打起了精神，一年的食材预计在十万左右，三年那可就是三十万。
“胡老板，恭喜恭喜。”张远大笑道，“只是我们现在的服务器，已经校内被禁止使用了，或许后期的服务器搭建，还需要你这边出力。”
“小事。”胡一成洋洋洒洒的摆手道，“不就是服务器吗，能要几个钱？你直接说，我来投资。”
“一百万。”张远随口道。
“啥？”胡一成两眼蒙圈，“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我一家店面的租金一年才二十万，你这服务器比店面还贵？”
“说到这，我可就得给你好好上一课了。”
张远掰着手指头道：“一台性能好的服务器，目前价格在三十万左右，想要达到目前的承载量，一台服务器恐怕都不够用，而且随着你店面扩张，日后还需要进行系统集成，中间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还真不是骗胡一成，想要搭建合格的服务器集成系统，没有个几百上千万，那都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连基础水平都达不到。
“有没有更便宜的方案？”胡一成想想就肉疼，这一百万可是他一家店一年的盈利，就这么拿出手，他还真不愿意。
“有啊。”
张远挑了挑眉，“你租用运营商的云服务器，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每年租金不过几千到几万不等，而且还省去了不少人工维护的成本。”
“这个方法好。”胡一成心中一算，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实惠。
哪怕选择贵点的服务器，那也能够维持好几十年，比这一百万直接砸下去要划算的多。
换个想法，就和直接选择买下店面，还是租店面是一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买下的店面属于自己，但往往价格过高，常人无法接受。
租店面的价格更实惠，容易拥有更多的流动资金，而且可持续性强，如果不是财大气粗，很少有人会直接买下门店。
“不过这个搭建的难度可就……”张远故意不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就是钱的事嘛，那都简单。”胡一成拍了拍肚皮，“你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绝对不还价。”
“以我们这么久的关系，就收你一点手续费算了，八万，这不多吧？”张远笑了笑。
大家都是生意人，很明白其中的道理，谈感情那都是为了促成生意，而不是真正的想给你优惠。
“那还是算了，太贵了。”胡一成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懂计算机，但好歹也见识过一点场面，这个价格实在太离谱了。
“贵你倒是还个价啊。”张远皱眉道，他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你不还价怎么知道我答不答应？”
“三万……”胡一成肉疼的伸出三个手指头。
他也拿不准其中的价格，对于这行业来说，他真算得上是一窍不通，但以他目前的盈利水平，三万不过是十天的利润，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成交！”张远击了一掌。
草率了。
在碰到张远手掌的那一刻，胡一成就明白自己上套了，三万可能是血亏啊！
第五十三章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
服务器数据的搭建，不用说秦云志，就连张远也可以亲自上手，这种简单的活，通常都是买软件的人，附赠的售后服务。
不过胡一成至今没出一分钱，张远收点手续费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暗中的推广也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张远虽没有明说，但胡一成不可能不懂，第一款软件从项目开启，到后期的运营思路，全都是张远提供，至始至终也没开口找他要一分钱。
仅凭这份魄力，胡一成已经有几次感到心中有愧，赚到手里的钱，固然舍不得给别人，但他更想维系这一层关系。
谁又知道，将来张远会不会有更大的成就？
所以说，胡一成并没有亏，反倒通过这次机会，拉拢了张远的关系。
有时候太执着于得失，反而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钱给你转过去了，这件事我可全权交给你了。”胡一成果断的支付了所有的款项，面色颇有愁绪，毕竟这笔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事。”
张远摆了摆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胡一成。
“不过你不要太飘了，以现阶段的流量来看，你这次是遇到了机会，但以后的发展，并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次是依靠着秦玲的流量，以及胡一成本身的感人故事，但这种热情迟早会消退，很有可能目前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巅峰，再往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胡一成面色凝重，他很快冷静下来，张远说的话不无道理，站在风口的位置，确实让他飞了一次，但若掌控不好下降的速度，迟早还是要摔死在地面上。
“我给你个建议。”张远嘴角微微咧开，若换了秦云志看到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又想耍诡计了。
只有胡一成还信以为真，两眼放光道：“什么建议？”
“最近应该有很多人明里暗里，跟你打听这款软件的事情吧？”张远意味深长道。
商业就是这样，闻风而动，只要嗅到一点商机，那么就会有无数的商人投机取巧，想要借用别人优秀的成果。
胡一成获得了这么大的利润，旁人就是不清楚，但也会打听到一点小道消息，从而找到张远，希望做出同样的产品，但张远近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这就很不对劲。
“嘿嘿。”胡一成露出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又不自在的摸了摸肚皮，“是有这么回事。”
想瞒住张远的眼睛，胡一成还得再修炼几年，销售鬼才也有他的破绽，唯利是图。
再好的销售也避免不了，他们永远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
“你的大方向错了。”张远摇了摇头，“你还在盯着碗里的肉，以为四周的人都是饿狼，想要分一杯羹。”
胡一成纳闷道：“难不成还要我把到手的肥肉送出去？”
每个人拿到好东西都是这样，就像考试前拿到了答案，他们也绝对不会与人分享，肯定是自己拿着考第一名。
“狼是有头领的，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张远认真道，“哪怕领头狼没有完全吃饱，也会让出一部分的东西给别人，不然他的地位迟早要被人抹杀。”
胡一成现在吃下了独食，其他商家眼馋，第一次他们可以忍，但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反叛的思想。
最后他们到处抹黑胡一成的行为，抓到一点小事就放大无数倍的宣扬，最终闹得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胡一成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眼前的风光让他忽视了潜在的风险，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他只有牺牲一部分的利益，让其他的人也能喝到一口汤。
毕竟他现在只是领头狼，而不是雄狮，四周还有贪婪的鬣狗环绕，更有狮群的垂涎。
“那我也不可能把东西让给别人啊。”胡一成显然有些心疼。
他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销售方案，这么平白无故的让外人赚到便宜，放在谁身上都没办法忍受。
“不是把东西让给别人，而是你要扩充自己的团队。”
张远缓缓道：“你的竞争对手是食材店，而不是食材供应商，也不是水果店和私人超市。”
“只要你拉拢了食材供应商，他们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卖给你，同时也会和你形成统一的战线，如果有其他食材超市和你竞争，那么相当于触碰了他们的利益，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张远的思维永远不是把别人一拳击溃，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实现共赢的模式。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小公司到大公司进行发展，否则没有强大的盟友，腹背受敌，哪怕再好的项目，最后也会因此破产。
大多数饮料厂商的配方已经不是秘密，但它面对无数的对手，始终能够保持屹立不倒的原因，正是因为上下游供应链的完美契合，把生产成本降到了极限，以至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达到这种极致的地步，自然从价格上失去了市场的竞争力。
“哎……”胡一成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局限于小商家的思想，一时无法自拔而已。
“你还想不想更进一步？”张远追问道，这不仅是在质问胡一成，更是为了他的项目进度。
实际上，张远如此照顾胡一成，也是因为他想通过胡一成的渠道，获取更为简便的销售方案。
如果让张远亲自去找供应商，那效果远不如胡一成的推荐，毕竟长期合作的信任基础摆在那，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外人。
胡一成红了眼，他的内心在进行一场翻天覆地的斗争，一面是他想更快的发展，一面又是舍不得眼前的巨大利益。
“办他！”胡一成咬牙道。
他自从选了打价格战的开始，就注定了没办法获得更多的利益，若不能促进供应商降价优惠，那么他也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一天？”
胡一成盯着张远，他感觉从一开始张远的提议，和后期无形的引导，似乎一切都在张远的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太恐怖，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简直就是智商上的碾压，虽然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但也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阴影。
胡一成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第五十四章 安格
“怎么可能？！”张远挑了挑眉，似有些不理解胡一成的意思。
他所有的话，都是根据现有局势的发展，进行一步步的推倒，综合实际情况，分析出来的产物，并不存在刻意的引导。
胡一成不知其中深浅，起初只会按照张远的说法，按部就班的操作，时间一长，难免产生被操纵的错觉。
与其说是张远主导了胡一成，还不如说是张远的眼光超越了他。
“我如果能算到今天的情况，那又何必费心去参加展览会？直接告诉你结果不就好了？”
张远不想与他产生误解，至少目前双方还是合作关系，一旦中间出现隔阂，难免会有一些不可预料的小矛盾。
胡一成眯着眼睛，仿佛还是不太相信，旋即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只要没亏钱就好，哪怕真是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后悔去赌这一把。”
他只关心到手的东西，其他的考虑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还是那句话，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张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我也不怕说句打击人的话，我的计划还只是刚刚起步，以你现在的分量，根本不在我计划之内，所以你压根没必要想那么多。”
这么一说，胡一成不但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宽慰了许多，刚才的话大多都是直觉反应，现在却是理智占据了主动地位。
以张远现在的身家，在西雅别苑的住宅，就已经相当于胡一成全部的资产，而且项目还只是起步阶段，未来发展的程度，肯定超出了胡一成最初的预料。
这么一个朝着星辰大海航行的巨舰，怎么可能会对他一个小渔船感兴趣。
胡一成甚至还有些庆幸，身为一个小人物，有时候不被人重视，却无意中保住了自己的饭碗。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远的话，反倒让他更加的安心。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胡一成摇了摇头，“经历了太多年的市场竞争，总是习惯性的怀疑别人，哪怕赚到了钱，也时刻没有放下心来。”
“坐在什么位置，想什么样的事。”张远点了点头，“你现在是大老板，自然考虑的方面更为广泛，而我只是刚起步而已，主要是依赖客户的信任度。”
张远起初就在信任度上下足了功夫，之前确实存在算计的成分在内，但这都只是为了达成项目的手段。
经过一番沟通，双方解决了内心的芥蒂，胡一成自然也主动的给出了供应商联系方式。
胡一成负责牵线搭桥，至于具体的事项则由张远进行沟通，不出意外，仅半天的时间，张远又顺利的拿到了几笔订单。
“这几个项目加起来，比我两年的利润还多……”胡一成望着张远拿下这么多订单，酸溜溜道。
他这几家店面，之前年利润也不过两百多万，现在张远拿下了好几家订单，根据项目实际难度报出的价格，如今加起来已超过五百万，真是比抢还容易。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张远安慰了一句，“以后有任何类似的订单，都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
说实话，胡一成是真的心动了，别看百分之五的提成不高，但挡不住数量大，价格贵啊。
五百万的订单，胡一成就可以拿到二十五万的提成，这还只是半天都不到的时间，未来还有多少订单，这都完全说不清。
胡一成的沟通难度也不大，只是打个电话，随便闲聊几句，凭借现有的订单优势，以及张远的忽悠水平，百分之九十的供应商都会答应。
“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公司到底叫什么名字。”胡一成疑惑道，他想起了那天张远的邀请，当时他说再考虑一下，现在只后悔当初的犹豫不决。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张远一拍脑袋，这几天事情太多，根本无暇顾及。
如果没有注册的公司，那么他的软件也没办法销售出去，仅财务问题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是时候注册一家公司了。
……
开办公司的手续并不繁琐，但唯一让张远头痛的就是公司名字，这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伴随着他的产品。
“天启公司？”
“对不起，该公司名称已存在，请重新输入公司名称。”
“远志公司？”
“对不起，该公司名称已存在，请重新输入公司名称。”
“……”
张远一连试了十几个公司名字，把所有能想到的名称都想了个遍，但依旧没有避免重复的情况。
“好名字都让狗取了！”张远咬牙切齿。
开办公司，永远绕不过公司名称，可现在大多数名称重复的公司，全都是空壳公司，只是挂了个名字，连业务都没有开展过。
这摆明了是想钓鱼，等着别人花大价钱来买公司名字。
“怎么了？”
宁诗在客厅里就听到张远的叫骂声，不由的有些错愕，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张远，竟然被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也太夸张了吧。
“公司名称想不出来。”张远苦恼的托着下巴，这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安格？”
宁诗信口而出，似乎早就想好了，“安意味着平稳，格代表着规矩，既有中华文化的含义，又符合国外的语言习惯，到时候走出国门，我们依然可以不用改名。”
张远闭眼沉思，对于公司名字，他并没有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没想过把自己的名字涵盖在内，况且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他考虑更多的方面，在于今后的发展规划。
“这好像还有什么意思吧？”张远觉得这个名字并不简单，总感觉里面还有点什么其他成分在内。
“我听秦云志说，公司出产的软件，一般都会有后台特殊的程序，它们称之为暗格，通常作为危急时刻备用手段。”
宁诗翘起笔直的长腿，纤细的双手撑在沙发上，严肃道：“所以，这也是在提醒我们，时刻要保持戒备，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还有呢？”张远还是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啦。”宁诗俏脸莫名的红了一下，撇了撇嘴，“这只是我随便想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你自己想去好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不拘一格降人才。”张远悠悠道，他也懒得再想名字了，“这个名字不错，既符合我未来的规划，又符合我挑选人才的眼光，就这么定了。”
“？？？”
这都可以联系的上……
第五十五章 永不上市
既然确定了公司名称，那么下一步就是制定公司的初步规划，毫无计划的埋头苦干，这不是张远的风格。
没有计划的人，永远开不了公司。
可计划归计划，仍然需要提前和众人说明白，以免日后产生分歧，导致曾经的战友，最终分道扬镳。
因此，张远喊来了秦云志，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具体的方案。
“老秦，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大家都不是外人。”张远翘着二郎腿，悠闲的靠在沙发上。
秦云志抬了抬眼镜框，凝重道：“我的计划是根据目前的项目程度，我们并不具备核心的技术，很多中大型企业也有相应的制造能力。”
“如此一来，我们只能把现有的项目作为前期盈利的手段，而不能作为长期发展的计划。”
这一点，在校内的时候，院长与顾铭都提出过类似的意见，就是这个项目别人也做的出来，到最后面临的竞争压力，肯定比现在要大得多。
如果短期内，趁着先行一步的优势，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利益，但越往后利润就越少，这就逼得张远不得不做出一点改变。
核心竞争力才是生存的关键。
张远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但目前还没有更好的项目，现在提出这项问题，只能用作备用方案，而不能直接实施。”
具有想法和实现业务的转变，那完全就是两码事，后者不但要考虑业务的风险，还要考虑现有的流动资金。
目前张远接到的订单虽然多，但都还没有进行软件交付，所以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资金，只能先把眼前拿得到手的项目弄好。
秦云志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其中的难度，但这件事迟早是要提出来的，他不担心张远不懂，更多更多的一部分是说给宁诗听。
业务的转变，很有可能会发生设计的变化，彻底的改变方向，更有可能影响到目前的设计。
例如施工图纸设计和美术设计，那完全就不是一个行业了，到时候宁诗或许不会再成为团队的核心设计。
“既然这件事还有不小的距离，那么我们不妨先考虑下公司发展的问题。”宁诗小脸严肃，她考虑的已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整个公司的发展进程。
可以说这时候的宁诗，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其中的一份子，而不是当初的打工者，纵使她没有技术的优势，但今后也可以凭着公司的分红生存。
这期间有很多家公司前来挖她，甚至广陵服装设计公司也来亲自道歉过，希望她加入广陵服装设计公司工作。
宁诗全部都拒绝了，哪怕白老悔不当初，认为看走了眼，可宁诗依然没有选择广陵服装设计公司。
这些事，她和张远说过，可张远从不在意，张远似乎对过去的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
“如果想要足够的资金，那么我们迟早有一天会面临上市的情况。”宁诗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她没有把握时，通常都会出现这样的动作。
“对于这个问题，不用再讨论了，我的计划是，永不上市。”张远肯定的给出了答复，这也是他第一次明确否决宁诗的提议。
不仅宁诗对此感到惊诧，就连秦云志也有些不解。
如果不上市，那么资金流肯定会极其紧张，面对如今的互联网行业，没有足够的资金，等于随时可能失败，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张远，你不要意气用事。”宁诗皱眉道。
她不知张远从何而来的底气，居然敢效仿那些顶尖企业，不上市的企业，大多是实业企业，他们拥有多年的资金累积，而且都是生活的必需品。
现在的互联网公司，根本不具备这些能力，哪家不是拼命的想上市？
“你真的想好了？”秦云志也是满面愁容，他虽然清楚张远的背景，但也很明白的知道，张立家绝对不会投入大笔的资金。
张立家还巴不得张远早点破产，好回家继承家业。
这个决定将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万一打起价格战来，张远的资金不足，很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我想的很清楚。”
张远点点头，“我们创立公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用钱来生钱，借用大家的资金，满足自身的需求和利益。”
“用别人的钱，你永远都不会感到艰辛与困难，反而更多的都是理所当然。”
对于这一点，张远深有体会，以前从张立家手中拿钱，以至于他对钱都没什么感觉，只管花就行了，反正都不是自己挣的钱。
现在自己创业后，手中的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不敢出任何漏洞，这笔钱赚的有多难，只有创业过的人才清楚。
“换句话说，如果我缺钱的话，还不如回家吃老本，这么辛辛苦苦的创业干什么？”
张远从骨子里对钱不感兴趣，他只是在享受创业的乐趣而已。
张立家的企业再努力十几年，说不定富豪榜还能进世界前十，张远如果是为了钱创业，又何必自讨苦吃？
这些天，他见过老实憨厚的胡一成，势利却机灵的梁琪，中年妇女刘莎，内心敏感的宁诗……
这些人都是他往常无法见到的生活，归于平淡中找寻生活乐趣，才是张远最初的打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公司的发展？”宁诗焦虑道。
张远的想法违背了市场的规律，后期的压力可想而知，面对互联网巨头的打压，如果不上市，又哪来的资金去打价格战？
“未来五十年内，能源、互联网、航空，这三大产业才是主流，互联网只是我的起步，而不是最终的归途。”
张远喝了一口浓茶，稍微提了一下神，这几天连续的忙碌，打乱了他正常的睡眠习惯。
“想要打破现有的互联网环境，我们不可能和那些巨头打正面战场，华夏的传统战术才是胜负的关键。”
“迂回和游击？”秦云志喃喃道。
张远笑了笑，“老秦，你懂我，老祖宗千年的积淀，岂是外国百年历史所能掩盖的？商场也讲究战略，这一点，我们世界无敌。”
宁诗莫名的望着两人，听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时，宁诗总感觉自身是多余的，因为那种默契，真的很让人嫉妒。
“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最迟不过半年，我们的下一个项目也要提上日程了，如今的互联网项目，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成为资金流的来源，而不是一夜暴富的幻想。”
张远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灰尘，他的衣服，其实很干净，动作看起来像是多余。
“放下对金钱的过分执着，不然你也会沦落成周旭那样，只顾着眼前清水的优渥，而忘记了源头的活水。”
宁诗似懂非懂，但展览会中，周旭势利的模样，确实令人讨厌。
第五十六章 昙花一现
多家项目完工后，张远又进入了短暂的休息期，经过胡一成的项目试验，张远很多事情都显得游刃有余，不再像当初一样手忙脚乱，到处去寻找合适的方案。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胡一成供应链的上下游，已经完全打造成出初步统一的战线，至于后续加强合作方面，那就得看胡一成的能力了。
最近几天，胡一成每天都乐开了花，感受着爆发式增长带来的利润，让他激动到彻夜难眠。
“火爆了。”
胡一成见到张远时，满脸的喜悦，恨不得当场跳一段舞来庆祝，只是被张远的能力所震慑，不敢当面造次。
“这几天，所有食材商铺都在打听软件的事情，甚至已经开始蔓延到了其他行业。”
胡一成脑海中有太多的好消息，恨不得一次性全部说完，“张远，你知不知道，现在以你的身价，恐怕是世界上最短时间，从白手起家，身价破千万的富豪，各大媒体都在找你的下落，想要对你进行独家采访。”
“哦。”张远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千万身价对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大事，这与张立家的赌约，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千亿与千万，一字之差，却是万倍的距离。
“你这是什么反应？”胡一成拧着眉头道。
他很不理解，张远仅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身价就几乎超过了他，这种破天荒的速度，要换了旁人，肯定得兴奋大半年，跑去舞厅大醉个三天三夜也不夸张。
“不然你还要什么反应？千万身价而已，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张远撇了撇嘴，这连张立家一个小订单的利润都没有。
“……”
胡一成直接懵了，那可是千万的身价，财富自由的门槛啊，哪怕以后不工作了，凭着这千万的家产，也能混得如鱼得水。
更何况项目还是刚起步的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未来还有更大的市场空间，千万身价仅仅只是开头而已。
“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没事别一惊一乍的，搞得跟赚了几个亿一样。”张远忧心忡忡。
“sun。”
胡一成吐了口唾沫，这他娘的是要气死人啊，什么时候一千万这么不值钱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赚钱了还不高兴的人。”
张远撇了他一眼，把手机丢到他身边：“自己看吧。”
胡一成看了一眼，很快皱起了眉头，网上对于这款软件，竟然是一片唱衰的景象。
“昙花一现。”
“在互联网的风口上，就是一头猪也能飞得起来，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
互联网行业内有名的人物，纷纷对此做出了点评，其中有一位叫胡勒的人，更是直言不讳的讽刺了该软件的成果。
“这只是一种行业的垃圾，我手下随便找出一个团队，做出来的效果都比这款软件要好，简直就是浪费人才资源。”
“现在互联网行业门槛这么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入，并且号称引领新的潮流？”
胡勒在公开访谈上，如此形容张远的项目成果。
当然，引领新潮流的这种话，都是出自各大营销号之口，为了蹭热度夸大的一种宣传方式，而不是张远的本意。
主持人又问道：“那西雅超市的火爆，又该如何解释呢？”
胡勒讽刺道：“造势的宣传手段而已，凭借着一个故事，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情怀，靠情怀才能赚取利益，手段实在有些拙劣，互联网行业是该整顿一下了。”
主持人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胡勒的回答却依旧显得高傲与不满，似乎张远的项目毫无意义。
“一看这姓胡的就不是好东西。”胡一成又吐了一口唾沫，当他意识到话中歧义太浓时，旋即又补充一句，“真丢我们老胡家的脸。”
也难怪，胡一成靠着软件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当然不希望项目出现意外，这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他是希碟软件公司的CEO，也是目前小成本软件的领军人物，前些年积攒了不少的名气，专门靠碰瓷起家，一旦发现别的软件火了，他就会先进行抨击，打压竞争对手，然后再无耻的模仿。”
张远特意调查了胡勒的背景，以及他每次操作的手段，通过秦云志的数据分析，总结出了他的行为习惯。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胡一成脸色凝重，“对方比你有名气优势，而且在技术上，他也没有太多的弱点，很有可能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他已经是了。”
张远摇了摇头，“在你项目获得成功以后，他就已经盯上了这块肥肉，现在他在前台打压我们，后台早就对多家商店进行了调查和推销，从那个时候，暗中的竞争就已经开始了。”
“头疼。”
胡一成拍了拍脑袋，他可不想坐视对方壮大起来，“年仅三十二岁，就获得了这么多项殊荣，这家伙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胡一成特意查了一下胡勒的履历，发现他从二十五岁开始，一路高歌猛进，现在已有十几亿的身价，相比起来，张远这一千万身价，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
“这家伙，太奸诈了。”
胡一成恼怒道：“他一边吸引大众的注意力，对你的产品进行抨击，凭借他的影响力，借用大众的从众心理，打消了大部分公司参与的心思，背地里却在计划着项目扩张。”
“他可能看你公司才起步，想通过这种公开讽刺的方式，利用你热血上头的情绪，在网上和他一较高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的项目肯定受到影响，你出面和他打擂台，凭借人气优势，你注定会输，但不出面，又显得你怕了他，更加印证了他的话。”
“两难的抉择，这里面至少有五层的算计！”
胡一成凭借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了胡勒大部分的算计，不由的为张远感到担忧。
竞争是市场的常态，可现在来得也太早了一点，根本不给张远喘息的机会。
“你打算怎么办？”
第五十七章 我不想你输
“怎么？现在不打算放弃了？”张远调侃道。
面对这样棘手的对手，胡一成也是难得的尽心尽力，好像也是他的对手一样。
“放弃？”
胡一成笑了笑，“我胡一成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反正他又和我的行业搭不上勾，哪怕他出了比你更好的软件，大不了我再换就是了。”
张远脸色一黑：“我像是打不过他的人吗？”
“以武力来说，他年纪比较大了，确实打不过你，但是……”胡一成憨厚的笑了起来。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体量的企业，张远想要打得过胡勒，简直就是蚍蜉撼树，几十亿对几千万，这根本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胡一成也是老资历的人了，这一点不可能看不出来。
“其实你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把公司卖给他，这样一来，你既收到了足够的利润，又规避了大量的风险，如果实在还想赚钱，大不了以后再开一家公司。”胡一成建议道。
这是正常人都会选择的方式，任何小企业刚起步，面对这样的大企业，那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别人随便动动手指头，小企业就灭门了好吗？
“说实话，论能力，你或许比他强，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能力再强也没用，这一点你要承认，不要想着和他两败俱伤，不然后果只有可能是你被他全灭，他坐拥你的市场。”
胡一成态度极为诚恳，这也是他多年的经验，当年放弃了那个亿万身家的项目，也是因为有更强的人出来竞争，不然谁会甘愿放弃手中的利益？
“老胡啊，你这就有点偏心了。”张远幽怨的望着胡一成，似对他的说法感到不太高兴。
“我这是说实话。”
胡一成掰着手指头，跟张远算了一笔账，“他现在公司至少有两三千人，你现在有多少的人手？仅从员工数量，你就不占据任何优势。”
“再说他们经营了十几年，如果被你个初出茅庐的家伙给打败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叱咤风云？”
“我劝你忍一手，不要太过激进，公司刚起步，能忍则忍，遇强则避。”
张远搓了搓手掌，十一月的天气逐渐转凉，让人的身体充满了惰性，他哈了口气，缓缓道：“这一战，我要打，而且要打的他措手不及。”
“既然他选择了进攻，我没理由不拔剑。”
“你呀。”胡一成摇了摇头，他没办法干涉张远的决定，只能叹息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
张远回到家中，看见宁诗拽着手上的银行卡，在白炽灯下发呆，不由的笑了笑。
“财迷。”
脱下了休闲鞋，换上一双灰色的棉拖鞋，张远关上房间的门，蹲在角落里逗弄着初一。
最近一段时间，宁诗躲在房间里，天天计算着公司的收入，有时候还要算上好几遍，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贪财。
宁诗应声抬头，一双清爽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如黑夜中的星光般璀璨。
“你是准备接下这一次挑战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张远意外的盯着宁诗，他很难想象，同样的消息在不同的人眼里，竟然有着出奇的不同。
胡一成看到了利好的消息，而宁诗却一直关注着负面的新闻。
“你知道了？”
张远摸了摸初一的脑袋，示意它到一边玩去。
初一摇了摇尾巴，老实的趴在窝里，漆黑的双眼来回扫视，似要听懂两人的对话。
宁诗露出春风般的笑容：“你的风格一向如此，遇强则强，碰到厉害的人，总想着挑战一下，如果你有那么容易退却，那就不是张远了。”
“胡老板已经输给了你，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强的对手，你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张远这些天的行为，宁诗一直看在眼里。
曲河这样的人，成为了跳梁小丑，胡一成的销售手段，全部都被张远学了去，而解决周旭的那次危机，正是胡一成惯用的手段，看似老实，实则精明至极。
张远抓住了观众的心理，并未果断的当场打脸，却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众人得不偿失。
不仅胡一成被他耍的团团转，更是对张远心悦诚服，可以说，胡一成虽不在公司里任职，却可以胜任销售主管的职位。
胡一成的供应链被打通，获利更大的其实是张远才对，在众人不知不觉中，他已拿下十几个订单。
看似每一步都极为轻松，实际上张远已经好几天在凌晨才睡觉。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人的习惯不会无端发生改变，只有一种莫名的动力在驱使着他前行。
“老秦的那一招你都学会了……”张远颇感无奈。
两人住在一起那么多天，日常的行为习惯，肯定都会有一些初步的了解，就如当初和秦云志一样。
至于胡勒的事情，多半是他在客厅观看直播时，宁诗偷听到的消息。
“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你……有把握吗？”宁诗深吸口气，腮帮子鼓鼓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没把握。”张远坦诚道，巨大的实力差距摆在面前，想要击败胡勒这样的对手，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个给你……”宁诗捏着银行卡，十指略显苍白，她虽然很不愿意拿出来，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里面大概有十六万，关键时候，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她很清楚目前公司的账目，如今大部分项目还在开发阶段，资金根本没有回笼。
张远目前手中可用的现金几乎没有，仅从这几天的生活水平明显下降，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笔钱不算多，但是却是宁诗积攒的所有积蓄，小财迷舍得拿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张远皱了皱眉头，这不成吃软饭了？
宁诗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唇，小声道：“我不希望你输。”
初一从窝里叼着几张百元纸币，轻轻的放在张远的面前，它也是一个小财迷，平时最爱收藏纸币。
“汪。”
“你看，初一都说了，我不会输。”
张远瞬间明白了，这几天宁诗计算的不是公司的资产，以及自身从中的获利，而是提前考虑到张远的想法，在暗中计算着如何面对这场危机。
第五十八章 暗格
竞争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张远知道只要踏出这一步，自然会有许多人盯着这块肥肉，都想上来咬一口。
可他并非没有准备。
目前上线的项目中，用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所有安格公司出产的app，近期内出现了一种反常的迹象。
“西雅超市购物满十次以后，竟然出现了这一幕……”
各大网友最先发现，之前的网红食材超市，在购物满十次以后，居然出现了一款内置的游戏，并且只要通关这场游戏，就可以获得购买食材的单次免单优惠。
这款内置的游戏一经传播，立刻引起了网友们的轰动。
要知道，西雅超市的食材价格昂贵，即便是小康家庭，也很难买得起那么多食材。
于是大量的人，通过拼单的方式，获得了十次购买的前置要求，然后堆积了大量的食材，想要通过游戏关卡。
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款游戏内容很简单，难度却是噩梦级。
满屏幕的全都是敌人，而操纵者却只有孤身一人，面对无数的敌人，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遭到失败的结局。
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不出一分钟，大部分的人都倒下了。
噩梦级的难度，让所有的人望而生畏，这简直就是不想让人过关，正当他们以为失败了，想要大骂游戏开发者是骗子时，游戏界面弹出了这样一条信息。
你是否愿意重新开始游戏？
网友们疯狂了，他们经过无数次测试，发现只要点击愿意，那么游戏就可以重新进行，直到通关为止。
这是摆明了在送钱啊……
有人积压了好几万的食材，通宵达旦的玩着这款游戏，当他们一想到只要通关游戏，那么几万块钱就顺利到手时，那种不要命的冲劲就被彻底激发了。
可结局依旧没有改变。
失败。
失败。
又一次失败……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有的人逐渐放弃了，看来这几万块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获得。
有人还在不断的尝试，重复着不断的失败，直到第二十次失败后，游戏界面又一次弹出了提示。
“恭喜你，体会到了我们团队开发时，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感受，希望你能够保持这种毅力，下一步就是成功。”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他们在通关这样的游戏时，都会感到异常艰难，那么设计这款软件的人，他们需要付出多大的艰辛？
开发者设计这款软件，竟然尝试过如此多的失败，又怎么会像胡勒所说，只是一款垃圾的软件？
此时，屏幕中弹出无数的漫骂和奚落的声音。
“你还想通关？别做梦了。”
“你已经失败了，你这个垃圾。”
“你这么弱小，又怎么可能通过？”
……
这一幕又和网络中那些评论何其相似，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态度，同样的嘲讽，同样的奚落。
哪怕隔着屏幕，众人也感到难以接受，这是一种羞辱，面对无数人的漫骂，却感到无力回击的耻辱。
他们愤怒交加，甚至痛骂那些‘敌人’，咬着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他们一定要通关给嘲讽他们的人看。
又是无数次失败。
人们已经麻木了，面对那些‘嘲讽’，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认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垃圾’。
尤其是看到排行榜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人的名字时，这些都是获得了通关奖励的玩家，大家就显得更加失落。
第六十次失败。
玩家们发现，排行榜上的名字一个个开始消失，又有新的一批名单进入了大众的视野。
游戏中弹出提示：“你是否就此放弃？”
玩家们一致性的点了‘否’。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又有几个甘愿放弃？
此时，屏幕中弹出排行榜上那些熟悉的ID，他们在不断的激励着后来者，发出了一段段语音消息。
‘我不会放弃的，所以，你也要加油哦。’
‘不论任何时候，抬起头，自信一点，再进一步就是成功。’
‘我已经过关了，现在该到我选择的时候了，不要放弃！’
‘不要怕，我们会帮你渡过这场难关，一定不要放弃，你还有机会！’
游戏弹出提示：您是否愿意接受他人的帮助？
众人被逼无奈，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怎么也不可能通关，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是。’
游戏再度重新开始，而不同的是，这一次玩家身边跟随着无数的随行者，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团队更加壮大，击落敌人的范围也更加广泛。
同时，当玩家受到致命的威胁，这些人也会出现在玩家的身前，义无反顾的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哪怕自身被敌人摧毁。
与此同时，排行榜上这些人的名字也瞬间被抹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甚至大部分人都只是看到了一刹那。
‘幽幽已永久消失。’
‘过去的春风已永久消失。’
‘岁月无痕已永久消失。’
‘……’
玩家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他们意识到，那是代替他们‘死亡’的队友。
经历了五分钟的挑战，排行榜上的人消失了一大半，他们替玩家挡住了所有敌人的攻击，最终击败了大BOSS。
代价则是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恭喜你，通关了最终的挑战，我们本次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体验一下，在网络时代，流言蜚语和队友激励的区别。”
“你们在一次次失败中麻木，却在队友的呼唤中激起热血，我们也是一样，当我们的付出，被当做垃圾一样的嘲讽，我们也会逐渐麻木，也会逐渐感到希望渺茫。”
“祝贺你，玩家，在游戏中，你的队友在生与死之间，做出了最终的抉择，现在也到了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不管结果如何，你们还‘活着’，你们的选择将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众人哽咽，他们期待着选择的出现，他们还想看到那些队友，道一声谢。
游戏提示：玩家，你是否愿意给予那些仍然无法通过游戏的队友帮助？
‘是。’众人毫不犹豫，那些队友正是如此保护着他们。
游戏提示：即便你们素不相识，或者你们之间有着矛盾与仇恨？
众人略有迟疑，想到那些‘消失’的队友，他们又何尝不是与他素不相识呢。
最终众人选择了‘是’。
游戏再度提示：“即便和他们一样，会永久消失在排行榜上，你们也毫不犹豫吗？”
众人选择道：‘是’。
游戏提示：“请留下你想对他们所说的话，就如同你的队友一样。”
“愿人类，荣光永存。”
玩家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游戏数据一个个消失，那是他们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的纪录，以及他们获得胜利后的纪录。
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队友，在他们眼前一一出现，仿佛在向他做最后的道别。
团结互助，这才是属于人类的荣光。
千百年来，华夏遭受了无数的灾难，正是大众团结一致，有人心甘情愿代替队友牺牲，因此才一次又一次熬过了难关，创造出了现代的辉煌。
网友们此时看着那些网络上，漫骂这款软件的人，仿佛在无形中，羞辱了那些曾经保护过他们的队友。
网友们火了！
第五十九章 溃败
“你连买都没买过产品，就在这里当键盘侠，只是被胡勒牵着绳的狗，永远只会叫唤。”
“水军也不换个IP，全都是同一个地方发出来的，你们也好意思？”
“胡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年都在抄袭别人的产品，通过打压新软件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
网上骂战一片，不同的是，支持张远的人更加齐心协力，相比分军作战的水军，那力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水军们懵了。
他们搞不明白，只是一家小公司，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多支持者，而且更有技术大能，查到了他们的ip地址，以及大部分水军信息。
胡勒更是坐立不安，他没想到同样的操作，这次竟然捅了马蜂窝，往往他拉拢的水军还没有开始造势，这些人就已经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还有几名知名的游戏博主，发表了关于这款软件的游戏体验，在手机商城中，这款软件更是被刷上了满分的好评。
某站对这款软件的评价是：一个被食材销售软件耽误的游戏设计师……
“这怎么玩？”胡勒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一开始的方向，全部都放在了食材方面，通过各种商业行为进行打压。
可现在，对方游戏比软件更出色，甚至有的人为了体验游戏的乐趣，竟然还刻意下了这款软件。
一个食材销售软件，有人愿意花十笔订单的代价，只为了玩这一款游戏？哪怕优惠活动过去了，依然还有无数人乐此不疲。
西雅超市再度爆火翻红，甚至超出了之前的销量，胡勒自知这次的算盘，全部失败了，他最初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让对方借机推向了更为广阔的市场。
“满盘皆输。”胡勒叹息道，为了这次的造势，他前期投入了千万的资金，现在全部打了水漂。
他开辟了一个战场，想要与对方正面抗衡，通过自身实力碾压，却没想到对方打起了埋伏战，一举从后方攻破了他的防线。
这是谁都没办法预料到的事情。
董事会也对胡勒的冒失极其不满，甚至有人要胡勒为此次的失误负责，因为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前期的损失，还有广大网友的抵制。
业绩肉眼可见的下跌，这是不争的事实。
胡勒在公司中行走，经常能听见同事间的议论，大多是嘲笑他当初发表的言论。
不过碍于胡勒在公司的影响力，众人还不敢当面说出来。
“胡勒，鉴于你此次的失误，对公司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我们董事会一致建议，罢黜你CEO的职位，仅留有董事会投票的权利，你对此有何异议？”
经过董事会的初步估算，这次的损失高达一个多亿，在未来半年内都没有机会好转，只能等着事情过去后，热度逐渐下降，再另行他法。
罢黜胡勒的职位，也是为了平息广大网友的怒火，如果放任不管，后果很难想象。
“我没有意见。”胡勒咬碎了牙齿，他又何尝甘愿放弃自身的权利，但凡他还有一点机会，也绝不会轻易的拱手认输。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胡勒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
……
老人在公园打着太极，七十多岁，穿着白色的练功衣，精神面貌却像个五十多岁的人。
“我早就说过，你这套已经过时了。”
“老师，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到底输在了哪里。”胡勒背着手，站在老人的身边，毕恭毕敬道。
“你输在了人心。”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撇了他一眼，“同样的套路，一直用下去，总会被人找到破绽。”
“还请老师明示。”
胡勒心知，只有这位声名显赫的大企业家重新复出，他才有机会夺回现在的位置，因为眼前的老人，正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徐老六十岁功成身退，已经不再过问公司内部事宜，把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关门弟子胡勒，但他对公司的关注，并不比任何人低。
“你还记得，软件创作者经常会给自己留下后门吗？”徐老打开保温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舌尖卷住茶叶，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当初，我们是想通过后门，获取自身想要的信息，也就是俗称的暗格，但这个人却不走寻常路，把这种信息优势转化成了另类的游戏。”
“通过游戏的失败，激起玩家的自卑心理，然后再用队友的激励进行刺激，先抑后扬，极大吸引了玩家的好感。”
胡勒错愕万分。
“老师，我还没有输。”胡勒咬牙道。
“那你想怎么办？”徐老饶有深意的望着胡勒，似想听到他的想法。
“我还想回去，再和他来一次正面的对决。”胡勒毅然决然，“董事会那边对我接班多有不满，这次只是他们找到了由头，故意把我踢出了局。”
一场失败的结局，并不是胡勒被卸任的最终原因，更多的是那些老前辈，不愿意看到胡勒骑在他们头上。
如果是徐老还在的话，这些股东根本不敢这么放肆，之前胡勒的成果显著时，董事会没有理由废除他的职务，现在胡勒有了重大失误，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谁都知道，胡勒一旦离开核心圈，那么徐老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当徐老的影响力逐渐在公司消失，那么他们也会从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徐老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毕竟大家打拼了这么多年，双方都知根知底，只不过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不愿干预。
“你想让我干预董事会的决定？”徐老笑了笑。
“老师……”胡勒不敢多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徐老脸色一板，大骂道：“胡闹！”
第六十章 公告
“且不说你是真的造成了重大损失，导致董事会对你进行处罚，哪怕是我还在位的时候，你敢犯这样的错误，我也会毫不留情！”徐老斥责道。
他虽是最大的股东，但凡事都要为公司的利益考虑，胡勒做出错误的决定，导致公司蒙受重大损失，这种情况哪怕是亲儿子都不会手软，更何况胡勒只是他的学生。
“老师，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可以挽回所有的损失，并且讨回我该有的东西。”胡勒咬紧牙关，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徐老了。
“你如此注重得失，即便再给你一万次机会，后果也不会好到哪去，我建议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再出现。”
徐老面色冷峻，“对方下的这步棋，原本是打算在流量低谷的时候，再度拉动经济，刺激买家的情绪，可你误打误撞，正好撞在了风口上。”
“他这一次根本就不是针对你，而是早就策划好的一场大型营销，你连软件都还没有试用过，就冒失的去打压别人，你有现在的下场，那是自讨苦吃。”
胡勒有些不满，却不敢明说：“您怎么知道他是早就策划好的？”
“因为我试过。”徐老皱眉道，“你以为他是一个小人物，新生的小企业，你就可以凭借现有的优势，肆无忌惮的打压别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哪怕是狮子搏兔，也需用尽全力，你是身居高位久了，有点看不起人了。”
胡勒的失败，在于他的轻敌，前期没有仔细调查对手，而是选择了常用的套路，可这也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结局。
谁会为了一家资产不过千万的公司，费尽心机的调查对方的底细？就好比手中有千军万马的将军，难道会刻意去调查一个小地区的兵力部署？
直接碾压上去，这就是最好的兵法。
“嫉贤妒能，这是商业大忌。”徐老也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换做旁人，他才懒得指点。
“你连为什么失败都弄不明白，拿什么和别人竞争？不会就去跟他学，跟他干，有一天你学到了他的本事，比他更强的时候，再堂堂正正的击败他，而不是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复仇！”
徐老抖平了衣裳，淡淡道：“况且，你即便再次上位，也没有办法击败他。”
“怎么可能？”胡勒有些不信。
“他爹是张立家。”徐老无奈道。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消息根本无法得知，可徐老凭借多年的人脉积累，想要打听到其中的信息，那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哪个张立家？”胡勒没办法联想到那个庞然大物，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立远集团董事长。”
“……”
“你说，他是……当年那个小魔头？”胡勒错愕万分。
谁能想象得到，当年帮助立远集团起死回生的人，竟然跑出了家，从零开始创业……
张远的商业手段，那简直就是与身俱来的天赋，就好比两名棋手的对局，你才想好十步，而他已经算到了结局。
“不然呢？你以为他这一款游戏，真的是针对你临时开发？”徐老鄙夷的撇了他一眼，“说白点，你还不够格。”
“现在好了吧，你不仅输了这一局，而且成了他软件的背景板，以后人们只要提到这款软件的历史，势必逃不出这经典的一战。”
胡勒想吐血，谁想得到对手会是张远，要早知道，他没事惹张远干什么，肯定是第一时间避得远远的才好。
小魔头的称呼，不是出自胡勒之口，而是出自当年无数失败的大企业家的口中，他们都是当年亲身经历者，现在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肯定是双腿发软。
“这……我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胡勒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张远的手段诡谲，经常超乎常人想象，就如这次，仅用了一个暗格，就从侧面击溃了胡勒，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谁会在销售软件里面内置游戏？只有张远这种人，才创造得出这样的奇迹。
“现在也不怕告诉你，董事会的决定，就是我下的命令。”徐老坦言道，“他们那群老家伙，之前还犹犹豫豫，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可一听到张远的名字，他们立马就把你踢出了局，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
“现在你死心了？”
胡勒看见徐老手脚发抖，连忙搀扶着他道：“老师，您年纪大了，不用如此动气。”
“没事。”
徐老尴尬的抚开了胡勒的手掌，勉强镇定了心神，“我这家公司创立也不容易，你现在的确不适合再出现。”
胡勒心中清楚，当年与立远集团竞争的时候，徐老正是凭着退出董事会，才保留了如今的公司，否则最后的下场也比那些人好不到哪去。
“我明白了。”
他打消了所有的念头，和张远拼实力，那是自找死路，如果和他拼资金，那连死都不如。
……
董事会内部乱作一团，大家纷纷商量着如何平息此次的风波，万一张远真的下死手，那还有谁能够站得出来？
徐老已经明确表态，此生绝不会再复出，仅凭他们几个老家伙，拿什么和张远斗？
“赶紧发出通告，宣布撤销胡勒CEO的职位，为之前的言论进行辟谣，尽快平息此次的风波。”
于是，张远还没想好怎么反击的时候，在网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则公告。
致广大网友：
我公司CEO胡勒之前发表的言论，仅代表个人观点，与我公司毫无关系，经过董事会研究讨论，现已开除胡勒CEO职务。
我司一向秉持着团结友好的态度，大力支持新型软件的研发，与各大软件公司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并非外界所说，打压新兴企业发展。
我们已对相关不实的言论进行取证，要求各大网站停止转发该报道，并郑重警告造谣诽谤者，停止一切有损我司形象的言论，我们将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公告一出，不仅各大网友懵了，就连张远也是措手不及，我还没出手呢，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