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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牙的虫虫     残酒桃花凉txt下载     残酒桃花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人生九苦

    “可是有心事?这里没外人,给本宫说说。”纳兰仪收了笑容。

    “请皇后废除臣妾的封号。”杜心梅跪下叩首。

    “宣德王妃这是做什么?”伸出手去扶,却被躲开。

    “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几十年,又不是小孩子了。事关皇家颜面,王妃胡闹什么?”纳兰仪虽是挂着温和的笑,语气却冷了下来。

    “臣妾善妒失德,愧对宣德王妃封号。愿自降为侧妃,请娘娘成全。”杜心梅再叩首,是的,一切都是她求的。

    “哎,还不是因为你爱他。”纳兰仪算是应了,将杜心梅扶起。

    杜心梅低头眸通红,她别无选择。

    “心梅,多怀念少时,而今我们都输了。”纳兰仪望着远处的云彩,眸光微沉。

    “她在看着我们,这下该开心了吧。”杜心梅不觉间眼泪已经溢出眼眶,模糊了视线。究竟是多大的恨才,能使你发下那样的狠毒的诅咒?诅咒昔日的好姐妹?

    闻言纳兰仪一怔,收了视线。

    “你该回去了。”纳兰仪摆手。

    “诺。”杜心梅行礼离开,是因为自己提到了她吗?

    杜心梅已经不是当初年幼的小姑娘了,纳兰仪如此敏感反倒引人猜疑。

    纳兰仪,纳兰氏族遗孤;杜心梅异性王爷杜明奇之女;昕芮医谷药王独女。

    三人曾相识相知于帝都,到如今杜心梅也没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昕芮对她们狠毒的诅咒:爱不得,恨别离!

    纳兰仪看那人走远,将精心培养的白荷撕成碎片,一片片带着掐噷的白,像极了被摔碎的美玉。

    昕芮怨不得我,都是你逼的!

    杜心梅出宫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选择回王府,她去了九苦庙。

    佛说,人有八苦。

    即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可这信奉佛的寺庙叫九苦庙,听说初建者本意是随缘。这座寺庙建在九苦山便叫九苦庙。

    只是人生在世哪里仅有八苦?

    杜心梅徒步爬山,一是证明自己的信诚,二是思考自己的一生。

    想自己也是被父王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郡主,在渝州也算说一不二的人。那曾想自从任性来了帝都,一切都变了。

    只因她遇到那个人,那个她爱而他不爱的人。她请父王施压搬出前太后为他们赐婚,他是掘强的性子不肯差点抗旨。

    最后他终究是娶了她,不为别的只为在宫斗中脱身。是的,他南宫影当时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位。

    能文能武又握有兵权,在民间也有些极高的威望。可谁能想他竟然想着如何脱身?

    至今杜心梅都疑惑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挣位,是因为东方世秋的选择么?

    南宫影与东方世秋自幼共拜一师,情分她是看在眼里的……

    想着她想到了另外一个高傲狡黠的女子,昕芮。

    药谷药王的独女,也是被南宫琉夜废弃的发妻。更是东方世秋、南宫影的小师妹,可以说他们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自己和昕芮、纳兰仪的相识可以说是一场意外。

    初出药谷寻师兄的昕芮,为家族冤屈正名的纳兰仪,还有一心只想玩乐的自己,在帝都相遇想知。

    其实她一直觉得昕芮被宠坏了,在帝都有东方世秋、南宫影护着无法无天。后来结识了南宫琉夜,乃至成为他的妻子都没安生……

    他们之间的感情简单又复杂,无非是她爱他,他不爱她,都是一个爱字。

    其中杜心梅记得,真正的改变是从东方世秋与昭仁公主大婚后开始的。

    那时她苦思南宫影而不得,身为好姐妹的昕芮给她出招。

    “我最了解师兄了,只要你……”

    昕芮帮她给南宫影下药,破了身子才让南宫影低头认了她。

    想想当时可真够傻的,以为有了夫妻之实就能做成夫妻,以为成了夫妻就能恩爱白头。

    前提是要爱,要相爱才能恩爱白头。而从一开始他就没爱过自己,他爱的究竟是谁她到现在也不知道。

    成婚那么多年,相敬如宾。不纳妾,不沾花惹草。世人都说她嫁了一个好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多么可悲。

    渐渐的杜心梅累了,看了眼望不到头的青石台阶扶腰坐下。

    也不管什么礼仪了,看着自己凌乱脏兮兮的衣摆,竟然有丝快感。知书识礼不是她的本色,她也是曾被宠上天的郡主。

    也曾驾马而行……可是自从遇到他,自己变得越发不认识自己了。想到母妃来看自己,母妃竟然摸着自己的额头哭了。

    当时只是觉得母妃是因为自己成熟而哭,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傻。

    是呀,傻。

    不过还好,她还有竹儿。竹儿爱她这个母亲就够了。

    “王妃,要不就回去吧?”侍女看着与往日不同的王妃,有些不知所措,

    “罢了,人生的路还很长……回去吧。”杜心梅想通了,这份求不得的爱她不要了。

    “诺。”侍女应下。

    宫中的纳兰仪褪去繁琐的装饰,对着铜镜梳理秀发。

    看到镜中的自己眼角有了纹路,秀发也枯燥了许多。今天与心梅的对话,她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觉得自己要比杜心梅幸福很多,最起码分到了几丝南宫琉夜的爱。

    昕芮,不过是个死人。活着自己不怕她,死了更不会怕她。

    她遭遇的一切她,都是她自找的,凤冠霞帔,如今为后的是自己。

    可能单纯的心梅永远猜不到,南宫影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可她看的清楚,当年几人错乱的感情。

    昕芮嫁给南宫琉夜根本不是因为爱,只不过是和东方世秋的赌气。气东方世秋不爱她,所以她才嫁给曾许诺她一生一死一双人的南宫琉夜。

    她不过要证明,没有东方世秋你,我一样过得很幸福,失去我是你今生最大的错。

    心梅有宠她爱她的父王,昕芮身后有药谷药王,而自己背后有什么?

    只有难以洗刷的罪名!

    所以她才步步算计,算计了南宫琉夜。让他为自己的家族正名,然后为了安抚朝臣迎自己为妃。

    可是昕芮,我求的不多。只是一个名分,一个容身之所,一点点南宫琉夜的爱而已。

    而你却做了什么?让天下人以为是我在逼你。

    所以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第三十二章 还不够

    梵古境内一座雪山山脚下,身着墨袍的女子口含一叶片,吹奏着一曲无声的幽古小调。

    沿着由无数晶莹小虫汇聚而成的小路走着,小路蜿蜒前行。

    踏雪无痕,她走过的小路如沙般散退,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幽深的山洞。

    女子停了吹奏,褪去墨袍露出深蓝色的衣裙以及醒目的红唇,往洞穴深处走去。

    山洞蜿蜒而下,最底端是一处由冰晶构成的宫殿,宫殿散打着幽蓝的光,与女子的衣着相应。

    这里曾经是一片乐土,是梦中的圣地而今,只剩下这些宫殿守望者这里的记忆。

    殿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位老者。老者身着墨蓝色衣衫,手持乌木杖将女子带进殿中。

    殿门无声关上,老者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

    淡金色的火苗无声燃起,大殿的深处,是一片植有红莲的湖泊,湖心中央是一朵由冰雕成的碧色荷叶。

    踏波而行,荷叶上沉睡着一雪衣白发的年轻男子,男子赤裸的肌肤上都描绘着蓝色的图腾。

    “如何了?”女子红唇轻启,老者摇头,气氛有丝诡异。

    “至少殿下还活着。”老者的声音粗哑,仿佛历尽了世间沧桑。

    “还不够。”女子俯身划破男子的手掌,殷红的血液渗出,流进一雕饰波纹的石瓶中。

    隐约带着一缕异香……

    “啪嗒。”一声盛满热粥的白瓷碗坠地,碎成两瓣。

    “小微?”百里莫川看着刚入门出神的人提醒道。

    “啊?”小微回神儿,才发现自己摔了碗。素粥溅到裙摆上,还带着热气。

    手心莫名很痛,仿佛被划了一道口子,低头端看着光洁的手掌并没有伤口。疼痛感又消失了,好奇怪。

    “小姐呢?”小微心发慌,也顾不得摔碎的碗了,转身跑了出去。

    她记得小姐在前院练剑。

    “真奇怪。”百里莫川俯身清理碎片,来到耀云国帝都也有一段时日了,猜疑没有减少烦躁,反倒有增加的趋势。

    珑音阁内侍候的侍女不多,但百里莫川这个个侍女当得很称职,不觉自嘲一把。

    刚到前院的小微,便被一脸紧张的甜心拉住,躲到树后。

    “粥撒了……我……”小微想上前却被狠狠拉住。

    “没事,先别出去。”甜心看到交战的两人,雪白里衣散发的是自家小姐,一身深紫色朝服的是自家小姐他爹,也就是她们的家主。

    小微抬头看到小姐就不慌了,冷静了下来,暗觉得自己的好笑。

    院中两人一衣诀浮动中的利剑,以诡异的角度袭来,交叉碰撞迸发出令人牙酸金属碰撞的声音。

    东方世秋面色如常,手中的剑如灵蛇般舞动,招招凌厉。

    东方月胧皱眉,翻身躲过不断后退至假山处,跃起反攻。

    两人各不相让,在外人眼中,大有一种以命相搏的感觉。最终东方月胧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个慌神被挑飞手中长剑。

    “你走神了。”东方世秋长剑掷于脚下,深入石砖。

    东方月胧低垂着眸咬唇,东方世秋叹了口气转身打算走开。

    “父亲……”东方月胧低声唤了一句。

    “嗯?”东方世秋回首似乎是在询问,询问她还有什么问题。

    “无事……”东方月胧转身背对着他,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东方月胧才抬起头,眸已通红。

    刚才的一瞬间,他看到父亲发间的白发,年仅30多岁的父亲何时有了白发?

    晚间饭桌上,常见的菜色发生了改变,东方世秋下筷吃的津津有味。他的菜谱一向无人敢动,除了他那无法无天的女儿,他虽学医却最讨厌药味儿。

    吃补的菜肴,有欣慰。

    月儿,女儿长大了。

    清晨顾若尘坐在湖边,用树枝抽打着湖面,树枝带起点点水珠滴落荡起阵阵涟漪。

    “”小狗小猫小刺猬。”

    “猜我是谁?”若尘接下了后半句已经猜到身后的人是谁。

    “不开心吗?”东方月胧捂住她的双眼,俯身在她耳边问着。

    是在询问,不等回答,便将人拦腰抱起踏水而行落于采莲船中。

    船家似乎是一件惯了游客素日的胡闹,对她们的举动人也没有太多惊讶。

    顾若尘落地发现已经到了湖心,片片粉白相间的荷开满了湖面。

    荷花随风而动,似乎是在轻舞,让她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就瞧准了我好糊弄。”顾若尘捧着粉荷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看我做什么?”顾若尘被东月胧,看得发毛。

    “若尘几日不见,脾气倒长了不少,是不是他们把你宠坏了?”东方月胧歪着头,她口中的‘她们’自然是涟衣和墨梅。

    “谁被宠坏了?你才是!”顾若尘脸红冷哼一声,偏过头。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都不回复。女阁一烧,你就回来了。是对沈雨诗有多上心?”顾若尘故意捏着嗓子质问。

    “女阁烧了到现在都没什么具体线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牵连……”东方月胧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在帝都根基不稳,稍有不慎……

    “好了,我知道的,逗你玩呢。线索我这里倒有些。”顾若尘轻拥住有些不安分人。

    耀云国与丹图尼国的交界处,双方军马严阵以待,分列两旁。

    一对身着红喜服的送亲队伍,缓缓从两军面前穿过。汗血宝马身上挂着金色铃铛,随着马蹄脆响回荡在两国将士的心中。

    目光中有疑惑,更多的是期盼。希望这次联姻能给两国带来更长久的安宁。

    骑在宝马上的人正是送亲的丹图尼第四位往下_末那楼.古吉,而坐在马车中的女子正是这位王子的胞妹_末那楼.枚儿。

    也将是他们恭亲王的王妃。

    以刀剑拍击盾牌,这是他们军人的祝福。

    城门大开,队伍缓缓驶过。站在城墙上的将军司剑如,望着阴沉的天眉头越来越深。

    各取所需吗?看来当年的事不仅只有他难以忘怀,南宫影这次你又想谋求什么呢?

    是佛血珠么?

    司剑如收到司鲤青的信息,知道佛血珠被末那楼.枚儿偷盗。南宫影不惜废妻也要迎娶末那楼.枚儿,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交易……

第三十三章 木镯谁主

    隐藏于帝都高处的人,口含叶笛吹奏一曲无声小调。

    珑音阁中正在前院修剪树枝的小小微,站在由甜心扶着的木梯上。

    小微高抬的手臂衣袖滑落,大片的肌肤暴露于空气中,她隐约感到有什么西在她手臂上划过。

    像水波滑过她的裸露的每一寸肌肤,不觉间望向一个方向。

    就像是有人在空气中投了一小块石头,引起层层涟漪,很像小姐说过的波。

    想着不觉间向倾去,扶住木梯的甜心惊呼提醒。

    小微还是因重心不稳跌落了下去,好在树不算太高,只是蹭破了皮,渗着血丝。

    “小微,你没生病吧?”甜心抚摸她额头的温度并不烫。

    这些日子小微有些反常,怎么个反常法她也说不清。

    “嗯嗯……我没事,可能是天太热了吧?”小微起身摇头。

    “那我们先进去上药。”甜心扶着小微回去上药。

    “莫川是什么来历?”甜心趁上药的空发问,莫川姿容上乘气质不俗,绝不可能是什么是婢女。

    “很不好说,应该是梵古那边的贵女……她的事小姐不让多言。”小微托着脸,任由甜心为她上药。

    关于莫川的事,她不想揣测,那日莫川的哭泣带给她很大的触动。

    恭亲王府。

    “月胧?”南宫竹惊讶于她的到来。

    “南竹。”东方月胧抬手给吉米,几米远处的人打招呼。

    是一身浅紫色长衫的南宫竹。

    “你怎么来了?”南宫竹走了过来看到引路的管家,微微皱眉。

    “世子,王爷在碎轩等候东方小姐。”管家发已经花白尽显老态,声音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找我父王?”南宫竹看着东方玥珑,似乎是在询问。

    “世子改日再叙。”甜心打断了南宫竹追问。

    “管家有劳。”东方月胧示意管家带路,冲南宫竹浅浅一笑。

    东方月胧今日衣着稍显正式,是浅朱色齐胸长裙。脖颈间佩戴镶嵌着月白猫眼石璎珞,发间斜插着红玉步摇。

    长长的流苏随着主人的动作微荡,引人注目的是腰间的宝石_火雨玛瑙。

    不过这一切又很和谐与素日不喜装扮的她并不冲突,南宫竹从浅笑中回神儿,那人人已经走远。

    隐约觉着她今日有些不同。是气质,是介于洒脱与知礼之间的那种气质。

    碎轩位于王府的背阳处,环境清幽。

    甜心和管家家止步于楼下,东方月胧提着裙摆踏上木质楼梯,上二楼。

    二楼处有茶香溢出,一处阳光尽洒。小部分,正罩在圆木桌方桌上,方桌不大摆了一套稍显朴雅的茶具。

    这座王府的主人跪坐于茶桌前,摆弄茶具。

    阳光照在他墨袍上,如水。

    东方月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仪态不逊色于父亲。

    在东方月胧眼中,东方世秋是陌上无双的如玉的君子。

    南宫影似乎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打量,抬头对上一双微闪的眸子。

    甜心借口等的无聊,要去转转。

    管家尽职尽责,并没有因甜心的身份而怠慢。

    领她去了不远处的花园,没想到遇到了神色憔悴的王妃,不,应该说是侧妃侧妃。

    杜心梅因嫉妒失德被废宣德王妃封号,降为侧妃。可这个嫉妒说法,难免或于笼统。将恭亲王未纳妾的罪名强安在她身上,也不过是为那位丹图尼国的小公主腾位置罢了。

    突然想到身处渝州的那个王爷,收到女儿现在的消息会不会心疼。小姐说过很多人在爱情面前是盲目的,就如同这郡主(杜心梅)。听说当年为了嫁给南宫影逼的渝王来到帝都,向先太后请旨赐婚。

    渝王失望透顶,再也没来帝都看望过这个女儿。

    “侧妃安好。”管家行礼甜心跟着行礼。

    杜心梅淡淡应了声便走开了,甜心紧低着身子眸中带着狐疑。

    “这?”甜心表现出应有的疑惑,似乎在问为王妃何改称侧妃。

    毕竟甜心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很多信息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的。表现知道的过多,反而不好。

    管家摇头无语,主人们的事不是他们奴才该议论的。

    “王爷应当认得这个。”东方月胧将一只木雕手镯推到南宫影的面前。

    南宫影目光碰到木镯时眸微闪,沉吟着将手中的茶饮尽。

    “本王以为你会问你母亲的事。”南宫影扯了抹笑,却不达眼底。

    她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查她母亲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看谁才是害她母亲的凶手么?

    木镯子简单雕刻着梨花暗纹,梨花栩栩如生,镯身因时光的流逝泛黄,出现磨损。

    东方月胧浅笑不语,母亲的事她会自会查个彻底。

    “二十多年前本王与你父亲,共拜药谷药王为师。本王学毒,你父亲学医。药王有一独女,叫昕芮与您母亲同岁。这木镯子出自于你父亲之手。”南宫影眸中带着追忆,似乎伸手就能碰到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是父亲送给……”东方月胧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这是你父亲赠与母亲昭仁公主的木镯,后来被昕芮夺去。”南宫影也有些吃惊,她竟能找出这种物件,倒也让他高看几分。

    不愧是那人的女儿。

    “昕芮……”东方月胧脑海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这镯子是半月给她的。

    突然记起昕芮好像是前皇后的闺名,也是半月的母亲。

    看他的样子,父亲他们应该是很熟悉的,为何一次都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回府的路上,东方月胧一直在沉思。对话虽短却包含着极大的信息,他确信南宫影不会骗她,也没有必要。

    东方月胧握紧手中的木镯,着镯子的主人是她母亲。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昕芮夺走了。

    昕芮为何要夺母亲的镯子?按照狗血的剧情来,她不会是喜欢父亲吧?父亲也算是她的师兄,长得有帅还有学识……不奇怪她会喜欢甚至是爱上父亲。

    那她为何又嫁给了南宫琉夜?是放弃了父亲还是移情别恋?又为何被废?

    觉得南宫影并没有那么复杂,无奈只能让紫叶去查。

第三十四章 朝思暮想的人啊

    深夜浅眠的百里莫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瞬间清醒。

    还没走摸到藏于枕下的匕首,便被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咙。

    这感觉熟悉极了,令她惊恐。

    “你是……谁?”百里莫川不觉声音打抖,却无法回头。

    “你不够乖。”

    冰冷的声音传来,令百里莫川心中一颤。

    忽然记起她与枚儿的交易,她将突袭小微佛拿到佛血珠给枚儿。

    枚儿答应助她取得岳龙的信任,然后她就被偷袭了。

    如现在一样无法看到对方,只能听到冰冷刺骨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百里莫川心中的恐惧被怒火压制,他毁了她,毁了她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狂怒的喧嚣声将她淹没。

    “送你去一个地方,见你朝思暮想的人。”那人在她耳边低语,语落百里莫川失去意识。

    “别着急出不了大乱子。”清灰道袍抱猫的女主如幽灵般突然出现,拦住了东方月胧的去路。

    “师姐……”东方月龙利鱼一处塔尖看一身雪白里衣的人,抱着百里莫川消失在视线中。

    那人是小微,不,应该说是她的体内的哥哥_迦一。是的,她给他取名迦一。

    “查到许多有趣的事,找个地方坐下喝一杯?”缌抬手拽住东方月胧的手臂,让东方月胧不得不跟自己走。

    缌拽着东方月胧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酒楼,要了个雅间,上了些清爽的下酒菜小酒。

    烛光摇曳,东方月胧拆开锦囊,只倒出一颗艳丽如朱砂的红豆。

    “红豆?”东方月胧皱眉,还是将红豆收好。

    “这是相思子。”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相思子也称作红豆,带毒。

    “这是师父给你的,我也不清楚。”缌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师父那老头子想什么她怎么会猜到。

    东方月胧很自然联想到了情字,世间谁能逃得过一个情字?

    师父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你让查百里莫川倒是有些收获。”缌低头捻了颗花生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百里身为梵古国最古老的氏族之一,几时年前因扯到妖族_重灵族。稍显败落,不过毕竟是有百年根基势力不小。

    百里莫川为百里氏族嫡女,上有一名姐姐百里嫚嫚(为侍妾所出),一名长兄百里尺素(嫡出)。下有几个妹妹弟弟,一大家子好不热闹。

    “值得玩味的是百里尺素失踪生死成谜,百里嫚嫚与百里莫川不和四年前入宫为妃,也是个狠角色。”

    缌轻描淡写地说着,挂着浅笑。

    “现在百里几乎被百里莫川一手掌控,连她的父亲都没有发言权。算算百里莫川离开也有数月,百里内部依旧平静。要是你,你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缌反问。

    “自然不会,除非是怕到了极点。”东方月胧摸着下巴,这百里莫川倒真不简单。

    “四年前都能将长姐逼走自然不是简单角色,若是背后无人指点鬼才信。”缌语气不善,能被她认可的人不多。月胧算一个,百里莫川虽有心机但格局太小成不了大气候。

    “查到了?”东方月胧暗自惊讶,差点以为百里莫川和自己一样。

    “没有。”缌摆手,拉下脸。

    没查到关键,真是她人生中一败笔!

    “你说重灵族是妖族?”东方月胧抓住一个关键,在书上看到过。重灵族更类似于远古的巫族。

    “梵古虽小却处处透着诡异,你最好不要掺和。”缌提醒道。

    “小微从未习武而她体内的哥哥却武艺高强,在江湖中也难逢敌手……这不是巧合。”东方月胧低语,眸中带着深思。

    “和重灵族没有关系。”缌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午后沈府属于沈雨诗的小院内,刚洒过水的地面透着清凉。

    在树荫下衣着干练的沈雨诗手持木剑,一招一式练习着。

    不时额头上就布满了薄汗,有紫浅青色衣衫的男子站在一侧。

    轻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雨诗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招式也乱了起来。

    “枫,我们对练吧。”沈雨诗用剑尖指着男子。

    “好。”被称为枫的男子回神儿。

    沈雨诗习剑不过数月,加之根骨不好剑术一般,枫怕伤了她,便主动与她对换了兵器。

    枫道了声得罪,便欺身上前。

    沈雨诗挥着枫的铁剑有些吃力,剑柄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

    娇喝一声迎上,枫有意防水。没想到没几下还是挑飞了沈雨诗的长剑。

    “果然不是枫的对手。”沈雨诗咬着下唇,似乎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你太着急了。”枫低语。

    富有磁性的低语沈雨诗听着来很入耳。

    “那个……女子是谁?”沈雨诗略显迟疑,几日前她与涟衣聚于酥骨凉商讨是否重建女阁的事。

    刚说到一半,一个白影从窗口闪过。接着便是一女子被丢了进来,在沈雨诗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一直隐于暗处的枫突然出现,并接住了那个女子。

    沈雨诗从他眸中看到少见得温情,身为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之间并不简单。

    沈雨诗救过枫,枫武艺高强留下报恩仅此而已。平时的枫是沉默的,话很少,只要是自己吩咐的他都照办。

    像是主仆关系,她更愿意当他是朋友。

    她记得那女子姿容不凡,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卑。

    “是枫心爱的人。”枫面色如常,仿佛在讨论今天额天气。

    “心爱的人?她唤你红叶……还打了你……你不生气?”沈雨诗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

    “枫本来就是红的。”枫将木剑还给她,取回自己的长剑。

    “哦……”沈雨诗心情有些低落,还想追问什么被莺儿的轻咳声打断。

    再回头那人已经隐于暗处。

    “大姐是在舞剑吗?”快不闯进来的沈雨晴乱瞅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妹妹来做什么?”沈雨诗脸上挂着浅笑。

    不知为何沈雨晴感到一丝寒意,她越发看不懂眼前的沈雨诗了。

第三十五章 纤骨如玉,情寄红豆

    东方月胧入宫陪着太后解闷儿,身旁跟着的小微,小微气色不是很好,脸上带着讨人喜欢的笑。

    来的赶巧太后午睡刚醒,太后一睁眼便见到牵心挂肚的,人自然开心不行。

    立马来了精神,东方月胧手象牙梳子为太后梳发。

    太后的发虽然银丝较多却依旧柔滑绕指。

    “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反正没人敢说什么,哀家也乐得轻松。”太后主动给东方月胧找台阶下。

    东方月胧被伺候惯了,还真不会梳繁杂的发髻,顺手给太后编了一条松散的麻花辫。

    “还真会偷懒。”太后有些哀怨,简单也不能这么对付吧?

    “月胧手不巧,不喜欢以后月胧便不梳了。”东方月胧拿脸蹭太后的脸,太后高兴地直笑。

    翻找了许多发簪都不太满意,直到拿出最低层的一支细骨簪才满意地给太后插上。

    骨纤细簪洁白如玉,尖端镶嵌着一颗红豆,素雅得不得了。

    太后看到铜镜中的人有片刻的失神,笑也沉了下来,将发簪拔了下来。

    “怎么姥姥不喜欢?”东方月胧感觉气愤有些怪异,从她拿出那根簪子末香的笑便变得僵硬。

    东方月胧感觉这支簪子一定有故事。

    “骨,不吉利。”太后淡淡道。

    “纤骨如玉,情寄红豆。月胧倒是喜欢得不行,姥姥不喜欢送给月胧好不好?”东方月胧把玩着骨簪,末香低紧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喜欢就拿去吧。”太后敛眸摆手,仿佛并不在意。

    “姥姥最好了。”东方月胧顺势亲了一口太后,拿出一支金凤步摇给太后插上。

    “鬼丫头。”太后恢复了笑颜。

    天色稍晚东方月胧便被接出宫去,太后坐在铜镜前稍微出神儿。

    末香上前为太后揉捏太阳穴。

    “太后要不要奴婢……”末香低垂着眸子,思索着是不是命人在造一支,将那支骨簪调包。

    “不用,丫头鬼着呢。”太后低语,微眯着眸子。眸中带了丝无奈,当年那支骨簪早被摔断了。

    这支也是伪造的,到底是谁给她备了这样一份大礼?在皇宫中来无影去无踪的。

    末香不语,原来太后都知道,知道东方小姐在宫中的动作。却从来没有挑破,永远是在包容。

    “奴婢想与其让小姐这么查下去,倒不如太后直接将真相告知,省的您为小姐担忧。”末香提议,东方小姐这样折腾总归是不太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东方小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太后还不着急个要死。

    “当年是事虽错不在哀家……孽缘…罢了随她去吧。”太后摆手,示意她累了。

    “诺。”末香行礼退下。

    回到府上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饭菜已经上桌。是她喜欢吃的菜色,看得出父亲在等她。

    净手执筷,侍从无声退下,无人打扰这对父女的用餐。

    东方月胧望向自家父亲,主动夹了些菜放到他面前。

    “月胧……”东方月胧吃着面前的菜,心中满是温情。

    “父亲要对自己好些才是。”东方月胧抬头笑着,再怎么说他是自己的父亲。

    也不愿看他劳心劳力,累坏了身子。

    这些年的照料疼爱不是假的,她想父亲有他自己的无奈。而今她还好好地活着,便证明父亲是爱她的。

    只是父爱如山,轻易是说不出口的。她应该懂得体谅,归根结底是她缺少安全感。

    “父亲月胧想念母亲了,明天一起去看她好吗?”东方月胧低语,父亲一向很少提及母亲。

    是因爱得太深所以才伤的最狠吗?

    东方月胧想,如果当初可以选择留母亲还是留孩子,父亲一定会选择留住母亲。可惜上天没有给他选择,只能扶养着孩子长大。

    许久东方世秋沉声道“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简单收拾过后便打算出门。

    还未上马车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抬头正是一身浅朱色朝服的司鲤青。

    司鲤青端坐在骏马上神色有些凝重,他是送佛血珠而回来的。自然送回来的珠子是真是假都没必要了,因为太后手心里的人醒了恢复健康。这珠子自然就没用了,依旧灰归司家保管,只不过是给上位者一个交代,糊弄罢了。

    “鲤青这是?”东方月胧今日一身素纱单衣,头发用银色发带束着,看起来温婉不少。

    “我要回边关了,来向你们道别。”司鲤青下马,来到她的面前。

    “那么快,不多停留几日?”东方月胧略显惊讶,事情比她现象中的要顺利。

    顺利得有些可笑,那些人也不过是借题发挥。

    “帝都不适合我。”司鲤青无奈一笑,算是缓和了气氛。

    帝都有太多的权利纷争尔虞我诈,各种算计司鲤青感到心累,倒不如在边疆来的自在。

    “也好,今日去看我母亲一起吧。”东方月胧示意门外的侍从,将司鲤青的马牵走不给他回绝的机会。

    东方月胧知道白露跟母亲共同葬在城郊风景秀美的地方,姐妹情深葬在一起。

    三人驾车带着祭拜用品来到帝都城郊,一处有山有水额地方。

    山脚下,有两处青冢,没有石碑拓文,据说是母亲的意思。

    “母亲不孝女,月胧来看你了……”东方月胧跪下焚香烧纸钱。

    东方世秋与司鲤青站在后面,听不清她的呢喃,借此东方世秋告诉她佛血珠的真正来历。

    佛血珠原叫妙灵珠,是梵古国百里氏族的镇宅之宝。

    当时月瑱身中剧毒东方世秋需要以此珠为药引,炼制解药。

    白露得知后主动请求前往,以个人身份去盗取此珠,以报旧主之恩

    回来的只是奄奄一息的人,可终究是回来晚了。刚下马就看到月瑱的灵堂,喷了口血就再无声息。

    “后悔吗?”司鲤青为青冢添新土。

    “不悔。”东方世秋淡淡开口,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他想白露也是,若他不告诉她这唯一能救月瑱的方式,她将一辈子活在自责愧疚之中。

    “自私的怪物。”司鲤青转身离开。

    上位者都是手握重权,自私自利的怪物么?

第三十六章 歉意

    锣鼓喧天城道内张灯结彩,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由恭亲王府出发发,将到城外三里的地方,迎回丹图尼国的公主。

    可谓是给足了面子,街道两旁凑热闹的不少百姓。有的猜测新王妃的姿容西,有的则纯粹是想一睹昔日战神的风采。

    恭亲王丝毫不显老态,面目依旧俊美。只是一张冰块脸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也有人揣测这是一场政治联姻……

    吉时到,新娘子被新郎牵着跨火盆来到堂前。堂上红烛高燃,观礼的人神色各异。

    礼毕,宾客入席。

    他们所期待的事并没有发生,比如杜侧妃的哭诉,比如世子的反抗,不免有些失望。

    入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低声讨论着种种。

    恭亲王更是任性,礼毕后再没露面。

    他是着急见娇妻,还是懒得应付他们无人猜测的到。

    “王爷?”杜心梅吃惊,他不是应该在大厅吗?

    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里?赶紧擦干了眼泪,说不委屈是假的。

    她也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在王府这些年他待她虽冷漠,但也没有烂七八糟的女人。

    “你哭了?”南宫影皱眉,刚结识时她是一个娇横的郡主。

    爱哭爱闹,认死理。非要嫁给自己,他很反感却无法拒绝才娶了她。

    这些年她已经从不懂事的少女,成长为一家主母。从未再见她哭过,就是他说要迎末那楼.枚儿为王妃时,她也是平静地答应妥协。

    如今她哭了……

    “没,臣妾眼睛痒。王爷不是该陪宾客吗?”杜心梅开口。

    “来看看你,府里还是以你为主,你不必担心。”南宫影对她终究是有些歉意。

    “王爷……抱臣妾一下,就一下……”杜心梅眸中带着恳求。

    南宫影没有拒绝,抱了她一下。

    杜心梅用尽半生能换得的,也不过是他的歉意。

    南宫竹在酥骨凉的雅间里听琴,一杯一杯地喝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才朦胧有些醉意,父王新娶他并不觉得什么,只是为自己的母妃悲哀。

    自幼在姥爷那里长大,对父王母妃他也曾充满憧憬。至今渝州王府内还留着母亲的闺房,在那里他可以想象母妃年轻时的模样。

    俏丽充满生机与活力……善歌舞,爱斤斤计较,有时蛮横喜欢哭鼻子……可如今他失望了。

    爱一个人,难道能爱到自尊都不要了吗?

    这样的爱太凄凉,太可怕。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抬眸竟然是衣着素雅的绝色佳人_东方月胧,身边跟着的是得理不饶人的甜心。

    她摆手琴师和甜心一起退下,带上了木门。

    “你怎么来了?”南宫竹感觉自己真的要醉了,不然怎么能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疼惜?

    “陪你喝酒。”东方月胧坐到对面,尽饮一杯又倒满。

    “饮酒伤身,女儿家不要贪杯。”南宫竹自饮,把酒壶放到手边不让她再喝。

    “那我们聊聊天,像以前一样。”东方月胧托着脸,看他醉意朦胧的样子。

    “不……我今日只想喝酒。”南宫竹自嘲一笑,他哪里说得过她?

    吃亏的还是自己,可没多久他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说自己的母妃,说她爱得卑微,又说自己的父王那么的理智冷情。

    “月胧将来嫁人,一定要找个爱你的人。千万不要像我母妃那样……太可怜可悲……”南宫竹真的醉了,连男女之防都不顾了。

    拉着她的手不松。

    “那你呢?若让你娶你不爱的人……”东方月胧敛眸浅问。

    “我……我……自私怕被伤害……”南宫竹没说完就趴下睡去。

    看他睡着后,东方月胧上了楼顶。那里有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隔间,连设计图都没有标注。

    在甜心担忧的注视下,她将一瓶粉末倒进水中。洗净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却不及原来容颜的三分之一。

    “涟衣……”甜心在这里能听到所有包间的谈话,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没事。”涟衣擦干净脸,思绪有点乱。

    “要不让小姐帮你安排个身份吧。”甜心呀指甲,小姐说过男欢女爱很正常她不反对。

    也承诺过,要想离开,她也不阻拦。

    “我不瞎。”涟衣自嘲一笑,与他相处的每一刻她都顶着小姐的脸,小姐的声音甚至是思维都是模仿。

    而此时真正的东方月胧,却在皇宫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院子无名荒废了许久,这里冷清,连宫人路过也都是匆匆的。根本就没人在乎这个小院里是否有活物。

    东方月胧落坐在一棵开得正盛的合欢树上偷懒,看树下舞剑的人。

    忽然来了兴致跃下立于舞剑人的剑尖,仿佛是一只蝶轻吻了花蕊。

    “在忙什么?”东方月胧似乎带着不解,这段时间他神出鬼没也不清楚在忙些什么。

    东方羋收了长剑让她落于地上,有些话他不说出口她也懂得。

    “熟悉一下这里。”东方羋打哑迷,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动作的意义。

    东方月胧也不着急,坐在石桌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半月也不打扰,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的母亲是昕芮。”东方羋低声开口,有些事他躲不掉如今是时候承担一切了。

    “你给我说过,我记得。”东方月胧很早就有预感,半月的身份不简单。

    “她在我五岁时自缢,而且她恨很多人包括我在内。”东方羋带着追忆,幼时的记忆是他一生得噩梦。

    来自母亲无端的谩骂,直到他懂事才明白母亲是疯了。

    他曾听到宫人讨论说,她曾是尊贵无双的人,可被她亲手毁了。

    如今他再次回到这里并不只是怀旧,而是真的要熟悉这里。

    熟悉到那人觉察不到他曾经离开过,熟悉到那人觉得他可怜,熟悉到让那人觉得愧对他。

    这是才计划的开端,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不过他是自愿冠氏成棋罢了。

    从此世上只有南宫晨浩,没有东方羋的存在,而半月也仅为她而存在着。只要她需要,他就是半月。

第三十七章 旧事重演

    夜深东方月胧端了碗素粥,敲开了东方世秋的房门。

    东方世秋对女儿的到来很惊讶,喝着略带糊味的素粥,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习惯了她的针锋相对。

    “父亲,一定非半月不可么?”东方月胧在他对面坐下。

    “半月跟你游走江湖,父亲相信你会教他如何成为一代明君。”东方世秋眸中带着深思。

    “看来父亲早就计划好了,女儿无话可说。我现在只知道他不喜欢那里,一刻都不想呆。”东方月胧的心疼了一下,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原来他的放任是有目的,自己太天真了?

    “月胧……父亲……”东方世秋无力辩解。

    “昕芮是半月的生母,也是您的师妹。她爱慕您对么?又为何会成为南宫琉夜的皇后?”东方月胧掏出木镯推向父亲,她终于明白师父送相思子的目的。

    因爱生恨吗?

    “过去太久了,为父记不清了。”东方世秋最怕的就是东方月胧的质问,当年的是是非非叫他如何说的清!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被蒙在鼓里。

    “父亲,你真的很自私。”东方月胧推门离开。

    她根本不在乎上辈人的恩怨,她只想要一个真相,只想要半月的自由。

    “自私?是呢……”东方世秋呢喃,望着冷掉的粥。

    他们父女之间永远是这样,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好不容易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自己又生生将她推远。

    “月儿,帮帮我吧。”东方世秋呢喃。

    一天清晨,阳光正好。

    “你是谁?为何睡在树下?”红衣绝色佳人俯身问着,斜躺在树荫下睡觉的人。

    “我是南宫晨浩,你是谁?”南宫晨浩起身,身处败落小院与女子身上的华美衣裙格格不入。

    “原来是哥哥呀,我叫东方月胧,可以唤我月胧。我迷路了,可以送我回去吗?”东方月胧眉眼带笑,向树上的人伸出来手。

    “好。”南宫晨浩还未触碰到她的指尖,就被一声怒吼声打断。

    “不可以!”怒吼的是一袭银服绣龙的南宫琉夜(皇帝),他下朝换了朝服在永寿宫附近徘徊。

    他知道东方月胧时常被太后接进宫小住,他在碰运气。

    果然黄天不负有一人,看到提着花篮从永寿宫走出的人。

    便摆手挥退了侍从,悄悄尾随想与她说上几句话。

    没想到他到这里看到十分熟悉的一幕,是他心中仅存的美好,更是他心中的噩梦!

    他不能再让阿姐的女儿步入她的后尘,被有心人利用。

    “父皇。”南宫晨浩跃下树并不吃惊,俯身一礼。

    “走,跟我离开!”南宫琉夜不顾东方月胧的挣扎,执意要带她离开。

    “干什么?放开我……我的竹篮……”东方月胧挣扎,沉了下嘴角,事情比想象中额顺利。

    一个在前面拽,一个在后面挣扎引人注目。

    一看是皇上,纷纷行礼避让,以为皇上又要得了位新妃。

    看到皇上不顾太后的警告将太后的掌中宝拉到大殿时,大监(总太监)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前脚来,太后后脚就到了。

    “姥姥!”东方月胧挣脱南宫琉夜扑进太后的怀里,委屈得不行。

    众奴仆高呼着跪了一地,皇上连忙行礼问安。

    “母后。”

    “皇帝着是做什么?”太后面色不善,看到东方月胧通红的手腕,眸中一沉。

    “母后,孩儿……”南宫琉夜低头,他实在说不出口。

    刚才确实太冲动了,这时一太监闯进来跪下行礼。

    “皇上,太后大皇子南宫晨浩求见。”太监头冒冷汗,这时候进来不是找死吗?

    “南宫晨浩?”太后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反倒是皇帝听到这个名字一怔。

    一些记忆猛然袭让心头……

    “肯定是来送花篮的,让他进来吧。姥姥月胧想给你做百花茶喝,却不想迷路了。”东方月胧看起来对南宫晨浩颇有好感。

    “宣吧。”太后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南宫晨浩进来行礼问安,手上确实提着装满各种鲜花的竹篮。

    “这是废后昕芮……”大监在南宫琉夜耳边提醒,一时间皇上看向南宫晨浩的眼神复杂起来。

    十几年未见,他长大了。模样有三分随他,七分像昕芮,表情冷淡。

    这边消息灵通的后妃,已经得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消息。

    “母妃南宫晨浩是哪位皇子,女儿怎么没见过?”南宫喜儿趁着母妃分神儿,放下绣花针。

    绣花女红什么的最讨厌了。

    “是大皇子,差点成为太子的人。他的母妃可是位有趣的人。”蓉贵妃眸中带着追忆。

    “有空一定要去瞧一瞧。”南宫喜儿带着好奇。

    “不要轻易招惹他,去提点一下你哥哥。”蓉贵妃摆手,放她离开。

    “是,女儿告退。”南宫喜儿行礼,欢快离开。

    蓉贵妃眸中带着欣慰,她身份虽比不上皇后纳兰仪却有一对可人的儿女,也算了了人生夙愿。

    不像那位得了后位又如何?膝下没有一个儿女到老也体会不到人间的温情。

    这下那人会怎么办呢?往日姐妹情深的戏码,她还演得下去吗?

    也是已死之人,怎么说都是活着人的事。

    又想到那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东方月胧。

    这后宫恐怕是要热闹一番了。

    正在修剪花枝的人,生生剪掉精心培育许久开得正盛的花朵。

    眸中深沉得吓人。

    侍从见此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一声。要知道娘娘待人素来和善,不开心的时候手段也是狠辣的让人害怕。

    当年昕芮和纳兰仪的斗争,可以说完全便宜了蓉贵妃。

    昕芮倔强不肯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南宫琉夜为难为了颜面不得不冷落她。

    谁知这一冷落,竟让昕芮彻底对他死心。当然其中纳兰仪背后可没少出力,三天两头去装可怜请求姐姐的原谅……他们之间更没有缓和的余地。

    呵呵,毕竟南宫琉夜对昕芮的感情不假。闹得久了,自然对纳兰仪心中有了疙瘩。

    而蓉贵妃新人入宫,很懂分寸有温柔可人。自然多得南宫琉夜的青睐,他大男子主义在她那里也得到了满足。

    现在昕芮的孩子出现了,纳兰仪那些年做的小动作还瞒的住么?

第三十八章 放肆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只留下满天的红霞。

    站在湖边喂鱼的人,直到一声呼唤声才回过神儿来。

    “儿臣,拜见母后。”衣着朴素的南宫晨浩低着头,行礼。

    “快起来,瞧本宫这记性。”纳兰仪亲自将地上的人扶起,责怪宫人不及时通报。

    “不知母后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南宫晨浩微低着头。

    “十几年未见到底是与本宫生分了,你两岁生辰那天,本宫还送你一块平安锁,可还记得?”纳兰仪浅笑,语气温柔,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南宫晨浩选择了沉默,两岁大时他能记得什么?

    即使真的送了,恐怕也被母亲扔掉或赏赐下人了。

    “本宫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易,但也别怪本宫没有照佛你。你生母乃是本宫的姐姐,又曾是一国之母……罢了辩解的话多说无益。这天就要黑了,留下与本宫一同用晚膳吧。”纳兰仪看他反应冷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摆手让宫人去传晚膳,南宫晨浩随纳兰仪进了内殿。

    殿内装饰素雅,并没有太多金银之类的俗物。

    “与你母亲真像。”纳兰仪望着立在殿内的人,神情悲戚。

    晚膳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宫人并没有通报皇上的到来。

    “不必多礼,一起用晚膳吧。”皇上摆手,打断她们行礼的动作。自然落坐。

    皇上南宫琉夜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面目俊毅的人,心中一时有些感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席间静默无声,气愤有些诡异。

    夜深南宫晨浩起身告退,皇上也起身示意有话要和他说。

    纳兰仪静静地看他们父子二人消失于她的视线中,藏于衣袖中的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却不觉得痛。

    他们二人在小路上一前一后,走着。

    “皇后膝下无子,与你母亲又情同姐妹。不如将你寄到皇后名下,如何?”南宫琉夜有些迟疑开口,面对这个儿子他竟有些无从下手。

    “谢父皇美意,儿臣恕难从命。”南宫晨浩行礼拒绝。

    “嗯?”南宫琉夜皱眉,他这是在反抗自己?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父皇那样的雄心。”南宫晨浩不怕死地揭开他的伤疤。

    “你?放肆!”南宫琉夜险些咆哮出声,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给他的胆子!

    心中生出的一丝愧疚,也被怒意埋没。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呆在你的南苑!”南宫琉夜甩袖,冷喝。

    “儿臣告退。”南宫晨浩行礼告退,大步离去。

    这件事怕是惹恼了他,苦笑。

    南宫琉夜看到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竟然有些恍惚。

    仿佛又看到那个骄横的美艳女子,清楚地记得她带给他的一切。

    大殿之中册封皇妃的大礼还未结束,一身朱红凤袍的人,不顾众人的阻拦大步跨入。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纳兰仪的脸上,纳兰仪原本娇艳的脸瞬间浮现在红肿的指印。

    而纳兰仪早已经被吓得嘴唇发白,发冠被打落,圆珠串成流苏滚落一地。

    众大臣也都恐慌跪了一片。

    “皇后不要胡闹。”一身龙袍的南宫琉夜虽带着怒意,更多的是温柔。

    昕芮是第一个他喜欢的女子,他也愿意像东方世秋待阿姐那样待昕芮。

    “我胡闹?你答应我过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诺言你忘了吗?!”昕芮冷声质问。

    “朕……”南宫琉夜起身是他食言了,只是他初登帝位根基尚浅。

    这纳兰仪又是纳兰家族唯一后人,封她为妃不仅可以堵住那些老臣的臭嘴。

    而且她不是与纳兰仪情同姐妹么?也好帮她打理后宫事物。

    没想到她会这样反对。

    “姐姐,妹妹真的爱慕皇上,望姐姐成全。”纳兰仪跪到昕芮面前,叩首祈求。

    “呵,那又如何?我不许。”昕芮话说得狠绝,引得大臣议论纷纷。

    按说昕芮出身江湖背后只有不问世事的药谷撑腰,身份并不比纳兰仪高贵多少。而且昕芮蛮横无理,更惹得大臣们不满。

    相比而言,他们更喜欢名门遗孤的纳兰仪。

    德高才貌,才是后位的最佳人选。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纳兰仪的错,只求姐姐这一次。”纳兰仪含泪再叩首,显得楚楚可怜,更衬托的昕芮的蛮横无理。

    “你呢?”昕芮扭头看向南宫琉夜,她只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来人皇后累了,送皇后回宫。”南宫琉夜当着群臣的面,不能落了面子。

    “哈哈……好,当真以为我稀罕着皇后之位?给你!”昕芮大笑他着将头上凤冠摔到纳兰仪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褪去凤袍,凤履……只剩一身雪白里衣,不再看他一眼大步离去。

    他的态度,她知道了。他要食言再娶,那就不要怪她心狠。

    “臣惶恐……”满朝文武跪地高喊。

    “昕芮!”南宫琉夜真的怒了,他给她的还不够吗?

    她打的哪里是纳兰仪的脸颊,而是他南宫琉夜的脸。

    让他以后在朝堂之上如何立足?让老臣们如何议论他?

    惧后吗?

    当初他爱她率真骄横的真实,现在也恼极了这骄横!

    夜色中南宫琉夜缓缓苦笑,摇头。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他真的昕芮是爱自己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爱生怨。

    可惜,想想当初怎么看都是一场闹剧。昕芮争强好胜,他曾无数次企图和她和好都被无情拒绝。

    理由是他违背诺言,不值得她去爱。

    南宫琉夜囚禁了她,将她囚禁在皇宫中,断绝她和外界的一切往来。

    他是怕的,怕她突然有天不恨他了,更不爱他。

    那他就真的留不住她了,所以他冷落甚至是旁观要强的她被人欺辱。

    可是无论她受到怎样的欺辱都不肯向他低头,服软。

    再后来他对她也失去了耐性,沉醉在别的温柔乡里,投身于朝堂之事。

    渐渐的仿佛真的忘了这个人,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自欺欺人。做错了太多,以至于连南宫晨浩打心里就不认同自己这个父皇……

第三十九章 害羞的小公主

    清晨带着露水的枯叶开始离开树梢,在风中打着转飘落到青石地板上,宣告着秋早已到来。

    树下的东方月胧一身浅紫色衣裙,挥剑于飘落的枯叶中。

    枯叶如蝶留恋于她的发梢、剑尖,美好的如一副画。

    一个脑袋在院门探头探脑,粉嫩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东方月胧不仅会使鞭,剑也舞得很……美。

    “是谁?出来!”一声娇呵令偷看的人心虚,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凶什么凶?还不快给本公主行礼。”南宫喜儿一看是个掐腰的侍女当即来了气,凭什么凶她。<(`^´)>

    “呦是公主呀,来我们珑音阁有何贵干?”甜心在自家地盘可不会怕这什么公主。

    “甜心说什么呢?”衣着低调的百里莫川走了过来,莲步轻移身姿婀娜。

    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南宫喜儿心里不高兴了。怎么连个侍女都长得……这么张扬,招惹是非!

    “本公主有事找你们家小姐,给我让开。”南宫喜儿有些后悔自己没带侍女过来,底气稍微不足。

    “甜心,百川不得对公主无礼。”东方月胧已收了长剑,坐在石桌上饮茶。

    甜心、百川让出路请来人进入。逗逗她倒是可以,要是真惹毛了她吃亏的还是她们。

    “坐。”东方月胧的长剑摆于桌面。

    南宫喜儿不觉服从,听话坐下。她不是认怂!

    “那个你先让他们下去……本公主才说。”南宫喜儿面色微红。

    甜心、百川相视一笑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说吧。”东方月胧也好奇这个小公主不是挺讨厌自己的吗?为何来找自己?

    “那个本公主告诉你个秘密,你叫教本公主跳舞好不好?”南宫喜儿有些害羞,毕竟她们第一次见面不那么友好。

    “不是有教习舞艺的女官么?”东方月胧觉着好玩,她找自己月学跳舞?真是有趣。

    “你的不一样。”南宫喜儿认真道。

    “这样啊,那要看你的秘密咯。”东方月胧似乎有些怀疑。

    “这个秘密和南宫晨浩的生母昕芮有关,恭亲王的侧妃杜心梅、皇后纳兰仪和废后昕芮曾经是感情极好的异性姐妹……”南宫喜儿小心开口。

    “这知道。”东方月胧点头并不惊讶。

    “昕锐害死了皇后还在腹中的龙子。”南宫喜儿压地了声音在她耳边说,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是可爱。

    前来找东方月胧玩的,顾若尘在路上遇到了脚步匆匆的南宫喜儿。

    “公主。”顾若尘弯腰一礼。

    “嗯嗯。”南宫喜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奇怪南宫喜儿来这里做什么?

    入院正见准备用膳的人。

    “公主来这里做什么?”顾若尘有些担忧,那公主的脾气她也是领教过的。

    “想学支与众不同的舞蹈。”东方月胧,示意几人一同坐下吃饭。

    “答应了?”顾若尘坐下捧碗挑眉,她啥时候那么好心了?

    “嗯,看了一遍她就走了。”东方月胧耸肩。

    百里莫川面色古怪,刚才一蹦一跳的兔子舞还在脑海里翻滚。

    “不说她了,女阁的事情查清楚了。”顾若尘自然没留意到,百里莫川的神色变化。

    “是丹图尼国的行事风格,我怀疑和那刚嫁入恭亲王府的公主有关。”顾若辰猜测。

    “恩和我预料的一样。”东方月胧并不吃惊。

    末那楼.枚儿是个睚呲必报的人。

    “你会不会又招惹烂桃花了吧?”顾若尘还纳闷儿,哪门子仇能这么大阵仗,在帝都。

    东方月胧颇为为难的点头,貌似是的。

    顾城当即摔了碗筷,冲上去掐死这个祸害。

    甜心默默地将桌子从两人中间拉开,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大打出手。

    百里莫川发现,小薇这几天不在,她去哪了?

    当晚,南宫喜儿就有手比<当耳朵,在母妃和父皇面前跳了,这支古怪的舞蹈。

    父皇笑得开怀,摸了摸她的头。

    “这只兔子好可爱,是朕的小公主吗?”南宫琉夜觉得她天真烂漫,这样挺好。

    恭亲王的新王妃带着几个侍女,来到世子南宫竹的小院。

    小院简单雅致,正如南宫竹给人的感觉一样清新自然。

    “母妃怎么来了?”南宫竹低头一礼,放下手中书卷。

    “臣妾来府上多日也不见世子,今日便不请自来了。”末那楼.枚儿听着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喊她母妃,心里滋味儿十分古怪。

    “臣妾听王爷说世子为江湖美人,做了一幅画,被侍女扶着臣妾也好奇这第一美人的颜色,能否看一看?”枚儿坐在一旁。

    “孩儿去取。”南宫竹不知她打的什么注意,只得返身去取。

    取来画卷徐徐展开,一幅朱衣美人图跃然纸上。尤其是画中人的双眸灵动自然透着桀骜不驯,嘴角是扬起调笑的弧度。

    “啊,还真是一雌雄莫辨的绝色美人儿。险些把魂儿都摄去了呢,世子好工笔。”枚儿抚掌赞叹,仿佛真的以他的才情为骄傲。

    “臣妾这也有副美人图,看世子是否认得。骨兰。”枚儿挥手,侍女骨兰奉上饰有云图腾的画匣子。

    取出展开,是一幅初夏美人图。

    斜阳尽洒,裹着雪白里衣美人儿披散着发,轻眯着眼看从树叶缝隙洒下的光斑。

    斑斑驳驳映在雪白衣裙上,仿佛浸染了大片的水墨。

    赤足没入水中惊扰水中鲤鱼,衣领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南宫竹脸色一变,这不是他作做的画为何在她手中?

    “世子美人儿可还入眼?”枚儿浅笑额头上的鹅黄泪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她对自己仿作的画,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母妃想说什么。”南宫竹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不然怎能逼父王迎娶她为正妃?

    “臣妾只是觉得这画上人的眉眼,都分外神似。来给世子提个醒,莫要被小女儿家的小把戏给骗了。”枚儿神色坦然,话说的极为中听。

    “母妃多虑了。”南宫竹收起画卷,心中明白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想借他的手去揭月胧的另一个身,未免可笑。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任她摆布?

第四十章 布局

    酥骨凉一雅间垂下来的轻纱,将外面的嬉闹声阻隔。

    “小微的状态很不稳定。”涟衣小开口。

    “快到极限了吗?”东方月胧垂眸自问。

    “小姐,小微很可能中了梵古古族双生咒。两个灵魂早晚会互相吞噬,留下的是谁,谁也没有把握。”涟衣眉头紧皱。

    小微也是她的姐妹,她受苦又好受到哪里?

    东风月胧沉默了,十年前他选择了杀死哥哥,现在他成长了自己还下得去手吗?

    “百里莫川可与谁会面?”东方月胧,知道百里莫川跟随她,绝不仅仅是为了红叶。

    涟衣摇头。

    “不过小微说过,她曾感受到一种振动。是空气的振动,而且每一次感受到空气振动时百里莫川都不在。会不会……”涟衣大胆地猜测,小微嗅觉灵敏不会说错。

    “有可能,你找这方面的人好好了解一下。”东方月胧松了口气,这就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误。

    百里莫川……百川……佛血珠……末那楼.枚儿她们一定有什么交易。

    “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小微的身世?”涟衣知道小微是个乞儿,可她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没有,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放弃。”东方月胧嘴角的笑沉了下去,看来有必要发挥一些百里莫川的作用了。

    “让小微安心休养,我过些时日就去看她。”东方月胧起身。

    “嗯。”涟衣应着,小微被她安置在一座古庙。古庙庙高在山巅人烟稀少,加上她派人保护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涟衣你喜欢南宫竹?”东方月胧没有回头。

    涟衣听此愣了下,没有回答。

    东方月胧见此已经知晓了答案。

    “涟衣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会替你解释清楚。”东方月胧推门而出。

    许久涟漪才自嘲一笑,小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南宫竹乃恭亲王嫡子,而她只是毫无身份的江湖中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般无畏,无惧。

    “啪嗒。”晶蓝色棋子被一双描着金雀纹蔻丹的纤细玉手,敲击在水色棋盘上。

    “想好了?本宫只会帮你一次。”女子大概三十岁,裹着幽蓝丝质华服。

    大片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眼角的细纹,能看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烈焰朱唇轻挑,用余光审视对面的男子。

    如果不是欠那个人的人情,她倒真不愿意插手耀云国的事物,尤其还是难缠的东世秋有关。

    男子清瘦,裹着滚着银边白狐裘。

    面覆罗刹鬼面,只露一双无毫无波澜的眸。

    执起一枚的红棋,落子。

    如血的红棋被置于棋盘上偏下,纵横交错之中此时棋盘上红蓝混杂在一起,渭泾分明杀机四伏。

    “不出所料,期限快到了吧?”男子声音清冷有些空灵之感,像不喜多话的仙人。

    女子一愣,随即笑了。

    “布那么大一盘局,求何?”女子定定地看着男子,似乎对他的目的很感兴趣。

    “一人。”男子低语。

    耀云国帝都一行人神色匆忙地走在路上,不时往后四处张望。

    沈雨诗额头上布满冷汗,袖中的短剑紧紧握住,有人跟踪她。

    习惯了枫保护的她,此时格外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今日枫就告知她有事需要处理一下,并让她不要乱走。

    沈雨诗只是想买些东西,没想到被跟踪了。跟随她出门的侍女一共有四人,如今只剩莺儿一个。

    悄无声息地消失更令人恐惧,她只能拉着莺儿往人多的地方走。

    “小姐她们不见了……”莺儿有些惊恐。

    “闭嘴!”沈雨诗拉她进了茶坊,茶坊一楼多是男子。

    女子都在二楼雅间,不等小二招呼就上了二楼。

    进了雅间方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安全了。

    她是这里的熟客,房间也为她留着。

    累极的沈雨诗双手撑着桌子坐下,现在最好先躲一躲。

    莺儿顺手倒茶,茶香四溢。

    沈雨诗接过微烫的茶,猛然一惊松了茶盏。

    雅间无人,怎会有热茶?

    “不错,没让本妃失望。”绣着山水画的屏风,被挪开露出里面的人。

    “你是谁?”莺儿声音在发颤,女子衣着素雅华贵,但容貌却不像耀云国女子一般秀丽。

    “恭亲王王妃?”沈雨诗似乎是在反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耀云国如此年轻又出身丹图尼的王妃,只有一位。

    “是本妃。”末那楼.枚儿笑着饮茶,暗自打量着沈雨诗。

    沈雨诗模样清丽,清瘦看样子柔弱可欺负。可枚儿却不敢小瞧了她,毕竟那个人身边的人定然也不会简单。

    “沈雨诗给王妃请安。”沈雨诗随即一礼,不失大家风范。

    “竹儿年岁也不小了,闲来无事便想为他寻位好姑娘。不想竟吓到了沈小姐,真实罪过。”末那楼.枚儿是实力派演技,一个少妇愣生生演成为儿操心的老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末那楼.枚儿找上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能招惹就不招惹。

    “王妃说笑了,雨诗不敢高攀。”沈雨诗不敢大意,这枚儿公主的艳名她可是听闻过。

    而且涟衣给她透露过女阁走水和末那楼.枚儿有着莫大的关系,她此时找自己是试探么?

    “罢了,本妃累了先回府。沈小姐有空可要到王府去坐一坐。”末那楼.枚儿被骨兰搀扶着离开。

    坚固的堡垒,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她有信心点燃这把活。

    许久沈雨诗方真正放松下来,瘫软在地上。

    “小姐?”莺儿去扶沈雨诗,这王妃好生奇怪。

    沈雨诗咬唇想不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她为何会找上自己?又为什么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一番细思下来,沈雨诗已经面色惨白。不管如何她被盯上,她是王妃又是一国公主,行事太过诡异。

    还是她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小姐我们回去吗?”莺儿小声开口,若小姐能成为世子妃也算是个好归宿。

    世子为人温和、知礼定然不会亏待小姐。

    “躲不掉的。”沈雨诗冷静下来坐好,

第四十一章 这不可能

    没隔几日骄横的公主又来了,这次态度要比上次好了很多。

    “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母妃做的黄梨糕很好吃的。”南宫喜儿而将食盒内的一盘糕点端了出来。

    甜心当即取了一个塞到小姐的嘴里,又拿了一个自己吃。今日百川不在,可要吃个够好。

    “好没规矩的丫头。”南宫喜儿一脸嫌弃地看着贪吃的甜心。

    “确实挺好吃的。”东方月胧赞叹道,甜滑不油腻,而且果香浓郁。

    “那是,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南宫喜儿得意。

    甜心知趣端着糕点退下。

    “近日母后一直跟父皇唱反调不过,母妃说让我不要惹事。”自然南宫喜儿暗示,是大皇子南宫晨浩的事。

    皇后要做后宫表率,要母仪天下,自然要善待大皇子。父皇不知为什么偏要冷落他,不许大皇子有任何动作。

    “东方月胧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公主?”南宫喜儿被看的发毛。

    “公主,很自来熟呀。”东方月胧浅浅一笑,她前后态度差太多,没人指点还是不行的。

    “什么意思,难道本公主就不能有可人的一面吗?”南宫喜儿面色一沉,后宫女人有几个不会演戏。

    她不演戏又怎么会得到父王的怜爱?

    “不是这样挺好。”东方月胧弯了弯眉眼。

    “其实……本公主在讨你,母妃和皇兄都让我讨好你。”南宫喜儿知道骗不过她,倒不如坦白。

    “谁让你是东方月胧呢,长的有又好看……”南宫喜儿话说的有点酸溜溜的,她怎么能长得那么好看!

    即使皇兄没有机会,自己与她交好也不会吃亏。

    “是呀,因为我是东方月胧。”东方月胧起身感慨一声。

    “所以呀,别人对你好才不是因为你。你也别太得意,很多人也来讨好本公主呢。”南宫喜儿索性破罐子破摔,爱谁谁。

    “讨好我的那么多,就你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直白又那么的可爱。”东方月胧忽而觉得那么多公路中她最受宠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什么呢,本公主才听你的讨好。”南宫喜儿面色一红。

    “这次本公主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再糊弄本公主。”南宫喜儿吃一堑长一智,一定要学到真正的东西。

    “好,我教你。”东方月胧嘴角上扬,南宫喜儿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痛……痛╯﹏╰……快松手!”南宫喜儿大叫,下劈疼死她了!

    “你身体太僵硬跳不了《雀灵》。”甜心手下不留情。

    “以后回去每天练习至少半个时辰,难度自己增加。”东方月胧手持书卷,淡淡开口。

    什么鬼我需要闹折磨人,南宫喜儿自幼习舞,身体柔韧度竟还不达标?

    “孔雀舞是最空灵的舞蹈。”东方月胧抬手用手指比了只孔雀。

    食指,拇指微动,仿佛一只啄食的孔雀,眸中带着追忆。

    仅看了一眼南宫喜儿就痴迷了,一只手也能传达出这样微妙的情感?!这支舞一定让所有人惊艳。

    她开始好奇,东方月胧从各处学到这些东西的。

    她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的东西……

    甜心看她走神儿,手下一个用力,只听一声脆响,南宫喜儿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这叫开腰!”甜心拍手,从南宫喜儿身上站起来。

    南宫喜儿有一瞬间的疼的无法呼吸,几秒钟之后疼痛感才逐渐褪去。

    不觉间东方月胧轻摇着头,这南宫喜儿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无趣。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沉了下去。

    返回珑音阁的百里莫川吃着甜心,预留的黄梨糕神色复杂。

    恭亲王府守备森严,对于熟习暗杀之术的枫来说,潜入保护一个人并非难事。

    沈雨诗衣着偏素雅,一身兰花镂绣纱裙衬托的她十分端庄贤淑。

    今日赴约她带的是小青,她接受女阁后培养出来的得力手下,比莺儿稳重太多的。

    在侍女的带领下,兜兜转转来到王妃的院子。

    院子遍植花草,仅看过些医书的沈雨诗是认得,其中几味寻常的草药。

    她不知道,浓密的花草下蛰伏着两只赤练蛇。

    “臣女,给王妃请安。”沈雨诗在院中站定向在贵妃榻上看书的人,行礼问安。

    “看坐。”末那楼.枚儿放下书卷,依旧懒散的斜躺着。

    在末那楼.枚儿的示意下,青儿被骨兰带了下去。

    “明人不说暗话,女阁是本妃派人烧的。”末那楼.枚儿摆弄着,坠在胸前的森白狼牙。

    “什么意思?”沈雨诗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她那么直白。

    “本妃烧女阁,纯属是本妃与岳龙的私人恩怨。”末那楼.枚儿用余光打量着沈雨诗。

    “臣女不太明白……”沈雨诗决定装糊涂,硬抗到底。

    “这就没意思了,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谈谈的。”末那楼.枚儿语气轻挑,仿佛又恢复了当初的样。

    这是王妃装的心累。

    沈雨诗沉默用猜疑的目光看着枚儿,似乎她听不懂枚儿在说什么。

    末那楼.枚儿心中冷笑道,倒会演戏,可惜她赶时间不然还真想陪她玩玩。

    起身下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沈雨诗浑身一僵,面色惨白,这……不可能。

    沈雨诗从王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怎么可能?!

    这边恭亲王府面容和善的管家,提了一盒糕点来到恭亲王的书房前敲门。

    “咚咚咚……”

    “王爷,有人送了盒糕点。”管家开口。

    书房门被打开,走出眉头微皱的人。

    “老奴退下了。”管家行礼退下。

    南宫影提起食盒,进了书房。

    昏暗的光线下,南宫影打开了食盒。

    里面放着一盘造型精美的水晶梨花糕,梨花糕晶莹剔透夹杂着片片片梨花,气味淡雅勾人。

    最顶层那块镶嵌着,一枚如血的豆粒。

    南宫影捏起一块仔细嗅着,扣出豆粒是相思子。

    自由便听母妃说过,丽贵妃所制的水晶梨花糕乃是宫中一绝。

    他以为真的很好吃,他从父皇那里得了一块,吃起来与寻常糕点并无太大差别。

    长大后才明白父皇喜欢的不是糕点,而是是丽贵妃这个人。

    这盘糕点显然不是出自太后之手,就像东方世秋一样,月瑱做的梨花糕他总是吃的干干净净。

    这一盘梨花糕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送的他的手上确实有些心思,南宫影冷笑。

    一挥手水晶梨花糕被打翻在地,沾染了尘土。

第四十二章 真假月胧

    看着父亲面色平静的脸,东方月胧选择了把视线转移到外面。

    马车在飞奔着前行,和往日的平稳不同。

    这次入宫,东方月胧察觉到一丝不同。

    首先是前来通传的末香姑姑,她嘴角挂着的笑有些僵硬。

    其次是向来安静的永寿宫,多了很多原本很少出现的人。

    比如说皇帝、皇后、还有恭亲王、恭亲王王妃、太医院首顾太医。

    “姥姥。”东方月胧像往日一样,亲昵地喊着太后。

    而太后欲言又止,冲顾太医挥了挥手。

    “小姐请。”顾太医低着身子,前面带路。

    来到屏风后东方,才明白顾太医要做什么,摸骨。

    摸骨可以确定一个人的生理年龄,面容可能会欺骗人,但骨头不会。

    东方月胧并没有什么羞涩,大方让顾太医检查。

    顾太医微微松了口气,她的骨龄不假。

    用极地的语气开口“太后。”

    东方月胧疑惑,再入大殿却见一与她身形相仿的女子被侍女搀扶着。

    又看到父亲,盯着那女子看,眸中带着深切。

    “启禀皇上、太后无异。”顾太医高呼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其实情绪波动最大的当属皇上南宫琉夜,他凝视着女子一步步走近,口中呢喃着什么。

    “滴血认亲。”太后神色复杂。

    女子回眸望了一眼她,东方月胧,才看清她的容貌。

    清丽的容颜,充满了柔情的眸子,这模样与她母亲有八分相似。

    恍惚间东方月胧明白了什么,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先前朕这还不信……这才是……阿姐的女儿呀……”南宫琉夜握住那女的手。

    女的的仿佛受了惊吓不知所措的望着众人,求助。

    “不用了,臣……记得。”东方世秋扫过东方月胧惨白的脸,语气中多少有些波动。

    东方月胧握紧袖中的手望着太后,仿佛是在询问什么。

    “好,你的女儿你自己认。”太后扶额眼角湿润,避开东方月胧的视线。

    “父亲……”女子试探的喊了声,东方世秋身影一颤。

    东方月胧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的确,单凭那一张脸就能辩出谁真谁假。

    “臣妾觉得还是慎重些好,顾太医请吧。”纳兰仪显得理性,用手帕擦拭着眼角。

    顾太医道了声恕罪,便在二人脸上摸索仔细检查。

    “启禀皇上、太后她们二人均无易容。”顾太医叩首。

    “你真的月胧?”太后从高位上走下,仔细端详那女子。

    “姥姥……”东方月胧低声呼唤,夹杂了一丝哭声。

    这不是演戏,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月胧……这……”太后左看右看分外为难,她宠了那么久真心疼爱的人,说没感情是假的。

    东方世秋缓缓走向那女子,女子无声落泪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东方世秋拥那女子入怀,低声呼唤了声“月胧”

    东方月胧眸中的光瞬间寂灭了,闭上了眸子。

    她是东方月胧那自己又算什么?

    “本王倒有些话说。”恭亲王南宫影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缓缓转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请讲。”皇后纳兰仪冲他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这位小姐确实与皇姐昭仁公主公有几分相似,慎重起见不如尝一颗本王的醉骨玩玩。”南宫影话说的轻巧,能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昭仁公主的女儿,不是么?

    “放肆!”南宫琉夜甩袖怒喝。

    “一个建议而已。”南宫影耸肩。

    “你们说她是东方月胧,那我算什么?”东风月胧淡淡开口,悲痛并没有想象的强烈。

    东方月胧的嘲讽并没有引来杀身之祸,是因为太后太后心疼她。

    她懂这孩子,懂她坚强的外壳下有一颗柔软的心,这一点和月瑱很像。

    “都是哀家的外孙女,都是哀家的宝贝。”太后拥这个仿佛被遗弃的孩子入怀,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阴谋诡计是大人的,她就算不是月儿的亲生女儿也是无辜被利用的一个。

    “太后,臣女不求别的只求将名字还给臣女。臣女自幼就没有见过父母……臣女恳求……”女子含泪跪下。

    “你的东西没人敢抢。”东方世秋站在她身侧,望向面色惨白的人眼神冰冷。

    “好,东方世秋你不要后悔。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喊了你十几年父亲……”

    “罢了,即日起哀家赐你胧月。”太后摸着胧月的脸颊,哭吧,哭出来好一些。

    可是赐名的人没有哭,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世秋。

    十几年的陪伴终究抵不过血缘,抵不过那张过分相似的脸。

    “父亲请允许,我再以女儿的身份唤你一次。父亲待我、养我、宠我、宠我,女儿无以为报……”

    “女儿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在此拜谢。”胧月冲东方世秋跪下,拜谢养之恩。

    再抬眸,眸中只剩平静。

    两滴泪滚落砸在手背上,很烫。

    在众人的凝视下神情谈不上悲伤,还未等太后阻拦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拉住。

    “请允许月胧唤你声姐姐,太后、皇上姐姐与我都是被命为捉弄的人。不如让姐姐留下。”东方月胧跪下祈求。

    “月胧你真是如你母亲般解人意。”南宫琉夜将女子扶起。

    “世秋月胧说的是,胧月也是算是你养大的女儿。一起教养让她们也有个照应。”南宫琉夜给每人每个人一个台阶下。

    胧月虽不是阿姐的亲生女儿,好在容颜绝色又不同寻常女子,总会有些用处。只不过冠上东方的姓氏用处会更大些吧了。

    “臣领旨。”东方世秋拱手一礼,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东方胧月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月胧是恭亲王妃寻来的,赐宣德王妃称号。”太后眉开眼笑,拉了两个外孙女的手放在胸前。

    “皆大欢喜,母后万福。”纳兰仪贤德,向太后施了一礼。

    “恭亲王,这件事中的缘由交由你来查办,莫要让朕失望了。”南宫琉夜也露了笑脸,连带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臣领旨。”南宫影觉得不免有些无聊,看向自家王妃的目光沉了沉好巧的事。

    末那楼.枚儿甜甜一笑,充满了俏皮。

第四十三章 温婉可人

    “好了,都别走了陪哀家用膳。”太后拉着两人往里殿走。

    纳兰仪紧随其后,太后这样做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昭仁公主也只是太后,从民间收养的弃婴,收下这个假外孙女倒也在情理之中。

    夜宴上东方月胧表现温婉大方,与之前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言自己被父亲的一位故人收养,受并教授礼仪。

    皇后欲问那人姓名,她摇头说恩人不想让让父亲觉得吃觉得亏欠。

    而且她承诺不会说出他们的姓名,又举杯拜谢恭亲王妃的搭救之恩,如若不然她也不会顺利与亲人相认。

    又亲自为姐姐东方胧月添果酒,谢姐姐代替她侍候父亲、太后多年之恩……

    言谈举止进退有礼,让不少人都高看她几眼,暗中与之前的假货对比。

    这天天刚亮,珑音阁便走出走进一位面目清丽的人。

    守在外面的甜心认得,她就是东方月胧夺小姐名字的人。

    如今小姐被太后赐名胧月,又被家主赐姓东方,依旧是东方家的小姐,住在珑音阁。

    而眼前这位却被家主安排住进了洗月阁,夫人生前居住的地方。

    小姐现在处境尴尬,甜心知道该怎么做。

    快步迎了上去。“二小姐。”俯身行礼。

    “姐姐行吗?”东方月胧欲言又止。

    “小姐昨日贪饮,还在睡着。有什么事,奴婢代为传达。”甜心语调欢快,言语得体。

    “姐姐心闷,妹妹明白。其实月胧真不想争什么,只是念想父亲,又放不下太后…月胧做了早饭请姐姐……算了,让姐姐睡吧。”东方月胧低语,语调轻柔仿佛在责怪自己来打破这里的平静

    “二小姐言重了,若不是您小姐恐怕连容身之处都没有,甜心在此代谢。小姐不是不识礼数之人,马上会起身过去。”甜心应答自如,抬眸细细打量来人。

    衣着装饰素雅精致,好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

    再垂眸恭送这位二小姐离开,甜心感慨。

    她越是这样越让甜心警惕,若不是她真的天性善良,便是心思极密之人。

    返身去唤醒自家贪睡的小姐。

    东方胧月醉酒头还有些痛,被甜心以十分粗暴的方式拉起来洗漱。

    “姑奶奶我头疼……”东方胧月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表示想睡到自然醒。

    “人家都找上来门了,再不起来就等着被扫地出门睡大街吧。”甜心赶紧给她梳头洗漱。

    东方胧还有些迷糊,等到东方胧月来到大厅时。他们二人正在进食,东方月胧体贴入微……

    父慈女孝好不和睦,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菜桌上都是父亲爱吃的菜,显然东方月胧动了点心思。

    “呀,姐姐来了,快去快去再添双碗筷。”东方月胧瞧见进门的人,赶紧起身让座吩咐仆人添置碗筷。

    没有自己的碗筷?东方胧月勾唇一笑,有点意思。

    “我还以为姐姐在睡觉,快先坐下。”东方月胧比她这个姐姐还会照顾人,就要拉她入坐。

    “月胧坐下。”东方世秋冷声开口,令东方月胧生生站在原地。

    只能冲她抱歉一笑,仿佛是在怪自己准备不周。

    东方胧月站在那也不向前,只是定定地看着东方世秋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是嫌弃我了?”东方胧月语调轻快,却透着一丝悲凉。

    “好歹也是我东方世秋养了十几年的人,连基本教养都不懂么?月胧并不亏欠你什么,不想吃滚回去!”东方世秋声音低沉,将筷子放下起身就要离开。

    “父亲莫气,是月胧听甜心说姐姐醉酒还没醒,就想让姐姐多睡一会儿没让甜心叫的。”东方月胧见此眼一红,都怪自己多事。

    “罢了,你们吃我去上朝。”东方世秋阔步从东方胧月身边走过。

    “姐姐,月胧只是想和家人吃一顿早饭……月胧不是有意的。”东方月胧上前,拉住她的手。

    “没关系,我们一向如此。”东方胧月嘴角扬起自嘲的孤独,她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我要去九苦庙祈福,姐姐一起吗?”东方胧月开口邀请。

    “不,我还有事。”东方胧月抽出自己的手,离开。

    不管如何,她不想与东方月胧有过多的联系。

    东方月胧看那人走远,眸低低地垂着,无人能看到她在想什么。

    东方胧月说带着甜心,从后门出衣着低调。

    步行上了大街,放觉的松了口气。

    自然也听到了,满城的风雨。

    裹着浅青色长衫,墨发部分散下遮住了大部分容貌。

    甜馨则更随意,穿着粉白色长裙,头戴蝴蝶步摇。

    二人均是寻常姑娘打扮,看不出什么主仆之分。

    来到一家酒馆上了二楼雅间,里面早已等待许久的人。

    开门,一人飞出挂在东方胧月身上的自然是顾家小姐,顾若尘。

    东方胧月抱紧了怀里的人,进去关上门。

    接着是清俊的南宫竹,微微点头示意。

    “这般打扮险些没有认出。”南宫竹看到来人并没有太大变化,松了口气。

    “满城的风雨,人言可畏嘛。”东方胧月拍了拍身上的这位,可以下来了。

    可她依旧紧搂着东方胧月的脖子,东方胧月感觉到肩上润湿了一片,她在哭。

    “好了,我没事,别担心。”东方胧月柔声安慰,又让她担心了。

    “你家守备比皇宫还森严,墨珠都进不去……还以为……”还以为你受了冷落被欺负……

    顾若尘低声抽泣,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南宫竹是真的疑惑了,平白多出一个人来。

    她竟不是东方世秋的亲生女儿,不觉间有些庆幸。

    她太特别太优秀了,没了这层身份,对他来说反而更容易亲近一些。自己也可以保护她了。

    “是真是假一张脸。”东方胧月自嘲一笑,其实她本可以直接离开。

    又不是说没了这个身份她就活不下去,只是心中还有些牵挂半月。而且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聚过后东方胧月回府,在后门遇到了一脸焦急的侍女,可儿是东方月胧带进府的婢女。

    “大小姐……”可儿立马迎了上,想拉扯东方胧月。

    “可儿怎么了?”可可甜心上前一步挡在自家小姐面前。

    “说吧。”东方胧月眉头微皱。

    “二小姐今早去九苦庙祈福……现在还没回来……”可儿已经开始落泪。

第四十四章 皆不由人

    “没人跟着?怎么不通知父亲?”东方胧月审视着可儿。

    “奴婢有罪……二小姐说诚心则灵,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奴婢拦不住,若告诉家主可儿不死也要脱层皮……大小姐救命……”可儿跪下祈求。

    “可儿你也是被二小姐带过来的人,怎么能不知轻重?再说家主贤名在外,你说清楚家主又怎会为难你?”甜心气极,又出幺蛾子。

    摆明了是想套路自家小姐,那人出了事铁定要怪在小姐身上,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甜心,备马。”东方胧月当即扯下头上的发饰,青丝垂腰随变扎起高马尾。

    等到东方胧月扎好头发,甜心也牵来了马。

    “九苦庙建在山巅,今日又逢节日主道恐怕不便。石阶禅道应该更快些。”甜心提醒着,扫向可儿的目光沉了沉。

    “是,二小姐一心祈福走得应是禅道。”可儿小心地接了句。

    东方胧月打马而行。

    “走吧,你随我一同去通知家主。要好好说清楚。”甜心将地上的人拉起。

    “家主在恭亲王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甜心不如接着这次机会,让她们姐妹好好相处一下。”可儿擦干了眼角的眼泪。

    听此甜心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可儿是真傻还是假傻?

    南宫竹送顾若尘回府,路上主仆四人共乘一车。

    “你家小姐真爱哭鼻子。”南宫竹新要的侍从_蛮童,闲不住开口说话。

    “我们家小姐坚强着呢,受再大的委屈也没哭过。”绿枝和蛮童一同坐在车外。

    “眼泪大约都给了东方小姐了吧。”绿枝幽幽地叹息一口,小姐哪次哭不是在那人面前?哪次哭不是为了那人?

    很快到了顾府,南宫竹亲自接顾若尘下马车。

    顾若尘感激一笑,明白他的用意。

    在顾家父亲虽然宠她,可到底她生母已故,处境总归不太好。

    先前和胧月交好,又得太后照拂。如今……南宫竹为世子身份高贵,有他的照应自己也能少受几次白眼,少听姐妹的冷嘲热讽。

    大家面子上总说得过去。

    “有什么事来找我。”南宫竹低语。

    这边东方胧月打马来到城郊,九苦山山脚。望了眼车马拥挤的主道,当即下马选走禅道。

    禅道上人不算多,多是衣着朴素的行人。

    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东方胧月不由得跟着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

    便踏着布满枯红枫叶的石阶快步而行,惊扰了禅道的幽静显得突兀。

    东方胧月提起轻步却不能运功,来到半山腰时额头已经布满薄汗。

    比时她已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放缓了步子调整呼吸。

    枯叶在脚下沙沙作响抬头远远看到一抹洁白的倩影不觉松了口气。

    等到她追过去时,东方月胧已经坐在台阶上等她。

    “姐姐来得好快。”东方月胧面色潮红,体弱的她爬着禅道也十分吃力。

    “你在等我?”东方皱眉打量着眉眼带笑的女子,有有一瞬间觉得她与父亲口中描述的母亲很像。

    “嗯,望姐姐原谅了。”东方月胧起身与她并肩。

    再迟钝的人也该猜出她的用意了。

    东方胧月无奈一笑,与她共行。

    “教养我长大的是阿伯啥,他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也十分感念他……”东方月胧柔声道出自己的心声,若不是快筓礼她也不会来到帝都,她在那里生活的很知足。

    可是是阿伯说父亲对他有恩,一定让她与情人相聚。

    “姐姐不要怨我,我不是故意的。”到今天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是她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打碎了本应该属于姐姐的幸福。

    “没有,我不会怨你。这样也挺好,我本来就不会跑父亲欢心。老气他。”东方龙胧月悄然松了袖中的手,似乎已经释然。

    她不是也不抱怨这个身份束缚自己吗?

    正好天高海阔任鸟飞,只是无根的鸟……

    深邃幽远的钟鸣声中,东方胧月望着巨石佛像双手合十,与东方月胧一同俯身跪拜。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缘聚缘散皆不由人吗?

    东方胧月是无神论者,但她想所谓神佛不过是祈求内心平静的精神信仰。所以她内心才会在这有片刻的宁静。

    讨人喜欢的小沙弥在前面引领她们到偏殿休息,小沙弥活泼话也多。

    “那么多人为何单单招待了我们?”东方胧月逗弄小沙弥。

    “因为你们带来了枫叶,主持说过心诚则灵。”小沙弥眉眼带笑,话却说得一本正经。

    这确实主持说过的,前来上香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只有走禅道并且有心得人才会带来枫叶。

    “那你见过佛吗?”东方胧月摸鼻子,她只是不想空手顺道取了些叶子。

    “佛在心中。”小沙弥双手合十,为两位倒上清茶,便小跑着走开了。

    下山的时候香客已经稀少,喧闹的寺庙恢复些应有的宁静。

    “你听,有什么歌声。”东方月胧望着寺庙后院的方向,歌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听错了。”东方胧月面色不变,只是嘴角微沉。

    东方月胧再仔细听,那飘渺的歌声却不见了。

    考虑到两人的体力,东方胧月选择租了辆车下山。

    天色已经稍晚,马车平稳前行。

    驾车的是一面和善的中年男性,大概行了有半小时。

    忽然听到一声重物滚落的声音,马儿仿佛受惊狂奔起来。

    东方胧月眸光一暗,立即抱起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跳下马车。

    失去控制的马车还在狂奔,在不远处突然拉起的绊马索绊住。

    马车被狠狠砸到马上,支离破碎。

    马已只剩呜鸣……

    东方月胧被惊得脸色发白,大口喘气。若不是被扶着,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上。

    东方胧月眸色深沉,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姐姐……”东方月胧也紧张起来。

    羽箭破空呼啸而来,东方胧月拉起东方月胧侧身躲过,再回头羽箭已深插她们躲藏的树上。

    还未等她们反映过来,她们被手持各色兵器的黑子人团团围住。

第四十五章 带毒的素粥

    “别怕。”东方胧月低语,紧拉住她。

    东方月胧不语,心中涌起暖流,紧跟着她的步伐。

    面对黑衣人的围攻东方胧月拉着东方月胧躲过躲闪,寻找突围的机会。

    本来就便衣出行的东方胧月身上只剩一把匕首,需要近身作战而此时她拉着东方月胧。

    难免显得匕首有些鸡肋,而且她又不能运功。

    这样下去不累死才怪。

    “别紧张,听我的口令。”东方胧月一把推开东方月胧大喊“蹲下。”

    东方月胧抱头蹲下,躲过铁索镰刀的袭击。

    趁此东方胧月推掌夺过身侧人的一把长刃,利润割破对方的喉咙。

    血喷涌而出,吓得东方月胧尖叫起来。

    东方胧月拉起地上的人,躲过刀剑,破开围攻的口子抱起东方月胧踩着黑衣人的肩膀,飞身借力上树。

    在树梢间跳跃。

    “放我下来吧,姐姐可以逃的。”东方月胧见后面的穷追不舍,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

    “闭嘴。”东方胧月冷声道,脚下的树枝无法支撑两人的重量应声折断。

    东方胧月暗骂了声该死,将东方月胧护在怀里。

    掉了下去,树枝刮在脸上、手上……生疼,跌落中被一根粗壮的树干,狠狠砸在她的背上。

    东方月胧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姐姐的闷呼声,咬牙泪已满面。

    落地东方月胧的全部重量,重重砸在她身上。

    地上的碎石几乎要嵌骨中,翻滚几下后,她拉着东方月胧迅速躲到一棵树干后。

    “姐姐,你……没事吧?”东方月胧低声问着,却被她捂住了嘴。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受伤了?!

    不知为什么黑衣人并没有停下搜寻,而是迅速撤退了。

    东方胧月才松口捂住她的手,大口喘息着。

    此时两人均狼狈不堪,又精疲力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才恢复体力,东方月胧并没有受伤。

    搀扶着她来到主道,正巧遇到前来寻人的东方世秋。

    东方世秋神色露出难见的焦急,看到两人才隐约松了口气。

    “父亲在这儿。”东方月胧呼喊着,可能由于她的体弱又加上受了惊吓,没走几步便晕倒了过去。

    东方月胧被东方世秋迅速接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东方胧月一个响亮的巴掌。

    打得很重直接将疲惫的她打翻在地,她已经没有起来的力气。

    甜心一行人听到声响,心中一怔。

    甜心捂住嘴快步将她扶起,家主怎么可以这样?

    “呵呵,东方世秋……你就是个最自私的小人。除了她,别人在你眼里算什么?”东方胧月冷笑着开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求求你了,别说了……”甜心惊慌闹掰了,最疼的还是小姐,何苦呢?

    东方世秋面无波澜冷眼看着,他本就自私。东方胧月还想说些什么,胸中一疼便晕了过去。

    “家主小姐,受了伤……浑身很烫……”甜心要急哭了。

    “活该!”东方世秋吐出冷冷两字,转身走开。

    甜心咬牙将自家小姐抱起,拒绝其他侍卫的帮助。

    她也习武只是造诣不高,轻功还是不错。

    只是通过这件事她们的心也寒了。

    守夜的甜心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倚靠在墙上,眼还有些浮肿。

    一人无声,将一件披风盖了她的身上。

    轻声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下。半月看到在为昏迷人收拾伤口的人,松了口气。

    “你怎么回来了?”东方世秋上好药,心疼地为她盖上薄被。

    “不放心。”半月垂眸,视线停在她半露的背上。

    背上缠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色,有些苍白的脸埋在锦枕中,紧皱的眉头表示那人睡得并不安稳。

    “查的怎么样了?”东方世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并不烫,他才在一旁坐下。

    “宫中太后情绪有些反常,皇后私下与恭亲王妃接触过几次,恭亲王前后去了三次,我母后生前的院子,仿佛实在寻找什么东西。”半月低语。

    “过几日丹图尼国大皇子和四皇子会来,你稍准备下。”东方世秋揉着太阳穴,仿佛很累了。

    “诺。”半月应声并未离去。

    东方世秋知道他的心思从,他侧身走过留下他们独处。

    “只有经历过极致痛苦的美,才足以颠倒众生。”东方世秋推门而出。

    半月只是保持沉默,或许她不想颠倒众生。

    甜心在一阵捏脸中醒来醒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面前站着许久不见的人,南宫喜儿恭。

    “你这奴婢怎么当差?自己都睡成猪了,你家小姐呢?”南宫喜儿松了手,包子脸似乎还不错。

    “你怎么来了?”甜心瞬间清醒,这公主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来学舞学跳舞呀。”南宫喜儿理直气壮,轻松来了个下腰。

    “小姐受伤了,现在还睡着。”甜心语气低落,打开门示意她进去动静小些。

    “受伤了?”南宫喜儿皱眉,这才半月不见怎么落到这般地步。

    又想到她此时的处境,多有理解了些,心里闷的难受。

    东方胧月睡得极不安稳,没多久就醒了。

    看到南宫喜儿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

    “我都等你一个时辰了。”南宫喜儿在不觉间,在她面前也不自称本公主了。

    “最近教不了你。”东方胧月无奈苦笑,背上一动生疼上。

    “伤那么严重,珑音阁人手又不够,要不随我进宫吧。住我那儿太后那,哪都比在这受人冷落强。”南宫喜儿瞅着她受伤的背。

    那么美一个人,背上千万不要留疤呀。

    东方胧月皱眉思索者,发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进宫多陪陪姥姥。

    正在思索之际,一人轻生走了进来。

    “家族派人送来的粥。”甜心将粥放到桌子上,退下。

    ”倒是蛮香的,不知好不好喝。”南宫喜儿端起,作势要品尝一口。

    “有毒。”

    吓得南宫雪儿差点打翻了碗粥赶快,推远。

    “逗你玩的。”东方胧月懒散开口。

    “你?!”南宫喜儿气极,看她受伤的份上就姑且原谅她一次。

    东方胧月吃着温滑黏软的粥,她所熟悉的味道,这粥确实有毒_冰玉蟾骨。

    恍然她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

    “一碗粥而已笑什么?”南宫喜儿不解,她那么容易满足。

    “这是他亲手煮的。”而且一煮就是十几年未间断,身为药王之徒的他怎么会认不清楚谁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哦,那也是粥。”南宫喜儿撇嘴,父皇确实没为她煮过粥,一次也没有。

    相比之下她更羡慕东方家的小姐了。

    “你先回去,等我伤势好转我就去教你。放心我不会食言。”东方胧月重新趴好,脑袋运转起来。

    “切╮(╯_╰)╭”南宫喜儿甩袖,提提踏踏地走了。显然心情十分地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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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司鲤青发现这小胖子不是个好东西,两面三刀,特别会装。残酒桃花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酒桃花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酒桃花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