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身狼狈的人来到霖海深渊到宫殿深处，这里冰冷刺骨只有夜明珠照亮冰蓝色石榻上的人。
那人微微闭着眼，身着银色纱衣……不是胸膛的起伏真以为她就是一座绝美的雕象。
被灼伤的双手将冰赤雪莲捧到她的嘴角，冰赤雪莲化作一抹流光融入她的口中，无形中躺着的人脸色红润了一些。
“还好有用……”梦戈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榻前，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呢喃自语。
她奔波于大陆间寻找天生地养的灵物，来滋养不愿醒来的人。
梦戈她早已不是梦柯楼的楼主，没有永生的能力也消耗体内灵气，日渐衰老消瘦起来。
无声间一颗珠子从梦戈袖中滚落，梦戈似乎才意识到还有这么一颗珠子的存在。
拿起珠子，晶莹的珠子中仿佛漂浮着雾气……那里是韶光的一段记忆。
“韶光你若醒来，我便将珠子还你好不好？”梦戈呢喃，不知察觉到什么瞬间起身躲到暗处。
然而手因灼伤弄掉了珠子，气息很熟悉来不及捡只能躲起来。
“真是神奇，这深渊里竟然有这么一座美丽幽静的宫殿。”衣着干练的眸色，打量着这幽静的宫殿。
它安安静静仿佛矗立了千年。
“奇怪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雪熙跟在后面觉得疑惑，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戒备。
“你伤人家不轻。”眸色看到滴落的血迹勾起嘴角，血迹到里殿就消失了。
“你小心些。”雪熙见她深入，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里殿豁然开朗，夜明珠照亮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那人微微闭着眼，身着银色纱衣胸前被染红……不是胸膛的起伏真以为她就是一座绝美的雕象。
眸色见那人华发垂地仿佛看见绝美的精灵，冰冷极致的美丽，美丽的有些过分有些灼目。
眸色不觉抚摸上那人的脸颊，好美的人竟比她见过的鲛人还要美丽。
就在她触摸那人的时候，沉睡的鲛人织突然躁动起来。
眸色眸中泛着蓝光，嘴角露出略显癫狂的笑容。
太好了，绝佳的载体！
“眸色！”进来发现眸色异样的雪熙出手将她们隔开，那过分美丽的东西是人么？
离开那人的瞬间，眸色恢复正常大口喘着粗气。
她刚才是被织附身了么？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织你太放肆了？！”眸色愤怒起来，恶狠狠地抓张自己的胸膛，抓出血来。
那里是织寄生的的地方，胸膛流出的血液夹杂着点点银蓝的光……显得越发诡异。
我错了……不要赶我……我会遵守契约的……
织在眸色的脑海第一次哀求……眸色将他的神识隔离起来，心中对织的戒备加重了。
“你还好吧？”雪熙有些担忧地扶住眸色，他知道眸色身上有着秘密。
“我没事，嘶……好疼……”眸色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不光是怒还有恐惧。
“你离这诡异的东西远一些。”雪熙将眸色扶到一旁坐下，给她伤口洒了止血的药。
坐下的眸色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抬手发现是一颗晶莹的珠子，对着夜明珠倒是好看的紧。
“这什么东西扔了吧。”雪熙觉得这宫殿那昏迷的人，处处透着诡异不想碰这里的东西。
“好看，本姑娘收了。”眸色没有觉察出珠子有其他东西，便收进怀里。
“看来抢你东西的人不在这里了，白跑一趟了。”眸色有些惋惜，冰赤雪莲她想了很久的东西。
“你先好生呆着。”雪熙见她无事，冷下脸呵斥她。
没轻没重，若他不在她还不把自己玩死。
雪熙小心翼翼地看着躺在榻上的人，感觉有丝诡异的熟悉心中为何会有些疼痛。
“雪熙别碰她！”眸色见他眼神发生变化，出声提醒。
雪熙仿佛没有听到眸色的提醒，望着她眸中酸涩竟落下泪来。
“起开！”眸色见他要魔怔了，不顾身上的伤口抽出软剑就对那人砍了上去。
“雪熙……你……”眸色瞪大了眸子，看到雪熙将那女子抱入怀中替她挡了一剑。
“欢喜不怕……”雪熙呢喃，痴痴地笑着。
雪熙的雪溅到她的脸上，紧闭的眸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一双澄澈无波的眸子。
她的眸子中映着嘴角带血的雪熙，雪熙的眸中映着宛若新生孩童的她。
原本误伤了雪熙而手足无措的眸色，此时呆住了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觉得她被隔离，被抛弃心中揪痛……一瞬间她又回神儿。
眸色不知道她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来到这深渊的宫殿让雪熙遇见了这个人。
“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不想让你体内的鲛人再次暴动就随我离开。”雪熙抱着又睡去的人回首，望着满脸疑惑的人。
她体内鲛人的气息已经暴露，白冰舞的那双鲛人眸中的灵魂也该暴动了。
“你不是雪熙，你是谁？”眸色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戒备与质问。
然而他没有回答她，抱着怀中的人就离开了仿佛身上没有受伤。
眸色咬牙跟上，她要去确保雪熙的安全。
那刚苏醒的女子太过诡异，雪熙恐怕是被什么鬼物俯身了。
出了海面眸色却见雪熙抱着那女子站在一只凤凰身上，凤凰停留的地方海面沸腾雾气缭绕竟有些看不真切雪熙此时的神情。
凤凰对眸色嘶鸣着，仿佛是在不屑又仿佛是在催促。
眸色知道他在等自己，借力跃上凤凰的后背。
凤凰远比她看到的要庞大，挥动翅膀海面掀起滔天的巨浪沸腾翻滚。
梦舞一身白纱赤足在空中扑打，眸中紫光流转甚至有些癫狂。
“织？！等我！”梦舞不应该说是白梦织，朱凤国的初代女王。
眸中流着血泪，她感受到挚爱的气息，那气息离她那么近……
霖海深渊无形的屏障将她阻隔外在，无论她多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直到那抹气息完全消失，眸中的疯癫之色才平息下来。
力竭的人空中坠落落去一个温暖的怀抱，梦舞清醒过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怎么会是你……”梦舞无声地笑着，却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泪流满面。
“我恰好路过。”梦戈感受到她在哭泣，没有过多的言语。
她将韶光藏了那么多年，还是被韶光命定里的少年找到，命运真的无法抗衡么……
不知过了多久梦舞才停止哭泣，离开梦戈的怀抱。
如今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带给自己的，自己竟然还有些贪恋她的温柔，真是太可笑了。
“你受伤了？”梦舞看到她被烧灼的双手裙摆，以及她鬓角的白发……她似乎苍老了许多。
“残破之躯罢了，多活一天都是恩赐。”梦戈语气平淡，似乎是看透了一切。
“哈哈……哈哈……”梦舞笑着，觉得她包括自己都很可笑。
一晃数日而过，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季雪国王宫，属于雪熙宫殿的一偏殿。
阳光透过水晶窗子爬上那人熟睡的脸颊，睫毛轻颤忽闪了几下睁开了一双澄澈无波的眸子。
她掀开被子起身被阳光吸引，光着脚丫踩在毛绒地毯上来到窗前。
看到窗外落英缤纷的粉白色花瓣，推开窗花瓣落到她的掌心。
睡在树下的人被推窗的声音惊醒，睡眼朦胧中就看到一身银白色纱裙的少女，依偎在窗前手心躺着花瓣，脸颊被阳光所轻吻。
一头华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晶莹，显得眼前人越发耀眼，耀眼得灼目。
“你……醒了？”眸色揉了揉眼睛问着，声音有些嘶哑。
眸色揉了揉眼睛，她这是又喝醉了么？竟跑到这偏僻的地方。
那女子回头，澄澈的眸子映着眸色的模样透着一丝疑惑。
仿佛在问你是在唤我么？
突然眸色意识到什么，眼前这个人的眸子太过干净澄澈仿佛是新生的幼儿。
女子看起来年龄与自己相仿，但眼神太过稚嫩，让人不忍质疑探究。
“对，你过来。”眸色指了指她，确认自己是在和她说话。
“你好美，你认识我吗？”她疑惑地看着窗下的女子，她一头柔顺的乌发尽数披散五官精致。
落英缤纷中很美……
“你……不记得了？”眸色跃上窗子，打量她。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也沉睡了十多天。若不是藏在雪熙身体里的家伙警告她，眸色不会让这个威胁存在。
女子摇了摇头，显然她不记得任何事。
眸色看她的模样，知道她绝不是一般人物。
“郡主。”门外听到动静是侍女推门而入，行礼问安。
“好生照料着，有什么需要通知我。”眸色看了一眼依旧秘果的人，甩袖离开。
“诺。”侍女低头应下。
“姑娘穿上鞋子，会着凉的。”侍女和她还算熟悉，忙拿了鞋子让她穿上。
“小慧她是郡主？”她疑惑问着照顾她的人，唤小慧。
眸色离开偏院就来到雪熙的房间，暴力踹开了门。
“你又去哪里喝酒了？”雪熙嗅到眸色身上的酒味，不知道谁又惹了她。
“你管我，不去看看你带回来的小美人儿？”眸色挑眉，心中不快。
“那人太过诡异，你离她远些。”雪熙隐约记得自己将那人带了回来，脊背发凉。
“真是搞不懂你。”眸色看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去处理那个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雪熙看着眸色离开的背影，他曾去探望过那人。
那人他从未见过却很熟悉，理智告诉他要远离她，可骨子里想要靠近。
他看她沉睡的模样，很无害……突然想到眸色的发狂，自己的失控……或许这就是她的能力。
控制人心么？真是可怕。
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他肯定能为自己解答疑惑。
那人的存在还不能被其他人知晓，她沉睡在朱凤国禁地霖海深渊的宫殿，和朱凤国有什么关联么？
欢喜……隐约记得他这样呼唤她，她叫欢喜么？
雪熙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段空白，对她的熟悉或许藏在那段空白的记忆里。
他童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眸色对此也是避而不谈。
五岁的记忆是空白的……
五岁那年这片大陆上发生了很多大事，传闻妖曾在朱凤国的禁地霖海深渊被梦柯楼的楼主诛杀。
她会是传闻中的妖么？
可是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眸子那么的澄澈不容亵渎。
这样的人会是祸及三国的妖么？
眸色不是不知道雪熙去看望过那人，那人像极了传说中的某个人。
当初雪熙寻找鲛人就是为了问那人的下落，他口中的阿姐——韶光。也是人们口中的妖，强大美丽永生的妖物。
“你在担心？”沉睡的织听到眸色的心声，呲笑。
“我担心什么，你少动歪心思。”眸色冷声警告，他休想再动手脚。
“那女子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一样的高贵美丽。你虽优秀……但不及她万分之一。”织似乎还沉醉在那人的美貌中。
眸色将织的神识隔开，她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记得雪熙的姑姑雪姬子也曾这么说过，说自己永远比不上韶光。
低头看了看自己素净的衣裙，是自己喜欢素净，还是知道他会喜欢这样的衣着？
很快眸色打消了这个想法，她没有模仿谁。眸色就是眸色没有任何人的影子，韶光传说中的人而已。
夜里韶光坐在窗旁看月亮，月亮圆圆的远远的也是冷冷的。
“姑娘不早了，睡吧。”小慧轻声提醒着，月光下的人显得越发不染尘埃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女。
“小慧，看月亮好美今天来的人也好美。”她眸中带光，她从醒来就被小慧照顾着。
那个人是第一个认识她的人，貌似自己不太讨喜。
“郡主吗？郡主人美心善待我们如同姐妹一样。”小慧给她披上外套，她不知道自己也是极美的。
“花美人好，可是为什么这里空落落的？”她指着自己的心脏，那里很空。
“奴婢不清楚，姑娘要吃茶吗？”小慧煮了热茶。
“吃茶反倒睡不好，是奴婢糊涂了。”小慧见她精神的很，倒了热水给她。
“我再看会儿月亮，你先休息吧。”她捧着热水。
“诺。”小慧关门退下。
第二百九十三章
沧澜国王宫批阅奏折的书房还亮着，正在批阅的有司眉头微皱。
察觉到从他掌心图腾里攀沿而出的女子，女子一身桃色轻纱衣裙眉眼间皆是魅惑。
幼童的身子却透着诡异的气息。
“你出来做什么？”有司语气冰冷，手中的诛杀笔未停。
“你难道不想念她，不想念我么……”女童在他耳边吐气若兰，带着撩拨的意味。
霖海深渊的宫殿塌了，深渊上的红光满天有司是最熟悉这红光的人了。
初次见凤凰时，就是那么大阵仗。
是凤凰将她带走了么？
“你想做什么？”有司反问，觉得蝶舞话中有话。
“她可是神的女儿，如今就算堕成半神也不是凡俗人可以找肖想的。”蝶舞起身落坐于书桌上，翘着小脚丫。
她的外星虽主人的心意而化，反正她也无所谓。
有司突然记起这种子是离魂尊者给他的：送给你一粒种子，愿你得偿所愿。
又记起他发应过韶光不因为曦劫是她的劫难，而厌恶伤害曦劫。
曦劫就是如今的雪熙，听闻他那次参加自己大婚回去就生了病，就再也没听闻过他的消息了。
“自欺欺人，真是没意思。”蝶舞察觉到陌生气息的到来，化作一股紫色流光飞去有司的掌心。
“叔叔……你回来了？”提着食盒的古羽看到熟悉的人，眸中酸涩。
她熬了九珍瘦肉粥来看望有司，在书房门口遇到了忧昙。
许多年未见叔叔沧桑了许多，再寻不见当初逍遥王爷的影子。
有司自是听到了，停笔出了房间果然见到了忧昙。
忧昙一身红衣已经有些褪色破烂，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叔叔……”有司拱手一礼，仿佛他还是那个柔弱书生。
“你们骗我？哈哈……骗我！”忧昙愤怒地掐住有司的脖子，咆哮。
“叔叔……你冷静一下。”古羽丢了食盒去劝阻忧昙，真怕他下重手。
“你们骗我，她根本就没死……就在霖海深渊……骗我……”忧昙不顾古羽的拉扯，死死掐住有司的脖子。
另一只手按住有司的手腕，有司的掌心浮现紫光。
有司心中命令蝶舞不许她插手，紫光才消散。
“有司不知道……”有司被掐的满脸涨红，守在门外的守卫将武器对准了忧昙，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妖早就死了！死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她，放过我们？！”古羽崩溃，哭嚎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还要提她？为何还要找她？
她再风华绝代也是妖，也死了！
“她是妖？她怎么可能是妖……是你们是非不分！古羽我真是高看你了，这么多年还没察觉他的狼子野心么？你父王兄弟的死就那么不疼不痒么？”
“呵，你还真是冷血呢。”忧昙松开了手，将古羽逼退至墙角。
“你……什么意思？”古羽抬眸，看着陌生的人。
“来人！”有司将古羽扯入怀中护住，看忧昙被守卫团团围住。
“愚蠢至极。”忧昙啐了一口，他对有司的手段可清楚的很。
有司身上有脏东西，那脏东西能蛊惑人心。有司奉的茶他一口没喝过，喝过茶的人都受他影响……爱恨嫉妒……
跃上宫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有司将受到惊吓的古羽送回寝宫，临走时被扯住袖子。
“好了，叔叔放不下故人才会如此失常。”有司安抚古羽，为她盖住被子。
“那你呢？那么多年的知己，你没有想过她，没有怪……过我吗？”古羽呢喃，她到现在还记得有司望向韶光的目光是多么的温柔。
“傻羽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孩子脾气。”有司温和一笑，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
“那今晚……送我一个孩子吧。”古羽眸中带着真切，她想要一个孩子。
成婚那么多年她一无所出，有司依旧宠她如初。她内心也时常愧疚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骄傲的她想过让有司纳妾，被有司强烈地拒绝了说他这一生，只呵护宠爱她一人。
“好，我去取些酒来。”有司转身去取些酒水。
古羽盯着他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
共饮一杯酒……
一夜天亮，古羽翻身发现榻上只剩她一个人。
身旁是冷的，他离开很久了。
“来人。”古羽起身呼唤，扫了一眼小桌上的杯沾眸中已经清醒。
“王后。”侍候的宫人来到古羽的面前，等候吩咐。
“过来。”古羽示意她附耳上来，宫人很听话凑了过去。
古羽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宫人点头应下匆忙出门。
无声中古羽抓紧了薄被，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这边站在城楼上的人，看到一辆马车出了宫门。
她终究还是起了疑心，无声中握紧了双手……被保护下去一直天真下去不好么？
凛冽的风吹得有司的脸颊有些疼痛，身上披着厚实的披风胸口涨的生疼。
终究是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到直不起腰蹲坐在地上。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王是那么的瘦弱，有司的身子本就虚弱。
以前滋养身子的玉佩在韶光出事的时候就碎掉了，沧澜干冷虚不受补……
“时日无多了么？”有司望着掌心的点点殷红，似乎有些累了。
掌心紫光流转，有司的脸色红润起来。
“我在，你不会有事。”蝶舞出于她的面前，眸中透着凝重。
“我若死了，你还会找新的主人么？”有司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眸中透露出不符合她外貌的阴翳。
虽然知道她只是化形为孩童，可他心里还是把她当作孩子。
“鬼美人蝶一生都寄生他物，宿主死了便会化茧等待新的主人……我已经不记得你是我的第几位宿主了。”蝶舞扭头，躲避了有司的视线。
历代宿主中，他是最软弱愚善的……
“你必须熔炼了我，这是我的使命。而你的使命就是把我送进熔炉，熔炼成能弑神的利刃。”蝶舞冷声道，她记得自己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或者说是命运。
“弑神……”有司呢喃，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蝶舞展开蝶翅站在风中呢喃，紫色鳞粉随风消散。
第二百九十四章
“姑娘你看外面的景色和屋内看到的没什么不同，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小慧跟在她的身后，今日阳光不错就陪她出来走走。
“可是这里的空气很甜。”她披着银白色的外袍头戴兜帽，回眸冲小慧一笑，瞬间让落英缤纷的雪梨花黯然失色。
小慧愣住，等她再回神时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心中一紧，殿下交代过不能让外人看到姑娘的存在，这下糟了。
前来找眸色的人散心的人看到了一个灵动的身影，素净的打扮历来是眸色所喜爱的。
“你在这里让孤好找。”雪翼快步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找我吗？”她回头好奇而疑惑地看着拍自己的人，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抱歉认错人了。”雪翼看到她从兜帽里露出的白发，有些惊愕。
眼前的人体型声音……为何会是白发？
“哦，没关系。”她有些失落。
“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为何这般打扮？”雪翼看到她戴着兜帽，只露出肖尖的下巴。
她沉默了，不知作何回答。
“那你叫什么？”雪翼见她不回答以为她有什么难处。
“我……我不知道。”她张口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是她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自己有名字么？
“姑娘，姑娘你在这里呀。”小慧追了过来，喘着粗气。
“王上，奴婢不知王上在此，无冲撞了王上罪该万死……”小慧见到王上，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王上？你叫王上？”她疑惑地老者小慧地上，很凉的。
“你们在做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别人正是雪熙。
“没做什么，恰巧遇到这位迷路的姑娘。她是你的客人吗？”雪翼没说自己是来找眸色的，他弟弟可是很护犊子的。
雪熙见她一脸疑惑将她护到身后，示意小慧将人带回去，小慧冲王上点头然后将人带走。
“是……”
“母亲说朱凤国和沧澜国的人要过来，让你去安排相关事宜。”雪熙神情淡漠，他们兄弟俩一向如此。
“嗯，你朋友……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雪翼想到她兜帽中的白发，少女不应该白发的吧。
“王兄多虑了。”雪熙转身离去。
雪翼看着渐行渐远的雪熙，眸中带着一丝忧伤。自己从未伤害过他，他为何处处对自己充满了防备？
这边雪熙来到她住的庭院，看到她坐在门口似乎是在晒太阳，披风被她丢置一边。
雪熙在她身边席地而坐，没有出声打扰她。
她安静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仿佛这一刻时光都凝滞了。
“你叫什么？”她察觉到他的到来，问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小慧将茶盏放置小桌上，无声退下。
“雪熙，你好像不怕我。”雪熙也不看她，也没有刻意接近。
“雪熙？好冷的名字，那我叫什么你知道吗？他说我是你的客人，你对我应该很了解吧。”她看着坐在一侧的人，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可以看清他轻敛的眸子。
眸子很平静，黝黑的和自己一样的瞳色。
“不你是我捡来的，很危险。”雪熙感觉自己没有隐瞒的必要，她什么都不记得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就想他那时一样，醒来就住在陌生的宫殿陌生的人。习惯性地接触他们说的一切，他叫雪熙是这个国度的二公子，身份尊贵无双。
还有一个天资聪颖的哥哥，与慈善的母后。
“很危险……我吗？”她更加疑惑了，自己伤害过其他人么？为什么会被冠上危险的字眼？
“不清楚，就暂且唤你……阿欢吧。”雪熙脑海浮现一个名字，欢喜……
“阿欢？”她呢喃，自己也有了名字。这个陌生人送给自己的名字，阿欢有着什么样的寓意呢？
两人就那么静坐着，直到日头落下寒风起雪熙才起身离开。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
“姑娘茶凉了，进屋吧。”屋内已经亮起照明的皎月珠，整个房间都有些水般的光泽。
“小慧，他唤我阿欢。我和你们不一样……很危险么？”她呢喃，看着自己的银白的发。
原来不一样的不仅仅是发色，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小慧不懂，只知道姑娘喜静很和善。”小慧老实回答，姑娘一向都是安静的。
安静的像一副画，又或者一座绝美的雕塑……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她和你说话，冲你一笑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正是因为姑娘那么特别，才显得和旁人不同。
阿欢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抚摸上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个黑色图腾印记。
有时会有轻微的刺痛……
回到自己住处的雪熙，抬手衣袖滑落露出左手手臂上的黑色暗纹。与一只赤金的臂钏，臂钏有着温度。
从记事起就在他手臂上了，有些女孩气褪不下来。
不知是梦还是幻觉，他竟然感觉这臂钏化作传说中的凤凰……炙热灼目。
最近有传言曾在朱凤国与季雪国的上空，看到过传说中的凤凰。
那时间刚好是他与眸色在霖海深渊出事那天，凤凰真的是臂钏所化么？
记得上次凤凰现世是十几年前，在朱凤国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次朱凤国的女君与沧澜国的国君来季雪，恐怕和凤凰现世脱不了干系。
在驿站歇下的有司遇到了季雪国的王后——木水华。
她可是毁他家的人呢……
“没想到名震三国的有司先生，如今已是一方国君好图谋。”木水华知道两人之间有和解不了的隔阂，本就你打算好好商谈。
“王后到此不会就是为了冷嘲热讽吧？”有司不为所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若你还记得那女人，明日会见就不要旧事重提。”木水华眸中透着凝重，雪熙已经陪伴了她十几年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宁静。
“真是有趣，曦劫是孤的学生孤还不能叙叙旧了？”有司已经知道曦劫回去后遭遇了什么，被她用秘术封印了记忆。
曦劫的世界里只有他的阿姐，只有韶光，木水华怎么可能容忍？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谈话似乎不欢而散，在木水华的意料之中。
在找有司之前她已经去找了白冰舞，白冰舞态度耐人寻味。
不管如何木水华都不会让雪熙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雪熙绝对不能变成曦劫。
待到木水华离开时有司的手心紫光流转，一娇俏女童跳出。
“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呢。”蝶舞坐在有司对面的桌子上。
“你我也好不到哪去，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司叹了口气，苦笑。
“走，去见我们的老朋友。”有司冲蝶舞伸手温柔一笑。
蝶舞几乎沉溺在他的笑中，明明知道自己的命运还能笑得这么温柔……一瞬间心中有些揪痛。
蝶舞的鳞粉围绕着有司飞舞片刻，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来到白雪皑皑的雪山之巅，有司有一瞬间的恍惚。
冰雪宫殿的守卫好像没有看到被鳞粉围绕的人，有司寻着雪姬子的气息来到她的住处。
屋内还亮着皎月珠的光芒，她没有睡下对月而立显得有些孤独有些不染尘世。
“你有些虚弱。”有司示意蝶舞收起鳞粉，来到雪姬子的面前。
面前的人一半脸容颜绝艳，另一半被钝器划伤显得有些狰狞……眸中平静无波透着一股冰冷的死气。
她被囚禁在这里许久了，她从未动过下山的念头。
这是她和木水华心照不宣的约定，木水华对她的容忍到了极限。没有杀她，是看在昔日的姐妹情分。
雪姬子对韶光对曦劫也算仁至义尽，如今就不管他们的是是非非了。
“早就该死的人了，我活着不过是不想水华老去。”雪姬子呢喃，她若去了水华就太过孤单了。
哥哥欠水华太多，她能偿还的也就是苟活了。
“有司明白了。”有司见她如今的模样，知道她不会再掺和他们的事了，躬身一礼。
刚出宫殿的有司就遇到另外一个故人，不是别人正是送于他种子的离魂尊者。
离魂尊者依旧一身墨袍，脸颊隐藏在兜帽里，浑身上下透着冰冷。
“活着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种煎熬，死去又或许是另外一种解脱。”离魂声音嘶哑，似笑非笑地看着有司。
“你非亡者又怎知是解脱？”有司反问，他将蝶舞送与他……谁是谁的棋子？
“我从亡者的国度而来……”离魂抬手幽蓝的光从他袖中流出，逐渐汇聚成一女童模样。
“哥哥……有司哥哥……为何不救我……”女童哭喊着，却被水无情淹没。
挣扎许久最后沉溺水中，再也没有醒来。
有司倒退一步，几乎瘫软在地上。
他小碗的死，是他一生的痛。
紫光流转蝶舞护于有司的面前，眸中晦涩难懂。
“看她不是解脱了么？”离魂弹指，幽蓝的光芒再次变幻。
扎着双尾的女童穿着短裙，和朋友在做游戏。身旁年轻的男女看向女童的眸光充满爱意……
“你是想说她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很幸福么？”有司伸手想去触摸女童的脸颊，手却透光而过。
“韶光本不属于这方世界，她的恩惠这方世界承受不起。所以她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她有执念不忍离开……只有让她解脱才能拯救她，拯救这方世界。”离魂隐藏的眸微敛，这方世界快要支离破碎了。
“要有司来做这个恶人么？”有司听懂了离魂的话，他们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今天么？
“能诛神的只有曦劫，韶光命中的劫难。所以把利刃送到他的身边吧，时间不多了。”离魂说完就离开了。
有司握紧自己的双手，至今他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很早就意识到，各国发生的动乱都是离魂在背后操纵的。
“蝶舞那么美，怎么能成利刃呢？”有司抚摸着蝶舞的脸颊，手是温热的。
蝶舞哭了，无声地哭了。
她恨过怨过，为何是她？为何她是鬼魅妖类？为何她要一次次被人利用，利用后又抛弃……
她也想好好活着，也向往光明，也想要拥有美好。然而她不祥，出现就伴随着无尽的厄运。
“没办法……我抗拒不了命运，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蝶舞也不想……不想你死啊！”蝶舞抱着有司的脖子狠狠地哭泣着，如果不诛神这方世界就会暴乱崩坏。
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直被选择。
“对呀这方世界的神太多了，经不起他们的折腾。”有司抚摸着蝶舞柔软的长发。
一瞬间蝶舞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颤抖了一下。
鳞粉再次将有司包裹，这次他要主动去见一个人。
梦舞见到有司时还是有些吃惊的，她知道有司也来了，但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
“梦柯楼楼主拥有一双能预知的眸子，能告诉孤你看到了什么吗？”有司撩起裙摆跪下，双手合十放置胸前。
仿佛虔诚地祈祷，向神灵询问着吉凶祸福。
梦舞闭上了眸子，她身为满了楼楼主没办法拒绝君王的祈祷。
“看到了红色，满天的红色……神陨落了唱着哀伤的歌，山河破碎……”梦舞呢喃，这是让她最为悲哀的预言。
“谢楼主指引。”有司跪拜，起身。
“有司？”梦舞看他一脸悲悯心中一顿，他曾是她心中的唯一。
“若神抛弃了他的信徒，那信徒该何去何从呢？坐等天灾来临么？”有司抚摸着她的脸颊，梦舞没有拒绝。
“不然……”梦舞眸中充满死灰般的沉寂，她是预见者更能体会到那时的恐惧。
她在疯狂报复曾伤害抛弃她的人，也在等待等待死亡毁灭的到来。
“一个神明告诉我，这个世界受不起太多神的恩惠只有让神解脱。”有司温和一笑，有些让人心疼。
“让神解脱？”梦舞疑惑，她自认为是离神最近，最接近神的人。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说法。
“看，这是神送于我的利刃。只要把她送到执剑人的手中，就能让神从这方世界解脱。”有司抬手紫光流转，一巴掌大的女童坐于他的掌心。
女童一身幽紫色衣裙，如花般铺开。眸微闭，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背后一双微微颤抖的蝶翅……
第二百九十六章
季雪国王宫，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他们的王亲自相迎。
在和悦宫设宴款待了他们，自然他们也不是空手而来。
季雪国国土大多被冰封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御寒之物。朱凤国女君带来了百余车的粮草，而沧澜则是皮草。
这些比珍奇异宝来得更为实在，雪翼心中对此也很感激心中也存了一份戒备宴会上。
“季雪国常年白雪皑皑，风景甚佳不如停留几日赏一下季雪的美景？”雪翼举杯意识感谢，嘴角挂着不失威严的笑容。
“如此甚好，孤正有此意。”有司举杯尽饮，眸中含笑像极了一个素雅得书生。
雪翼有些惊讶于沧澜国的国君，他看起来太过温和如何一统沧澜的？想起母后对他的忠告，心中对他的戒备更深了。
“听说季雪盛出冰霜美人儿，孤也想见识见识。”梦舞勾唇一笑，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感受到眸子的躁动，鲛人一定就在附近。
推杯换盏，寒暄过后宴席就散了。
雪翼让出了岫岩宫和湾流宫给有司和白冰舞居住，他们身为两国的国君住不了多久。
岫岩宫冰雕玉琢处处透着冰晶的幽蓝，殿内保暖做得很好，铺满毛绒毛毯既保暖又美观。
里殿镶嵌着各色的皎月珠，显得更加的梦幻唯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精致了，精致的有些小家子气。
“王上，可还有什么需要奴婢去传达。”随侍的女官尽数为远道而来的女王街上着，看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美则美矣，缺了些灵动。”梦舞坐到榻上挥手，示意女官退下。
“诺。”女官颔首退下，手心微汗。
传闻朱凤国的女君喜怒无常……如今看来还是个明事理的。
女官离开后，一女子现身。
“你真的要与他合作？”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梦戈。
梦戈如今侍女装扮，像极了年长的宫人。
“寻些乐趣而已，倒是你越发苍老了。”梦舞勾唇冷笑，有司还当她是年幼无知的小公主么？
“跟在孤身边是想赎罪还是有所求？”梦舞趴到枕头上，本就微醉进入到温暖的殿内就有些昏昏沉沉了。
“赎罪？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对你愧疚。”梦戈呲笑，觉得她的话未免有些天真。
“哼，那就离孤远些，看着心烦。”梦舞嘴角的笑凝结，脸冷了下来。
“只是提醒你不要待太久，若是离鲛人太近，鲛人……可是会取回双眸的。”梦戈语落，消失在原地。
瞬间梦舞清醒了，鲛人……
又一日阳光明媚风显得没有那么凛冽，闲来无事的阿欢和小慧做了纸鸢打算放风筝。
纸鸢的骨架有些沉重飞不起来，更何况是在雪梨林中，一路磕磕绊绊更是飞不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小慧看到紫色的雪，纷纷扬扬还没等她仔细观察困意来袭。
她想去追跑开的阿欢，可眼皮太过沉重……最后昏昏睡去。
这边一阵风吹来，纸鸢飞了起来。
“小慧快看纸鸢飞了！”阿欢兴奋地呼唤着，她太开心了。
回头发现小慧并没有跟上来，小慧去哪里了。
再去看飞起的纸鸢，纸鸢被挂在雪梨树上。
“呀，怎么挂树上了？”阿欢惊呼有些气不过，好不容易做成纸鸢……好不容易才飞起来，竟然挂树上了！
好生气……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温柔的声音传来让阿欢忍不住回头。
回头一看是一披着墨色披风的男子，男子五官如玉脸色略显苍白……有些虚弱的样子。他的手上正拿着自己的纸鸢，不知他何时拿下来的。
“这个纸鸢是……是我做的，能把它还给我吗？”阿欢有些心虚，她并不认识面前的男子。
雪熙说过，她不能被外人看到。
想着赶紧戴上兜帽将自己的白发藏起来，这样她就和他们一样了。
“给你，纸鸢做的很漂亮，不过在树林里纸鸢是飞不起来的。”有司看她紧张的样子，知道她现在如同一张白纸可爱的紧。
不像初见时的冰冷，让人心疼。
“我知道的，可是……”可是我是不同的，是危险的……不能出了这片雪梨林。
阿欢内心呢喃着，竟然有些失落。
“那么漂亮的发色为什么要藏起来呢，不同不意味着不详。”有司拿下她的兜帽，明显感觉到她的瑟缩。
韶光也会因为别人异样的眼光而伤心么？他一直以为她是强大的，不屑于任何人的说辞。
“不详？不……不，我是危险的。”阿欢虽然很开心他为自己说话，可还是有些失落。
雪熙也好，眸色也好他们对自己都很戒备。
就算是小慧，有时也会惧怕自己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
“相信我，能在你的身边是万分的荣幸。”有司摸着她柔软的发，她本来就该如此单纯懵懂。
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开会因为一个纸鸢而开心半天，可韶光给他的感觉不是女孩而是神女高不可攀。
“你叫什么？他们遇见一个人都会问名字，这样就可以记住你了我很喜欢你。”阿欢开心地说着，雪熙他们都是先问自己的名字。
“我叫有司，我也是很喜欢你的。”有司温柔一笑，知道她口中的喜欢和对物品的喜欢没什么区别。
但自己的喜欢是只对她一个人，若是韶光他断然不会将喜欢说出口，只会默默埋藏那份心情。
“有司？好奇怪的名字，雪熙唤我阿欢你也唤我阿欢吧。”阿欢抱着纸鸢开心极了，她许久没那么开心了。
“雪熙……他对你好吗？”有司眉头微微一皱，果然他们不记得彼此了。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互相不记得若是再没有交集。
他们会不会就不在是彼此的劫难？
答案是否定的。
当年浅梦为了韶光曾想把劫难扼杀在摇篮里，可是万千男童死去了他还活着。
梦戈为了阻止不惜让韶光陷入沉睡，十多年后韶光还是被命定里的劫难找到……
“他对我还好，不曾因为我危险就疏远我，时常会来找我聊天讲故事。”阿欢声音低低的，有时她有些羡慕那个叫眸色郡主。
很自由……有很多的朋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突然想到自己与她们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想置她们于死地？
果然自己被织影响了心神么？潜伏伪装了那么多年的他，竟然那么凶残。
梦戈眼前有些恍惚，她低估了鲛人的凶残。
看来这个鲛人也并非完全的善类，心中就没有了那么多顾虑了。
“哈哈，这是你们欠我的！”织狠狠地抹着嘴巴，原本完美无瑕的面容此刻也狰狞起来。
覆盖纱布空洞的眸望向了梦戈的身后，她半神之躯完美的容器。
“织，别忘了我们的契约。”眸色胸口被贯穿，有些虚弱。
就是为了防止织反咬一口，眸色特意从师父那里求了契约。
她为主，织为仆。
她可以单方面的惩罚织，甚至是让他消失。
“姐姐你受伤了，疼不疼？”阿欢看着她流血的手臂，眼前布满了红色让她惊恐。
“没事，姐姐没事闭上眼等会儿姐姐。”梦戈轻轻合上阿欢的双眼，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
梦戈看到鲛人重新回到她的身上，眸中骤然一冷。
眸色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就被从背后的人贯穿了小腹，看到没有手的手臂贯穿了自己。
眸色有些不敢相信……
“噗!”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眸色的脖颈上，眸色感觉到身后的人失去了力量。
睁开双眼偷看的人，在一瞬间脸上失去了血色。
她看到刚刚才说要带自己离开的姐姐尸首分离，持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待她温和的雪熙，送给她名字的人。
“不！”阿欢嘶吼，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荡开。
眸色最后的记忆是在雪熙的怀里，果然他最在乎的人是自己。
雪熙见金光威力巨大，不假思索就将眸色护在怀里。
金光所过之处树木建筑物被拦腰折断，唯有他和怀中的人安然无恙。
雪熙抬头看着眸中充血的人，银色的发丝在风中狂舞那么的悲伤难过那么的愤怒。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慰她的悲伤愤怒，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愤怒来源于自己。
雪熙看到这样的她，心中竟有些疼痛。
看到她爬到那被他尸首分离的女子身旁，将那女子的头颅抱在怀里放生哭泣着。
“姐姐！”
随着她的悲伤，手臂上的黑色图腾泛起光泽……悲伤伴随着苦痛腐蚀着她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似乎有什么疯狂地涌进她的大脑，撕扯着遍体鳞伤的心脏。
这一声声嘶吼呼唤似乎令他想起了什么，自己的手臂也像受到召唤开始作痛……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几乎要炸开。
无声间夜空中下起紫色的雪，纷纷扬扬包围着悲痛欲绝的两人，覆盖了地面上殷红的血迹。
悄无声息中出现的有司看到在紫色雪花中陷入昏迷的人，走进。
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让蝶舞张开了结界才没有惊动旁人。
现在还不能让梦舞知道鲛人的存在。
“气息微弱她快要死了。”蝶舞看到雪熙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眸色。
至于韶光怀中的人，尸首分离彻底没救了。
“这个女人还有用不能死……”有司扫过雪熙低声开口，似乎没有情感上的波动。
“知道了。”蝶舞轻语，紫雪加快速度向眸色的伤口涌去。
雪融化了，她的伤口也消失了。
紫色的雪还在下，过了许久昏迷的雪熙才逐渐苏醒。
“阿……阿姐！”雪熙惊醒，浑身冷汗。
“你醒了？太让我失望了。”有司现在雪熙面前，眸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有司……哥哥……我……”雪熙看着满地的狼藉，一时无法言语。
“看你又夺走了她的亲人，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的阿姐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将她的姐姐尸首分离？”有司冷声质问，将韶光抱在怀里。
怀里的韶光身上冰冷的可怕，仿佛是一具失去生命的绝美雕塑。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要杀眸色……我才……我才……我不记的梦戈不记的……”雪熙瑟缩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你的保护未免太过无力。”有司敛起眸子指尖凝聚出点点紫光，涌向昏迷韶光的眉心。
她太过疲惫了……
“我如今身份特殊不能在这里久留，韶光就交于你照顾了，不要让她再失望了。”有司看她面色恢复红润，将她递给他。
雪熙习惯性地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怀中还躺着一人。
陪伴他长大的人——眸色。
“倒是忘了你现在是雪熙，哪里是韶光的阿劫呀。”有司无声冷笑，手一直保持着递出的姿势。
有司的笑令雪熙感到陌生，他是在等自己的抉择么？
阿姐可是他心中的神，唯一的光呀。
毫不犹豫起身接过昏迷的人，温柔地抱在怀里用脸蹭着她的脸。
“阿姐，阿劫回来了。”雪熙闭着眼睛呢喃，等他再回神儿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有司走了带走了紫色的雪，月亮沉没天快要亮了。
不知何时原本美丽的宫殿如今断壁残垣，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清晨早起的宫女出门，不由得惊呼。
“天，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啊！”
宫人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梨林连带雪梨林中的建筑物仿佛被一柄巨刃拦腰切断，而这一切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很快便惊动了他们的王，他们的王后。
韶光原本居住的小院被破坏无法居住，雪熙将她安排到自己的住处。
紧忙赶来的王后就看到自己心爱的孩子，跪坐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门缝里透出斑斑点点银白的光，仿佛里面进行着某种仪式。
阿欢，不应该是韶光。
面无表情地划染一枝又一枝的星枝花，莹白的光落在毫无生气的人身上，一点点散开。
她的周围散落一地被燃烧过的星枝花，韶光抚摸着梦戈苍白的脸颊。
梦戈不在了，无论她怎样拼命挽回。
韶光低低地吻着梦戈的额头，很冷。
那时她应该很痛吧，可还是为自己合上眼睛就是怕自己看到鲜血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
梦戈收敛了气息来到种满雪梨的宫殿，宫殿相比于岫岩宫显得要朴素大气许多。
梦戈守了韶光那么多年，对韶光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很快便来到她的住处。
本来在屋内熟睡的人察觉到有人到来，气息很熟悉仿佛等待了她许久。
没有惊动小慧打开了窗户，看到了一裹着雪白衣裙的人。
“韶光……”梦戈看着窗前的她开始哽咽。
阿欢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从窗户跳了下去正好被外面的人接住。
她的怀抱很温暖，让人依赖。
“姐姐，我是阿欢。”阿欢抬头静静地看着抱住自己的人，察觉到她体内灵的衰退。
“阿欢……你终究是对我失望了，对不起。”梦戈哽咽，静静地流泪。
一声姐姐，让她感慨良多。
“不知道为什么阿欢记得姐姐，姐姐最喜欢和阿欢一起在月光下跳舞了。姐姐是来接我的吗？”阿欢天真地望着她，自己察觉到她气息的第一眼就知道姐姐来了。
“是啊，姐姐是来接阿欢的。在这里阿欢开心吗？有没有欺负你？”梦戈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如今的她眸中天真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没有，他们对阿欢都很好阿欢也很开心，不过他们都和我不一样，觉得阿欢很危险。”阿欢笑着，带着一丝苦涩她在这里很孤独。
“姐姐这就带你离开好不好？”梦戈不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心中满是感动。
她不记得任何人却记得自己的气息，记得自己是她的姐姐。
“放下她。”冰冷的声音从梦戈的身后传来，不是别人正是眸色。
“我见过你，虽然你变了模样长大了我还是记得你小碗。”梦戈将阿欢护到怀里，声音清冷。
“不，应该说是你躯壳，你不是这方世界的生灵。”梦戈虽没了能预知未来的鲛人眸，却看出这个女孩的怪异。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谁？”眸色脸色凝重起来，她是什么人居然看出自己的来历。
这时脑海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是上任梦柯楼楼主——梦戈。
梦戈……传闻梦柯楼楼主梦戈亲手在霖海深渊诛妖，阿欢就是传说中的妖韶光，雪熙的阿姐。
她曾无数次猜想过能让雪熙付出一切去寻找的韶光究竟是何种模样，拥有何等的风华绝代。
如今看来似妖似神般的存在……
梦戈看她神色万般变化，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了。梦戈虽然失了大半的修为但好歹受了韶光的恩惠，能看透许多东西。
包括眼前人胸前寄生的鲛人，是她动了封印将鲛人带出的么？
“小心你胸前的东西，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梦戈出言提醒，那鲛人被封印了千年心思必然诡测。
眸色眸中一沉，织……她确实不敢百分百信任。
“相比你也不希望雪熙记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看得出来你对他有意思。”梦戈悄悄握住阿欢的手，韶光也好阿欢也罢只要是她自己都会以命相护。
“废话真多。”眸色面色一僵，抬手掌心凝结出冰霜幻化出一柄利刃。
梦戈将阿欢护在怀中，后撤。
若是她全盛时期这个女娃娃她根本不会放在眼中，但如今她不一定敌得过这个女孩。
眸色哪里会轻易放过闯入她境地的人，况且阿欢身上有太多谜团。
满天的冰凌夹杂着丝丝银蓝的光斑袭来，一点点穿过梦戈周身升起的保护屏障。
梦戈知道自己躲不过，将阿欢死死护在怀里。
“姐姐……”阿欢听到姐姐的闷呼声，还嗅到腥甜味儿。
血的味道……
“没事，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梦戈温柔地哄着，冰凌夹杂着鲛人的气息。
果然鲛人是恨她的，恨他们的。
她继承鲛人眸的时候，顺带继承了一些白梦织（朱凤国初代女王，也是梦柯楼的初代楼主）的记忆。
鲛人对白梦织掏心掏肺，甚至为了她自剜双眸就是为了让她胜利……然后来陪他。
可是他等来了什么？等来了她族人的搜捕，他生性善良不懂反抗但他会痛，一痛就会发狂……最后被白梦织，他挚爱的抛弃。
“雪雪！”梦戈的用力力气呼唤，她的背部被刺穿深入肺腑。
远在朱凤国梦柯楼楼底的白色大鸟被召唤，用尽全力想挣脱束缚它的银色铁链。
可无论它怎样拍打挣扎都挣脱不了铁链的束缚，撞击囚笼漂亮的羽毛沾染了血迹折断。
囚笼外的人惊恐地看着疯狂挣扎的灵兽，生怕它挣脱了束缚。
雪雪梦柯楼的守护灵兽，守护每一代楼主身份尊贵无双。可它违反了梦柯楼的规定，私自与前任楼主契约。
契约，随主人生死强弱。
守护灵兽相当于梦柯楼的公共财产，她们怎么允许这份契约的存在？于是抓捕了雪雪，想强制销毁契约。
这边久久没等到回应的梦戈知道雪雪来不了，她知道梦柯楼那群人是多么的冷血无情。
感觉到体内的温暖在流失，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掌布满了褶皱……按照她本来的生理年龄，她应该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啐了一口血水到掌心，口中呢喃着什么。
掌心白光乍起，她单方面毁了契约。
白光过后快速衰老的容貌停止衰老，背上的冰凌融化成血水。
眸色眸中一沉，她燃烧了自己的生命么？
“阿欢姐姐说过会保护你，这次绝不会食言。”梦戈起身，看到她眸中的惊恐。
自己现在的模样应该很吓人吧？
翻掌结印，银白的光将她们三人包围。
眸色察觉到了危险提剑而上，她不能让梦戈将韶光带走。
“我们本没有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呢？”梦戈勾唇无奈一笑，看着这个已经被鲛人影响了的女孩。
抬手迎上，冰凌凝结出的利刃在梦戈手中破碎。
待到眸色想后撤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看到梦戈的手穿去她的胸膛，抓住了什么猛地一扯。
有什么东西被扯出来了，是鲛人织。
眸色从空中坠落，看到自己的血夹杂着银蓝色，在夜空中像极了宝石。
看到织张大嘴巴露出一口森白锋利的牙齿，瞬间将梦戈的手连同手腕咬断……
第二百九十九章
“熙儿你这是怎么了？”王后木水华看到跪着的人，声音有些发抖。
雪熙没有理会她，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将阿姐送回房间，把梦戈的身体也带了过去。他知道阿姐绝不会轻易原谅他但他还是在她的榻前等待。
阳光照射轻吻着她脸颊，她醒了睁开一双平静的眸子。
与昔日不同的是眸光很冷，透着死般的沉寂。
“阿姐……”雪熙不安地呼唤，他看到那双眸子时便知道面前的人是韶光，是他的阿姐。
“出去。”韶光没抬眸看他一眼，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雪熙眸中突然酸涩起来，顺从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门在门外跪着。
然后是静，让人心惊肉跳的那种安静。
守在门外的他知道韶光心中盛满了悲痛，唯一不知的是她的悲痛源于自己。
果然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死么？这就是她今生的命么？
她已经不奢望拥有了，为何还要夺走？
所有的宫人都被雪熙呵斥在外，不能不敢靠近这个房间一步。
猛然间木水华想到了什么，突然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门被打开，里面的人也没有躲藏的意思抱着梦戈冷冷地看着她。
木水华看到是她，让她恐惧的人韶光。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她怎么会还活着？！
韶光手中点燃一把金红的火，在这金红的火焰在梦戈身体上游弋，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得速度愈合。
梦戈从极度衰老的姿态变得年轻起来，仿佛只有二八年华美丽动人。
“韶光……”木水华艰难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韶光看着木水华眉心的一抹殷红，嘴角勾起。
抬头看到门外的人一身破损的衣衫难以掩盖他一身的气度，是长大后的曦劫。
不，应该说是季雪国的公子雪熙殿下。
看到他眸中映着自己的模样，一身雪白里衣白发披散眸中透着冰冷。
许久等来他的一句“请阿姐饶过母后，她这些年……没有……”
雪熙低声开口，他此时不敢直视韶光的眸子。
不放心赶来的雪翼迅速挡在她的面前，掌中凝结着冰霜。
韶光见此自嘲一笑，她什么都没做他们就人为自己要伤害别人么？
这地方终究不适合她，雪熙终究不是曦劫。
雪翼和木水华没有拦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她给雪翼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与那次见面完全不同。
“阿姐带我走，求你不要抛下我了。”雪熙拉住韶光的衣摆，哀求的模样像极了那日刚接他回来的样子。
“你让我带你走，那你是我的阿劫还是季雪国的公子雪熙？为何杀了我在意的人？”韶光回首开口，仿佛是在问雪熙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我是阿姐的阿劫……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雪熙呢喃着，眸中盛满了泪水。
“可以，让那个叫眸色的女孩在雪山之巅的神庙举行仪式，我在神庙等你们。”韶光眸中一暗，面上依旧平静。
“好……”雪熙应下，只要是阿姐要求的他都会满足。
“雪熙你疯了，眸色现在还没有清醒你怎么能？！”雪翼忍不住揪住雪熙的衣领，是不是这些年对他太过宠溺了。
“我季雪的莫多郡主怎能为一个不知名的人举行送葬仪式？韶光你不要太过分。”木水华找回了理智，她不会让她带有雪熙。
“她会的。”韶光迎着阳光浅笑，仿佛是无欲无求的神。
这边的眸色还在昏迷中，她胸口的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眸色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环境封闭而又嘈杂。
大概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光滑白色岩大理石地板乳白色的瓷砖……
以及叮咚作响的乐声。倒了一地的尸体，现代装束……割喉致命！
这不是她的梦境，不知为何想起自己在霖海深渊捡到的珠子……
“小心！”卡卡提转身就看到陆少军手中闪过的剑刃，他要做什么？
夏知的注意力被洛宛木吸引哪里有空注意背后。
卡卡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夏知的背后，却没有时间去格挡。
锐利的军用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他看到陆少军嘴角的笑意。原来他的目的不是夏知而是自己？
“你的使命结束了……”陆少军拔出匕首，在卡卡提耳边呢喃。
使命？卡卡提低头看到自己胸口涌出鲜红的血液，猛然间有什么涌入他的脑海。
是的，他的使命结束了。可是他还不想离开。
他本是神界星河畔的一株锯齿仙草，因受了欢喜一滴血的恩惠开了灵智。用了数万年修成人形。
“卡卡提！”夏知惊呼，抱住了即将倒下的卡卡提。
洛宛木踢出的脚未收回，夏知硬生生受了这一脚。
夏知的脸瞬间红肿起来，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鞋印。
洛宛木停下动作，她以为她能躲过去。
当卡卡提的血溅到夏知的脸上时候，她想起来了。
她叫欢喜是神界之主的儿女……
“哈哈……”夏知抱住卡卡提倒在地上，大笑起来。
笑到颤抖，又是这样！重复的上千次的结局，他又想亲手杀死她！只是这一世她没有所谓的灵药，他又是因为什么要杀自己？
“…………”洛宛木听着她的笑声，感到其中的悲凉。怎会是一个十九岁该有的笑声？
“他死你活。”陆少军将匕首收到腰间，是的这是他和洛宛木的交易。最终他选择了屈服于洛宛木。
“洛姨你活着真好，我真的很开心。只是再也没机会和你去看樱花了。”夏知浅笑着，眉目未发生变化却平白多了丝极致的美。
“这些年糊涂也装够了，我累了。你想要什么便取吧。”夏知开口。
她想过他是英雄与他并肩而行，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半分希望。四岁来到陆家，八岁小学毕业，十二岁初中毕业，十四岁大一……她的人生按了加速键渴望追随他的步伐，如今她后悔了……
她知道洛姨是陆少军的母亲，因为她曾请哥哥带她偷偷去看过……所以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疑惑所有人为什么都认为她死了。
第三百章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洛姨就是幕后黑手。
洛姨的酒她喝过，怎么不记得那独特香味？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废那么大的力气来布这个局，要自己死再简单不过……
不知过了多久眸色才从梦境中清醒，起身捂住脸颊有泪水从她指缝掉落。
是的那个梦不是自己的，她以上帝的视角感知着一切。
那个名为夏知女孩的努力过后的绝望，那个名为卡卡提男子守护的痴情以及陆少君的心痛无奈……
眸色拿出怀中的珠子，珠子光泽尽失已经碎开了……忍不住落泪，就像初中时看言情为书中的人物落泪一样。
这颗珠子本不属于她，是属于那个充满谜题唤为韶光的女子么？
眸色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不只有她一位穿越者，她曾问过有司。
那次古羽公主大婚过后，季雪国的人也该归了。
眸色还是有疑惑的，托了雪熙在临行前见到了有司。
“有司先生，我是眸色公子的侍女，有事想要请教一下。”眸色很乖巧地行礼问候，同时也在打量着有司。
传闻有司是名震三国的博学之士，曾在朱凤国教导王室子弟，后来为何来到沧澜国各有传闻。
有的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司爱上了沧澜国的小公主，还有人说有司得罪朱凤国国君被驱逐了。
“但说无妨。”有司依旧是平素的装扮，儒雅。
“先生可知屈原？”眸色见四下无人便直接开口。
“不甚了解，若你要问雪熙公子所学的诗词有司还是能解答一二。有司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一些书籍，觉得不错便教授给殿下了。”有司眼睑轻敛，对这个机灵的小侍女带着几分审视。
“打扰先生了。”眸色不傻，知道从有司口中问不出什么。
但她至少确信有司认识拥有那些书的主人，对他而言还很重要。
脑海浮现一个名字，韶光。
眸色回车上，与雪熙一同返回季雪国。
“眸色，回去后直接去找你师父，告诉他我我答应了。”曦劫闭着眸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答应师父什么了？”眸色严肃起来，他们俩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么？
曦劫沉默，没有回答她……
可韶光给她的感觉又完全不同，很危险。
突然听到推门声，眸色抬头眼角还挂着泪珠。
“三日后需要你在雪山之巅的神庙为梦戈举行送葬仪式，你好好修养。”雪熙背对着眸色，不想去看她脸上的神色。
在门外他听到眸色的抽泣，心中有些难受。
“是她要求的吗？”眸色听他有些冰冷的话，心中突然感觉很闷。
“眸色，这次算是委屈你了，我不能再失去阿姐了。”雪熙语气柔软了下来，似乎带着一丝恳求。
“我的命本就是你给的，哪里有资格谈委屈？更何况梦戈因我而死，若不是我……执意阻拦梦戈也不会起杀心，梦戈只不过是想要带走自己的妹妹而已。”眸色起身走到雪熙的背后。
“但是你为我动手，我还挺开心的。”眸色不由自主地从背后拥抱住雪熙，感受到他的温暖。
然而这温暖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雪熙就挣脱了她的拥抱。
“眸色别这样。”雪熙回头看着眸色，神色复杂。
“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眸色转身微微闭眸，将眸中酸涩尽数揉回。
“那天是我的过错，我争强好胜没有约束……好自己。我的过错理应自己承担你不必自责，不过是举行个仪式不是么？”眸色低声呢喃。
不过是仪式这句话令雪熙浑身一颤，为何他那么紧张是预感到阿姐会做什么可能伤害眸色的事吗？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雪熙语落转身离开。
却不知他这声保护令身后的眸色再次落泪如珠，眸色自认是一个内心坚强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落泪。
今天是因为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境吗？
她瘫坐在地上很久很久……这个世界在那个人清醒的一瞬间变得不同。
渐渐的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带着冰冷的死气。
“师父……”眸色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人低声呼唤，他的面容依旧影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不知为何眸色感觉到那双银白的眸子对自己流露出悲悯的色彩，仿佛是在看献祭的羔羊。
“你自认为有着高于这个世界的智慧，为何还会恐惧迷茫？”离魂将稿枯的手放置在她的头顶，她可是自己从那个世界选出来的灵魂可别让他失望呀。
“师父眸色明白了。”眸色感受到离魂掌心冰冷的同时还有压力，师父肯定知道什么。
一瞬间眸色脊背发凉，她恐怕是能被舍弃的存在。
一直以来她自认为不同，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强大……确实自己很强，强到仿佛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拿捏别人的命运。
然而从遇到那个人，她感觉自己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了，在那股力量下任何反抗都是渺小的。
仿佛是来自神的力量，让她内心敬畏恐惧。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是师父献祭给神的羔羊，是他一直指引着自己成长……
离魂离开了，眸色越发清醒。
看到掌心的纹路，她不会轻易认输就算对方是神。
离魂在雪山之巅的最高处看到矗立在神庙的人，一身素衣一头华发在风中雪中守护着。
守护着怀中越发冰冷的存在，梦戈。
或许是时候结束了，某个人说过只有历过极致痛苦的蝶，它的美丽才足矣颠倒众生。
寒风猎猎，吹鼓着她的衣袖。
仿佛她还站在云颠，神界的最高处最寒冷的地方。
有过一瞬间的恍惚，伸出自己冰冷苍白的手仿佛是向上天索取什么。
这么多年，这么多世她习惯了失去，习惯了这悲伤，可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了。
莹白的光缓缓地向她的手中汇集，被她牵引一点点送入自己的眉心。
她还需要三天，来收集她举行仪式所需要的精魄。
没错她这次醒来，身体早已经残破不堪经不起折腾了。
第三百零一章
三日如约而至，眸色身着季雪国王室特有的晶蓝色礼服，身上披着祭祀者的银白长袍。
苍白的脸颊上用蓝色雪蕊画着复杂闺诡秘的图腾，神庙从未外姓者举行过葬礼。
只有贤德的君王才有在神庙安息的资格，而上任王则被安置在山脚下他没有资格进入雪山之巅。
与眸色一同前来的还有四位老者，他们披着银白的长袍，是这座神庙的守护者。
在三日前的那一个晚上，他们被突然而至的人驱逐出神庙，在她周身的金光下溃不成军。
他们知道她是谁，曾是这个大陆上的神话——韶光。
随即接到王后的通知，让他们辅助莫多郡主完成这个仪式。
他们常年居住在神庙，对季雪国政事不甚了解，竟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么一位莫多郡主。
抬头就看到神坛上的人，她在雪山的阳光衬托下竟显得晶莹。
仿佛是神灵降临，可她知道那人是韶光一个诡秘的存在。
爬上数百阶晶蓝色的台阶才来到神庙前的神坛，眸色气息安定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存在。
“开始吧。”韶光冷声开口，将梦戈的尸首放到神坛中央。
梦戈的尸首干净素洁，仿佛是在沉睡。
眸色记得梦戈曾燃烧生命快速衰老，如今她明艳动人……心中的不安加剧。
无声中握紧袖中的一柄象牙色的雕饰着雪花暗纹的手杖，这是木水华给她的东西。
“本宫知道你心怡于熙儿，但你的身份配不上他。”木水华把玩着手中的手杖，心不在焉地开口。
“他心中有我，不然你也不会封我为莫多郡主不是么？”眸色勾起嘴角，仿佛是看透了木水华心中所想。
她不喜欢自己，这一点眸色很早就知道。
她给予自己高贵的身份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怕雪熙喜欢的是卑微的奴婢。
“你也不要太自满，自从那女人回来熙儿有再多看你一眼么？”木水华呲笑，同为女人她太懂了。
当初雪秋霁（先王）带那个浅梦回来，她的噩梦便开始了。
眸色嘴角下沉，仿佛被踩住了尾巴。
“我查过韶光强大神秘不知为何被梦柯楼下令诛杀，说她是妖。要知道在之前韶光可是个神话般的存在，高贵如神袛。她配你儿子还不够么？”眸色转了话题，试探着木水华。
“她是被上天诅咒的人，她身边的人都会……死。”木水华颤抖了一下，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受到诅咒而死。
“诅咒……”眸色突然知道为什么木水华为什么那么恐惧韶光了。
她记得雪熙的手臂上有个十分诡异的黑色图腾，气息很不祥。
回神，她今天还有任务。
将手中的象牙色手杖高高举起，一瞬间雪山上所有的光所有的亮被牵引汇聚。
韶光看到身着礼服的少女在几位老者的依托下悬空而起，感受到雪山上能量的躁动。
遥远古老的歌声响起，仿佛在引领失去方向的亡灵回归故土。
最终被手杖牵引的光和亮从耀眼变得柔和，宛如一团柔和的羽毛纷纷扬扬散落，散落到神坛上梦戈的身上。
羽毛遇到梦戈消融，梦戈的身体开始不断地上升一点点变得透明。
老者和眸色不断地吟唱着，仿佛在祈求亡灵的回归安息。
这时韶光的背后有金光凝结的双翅，震翅而飞。
来到空中梦戈的身旁，与眸色的视线平齐。
眸色与她对视，看到韶光平静的眸子心中一紧。
吟唱断了，汇集在梦戈身上的羽毛纷纷炸开重新变成了光和亮。
为什么梦戈的灵魂没有被牵引？
韶光让她在这里举行送葬仪式，不就是为了安抚梦戈受伤的灵魂么？
“她的灵在你那里，还来。”韶光口语，片刻抱了梦戈就来到眸色的面前。
很紧，仿佛能看到此次脸上晶莹的绒毛。
地上的老者根本来不及反映就看到莫多郡主被韶光袭击，从胸膛里掏出一个鱼尾人身的……怪物。
眸色悬空着感受到胸口一空，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将手中的手杖挥舞。
瞬间雪山上的冰雪将她们包裹，雪花化作利刃不断地向韶光袭去。
眸色恍惚中看到雪花划破了她的衣袖，划破了她的手臂然而她没有放手。
“放开……”织看自己被一点点剥离，不安地挣扎。
“堕落的灵要亵渎违抗神么？”韶光不顾遍体鳞伤的自己，眸中流转着金色光芒。
眸色一瞬间瑟缩起来，停了手中的动作……从内心深处的声音让她服从屈服。
织触碰到那金光仿佛沉浸在温暖中，从拿走双眸后第一次看到光，感受到温暖。
织双手合十放置胸前，神色开始变得安详。
眸色被丢下，不断地下坠。
下坠中她看到韶光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看到韶光将手掌放到织的头顶。
然后哀嚎，痛彻心扉的哀嚎。
“啊——”织眸中不断有幽蓝的血液流出，浸染了他胸前的衣襟。
来不及再看，眸色就看到神庙……头着地应该会死的很惨吧。
没想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的意志是那么不堪一击，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嗅到熟悉的味道，是他来了么？
对呀，他说过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呢。
韶光从织识海抽离出几十个不同的灵魂，都是女子容颜艳丽。
随即随风消散……只有一个模糊的灵魂停留在韶光的面前。
“梦戈是你么？回来吧。”韶光呢喃着，仿佛能看到她熟悉的面孔。
灵魂看着韶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丢下织，单手结印将灵魂牵引注入她精心修复的身体。
怀中女子睁开眼的时候，天地间瞬间暗淡了仿佛被一瞬间抽离了生命。
“唤我姐姐……”梦戈费力地抬起手抚摸韶光的脸颊，为什么眸中还盛满了悲伤。
“姐姐……”韶光握住她的手，轻柔地唤着。
“你是光，是世间的神不该停留在这里，看因为我世界都暗淡了。”梦戈呢喃，看着瞬间暗淡的世界。
本就脆弱的世界，如今更是不堪一击。
第三百零二章
“织……”追踪雪熙而来的还有梦舞，她感受到织的召唤。
不，应该说是白梦织。
白梦织无数次召唤过织，可是都被梦舞打断了，她惧怕被自己主导了意识和身体。
砸到地上的织瑟缩着，面对熟悉的声音竟然有些恍惚。
下半身的鱼尾开始皲裂，鳞片一片一片开始剥落，幽蓝的血液飞溅而出。
“织你怎么了？！”白梦织将织抱在怀里，用衣袖裹住他皲裂的伤口。
“是你么？你来接我了对吗？”织声音有些颤抖，伸出手去触摸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
“对，我来接你了。对不起……我来晚了。”白梦织落泪如珠子，感受到织体内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流失。
抬头看到空中的人，是她打伤了织释放了契约的灵魂么？
她为初代楼主，知道每一代的楼主都会与梦柯楼签订契约。死后灵魂归被封印的织，用于他自身的修补。
“梦织我这个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可是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我真的是不甘心呢，也舍不得你……那个人是半神之躯，有了她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织费力地仰起头，在她的耳边呢喃。
“我明白了，等我。”白梦织握紧了他冰冷的手，心中下了决心。
跃而起手中燃起火焰凝结成长鞭，冲空中的人甩去。
梦戈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她停留越久这世界就越不安定。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韶光，迎上甩上来的火焰鞭子。
鞭子如长蛇，紧紧地缠绕着她。
梦戈伸出手想要再触摸一下她的温暖，然而火焰瞬间就将她燃烧殆尽……
世界回复了它原有的色彩，灰烬随风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啊——”韶光嘶吼着仿佛是受伤的幼兽，大地为之动摇。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她爱的人？！
雪熙看到嘶吼的人，眸中一沉。
与那次不同，那次浅梦的死去阿姐是沉默的，这一次阿姐愤怒了。
跃起拦在了梦舞的面前，看到她眸中流转的紫光毫不畏惧。
“收手吧，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雪熙手中凝结的冰凌，将梦舞手中的长鞭一寸寸割断。
“让开！”白梦织低吼，她看到这个男孩身体里还沉睡着一个意识。
提剑而上，两人交手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现在韶光心绪不稳，在加上精力的消耗……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雪熙咬牙，迎上手中绽放出银蓝的光彩。
“哈哈……哈哈……”韶光痴痴地笑着，看大地摇动看他们拼杀。
在空中旋转着，起起伏伏模样有些癫狂。
地下还虚弱的眸色看着天空中银蓝和赤红的碰撞，仿佛是绽开的礼花。
听到韶光撕心裂肺的笑声，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诡异。
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举起了手中的手杖。
雪山上的光和亮在眸色身边汇集，举着手杖的少女形单影只，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啪嗒啪嗒……血液在眸色的胸口一点点滴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绽开。
狠狠地向前方挥去，光和亮化作无数利刃直冲地面上的织而去。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失控造成梦戈的离世。
匍匐在地面上的织感觉到刺目的光，察觉到冰冷的刃。
然而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脸上，粘稠……是血。
“还好这次来得及……”白梦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捧住织的脸颊，颤抖着跪下。
她的身后被万千光芒封利刃刺穿，为身前的人留下一片安全的地方。
眸色看着缓缓倒在织怀中的人，不敢置信地后退。
她做了什么？
“这双眼睛还你……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地在一起了……”白梦织笑着嘴角流出鲜血，紫色流光不断地旋转最后射入织空旷的眼眶中。
锐利的哀嚎生从织的口中传出，仿佛是从大海上传来的声音，带着海风咸腥味儿。
鲛人大海的孩子，他被人类囚禁多年……寻找挚爱……今天痛失所爱！
眸色在这锐利的哀嚎声种跪下这声音仿佛要把她的大脑贯穿，伏地死死地捂住耳朵。
大脑不断浮现不属于她的记忆……
“小碗最喜欢姐姐了。”
“姐姐跳舞像蝴蝶，好美。”
“哥哥，有司哥哥桃花水晶糕好好吃……”
“哥哥救我……救我！”
恍惚中眸色看到，雪熙站在韶光的身后温柔地捂住她的耳朵。
眸色忍不住向空中的雪熙伸出手，她现在好痛苦好痛苦……
记忆片段中的姐姐不正是韶光么？不过那时她眸中常存温柔的光，脸上也是平静的微笑。
如今尽是悲伤，愤怒绝望……癫狂……
看到韶光晕倒在雪熙的怀里……
再然后雪山颤抖，在织锐利的哀嚎声中雪山崩裂……
“凤凰……”雪熙低语手臂上的臂钏变得炙热起来，腾龙变成一只金红色的大鸟。
大鸟嘶鸣，低飞将昏迷的人接到背上然后来到雪熙的身边。
雪熙看向凤凰背上遍体鳞伤的人，无声中哀叹一声。
眸中充满了不属于人的色彩，悲悯。
“吾以青琉之名，愿你……你们安息。”雪熙看着地面上还在哀嚎的鲛人，他听得懂他的悲伤与绝望。
白梦织自封灵魂于鲛人眸中，历经数代人的消磨，灵魂已经消磨很多了。
若不是数次受到他的召唤，她怎么有能力多去本属于白冰舞身体的主导权？
百年前的倾世绝恋如今在这里完结，不知是悲还是喜。
语落，神庙前哀嚎的织停止了哀嚎。
扯下双眸痴痴地笑着，迎接铺面而来的冰雪还有碎石。
雪山之巅轰塌神庙被毁，凤凰载着雪熙他们盘旋在空中。
看到一抹蓝银色和赤色的红交织在一起，盘旋着飞上云霄。
“神愿你们安息。”雪熙双手合十放置胸前，轻轻地合上眸子。
在凤凰飞走后，另外一个透明的身影出现。
不是别人正是无辜死去的白冰舞，看着脚下的皑皑白雪仿佛才意识到什么。
自己是死了么？
眸中忽然盛满了酸涩，好不甘心呢……
第三百零三章
紫色的雪纷纷扬扬而下，梦舞不由得张开掌心去接这显得过分美丽的雪。
奇怪的是雪并没有穿过她掌心，反而是在她掌心融化。
“有司……”梦舞看到悬浮物空中的人呢喃，他的身后有一双紫色的蝶翅。
花纹诡异仿佛是图腾，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这是你看到的么？”有司看到赤脚的人，裹着雪白的睡裙模样清丽。
很像初次见她时的模样，鲜活美丽藏着一丝任性。
“是……不，不是……山河破碎……神并没有陨落。”梦舞喃喃自语，这不是她看到的那次。
“不是，果然完整的鲛人也不是神。”有司若有所思，眉头紧皱。
“你在试验？你拿我，拿我们试验？！”梦舞突然回过神来，为何这一切都被牵引。
原来是他，是他在谋划。
“你已经离世做不了什么，就安心离开吧。”有司挥手眼前的人消失不见。
耳畔仿佛还有她气急败坏的谩骂声，她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白冰舞，幼稚的有些可爱。
可惜付错了……
“失败了呢，下一个是谁呢？”娇俏的女声响起，是蝶舞的声音。
有司勾唇，谁知道呢……
季雪国最大的一处冰湖下，幽蓝的水色波纹映在暗色墙壁上。
披着银灰色长袍的人跪在地上，头上的水滴型王冠在水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然而她的面容是凝重的眸中透着浓浓的悲伤，她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以为象征季雪国权利与力量的手杖可以汇集雪山上下的力量，给予韶光致命的一击……
可没想到会将朱凤国的女王白冰舞牵扯进去，若是被朱凤国的人知晓季雪国必定迎来百年来的最大劫难——战争。
席地而坐的人抚摸着手中泛着灰白的蓝色甲片，不知从何种生物身上得来的。
“你已经跪了两天了，有空在这跪着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离魂的声音依旧嘶哑，透着极致的苍老与冰冷。
“帮我，我不能让我的子民因为我的自私而遭受劫难。”木水华眸中带着恳求，如果两国开战她将死不瞑目。
“你和雪秋霁不同，你爱这个国度爱这里臣民，是个值得人尊敬的统治者。朱凤国强盛季雪羸弱，他们渴望这片冰雪国度可是很久了。”离魂叹息着，绝对的平衡是不存在的。
如今本就备受争议的白冰舞死在季雪国的神庙，朱凤国被打压的权谋者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需要献祭你的一个孩子才能平息这场战争，你会选择谁呢？”离魂阴惨惨的声音令木水华心惊。
离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雪秋霁……原来那么早离魂就留意这个有些羸弱的国度了，他是带着目的留在这里的。
手心手背，雪熙雪翼都是她的孩子，她宁愿舍弃自己也不愿意牺牲自己孩子的。
可如今她除了相信并屈服于离魂还有别的选择么？
“选择好了就行动吧，你的时间不多了。”离魂抬头透过兜帽看到木水华犹豫挣扎的眸子。
事态发展虽然有些偏差，但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木水华袖中的手紧握，指甲刺进掌心都不觉得疼痛。
许久她有些颓废地起身了，是的她选择好了。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边昏迷的眸色脸上挂着微笑，仿佛看到什么开心的事。
傍晚余晖挥洒，洒在一栋农家小院里。
“别跑，我要抓住你喽。”曦劫一身带着布丁的衣服，飞快地跑着。
想抓住有司身后的孩子们，他可是老鹰呢。
“哥哥保护我们，哥哥快跑~”一个拽着有司衣摆的女童扎着两个包子头，乐呵呵地躲闪着。
“啊，不要抓我！”一个掉队的孩子兴奋地喊着，跑的飞快。
小脸布满红霞，身着干净的补丁小褂。
“阿劫好笨抓不到~”女童冲曦劫做鬼脸，一不小心被甩了出去。
“哈哈抓到了，小碗才笨！”曦劫抓住名叫小碗的女童得意极了，看吧小碗才笨。
“好了好了先不要闹腾了，休息一下来吃水果啦。”一个乐呵呵的中年妇人端着竹条编制的框子出来，里面放满洗净的瓜果。
瓜果上面的水渍应着阳光，别提多漂亮了，引人流口水。
“哦，吃果果喽。”穿短褂的男孩小石兴奋地拍手，冲到妇人面前。
“哥哥快来，吃果果！”小碗拉着有司来到妇人面前，哥哥也喜欢吃果果……
画面一转，小小的兄妹两人趴在窗户上在看着什么。
两个孩童趴在在青阁楼梯的扶手上，看着由两米高灰色盘羊拉着的车子逐渐远去。耳边还回荡着哒哒的羊蹄声。
“那是什么羊呀？好漂亮！”小碗歪着头询问哥哥。
“我也不知道。”小石开口带着羡慕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晦涩的光。
“我们以后也能和姐姐哥哥乘坐那样的车子就好了……”小碗带着羡慕的语气，曦劫好幸福呀姐姐去哪都带着他。
“不可能的……”小石闷闷地开口。
又一个画面闪过……
月光透过门缝撒了进来……
“曦劫怎么过来了？”小碗披散着头发，揉着眼睛看着把她叫醒的人。
“我们去玩水好不好？”曦劫笑着开口，眸子却黑的吓人。
不过小碗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小碗心思细些知道曦劫并像表面那样喜欢自己。所以没想就答应了。
曦劫和小石睡一个房间，小碗一个人睡。
两个人悄悄地下了青阁，来到湖边。湖面上还盛开着粉白的睡莲。
曦劫跟在小碗后面，看她到了湖边拨水玩。
“曦劫快过来，水凉凉的好舒服……”小碗拨弄着水花，开心地说着。
随着噗通一声，幼小的人落入水中溅起一片很大的水花。
“呜呜……曦劫……救……我……”小碗在冰冷的水中挣扎，伸出手向岸上的人求助。
“嘘……夜深了，阿姐在睡觉……”曦劫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往湖边又走了走。
蹲了下来，看着在睡中挣扎的人。
“救……我……”小碗不明白，为什么要推她？为什么不救她？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第三百零四章
“嘘……夜深就该好好睡觉……阿姐是我一个人的……”曦劫伸出手将她的头狠狠按了下去。
小碗带着惊恐，奋力地挣扎……水花打湿了曦劫的衣摆。
许久水下的人不在挣扎，曦劫才松开了手。
若有所思地看着已经回复平静的水面，怔怔地转身离开……
冰冷刺骨，眸色在水中不由得抱紧自己……强大的求生欲在支撑着她，扑打水花用尽全身力气上岸。
“哥哥……哥哥……”小碗有气无力地哭泣着，曦劫要杀她。
“小碗……不怕……”小石靠近小碗眸中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深沉，以及阴翳。
“哥哥救我……”小碗向小石伸出了手，她想回家。
不想呆在这里了，曦劫容不下他们。
“小碗哥哥送你回家……”小石不顾小碗歇斯底里的反抗将她重新拖入水中……
“小碗……哥哥必须取代曦劫，所以你就安息吧……”小石将小碗的头按了下去。
小碗再没了挣扎的力气……
原来那时起这个女童的哥哥就想到如何用妹妹来换取那人的同情与怜悯。
突然胸口的疼痛将眸色从虚无冰冷的梦境抽离。
“噗……咳咳咳……”瞬间清醒的眸色猛地吐了一口鲜血，拼命地咳嗽着仿佛要把心肺咳出才感受些。
“眸色……你还好吧？”熟悉温柔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担忧。
“你……雪翼我……”眸色看清楚帮她拍背的人，不是他……
心中生死浓浓的失望，他应该守在那人的榻前吧。
韶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世人口中的妖魔精怪？还是那个女童心目中的仙女姐姐？
“我们在雪山脚下发现你们，熙儿他们也无大碍，你安心。”雪翼察觉到她眸中瞬间的是失落，心中划过淡淡的忧伤。
眸色是这样，母后也是这样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他，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么？
“还真是命大……能在雪崩中存活。”眸色自嘲一笑，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知道雪熙只要他在怎么可能让韶光出事？
“你放心一切有我，你好生修养。”雪翼收敛了眸中的情绪，替她掖好被角离开。
逆着光眸色看到雪翼挺拔的身姿，她一直以为他们兄弟二人很相似，现在看来雪翼比雪熙要消瘦很多。
她不傻感觉到这个年轻君王对自己的不同，他是不是喜欢着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同而产生的好奇？
就像穿越言情中的那样，许多人因为女主的不同而喜欢甚至以为爱上她，到最后也不过是她得不到而已。
将被子蒙到头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白梦织、韶光还有自己显然都来自于同一个世界，也可以说在那个世界呆过受过那个世界的教育。
然而白梦织在百年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了自己的爱人，很感人。
而自己就是他们之间的刽子手，突然而至的负罪感令眸色有些犯恶心。
被献祭的羔羊，这是她从师父眼中看到的。
在这个世界里，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的主角……无力一点点将她淹没……
雪翼关上眸色房间的门，雪梨殿已经被毁了。他们居住在荷阁王宫中一座稍微偏僻的宫殿，胜在安静。
迎着阳光，他或许要和韶光好好谈谈了。
吩咐守门的侍女好生照看莫多郡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他，转身去先韶光。
来到这里宫殿深处密牢是关押特殊犯人的地方，进的去出不来。
曾听说这里还关押过一代密谋造反的储君，反正都是些位高权重而又不好公开处刑的人物。
在看守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与众不同的牢房。
牢房内的陈设与女儿家的闺房没有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它四处用磨砂琉璃制成的墙挡住了旁人探究的视线。
他知道这里曾关押着一个女子，母后的噩梦——浅梦。
如今关押着韶光，看守恭敬地将钥匙交于雪翼行礼退下。
雪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玄铁的门，门上画着诡异的红色花纹靠近的一瞬间嗅到血腥……
看到韶光的一瞬间，雪翼有些失神。
血色玄铁制成的榻上铺着薄被，而她就睡在上面手脚被血色玄铁链束缚着。
身着银白的长袍，没有多余饰物一头银丝尽数披散，紧闭的眸子微微颤抖仿佛沉睡的人力量醒来。
怎么看都像是人妄图用这带血的铁链囚禁精灵或者说是神女。
她身上泛着莹白柔和的光，看起来那么的美丽神圣。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清瘦看似柔弱的女子摧毁了神庙，引发了雪崩？
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致命，母后说的没错。
几个呼吸间就间榻上的人，睫毛微微颤抖睁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哗作响，破坏了这份静谧的美感。
雪翼看她发现手腕脚踝的铁链，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束缚囚禁的事实，甚至都没有试图挣脱。
事实上他不确定这铁链是否能束缚住她，母后倒是确信她挣脱不了。
“韶光你打断长老对莫多郡主进行的加冕仪式，摧毁神庙引发雪崩导致朱凤国女君的离世……你知不知罪？”雪翼用平稳的语气叙述着，他们加给她身上的罪名。
“罪？你们就这样定罪的？”韶光闻言扯了一抹自嘲的笑，这个罪加在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世人不会在乎一个妖的清白，当初浅梦是不是也遭受到同样的待遇？
在这个房间里她察觉到浅梦遗留的气息，很微弱。
雪翼面对她的嘲讽，选择了沉默。
他清楚事情的始末，但他不能拿眸色和熙儿去面对朱凤国的怒火。
“阿劫还好么？”韶光自清醒就被关在这里，看着眼前的铁链突然觉得好累好疲惫。
浅梦、梦戈她们都不在了，无论她用什么方法挽回……
“熙儿很好，母后说等这次事情过去了就让他去封地远离是非。”雪翼看到她沉寂的眸子，心里莫名的悲伤。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韶光闭上了眸子，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自己被这个人探究太多。
第三百零五章
“你是妖……三国交界处火刑。”雪翼知道自己不便久留，简单直白他没想过隐藏什么，
“你会是个好的君王，并没有让你的臣民失望。”韶光呢喃开口，却让雪翼浑身一僵。
夜深人静的时候眸色睁开了眼，没有惊动守门的侍女跃窗而出。
胸口隐隐作痛，织那个曾寄居在她身上的鲛人不在了，生生被韶光剥离。
那种痛她经历过两次，刻骨铭心。
好在自己没有过分依赖织，本身的修为不低如今还能算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不管怎么说这王宫都太过安静了，距离她醒来时间不短了。
三日里雪熙没有来看过她，这不符合雪熙的性子。
即使他心中的人不是自己，他也会关心自己出自朋友兄妹的那种关心。
追寻着雪熙的气息，竟然来到王后木水华的宫殿。
王后可是个谨慎的人，她的宫殿暗处藏着师父训练出的暗为——滴。
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一股运气绕过滴来到宫殿的深处。
“都安排妥当了么？”
是木水华的声音，眸色躬身藏到窗户下面。
“安排妥当了，只是沧澜国的王如今态度还不明确。传闻他与韶光是挚交，他若开口说了什么恐怕……”雪翼身着常服，在皎月珠光泽的映照下显得很文弱。
“他是一国之君，知道自己话带来的重量……若不想这片大陆战火燃烧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木水华眉心的一抹殷红，眸子是冷的。
“怎么你同情她，同情那个妖女？”木水华见他沉默，冷声开口。
“难道你忘了熙儿是怎么流落在外的么？忘了谁引诱了你的父王犯下大错，又是谁杀了你的父王？”木水华抬起雪翼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记得，是浅梦……韶光……是妖女。”雪翼扭开头，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母后已经老了……翼儿你是王，你是这国度的守护者，要懂的舍弃某些东西。”木水华似乎若有所指，语气温柔了起来。
“儿臣会再和有司商谈，不会让母后让国民失望的。”雪翼沉重开口，行礼退下。
听到推门的声音眸色瞬间融入黑夜，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雪翼的路线是前往湾流宫，一路跟随着雪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
来到湾流宫，宫人进去通报王的到来。
“王上，客人已经睡下了说有事明日再谈。”回话的是有司从沧澜带来的侍卫，自然护着自家主人。
雪翼作势就要回去转身就硬闯了进去，这里还是他季雪的王宫。
守卫没有过多的阻拦，似乎知道这位年轻的君王会硬闯一样。
来到里面就间有司披着绣有狼图腾的外袍坐在庭院里，饮茶赏月。
挥手跟在雪翼身边的守卫退下，雪翼来到有司的身边抱拳一礼。
“坐。”有司推了一盏热茶过去，季雪国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不同于沧澜的干冷，是那种温柔刺骨的冷。
“孤知道她是沧澜王的挚友，这件事很让您为难，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孤也不会如此。”雪翼望着清香四溢的碧色清茶，语气颇有些凝重。
“孤就是为挚友而来的，孤为先生时是她的关照孤才活了下来……王上来做说客恐怕是找错人了。”有司轻抿一口清茶，语气温和透着一丝冰冷。
“韶光左右不过一名女子，何必将罪名强加于她？让一女子顶罪实在非君子所为。”有司再度开口，带着明显的嘲讽。
雪翼沉默了，这件事简单而又棘手。
“战火起必定殃及无辜，世人眼中韶光是妖已经死了，再在世人眼中死一次也无妨……但是孤要带走她。”有司放下了茶盏，语气凝重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雪翼思索偷梁换柱还是金蝉脱壳？如今当务之急是给朱凤国一个交代，况且他本没有一定要韶光性命。
倒是母后感觉她这一次要动真格，要了韶光的性命，是因为熙儿么？
静坐许久雪翼起身告辞，似乎湾流宫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出来吧，夜凉对姑娘家的身子不好。”有司对着幽深的夜幕开口。
眸色不得不现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有点僵硬。
“有司先生，晚上好呀。”眸色简单活动着身体，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她记忆中的有司，很温柔像个柔弱的书生。
如今成为君王的他，身上的书卷气减少了许多……多了些霸气苍老。
“你倒是恢复的快，曦劫怎么样了？”有司起身看着这个清瘦的人，他曾记得她问过曦劫口中的诗歌。
记得她当时眸中的光亮，在知道他不是时光亮就寂灭了。
他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在寻找同类，韶光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同类吧。
“还没去看过，应该也无大碍了。”眸色看着他的眸子，没有怯弱。
“雪崩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有没有恐惧？”有司突然转了语调带着点冰冷。
“我在想渺小的我恐怕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恐惧是没有倒是有些不甘。”眸色依旧轻松地回答着，她知道有司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若是朱凤国与季雪国因为白冰舞之死，获得最大利益的人是谁？
“你果然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有司看着面前的人呢喃，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眸色面色凝重起来，有司你在谋划什么？
神庙雪崩那天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对呀，利用被利用献祭被献祭……看你看我们怎么选了。”有司勾起嘴角，很好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什么意思？”眸色开门见山，打哑迷太累。
“嘘，夜深该休息了。”有司将修长的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安静。
眸色疑惑着看到有司离开：利用被利用，献祭被献祭……
首先眸色想到了自己，如果没有神庙雪崩这件事她有被织夺舍的可能，他不知一次影响并强多她身体的主导权了，虽然平时织的表现还算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