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之绝代佳人58
【*】
24h替换
徐烈眼前一黑。
“大爷,我求求宁,咱能不作吗?”
刚歇了两天,这就想上房揭瓦了。
“顺便,带它露个脸,混个脸熟。”傅闲悠哉悠哉地笑了笑,重新戴好口罩,将小猪崽儿抱进车里。
徐烈:……
行吧,他收回刚才的话。
不是想上房揭瓦。
这厮一开始就打着直接掀屋顶的主意了。
不过是奉傅家老太太的懿旨来这儿看看从前的管家老婆子,怎么还看回一头猪了呢??
这得对他的艺人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
养点猫啊狗啊小金鱼儿的多好,养头小猪,怎么想的?
还想带它露脸,混个脸熟,怎么着,露个脸它就能起飞呀还是怎么地?
徐烈是纯种的东北直男,完全不懂这种养宠物的情趣,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脑海中,巴拉巴拉开始算接下来的要砸进去的公关费。
徐烈很疑惑。
徐烈很暴躁。
徐烈想打人。
但傅闲却是他的顶头上司,大boss,今天他敢动一下,估计明天就得出现在南非的新闻头条上。
小猪崽儿被放进黑色“大怪物”中,眼睁睁看着“大怪物”张开了大口,那个美貌比她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男人,丝毫不惜花,不,惜猪,简单粗暴地将它塞到后座。
朱圆润:…
糟糕。
被大怪物吞了。
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卷起小尾巴,蜷缩在座位角落生闷气,任傅闲怎么戳都不理。
可以说是很有骨气了。
然后,只听见“咔哧”一声。
小猪崽儿吓得一激灵,连忙扒拉起身子来,就看见傅闲拿着一只黑色会发光的方块儿,指尖敲打着,幽幽的光衬得他的脸有几分阴森。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小猪崽儿瞪圆了眼,眼中闪过几丝炙热。
又是要到找刺激的时刻了。
它费劲地抬起前脚,搭在傅闲的一只胳膊上,伸长小脖子,一个劲往前凑脑袋。
待看清了黑方块里的内容以后,朱圆润惊恐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跳,直到跳到角落里。
这个怪物竟然,竟然能摄魂!
因为这个怪物身体里有有有…有另一个它!
都是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猪崽儿,两只看起来有些呆的小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乖萌得不得了。
朱圆润鼓起勇气,又偷偷摸摸凑到男人身边,伸出软软乎乎的小脚丫子,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衣服上戳了戳。
这件衣服,好奇怪哦。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明王朝的服饰诶。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小猪崽儿扒拉着男人的腿,后脚丫子在空中一个劲儿扑腾,终于跨过山河大海,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傅闲正专心致志的发围脖,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发光的屏幕上轻轻敲打着,猝不及防就从手机底下钻出来一张小猪脸,小猪崽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软软趴趴的一小只,整个蹲在他腿上。
…像只小狗子一样。
傅闲移开手机,伸手弹了弹小猪崽儿的脑袋,忽然嗤笑道:“成精了。”
朱圆润身子一僵。
糟,要暴露。
太…
太刺激了!!
小猪崽儿诡异地兴奋起来,猪鼻子哼唧哼唧,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秒,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被一双大手抱起来。
小脚丫子在空中颤了颤。
“徐烈,你家孩子是不是还在喝奶?”
徐烈警惕地回头,“你干嘛?”
“我记得来的时候你买了几个奶嘴儿?”
徐烈:“怎么着,你想喝?”
傅闲嗤笑一声,凝视着小猪崽儿,捧在手里晃了晃。
“给我一个。”
徐烈惊出了豆豆眼儿,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翻出一直粉嫩嫩的奶嘴儿,递给傅闲。
傅闲接到以后,就往小猪崽儿嘴巴里一塞——
小圆润视线微微下移,斗鸡眼都挤了出来,嘴巴砸吧了几下,发现感觉还挺好。
所以也不再挣扎,专注地吃奶嘴儿,胖嘟嘟的两腮一鼓一鼓,软软一小只,奶里奶气。
傅闲凝眉。
还真是跟一般的小猪不一样。
“给你起个名字吧?”
男人精致如玉的眉眼弯弯,捏了捏小猪崽儿的耳朵。
“不如,”他摩挲着白瓷般的下巴,思忖道,“叫胖胖?”
小猪崽儿瞬间炸了。
放肆!大胆!竟敢冒犯老子的名讳!
前脚丫子搭在男人大腿上,仰起小猪脸,卯足了气势,准备吓唬吓唬他。
而出口却是。
“哼唧。”
软软萌萌,虚虚弱弱。
小猪崽儿的表情人性化地出现了一丝龟裂。
“要不,叫…”男人又开始思索,“粉嘟嘟?”
小猪崽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倏然愤愤地叫起来。
感情是在以貌取人!呸,取猪!
什么胖胖,什么粉嘟嘟…
太瞧不起猪崽儿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圆!润!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得她心意,但怎么着也是她那丧心病狂的老父亲给取的,岂容“胖胖”之流亵渎!
“不就取个名字么,”傅闲面色舒缓,抱起小猪崽儿,“看把你高兴的。”
我去你祖宗个腿儿!
猪崽子猛地被腾空,脸气得更加q粉q粉,连奶嘴儿都顾不上吃了。
憋了一口气儿,然后——
一脚丫子蹬到这厮脸上!
啊打~!
看老子飞天遁地无影脚!
…而实际上。
粉嫩嫩的小猪崽儿在空中荡了荡,颤巍巍试探出小脚丫,踢出了软趴趴的一jio…
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上浮起一小块红痕,微不可查。
可见这只小猪崽儿是把自己吃奶嘴儿的劲都使出来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已经上了柏油路。
徐烈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回头,冷冷哼了一声,冷冷地抱起手臂。
腻歪!
傅闲抚上自己被一脚丫子踹上的那一小块肌肤,皱了皱眉。
从出生起,他帅绝人寰的脸蛋儿就没被这样对待过。
哪个不是痴迷艳羡地盯着他的脸,竟然敢有人踹他?
虽然是一头猪崽子,也不可饶恕。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猪崽儿的腋窝下,咯吱咯吱挠起来。
呵,求饶吧小猪!
然。
小猪崽儿奶奶地打了。
娱乐之绝代佳人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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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烈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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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烈:……
行吧,他收回刚才的话。
不是想上房揭瓦。
这厮一开始就打着直接掀屋顶的主意了。
不过是奉傅家老太太的懿旨来这儿看看从前的管家老婆子,怎么还看回一头猪了呢??
这得对他的艺人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
养点猫啊狗啊小金鱼儿的多好,养头小猪,怎么想的?
还想带它露脸,混个脸熟,怎么着,露个脸它就能起飞呀还是怎么地?
徐烈是纯种的东北直男,完全不懂这种养宠物的情趣,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脑海中,巴拉巴拉开始算接下来的要砸进去的公关费。
徐烈很疑惑。
徐烈很暴躁。
徐烈想打人。
但傅闲却是他的顶头上司,大boss,今天他敢动一下,估计明天就得出现在南非的新闻头条上。
小猪崽儿被放进黑色“大怪物”中,眼睁睁看着“大怪物”张开了大口,那个美貌比她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男人,丝毫不惜花,不,惜猪,简单粗暴地将它塞到后座。
朱圆润:…
糟糕。
被大怪物吞了。
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卷起小尾巴,蜷缩在座位角落生闷气,任傅闲怎么戳都不理。
可以说是很有骨气了。
然后,只听见“咔哧”一声。
小猪崽儿吓得一激灵,连忙扒拉起身子来,就看见傅闲拿着一只黑色会发光的方块儿,指尖敲打着,幽幽的光衬得他的脸有几分阴森。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小猪崽儿瞪圆了眼,眼中闪过几丝炙热。
又是要到找刺激的时刻了。
它费劲地抬起前脚,搭在傅闲的一只胳膊上,伸长小脖子,一个劲往前凑脑袋。
待看清了黑方块里的内容以后,朱圆润惊恐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跳,直到跳到角落里。
这个怪物竟然,竟然能摄魂!
因为这个怪物身体里有有有…有另一个它!
都是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猪崽儿,两只看起来有些呆的小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乖萌得不得了。
朱圆润鼓起勇气,又偷偷摸摸凑到男人身边,伸出软软乎乎的小脚丫子,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衣服上戳了戳。
这件衣服,好奇怪哦。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明王朝的服饰诶。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小猪崽儿扒拉着男人的腿,后脚丫子在空中一个劲儿扑腾,终于跨过山河大海,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傅闲正专心致志的发围脖,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发光的屏幕上轻轻敲打着,猝不及防就从手机底下钻出来一张小猪脸,小猪崽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软软趴趴的一小只,整个蹲在他腿上。
…像只小狗子一样。
傅闲移开手机,伸手弹了弹小猪崽儿的脑袋,忽然嗤笑道:“成精了。”
朱圆润身子一僵。
糟,要暴露。
太…
太刺激了!!
小猪崽儿诡异地兴奋起来,猪鼻子哼唧哼唧,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秒,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被一双大手抱起来。
小脚丫子在空中颤了颤。
“徐烈,你家孩子是不是还在喝奶?”
徐烈警惕地回头,“你干嘛?”
“我记得来的时候你买了几个奶嘴儿?”
徐烈:“怎么着,你想喝?”
傅闲嗤笑一声,凝视着小猪崽儿,捧在手里晃了晃。
“给我一个。”
徐烈惊出了豆豆眼儿,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翻出一直粉嫩嫩的奶嘴儿,递给傅闲。
傅闲接到以后,就往小猪崽儿嘴巴里一塞——
小圆润视线微微下移,斗鸡眼都挤了出来,嘴巴砸吧了几下,发现感觉还挺好。
所以也不再挣扎,专注地吃奶嘴儿,胖嘟嘟的两腮一鼓一鼓,软软一小只,奶里奶气。
傅闲凝眉。
还真是跟一般的小猪不一样。
“给你起个名字吧?”
男人精致如玉的眉眼弯弯,捏了捏小猪崽儿的耳朵。
“不如,”他摩挲着白瓷般的下巴,思忖道,“叫胖胖?”
小猪崽儿瞬间炸了。
放肆!大胆!竟敢冒犯老子的名讳!
前脚丫子搭在男人大腿上,仰起小猪脸,卯足了气势,准备吓唬吓唬他。
而出口却是。
“哼唧。”
软软萌萌,虚虚弱弱。
小猪崽儿的表情人性化地出现了一丝龟裂。
“要不,叫…”男人又开始思索,“粉嘟嘟?”
小猪崽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倏然愤愤地叫起来。
感情是在以貌取人!呸,取猪!
什么胖胖,什么粉嘟嘟…
太瞧不起猪崽儿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圆!润!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得她心意,但怎么着也是她那丧心病狂的老父亲给取的,岂容“胖胖”之流亵渎!
“不就取个名字么,”傅闲面色舒缓,抱起小猪崽儿,“看把你高兴的。”
我去你祖宗个腿儿!
猪崽子猛地被腾空,脸气得更加q粉q粉,连奶嘴儿都顾不上吃了。
憋了一口气儿,然后——
一脚丫子蹬到这厮脸上!
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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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
粉嫩嫩的小猪崽儿在空中荡了荡,颤巍巍试探出小脚丫,踢出了软趴趴的一jio…
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上浮起一小块红痕,微不可查。
可见这只小猪崽儿是把自己吃奶嘴儿的劲都使出来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已经上了柏油路。
徐烈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回头,冷冷哼了一声,冷冷地抱起手臂。
腻歪!
傅闲抚上自己被一脚丫子踹上的那一小块肌肤,皱了皱眉。
从出生起,他帅绝人寰的脸蛋儿就没被这样对待过。
哪个不是痴迷艳羡地盯着他的脸,竟然敢有人踹他?
虽然是一头猪崽子,也不可饶恕。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猪崽儿的腋窝下,咯吱咯吱挠起来。
呵求饶吧小猪!
然后。
小猪崽儿奶奶地打了。
娱乐之绝代佳人60
温宓没有办法,只好先顺从他的心意,在翌日傍晚敲响了他家的门。
“哥哥。”
门开了。
男人一身白衬衫,袖口随意地卷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镜片后的眼瞳深邃,微微含笑。
她眼前垂落一片阴影。
男人侧了侧身子,让出通道方便她进来,可温宓就在门口定定地立着,一动不动。
“怎么不进来?”
“我想知道妈妈的下落。”温宓低低道。
男人了然地抿起一丝笑。
“钉在门口,是想让我抱你进来吗?”
温宓的心不断下沉,手指收拢攥紧,还是越过他走了进去。
“哥哥,我…”
她还没说完,后背就贴上了一个精壮温热的身躯。微冷的松柏气息扑入她的鼻腔。
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轻笑着说:“先别说这个,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因为他已经抱上来了。
温宓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地颤动。
刚想挣扎,就被他单手钳制住,接着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毫不怜惜地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
淡淡的血腥味从两人唇齿间漫开。
羞赧悲愤集于一处,温宓无法多加思考,泪水簌簌坠落,仿佛一颗颗陨落的流星,从皎洁的面颊滚过。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
疼痛、焦躁、不安,种种痛苦最终汇成一句难堪的质问: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男人银边眼镜上的光芒晕得人眼花,可她还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
直到他笑了,云淡风轻地摘掉眼镜,露出那双阴翳执拗的眼睛。
长长的黑色睫毛下,是一对漂亮的、暗不透光的黑色眼珠。
“为什么?”他呢喃一声,泠泠地笑道,“我倒要问问你,能跟那种东西在一起,却不愿意接受我的爱意,这——又是为什么?”
“我们是兄…”她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粗暴的动作打断——
他直接把她推到了沙发上!
“!!!”
温祁他!
虽然沙发弹性十足,可这么一摔,她还是感到头晕目眩。
男人紧接着压覆上来,喘息着,捏住她的脸颊,声音发狠:
“不是想知道你妈的下落吗?”
温宓挣扎的动作顿时一僵。
“为什么不求求我呢?”他缓缓起身,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温宓没有说话。
一贯温柔的美眸里流淌着汩汩水光,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片刻后,她起身,轻唤了一声,似乎带着无限的勇气,“她破坏你的家庭的确不对,可不论怎样都不要拿法律开玩笑,为了你自己好,把一切交给法律处理不好吗?”
她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确定许碧柔是安全的就好。至于其他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温祁深深望着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生出了隐秘的渴望。
这份渴望见不得光,只能像根灰溜溜的藤蔓,日复一日在他心底扎根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遮住了所有可能渗入的阳光。
而他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眼睁睁看着她爱上别人,何其可悲。
凭什么站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是他?
凭什么抱住她亲吻她的人不能是他?
凭什么他近水楼台,这枚月却还是被旁人摘走?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那该死的关系!
只要他不再是她的哥哥…
温宓被他眼神的变化吓得后退几步。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温祁说,“只要你肯求我,我这就告诉你许阿姨的下落。”
“我,我求你…”温宓颤抖着垂下眼眸,无助地捉住他的衣袖,眼里氤氲着破碎的光芒。
“不,我说的可不是这种求法,你不明白?”
男人闲闲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交叠起两条长腿,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她,“取悦我。”
温宓看清了他眼底浓烈的野望。
那样触目惊心。
猝不及防地碰上那片灼热的欲,她喉咙里发出两声更咽,随即狼狈地偏过头去。
平复片刻后,她泠泠地笑了,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走,背影看起来是那样优雅从容。
直到她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推开门,才留下平静到极致的一句:
“我不接受你的羞辱,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男人瞳孔微缩。
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惶恐。
他这么做——是不是把她越推越远了?
相比她温柔地满口“哥哥”,他更无法忍受她对他视而不见。
“宓宓!”他骇得大叫一声,可美人还是离开了。
门在他惶恐的视线中重重关上。
男人死死盯着门,沉寂半晌,忽然红了眼,捂着眼睛颓然地仰倒在沙发上——
“你真是个混蛋。”
惨笑着的呢喃。
……
温宓逃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终于又嗅到了清新的空气。
抬头四顾,刚想打电话让朱狷来接她,手机却猛不丁被一个大力从后面抽走!
“!!!”她一惊,整个人僵住,生怕一回头就看到温祁那张冷白的面孔。
可没想到,一道陌生的、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她心生不妙,还没来得及转身,口鼻就被一个帕子用力捂住,在倒入某个怀抱的瞬间,她勉强睁开眼皮,只看见了对方长满胡茬的下颌。
…
再次醒来时,她已身处某个废弃的停车场。
绚烂的晚霞肆意涂抹着这片空间,一小片笼罩在她的身上,却令她脊背发冷。
她的手脚被麻绳牢牢绑住,已经被磨得青青紫紫。
须臾,走进来几个握着刀的壮汉,他们在她面前停下,然后散开,露出跟在身后的男人——
温宓恍惚了一瞬。
“你是…”
男人阴狠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温小姐?”
温宓垂头,如云的乌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挡住了她惊艳绝伦的侧脸。
“我怎么会不认识韩总呢。”
路易莎珠宝的韩总。
当初就是他亲自找到朱狷,想请她为路易莎代言。
男人见自己被认出,猛地夺过一把刀,刀尖直勾勾地对着她,“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娱乐之绝代佳人61
“…”温宓抿了抿嘴。
“我那么喜欢你,相信你能拯救我们的公司——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是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可是温宓只看到了一个无能的人在发泄他的愤怒。
她只是用那双平和的、柔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没有说一个字。
“你这是什么表情?”男人表情扭曲,脸色涨红,青筋凸起,“你以为我是一个可怜虫吗?我有钱长得好,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温宓?”
温宓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笑你——像个傻瓜。公司被吞并不想办法解决反而在这里无能地发泄。我笑你可悲。”
温宓脸上的笑渐渐变冷了。
男人被狠狠刺激到,眼底窜出狂怒的火花,恶狠狠地拿着刀子挥向她——
“唰——”
刀刃破空的声音仿佛切碎了每一粒细小的尘埃。
那一瞬间,空气都静止了。
男人停了下来,愣愣地,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幕,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笑出了眼泪,“活该啊,真是活该!谁让你激怒我,都是你活该!”
温宓垂着头,玉白的脸颊上一道血口清晰浮现。
瘆人的血液正从刀口里缓缓滑落。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微微笑道:“就这点胆量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明星的自觉?你毁容了!”韩总咬牙切齿,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
温宓凝神笑道:“那你呢?还有身为人的自觉吗?你犯-法了。”
如果是上辈子,她的确会为毁容感到痛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丁点也不得损毁。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不再在乎皮囊了。
她的新戏女主中期被毁了容,现在这个样子,正好契合人设。
“你绑我来到底想做什么?”她温柔地笑问,“你想怎么报复我?就只是这样吗?”
“疯女人!”韩总眼神缩了缩,狠啐一口,捡起地上的手机扔给西装手下,“联系她哥!”
…
电话瞬间被接通。
话筒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早已料到这通电话。
“…”打电话的壮汉呆了呆,求救似的望向韩总。
韩总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夺过电话道:“温总是吧?你妹妹在我手上,想不想救她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温宓抬头,看着这位韩总唾沫横飞,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畅快,仿佛做了一件人生最得意的事。
而据她的了解,哥哥不是那种喜欢跟外人废话的人。
说了一串数字后,韩总咬牙道:“想要救她,就打三个亿到这个账户上,否则我让她死无全尸!”
男人默了一瞬,冷声道:“电话给她。”
韩总狞笑一声,蹲下来,用冰凉的手机拍了拍她的脸。
“喏,你的好哥哥要听你的声音呢。”
“哥哥…”温宓长睫微垂,轻唤了一声,“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
对方似乎在开车,闻言说:“麻烦?上次淹死我两盆花,到底没能让你愧疚。”
温宓眸光微闪,从话里捕捉到了某些信息,忽的唤道:“哥哥,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乎带了点颤抖,可表情平静又从容,“他们划伤了我的脸,我好疼…”
这时,一个壮汉把手机夺了过来,强行挂断电话,又低头瞟了眼手机,喜笑颜开道:“韩总,三亿已经到账了!”
“算他识相!”韩总眯了眯眼,忽然道,“不过,这小妞…”
壮汉一:“我看干脆宰了算了!”
壮汉二:“妈的!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骚娘们,不如我们…”
韩总眼光阴谲,冲温宓咧开一嘴白牙笑道:“像你这样的尤|物,应该早被男人啃熟了吧?既然如此,伺候伺候我们哥几个怎么样?伺候满意了,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温宓并不意外,垂头笑了一下。
“你们考虑清楚: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那三亿可就打水漂了。”
“呸!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总唾骂一声,瘦小的身子凑上来就要抓她的衣裳,随着衣帛碎裂的声音响起,他眼中的邪光愈来愈盛!
温宓眸光微颤,美眸仿佛晶莹的冰湖,被重力碎开一道道裂纹,水花从中流渗出来。
“哟,女表子现在知道害怕了?”韩总用力撕扯着衣裳,呼吸急促,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放心,老子会好好疼你的…”
他的嘴要往她红肿的脸上凑。
温宓胃里翻滚,挣扎着躲开。
娱乐之绝代佳人62
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只要再拖延几分钟……
哥哥就会赶来。
刚才在电话里他说“马上到”。
想到这里,她忽然全身注满力量,硬是忍着恶心张嘴咬住了韩总正在作乱的胳膊。
“啊——”
一声凄烈的惨叫后,韩总用力甩了温宓一巴掌,“啪”地一声,把她打得耳鸣嗡嗡,嘴角有血迹渗出。
韩总疼得脸色狰狞。
“臭表子,给脸不要脸!”
“我劝韩总,还是不要跟我鱼死网破的好。”温宓眸光湛湛,冷然地盯着他。
她浑身仿佛长满了刺,让人接近不得,饶是韩总这个心狠手辣的也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除了放放狠话外,再也碰不了她一根手指头。
两边正胶着时,门口忽的炸起一声巨响——
“嘭!!!”
“谁?!”
几个罪|犯顿时惊觉,连忙扭头去看,只见一小队警察飞快跑了进来!
“都不许动!”
“他娘的!”韩总啐了一口,眼睛阴狠,目光在几个手下之间扫视,“谁报的警?”
手下都脸色发白,颤颤地说:“不、不是我们啊!”
事已至此,没法再负隅顽抗,只好缴械投降。
男人挺拔的身影飞快跑了进来。
在夕阳的涂抹下,他仿佛一个救世主,满眼心疼温柔地把温宓搂进了怀里。
“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随之赶来的是救护车。
现在的她狼狈又凄惨,脸上胳膊上都是红肿与血污,奄奄一息的样子,那双乌黑柔亮的眼眸却弯弯的,还在笑。
“傻妹妹,别笑了。——你放心,”温祁慢慢抹去她嘴边的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一定让他们每一个、都付出惨烈的代价…”
轻柔磁性的嗓音,却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股天生的阴戾。
温宓无暇再多想,意识紧接着陷入了黑暗。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温祁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紧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个微微的笑。
“感觉怎么样?”说着,按响了床头的铃。
温宓眼底水光迷蒙,抬手抚过额头,柔声问道:“剧组那边来过电话吗?”
“我让朱狷帮你请了假,今天不拍你的戏份。”
温宓放下了心。
“镜子…”她忽然道。
“有道疤,”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无伤大雅。”
温宓笑了,按住他抚摸自己的那只修长的手。
“我早知道会这样,当时那一刀我故意没躲。”
温祁的手指停住了。
他长睫微动,语气冷了些:
“受伤只会激起他们的凌|虐.欲,如果我没有赶到,你该怎么办?”
温宓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大手,笑着说:“哥哥当时不是悄悄告诉我了吗?马-上-就-到。”
“…”温祁绷着脸片刻,忽然也笑了。
漆黑的眼睛似阴霾被驱散,透出漂亮的日光。
“哥哥。”
“哥哥。”
她一声声地叫着。
救命之恩,该如何相报?
“安心养好身体,我陪着你。”温祁说。
…
当天许多人都来探望她。
温隆、林易消、宋知希、朱狷、还有合作过的导演、艺人。
水果和鲜花在病房里堆满了。
她的人缘好到让温祁逐渐不耐。
宋知希抱着她的胳膊嘀嘀咕咕,温祁离得远没听清,见她被逗得直笑,神色缓了缓,复而又板起脸,轻轻推了下眼镜。
“宓宓,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少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活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哈巴狗。
“感情是不能将就的。”她现在的温宓深谙这个道理。
少年忽然抬头,扫了窗边的男人一眼,气鼓鼓道:“要、要是他欺负你,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话音未落,就被立在一旁的林易消一把扯开,“你啰嗦了四十多分钟,该我了!”
“宓宓,”他对上美人温柔的眼眸,蓦地词穷,“我——”
半晌,终于道:“那些天杀的畜生总会遭报应,你放心,安心养伤,剧组还等着你呢。”
温宓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在她目前的判断里,他是最像男主的。
只要杀了他,这个位面的任务就能完成。
可面对这样一张真诚善良的脸,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们走后,她借口支开了温祁,开始试着联系脑海的那道声音。
“系统,你在吗?”
以往都没有回应,可这次,那道声音响了起来:
“请鉴定师阐明需求。”
“我可不可以,”温宓说,“不杀男主?”
“警告一次,鉴定师需秉持大局观念,不得变更任务目的!”
“…”温宓无力地闭上了眼。
大局观念。
大局观念。
大局观念就是牺牲一人去换无数人。
而她就是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温宓身上的伤不算重,没过多久就出院了。
专注地投入工作让她不能再分心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林易消还在剧组,她无法避免与他见面,只能尽量少说话。
她不断祈祷:远离我,远离我,远离我。
林易消却不如她所愿,终于在某天拦住了她的去路,皱着眉说:“你在躲着我,为什么?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温宓抿了抿嘴,“我怕我控制不住会伤害你。”
“?”林易消觉得很惊奇,“你在玩什么游戏吗?还能伤害我?这话很奇怪,就像在上世纪活跃的非主流。”
温宓无言,越过他离开。
林易消却一把拉住她的腕,语气哀求,“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好不好?”
“我说了实话,只是你不信。”
“信什么?信你会伤害我?”他扬起眉毛,不敢置信,“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害人?”
温宓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用力挣脱他的桎梏,转身离开了。
不相信大实话,早晚会吃亏的。
…
杀青那天,温宓喝了一点点酒。
她想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杀青宴结束,她没有让任何人来接,而是上了林易消的顺风车。
他或许以为这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吧。
殊不知死神正在不远处冲他招手。
“易消,”都说喝酒壮胆,温宓酒量不好,一小杯就足够让她醺醉。
她迷迷糊糊地靠在副驾驶上,任由林易消为她系上安全带。
娱乐之绝代佳人63
“我不知道该回哪儿去了。”她半阖着眼说。
林易消偏头看了她一眼,开玩笑般说:“要不去我那里?”
温宓轻轻摇头,清醒了片刻,掏出手机来。
“要打电话?”
“嗯。”
“给谁?”
“我哥哥。”
林易消不说话了。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温宓那么在乎那个对她有不|伦之心的哥哥。
电话被接通,男人磁性的声音传来过来。
“在哪里?”
温宓觉得眼前阵阵重影,一歪脑袋,看见了车窗上映出来的温柔精致的脸。
她捂住隐隐作痛的头。
“哥哥…我好难受啊。”她的声音绵软,像一颗快要融化的糖。
一旁的林易消听得神色黯然。
难道只有在温祁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
可是,温祁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我在回家的路上,易消送我。”温宓柔柔地说。
“我很快就到家了。”
“哥哥,”美人细白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长睫颤动,“我的妈妈——你能不能放过她?”
“…”男人默了一瞬,轻笑起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求你了,哥哥,她毕竟是我妈妈,如果你不能释怀,就让法律来惩罚她…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求求你,放了她。”
美人眼眶微红,嗓音更咽,听得林易消心疼不已。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哭,明天我带你去要人,他不放也得放。”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冷笑一声道:“不劳烦林先生,我和妹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掺和。”
顿了顿,又对温宓说:“宓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林易消悄悄看了美人一眼,见她垂眸无声,不由抿起薄唇。
半晌,他问道:“你难道真打算妥协?”
他试探着问出来,心里却是不信的。宓宓绝不会妥协,这是他在每一次相处中发现的。
温宓有些疲惫地笑道:“这只是一个愿望,能不能实现都不要紧,我尽力了,问心无愧。”
林易消松了口气。
温宓忽然看向他,说道:“如果我们都死在今晚,你会恨我吗?”
他的语气比刚才明显轻松很多,调侃道:“就算死了,我也得追着你,咱们去地府做一对儿鬼夫妻。”
见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温宓笑了,轻声喃喃道:
“不听话,是要吃亏的。”
吃什么亏呢?
很快就能知道了。
第二天,几条热搜横冲直撞,顷刻间使整个微博陷入瘫痪。
#林易消温宓车祸#爆
#小天使#爆
#天塌了#爆
宋知希还是被经纪人提醒才看到这则新闻。
当时,他整个人有如晴天霹雳。
手指僵硬,几乎不敢往下翻。
【昨天夜里10点36分,天桥处发生车祸,一辆银色轿车撞破围栏坠入江中,车内人员系影帝林易消与新晋花旦温宓,两人均未逃脱。打捞上来时,两人紧紧相拥……】
“……”少年红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这段文字,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处破绽来。
他们一定是在炒作。
一定是!
真幼稚,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去炒作呢?林易消,宓宓,你们真幼稚!
少年头脑眩晕,一阵阵失控感吞噬了他。
这些天连轴转的疲倦与猝然之下的悲痛绝望猛烈相撞,几个沉重的粗喘后,他终于抑制不住地倒地……
意识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秒,他似乎看见不远处,慌乱的人群外,美人笑吟吟地立在那里,冲他挥手告别。
……
两人的死给某些事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比如两人从前的作品,两人传过的绯闻,两人可爱温柔的过去,两人最后一部电影。
《西蒙之死》算是两人的遗作了。
因为主演的死亡,还没上映,就达到了空前的热度。
可即便如此,剧组人员也无法展颜。
尤其是那些跟温宓有过接触的,几乎天天哭。
首映礼当天,导演红着眼睛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离开,是对演艺界的沉重打击。”
说完,就深深鞠躬,带着团队成员慢慢走了下去。
电影开场。
一阵轻柔的歌声,携着春风细雨,蜿蜒过灰青砖墙,最后淅淅沥沥地飘入珠帘,徘徊在一张柔润饱满的朱唇上。
镜头缓缓下移,只见那双细白柔嫩的手都没闲着。一手持香勺斟粉,一手团扇轻摇。
室内香雾袅袅,端的是高雅上流。
女子叫阿娇。
一露脸,就令观众连连倒抽冷气。
因为她实在生了副绝色的皮囊。
“阿娇,你要体谅我和你爸爸,要不是家中有难情况危急,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嫁给…”
“好了,母亲,”阿娇侧对着妇人,慢慢说,“我嫁就是了。”
…
此后,观众的心被这个女子紧紧地揪住了。
她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令人深陷的魅力。
眼看她所遇非人,眼看她千娇百媚,眼看她一双素手拨动乱世,眼看她历尽千帆容颜枯萎。
观众透过男主西蒙的目光,追寻走过了她的一生。
故事的结尾,她垂垂老矣,靠在一只摇椅上慢悠悠地摇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她青葱的少年。
该伤心么?不该。这一生,她结结实实地走过了,一步一跤地走过了。她不后悔。
影片就此结束。
观众久久不能回神。
放映厅内谁都没有起身离开,直到良久的沉默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出去。
导演说得对。
斯人骤逝,将对演艺界造成难以忽视的影响,因为一颗璀璨宝贵的明珠熄灭了。
渐渐地,放映厅的人都离开了。
在最后一排,却还呆呆坐着一个满脸泪痕的男人。他望着漆黑的大荧幕,双眼猩红,终于忍不住低低更咽起来。
……
不知是谁成就了谁,《西蒙之死》在电影节上斩获大奖无数,温宓也收获了无数人的热爱。
这部一跃进入影史前三的电影让她成为了一个不会被时代遗忘的女人。
那个在电影里云雾似的美人,似乎成了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只要提起,就是长久的遗憾。
圣宠【1】
【*】
24h替换
徐烈眼前一黑。
“大爷,我求求宁,咱能不作吗?”
刚歇了两天,这就想上房揭瓦了。
“顺便,带它露个脸,混个脸熟。”傅闲悠哉悠哉地笑了笑,重新戴好口罩,将小猪崽儿抱进车里。
徐烈:……
行吧,他收回刚才的话。
不是想上房揭瓦。
这厮一开始就打着直接掀屋顶的主意了。
不过是奉傅家老太太的懿旨来这儿看看从前的管家老婆子,怎么还看回一头猪了呢??
这得对他的艺人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
养点猫啊狗啊小金鱼儿的多好,养头小猪,怎么想的?
还想带它露脸,混个脸熟,怎么着,露个脸它就能起飞呀还是怎么地?
徐烈是纯种的东北直男,完全不懂这种养宠物的情趣,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脑海中,巴拉巴拉开始算接下来的要砸进去的公关费。
徐烈很疑惑。
徐烈很暴躁。
徐烈想打人。
但傅闲却是他的顶头上司,大boss,今天他敢动一下,估计明天就得出现在南非的新闻头条上。
小猪崽儿被放进黑色“大怪物”中,眼睁睁看着“大怪物”张开了大口,那个美貌比她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男人,丝毫不惜花,不,惜猪,简单粗暴地将它塞到后座。
朱圆润:…
糟糕。
被大怪物吞了。
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卷起小尾巴,蜷缩在座位角落生闷气,任傅闲怎么戳都不理。
可以说是很有骨气了。
然后,只听见“咔哧”一声。
小猪崽儿吓得一激灵,连忙扒拉起身子来,就看见傅闲拿着一只黑色会发光的方块儿,指尖敲打着,幽幽的光衬得他的脸有几分阴森。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小猪崽儿瞪圆了眼,眼中闪过几丝炙热。
又是要到找刺激的时刻了。
它费劲地抬起前脚,搭在傅闲的一只胳膊上,伸长小脖子,一个劲往前凑脑袋。
待看清了黑方块里的内容以后,朱圆润惊恐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跳,直到跳到角落里。
这个怪物竟然,竟然能摄魂!
因为这个怪物身体里有有有…有另一个它!
都是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猪崽儿,两只看起来有些呆的小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乖萌得不得了。
朱圆润鼓起勇气,又偷偷摸摸凑到男人身边,伸出软软乎乎的小脚丫子,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衣服上戳了戳。
这件衣服,好奇怪哦。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明王朝的服饰诶。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小猪崽儿扒拉着男人的腿,后脚丫子在空中一个劲儿扑腾,终于跨过山河大海,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傅闲正专心致志的发围脖,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发光的屏幕上轻轻敲打着,猝不及防就从手机底下钻出来一张小猪脸,小猪崽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软软趴趴的一小只,整个蹲在他腿上。
…像只小狗子一样。
傅闲移开手机,伸手弹了弹小猪崽儿的脑袋,忽然嗤笑道:“成精了。”
朱圆润身子一僵。
糟,要暴露。
太…
太刺激了!!
小猪崽儿诡异地兴奋起来,猪鼻子哼唧哼唧,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秒,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被一双大手抱起来。
小脚丫子在空中颤了颤。
“徐烈,你家孩子是不是还在喝奶?”
徐烈警惕地回头,“你干嘛?”
“我记得来的时候你买了几个奶嘴儿?”
徐烈:“怎么着,你想喝?”
傅闲嗤笑一声,凝视着小猪崽儿,捧在手里晃了晃。
“给我一个。”
徐烈惊出了豆豆眼儿,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翻出一直粉嫩嫩的奶嘴儿,递给傅闲。
傅闲接到以后,就往小猪崽儿嘴巴里一塞——
小圆润视线微微下移,斗鸡眼都挤了出来,嘴巴砸吧了几下,发现感觉还挺好。
所以也不再挣扎,专注地吃奶嘴儿,胖嘟嘟的两腮一鼓一鼓,软软一小只,奶里奶气。
傅闲凝眉。
还真是跟一般的小猪不一样。
“给你起个名字吧?”
男人精致如玉的眉眼弯弯,捏了捏小猪崽儿的耳朵。
“不如,”他摩挲着白瓷般的下巴,思忖道,“叫胖胖?”
小猪崽儿瞬间炸了。
放肆!大胆!竟敢冒犯老子的名讳!
前脚丫子搭在男人大腿上,仰起小猪脸,卯足了气势,准备吓唬吓唬他。
而出口却是。
“哼唧。”
软软萌萌,虚虚弱弱。
小猪崽儿的表情人性化地出现了一丝龟裂。
“要不,叫…”男人又开始思索,“粉嘟嘟?”
小猪崽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倏然愤愤地叫起来。
感情是在以貌取人!呸,取猪!
什么胖胖,什么粉嘟嘟…
太瞧不起猪崽儿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圆!润!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得她心意,但怎么着也是她那丧心病狂的老父亲给取的,岂容“胖胖”之流亵渎!
“不就取个名字么,”傅闲面色舒缓,抱起小猪崽儿,“看把你高兴的。”
我去你祖宗个腿儿!
猪崽子猛地被腾空,脸气得更加q粉q粉,连奶嘴儿都顾不上吃了。
憋了一口气儿,然后——
一脚丫子蹬到这厮脸上!
啊打~!
看老子飞天遁地无影脚!
…而实际上。
粉嫩嫩的小猪崽儿在空中荡了荡,颤巍巍试探出小脚丫,踢出了软趴趴的一jio…
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上浮起一小块红痕,微不可查。
可见这只小猪崽儿是把自己吃奶嘴儿的劲都使出来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已经上了柏油路。
徐烈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回头,冷冷哼了一声,冷冷地抱起手臂。
腻歪!
傅闲抚上自己被一脚丫子踹上的那一小块肌肤,皱了皱眉。
从出生起,他帅绝人寰的脸蛋儿就没被这样对待过。
哪个不是痴迷艳羡地盯着他的脸,竟然敢有人踹他?
虽然是一头猪崽子,也不可饶恕。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猪崽儿的腋窝下,咯吱咯吱挠起来。
呵,求饶吧小猪!
然后。
小猪崽儿奶奶地打了。
圣宠2
【*】
24h替换
徐烈眼前一黑。
“大爷,我求求宁,咱能不作吗?”
刚歇了两天,这就想上房揭瓦了。
“顺便,带它露个脸,混个脸熟。”傅闲悠哉悠哉地笑了笑,重新戴好口罩,将小猪崽儿抱进车里。
徐烈:……
行吧,他收回刚才的话。
不是想上房揭瓦。
这厮一开始就打着直接掀屋顶的主意了。
不过是奉傅家老太太的懿旨来这儿看看从前的管家老婆子,怎么还看回一头猪了呢??
这得对他的艺人形象造成多大的影响?
养点猫啊狗啊小金鱼儿的多好,养头小猪,怎么想的?
还想带它露脸,混个脸熟,怎么着,露个脸它就能起飞呀还是怎么地?
徐烈是纯种的东北直男,完全不懂这种养宠物的情趣,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在脑海中,巴拉巴拉开始算接下来的要砸进去的公关费。
徐烈很疑惑。
徐烈很暴躁。
徐烈想打人。
但傅闲却是他的顶头上司,大boss,今天他敢动一下,估计明天就得出现在南非的新闻头条上。
小猪崽儿被放进黑色“大怪物”中,眼睁睁看着“大怪物”张开了大口,那个美貌比她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男人,丝毫不惜花,不,惜猪,简单粗暴地将它塞到后座。
朱圆润:…
糟糕。
被大怪物吞了。
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卷起小尾巴,蜷缩在座位角落生闷气,任傅闲怎么戳都不理。
可以说是很有骨气了。
然后,只听见“咔哧”一声。
小猪崽儿吓得一激灵,连忙扒拉起身子来,就看见傅闲拿着一只黑色会发光的方块儿,指尖敲打着,幽幽的光衬得他的脸有几分阴森。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小猪崽儿瞪圆了眼,眼中闪过几丝炙热。
又是要到找刺激的时刻了。
它费劲地抬起前脚,搭在傅闲的一只胳膊上,伸长小脖子,一个劲往前凑脑袋。
待看清了黑方块里的内容以后,朱圆润惊恐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跳,直到跳到角落里。
这个怪物竟然,竟然能摄魂!
因为这个怪物身体里有有有…有另一个它!
都是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猪崽儿,两只看起来有些呆的小耳朵,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乖萌得不得了。
朱圆润鼓起勇气,又偷偷摸摸凑到男人身边,伸出软软乎乎的小脚丫子,小心翼翼地在男人衣服上戳了戳。
这件衣服,好奇怪哦。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明王朝的服饰诶。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小猪崽儿扒拉着男人的腿,后脚丫子在空中一个劲儿扑腾,终于跨过山河大海,爬到了他的大腿上。
傅闲正专心致志的发围脖,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发光的屏幕上轻轻敲打着,猝不及防就从手机底下钻出来一张小猪脸,小猪崽儿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软软趴趴的一小只,整个蹲在他腿上。
…像只小狗子一样。
傅闲移开手机,伸手弹了弹小猪崽儿的脑袋,忽然嗤笑道:“成精了。”
朱圆润身子一僵。
糟,要暴露。
太…
太刺激了!!
小猪崽儿诡异地兴奋起来,猪鼻子哼唧哼唧,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秒,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被一双大手抱起来。
小脚丫子在空中颤了颤。
“徐烈,你家孩子是不是还在喝奶?”
徐烈警惕地回头,“你干嘛?”
“我记得来的时候你买了几个奶嘴儿?”
徐烈:“怎么着,你想喝?”
傅闲嗤笑一声,凝视着小猪崽儿,捧在手里晃了晃。
“给我一个。”
徐烈惊出了豆豆眼儿,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翻出一直粉嫩嫩的奶嘴儿,递给傅闲。
傅闲接到以后,就往小猪崽儿嘴巴里一塞——
小圆润视线微微下移,斗鸡眼都挤了出来,嘴巴砸吧了几下,发现感觉还挺好。
所以也不再挣扎,专注地吃奶嘴儿,胖嘟嘟的两腮一鼓一鼓,软软一小只,奶里奶气。
傅闲凝眉。
还真是跟一般的小猪不一样。
“给你起个名字吧?”
男人精致如玉的眉眼弯弯,捏了捏小猪崽儿的耳朵。
“不如,”他摩挲着白瓷般的下巴,思忖道,“叫胖胖?”
小猪崽儿瞬间炸了。
放肆!大胆!竟敢冒犯老子的名讳!
前脚丫子搭在男人大腿上,仰起小猪脸,卯足了气势,准备吓唬吓唬他。
而出口却是。
“哼唧。”
软软萌萌,虚虚弱弱。
小猪崽儿的表情人性化地出现了一丝龟裂。
“要不,叫…”男人又开始思索,“粉嘟嘟?”
小猪崽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倏然愤愤地叫起来。
感情是在以貌取人!呸,取猪!
什么胖胖,什么粉嘟嘟…
太瞧不起猪崽儿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圆!润!
虽然这个名字不太得她心意,但怎么着也是她那丧心病狂的老父亲给取的,岂容“胖胖”之流亵渎!
“不就取个名字么,”傅闲面色舒缓,抱起小猪崽儿,“看把你高兴的。”
我去你祖宗个腿儿!
猪崽子猛地被腾空,脸气得更加q粉q粉,连奶嘴儿都顾不上吃了。
憋了一口气儿,然后——
一脚丫子蹬到这厮脸上!
啊打~!
看老子飞天遁地无影脚!
…而实际上。
粉嫩嫩的小猪崽儿在空中荡了荡,颤巍巍试探出小脚丫,踢出了软趴趴的一jio…
男人俊美绝伦的脸上浮起一小块红痕,微不可查。
可见这只小猪崽儿是把自己吃奶嘴儿的劲都使出来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已经上了柏油路。
徐烈坐在副驾驶上冷冷回头,冷冷哼了一声,冷冷地抱起手臂。
腻歪!
傅闲抚上自己被一脚丫子踹上的那一小块肌肤,皱了皱眉。
从出生起,他帅绝人寰的脸蛋儿就没被这样对待过。
哪个不是痴迷艳羡地盯着他的脸,竟然敢有人踹他?
虽然是一头猪崽子,也不可饶恕。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猪崽儿的腋窝下,咯吱咯吱挠起来。
呵,求饶吧小猪!
然后。
小猪崽儿奶奶地打了。
圣宠3
若能得手,不但能铲除高霖,还能得到温宓。
一举两得。
他李魁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在这地界为所欲为惯了,还从没受过这等窝囊气。
他特意命人去高家送上请帖假意宴邀,实则是场鸿门宴。
只要高霖敢来,则必死无疑。
温宓知晓其中有诈,劝高霖三思,可他却说:
“宓娘不必再劝。缩首畏尾,岂是大丈夫所为?”
“…”温宓现在确定他不是男主了。
毕竟没有哪家男主能够莽到这种地步。
说完,高霖就挺直身板离开了,身边只带着个书童。
温宓:“…”
她抿了抿嘴。
李魁此番是阳谋,地方官庇护着,即便真谋害了人命,也不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高霖只一心读书,哪里看得出这其中的龃龉?
别说他现在只是个举人,就是钦差出巡,碰上这种地头蛇也要让它三分,高霖为何就是不懂呢?
温宓颇感无奈,让人知会了老夫人,自己匆匆往李家赶去。
到了李家却被告知宴会改了地方,受邀的众人都往新地方去了。
温宓问在哪里,家丁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一瞬间,温宓的心都提了起来。
若高霖在宴上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向老夫人交代?
她道:“高老爷是举人,吃的是官家饭,你若不说,恐怕高老爷性命危矣,贵府也难辞其咎!”
那家丁眼界低,被这么一唬,还真有些害怕,瑟瑟地低头道:
“就、就在南听湖上。”
…
南听湖,水波窈窈,縠纹依依,柔风弄柳,墨客销魂。
这样一副好景致,却被一道尖锐的笑声突兀捅碎——
“打得好!打得好!给我狠狠地打!”
温宓目之所及处,只见湖心泊着一艘瘦船,两个身影匍匐栽倒,被几个手持木棍的壮丁团团包围。
木棍破风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够清晰听到。
温宓的心顿时一紧。
那道尖笑的声音,分明就是李魁!
知道他不怀好意,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夺人性命!
船在湖心,她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霖被打死吗?
情急之下,她胸膛中竟积攒出许多力气,猛地一声朝湖心喝道:
“李魁鼠辈!光天化日之下持棍行凶,眼中可还有王法?!”
船中的李魁许是听见了,晃着扇子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岸上那神仙似的美人儿可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温娘子么!
他心情大好,高声喊道:“美人儿莫怕,待我收拾了这腌臜东西,便立刻回去与你相会!”
温宓听得直蹙眉。
他与高霖,谁才是腌臜东西他竟没数?
“只要你放了公子,我家定倾尽全力报答。”
李魁露出一丝餍足的笑。
“是么?”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住手,冷哼一声,“回去!”
船随即驶向岸边。
温宓眼看着鲜血淋漓的主仆二人被抬着扔了下来,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倒在她面前。
若不是二人口中尚有细微呻|吟,简直就像两具尸体。
李魁晃悠着扇子走下船,笑着说:“美人儿,你想如何救他们?”
温宓抿了抿嘴,缓缓蹲下查看了一番。
所幸不曾伤到头颅。
她垂眸淡淡道:“任凭阁下吩咐。”
“爽快!”李魁大笑,合扇道,“我与高霖本无仇怨,所图不过温娘子。只要你愿意,我即刻便让人送他回去,还会为他请最好的郎中,如何?”
温宓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高霖,移开目光,低低道:
“还请阁下先允我送公子回去。”
李魁一听,只当她是答应了,大手一挥,便有几人来抬。
温宓回到高家,先是给李魁上茶,没过多久,李魁便面露痛色,死死地捂住肚子。
“哎哟,我的肚子…”
温宓面色不变,柔婉地笑着说:“只怕是这茶叶搁久了,上了些霉腥味儿。小九,快扶李官人出去。”
李魁挥挥手,“不必,让我的人扶着即可。”
说罢起身颤巍巍地往外走。
他现在压根儿不怕温宓使手段,毕竟高霖都半死不活了,她一个弱女子,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很快,他就要自己的轻慢感到后悔。
趁李魁出恭的功夫,温宓急匆匆扶着高霖从小西门出了府。
提前吩咐好的车马郎中早已等候多时了。
忽地轿帘被掀开,探出一张苍老的脸来。
竟是老夫人!
她急急地低声道:“快,快!”
下人搭手把高霖塞了进去。
二人一上马车,马夫便高喝一声“驾”,骏马飞驰而出。
尘土被马蹄踏起,车内颠簸,温宓的心却骤然安定了下来。
郎中正蹙眉查看高霖的伤势。
老夫人眼含热泪,盯着高霖浑身鲜血的可怜模样,更咽道:
“天杀的李魁!我家究竟造得什么孽,竟害得我儿被打成这样!”
新赐的府邸不能久留,温宓只能说服老夫人携家奔往京城。
好在老夫人信她,按她的安排打点好了一切。
天子脚下,总比这种地方安稳得多。
温宓心中有愧,轻声道:“老夫人莫急,且听郎中交代。”
郎中收手沉吟道:“我开一方,你们按方抓来,不可多两,更不可缺两。”
医方开好,温宓一眼便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
怔怔地抬头,只见郎中一脸无奈。
“高公子伤势过重,若不以白曙花为引,只怕会落下病根。”
白曙花,温宓曾在医书上见过,世所罕见,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要去哪里为高霖寻一株白曙花?
温宓抿了抿嘴,弯弯的细眉间笼上了一层薄雾。
“若是寻不到白曙花,可还有其他替代之物?”
“寻常汤药只怕会使身子孱弱,从此离不了药罐。若想根治,非白曙花不可。”
老夫人一听,又惊又急,“我们该去何处寻?”
郎中面色复杂,“听闻前些时日天子回宫为太后贺寿,寿礼其一便是白曙花。”
……
高霖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三日晚上。
此时他已身处客栈,温宓靠在榻旁,为他轻轻扇着风。
“公子,感觉如何了?”
圣宠4
高霖一动,身上便传来阵阵的痛意…
他眸光微黯,低低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温宓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汤药走近,说:“公子哪里话,还是先吃药吧。”
“我只以为他不敢动我,没想到…”
温宓忽然道:“公子,我们如今正身处长安。”
高霖一惊,“长安?”
“李魁跋扈专横,我不愿委身,遂求了老夫人…”
高霖眼眸微闪,缓缓握住她的手,沉声说:
“我不怪你,既来之,则安之。”
温宓察言观色,见他神色有异,便知道他并不如嘴上说的那样无谓。
她喂他服下了药,然后让他安心休养。
自己则系上披风抱着两幅画匆匆走出客栈。
此行本就风尘仆仆,银钱已所剩无几,连明日买药的钱都不够了。
若不早些想办法赚钱,恐怕这一大家子无法在长安生存。
温宓把画卖给了一家画铺,得了三十两银子,又把这三十两悉数换成了药材。
她一个人抱着大包药材往回走时,天已经黑透了。
路上就她一个人,还真有些阴森渗人。
真是怪哉,皇城脚下,竟也有如此寂静之处?
在温宓的第一世,京城一到晚上总是万家灯火、繁华无边。
“前方何人?”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暴喝,温宓一惊,怔怔地停下脚步。
她转身。
只见面前竟立着几个持刀的官兵,冷眉倒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温宓轻吸一口气,抱着药包退后几步道:
“民女从青州来,跟随公子一起投奔亲人的。”
“你怀中抱着何物?”
“回大人,公子一路上不慎着了风寒,恐明日一早无药可煎,遂趁夜匆匆前来买药。”
温宓的心提了起来。
看眼下的阵势,倒像是皇城出了事,这般的戒备森严。
官兵见她不似说谎,摆摆手道:“入夜危险,早些回去吧!”
温宓踟蹰问道:“民女初入长安,不知发生何事,致使如今这般境况?”
官兵道:“如今家家户户不敢出门、人人自危,生怕废帝卷土重来呢!”
废帝?
温宓听得蹙眉,端雅地行了个礼,然后就离去了。
回到客栈时,高霖正秉烛苦读。
温宓笑着说:“明年春日才考试,公子何不将身子养好了再读?”
“书一日不读,便差人一日;一月不读,便差人一世。”高霖如是说。
温宓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今日在街上碰见的事与他说了。
高霖听罢说道:“无妨,只要我们歇下了脚,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即可。”
可是,他的野心真的只是这样吗?
温宓淡笑不语。
…
在这个世界又度过一年多,第二个候选男主都没有出现。
怪哉,怪哉。
如今的高霖早已不同往日,人人见他都要尊称他一声探花郎。
看着那身鲜艳灼眼的红袍,温宓觉得,此人的才干,足以配得上他的野心。
高霖在温宓生辰那日被正式诏入翰林院,担了个修撰的职。
自此以后,高家总算在长安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宓娘,这是圣上的赏赐,你为何不收下?”
刚用过午膳,高霖便匆匆来到她的闺房,手上拿着柄成色极好的玉如意。
温宓偏头示意丫头出去。
高霖坐了下来。
“既是御赐的贵重之物,公子收着便是,岂可转赠他人?”
高霖怔怔盯了她片刻,倏地垂眸道:“你说得对,我只是想补偿你一些…”
补偿?
温宓不解地望着他。
一点绯红之色从男人脸上漫出。
他羞愧地启齿:“不瞒你说,今日有人上门提亲,正是我们前几日才见过的姚娘子。”
温宓恍然。
这位姚娘子她的确见过。
前几日同僚拜会,姚娘子在宴上大出风头,上前结交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没想到竟看上了不甚显眼的高霖。
“我初初入京,承蒙姚大人关照,总不好回绝人家。”
温宓总算明白了高霖的意图。
她颔首笑道:“姚娘子与公子,乃是佳人才子,正当相配。”
高霖面色复杂。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闷胀,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失望。
“宓娘,我…”
“嗯?”
“没什么。”高霖黯然的眼神一躲,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就慢慢地转身离开。
…
高霖与姚尚书嫡女姚淑慧的亲事定在了五月初六。
温宓本欲告辞,谁知高母竟突发恶疾,卧倒在床,郎中看了都摇头,说老夫人命已垂危。
高母年轻时嫁过人的,只是迟迟无子,遭夫家休弃。
她半生操劳,捡到婴孩时的小高霖后一人将其养大,年纪轻轻便满头银发,到如今不过半百,生机却早已耗尽。
高霖得此噩耗,立在窗前,久久未能言语。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母亲的模样。
窗外的风很大,吹得他的两眼渐渐酸涩了。
忽然,一名小厮又跑了进来,说:“老爷,温娘子请您去老夫人处。”
“…”高霖的眼珠干涩地转动了一下,“怎了?”
“看样子是老夫人的病情有好转呢!”
“…”
高霖急急地赶到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内室就发现温宓正守在榻旁,握着老夫人的手,眉目含笑,只给他个侧脸。
而老夫人也笑眯眯的,瞧着虽然虚弱,却并无大碍。
高霖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望向一旁的郎中,只见郎中点点头,请他到外头说话。
“令堂今日的脉搏分明已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这姑娘一来,登时好转许多,不知是何缘故。”
这要是当着温宓的面说,她恐怕不好解释。
毕竟她只是化形不久的兔妖,灵力微薄,只能堪堪吊着高母的性命。
若想要高母一直活下去,必须每隔两日来输送一次灵力。
想到高母曾不怕辛苦照顾过受伤的自己,温宓便犹豫了。
凭心而问,她真的能因为高霖就丢下慈祥的高母不管吗?
那未免太薄情寡义。
为今之计,只有暂且留下,把高母的病情稳定住再说了。
至于高霖那边,温宓只是谎称是自己有特殊的法子能救治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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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夺臣妻线的楠竹二号下一章安排上~
圣宠5
高霖信以为真,并不怀疑。
四月廿七,是大周君臣夜宴之日。
从王朝成立之初就延续下来,用以犒赏功臣、以示君恩,在京官员均可参加,还设有女眷席。
今年的君臣宴定在皇宫玉阑台内,此处宽敞,足足可容纳五百余人。
高霖这个翰林院修撰,官职虽小,却是受圣上钦点极受重视,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温宓觉得高霖既已定亲,自己再作为女眷陪伴左右实在不合礼数。
可高霖却说,自己在朝中尚未站稳脚跟,又遭同僚忌惮,若温宓能在女眷中帮衬一些,应当会很有助益。
“…”温宓眉尖轻蹙,说,“我只可以府中表亲的身份侍候左右。”
高霖欣然同意。
等到了夜宴这日,高霖早早就带着温宓进了宫。
处处琉砖碧瓦,雕梁画栋,廊苑参差,亭台高坐。极贵,极雅。据说高祖是位审美极佳的帝王。
二人一入宫,便被宫人引着前往玉阑台。
温宓低声询问了几句,高霖一一回答。
原来朝中有一人姓李名允,对他早有不满,二人同在翰林院做事,先前就使过不少手段构陷,只是不曾被他放在心上。
“平日倒还罢了,只是今日,怕是防不胜防。”
今日要紧场合,若是被此人坏了事,高霖的仕途恐怕就止步于此。
温宓当即就明白了严重性。
“我自当留意。”她说。
二人在玉阑台殿外候立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百官悉至。
有一人匆匆从远处走来,走近一看,才知这是御前总管大监袁中奎。
他笑眯眯地赔礼说:“陛下因事耽搁,派杂家传话,令诸位大人先行宴饮,不必拘束。此次未设女席,女眷们可自在落座。”
言下之意就是女眷可以坐在男人身边了。
温宓无奈,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发展,不得已跟在高霖身边、由宫人引着坐下。
明明是君臣之宴,新帝却迟迟未到。
宴上气氛逐渐放开,百官言笑晏晏,觥筹交错。
而新帝此时真的是有事耽搁么?
未必。
一道挺拔的人影正立在暗处,一边把玩着佛珠串,一边将殿中情形尽收眼底。
他身后恭敬立着的,分明是方才退下的御前大监、袁中奎。
…
因高霖的话,温宓时刻警惕。
席间忽有一人起身,执酒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说:“霖弟,愚兄敬你一杯!”
温宓闻声抬脸,只见此人面目阴黢,狭长双眼似有狠意,此时正把一杯酒递给高霖。
她不由担忧,偏头看了眼高霖,见他神色犹豫,当即便了然:
想必此人就是那个屡屡构陷于他的李允了。
这杯酒恐怕也被动了手脚。
温宓的目光微动,见高霖伸手欲接,笑着挡下说:
“我家公子旧伤未愈,不宜饮酒,请大人担待。”
“旧伤未愈?”李允扫她一眼,直勾勾的眼神转向高霖,冷笑道,“高弟何时受过伤,愚兄竟不知。”
高霖:“入京前就有的伤了,时时复发,实在不能饮酒,李兄原谅则个。”
李允信了才怪。
先前不是没见过他喝酒,怎么这会却不行了?
分明是不想喝他递过来的酒。
这酒里…可是有好东西呢。
李允心中冷冷地笑了一声。
今日本能让这高霖御前失态的,怎么偏偏冒出个女人坏事!
眼看高霖已不可能喝下这杯酒,李允恨极,阴冷地盯住温宓,忽然咧嘴笑了一下。
“既然高弟不能喝,那就由你替他喝。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温宓垂眸起身,自顾自拿起案上的酒壶,摆起三个酒杯一一斟满,按住想要阻止的高霖,轻声说:
“既是敬公子的酒,断没有我替饮的道理。为免大人不快,我便自罚三杯,请大人海涵。”
说着,她神色不变,竟真的掩面将酒饮下,一时间让李允无话可说。
再是一腔怒火,此刻也只能偃旗息鼓。
此女真是好一张利嘴!
李允重重地甩袖离去。
而一次喝了三杯的温宓由宫女扶着坐下,竟已双颊酡红,秋波迷离,纤指抵住颞颥,难受地轻轻吐着气。
美人微醺,醉容媚人不自知。
周遭的人看得失神,就连暗处那双眼,也看得清清楚楚。
由宫女伺候着,美人小颗小颗地吃着解酒的紫葡萄。
汁水丰沛的葡萄肉被滢滢指尖送入朱唇,平添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袁中奎见自家圣上的目光在某个位置停留许久,不由迟疑,顺着视线看过去,心中了然,低声说道:
“此女颇有名气,去岁随探花郎入京,以卖画为生,供养高氏母子。
太后娘娘挂在寝宫的那幅《阳春三闹》便出自此女之手。”
新帝随意嗯了一声,漠然地移开视线。
温宓一连吃了许多葡萄,仍感觉强烈的不适,身体仿佛随时要炸开。
无法,只好先借故躲出大殿,身如柔柳,踉踉跄跄,视线剧烈晃动,身体的不适愈发严重。
直到走到一处假山,才终于控制不住地栽倒在地!
视野里的事物迅速膨胀——
她、她竟在此刻变回了原型!
这可如何是好!
“好大胆的兔儿,竟敢跑入皇宫里撒野。”
身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温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后脖颈拎了起来。
她慌地睁圆了眼睛!
下一瞬,就被转了个身,正面对上了一双漆黑冷淡的眼。
“是你。”男人意味不明。
这张熟悉的面容叫温宓瞬间想起了某一刻的记忆:
这这这、这竟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大雨中碰上的那位公子。
他当时还想吃掉她!
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中?
温宓心生疑窦,见他通身贵气逼人,怎么看都不似等闲之辈。
只看年岁和气势,她疑心是新帝,但他的衣着并非龙袍,想到今日百官宴饮,便放下了心,只当他是在朝官僚。
此刻再仔细看,男人的眼中竟还带着几分探究。
温宓一个激灵,以为他还没放下把她吃掉的念头,连忙用两只爪子巴住他的胳膊钻入他怀中。
两只红而澄澈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
圣宠6
怀中的小家伙瑟瑟发抖,明明害怕之极却仍为了生存装可怜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男人。
他能感受到她细微弱小的心跳,能感受到她血液的流动,更能感受到她温柔无害的生命力。
而此刻,淡淡的酒气从这兔子身上涌入他的鼻腔。
并不难闻,反而带着诱|人的醇香。
看来袁中奎开了不少的好酒。
男人嗓音清磁:“原是个偷酒吃的野兔。”
温宓闻言,更加扒紧了他!
男人把她带到了某处温泉,一撒手,竟是毫不怜惜地扔了进去。
“洗干净。”
“!!”
温宓的鼻腔猛地灌了好几口水。
见小兔儿在池中扑腾挣扎甚是可怜,男人蹙了蹙眉,伸手把她捞起来。
“羸弱了些。”
再强壮也不能这样折磨啊!
温宓深深感受到了这位公子的恶意。
湿淋淋的兔子浑身皮毛紧贴,本就娇小,此刻更是只有巴掌大,缩在他掌心颤巍巍地抬起头。
柔软的目光看得人心都化了。
他还会伤害她吗?
温宓无暇思虑别的,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意外之举。
“罢了,你出去罢。”
说着将她放下,自顾自宽衣解带,只着亵裤蹚入温泉。
精壮有力的身体缓缓沉入水中。
而温宓则被掉落的华衣盖了个严实。
“…”
待她艰难地钻出来,就猝然看见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登时羞红了兔脸。
瞬间的错愕后,她慌不迭地拔腿就跑!
男人听见岸上动静,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垂眸,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水花。
…这边温宓跑出温泉,瑟瑟地躲在花丛中,一直等变回人身才敢往回走。
靠近玉阑台,她没有进去,只是候立在殿外,所以不知道宴上——
姗姗来迟的新帝以滋事为由,赏了翰林院修撰李允好一顿板子。杀鸡儆猴,惊骇百官。
…
慈宁宫。
“皇儿今日实在莽撞,杖责那修撰事小,若因此惹得众卿家不满,岂非得不偿失?”
章太后手执香茗,浅啜一口,说:
“你舅舅远在西疆,若要赶回,少说也要半个月。日后切不可意气用事。”
新帝颔首,淡淡道:“儿臣心中有数。”
章太后忽又笑了起来,放下茶杯说:“听闻你今日又捉住一只品相极佳的野兔?”
闻言,新帝削薄的唇翘起极淡的弧度。
“儿臣大意,又让她逃了。”
章太后叹道:“不忙这一时,皇儿有心了。”
章太后属兔,曾有大师留下一言:
“章氏以子危殆,神兔救之”
章太后为显宗皇帝育有二子一女,公主幼时夭折,两位嫡子弘仁、弘隽先后为帝。
时人当她对二子一视同仁,殊不知在她心中,应是偏爱长子更多一些。
可惜弘仁实在无福,在位不过一年就被摄政王蔺寐废黜,改迎皇次子弘隽为帝。
而这位新帝心狠手辣不输高祖,刚上位就将废帝下旨驱逐,又毫不留情地赐死了扶他登基的摄政王。
蔺氏一怒之下起兵,正当人人自危时,新帝竟铤而走险,将镇守西疆的大将军诏回,一举铲除了蔺氏一族,彻底稳固了皇权。
预言中的“以子危怠”,章太后一直疑心是新帝弘隽,是以不敢对新帝放下戒备。
母子二人因此多有隔阂。
弘隽搜寻“神兔”,也是为了弥补太后几分。
章太后又提起六月的选秀。
此事历来由中宫随礼部操办,新帝还未曾立后,只好交给她来办。
对她来说,没什么比赶紧抱上皇孙更重要。
新帝说:“全凭母后安排。”
“你这孩子,”章太后摇头,“自己也不拿个主意,喜欢哪个样儿的,全凭哀家去猜么?”
新帝只是垂眸转着扳指。
片刻后起身道:
“儿臣还有政务要忙,就不陪母后了。”
说罢,不急不缓地迈步离开。
谁都知道他不近女色,对男女之事一向厌恶,还是亲王时就曾斩杀数十个别有用心的美人。
如此名声,谁家女郎还敢接近他?
除非不想活命了。
新帝冷嗤一声,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晃过一道娇柔的身影。
上了御辇,他揉了揉眉心,忽地问道:
“高修撰府上的那个女子,可有夫婿人选?”
袁中奎一个激灵,连忙说:
“这倒是不曾听说。陛下是想……”
新帝在御辇上瞥他一眼,没有作声,只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扳指。
…
选秀定在六月廿三。
礼部筛出各家秀女共一百三十三人,哪想名册还未上呈太后,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先前在君臣宴上挨了板子的李允得到老家远亲来信,得知高霖对温宓有意,于是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正好他与礼部员外郎张丙有些交情,二人对着秀女名册一番合谋,竟是胆大包天,将温宓的名字添了上去!
此事若非礼部左侍郎对高霖提了一嘴,恐怕他还会蒙在鼓里直到圣旨下达!
高霖得知此事后顾不得左侍郎的表情,匆匆忙忙就赶回府上,见美人正执笔作画,内心竟渐渐安稳下来。
…还是不要选秀的事告诉宓娘了。
若是…
若是能在名册上呈之前把宓娘收入后宅,那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高霖紧盯着温宓。
在险些失去的危机感压迫下,这一刻,他觉得美人眉间的浅笑令人无比心安。
不过一低首,他眼中就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公子来了怎么也不吭声?”
温宓一抬眼就看见他定定地立在那里,不由笑了笑。
高霖:“你画得入神,我怕惊扰了你。什么画,可否让我一观?”
温宓遂将画卷在他面前展开,笑着解释:
“此画名为《连理枝》,公子初六成婚,我没有拿得出手的贺礼,只好送上一幅画献丑了。”
“…”高霖眼神复杂。
差点忘了,他下月初六就要成婚了,与那位姚家的女郎。
若非姚家对他的仕途有大助益,他断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如此一来,倘若他再想收她入后院,岂不是只能委屈她,让她做小?
高霖实在不愿这样。
圣宠7
只盼望姚家娘子是个明事理的贤妻,不给他难做才好。
…
初六这日,高姚二人完婚。
前院喜宴热闹时,温宓正待在老夫人处为她诊脉,又输送了许多灵力,直到老人家安稳睡下才离开。
刚踏出院门,就看见一位身穿嫁衣的女郎正要带人闯入。
“不长眼色的东西!都给我让开!”
女郎的声音仿佛深夜中的一簇火焰,啪地燥热了此方宅院。
温宓一怔,认出她正是今日新婚的姚家娘子,不由笑道:
“时辰不早,夫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姚淑慧向她见礼,言语间似是强压着怒气:
“不知这高家什么意思,娶我进门,竟令我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我是什么人,也能任由他家糟践!?”
温宓诧异。
高霖难道不曾踏入婚房?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两个的事,她一个外人总不好掺和。
是以笑了笑,福身道:“今夜老夫人已歇下了,夫人不如明日再来。”
说罢福身行礼,错身离去。
翌日她才听侍女说,高霖昨夜以公务繁忙为由彻夜未归,令新娘子守了一夜空房。
温宓不由想起她原来的世界。
有个姓魏的候选男主,也曾这样对待过她,只不过她当时并不在意。
而这位姚娘子却是对高霖颇为上心,要不然也不会委屈自己下嫁。
高霖此举是不把新婚妻子放在眼里,她该多伤心?
若是让姚家知道了,恐怕这事还有得闹。
温宓摇摇头,轻叹一声。
又过几日,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温宓不明所以,问道:
“何事吵闹?”
侍女出去看过,回来说:“公子想要娶您为平妻,夫人不同意,如今正闹呢!”
“…?”
温宓眼前一黑。
娶她为平妻?
这是要做什么?
嫌自己的快活日子过长了么?
想到昨夜老夫人院外的场面,温宓只觉得脊背发寒,胸中泛起一阵作呕,唰地起身往外走。
侍女忙叫住她,“姑娘哪儿去?”
“我不愿他们夫妻二人因我生嫌,暂且先去安抚住夫人,再想法子解决。”
侍女抬起眼,左盯盯右看看,最终叹道:
“姑娘难道不知选秀之事?公子得知姑娘的名字也在秀女之列,这才想提前娶了姑娘,再找一相似女子替您去选秀…”
温宓一惊。
她的名字竟在秀女之列?
确实蹊跷。
想必是遭了算计。
除了李允,温宓想不出第二个有心之人。
不过这倒不是要紧的,她更恼的是高霖的做法。
既不尊重她,又伤了他的妻子。
“选秀又如何,哪里值当他们伤了夫妻情分?”
未免太过荒唐!
如此行事,当真无耻!
她算是看透高霖了。如此不仁不义之人,哪里配得上男主的身份?
侍女见她不快,连忙说:
“公子也是为姑娘好。都说当今圣上性情不定,近他身的美人都砍光了,姑娘若是入选,恐怕性命堪忧…”
“…”温宓轻按眉心。
定定地思忖半晌,忽地抬眼道:“有劳你告诉我这些,先去忙吧。”
待侍女退下,温宓走到案前提笔写信。
她在两千年后的世界生活过,被那里的观念影响过,做不出这种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事。
为今之计,只有她主动消失了。
至于让她去选秀,那是不能的。
先不说天子是否真的性情暴戾,就是为了她进度堪忧的任务,也不能进宫。
否则她该去哪里寻其他的候选男主?
她本就是无名无分留在高家,就算走了也无伤大雅,连累不到高家。
就是惹了上面不快,也不会真的对高家、对高霖如何。
毕竟她一介小小民女,除了靠卖画攒出的那点名气,别的一无所有,少她一个根本无关痛痒。
再者,高母的身子已好转不少,只需一月输送一次灵力即可,那时她可以化为原型悄悄溜回高府。
高霖给她的金玉财宝她一概没拿,只留下一封没写去向的书信,然后就包袱款款地离开了。
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
没有后顾之忧,她走得极为干脆。
可没想到这一去,却是身陷囹圄——
她竟被人打晕,然后扛进了权贵寻欢之地!
“哗——”
一桶冷水将她从头浇醒!
温宓浑身冰冷,望着面前笑眯眯的老妇。
“你是…”
“我是徐妈妈,这儿的管事,手底下的姑娘个个花容月貌,却没一个能与你媲美。”
老妇笑得开怀,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
“瞧瞧,这脸蛋儿,这身段儿,真是天生尤|物…你若乖乖的,我保你当上全京城最风光的花魁!”
温宓偏头避开对方的手。
“哟,可怜见儿的,每一个刚来的姑娘都如你这般,可结果啊…”
鸨母笑着起身,接过下人手里的鞭子,“只要挨过打、吃过苦,就什么活儿都愿意干了。”
说着,她狠狠挥手一抽,鞭子就啪地甩在了温宓身上!
“!!”温宓疼得闷哼。
“啪——啪——啪——”
一鞭接着一鞭,直把娇柔的美人抽得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快要使她麻木了。
鸨母见她面容煞白却仍不屈服的模样,心头一阵火大,冷笑道:
“好啊,好啊,原来是个硬骨头!来人!”
“是!”
“给她五十大棍,看她还硬不硬!”
温宓模糊的视线中,几个人影拿着木棍缓缓逼近。
她知道,若想保命,此刻唯有服从。可是…
她不甘。
她不甘被人视为蝼蚁任人践踏!
与其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还不如就这样死了,还能见到她想见的人。
温宓惨白的唇瓣溢出一丝浅笑,在不知第多少棍落在身上时,终于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昏!
在陷入昏迷前,她听见了面前许多人刺穿耳孔的尖叫——
“妖怪啊——”
…
“袁中奎,去看看,外头何事吵闹?”
袁中奎很快就回来了,一脸为难地说:
“回陛下,似乎是发现了妖怪…”
“妖怪?”男人老神在在地坐在珠帘中,薄唇翘起极淡的弧度。
他又想起了那只蠢兔子。
“高家那人如何了?”
袁中奎弯腰,一咬牙道:“外头那个、瞧着正是温娘子!”
圣宠8
温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此前她只依稀记得自己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不清楚对方是谁。
而看到眼前满脸惊喜的高霖,温宓不由黯然。
该不会是他救了自己吧?
又欠下这样的大恩,岂不是还要与他纠缠不清?
温宓实在不愿意这样,于是轻声问道:“是公子救了我么?”
高霖眸光微闪,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些,你现在感觉如何?”
说着叫郎中进来看诊,又让两人端着茶水点心在一旁伺候。
温宓见他这样的反应,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松了口气。
不是他救的就好。
“我已无大碍。自我昏睡,想必已过了不少时日,幸得公子照顾,我定当倾力报答。”
高霖笑了,眼神往旁边一扫,一个下人就有眼色地恭敬道:
“夫人哪里话,您与公子本就夫妻一体,说这些话可就见外了!”
“!!”
夫人?夫妻一体?
是在说她么?
温宓一惊,愕然抬脸,怔怔地盯着高霖。
“何意?”
高霖面露尴尬,挥了挥手,闲杂人等顿时退下。
他低声说:“宓娘,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只有这样我才能护住你…”
谁要你护?
温宓心里缓缓冒出这个问题。
难道她遭此劫难不是因为他吗?
难道她不知是谁设计的?
李允!
自那日君臣宴后,此人就恨上她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高霖,他怎么还能说得出护住她这种话?
从前她连累他被李魁等人毒打,如今也轮到自己。
他们之间在这件事上扯平,她不能再胡思乱想。
温宓尽力使自己平息下愠怒。
“公子这样做,可有将姚氏放在眼里,可有将礼义廉耻放在眼里?!”
高霖羞愧,低头不语。
下人看不下去了,忙说:
“夫人切勿动怒,公子也是心疼夫人。”
“那日见您伤痕累累,公子在大夫人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才为您求得一个平妻之位,还上了族谱…”
“…”温宓觉得自己要被逗笑了。
这种戏码,想必只有三岁奶娃娃才会信上几分。
她在昏迷状态下被写入高家族谱,成了他高霖的“平妻”,在这些人眼中竟还是她的福分?
真是荒唐。
眼下她真是十分心疼那位并不相熟的姚娘子了。高霖根本配不上人家。
“公子不顾嫡妻意愿又娶新人,实在不能令我正眼相待。”温宓语气淡淡,没有看他,“公子请出去吧。”
“我、”高霖语塞,还想解释,“就是为了母亲的病体,我也要留住你,怎能顾全她的心意…”
“姚娘子还是姚娘子时,也是双亲掌中珍宝。高公子,你怎可如此轻贱于她?”
高霖只好失魂落魄地出去。
自此以后,温宓再不愿意与他打交道,只是每日去探望老夫人时才勉强跟他说一两句话。
至于那位闭门不出的大夫人姚淑慧,她自觉愧对人家,便羞于出现在她面前。
好好的高家,全然变得死气沉沉。
高霖为此日渐沉默,温宓只当看不见。
有不忍心的小厮来劝她:
“您何不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原谅公子一回?您回府后昏迷五日,都是公子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公子对您的心,日月可鉴!”
温宓却从中抓住了异常。
“昏迷五日?”
她算了算日子。
对不上。
她被打晕已是半月以前的事,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十五日。
可为何直到五日前才被送回高府?
中间缺失了整整十日,她身在何处?又被谁照料着?
难道是那个救了她的人?
如果对方明知她是高府的人,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回来,反而留了她十日?
温宓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心中惴惴不安。
此事没个解答,她总觉得会有后患。
又过几日,高霖忽然急匆匆来到她的院子,没等她反应就握住她的手说:
“京城形势不好,我送你去徐州待几日,自会有人照拂。”
温宓一惊,不由想起一年前。
他们初来乍到,那时的京城也是这样人人自危、风声鹤唳。
难道又出事情了?
只听高霖解释道:“废帝勾结南夏,如今已带领上万精兵混入京城。”
温宓面色无澜。
又不是话本,堂堂天子脚下忽然多出上万外邦人,这是挑衅,不是阴谋。
天子若是英明,根本犯不上闹到这种地步,连高霖这等小官都要为前途性命谨慎筹谋。
一定发生别的事了。
温宓这么想着,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说:
“我因泉公公一言向御书房进谏,劝圣上封废帝为亲王,以期免动干戈,不想因此触怒龙颜…”
温宓听明白了。
泉忠,泉公公,可不就是御前总管大监袁中奎的义子吗?
他口中传出来的话,一向能体贴圣意。
高霖恐怕是听了他的话误以为天子想放过废帝,于是顺着“圣意”递上了这么一封谏书——
不想竟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正是废帝祸乱之时,若是天子借此向高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未免打草惊蛇,明夜戌时,小东门,只有母亲和姚氏与你一同。”
高霖满眼复杂地望着她,“宓娘,这一年来,是我对你不住。若是能再见,我定会好好弥补。”
后面那些话温宓都没有听进去。
她只知道自己要保护好高母和姚氏。
这两个都是好人,不该被高霖连累。
翌日晚,高家女眷乘马车悄悄离开了高府。
虽然如今京城守备森严,但高霖已为她们打点好一切,到了城门自会有人为她们放行。
只是,高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一日,守城的官兵忽然换了人。
原来与他约定好的那个兵爷醉酒在家没起得来,只好临时换个人来。
这一下子,高家这辆寒酸的马车就被拦了下来,一道粗犷的冷喝从外面炸起:
“寻常马车,无天子手书,不得出入!”
马车里的几人一惊。
温宓抿了抿嘴,掀起轿帘轻声说:“我们去徐州探亲去的,官爷可否通融?”
还没等这官爷回话,一个守城小兵就嗖嗖嗖跑过来说:
“禀大人,属下方才见那反贼上得就是这辆马车!”
圣宠9
反贼?
这下子,连老夫人和姚氏都坐不住了,嚯地将轿帘掀开。
“什么反贼?”姚氏满脸怒容,“我看是你们不想放我们过去,存心说这话来栽赃人!”
官兵当即黑了脸,喝斥几个小兵上前搜查。
温宓见状蹙了蹙眉,没有出言阻止。
几个小兵让高母和姚氏下轿后搜查起来,不知为何,温宓心中竟然一跳,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
她放出神识一探,竟真的在马车下发现了一个人!
糟了!
下一瞬,一个小兵嘹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找到了!人果然藏在这儿!”
温宓:“…”
她就知道,什么坏来什么。
她回头,对上了一人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他被小兵押着,形容狼狈,披头散发,那双眼满含恨意。
很快,这里就被重兵包围,连带着温宓三人也被押往官府,关进了牢房。
潮湿灰败的牢房里,姚氏紧紧挨着温宓,抓着她的衣袖说:“咱们是不是要葬送在此?”
温宓安抚她:“无碍,天子圣明,总不会错冤了好人。”
只是,她的心却一直惴惴的,仿佛一颗巨石压在那里。
过了三炷香的功夫,牢门被打开,匆匆走进一人。
此人拱手笑道:“姑娘受惊了,上头有请呢——”
那双眼睛看的正是温宓。
温宓给高母和姚氏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跟着出了牢房,被请上了一辆青黑色的马车。
外表青黑,内有乾坤。
温宓探身进来,一抬头,就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对上——
“!!”她大惊。
“是你?”
眼前这张脸,她绝不会忘记。
正是他,屡屡戏弄于她,两次将她抛入水中挣扎!
她还记得初见他那次,系统提示过他也是候选男主之一…
听她惊呼,贵公子长眉微挑,语气淡淡疑惑,“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怎做这般反应?”
“…”
温宓登时反应过来,自己与他的两次接触都是以兔子的形态,从未展露过人形…
她面上不显,优雅款款地落座,轻扫裙裾道:“那日君臣宴上,我曾见过公子的。”
对方似乎来了兴致,“哦,见过?那你可知我是谁?”
美人长睫微掀,道:“能劳烦府尹大人亲入牢房送我出来,除天子外,无二人矣。”
新帝弘隽。
温宓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对方终于收起戏谑的神情,气势也冷凝起来,问道,“知道朕是天子,你就不怕?”
温宓:“民女孑然一身,皇上想杀就杀了,有何可怕?”
年轻的天子淡笑起来。
“你胆子够大。”
温宓心说非也,那是因为我是个妖怪才不怕。
她问:“皇上寻民女出来是为何?”
弘隽向她伸手,她不明所以,下意识把手搭了上去。
那只大手顿时就收紧了,将她完全包裹其中。
柔荑被男人的体温烫得一颤。
“皇上?”温宓眉尖轻蹙。
“素闻姑娘美貌,朕心悦之。”
“…”
登徒子。
满口谎话。
看着他漆黑漠然的瞳孔,温宓心中蹦出这么几个字。
她慢慢垂目道:“民女惶恐。”
弘隽并未松手,而是淡淡道:“姑娘难道不想救同行的两位夫人么?”
温宓知道,他这是找准了自己的弱点。
“皇上想让民女如何做?”
“朕要你入宫。”
温宓摇头,“不可,民女已有夫婿。”
虽然这个所谓的夫婿名不符实,但只要她的名字在高家的族谱上,就不能做这样不仁不义的事。
弘隽蓦然松开她的手,端正起身子,抱臂挑眉,“那位新科探花,高霖?”
温宓犹豫着颔首。
“可是朕听闻——娶你是那高霖趁人之危,姑娘并不情愿。”
温宓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他说的没错,自己根本不是心甘情愿成为高霖的平妻的。
不过,这样私密的事,这位年轻的天子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他竟变态到去探听臣子的内宅私事不成?
果真是个轻浮之人。
“皇上言重了,并无此事。”
“是吗?”弘隽的语气漫不经心,垂下眼帘,“既是情愿嫁他,还自称什么民女呢?”
温宓陡然反应过来,“…妾身陡见圣颜,一时忘了礼数,求皇上宽恕。”
弘隽一顿,说道:“夫人不必担忧,叫你入宫,是为陪伴太后,并无他意。”
温宓更不理解了。
说是陪伴,其实不就是侍奉?
这种差事有宫女有女官,怎么还用得上她这个臣下之妻?
难道…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兔妖身份了?
下一瞬,弘隽又道:“夫人妙笔丹青,深得太后喜爱,若能设法令太后展颜,朕自有重赏。”
“…”温宓抿了抿嘴,知道答应他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靠近太后,自己就有机会求得白曙花;二来,也可以好好试探这位天子的身份。
“夫人不说话,想来是应允了?”弘隽淡笑,倏然掀开窗帘对袁中奎说,“传令下去,放了高家二人。”
袁中奎应下了,问道:“陛下,是否回宫?”
弘隽放下窗帘,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温宓身上。
“如此,夫人可放心了?”
“皇上金口玉言,妾身自然放心。”温宓终于露出一个真切的笑。
弘隽注视着她的笑,一时不察竟被晃花了眼,蹙了蹙眉,眼底流出些许幽深来。
片刻后漠然地挪开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串。
…
温宓入宫后被直接带到了太后面前,弘隽则是回了御书房。
章太后一听她就是画出那些画的人,大为欣喜,拉着她赏画鉴诗,满面春风。
短短一日,温宓就让章太后对她十分喜爱不肯撒手,甚至用膳时亲自为她布菜。
“尝尝,这是哀家特命小厨房做的柳枝蟹,任谁吃了都忘不掉!”
温宓大大方方地放入口中,轻叹道:“入口鲜嫩,果然美味惊人!”
“你若喜欢,哀家让人把料方写下赠予你,回去做给郎君吃…”章太后笑道。
这时,弘隽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一迈进来,他就听见了里面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