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衔接
送省领导那是市领导的事情，陈观、谭奇他们就是想送也送不成，级别不够！
吃过中午饭，有想法、想提拔的一些领导都等着见市领导，各忙各的去了，大部分与会的同志踏上了返程的路。
明水太偏僻了，立功干警中许多人一年都未必有机会来一趟水泉市！谭奇、张社民给干警们放假，可以在水泉市区自由活动一下午，吃过晚饭后集合回明水。
陈观原计划是上午开完会后去市局汇报工作，中午和市局分管领导一起吃个饭，下午找高群交房款、办房产证，晚上和高群一起吃饭。但是他没想到会议开的那么长，结束后又照相、吃饭，把计划全部打乱了。
澹台明月吃过饭随电视台的记者们一道回台上去了，走时告诉陈观，回明水后记得给她打电话，她准备周六去明水，看看陈观买的房子，帮陈观整理一下内务。
陈观确实是有点喜欢澹台明月了。这姑娘长的确实是好，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又落落大方，身上不带一点小家子气，绝对是男人的心里想！只不过陈观是有点担心澹台明月再把他甩到半路上而已！
昨天中午分手时澹台明月说的清楚，她就是要努力调到央视去，陈观愿意不愿意和她谈对象自己看着办，有本事了帮帮她，没本事了离她远点。但是从今天上午的情况看，澹台明月心里是不愿意失去陈观的。既然这样，陈观就想，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就是一场罪过，必定会后悔终生，管她调不调央视去呢，那都不算啥，好女人到哪里都能本分做人，都能忠诚如一！
陈观告诉澹台明月，他周六一定在明水等她，不见不散！
澹台明月一脸灿烂地跟着同事们走了，陈观也顾不上去找高群了，私事儿得给公事儿让路，带着国保股长李向海去市局国保科汇报工作。
市局国保科的同志大多数上午都参加了庆功表彰会，一见陈观，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让烟，客气的不行。
国保科长张建是个小五十岁的汉子，中等个，长相普通，穿着便衣的话，撂在人堆里觉得寻不着他。
寒暄一阵后，陈观就对张建说，这次来没啥好带的，给科里同志带了一点明水的土特产，都在李向海开的面包车里放着，请张科长安排一下，看放在什么地方好。
张建就说：“陈局长太客气了，都是战友，互相配合工作呢，带土特产干啥？县里同志比我们辛苦的多，条件也艰苦的多，要送土特产也应该是我们给你们送，千万别这么客气！”
陈观笑笑：“张科长，我是第一次来汇报，也算是登门求教、拜师。孔夫子收学生还要收十条干肉当拜师礼呢，你张科长难道比孔夫子还牛么？”
一句话说的国保科里满屋笑声！
张建想了想，问陈观给主管领导和司机准备的有没有？
陈观说都有，具体由李向海向张科长汇报。
张建不再多说了直接就领着陈观去见主管国保的白选民政委。
陈观和市局最熟悉的是两个人，一个田秀，一个是局长尚玉山，和白选民是今天开会才见面，中午吃饭时就坐在一张桌子上。
白选民的办公室是两大间打通的大办公室，屋子里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后面靠墙摆放着一排褐红色的柜子，办公桌前面有几盆四季常青的花木，两边靠墙各有一溜沙发，办公桌对面靠墙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的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秦砖汉瓦和陶器。
陈观一下就明白了，这白选民政委是个雅人，喜欢古玩.收藏。
陈观先向白选民敬礼，说到：“白政委，明水县公安局副局长陈观向你报到，请指示！”
白选民虽然也是今天才见陈观，但是他熟悉田秀和张海鹏的纠葛，和张成义是搭班子的老伙计，对孙玉成也很熟悉，对陈观也就不陌生了。
这一见陈观警容整齐、按着规矩敬礼、报到，白选民也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郑重地给陈观回礼，然后就笑着说：“陈观同志啊，听说你分管国保了，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明水看看你呢，没想到庆功表彰会先开了。正好，你呢，顺路来报到，我呢，也省得跑明水去了，一举两得么！”
说着，白选民就和陈观握手、让座，又让张建到茶。
陈观坐下后，白选民也坐回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询问陈观去见尚局长没?
陈观回答说没有，他是直接来见白政委的。
白选民又问陈观以前来过市局没？
陈观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进市局大院。
白选民就说：“基层的同志太辛苦了。全市公安队伍不知道有多少同志都没来过市局呢，都是接到市局的命令就无条件地坚决执行，连市局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呢！唉，基层的同志辛苦了！”
陈观笑着说：“白政委，我回去后一定把你关心基层干警的指示传达给同志们。大家知道政委心里这么牵挂大家，再苦再累也值！”
白选民心里讶异，觉得这个陈观还真的是不简单，简直是个人精，拍马屁都能拍得不显山不露水。看来，张成义父子根本就不了解陈观，这才会跌的那么惨！
白选民微微一笑，说到：“你这个小陈啊，这是批评我官僚呢！唉，没办法，天天都忙，连下基层的时间都没有。对了，你上任几天了，情况都熟悉了吧？”
陈观说是刚上任就接着开这个庆功表彰大会了，国保上的工作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离熟悉还差得远。来见白政委，想的就是向白政委请教，拜师！
这是实话，陈观元月9日到县局报到，今天是元月15日，这才过去了几天时间，他确实是不可能把国保上的工作全都熟悉了！
白选民思考了一下，就简明扼要地向陈观介绍了当前国保上的工作重点，概括起来就是一件事：密切关注重点人、重点群体的动向！
水泉还有个特殊情况，那就是这里驻军多，而且涉密单位多，国保上的任务相对其它地市要重一点。白选民特意交待陈观，回去后一定要提高警惕，切不可因为明水偏远就自以为高枕无忧，必须外松内紧，严密掌控。
这是当面交待工作，陈观听的很认真。虽然陈观认为台海之间最后不可能爆发战争，但是本地驻军涉密单位多，是敌对势力关注的焦点地区之一，陈观绝对不会麻痹大意的！
交待完工作，陈观就说：“白政委，我想晚上请你和科里的同志吃个饭，你看放在哪里合适？”
这都是例行公事的事儿，下级新上任领导来拜访上级主管领导，一起吃顿饭是很正常的，在这个时候不算啥！
白选民是市局政委，事情多，忙的很，没有时间和陈观吃饭，就说：“中午刚一起吃饭，晚上就不再吃了。这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饭可以不吃，工作得干好！”
请不动白选民政委吃饭，陈观有点泄气，觉得白政委不给面子，但是想想白政委可能是真的很忙，也就不勉强了，就站起来敬礼告辞。
白选民说：“你到尚局长那里去一下，他可能找你有事儿！”
从白选民办公室出来，陈观让张建直接把他带到了尚玉山办公室门口，敲门后喊了报告。
尚玉山正在看文件呢，陈观进去后他头都没抬，只是招了下手，让陈观先坐。
陈观打量了一下尚玉山的办公室，和白选民的办公室一样，也是两大间打通的大办公室，唯一不同的是，白选民办公室里放博古架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热带鱼，无忧无虑地在鱼缸里遨游，一下子就显得满屋喜色！
陈观心里想，从尚局长、白政委的办公室布置看，这两个领导都是各有所好，而且心境都比较恬淡，说明二人生活、工作稳定。
尚玉山终于看完文件了，这才抬头问陈观是不是来和国保科衔接工作了？见过白政委了没？
陈观回答说是，并说已经见过白政委了。
尚玉山找陈观有两件事。
一件事情是想让陈观在桐花镇派出所账上给市局出点帐，数目也不大，就是十几万块钱。这是张成义调走前告诉尚玉山的，说自从孙玉成当所长后，市局这两年每年都在桐花镇派出所账上报销一部分费用。现在陈观是所长，后勤处的同志又几次找尚玉山汇报，请求尚局长帮助想办法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费用，尚玉山自然就想到了陈观，想到了桐花镇派出所。
另一件事是尚玉山送走省领导后，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王学文副厅长半路上打来的电话，调陈观去省厅集训一个月。
王学文副厅长在电话里说的清楚，这是孟庆川厅长指示的，因为陈观是公安部一级英模，但本身并没有受过公安知识专业教育，必须得补课。
尚玉山专门问了一句，集训结束后陈观是不是还回明水县局工作。
王学文副厅长的答复模凌两可，说是原则上仍回明水县局工作，但不排除留在省厅执行其它任务的可能！
这个答复，弄得尚玉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一件事，陈观一听就很反感，上次谭局长已经从桐花镇派出所账上调走了30万元，怎么尚局长也要从桐花镇派出所报销部分费用呢？
心里虽然有点反感，但陈观知道还必须得执行，一个是尚局长的面子必须得给，另一个是他已经知道过去市局在桐花镇派出所报销过部分费用。
陈观毫不犹豫，说没问题，让后勤处把票给他就行。不过，最好尚局长能给谭局长打个电话，通个气儿。桐花镇派出所现在实行的是财务公开制度，不能瞒县局。
尚玉山说可以，都是公事儿，给谭奇说一声没问题的。
第二件事，尚玉山说是省厅王学文副厅长刚刚电话通知，调陈观到省厅去集训一个月，要求陈观回去后抓紧准备一下，赶到省厅找王学文副厅长报到！
尚玉山心里有数，看现在的架势，陈观八成是在明水公安局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前天晚上谭奇请客的时候，明水县委书记张德清告诉过他，说是市领导有交待，陈观应该放在乡镇锻炼。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调整干部的时候，张德清很可能要给陈观另找位置了。今天中午呢，市领导又打电话让尚玉山带陈观去见岑省长，说明领导们看重陈观，在推陈观，在给他机会！现在，王学文副厅长又打电话调陈观去省厅集训，看样子，省厅也瞄住了陈观！
尚玉山交待陈观，到省厅集训是给他补课，提高他的刑侦、技侦能力，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学！
陈观一河滩事儿，忙的要死，根本就不愿意去省厅集训一个月。而且，今天沈书记在会上说的清楚，马上要动干部、开两会，说不定张德清书记、李志强书记包括崔莹都会调整提拔交流，他得在张德清书记他们提拔走之前，争取提拔到乡镇任职，不然的话，他们这一走，换了新领导，再想到乡镇当党委书记，那就很难很难了。
如果换了新的县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啥都不说，光是一个任职时间不够，就能让陈观在县局副局长位置上蹉跎两三年。那陈观就不可能完成苍生印交给的任务了，只能等着被苍生印抹杀了！
还有一个大事儿，那就是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情，得抓紧，陈观还想着这次从水泉回去后，得和孟教授联系、请大佛立像设计人员到五龙峪去实地勘察一下、抓紧设计呢！
但是，王厅长亲自打电话调他去集训，那是给他机会，他得无条件执行！
尚玉山见陈观没有立即表态说去还是不去，就说到：“你个小陈观，犹豫什么呢？这是多好的机会，说不定集训结束都有可能留在省厅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还迟疑什么？赶紧走，回去收拾收拾去报到！我还忙着呢！”
陈观只好怏怏而去！
第362章 我是你表姐哩
白选民不吃饭，正好给陈观省事儿了，可以腾出时间去办自己的事儿了。
陈观离开尚玉山局长办公室后，转身就去了市局后勤处，说是尚局长交待他来找后勤处的王处长。
这是来给市局办好事儿的，矮矮胖胖的后勤处王处长高兴得眼都咪成了一条缝，让陈观坐下，亲自给陈观倒水、让烟，态度热情得不得了。
陈观着急有事儿呢，就请王处长把票给他，再给他个账户，他回去处理后，把钱打到账户上。
王处长心急，说是马上都要到腊月了，该过年了，得给局里办福利了，这钱得尽快转来。要是陈局长忙的话，最好交待个人，这样办的速度会快一点。
说着，王处长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摞发票，放到了陈观面前，说是没有多少，总共16万5000元。
陈观看了看，主要是接待用的饭店的发票、买烟买酒的发票，也有一部分是困难干警家属补助打的领条。
王处长解释说，局里经费紧张是一个原因，但主要原因是局里接待任务太大了，来的都是省厅和兄弟地市的领导，烟酒档次低了丢人，饭菜档次低了丢人，没办法，只能超标接待。但是花的太多了，过不了财政和审计的关，只能想办法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些年累计的牺牲、因公受伤的干警的家属补助，按照财政规定给的话，太少了，日子没法过。市局党委后来研究个办法，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这些困难干警家属进行一定数额的困难补助。这些钱，原本可以在工会经费里列支的，但数量一多，工会经费就不够用了，只能想办法了。
陈观看了发票和领款条，再听了王处长的解释，心里那丝不快就消散了，觉得市局让桐花镇派出所出这点钱也没啥，都是公事花费。特别是给困难干警家属的补助，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说不出什么问题的。
陈观当即给李毅打了个传呼，留言让他以最快速度赶到市局后勤处来。
打完传呼，陈观就在王处长的办公桌上，一张接一张在发票和领款条上签字。
李毅下午在街上逛商店呢，接到传呼，让雷治民开车匆忙赶来了。
当着王处长的面，陈观把签了字的票据交给了李毅，交待他明天回去都办，把钱打到市局的账户上。
从后勤处出来后，李向海也把车上拉的土特产卸好了，正在院子里等陈观呢！陈观让李向海到街上转转，给家人买点东西，不用管他，他明天回去。
打发走李向海和雷治民、李毅他们，陈观赶紧开车去了高群的大地花园售楼处。
高群在售楼处已经等着急了，想给陈观打电话，又怕陈观这会儿正在忙，打扰他不合适。只能让和陈观谈业务的陈卫红站在售楼处外面等。
好不容易等来了陈观，一见面，高群就说：“兄弟，时间怕来不及了。我领着你先看房子，明天上午在交款办手续。你看怎么样？”
陈观说先交款办手续，看房子的事儿不急，办完房产证回来再看不迟！
这种买房户高群还是第一次遇到，一般人都是反反复复地看房子，然后才决定买不买，就是买了，办房产证交房的时候，也得仔细查看，横挑鼻子竖挑眼儿，多找找毛病，争取让房地产公司把不如意的地方修好。陈观倒好，连看都不看，就着急交钱办房产证了。
高群就说：“兄弟，情谊归情谊，买卖归买卖，你还是先看了房子，再交款办手续不迟！”
陈观疑惑地看看高群：“难道你在卖给我的房子上做了手脚、偷工减料了？你高老板不会办这种事儿吧？”
高群笑到：“哪能呢？我只是提醒你，这么大的交易，你得确实看好，不能仓促从事！”
陈观的回答是“我信得过你！”
一句话，高群就不再啰嗦了，马上让财务人员给陈观算账，又安排人去房管局守着，等着去办房产证。
陈观在高群这里总共是买了五栋别墅和五套单元房，前期已经付了个10万、一个100万，等于是付了110元的定金。房价呢，五套单元房都是158平米的，单价是每平米560元，总价442400元；五套别墅都是580平米的，单价每平米1000元，总价是290万元。单元房和别墅合计总价3342000元。
按照合同约定，优惠5%，实际购房款是3174900元。
别墅的车库、地下室都是赠送的。
五套单元房各有一间煤球房、一间地下室。煤球房面积很小，也就4平米左右，一间1000元；地下室每平米220元，最大、光线最好的是24平米的，一间5280元。总计五间煤球房5000元，五间地下室26400元。
也就是说，陈观应该付给高群的龙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房款是3206300元，减去前期付的110万元，陈观应付2106300元。
账算清楚后，开发票时，陈观让办手续的财务人员把5号楼一单元三楼东户的单元房交款人、购房人开成崔莹的名字，其余的五栋别墅、四套单元房全部开的是原购房合同上的郑玉莲的名字。
那财务人员说，要是这样改购房人名字的话，就得重新写合同，购房人、交款人和购房合同必须一致，不然办房产证时会麻烦。
陈观说那就改购房合同。
陈观没有崔莹的身份证，但他知道崔莹的身份证号码，填上就行。
没办法，财务人员只好现场重新填写购房合同，把原合同作废。
陈观心细如发，他是怕崔莹是领导干部，万一将来有人怀疑这房子的来源，一查购房合同，是陈观母亲的名字，陈观和崔莹的关系就可能暴露。
陈观是绝对不会让崔莹由于一套房子遭人诟病！
重新签好购房合同、开好发票后，陈观开车跟着高群去银行办理了转账手续。崔莹的那套房子，陈观没有办理转账，而是跑了几家银行，提的现金，交给了高群的财务人员。
一切都办好了，轮到去房管局办房产证了，陈观这才给崔莹打电话，让她带着身份证赶到房管局来办房产证。
高群提前安排人在房管局的办证大厅候着呢，陈观他们一到，工作人员开始办郑玉莲名下的五栋别墅、四套单元房的房产证。
办证很简单，关键是要交费。只要按规定交费，办证速度很快。
崔莹赶到的时候，陈观已经把那五栋别墅、四套单元房的房产证办好了，装在一个大牛皮信封里放到车里了。
能在水泉拥有一套158平米的房子，而且这房子还是陈观送的，崔莹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陈观领着崔莹，拿着身份证，在房管局办证大厅里复印了几张，交给工作人员办房产证用。
高群一直跟着呢，这一见崔莹的风姿，就悄悄问陈观这是谁，该不是弟妹吧？怎么年龄有点大呢？
陈观不想说崔莹是桐花镇的党委书记，就说这是他表姐。
高群一下就明白陈观在骗他！
高群是做大生意的，又是个官二代，信息灵通的很。上次陈观情急之下让他派人往桐花镇送金箔《道德经》，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高群一下就弄清楚陈观是谁了，自然就很关注他。连陈观提拔为县局副局长、被公安部授予一级英模这样的事情高群都知道，哪里会不知道陈观搞的白家大院么。
“陈家汉子白家女，金丝楸木贵妃竹”，这两句话现在都成了五龙峪旅游景区的广告词了，有心的高群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陈观上次说的什么自己父亲弟兄五个的话是骗人的鬼话，他是一脉单传的独子，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表姐么！
不过，也有可能真的是陈观的表姐呢！
陈观是独苗不假，老陈家人老几代都是男丁没有闺女也不假，但是陈观母亲郑玉莲难道就不能有个兄妹？就算没有兄妹，难道就不会有堂兄妹、表兄妹？这事儿，高群捉摸着也不能一口咬定陈观骗他，说不定这个美丽的女人真的是陈观的表姐呢！
高群比陈观年龄大的多，成熟的多，世故的多，自然是该问的问，该说的说，不该问的绝对不会问，不该说的也绝对不会说。再说了，陈观自己掏钱买房，愿意给谁给谁，挨不住别人啥事儿！要是陈观把这房子给高群，高群也会欣然笑纳的。可惜，陈观不会给他！
办完房产证，房管局也下班了，高群昨天都在稣玉大酒店定好了房间，催着陈观和他一起过去，怕朋友们等。
陈观说不行，他得领着表姐先去看看房子，看完房子再去酒店，让高群先走一步。
高群想想只能这样，就说他先去饭店招呼，陈观和表姐看完房后一起过去。
高群走后，陈观问崔莹怎么来的，开车了没？
崔莹说是没开车，打的过来的。
陈观请崔莹上了他的车，开着去了大地花园。
到了大地花园5号楼，陈观从车上取出了一单元东户301室的钥匙，领着崔莹上楼。到门口的时候，陈观把几把钥匙全塞到了崔莹手里，说到：“莹姐，这是你的家，你开门吧！”
崔莹瞟了陈观一眼，嫣然一笑，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门，崔莹惊呼一声：“好大啊！”
158平米的四室两厅的房子，面积自然是足够大的！
陈观不吭声，站在客厅里，摸出烟来，点上，抽着，静静地看着崔莹惊喜的样子。
屋子里是毛墙毛地，只是通电通水通暖气，卫生间里装有便池、浴缸，别的什么都没有！
崔莹兴奋的象个小姑娘一样，看完客厅看餐厅，看完餐厅看卫生间、厨房，一个一个房间挨着看，边看边惊叹。
等到看完了，崔莹站在主卧里喊陈观：“陈观，快过来，这卧室里还有个小卫生间呢！”
陈观买的房，会不知道主卧里有主妇专用的小卫生间？但是，莹姐兴致高，喊他，陈观自然是要过去的。
没想到，陈观刚一踏进主卧，崔莹就扑到了他怀里，叫了声“好观子”，就抱住了他。
陈观双臂一圈，搂住了崔莹，两个人静静地抱着。
过了一会儿，崔莹呢喃到：“观子，有了这个小卫生间，你在欺负姐的时候，就不用去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我要你抱着我在这小卫生间洗，每次都让你给我洗！”
这话太刺激人了，陈观的手一下就探进了崔莹的衣服里，开始摸索揉捏开了。
崔莹“嘤咛”一声，挣脱了陈观的怀抱，面若桃花，胸脯一起一伏，快滴出水儿来的眼睛乜斜着陈观，低声道：“这里没床！”
陈观笑了。
陈观一笑，崔莹的脸更红了，啐了陈观一口，低声说到：“我是你表姐哩，你敢对你表姐这样？不怕你妈知道了打你？”
崔莹太聪明了，刚才高群和陈观分手的时候说让陈观和表姐看完房子抓紧去饭店，崔莹就知道陈观告诉高群自己是她的表姐，更知道陈观这是保护她，不想让高群知道她的身份。
陈观笑到：“我没有表姐。我爸是独生子，我妈也是独生女。我们家亲戚少，就是有也是远亲。我没有嫡亲的表姐表弟，要是有的话，恐怕早都去矿上帮我了。不过，以后我有亲表姐了，你就是我的亲表姐！”
崔莹又啐了陈观一口，不理他了，转身去了阳台上，看了一会儿，又喊陈观说：“观子，站在阳台上能看到酥玉河呢！”
陈观走过去，握住了崔莹的手，两人手指相扣，静静地看着暮色中的酥玉河，谁也不说话，似乎一开口就会打破这美妙的情景似的。
过了一会儿，崔莹低声说道：“观子，姐没白和你好，你待姐亲，知道心疼姐，给姐买这么好的房子。以后我就住这儿了，再也不能搬家了。你什么时候来水泉或者回水泉，都记住姐在这里等你！你可别没良心，绕门而过！”
这话不能往下说，再说下去崔莹就要掉泪了！
陈观赶紧转移话题，说是该去饭店了，不能让高群他们久等！
崔莹心里正美呢，不舍得走，又把各个房间看了一遍，这才随陈观下楼去饭店去。
第363章 合作伙伴
陈观和崔莹到酥玉国际大酒店的时候，高群在门口候着呢！
看见陈观和崔莹，高群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样，满意么？”
陈观回答说还行，要是赠送装修就更满意了。
高群就说陈观是阎王不嫌鬼瘦，这么便宜的价格还想要赠送装修，干脆把他卖了算了！
赠送精装修是后世大都市开发商赚钱的有一条途径，只不过现在高群还没摸着门道而已。当然，赠送精装修、再对购房者剥一次，那得在一房难求的大都市才行，象水泉这样规模的中等城市，别说现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就算是房价暴涨的时候也不行，购房者收入上不去，才不会买开发商明显多赚钱的精装修呢！
高群说着笑话，就领着陈观和崔莹往饭店里走，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叫红珊瑚的包间。
酥玉大酒店主推粤菜，包间的名字起的也有几分南国风情，什么红珊瑚、什么木棉花开、什么椰海风情、什么蓝色港湾、什么金海岸等等。前天晚上谭奇请客坐的那个包间就叫丽水湾。
高群的朋友们确实是都在等着呢！
陈观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正在热烈交谈呢。见高群领着陈观和崔莹进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几个人的目光都在陈观和崔莹身上打量着。
坐下后，高群先向大家介绍陈观和崔莹，说陈观是他的一个小兄弟，在县里工作，今天回来了，好久不见面，在一起聚聚。
陈观很聪明，他现在出门都带着便装，就放在车上。下午去市公安局的时候还穿着警服，去高群的售楼处时就已经换上了便装。
高群知道英模难当，受拘束，因此介绍的时候没有介绍陈观在公安上工作，只说是自己的一个兄弟。
介绍崔莹时，高群只说是陈观的表姐，其他什么都没说。
崔莹本来不想来的，怕遇见熟人，但是又特别想和陈观在一起，硬着头皮跟着来了。幸好高群今晚约的人不多，又都是做生意的朋友，没人认识她。
高群接着向陈观和崔莹介绍了他的几个朋友：一个叫水学礼，是市建委质监站站长，50来岁的样子，长的敦敦实实的，有点像过去电影上的土财主；一个叫朱强，是市房管局房屋测绘站站长，三十多岁，中等个，一脸斯文；一个叫薛明，是水泉下属的滨河区区信用联社主任，40来岁，白净面皮，瘦高个，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一个叫邓仲林，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小个子，圆脸，一双眼睛很亮，是建行信贷科长；一个叫张有鱼，四十多岁，大高个，方脸，一脸精明，是市供电局一个科长；一个叫潘洪宝，是水泉水泥厂的销售经理；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叫尤佳，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瓜子脸，长发披肩，是市直幼儿园的舞蹈老师。加上高群、陈观和崔莹，刚好十个人。
高群介绍完，陈观就明白了，除了那个漂亮的舞蹈老师尤佳，其他人都和高群的房地产公司有瓜葛。最起码，都是高群想请的人。
高群没有说透陈观和崔莹的身份，但是在坐的人都不傻，知道能让高群高老板亲自在院子里等候迎接的人，那一定是贵宾。
陈观来吃这顿饭，主要是却不过高群的盛情，而且，他也想认识高群的朋友。
高群介绍完，就开始喝酒了。
除了陈观和崔莹，其他人都是熟人，桌上的气氛很热烈。不过，这些人喝酒很文明，不象明水人喝酒那样，见人端12个酒，憨喝傻喝，似乎喝的少了就显得对客人不尊重一样。
高群敬酒的时候，是先从陈观跟前开始的，说是虽然陈观年龄小，是小兄弟，但好久不见了，在这一桌上和其他人也不熟悉，算是尊贵的客人，这酒必须得从小陈兄弟跟前敬起！
这下其他人心里就更有数了，知道今晚高群请大家来是来陪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的。
高群一开这个头，接下来水学礼、朱强、薛明、邓仲林、张有鱼、潘洪宝敬酒时都从陈观开始了。好在这些人喝酒是个意思，都是和陈观碰杯，而且只碰一杯就算过了。以陈观的酒量，应付起来很轻松。
崔莹从一开始就说不会喝酒，滴酒不沾，坐在那里文文静静的，淑女一般，遇到别人敬酒时都是以茶代酒。
尤佳也不喝酒，和崔莹一样，以茶代酒。
陈观也敬了一圈酒。
敬酒结束，基本上就没人在主动敬酒、劝酒了，大家都忙着说话呢！
这些人最关心的是高群的大地花园项目销售情况。
滨河区信用联社主任薛明就问高群：“高老板，年前无论如何得想法还200万，不然的话，兄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不定过年都得躲到你家里去了！”
高群笑着说：“薛主任，看你那小气样，喝酒也不忘催贷款！咱今天只喝酒叙友情，别说丧气的话，没得让客人笑话！来，我敬薛主任一杯！”
薛明说：“好我的高总，我这信用社贷款额度有限，你一家就占了那么多，你让我咋过日月么！”
朱强就说：“薛主任，你少养两个****，就把200万节省下来了，也不用在酒桌上催贷了！”
薛明笑到：“你嫂子那么厉害，我敢找情人？我要是有情人，晚上睡觉说不定你嫂子就会拿个小剪刀把我的老二给咔擦了！你少造谣，这话传到你嫂子耳朵里可不是耍的！”
朱强也笑了：“你总算承认怕老婆了？”
薛明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忠诚不忠诚的问题！谁让咱眼瞎了，娶了个河东狮吼呢？
高群赶紧说：“注意说话文明，有女士在呢！”
薛明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说到：“这房地产业前景不妙，我怎么感觉台海之间要打仗。万一打仗的话，不光房地产，整个经济都会出问题的！”
水泥厂的销售经理潘洪宝接着就说：“打仗好啊！一打仗，我们的水泥就再也不愁卖不出去了，大家伙都得搞防空洞、地下掩体，水泥需求量大，价钱嗖嗖嗖直线上涨！”
高群听薛明和潘洪宝说的邪乎，就开玩笑到：“是啊，打仗真好！只要一打仗，我欠银行的贷款就不用还了，欠钢材、水泥、砖头等建材款也不用还了。到时候，大家都去找******要去！”
这一说，虽然是玩笑话，建行信贷科长邓仲林也有点紧张了，对高群说到：“得想法加快卖房速度呢！不说台海形势的事儿了，年底了，收贷回款任务大，咱得想办法呢！”
做生意的也如此密切地关注台海局势，让陈观长了一点小见识！
陈观心里想啊，莫非高群说的他的龙腾房地产公司是有几个伙计入股成立的，就指的是在场的这几个人？
想想完全有可能，这几个人职位都不高，但都是搞房地产用得着的人。就算他们不是高群的龙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东，那也是给过高群帮助的人。特别是这个邓仲林说的“咱得想办法呢”，一个“咱”字，把什么都说透了！
高群回答邓仲林说：“你们都不用发愁，年底我保证能归还一部分贷款，让你们交差！”
几个人都把眼光盯向了高群，薛明和邓仲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销售情况好起来了？”
高群拿过酒壶，先给薛明和邓仲林各倒了一杯酒，故意卖关子到：“你两个把酒喝了，我就告诉你们好消息！”
薛明和邓仲林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就喝！
等二人喝完，高群才说到：“大地花园项目销售量接近40%了，这个销量在水泉房地产界算是高的，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告诉你们的好消息是，这两天我们的销售出现了突破性进展，占资金比重较大的高档别墅，面积最大的560平米的别墅，一口气卖出去了五套，全款付清，已经办了房产证！”
陈观生怕高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是自己买的别墅，但是他又不能打断高群，那太明显了，只能在心里自求多福，盼着高群不要喝点酒就信口开河！
不错，高群没有喝多，不会胡说的。
薛明一听就说这下好办了，先还我200万，让我先过了难关再说！
邓仲林说是不能只还信用社的，建行的也得还一部分，不然不好交待！
高群不理他们，接着说到：“好消息不止这一个，还有两个，一个是我的一个大客户表示要批量购买我们的门面房，那是绝对的大手笔，最少也要买几套！另一个好消息是，公司可能会引进合作伙伴，注入大资金。目前，这个合作伙伴已经表达了意向，正在联系和洽谈中。如果这个合作伙伴同意入股龙泰公司，我估计我这个董事长就当不成了，充其量只能当总经理了。今后，很可能龙泰公司不再需要靠贷款过日子了，说不定公司会成为银行的存款大户！”
陈观想不通高群是被还贷压力压得发疯了，还是喝酒喝多了，怎么净说胡话！他心里清楚，昨天高群才给他说请求购买几套门面房和邀请他入股，这会儿怎么就在酒桌上端出来了呢！得好好琢磨琢磨，要是高群如此不知道保密，就不再给他打交道了！
薛明和邓仲林不知道陈观心里的想法，他们关心的是还贷！
薛明就说：“高老板，你前面说的别墅卖出去了五套，我信。你后面说的有大客户要买几套门面房，我也信。咱水泉金矿多，有钱的老板多，对于开金矿的大老板来说，买几套房子不算啥。但是，你说的有合作伙伴愿意入股的事儿我不信。房地产业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不死不活的，油水不大。把钱投入到房地产行业，不如存银行。年底了，还贷任务大，揽储任务同样重。现在存款定期的都是年息一分八，假如存100万，一年下来利息都是18万块钱，可以买两套甚至三套房子了，比搞房地产合算的多！”
陈观一听定期存款年息一分八，耳朵一下子就支楞了起来！
陈观第一次卖矿卖了1500万元，当时除了还郭占山20万元、给李萍留下10万元机动资金、给高群支付100万元房子定金外，剩下的1370万元都是以母亲郑玉莲的名义存在桐花镇的几个银行的。因为考虑到这笔钱要用于东桐花选厂和五龙峪旅游景区建设，陈观存的都是活期存折，便于随时支取。后来，通桐花选厂结账、给五龙峪旅游开发公司先后两次追加50万元、200万元投资，包括今天交清购房款，都是用的这笔钱。这一听薛明说定期存款利率是年息一分八，陈观就觉得自己吃亏了，少赚了不少利息钱！
就在陈观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懊恼的时候，高群就说薛明说的不对，存款是能吃高息，但是高息没保障，今天有明天就不一定有了，而且至少得要五、六年才能翻一番。房地产公司现在是困难，但前景光明，一旦国家彻底不允许福利分房，房地产公司就会一飞冲天，可能一夜之间，投资的股金就会翻番，还能分红，比存银行合算多了。
薛明就反问高群从哪里听说的国家会彻底取消福利分房？那可能么？还是不是社会主义了？
高群就对陈观说：“兄弟，你给薛主任说道说道，看国家到底会不会取消福利分房？”
陈观心里正盘算着这几个月自己损失了多少利息呢，闻言就说：“这不是从哪里听说的，是根据政策趋势分析的。市里都进行房改了，想必全国大中城市都进行房改了。国家把公房都卖给私人了，让私人光明正大地有了房产，而且房改房5年后就可以上市买卖，到时候如果还是闲着这样一边搞商品房开发、一边搞福利分房，那房改房上市后卖给谁？国家政策的趋势是取消福利分房、建立统一的商品房买卖市场，将房地产市场建设成能够带动经济发展的大产业，甚至是税收支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我想最迟不会超过5年，不会等到房改房上市交易之后！”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房管局测绘站站长朱强接着陈观的话头说到：“这话说的不差，西方国家就没有福利分房这一说，人家的房地产市场很规范。”
薛明这才嘟囔到：“咱不都盼着哪一天么？要不哪里会陷进去么！”
陈观这下全明白了，敢情薛明还真的是高群的龙泰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啊！
第364章 合作伙伴（续）
薛明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态。
薛明刚才之所以说台海可能会打仗、没有人会投资房地产，那是因为他有点绝望，想质辩一番，好弄清楚心里的一些疑惑！
其实，陈观猜想的不对，这一桌人中间没有一个是高群龙泰公司的股东，确实都是高群的朋友。
薛明说的陷进去，不是说他入股了，而是说他因为相信高群、相信房地产公司能赚钱，这才贷款给高群。结果高群迟迟不能归还贷款，导致收不回贷款，陷了进去！
陈观的一番话说出来后，薛明想想确实是那道理。而且这道理他们早就在一起讨论过多少遍了，只不过没有陈观说的这么清楚而已。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贷款给高群了。
建委质监站站长水学礼就说：“国家早晚要取消福利分房，深圳的经验在那里放着呢，大家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小陈兄弟都看好我们的房地产业，你们怕什么？来，喝酒！”
建行信贷科长邓仲林的一双小眼睛在水学礼脸上溜了一圈，皱着眉头说到：“我们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而是火烧眉毛了！要是高大老板再不还款的话，没法向行里交待么！咱干的事儿不同，你是把房子质量关的，我这是贷款，收不回来的话，是要丢饭碗的！”
陈观这次才彻底听明白，敢情这几个不是高群的合伙人，而是高群的朋友，也就是龙泰房地产公司经营过程中利益关联各方的代表！
薛明、邓仲林看样子真的是压力很大，急着催高群还贷！
陈观心里清楚，虽然说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房地产必然会完全市场化，但现在国家迟迟不取消福利分房，房地产市场的春天遥遥无期，房地产公司眼前的坎儿迈不过去，资金回笼速度太慢，银行催贷压力太大，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
没人陪着喝酒，水学礼只好自己喝了一口，说到：“高老板不愧是建委出来的，大地花园项目房子的质量绝对是水泉第一流的。这点我可以保证！各位与其发愁贷款收不回，还不如想法帮助卖房。大家放心，大地花园的房子现在买下来绝对是便宜事儿，过个两三年，保险升值！”
高群马上给水学礼倒酒，和水学礼碰了一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后，高群说：“大地花园项目的房子，升值是一定的。那地段、那环境、那质量，你们哪里找去？我告诉大家，我的别墅从明天起，一平方涨价200元，每平米卖1200元！”
邓仲林看着高群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说到：“每平米1000元都卖不出去，还卖每平米1200元呢！啥也别说，明天先让你会计还200万，其它的随销售进度满满还！”
薛明跟着来了一句：“就是，好歹先给我们还一点，不然真的是没法交待！”
高群看了看陈观，笑到：“兄弟，哥哥没骗你吧？我这日子真的不好过呢！”
陈观连连点头，说是这年头都难，日子都不好过。不过，难和难不同！你高老板开发了那么大的大地花园，喝的是老白汾，吃的是粤菜，坐拥那么庞大的资产，一作难，就得考虑还几百万贷款！我们一个月二、三百块钱工资的人，也难，只不过难的是走进酥玉大酒店了，一模兜里只有5块钱，人家不接待，只能去小摊上吃碗烩面，还得恨恨的发誓，等老子哪天有了钱，一定得去稣玉大酒店，坐在一楼大厅里，享受着暖气，听着音乐，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直接点两个菜，吃一个看一个。看看谁还敢说老子没钱？
崔莹和尤佳“噗嗤”一下就笑出声了！
高群也听笑了，指着陈观说，想不到你这小弟竟然变得这么幽默了！
一脸笑意的尤佳就站了起来，喊服务员拿酒来，说是她今天第一次见陈哥和崔姐，想不到陈哥说话这么风趣，得给两位敬杯酒！
美女尤佳一直说不会喝酒，这会儿突然要给陈观和崔莹敬酒，弄得崔莹忍不住看了她两眼。
这一看，崔莹才发现这个尤佳长的很有特色，单看五官的话，没有一处是特别美的。但是，整体看就很协调，很美！
尤佳还没开始敬酒呢，供电局科长张有鱼插话到：“薛主任和邓科长别存着还款了，存款利率那么高，多拉点存款不就行了？我想着存款额度大了，贷款指标不就多了？哪里会在乎这几百万块钱么！”
薛明苦笑一下，说到：“一家不知一家难，利率再高，老百姓手里没钱也是枉然。到年底了，各家银行都在揽储，竞争很激烈的。张科长，你能不能帮我们区信用联社做做工作，把你们的电费往我们这里存一点。”
邓仲林小眼儿一瞪：“他敢！供电局的账户开在建行，来往资金都受建行监督，一分钱都不能存别的行去！”
乖乖，再说一会儿，薛明和邓仲林两个老朋友都要展开竞争了！
薛明气的不行，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邓仲林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自己拿着两个酒杯碰了一下，这才把邓仲林的酒杯递给他，自嘲到：“没办法，建行是共和国金融系统的大儿子，我们信用联社那是后娘养的。得，我不和你抢了，还不行么？喝一个！”
两个人喝完酒后，薛明就说：“兄弟们，我们内部有个规定，哪个客户在我们信用联社定期存款100万，五年不取，除了正常的定期存款利息外，我们可以给一个招工指标，安排到信用联社上班！这是商业秘密，不能泄露的，咱都是兄弟，我给大家说一下，千万别错过机会！”
陈观本来就支愣着耳朵想听薛明说一分八利息的事儿呢，没想到薛明现在又说出了存款100万五年不取，就可以安排一名正式工的消息，一下就有兴趣了！
陈观马上就问：“薛主任，你说的存款100万元五年不取，可以安排一名正式工，是真的还是玩笑话？”
薛明回答说是千真万确！
陈观又问农村户口行不行？
薛明说农村户口不行，只能是城镇户口。但是信用社可以想法找派出所协助办农转非！要是在滨河区有房子就更好办，直接落户滨河区就行了！
陈观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现在安排工作这么难，薛主任，你们这政策要是执行的话，那你们信用社还不人满为患啊？”
邓仲林替薛明作了回答：“不可能人满为患。有一百万的人，还指望着那一百万去赚200万、500万、1000万呢，他们才不会舍得把活钱变成死钱、存在信用社五年不取的！没有100万的人，知道这政策想给亲戚朋友安排工作也办不到！信用社这种政策等于是噱头，没啥实际意义！”
陈观追问到：“你们建行有没有这政策？”
邓仲林说没有，建行是全国统一的大行，各分行、支行说了不算。信用社是小行，各自为政，灵活的很，只有他们能这样干，别的行想干都干不了！
薛明抓住了邓仲林最后话里的语病，嘲笑到：“邓科长，你这是典型的羡慕和嫉妒！”
崔莹不知道陈观为什么对存款100万五年不取这么感兴趣，想了想，觉得陈观可能是想给父母办成信用社职工，将来老了领退休金，就低声说陈观：“回头问清楚，你父母年龄那么大，看人家还能办不能。可别钱存了，最后人家说你父母年龄太大、不符合招工政策，那就白把钱存他们那里了！”
陈观“嗯”了一声，就问薛明要电话，说是回头有事儿了方便联系。
这一要电话，高群急了，生怕陈观把钱存银行不和他合作了，就告诉陈观说：“兄弟，家里有什么事情给哥说。不就是安排一个人么？我帮你办！不用存款100万五年不取的！”
陈观说不用，他没有需要安排的人，是想替亲戚打听一下！
话虽这么说，但陈观也明白了，高群有能力帮他在水泉安排个人！
陈观不是要给自己父母安排工作，他们老两口年龄大了，不要说安排不了，就是勉强安排了，也受不了上班的拘束。再说了，陈观现在不缺钱，他父母不用安排工作的！
陈观是想到了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俩。
白爱晓还好一点，她是结过婚的，死了男人，别人谁也管不着她，爱和谁好和谁好。白爱月就不同了，她是大姑娘，又和徐忠厚的儿子定亲了。上次白爱国弟兄两个领着徐忠厚去上门捉奸，虽然一无所获，但白爱月的处境却异常艰难，姊妹俩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到了白家大院。
事情弄到了这种地步，无论白爱晓、白爱月姊妹俩再如何主动地把自己献给了陈观，陈观内心里的愧疚却始终挥之不去。
要是能把这姊妹俩在水泉安排工作，换换环境，肯定她们两个是非常愿意的，那叫梦寐以求！
陈观觉得，这顿饭吃的值！别的什么都不说，就存款100万五年不取这条信息，就来的值，不虚此行！
第365章 合作伙伴（再续）
尤佳拿着酒壶走到了陈观和崔莹身边，见两个人在低声说话，不好意思喊他。
高群提醒到：“兄弟，人家小尤老师等着给你敬酒呢！”
这一提醒，陈观不好意思了，赶紧站起来说了声谢谢，看都没看尤佳，端着酒杯就喝了一杯，然后就坐下了。
尤佳不乐意了，娇声说到：“陈哥，是我给你敬酒，你自己喝的不算，我得重新给你倒上！”
说着，尤佳手里的酒壶就开始向陈观的酒杯倒酒了。
这是朋友聚会，喝酒是次要的，交流是主要的，用的也就都是小酒杯。以陈观的酒量，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酒，因此，他站起来说了声“谢谢”，直接喝了，又坐下了。
尤佳很漂亮，平时也以美貌自负，没想到陈观喝酒时看都不看她，直接端杯就喝。这样以来，尤佳心里不高兴了，觉得陈观看不起人！
尤佳接着就又给陈观倒了杯酒，说是水泉规矩，敬酒时酒要满心要诚，得敬客人三杯酒才行！请陈哥给个面子，这杯酒无论如何得喝了，等于是祝福陈哥三星高照，好运连连！
陈观一听，就知道这个美女看上去文文静静，实际上没少经历酒场。这话，不要说白爱晓、白爱月说不出来，就是澹台明月、田秀也说不出来。崔莹自然是能说出来的，但是她是桐花镇的党委书记，自重身份，一般场合也绝对不会这样说。
陈观不得不再次站起来，让尤佳把酒杯倒满，笑着说到：“尤老师人漂亮，话说的也漂亮。我要是晚生20年，非得哭着喊着求爹妈把我送到市直幼儿园来，当尤老师的学生，天天挣小红花！”
说话，陈观一饮而尽，拿着酒杯亮了一下，意思是喝完了！
尤佳“噗嗤”一笑，美目流转，瞥了一眼陈观，俏皮地说到：“现在来也不晚，我教你跳拉丁舞，到时候参加六一儿童节表演！”
一桌人都被逗笑了！
水泉水泥厂销售经理潘洪宝就跟着起哄：“三个太少，美女敬酒，陈兄弟无论如何得喝六个，六六大顺，图个吉利！”
潘洪宝一起哄，其他几个人都跟着起哄，吆喝着六六顺、六六顺！
尤佳还真的给陈观倒开酒了。
陈观说这不公平，既然尤老师倒酒倒的这么爽快，一定是有酒量的。能不能请尤老师也喝一个啊？
高群就说人家尤佳是学艺术的，从小都滴酒不沾！
陈观一听，也不勉强了，杯来酒干，把剩下的三个酒全喝了。
见陈观是爽快人，尤佳刚才心里的不快终于消散了，笑着说：“陈哥，可不是我让你喝六个的，是高总、潘经理他们让你喝六个的。这帐得记他们头上啊！千万别怪小妹！”
陈观笑笑，意思是明白了。
尤佳这才给崔莹端酒，崔莹哪里会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陈观的心思不在喝酒上，自己喝了后，就不再看尤佳给谁敬酒了，脑子飞速转开了。
上次陈观卖了1000吨矿石，就卖了1500万元。这次从羊山矿调往东桐花选厂的矿石虽然还没有调完，但少说也有七、八千吨，根据东桐花选厂化验室自己化验的结果，品位超过了200克。也就是说，这批矿浮选后，拉到水泉冶炼厂，那就是上亿的资金了。这么多钱，不能都存银行，太招人眼红！虽说银行为储户保密，自己的钱也赚的光明正大，不惧任何人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惹那麻烦就不惹那麻烦！
看来，必须得把钱花出去，流动起来！
但是怎么才能把钱花出去、让钱流动起来，是个问题呢！
五龙峪旅游景区投资需要巨额资金，这是一个让钱流动起来的途径。但是，对陈观现在来说，五龙峪旅游景区投资规模已经有点小了，二期、三期工程完成后怎么办？
必须得再想办法！
没钱愁，有钱了也愁，陈观这才意识到得好好学学经济学、金融学了！
从这个角度讲，高群要求陈观入股龙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事情，确实是值得考虑的！
陈观是不可能拿着钱去炒期货的，何况期货市场95年刚刚大整顿呢！炒股票也不现实，原来的股票都是初级市场，没有公开上市交易。上交所刚刚在12月19日举行了成立五年开市仪式，别说明水了，水泉市都没有证券营业部呢！要是有机会能去上海，把自己投到股票上，委托专业的经理人打理，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陈观去不了，这事儿眼瞅是钱挣不上，只能等有机会再说。
自己开着金矿，办着选厂，又创立了五龙峪旅游开发有限公司，以后应该是财源滚滚了，不愁没钱花。但是，钱这东西，不是陈观的人生追求目标，只有把钱投到正经地方，能够带动一方经济、造福一方百姓，才有意义。
陈观想，刚才还怕高群不知道保密，想着如果他喝多了把自己买房的事情或者是身份说出来，就不再理他了。但是现在观察看，高群这人行，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事情说出来的意思，比较守规矩。
如果投资房地产的话，高群还确实是眼下最理想的合作伙伴了！
陈观想，高群的公司缺资金，自己正好有富余资金没处投。如果投资到高群的龙泰房地产公司的话，那就得把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严格规章制度，严格监督，这样的话，由高群负责组织经营，当董事长，将来很有可能能把龙泰房地产公司发展成一个大型房地产公司呢！
至于投资房地产公司会不会亏损的问题，陈观不想这事儿，因为事情明摆着的，中国正在逐步走向市场经济，房地产市场化是必然趋势，无论谁当政，都得走这一步。眼下是内陆房地产市场最凄惨的时候，土地基本上都是划拨的，低价绝对便宜。只要有充足的资金，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只管征地就行，坐等房地产市场化！到时候光是土地升值这一项，那就赚傻了！
心里打定注意，陈观就问高群：“高老板，你刚才说你的别墅从明天开始每平米涨价200元，我想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群说是人们的习惯是买涨不买跌。水泉因为有金矿，有钱人多，但是他们买房时首选的不算水泉，而是深圳、海南这些地方。原因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看不到房产升值的希望。既然已经把面积最大的别墅卖出去了五套，公司压力减轻了，自然就得马上涨价。不涨价没人买，一涨价就有人买了。
还别说，高群说的还真的是生意经！
陈观听得直点头，接着又问：“高老板，大地花园项目竣工后，你们公司还准备开发什么项目啊？”
薛明就说：“不用再搞了，先把大地花园项目做完，把房子卖了，把银行贷款还清，把利润装进兜里再说！眼下的形势谁也说不清会怎么发展，海南不知道还有多少烂尾楼呢！”
邓仲林插话到：“海南房地产热火朝天的时候，水泉几个银行都不同程度地去投资了。结果，一个个赔的血本无归。不光是水泉，全国各地去的银行多了。要不是在海南亏损严重，现在各银行也不会明里暗里以一分八的利息拼命揽储了！这事儿，得好好琢磨，反正是再上项目，建行是贷不出来款了！”
邓仲林这是要提前封死高群再找他贷款的路子了！
陈观微微一笑：“中国这么大的国家，还会怕形势发生点动荡么？别说眼下不可能打仗，就算是打仗，那也打不成世界大战，都是小范围的局部战争而已。打完了还得发展经济，还得建设，说不定经济政策会更激进。这一点，不要有任何担心，天塌不了！”
薛明和邓仲林听陈观说的轻巧，不以为然。但是仔细想想，还真的那样。这么大的国家，现在实力又增长很快，还怕谁么！小日本被打投降了，美国鬼子在朝鲜战场也没占到光，一个小小的******算个鸟！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邓仲林站起来倒了杯酒，对陈观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你说话条理清楚，让人听了又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很高兴认识你，咱俩喝一个！”
陈观概然应诺，站起来和邓仲林碰了个酒，但依然没有告诉邓仲林他叫陈观。
陈观不说自己的名字，高群更不会说了！
高群从陈观的话里已经听出来他有投资的想法了，待陈观坐下后，高群一改漫不经心的常态，认真地说到：“房地产业全靠资金投入，有雄厚的资金，搞什么项目都行。没有资金，靠东挪西贷，眼下的房价这么低，利润率低，还真的是没什么干头儿。”
这才是实话！
高群接着说到：“如果龙泰房地产公司能引进大的合作伙伴，资金雄厚，我们就有把公司做大做强的信心。我一直思谋着两个事儿，一个是水泉老商业区改造的事儿，就是把现有的商业区推倒重建，建成大都市那样的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组成的新的商业中心；第二个事儿，是搞酥玉河治理开发，用国外先进的橡胶坝方式，蓄水防水，确保酥玉河流量。这样的话，酥玉河两岸可以整理出很大面积的房地产开发用地，我们就在酥玉河两岸建设新型的高档住宅区，集居住、休闲、观光为一体，成为真正的适宜人居住的花园式大住宅区。”
陈观听得心热，就说：“我觉得这两个项目都很好，实现后，水泉可能就让人耳目一新，成为真正的现代化城市。既能树立水泉形象，还能改善老百姓生活居住条件，又能持续开发，干个几年没问题，竟然是一个一举三得的事情呢！不过，前提是市委市政府得同意旧城改造和酥玉河治理开发。不然的话，单靠你的公司，是干部了这么大的项目的！”
高群又给陈观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个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高群就说：“老城改造、酥玉河治理开发，是市领导们经常琢磨的事儿，关键是市里怕招不来商，没有人愿意干这活儿！如果龙泰公司有足够的实力，愿意实施旧城改造和搞酥玉河治理开发，市领导恐怕马上就会把项目列入发展规划的！不说别的，就拿酥玉河治理开发来说，这事儿是市政府的事儿，市里肯定可以搞。市领导发愁的是，治理好了，那么多的地卖给谁？谁愿意投资开发？如果龙泰愿意，市财政光是卖地的钱，都不知道能赚多少呢！”
这道理不假！
陈观接着又追问到：“这两个项目完成后，你们还有其它计划没？”
高群说暂时没有，日子都过不下去，哪里能想那么多？要是找不到有实力的大合作伙伴，这个大地花园工程竣工后，公司就没有实力在开发新楼盘了，必须得等到大地花园项目销售超过80%，回款达到70%，才能再考虑下一个项目。没办法，现在房价太低，利润率太低，公司走一步都很难的。
陈观不吭声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手捂着茶杯口，想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到：“提高利润率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涨价。现在别墅是一平米1000元，公司利润率低。那要是每平米卖2000元、卖3000元、卖4000元呢？利润空间不就一下打开了么？”
“我日！”
高群一下没憋住，直接爆了粗口！
年龄最大的市房管局市建委质监站站长水学礼一激动，把茶杯都打落到了地上，哐当一声，摔烂了。
两个服务员赶紧过来收拾。
水学礼顾不得溅到身上的茶水，惊异地问到：“小兄弟，你是在胡说的吧？水泉可没有这种行情！每平米1000元都没人买，嫌贵。刚才高老板要每平米涨200元都是在胡说，你比他说的更离谱！”
陈观不吭声了，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静静地抽了几口，这才淡淡地说到：“别墅么，那都是卖给有钱人的。一般人别说买不起，就算买起了也装修不起、维护不起。既然是卖给有钱人的，一栋别墅多卖个几十万、上百万，那有啥了？他们不在乎的。重要的是，得让那些老板们知道买的值、捡便宜了！”
薛明抢话头了：“你明显卖的贵，怎么还说捡便宜了呢？那些老板能当老板，都不是傻傻！”
陈观说：“卖的贵不贵，看怎么说的！就大地花园项目来说，正门开在水泉大道上，后门开在酥玉河边，地段具有稀缺性，不可复制！别墅呢，面临酥玉河，那些有钱人都有时间，早上在稣玉河边散步、锻炼身体，傍晚在稣玉河边欣赏美景、吟赏烟霞，那是多么快意的生活啊！住在稣玉河边的别墅里，那是真正的水泉城里的富裕人家。那份自尊、那份适宜，是用钱能买来的么？而且，房价低是暂时的，一旦福利分房制度取消，房地产全面市场化，大家想想，这样的别墅每平米3000元能买来不能？5000元能买来不能？也就是说，不管谁买了，住几年，美几年，转手卖的时候，就会大赚一笔！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水学礼和薛明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水学礼才说：“找你这样说，我们要是现在不买的话，还吃大亏了呢！
陈观笑笑，轻轻的弹了一下烟灰，又吸了两口，对高群说到：“酒足饭饱，咱散了吧？”
“等等！兄弟，你明天有空没？”高群急切地问？
“干啥？”
“明天上午把我的销售人员集中起来，你给大家讲讲这道理！”
看高群一脸热切的样子，陈观回答说他没时间，明天要回去了，最近还要出趟远门，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高群一听
第366章 我全买了
冬天的夜晚，天空显得异常的辽阔、高远，星星点缀在苍穹之上，一闪一闪的，越发显得苍穹是那么的深邃幽谧。
陈观和高群从稣玉大酒店出来后，与众人作别，把崔莹送回水泉宾馆，驱车去了大地花园。
此刻，高群领着陈观，正在查看大地花园位于滨河大道上的门面房。
高群已经安排人来开门、开灯了，两个人可以一套一套挨着查看。
这个时候一般建房的设计理念和20年后的设计理念不能比，但高群的设计理念却一点都不落后。大地花园的住宅楼本身都是六层高的砖混结构的板楼，不带电梯，高群却把临街门面房建成了钢筋混凝土结构，一栋楼四个单元、三个单元的门面房都是通畅的，可以自由分割。而且，门面房的前面出了一块，等于前伸了一米五，等于是二层多了个平台，门面房的面积大了许多。
陈观看了才知道，高群说他的门面房还有十几套没卖，原来都是大套，是整体都没卖！
高群生怕陈观不买，拿出了商人兜售的本事，说：“我这门面房可以按住宅房的设计分割成一套一套的，也可以做大商场，又是钢混结构，质量没得说！”
陈观说的是：“你不要吹了，这门面房卖不掉的原因，就是因为面积太大了。可以做大商场，不能做小生意、开小饭店。你也不想想，现在做生意租房子的人，基本上都是空手套白狼，皮包公司居多，有实力的人太少。矿老板们有钱，但他们开矿来钱太快，根本就不屑于做一般的生意。你的门面房建这么大，质量再高，能卖给谁去？别说卖了，租都租不出去！那是有钱的不买，钱少的买不起！没见现在的大商场都是开一个赔一个么？”
高群说当时想的是在水泉大道上形成一个新的商圈，以经营高档时装、高档皮具为主，还可以经营广州、海南那样的粤式早茶，彻底提升水泉人的消费品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群说：“兄弟，你可能没去过海南、广州，你不知道，人家那种粤式早茶，有精美的点心，没人一壶茶，一个大棚下面，能容纳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的桌子，天天都是顾客盈门，生意好的不得了！”
陈观讥诮到：“你咋不把你这房子盖到广州和海南去呢？水泉人早上爱喝的是羊肉汤、牛肉汤、胡辣汤，一碗喝完，拍拍肚子走人，谁会坐在那里象个傻傻一样抱着个小茶壶边看报纸边吹牛么！”
高群不以为然：“习惯是可以改的！稣玉大酒店的粤菜不就卖的很好么？要是有人有眼光，在这里开一座大大的粤式早茶店，我敢说，生意绝对火爆！”
陈观不再和高群辩驳，说那么多没意思，以高群的聪明，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设想是一厢情愿了，现在说不定早就后悔得想改门面房的结构了。
果然，高群见陈观不吭声，叹了口气，说到：“要是当初直接改成30平米、50平米、100平米的小套门面房，可以用来做小生意、开小饭店，可能这门面房早就一抢而空了！”
陈观想想，又说到：“当然，改成小户型，从房地产公司销售角度来说，自然是正确的。但是，对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大公司来说，还是现在这样的大通间使用起来方便、气派！”
高群马上就说：“对啊！我也是这样想的！问题是咱没遇到有实力的大公司而已么！”
陈观笑了笑，说到：“高老板，你可真会顺杆子往上爬啊？你也不想想，水泉大道虽然是主干道，但这是行政区的主干道，不是繁华的商业区。在这里卖高档时装的话，恐怕营业员都要比顾客多，生意怎么做？就算按你说的，开成粤式早茶店，引导人们消费，但这行政区都是上班族，时间紧，工资也不高，谁能天天来喝早茶？叫我说，咱还是得脚踏实地！”
高群忙问：“你有什么想法？”
陈观反问到：“奇怪了，这么好的地段，非常适合银行设营业网点，为什么你不想法卖给各银行呢？”
高群摇摇头：“别提了，这想法我早就有了，也给几个银行联系过。可惜，这些银行管理体制麻烦的很，典型的官办银行，买个门面房，得层层上报，还说是没计划，得等有计划的时候才可以买。他们倾向于租，但我是卖房子的，不是租房子的，着急回笼资金，租给他们的话，那就没法卖了！”
陈观又问：“水泉现在有没有大的黄金珠宝首饰专卖店？”
高群说是百货大楼有卖黄金首饰的专柜，但没有专门的卖黄金珠宝首饰的专卖店。
陈观自言自语到：“临街八栋楼，一楼全是框架结构的营业用房。如果能想法租给各银行、信用社、保险公司当营业网点，再在这里开设水泉的证券营业部，引进黄金珠宝首饰名牌企业，这里就可以成为水泉的小金融街了！到时候，就算是有剩余的房子，开咖啡馆也好，办西餐店也罢，包括你说的粤式早茶，就都有稳定的消费群体了。”
高群说的很简单：“这事儿不难办，前提是你得想法帮我把这些门面房买了，我帮你出租！我保证能让几家银行、信用社来这里开设网点？”
“你凭什么保证？”
“说实话吧，建行、农行、工行、中行，包括咱今晚一起吃饭的薛明的滨河信用联社，都找过我，想租房设营业网点，租金按市场价，我都没有同意。我是卖房的，不是租房的！”
高群说的信誓旦旦的，应该是实话！
陈观不再多话，问高群门面房卖多少钱一平米。
上次陈观来看房子的时候，因为没打算买门面房，所以只看了别墅和单元房的价格，不知道门面房的价格。
那个时候，陈观还没有卖矿石，给五龙峪注资20万元也好，来水泉交房子定金也罢，用的是收取孙玉成的20万诊金和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挂牌典礼时郭占山的朋友们上的礼金。
现在的陈观，通过第一次卖矿，已经积累了千万财富，而且羊山矿刚刚进入正常生产期，矿线逐步增厚，矿石品位逐步提高，东桐花选厂又已投产，前景喜人！此时的陈观，真应了“钱是英雄胆”那句老话，看问题、想事情的眼光就大不相同了。
陈观觉得，要是在这里买门面房的话，是不愁租不出去的。只不过靠租房收回投资，周期太长而已！
陈观急于给自己即将拥有的巨额资金找出路，不怕投资回收周期长！而且，门面房升值应该比普通住宅更快！
高群回答说是这门面房原来的定价是每平米2000元，比别墅要高1000元，相当于住宅单价的4倍。如果陈观要买的话，啥都不说了，一口价，每平米1800元。等于优惠10%了。
说着，高群的眼神儿还在陈观的脸上打量着，怕陈观来个一口拒绝，接着就又说到：“兄弟，你已经帮哥哥很大忙了，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买两套，我保证帮你把房子租给银行做营业网点。只要有两栋楼的门面房租出去，我想法再把其余的大套门面房分割成小套的，就不愁卖了！”
门面房这么贵有贵的道理，那是商业用房，出租的价格高！
陈观问这门面房出租的话，一平米每月能收多少租金？
高群回答说是门面房出租是看地段的，一般门面房一个月的租金每平米30元到100元不等，最贵的是百货大楼租柜台的价格，按楼层不同，最贵的每平米每月100元，便宜的每平米每月也得50元。但人家是百货大楼，这里没法和人家比！前段时间几个银行来谈租房的时候，愿意每平米每月出30元的租金。
陈观默算了一下，说到：“每平米售价2000元，每月每平米租金是30元，一年360元，需要六年多的时间才能收回投资。如果把钱存银行的话，按照现在的一分八的利率，五年时间都翻番了！难怪你这门面房不好卖了！”
高群说：“这门面房不好卖的原因，不是价钱贵，是你刚才说的面积太大！如果按照住宅房的结构进行分割，绝对不愁卖！”
一楼是框架结构，可以自由分割，高群说这话陈观是认同的。因为这是他刚才说的！
见陈观不说话，高群催促到：“兄弟，怎么样？好歹买一套吧？”
一会儿工夫，高群把让陈观买几套变成了买两套，现在又变成了买一套。原因无他，这门面房面积太大了，一套都1000多平米呢，得200来万呢！
实际上，这个时候水泉闹市区的门面房价钱已经很贵了，已经卖到每平米2500元左右了。大地花园的门面房在水泉大道上，处于这几年发展起来的新行政区，卖不上价钱，比闹市区价格低了不少！
让高群想不到的是，陈观竟然说到：“这些门面房我全买了！价钱上你再考虑一下！”
天神啊，这可是十栋住宅楼临街的门面房啊，加到一起，得有1万多平米呢，陈观竟然说都买了！这家伙有多少钱啊？
陈观够意思，高群也得光棍一点，不然对不起朋友！
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高群，张嘴就说：“一口价，每平米1600元！”
第367章 高群的故事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八栋楼的门面房，陈观全买了。
门面房的地下室也是全框架结构，高群按建筑成本价卖给陈观。
这个建筑成本价，让陈观不得不感叹运费的高昂。五龙峪村搞的搬迁新村，那是村里借助荒坡批的宅基地，配套水电，统一规划，乡亲们自建或村里统一雇包工队承建，绝对不赚乡亲们一分钱的，但就是因为转、水泥、刚才都需要从县城和龙湾镇采购，成本很高，一平米都花到300块钱了，而高群在水泉建的框架结构的地下室，建筑成本价也不过是280元，比陈观买的五套单元房地下室的220元只贵了60元。
这要是放在20年后，那都不是白菜价了，简直就是白送的！
高群恨不得现在就拉着陈观去签合同，把这笔超级大买卖彻底敲死，可惜这是晚上，他们吃过饭又来看房子、谈买卖，这个时候都已经10点半了，不早了，高群还安排有活动呢，他想带陈观去放松一下，庆祝庆祝！
实际上陈观巴不得连夜把事情搞定呢！
陈观没时间，明天还想回明水去，见见县委书记张德清、政法委书记李志强，争取赶上这次提拔干部的班车，看能不能让张书记提拔走之前直接把自己提拔成乡镇党委书记，一步到位。不然的话，省厅命令他去集训一个月，等他回来，估计明水的班子都调整到位了，黄瓜菜都凉了。
高群提议说陈观来一趟水泉不容易，谈了这么大的买卖，对他支持很大，他想请陈观去唱歌，说是已经在皇冠歌厅定好了包间，再不去就失信了。
皇冠歌厅是水泉最大、最豪华的歌舞厅。
这个时代，人心最浮躁，水泉高新技术开发区里歌舞厅多的很，都有几百家，里面的小姐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卖淫小姐。许多生意人晚上请客，都会搞一条龙，那就是饭后去唱歌、洗脚、按摩。
在高群想来，他这是在尽地主之谊，尽心款带陈观！
陈观的脸一下就板了起来：“高老板，谈合作就谈合作，少整那些虚头巴脑、乱七八糟的东西！”
高群平时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说明此人见多识广！
这不，陈观虽然是板着脸说的，高群却不以为意，认为陈观太年轻，脸皮薄，抹不开面子，依旧劝到：“兄弟，人得会工作，还得会生活！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么？哥知道你身份特殊，注意自己的形象。要不这样，我给尤佳打个电话，让她找两个同事和咱一起唱歌。这样总行了吧？”
陈观冷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高群喊了两声没喊住，眼睁睁地看着陈观开车门、发动车、扬长而去，气得直跺脚！
生气归生气，高群还是掏出手机给皇冠歌舞厅打了个电话，取消了预定的包间，然后就让工作人员锁好门面房的门，自己出门开车追陈观去了。
高群怕的是陈观误会他的人品，不再和他合作了，也不买他的门面房了！
高群清楚的很，陈观在水泉人生地不熟的，没地方可去，只能回水泉宾馆的房间去。
陈观果然是回了水泉宾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高群就跟过来了。
陈观不想理他，觉得这高群太复杂了，又是官二代，又是自己创业的房地产老板，而且还长袖善舞，逢场作戏，见啥人说啥话！
陈观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打算给高群的房地产公司注资入股的想法是不是正确了！
高群进门后，见陈观没有好脸色，也不以为意，自己去烧水倒水，忙乎了一阵儿，这才在靠窗户边的圈椅上坐下，掏出烟，扔给陈观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边抽边说：“兄弟，你别怪哥哥没和你商量就安排去唱歌，这是哥哥的好心呢！一般人别说让我请他唱歌了，他就是请我去唱歌我都不一定去。没办法，不是我多洁身自好，是太忙太累，没那闲工夫！”
陈观不吭声，默默地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群接着说到：“我这龙腾房地产公司，听着是个大公司，名头很响，实际上设计是设计院干的，预算是找的市建公司的预算人员做的，工程是找的建筑队干的，满打满算，公司本身的员工只有十几个人。人少，咱就得操心。从拿地到找人设计、预算、办手续、进料、施工，哪一样不亲自干都不行。包括卖房，遇到你这样的客户，我都得亲自接待。这一天到晚，说句实在话，兄弟，哥哥特别累，特别缺觉。好想躺到床上不起来！”
陈观知道高群说的是实话，因为现在房地产没有彻底走向市场化，大学生没有取消分配，象水泉这种内陆城市，人的思想观念不够开放，眼睛都还盯着铁饭碗。在职的设计、预算、施工人员，除非他们自己想停薪留职下海，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辞去公职到民营建筑公司、房地产公司工作的。就算他们帮民营房地产公司、建筑公司做预算、搞设计，也基本上是揽私活，偷偷地干，捞点外快而已。这和自己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只能招揽退休人才、招不到现职技术管理人员是一个道理。
内陆地区民营企业要想招到应届毕业生和在职的技术管理人才，那得等劳动人事制度进一步深化改革才行。
陈观抽着烟，静听高群说话。
高群接着说到：“实际上，我没必要出来搞这个房地产公司。我家老爷子原来是咱市里管城建的副市长，上次换届时退二线、到人大当副主任了。家里的条件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呢，是西京一家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工民建，在市建委干了七、八年了，算得上是建筑方面的行家里手了。但是建委系统摊子太大，我熬了七、八年，又有老爷子的脸在那里放着，好歹算是熬了一个科长。和你是没法比，但和建委系统其他人比起来，我这算是提拔的快了。后来我就想，建委系统单位多，科级干部一抓一大把，想在建委就地提拔成副县级干部，没有五、六年正科实职经历，想都别想！就算是让老爷子出面去做工作都不行。没办法，这个行业需要专业技术，知识分子扎堆儿，都有两把刷子，咱再优秀，也迈不过比我任职早、干的更好的前几届老牌大学生们的坎儿！除非我不在建委干，换个单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群的话里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陈观心里恶寒，高群说的太轻描淡写了，明明自己的老爹是副市长、人大副主任，家里生活非常优裕，他却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伙计，难怪平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原来是有个副市长、人大副主任老爹在后面罩着！
就听高群又说到：“我从小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房子。可惜，小的时候条件差，没赶上好年代，几乎就见不到有人家建新房的。后来上大学学了工民建，我就想，这辈子就干建筑了，一定要亲手建房，建象美国的摩天大楼那样壮观的大厦！也就是说，我的理想就是搞建筑，我是不可能为了早点提拔调离建委系统的。”
这纯粹是敞开心扉讲自己的故事了，陈观虽然不说话，但听的有滋有味儿！
高群说，不能快速提拔，熬资历又没意思，他就想，现在政策这么好，不如出来闯一闯，说不定还能干出一番事业呢，这才办了停薪留职手续，每月按原工资的20%给建委交管理费，出来闯荡来了！
也就是说，高群虽然是龙泰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但工作关系还在市建委。什么时候干的不如意了，他随时可以回市建委上班，继续当他的科长去！
这叫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的时候，陈观忽然就想，允许干部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办企业，允许部队和公检法司以及行政机关搞三产、办企业，还真的是有中国特色呢！
陈观甚至想，要是1620年“五月花”号帆船上那102名被英国国教迫害而不得不移民北美的清教徒、贫苦农民、工匠可以自由地返回英国、并享受稳定的生活的话，恐怕船上那41名成年男人就不会签订什么《五月花号公约》了，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美利坚合众国都很难说了！
高群不管陈观心里怎么想，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兄弟，刚从建委出来时，哥哥比《沙家浜》里的胡传魁胡司令还惨呢，人家队伍才开张的时候，好歹还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呢，我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成天夹个包，满大街跑，揽活儿，象个龟孙一样。结果一事无成！”
“开始的时候，我还天真地想，老爷子是市领导呢，不能在水泉干，那样丢他的面子！我跑到了省城，想在省城找合伙人，凭自己的学识，成立公司，搞房地产开发。没成想，骗子太多，把我也给骗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群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兄弟，没办法，人都是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我那时太急于求成，在省城一家旅社租了个房间，联系业务，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接触，只要听说哪个单位要盖房，我就上门去找。可惜，我一无建筑队，二无资金，人家都不搭理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就是去建筑队给人家当个小工头，都比自己两手空空地要办公司、揽项目强，最起码能多少赚点！后来，一个家伙说他要在省城建一座5000平米的宾馆，我一下就动心了，天天去找他，又是请吃饭，又是请唱歌。连人家养的小****，我都巴结的不行。直到有一天这家伙把我领到了陇海铁路桥跟前，指着那铁路桥对我说那桥是他的，是他花钱买下的，我才知道遇到了骗子。”
陈观再也憋不住了，一下就笑了：“你还有这经历啊？还真的有人敢说陇海铁路的一座铁路桥是他的？”
高群说没啥好笑的，这年头骗子太多，随便在旅社开个房间，印几张名片，都是什么董事局主席、合资企业老总，至不济也弄个什么劳动服务公司经理当当，很难分清真假的！你可能不知道，耍的最大的伙计，都敢冒充高层要人，搞什么导弹、原子弹买卖。反正是只要世界上有的，骗子们都能拿来忽悠，骗一个是一个！你没听别人说么？十亿人民九亿骗，中原人民是教练，总部设在驻马店，全国都有连锁店！
陈观笑的合不拢嘴，这都是什么啊，简直有损中原人民形象么！
高群又点了根烟，收回了思绪：“上当受骗后，痛定思痛，我才知道做生意光靠知识不行，得有关系。没有关系，寸步难行！于是，我再也顾不上什么老爷子的脸面了，重返水泉，和老爷子认真的谈了谈，请老爷子出面，帮我找土地局、建委、房管局、银行，拿下了大地花园项目的土地，贷了一大笔款，这才成立了龙泰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了今天的局面。”
说到这里，陈观什么都明白了，知道高群能拿下大地花园这么好的地块，是他曾经当过管城建的副市长的老爹运作的结果！
陈观忍不住问到：“高老板，你昨天不是还告诉我说你的公司是几个朋友入股创建的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好像这公司是你一个人的一样！”
高群笑到：“昨天咱不是没有今天这么熟么？我实话告诉你，龙泰公司的自有资本只有30万元，是我全家人的全部积蓄！其它的都是贷款！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重视和你的合作了吧？没办法，银行贷款压力大，不还还不行！兄弟，哥啥都告诉你了，你可别出去乱说，把我卖了！”
陈观笑笑，没有搭腔。
高群通过这几次接触，已经知道了陈观的为人，这才敞开心扉和陈观说了这么多！
第368章 合创地产
高群谈性一起来，打开了话匣子，关都关不住！
高群说，改革开放前，没有什么房地产开发一说，只有房管部门计划性的建房、分房。承担建房任务的，是市、县两级建委下面的建筑公司。
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发展，有些单位有钱了，国家正财也允许，就开始考虑解决职工住房困难问题了，采取的办法都是利用自有土地或者是请求财政划拨土地、找建筑队施工。
这里面，从水泉市来看，最典型的就是几家部属大企业。他们都有自己的房管处，和地方房管部门不属于一个系统，又有自有土地，只要出钱找建筑队建房就行了，建成后分配给职工使用，按月收取房租。
市里面呢，水泉市原来只有建委下属的市建公司一家从事建房的国有公司，最早还属于事业单位，后来改成了国有企业，主要是承接各单位办公楼、福利分房建房项目。
现在情况变了，虽然国家没有全面取消福利分房，但是放开了建筑市场，建筑队多的很。象开发区建设的时候，盖了那么多房，市建公司基本上没有占多大份额，大部分房子都是外地建筑队建的。
这样以来，原来独一份生意的市建公司日子难过了。因为建筑市场上不但涌进了众多的建筑队，还诞生了许多房地产公司，就连原来没有建筑公司的几个区建设局都成立了建筑公司，竞争非常激烈。
目前，水泉房地产市场上，既有专门给各单位建房的包工头带的建筑队，也有象市建公司、各区建筑公司这样的国营公司，还有办事处、城中村成立的集体性质的建筑公司、以及象龙泰房地产开发公司这样的纯粹开发商品房的民营房地产公司，竟然是一个各种经济成分都有、竞争激烈的格局！
陈观基本上插不上嘴，都是高群在说。
高群说，大地花园是他的第一个项目，原指望着项目完成后能赚上几百万呢，没想到房子这么不好卖。家里人和朋友们都灰心了，劝他卖一部分房子，把施工队的工钱、建材款打发了，把自己应得的利润装兜里，剩下的不好卖的房子全都抵押给银行，结账走人，老老实实回去上班！但是他不死心，总觉得房地产业能做大，苦苦坚持着！
这种感受陈观能理解，而且，陈观还能想到，就算自己不给高群注资入股，如果高群熬过现在的难关，等到房地产全部市场化，照样能成房地产大老板！
说了这么多，高群还意犹未尽，对陈观说：“兄弟，眼下水泉房地产市场虽然不景气，一些行政事业单位还在建福利房，但是，大部分行政事业单位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建福利房，企业呢，小企业没钱，大企业因为房改，建福利房的步伐基本快停止了。他们得合算利润。那些企业领导既不缺钱又不缺房，让他们拿着利润给职工再盖福利房，比杀他们还难受呢。除非他们从中能得到好处！因此，就算国家两年、三年不全面取消福利房，我瞧着这福利分房的路也走不下去了。”
陈观心里想，这高群眼光不差！
两个人正说着呢，陈观的手机响了。
陈观掏出电话一看，是崔莹的电话，不用说，他的莹姐不愿意错过在水泉出差这么好的机会，孤枕难眠，呼唤他呢！
崔莹上午到水泉后，直接参加了会议。下午跟着陈观去看了房子，晚上又和陈观一起吃饭。这水泉宾馆的房子是她让司机登记的，司机住在二楼，她交待司机给她登记在五楼，和陈观一个楼层。
崔莹确实是睡不着。
上午开会时，陈观发言时勃勃英姿都在崔莹脑海里印着呢！
晚上吃饭回来，崔莹冲了个热水澡，看了会儿电视，早早地就****了。结果，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158平米四室两厅房子的格局，畅想着怎么装修才能让家更温馨。一会儿想家具的颜色，一会儿想吊顶的形状，一会儿想选用哪个品牌的木地板，一会儿想电器用日本的好还是欧洲的好。满脑袋都是想法，根本就睡不着。
崔莹想着陈观忙完后，一定会来敲她的门的。她知道陈观的雄壮，猴急猴急的，有这机会他岂会错过？除非他想彻底和自己断了！
想到后来，崔莹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了，一看表，才发现都12点多了，还不见陈观的影子，这才忍不住拨了陈观的手机，在电话里轻声告诉他，再不来的话，她就要睡了！
陈观接电话后，“嗯、啊”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崔莹马上就知道陈观还在忙，事情没有办完。
这下，崔莹的困意一下就消失了，又开始琢磨陈观到底在忙什么！
这边，高群好奇的问：“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电话？”
陈观说是干公安的都这样，深更半夜接电话很正常！
陈观想啊，澹台明月是不知道他没有走，要是知道他没有走，恐怕晚上就跑来看他了。
想想，陈观就觉得澹台明月不错，不缠人，知道他忙，没有追着缠着打电话！
高群没有往别处想，因为陈观太年轻了，高群根本就想不到陈观会那么复杂，他还以为陈观纯洁如璞玉呢！
高群似乎忘记时间很晚了，接着又说：“还有个关键因素，能让房地产尽快复苏。那就是涨工资！我家老爷子说，已经有了涨工资的信息了，今年全国调整工资，幅度还很大。这一涨工资，紧跟着就是一轮物价上涨。物价上涨必然涉及建材涨价，房地产的建筑成本自然就高了，连带着房价也得涨！包括房租，都得往上涨！”
高群不愧是从建委机关出来的，知道研究政策，也知道政策的关联性！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群热切地说：“兄弟，哥哥什么都给你说了，就差没有告诉你我老婆的三围是多少了！哥哥可没有把你当外人，我是一心盼着你能入股呢！”
陈观熬眼儿听高群讲故事，目的就是要把入股的事情敲定！因为他没有时间在高群这里耽搁!
刚才，陈观心里还有点担心，怕高群在他答应把门面房全部买下后，见钱眼开，觉得没有还贷压力了，不再和他谈入股的事儿了呢！
陈观就说：“高老兄，经过这几次打交道，我觉得你这人行，有大将风度，也有房地产业是知识和管理能力。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入股的话，咱丑话说到前面，那得一是一、二是二，白纸黑字写清楚，用制度约束双方。不能你说一声让我入股，我就傻不拉几的入股，咱得把话说透、理说清！”
高群说那是自然，亲兄弟明算账么！
陈观就说：“那好，我先说说我的想法。这第一，咱合伙搞房地产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必须得说清楚！我想着，咱合伙搞房地产公司的目的，一是依靠科技进步，建造高质量的社区和房子，让客户安居乐业；二是是带动一方经济发展；三是赚钱，赚大钱。这个目的，不知道你认可不认可？”
高群漫不经心的神态又出现了，淡淡地一笑：“兄弟，你可真不愧是一级英模，念念不忘的是造福百姓、带动经济，最主要的赚钱被你排到了第三位。好，我最喜欢侠肝义胆的英雄，你陈观觉悟高，未必我高群就是只认阿堵物的俗人！这个目的我认可！”
陈观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接着说到：“第二，经营理念必须确定，那就是以质量取胜，以服务取胜、以不断提升管理水平取胜，合作创新，建一流房子，办一流企业。老兄，你说呢！”
高群直接吐出了两个字：“同意！”
“这第三么，就是公司必须实行股份制改造，设立董事会、监事会，严格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运营，既不能搞成**的国营企业，也不能搞成家族企业，必须是合法经营、制度规范、决策科学的现代股份制企业。一切经营项目均有董事会票决决定，一股代表一张票。凡是董事会表决不通过的项目，一律不得实施，也不可能实施！”
“第四，发展目标得确定，那就是建成国内知名的超大型房企。”
说到第四的时候，陈观补充到：“水泉太小了，人口有限，市场需求有限，限制企业的发展规模。要想搞成大房地产开发公司，必须得走出水泉，到省城去，到西京城去，到上海、北京、武汉、广州去发展。那都是大都市，人口多，需求量大，市场大，房子不愁卖。而且，现在去的话，容易拿地。真要是国家取消了福利分房制度、房地产全部市场化，率先涨价的一定是北京、上海、省城、西京、广州、武汉这些大都市！”
“第五，企业名称就定为合创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合创的意思，就是合作创新。我入股和你合作，为的是创新企业管理，创新房地产业新的经营模式，创新新型社区建造方法。同时，也是公司和客户合作，双方联手，创新美好生活方式！”
“第六，龙泰公司现有资产经审计后折算股份，其它股份以现金入股。我们以10元为一股，吸纳股份，进行新公司注册。设定公司注册资金1亿人民币，也就是1千万股。每年半年、年终两次结账，进行分红。公司经营发展过程中，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可以根据需要增资扩股，也可以引进新的战略合作伙伴。”
陈观一口气说了六点，把公司宗旨、经营理念、发展目标、股份募集原则、名称、注册资金额度说的清清楚楚，听得高群嘴都合不住了。
高群吃惊的不是陈观已经有了基本完整的思路，而是被陈观说的1亿元注册资金、1千万股份给吓住了。天神啊，一个亿的人民币啊，难道财神下凡了么？
陈观似乎没看见高群吃惊的样子，接着说到：“我承担绝大部分的招股任务。我本人没有股份，但是我父母和朋友们会入股，保证一个亿的注册资金落实到位。我呢，既然没有股份，就不可能参与公司经营，也不出任董事长、总经理，这个角色由你扮演。只要你经营策略正确，就必然会赢得董事会、监事会的支持。但是，如果你经营策略不对，违犯了公司管理规定，董事会可以开会票决，罢免你的董事长、总经理职务，另选贤才，你只能当董事。另外，我要给公司派财务总监，对董事会和监事会负责。”
陈观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高群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陈观喊了两声“高老兄”，高群才惊醒了。
陈观就说：“我说的都是原则问题，具体的办法、措施都得靠你来完善。这方面你比我懂的多。我想提醒你的是，这个事情事关重大，你得好好思量思量。一个是照我说的去作，未来合创地产可能会成为全国知名房企，甚至还能走出国门，到其它国家发展。你也可能会成为著名的房地产专家、亿万富翁、业内巨擘。再一个么，你得考虑清楚，这样办，企业就不是你的了，属于全体股东。好好权衡一下利害得失，想清楚了再答复我。”
高群没有吭声，点了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琢磨开了。
陈观真是担心高群拒绝，因为通过今晚的交谈，他已经发现高群绝对是个人才，搞房地产的人才。他不想失去和高群合作的机会！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高群才盘算一定，抬起头对陈观说到：“干！没啥可说的，就按你说的办！咱弟兄两个联手，创造一个神话，打造一个大型房地产企业！”
高群终于没让陈观失望！
高群已经说了，他的专业是工民建，理想就是搞建筑。答应和陈观合作，就是高群决心为实现自己的梦想奋斗了，而不是象一般的小老板那样，赚一把是一把，赚了就走！
陈观高兴了，去把两个水杯接满，给高群一杯，自己端了一杯，愉快地说到：“高董事长，高总经理，我们以水代酒，碰一个，祝贺合创地产即将诞生！”
“哐当”一声轻响，两只水杯碰到了一起。
第369章 齑粉
1996年元月15日夜晚陈观和高群会面、定策，被写入了后来发展壮大了的“合创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大事记和《合创地产志》。
不过，合创地产撰写史志和记录大事记的工作人员不了解实情，也没人敢把陈观写成商业公司的控股股东！
合创地产大事记和《合创地产志》是这样写的：“1996年元月15日夜晚，公司主要创始人之一高群，在水泉宾馆拜见某远见宏识之士，亲聆教诲，深受启发，得其大援，遂决意吸纳股金，创立合创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此为公司发轫之初。”
实际上，这天晚上大事说定后，陈观就告诉高群，明天早上8点钟，准时在他的售楼处签订购买大地花园门面房的协议，他先付100万元，余款一个月内陆续付清。
陈观委托高群对外联系门面房出租，原则是只租给银行、信用社、保险公司做营业性用房，可以根据客户需要面积进行分割。需要签订租房合同时，他会亲自来、或者是委托人来签合同。
至于合创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事儿，急不得，得等审计部门审计后才能进行。
高群提出需要陈观和他一起去找审计部门，共同委托审计部门前来进行审计。
陈观说是他没有时间，由高群全权代理，相信高群不会从中作什么手脚，也相信审计部门的公正。再说了，现在只是有合作意向，局里签合同、组建公司、成立董事会还远着呢，如果审计结果出来后发现有虚报财产、拔高估值和瞒报债务问题，那就失去了合作的信任基础，也就不会有注资和合作的事情了。
高群觉得陈观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大的投资，让他一起去找审计部门他都推说没有时间，难道还有事情比这事儿更重要么？一个亿啊，天神啊，给个市委书记都不换，陈观却说他没有时间去找审计部门！
觉得不可思议地高群开玩笑到：“兄弟，常言到财帛动人心。你就不怕我接到你的一个亿后，卷钱走人、让你再也找不到么？”
陈观笑笑：“你高群不是那种人。而且，你就是那种人我也不怕。当我的一个亿资金注入公司的时候，我的财务总监随即进驻公司，没有她的签名用印，一分钱你都转不走！我的为人信条是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我必负人！我若负你，十倍包赔你的损失。你若负我，同样十倍包赔我的损失！”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观漫不经心地拿起小茶桌上的陶瓷茶杯，深深地看了一眼，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见瓷茶杯在他的右手里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碎成了瓷片，进而慢慢化成了一团齑粉。
陈观淡然说到：“高兄，若你心生妄念，胆敢捐款脱逃，我告诉你，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世上没有你高家一寸立足之地，你的下场如同此杯！”
高群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陈观的房间，坐到车里的时候，手抖的不行，钥匙半天都插不进钥匙孔里去。最后，高群干脆也不发动车了，静静地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上眼，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震撼了！
高群做梦都想不到，陈观竟然是个身负绝世武功的大高手！看他不动声色地把一个瓷茶杯化成齑粉，高群就知道，传说中的武学大高手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可能远远达不到陈观这种骇人的程度！这人，自己惹不起！
那一刻，高群真的是迷茫了，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神还是一个恶魔，不知道认识陈观是幸运还是一场噩梦，不知道和陈观合作合作是对还是错！
半天，高群才睁开了眼睛，心里想到，陈观是武学大高手的事情不影响彼此的合作，只要双方真诚相待，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一切都按现代企业制度走，武学大高手的陈观，必然能给公司发展提供助力！
思想一定，高群突然觉得今晚的下弦月特别的亮，一片清辉照在清冷的大地上，宛如小时候启蒙读物上美丽的图画，意境幽远，引人遐思！
高群手不抖了，把钥匙****钥匙孔，发动了车子，嘴里哼起了“月亮走我也走”的曲调，开车出了水泉宾馆院子，回家休息去了！
陈观站在房间的窗户边，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动静，一双眸子在暗夜中显得异常的明亮。直到高群的车亮起车灯、缓缓驶出水泉宾馆大院，陈观的嘴角才浮上了一丝邪笑，知道高群已经有了真正的决断，明天必然是好消息！
陈观掏出了手机，拨了崔莹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不等崔莹接听，陈观就拧开了房门，朝走廊尽头的崔莹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等陈观轻轻滴敲门，门就无风自开，美丽的崔莹身穿粉色碎花棉睡衣，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陈观。
进房间后，轻轻地关上门，锁死，一个柔软的躯体就扑进了陈观的怀抱。
陈观低低地叫了声“莹姐”，嘴就吻上了送上来的樱唇，两个人又一次亲到了一起。
亲着亲着，陈观的手就伸进了崔莹的睡衣，入手一片滑腻，摸索之下，才发现崔莹的睡衣内竟然不着片缕，胸罩啊小裤裤啊都已经除去了，光溜溜的。
陈观闷哼一声，抱起玉人就向床边走去。
灰黄的床头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把房间里点缀得温馨、****。
房间里的暖气片在低低地兹兹作响，白色的热气透过装修的百叶木格子向外喷散，房间里温暖如春。
陈观把崔莹放到床上后，直接脱去了崔莹的睡衣，平放在床上，俯下身去，一双狼爪在美丽的酮体上抚摸着，嘴从崔莹的短发吻起，由光洁的额头、弯弯的柳眉、如合似闭的美目、笔挺的鼻子一路吻了下来，吻到柔软的樱唇的时候，崔莹再也忍不住了，****着身子，双臂一张，抱住了陈观的头，两个人再次激吻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陈观拉过被子盖住崔莹美丽的酮体，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和崔莹搂在了一起。霎时间，屋子里就响起了喘息声、呻吟声。
激情过后，崔莹猫一样蜷曲在陈观怀里，问他明天能不能陪她去找装修公司？
陈观说他没有时间，明天他还要和高群谈生意，另外就是想去市委和市政府一趟，看能不能见见沈书记、于市长他们。两位主要领导这么关心支持，到五龙峪为白家大院揭牌、到桐花镇为东桐花选厂剪彩，现在明知道他到水泉来受表彰领奖了，他再不登门向领导汇报，恐怕就显得不懂事儿了。另外，还想着去宣传部见见李立德部长、胡明副部长，谈谈白家书坊的事情、重建大云寺的事情，看明年春上旅游旺季时，能不能在五龙峪景区搞个什么活动，吸引游客。
这都是应该办、而且必须办的事情，崔莹无话可说，但是提醒陈观说，想见沈书记、于市长，必须明天一早就去，去晚了排不上队，而且领导可能还会出去。和高群谈生意的事儿可以往后排，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
陈观想想崔莹说的有道理，是自己太不了解领导们了。
崔莹接着就问重建大云寺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听陈观说过？
陈观就低声把准备重修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的想法给崔莹说了一遍。
崔莹一听，就从陈观怀里爬了起来，侧着身子，胳膊肘支在床上，眼睛看着陈观，焦急地低声说到：“你怎么会想到这主意？你是党员、大学生，怎么会想到修佛教寺院？可别让领导们认为你信仰佛教，那就全完了，前功尽弃不说，会被打入另册的！”
关心则乱！
崔莹这是把陈观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把陈观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生怕干的正好的陈观栽跟头！
崔莹也不想想，重修大云寺容易让领导们怀疑陈观的信仰发生危机，她这样赤身**地和陈观纠缠在一起，难道就不拍被领导们知道了么？这事儿从人性的角度讲、从浪漫主义的角度是美好的爱情，但是从法律角度讲、从党纪角度讲、从道德角度讲，这算什么？当然，崔莹是离异单身，陈观是未婚青年，两个人正常恋爱谁也说不上什么，问题是两个人情况特殊，年龄既不相当，又都是党员领导干部，还没有结婚打算，这算什么么！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此时的崔莹和陈观谁都没有想这些，沐浴在爱河里，郎有情妾有意，蜜里调油，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十分的不妥！
陈观回答说这和他个人信仰没有关系，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和任何宗教都不沾边。之所以要重修大云寺，主要目的就是扩大五龙峪旅游景区的影响，增加游客量，增加旅游收入。同时还能为文化交流、继承和弘扬盛唐文化做贡献。何乐而不为呢？这事儿不用担心，现在举国上下都在想着如何发展经济，领导们不会考虑他陈观的信仰问题的，何况他也不信宗教。只要有利于发展当地经济，领导们都会大力支持的！张德清书记、李志强书记都已经表态支持，张书记还说是利用这次开庆功表彰会的机会向市领导汇报，说不定他已经汇报过了。
崔莹这才不再担心了，接着就问陈观还有什么其它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这是和****独处的美妙的夜晚，陈观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到探讨问题上！偏偏崔莹侧身的样子是那么诱人，胸前两座饱满的玉峰在陈观眼前直晃，两点鲜红比初夏的樱桃还诱人！
陈观再也把持不住了，身子微抬，张嘴就含住了一点鲜红。
崔莹“嗯啊”一声，就抱住了陈观的头。
第370章 胡明
水泉市下辖鹿城、会安、兴宁、平定、凤鸣、明阳、桑园、明水共八个县市和酥玉、滨河、南工三个区，总面积1760平方公里，总人口456万人。
水泉市区常住人口大约50多万，分酥玉区、滨河区、南工区三个县级区划。其中，酥玉区是水泉城的老城区，水泉的商业中心就在老城区；南工区是解放后形成的水泉的工业区，主要是五十年代兴建的以水泉棉纺厂、水泉纺织机械厂、水泉印染厂为体系的纺织企业、，以水泉量仪厂、水泉仪表元件厂、水泉机床厂为主的机床仪表企业，以水泉黄金冶炼厂、水泉铝厂、水泉铜加工厂为主的新兴黄金、铝、铜冶炼、加工企业；滨河区是改革开放后水泉市的新区，原来是水泉老城的郊区，后扩展为新的行政区，也是水泉市的文化教育卫生体育中心区。
水泉市还有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区，规格很高，主任由副市级领导兼任，也算是一个县级行政区划，但没有进入国家民政部门的行政区划名录。
水泉市委、市政府坐落在滨河区水泉大道北侧，与水泉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对门。
上午八点，陈观准时来到了市委大楼二楼，求见市委书记沈全。
书记、副书记、秘书长的办公室都在二楼东头，西头是市委办的各科室办公室、常委会议室。
二楼东头走廊口摆有一张单桌，坐着两个市委办秘书科的工作人员。所有来求见书记、副书记、秘书长的人员，都得在此登记，写明单位、职务、联系电话、请见事由。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陈观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值班人员的登记表上已经写满了一张。看来，当市委书记、副书记都不容易，事务繁杂，请见的人很多。
陈观在登记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姓名、工作单位、职务、联系电话，请两个工作人员向沈书记报告一下，看能不能安排时间接见。
请见沈书记的人本来就多，而且一般都是县市区的主要领导和市直单位的一把手，陈观一个明水县公安局副局长，想请见沈书记，那就得排队，还得看沈书记有没有时间、或者是愿意见不见！
值班的同志拿出另外一个本看了一眼，好像是上面没有陈观的名字，就告诉陈观，沈书记上午恐怕没有时间见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他们代为转达。
陈观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想见沈书记不是容易的事儿，得想办法才行！
陈观告诉值班的同志，说是没关系，他可以在一边等一会儿，看能不能轮上。如果轮不上的话，下午再说。
陈观转身去了楼梯口，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候。
就在这时，陈观发现一个衣着整齐、领导模样的50多岁的男子上楼了，和他一样在登记薄上签名后，竟然去卫生间拿出了拖把，开始拖二楼大厅的地面。
就听一个值班的同志说：“张局长，我们上班前刚拖过地，干干净净的，不用麻烦你了！”
就听那个被称呼为张局长的50多岁的男子说到：“没事儿，我干等也是等，顺路拖拖地也锻炼身体。上楼的人多，你们看，这地上到处都是脚印，不拖干净哪里能行？”
陈观心里呐喊，值班人员这么熟悉，说不定这人还是市直机关哪个单位的局长呢，怎么跑市委楼上拖地来了？
想想自己也曾在明水县委常委院打扫卫生，陈观觉得这个张局长怕是和自己当时的心情一样，也是尊敬领导，心甘情愿地给领导们打扫卫生。
那个张局长看样子对这里熟悉的很，拖完二楼大厅的地面，又从卫生间拿出了抹布，擦开了楼梯扶手，连值班人员面前的桌子都被他又擦了一遍。
刚才说话的值班人员就说：“张局长，你这么大的领导，年龄又比我们大的多，给我们擦桌子，折我们的寿呢！你的事儿我们都已经给领导报告了，你回去上班吧，如果沈书记要见你，我们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绝不误事儿！”
那个张局长笑着说：“回去也是等，在这里也是等，不碍事儿的！你们忙，我看会儿报纸！”
说完，张局长竟然从值班人员的桌子上拿了一张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报纸，也走到楼梯口，在墙角蹲了下来，认真的看开了。
陈观一想，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看样子值班人员刚才拿出来的另外一个本子是预约登记本，那上面一定记着上午沈书记要见的人，自己没有预约，冒冒失失地跑来求见沈书记，估计值班人员都不会向沈书记的秘书转达，根本就见不上。既然这样，不如先去见宣传部副部长胡明，看他有什么办法没。
陈观刚才在一楼大厅的市委机关办公区示意图上看的清楚，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在三楼，想必胡部长的办公室也在三楼。
到三楼宣传部办公室一问，胡明的办公室就在办公室的斜对面，陈观直接去敲门了。
刚上班，胡明正在办公室看报纸呢，听到敲门声就喊了请进。
陈观推门而入，见胡明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就说到：“胡部长，上午好！”
胡明以为敲门的是市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头都没有抬，问到：“什么事儿？”
陈观心里好笑，打趣儿到：“胡部长，架子蛮大的么！”
胡明这才抬起了头，一看是陈观，就笑了，赶紧站起来让座，倒水，嘴里还说着“昨天开会的时候还想着你下午会来看我的，没想到等了一下午都没见你的人影，想着你可能是忙，就没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这个时候摸过来了！”
市委楼上办公室紧张，条件好的单位，实职县级干部可以一人一间办公室。条件略差一点的，除了一把手单独一间办公室外，副职们都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间办公室。不过，市委办、组织部、纪检委、宣传部这都是大部委，是常委单位，常务副职还都是市委委员，所以办公条件比起委局条件都好，副秘书长、副部长都是单独一间办公室。
因为只有一间，布置的就相对简单，胡明的办公室除了文件柜、办公桌、沙发外，没有多余的东西，看上去简洁的很！
见陈观在打量自己的办公室，胡明就笑到：“第一次来市委楼上吧？老百姓都想着我们是大官，成天山珍海味，坐着小车，办公室不知道该有多忙漂亮呢，实际上根本不是那回事儿。你看看，我这办公室恐怕还没有你那桐花镇派出所长的办公室面积大呢！”
陈观现在已经当明水公安局副局长了，胡明特意说桐花镇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意思是反衬他的办公室面积不大。
孙玉成出那么大的事儿，成了反面教材，他的骄奢淫逸，纪检委在通报中写的很清楚，胡明自然是知道桐花镇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面积很大的。
陈观认真地说：“我那办公室是比你的办公室大，但你一个电话就可以把我叫来批评一顿或者表扬一顿，我坐在那么大的办公室，把电话打坏，恐怕想请你去视察指导一下都请不到。办公室面积大有什么用？”
胡明就说陈观净说老实话！
胡明因为白家大院开业典礼和全市戏曲汇演，和陈观熟悉，彼此说话比较随便，没有那么多禁忌。
寒暄了一会儿，胡明就拿起了桌上的水泉日报，对陈观说：“来，先看看《水泉日报》对昨天的庆功表彰大会的报道！你现在是一级英模，沈书记号召全市干部向你学习呢！”
陈观接过报纸，只见头版头条刊登的就是昨天的庆功表彰大会的新闻，还配发有照片，引题是“学英模、鼓干劲、抓经济、促发展”，主标题是“我市召开侦破‘10?20’系列抢劫****杀人案庆功表彰大会”，副标题是“省、市领导为立功干警颁奖授勋。”
陈观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下，觉得这篇报道写的很好，基本上把庆功表彰会的主要内容都写了出来。
头版是庆功表彰大会的新闻报道，二版是根据谭奇和陈观的发言材料写成的“10?20”系列抢劫****杀人案侦破纪实，占了整整一大版。
浏览一遍后，陈观把报纸还给了胡明。
胡明问感觉怎么样？报道的准确不准确、主要内容写出来了没有？
陈观说这篇报道写的很好，内容详实准确，只不过写他的篇幅略多了一点，他有点诚惶诚恐。事实上，他个人在破案过程中起的作用是有限的，主要还是参战干警集体努力的结果。
胡明就说陈观这是该谦虚谦虚，不该谦虚也瞎谦虚，那么多参战干警，公安部党委唯独授予陈观“一级英模”称号，如果不是表现突出、成绩卓著，那“一级英模”的称号能落到陈观头上？秦省公安连破何明团伙、雷源团伙、胡大昌团伙三起系列大案，也没见公安部给他们授予一个“一级英模”、“二级英模”，唯一一个最高荣誉一等功，还被陈观夺走了。难道公安部领导认识陈观、专门给陈观徇私情了？
陈观“噗嗤”一下就笑了。
第371章 熟人好办事
闲话一阵后，胡明就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陈观说好长时间不见，想胡部长了，正好来开会，会议结束后又到市局去联系工作，今天一大早就抽空来看望胡部长，顺路给胡部长汇报工作。
胡明笑到：“你个小陈观，见啥人说啥话，我要不是和你相处了几天，了解你，被你哄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呢！我又不是电视台的美女主持澹台明月，你能想着我？骗鬼鬼都不信！说吧，你是不是来说重修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儿的？”
胡明上次离开五龙峪的时候，陈观带着李福来他们送到了龙湾镇。在分别的时候，澹台明月特意与陈观道别，胡明对此印象深刻，这才打趣儿陈观。
陈观认真地说：“胡部长，我来找你是汇报四件事。第一件是汇报五龙峪旅游景区重修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情，请胡部长支持并帮助出主意、想办法，看怎么样能够尽快批准建设；第二件事是我办了个白家书坊，采用雕版印刷方式，印制古书，继承和弘扬传统文化。请胡部长帮助联系新闻出版部门，看能不能办成正规古籍出版的书坊；第三件事是想汇报一下明年春上五龙峪景区搞活动的事情，想看看胡部长有什么指示没有；第四件事是我想见见沈书记、于市长，想请胡部长帮助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让我见见两位领导。”
胡明听后，想了一下，就说：“重修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儿，你们县委书记张德清张书记昨天下午都已经来见过李立德部长和市政府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雷洁市长了，并且拉着李部长、雷市长一起去分别见了沈书记、于市长，我也跟着去了。沈书记和于市长表态说先不急，得研究研究再说。估计两位领导还要研究一下政策，和省里有关部门沟通。这事儿暂时不用再说，等领导决策！”
陈观一下就急了，越发地想马上见到沈书记、于市长了。
至于白家书坊办手续的事儿，胡明说新闻出版政策很严格，私人、民营企业均不得开办出版社，这是硬杠杠，不能违背。全省也就那几家出版社，各地市都没有。但是，陈家书坊雕版刻印的古书，是作为五龙峪旅游景区配套的旅游赠品，是不是可以办正规手续，政策并没有明确规定，现行政策对这类印刷品都是按内部资料处理的。如果是内部资料的话，市文化局新闻出版办公室都可以审批。美中不足的是，作为内部资料，就不能公开销售，也不能开具发票。
胡明的答复陈观很不满意，他是想把陈家书坊办成和杭州的西泠印社、扬州的广陵古籍出版社那样的印书社，至不济也要办成扬州的民间雕版印书社的形式。
实际上胡明是在想法帮陈观，意思是就按内部资料处理，不用花费代价层层审批，先印书，不用着急办手续。
陈观就说：“胡部长，我拿有报告，请你看看有没有价值！”
说着，陈观掏出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递给了胡明。
胡明边看边问：“听说你的陈家书坊印了一套《资治通鉴》，是用宋末元初胡三省《资治通鉴音注》注本的木板雕版印制的，你给我带了一套没有？”
陈观说带了，在宾馆放着，回头看送到哪里去合适。
陈观本身没有带雕版印刷的《资治通鉴》，他来水泉前没有回五龙峪，给张德清准备的20套、给李志强准备的10套、给谭奇准备的5套雕版刻印《资治通鉴》，都是专门打电话让人送到县城的，一套都不多。只不过他知道崔莹的车上带了几套，是东桐花选厂投产典礼时结余的，准备送给领导们的。一会儿给崔莹打个电话，让给胡明留一套就是了。
胡明说这还差不多，说明你这个小陈观心里还有我老胡，好东西知道给我留一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明抬起头小声对陈观说到：“你可能不知道，你弄的雕版刻印《资治通鉴》，现在是水泉领导们最喜欢的礼物了，超过了市里研制开发的金箔《道德经》。上次东桐花选厂开业典礼时没有参加的领导都直后悔，可能回头还有领导要给你要。我给你说，把握住一点，无论谁都不能多给，给多了就不值钱了！”
陈观说想多给都没有，理论上一套雕版刻印印刷一万次，但这套雕版是流传下来的宋元古版，已经不知道刻印过多少次了，估计最多也就是能印个一千套书，根本就没货！
这一说，胡明急了，马上就要喊司机过来，去宾馆取书。
陈观笑话胡明恁大个领导一点都不沉稳，书在那里放着，还能跑了不成？
胡明说：“小陈，你不知道，我就喜欢看古本书。苏东坡说人生十六件乐事：清溪浅水行舟，微雨竹窗夜话，暑至临溪濯足，雨后登楼看山，柳荫堤畔闲行，花坞樽前微笑，隔江山寺闻钟，月下东邻吹箫，晨兴半柱茗香，午倦一方藤枕，开瓮勿逢陶谢，接客不着衣冠，乞得名花盛开，飞来家禽自语，客至汲泉烹茶，抚琴听者知音。我觉着都没有金圣叹说的雪夜闭门读**好！你想啊，回头我退休了，雪夜无眠，捧着雕版刻印的《资治通鉴》品读，那是一种什么境界啊？”
陈观笑到：“想不到胡部长还有才子情怀！”
胡明说中国人只要识字，都想当才子，只不过是当成当不成的的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明问陈观：“你上过俞白老师的课没？”
俞白是中原大学中文系的著名教授，曾经长期担任古代文学教研室主任、系副主任、代理主任，主讲魏晋文学、唐代文学，著述颇丰，授课时完全沉浸在古文学的意境中，讲授生动深刻，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
陈观回答说：“上过。我最喜欢听俞教授讲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那简直是一种美的享受！”
一说起俞教授的课，还真勾起了陈观对大学生活的回忆。那个时候，他是个穷学生，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度日，但精神上是富足的，除了上课、勤工俭学就是泡图书馆，没有现在这样繁忙，想起来过的也算乐在其中了！
片刻后，陈观收回了心思，忽然想到胡明怎么会问自己上过俞白老师的课没有，难道他也是中原大学毕业的？
陈观赶紧问到：“胡部长，你怎么知道俞白老师？难道你也是中原大学毕业的？”
胡明看了一眼陈观，意味深长地说：“我要不是中原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全市戏曲汇演会放到你那偏僻的五龙峪？会给你搭台唱戏？”
一句话，让陈观恍然大悟，再次明白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句话的真切含义。
陈观张嘴就说：“操，你这老学兄太不地道，耍小师弟呢！你要早告诉我，在五龙峪的时候，我天天让我把你灌晕！”
一句话就暴露了陈观上学时的口头禅！
胡明比陈观大的多的多，陈观说话竟然如此不拘形迹，显然是回到了上学时在食堂排队打饭、和同学们嬉笑玩乐的心态中。
胡明笑笑，也不看陈观拿来的报告了，和陈观拉呱开了。
胡明说，他是恢复高考后第二年考上的中原大学中文系，上学的时候都已经32岁了，老二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大学毕业后，分会了老家兴宁县。那个时候缺干部，他上学时本身就是大队支书，所以一毕业回来，就给弄了个兴宁县委办副主任，过了一年就提拔成乡党委书记了。那升官速度比陈观半年提拔成县公安局副局长都快。陈观还得到桐花镇派出所去当实习民警，靠破案立功提拔，他是靠当时的干部政策，一报到就被任命成县委办副主任了，这一点他可以自豪地说陈观不如他。
陈观一听，自己觉得已经是坐火箭了，没想到胡明这老学兄比自己还牛！看来，什么任职年限等等，都是浮云！关键是看组织上需要你不需要、让你干不让你干！
陈观登时就觉得自己想法趁这次干部调整一步到位提拔成乡镇党委书记，要求不过分，前有车后有辙，胡部长的经历在那里放着么！
胡明接着说到：“我在乡里干了三年党委书记，直接提拔成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又干了三年，考虑到孩子上学，就调到了水泉，当了广电局局长。没想到，广电局是业务单位，不属于一级局委，平时想向书记、市长汇报个工作，人家都没时间听，和坐冷板凳差不多。我在广电局一呆就是四年，看看不是戏，这才要求调整到了市委宣传部。上次明水县委宣传部来汇报你搞五龙峪旅游景区的事儿，我一听说你是刚毕业的中原大学中文系学生，就想着帮帮你，这才向李立德部长汇报，把全市戏剧汇演定在了五龙峪。”
陈观激动的不行，拉着胡明的手说“谢谢胡部长，谢谢老学兄！”
胡明把手一甩：“少套近乎！要不是和你这小伙子是校友，我会张嘴给你要书？少罗嗦，赶紧把书给我送来！”
陈观哈哈直笑，说老学兄喜欢看古本书，以后陈家书坊每出一种书，都给老学兄送一套，请老学兄雅正！
胡明就笑话陈观又酸了，送书就送书，还说什么雅正！当县公安局副局长了，还不改中文系学生的穷酸样，也就是当个科级干部的料了，成不了大气候！
陈观说胡部长是真正的学兄、学长，玩笑归玩笑，必须得尊敬！学中文的最重礼仪，孔子2000多年前都教了么！
两个人说笑一阵，胡明又回到了正题上，对陈观说到：“你弄这个白家书坊不错，既能雕版印书，还能搞雕版印刷术展览，供游人参观，丰富五龙峪景区的内涵。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投资、收益就行了，这个社长你就不要当了，我给你.推荐个人，你去请咱的俞白老师来给你当社长，他在学术界有威望，是古籍考证方面公认的专家。有他的名头，你这书坊的正规手续也好办一点。”
陈观疑惑地问：“胡部长，俞教授那么大年龄了，请人家合适不合适？”
胡明笑着说：“挂名而已，难道你还想把老师累着啊？”
陈观就说好，他正好要到省厅去集训一个月，顺路回母校看看老师们。
胡明告诉陈观，陈家书坊的报告写的可以，他刚才说的也只是他了解的政策，回头陈观最好去见见新闻出版办公室的同志，他们熟悉政策，知道具体怎么准备材料和上报程序，说不定还得请他们一起去省文化厅和国家新闻出版署跑呢！
新闻出版办公室的同志陈观一个都不认识。
想了想，陈观就说：“胡部长，能不能请你定个饭店，把新闻出版办公室的同志约出来吃个饭？”
胡明说不用吃饭，他打个电话，让陈观直接去找他们。
陈观知道了胡明是他的校友，哪里能不吃饭呢？因此，陈观就说如果不和新闻出版办公室的同志吃饭，那就请胡部长约几个校友，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他在水泉除了胡部长，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两眼一抹黑，办个事儿都找不到熟人。
这个提议胡明接受了，说是快过年了，校友会也该组织大家聚聚了，干脆陈观也参加校友会的活动，和大家认识认识。
说到校友会，胡明就告诉陈观，水泉早就有中原大学校友会，主要是为校友们服务的，现任校友会会长就是胡明，几个市领导是名誉会长。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明就说：“沈书记也是咱校友，中原大学七七级政治系毕业的。”
陈观吃了一惊：“沈书记是七七级的？这么快就当市委书记了？”
胡明说：“别瞎咋呼！这有啥好奇怪的？沈书记上学前就是省直一个单位的干部，在学校时当过政治系的学生会主席、团委副书记、校学生会主席，毕业后分到省委机关，后来到县里任县委书记，提拔地级干部的时候，直接越过了副市长、常委的层次，当了市委副书记，后来当了一个地市的市长，调整到水泉任市委书记的。”
陈观就说早知道沈书记是校友，就直接闯进他办公室去见他了，不用被挡在门外了。
胡明笑笑：“闯是闯不进去的，不过，可以提前联系。这样，我先带你去见见李立德部长，他对你印象很好，听听他有什么指示，然后我再带你去见沈书记。”
陈观放心了，知道熟人好办事儿。有胡明在，沈书记又是校友，这几件事情估计就会好办一点了。
第372章 面见沈全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李立德的办公室也在三楼，就在胡明办公室的隔壁。
胡明带着陈观到李部长办公室的时候，李立德部长刚刚送走一拨客人。看见陈观，李部长就说：“上次在五龙峪见你的时候，你刚当桐花镇派出所所长。这次见你，你都成一级英模、县公安局副局长了。不错，干的不错！”
陈观回答说授予他“一级英模”确实有点高了，弄得他诚惶诚恐、寝食难安。实际上他只是个公安战线的新兵蛋子，许多业务知识都很欠缺，还得努力学习，不然满足不了工作需要。
这是实话，不管怎么说，陈观还只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一级英模”的称号，确实是让他有压力。
李立德50多岁了，经历丰富，一听就知道陈观说的是实话，确实是压力不小。
李立德劝陈观不能有思想负担，把压力变动力，时刻想着自己是全国干警学习的榜样，严格要求自己，踏踏实实地干好自己的工作。
这话乍一听都是官话、套话，了无新意。但是，如果能听进去的话，就会知道这话说的绝对是正理。
陈观说谢谢李部长教导，一定努力工作，不然对不起“一级英模”的称号！
接着，李立德就问陈观为什么要重建大云寺，为什么要奉建大佛立像？
这两个问题在以五龙峪旅游景区名义起草的报告中说的很详细，张德清昨天下午也专程来向李立德部长、雷洁市长和沈书记、于市长汇报过了，但是李立德从张德清的汇报中已经知道这事儿是陈观建议的，想当面再问问清楚。
陈观认真的把武则天称帝前后的历史背景简单讲述了一遍，重点阐述了法明和尚的《大云经》与武则天称帝的关系，《大云经》与大云寺的关系，阐述了佛教文化在世界宗教文化中的地位以及和世俗文化的融合想通之处，讲了重建大云寺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李立德听完后，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市委书记沈全的电话，报告说陈观来了，给他汇报了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的设想，他听后觉得有必要让陈观当面向沈书记汇报一下。
沈全在电话中告诉李立德，可以带陈观去见他，但他只有10分钟时间，让陈观拣重要的汇报，不要啰嗦。
放下电话，李立德对陈观说到：“沈书记在办公室等我们，给你10分钟时间，你整理一下思路，拣重要的说，不要啰嗦！”
陈观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李部长！
李立德是干过县委书记、副市长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水平之高，上次在五龙峪和陈观谈话时，陈观都对李立德佩服不已，感叹一级是一级的水平。
李立德之所以听了陈观的汇报就主动和沈书记联系，请求沈书记听听陈观的汇报，是因为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出自于陈观的创意，虽然他写了报告，也向县委书记张德清作了详细汇报，但张德清向领导们汇报的时候，讲的都是报告上有的东西，抛开报告讲相关问题的时候，张德清就没有陈观想的那么多、那么深了。
市委书记沈全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东头，对面是市委副书记王文华的办公室。
陈观跟着李立德部长、胡明副部长去了二楼，两个值班的同志看见李部长来了，慌忙站起来问好，也不再说沈书记没有时间见陈观的话了。
到沈书记办公室后，陈观向沈书记问了好，沈全就示意他开始汇报。
陈观只来得及瞟了一眼沈全的办公室，见是三间办公室打通的大办公室，左右两面墙都是书柜，大办公桌后面是一排文件柜，横格上贴着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军分区以及市直各单位的名字。不用说，每个单位的文件送来后，沈全看完，除了批示后交办的，其它的文件都分别放在每一个有名字标签的横格里，便于查阅。
陈观他们就坐在沈全办公桌正对面的沙发上。
这可是水泉市一把手的办公室，饶是陈观泼皮胆大，坐到沙发上、面对面向沈书记汇报时，陈观还是有点紧张，暗暗地吸了口气，才平静下来。
陈观知道，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情能不能弄成，面前的沈书记就是个关键因素。能够说服他、让他全力以赴支持的话，他可能会亲自跑省城、跑北京去向领导和有关部门汇报。那力度，和陈观到处求人相比，天地之差，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不通沈书记，他都不同意搞，等于是把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事情直接拍死，再找谁都没有用。
没办法，这是涉及宗教的宗教文化旅游项目，禁忌多，框框多，比不得单纯的做生意，还必须得层层申报批准！
沈书记时间宝贵，已经说了只给陈观10分钟汇报时间，陈观哪里敢啰嗦，坐定后就开始汇报了。
一看沈书记办公室的书柜，陈观就知道没必要在沈书记面前讲武则天称帝的历史背景了，那是班门弄斧！
陈观先简单汇报了五龙峪行政村面积、耕地面积、森林面积、竹园面积和人口、分组情况，然后简单报告了白家大院开业以来接待游客人数、收入情况，二期工程进展情况。让沈书记一听，就对五龙峪旅游景区的现状一目了然。
这是陈观昨天上午听沈书记讲话时学来的，知道熟悉掌握数字对一个干部的重要性，现炒现卖，直接用数字说话了。
接着，陈观简单说了武则天称帝和法明和尚的《大云经》的关系，说了根据史志记载，大云寺是在武则天天授年间建造的，之所以取名大云寺，应该与《大云经》和法明和尚有关。
转入正题后，陈观报告说，目前，国内的大佛立像只有四川乐山大佛和龙门石窟、云冈石窟的大幅造像。但是，这些大佛立像都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受自然条件限制，高度、体积都不够宏伟。就这，都已经成了吸引国内外游客的闪光点，每年给地方财政带来的旅游税收源源不断。
这是从面上简单汇报目前大佛立像旅游景点的概况。
陈观接着说到，水泉的旅游产业虽然这几年发展很快，但缺少龙头。上次沈书记、于市长在白家大院开业典礼时要求明水县把五龙峪旅游景区建设成水泉市旅游产业的龙头景区，是对水泉旅游产业现状深入分析后提出来的，具有前瞻性。为了落实沈书记、于市长的指示，他反复思考，认为必须在扩大五龙峪旅游景区的内涵上下功夫，找出真正在全国能够叫得响的闪光点。考虑到佛教寺院对旅游业的带动作用，这才决心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
陈观说，如果大佛立像奉建竣工，加以宣传推广后，必然会成为全国最有名的文化旅游景观，必然会吸引东南亚、香港、澳门、日本以及世界各地的佛教信众前来顶礼膜拜，必然会吸引众多的游客。原因很简单，我国现在进入了和平发展的快车道，经济规模越来越大，每年增长速度都很高。这样发展下去，人的收入会越来越高，城市化、城镇化程度越来越高，人的旅游需要就越来越迫切，旅游业将逐渐成为国民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不愁不没有客源，愁的是没有吸引游客的好景点！愁的是游客蜂拥而至的时候，现有的交通、服务设施承受不了！
陈观说，他做了一个测算，现在五龙峪旅游景区年接待游客量可以达到30万人次，其中门票20元，漂流票30元，加上食宿收入，带来的直接旅游收入可以达到每年1000万元。如果大云寺和大佛立像建成后，门票将涨价到50到100元之间，年接待游客量保守估计要突破60万人次，直接旅游收入将突破3000万元大关。如果加上外地游客到水泉后的住宿、吃饭、购物、乘车等收入，可以带动水泉旅游产业朝1亿元大关目标迈进。未来，随着经济发展，工资上涨，物价上涨，水泉旅游业产值可能还要提高很多很多。
陈观说五龙峪年接待游客的数字时，是很保守的。白家大院开业当天都接待两万一千多人呢。如果过了年春暖花开，美丽的五龙峪必然迎来旅游旺季，年接待游客30万人次，根本就不在话下。
就是预测的大佛立像建成后可能年接待游客60万人次，也是比较保守的。一般的大旅游景区，年接待游客量都是在几百万人次以上说的。陈观之所以说的保守，并不是不想让沈书记知道五龙峪旅游景区的收入情况，而是考虑了明水交通闭塞的因素。
针对这种预期，陈观说，为了满足游客需要，水泉市很可能需要建设飞机场，未来还要修通水泉到明水的高速公路，将来还有可能因为游客需要，修建从水泉到明水、连接宛城的铁路。这样以来，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就成了带动水泉经济发展的一个关节点，水泉市的总产值以及经济结构都会因此而发生深刻的变化。
第373章 面见沈全（续）
汇报到最后，陈观恳切地说到：“沈书记，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可行之处有四点：一是武则天本身具有旅游观光的号召力，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皇帝，本身又逸闻趣事不断，留下了众多谜团。武周在唐史上上承了贞观之治，下启开元、天宝盛世，具有不可磨灭的一笔。以武则天的名头来吸引游客，有一定的影响力。二是佛教文化发展到今天，在东南亚、香港、澳门、日本和世界各地都有众多信徒，只要我们奉建了全世界最高大的大佛立像，必然会引来众多的佛教徒前来顶礼膜拜。这些佛教信徒，就是支撑游客队伍的主力。他们要到水泉来参拜大佛，带来的可都是外汇，甚至还有可能促进我市的外商投资，水泉对外开放的格局将因此而发生变化。三是现在正是改革开放逐渐趋向深入的大好时期，政策宽松，重修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有能得到上级批准的可能。四是就我们水泉市来说，没有一座成规模的寺庙，大云寺建成后，既可以给群众提供一个旅游景点，也可以为佛教信众提供一个礼佛场所，满足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心理需求，有利于促进我市社会稳定。也就是说，大佛立像就是未来我市旅游产业的闪光点、聚焦点、卖点，并能带动我市经济发展。
沈全听完后，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到墙壁上挂着的水泉地图跟前端详了半天，这才转身用询问的语气对李立德说：“现在旅游收入最好的，还是少林寺、五台山、峨眉山、普陀岛这些地方吧？”
李立德回答说基本上三块，一块就是沈书记说的这些宗教文化名山，一块是以故宫、长城为代表的历史文化名胜，一块是以黄山、庐山和近年兴起的九寨沟、黄龙等为代表的山水景观。游客众多、收入稳定的，还是宗教文化名山。故宫、长城这样的历史文化名胜不可复制，没有可比性，也没有移植的可能。
沈全听后，又深思了片刻，说到：“修建大佛立像的事儿，我听说普陀岛有这想法，据说他们是想搞观音造像。另外，我省也有人想搞，已经跑了几年了。这个事情很麻烦，一个是需要有宗教界人士出面申请，我们没有这方面人才，需要想办法。另一个是政策禁忌比较多，很难得到批准。第三个，是投资比较大。普陀的观音造像、我省有人跑的大佛造像，难关就是投资问题不好落实。对了，陈观，你的报告上写投资有五龙峪旅游开发有限公司采取增资扩股办法解决，到底有把握没有？”
陈观回答说请沈书记放心，资金没问题，不用财政出一分钱。
沈全说陈观讲的只是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幅立像的钱，那已经不少了，得几千万，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如果我们真的建造了大佛立像，真的成了国内国际都挂上号的旅游观光景点和佛教信徒向往的烧香礼佛的场所，水泉的交通压力就大了。还真的象陈观说的那样，得修通水泉到明水的高速公路，还得想法争取修铁路，说不定将来还得建飞机场。这些钱要是能争取上级投入的话，还好办。如果让水泉自己投资，这个钱市财政是拿不出的。现在拿不出，再过个三年五年也未必拿的出！这是个矛盾！一方面建造大佛立像对水泉经济结构调整可能是个机遇，另一方面市财政又没钱投入！是个问题，值得研究！
看沈书记一副深思、作难的样子，陈观就说：“沈书记，实际上市里要考虑的第一步是先想法争取批准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第二步才是解决交通问题。现在国家正在启动高速公路建设，连霍高速已经开始修建，未来必然贯通省城到我市再到西京、兰州的高速路。我们实际上只需要想法争取修通桑园到明水的高速公路就行。按现在的情况看，修高速公路也是一个带动经济的大举措，未来的政策可能会走向谁修路谁收钱的模式。修一条高速，很可能几年之内就能收回投资，然后就是一本万利的收费收入了。修条高速公路，比办一个大企业的效益都好。如果到时候市财政没有财力投入，又争取不到上级拨款，可以考虑搞股份制，吸引民间资金投资修路，按入股比例分成。这样的话，既改善了我市的交通和投资条件，又减去了财政投资的压力，还能建立一个税收稳定的交通纳税企业，一举三得！”
沈全反问到：“修高速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战略问题，怎么会可能趋向谁修路谁收费呢？”
陈观说：“咱现在的国道不就在收费么？往省城去得过几个收费站呢！咱市里的国道上不是也有收费站么？既然国道在收费，未来的连霍高速要收费，为什么咱不能自己修一条连接桑园到明水的收费高速公路呢？国道上收费打的牌子是收费还贷，将来很有可能会被取缔。但是，如果是股份公司投资修的路，路权属于公司，是不可能被取缔的，可以一直经营。再说了，资本都是趋利的，有利可图，自然就有人愿意投资。现在是国家在修高速，等过两年大家都看到高速公路有利可图的话，地方政府、外资、民间资金都会想法修高速路的，这和投资办企业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刚刚进入1996年啊，陈观就已经想到采取成立股份公司的办法修建高速公路了。这眼光，确实有点超前，连沈全、李立德都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说是给陈观10分钟时间，现在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沈全的秘书都进来两次了，沈全还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可能沈全确实是有事儿，看到秘书第三次进来的时候，沈全终于说到：“我上午还有活动，必须得走了！这样，李部长，这个重建大云寺的事情不单单是你们宣传口的文化旅游项目，牵涉面太大，得好好研究。你叫上旅游局、宗教局、交通局的同志，和陈观在一起好好讨论一下，把问题讨论透彻。有没有可能争取上级批准、有没有可能修建从水泉到明水到龙湾镇的高速公路，都要仔细研究，拿出个初步的成型意见。我给你们明天一天时间，后天上午8点，我和于市长在常委会议室一起听你们汇报，让明水县委书记张德清、县长王梦龙一起来，参与汇报！你负责通知办公室，让他们通知主管财政、交通、文教卫的市长们一起听汇报！”
陈观原想着沈书记、于市长表态就行了，没想到沈书记让他们在仔细研究、后天专门听汇报！看来，沈书记是被陈观的说法打动了，真的重视了！
沈全说完，起身就要走。
李立德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领着胡明和陈观先离开了沈书记的办公室。
经过二楼大厅的时候，见那个张局长还在靠着楼梯扶手看报纸，胡明就说：“张局长，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那个张局长回答说不去了，他还有事儿。
回到三楼，李立德部长门口站着几个人，看样子也是来汇报工作的。
李立德就交待胡明先通知交通局、旅游局、宗教局各来一名熟悉业务的副局长、一名对口业务科长，10点半准时在部会议室开会，研究重建大云寺的问题。
李立德部长忙，陈观只好跟着胡明去了他办公室。
到办公室坐定后，胡明就笑吟吟地说：“小师弟，行啊，见了沈书记都不怯场，汇报的条理清楚，切中要害。看来，中原大学这些年的教学质量没有下降！”
陈观不好意思了，说是他刚才一开始也很紧张，但后来一想必须得把问题汇报清楚，就不紧张了。
见胡明心情非常好，陈观就顺势问了一下刚才和胡部长说话的那个张局长是什么人，怎么刚上班来就见他在二楼拖地。
胡明说张局长是二轻局的局长。二轻局现在管的企业都快破产完了，下岗工人多，遗留问题多，市里在酝酿着把二轻局撤了，改成二轻总公司，让他们自收自支。张局长是来找沈书记的，他是想保留二轻局的财政供给。沈书记烦他思路不清，不见他。他就天天来等，帮着市委办打扫卫生。
原来如此！
胡明忙着打电话通知交通局、旅游局、宗教局派人来开会。
陈观也趁着这会儿有空，赶紧给谭奇打电话，报告说他今天回不去了，沈书记让李立德部长召集交通局、宗教局、旅游局的领导来开会，研究在五龙峪重建大云寺的事情，后天上午八点，沈书记、于市长要听汇报，可能张德清书记、王梦龙县长也要来参加汇报。
谭奇告诉陈观，他已经接到了省厅的正式通知，命令陈观19日下班前赶到省厅报到，参加集训，时间一个月，问陈观走之前还回明水不回，桐花镇派出所班子调整的事情不能等了，还想和陈观交换一下意见呢。
陈观说是今天是16号，后天18号向沈书记、于市长汇报。汇报结束他直接赶回明水，19日再感到赶到省厅报到。
挂断电话后，陈观心里琢磨，省厅为什么指明要他去参加集训呢？全省公安干警中不见得就他一个人不是警校毕业的吧，为什么偏偏要他去集训？莫非这中间另有玄机？
第374章 色中饿鬼
上午10点半，交通局、宗教局、旅游局的人都赶到了市委三楼宣传部会议室。
这都是市直机关的，陈观一个都不认识。
实际上交通局、旅游局的来的副局长、科长都去过五龙峪，只不过陈观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五龙峪，没有见过而已。
等李立德部长的时候，胡明向大家介绍了陈观，说他是明水县公安局副局长，也是五龙峪旅游景区项目的倡议人。
三个局的副局长可能都参加了昨天上午的庆功表彰大会，一见陈观都很热情，说是昨天上午刚听完陈观同志的发言，今天就又见面了。
胡明向陈观介绍了交通局副局长马向清、旅游局副局长辛明建、宗教局副局长向秀丽。
三个科长做了自我介绍，交通局的科长叫司佳楠，旅游局的科长叫叶真，宗教局的科长叫莫文端。
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张润泽、副主任李蒙、宣传科长程秀春也参加了讨论，李蒙担任记录。
陈观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恭恭敬敬地呈送给各位领导，说是给大家添麻烦了，有事请联系。
说实话，陈观之所以受到领导和同志们喜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小伙谦逊，好像他不是一级英模、不是千万富翁，而是一个谦虚的学子！
胡明介绍完，李立德部长才走进了会议室，坐定后，让陈观把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的意向给大家汇报一下。
这不是给市领导汇报，而是向可能会具体参与项目操作的相关职能部门的领导汇报，务求详细。
陈观详细讲了大云寺创建时的历史背景，讲了法明和尚的《大云经》和武则天称帝的关系，然后就讲了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的必要性、可行性，讲了五龙峪旅游景区的开发现状和白家大院开业以来取得的骄人成绩，讲了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项目建成后对水泉经济的拉动作用。
陈观讲的很客观，优势和预期讲完后，就分析五龙峪旅游景区的缺点和不足，主要是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信息闭塞。
讲到后来，陈观说：“五龙峪旅游景区的缺陷只是相对而言的，现在很火的旅游景区九寨沟和黄龙，比五龙峪景区偏僻的多的多，交通比五龙峪困难的多，但是依然天天游人如织。这说明一个问题，只要旅游景区确实有内涵，能让人惊艳，什么困难都阻挡不住游客的步伐。现在五龙峪冬天也有游客，就说明了这一点。我们现在要研究的是，如何才能使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项目获得批准、尽快上马！”
陈观讲完后，李立德部长就说：“陈观已经把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项目的意义讲清楚了。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个紧急任务，后天上午8点，沈书记、于市长、王书记和分管财政、交通、文教卫的市长要听汇报，专题研究五龙峪旅游景区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问题。这个事情，明水县委、县政府已经向市领导做了汇报，也形成了初步的报告材料，宗教局、旅游局可能知道此事，交通局事先可能不知道此事。现在大家的任务是，认真研究相关政策，形成个汇报材料，从政策的角度论证清楚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是否可行。交通局重点论证一个问题，那就是从桑园到明水县龙湾镇的交通问题，能不能修条高速公路，能不能争取到上级拨款支持，能争取多少，如果不能争取上级拨款支持，能不能由我市采取成立高速公路股份有限公司的办法，募集股份，公司化经营，修建从水泉或者桑园到明水的高速公路，还要大致概算清楚投资额度。好了，就这一件事，大家回去集中力量查文件、查资料，需要向省对口部门汇报的，抓紧汇报，一定要弄清楚政策。明天上午8点，在这里继续开会，进行讨论，最后形成汇报材料。散会！”
散会后，其他人都走了，胡明就对李立德说：“李部长，11点40了，到吃饭时间了。好长时间不见陈观了，要不，和他一起简单吃个饭？”
李立德看了下手表，还真的是11点40了，就说：“我中午有个活动，省报来了个领导，需要去陪一下。这样吧，你们也安排到酥玉大酒店去，我到时候串个场。”
胡明说行，然后就送李部长先离开会议室。
送走李立德，胡明就交待办公室主任张润泽去订房间，问一下文联订的房间是几号，最好定在隔壁，便于李部长串场。
交待完，胡明问陈观还有没有其他人？陈观想想，就说桐花镇党委书记崔莹在这里，不知道参加合适不合适。
胡明想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李部长是宣传部长，不是组织部长，没有那么多忌讳，叫上吧。其他人就不叫了，只叫宣传部的几个副部长，加上参加会议的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宣传科长，一桌人。
胡明是真心实意替陈观打算的，李立德部长是市委常委，能和他在一起吃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这还是陈观来了，换作其他人，李部长不一定会同意与其吃饭的。
陈观当即给崔莹打电话，问她中午有时间没，能不能一起吃饭？
崔莹上午带着司机在跑装修的事儿，累了一上午，都没有选定装修公司，一接陈观的电话，就埋怨他不去帮她定装修公司，害得她累的脚都是疼的。
陈观在电话里嗯嗯啊啊了几声，意思是提醒崔莹旁边有人。
崔莹就说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她和司机在街上随便吃点，继续找装修公司，争取下午把装修合同签了，然后和陈观一起回明水。
陈观让崔莹吃饭，也是想着马上就要动干部了，崔莹和李立德部长多熟悉熟悉有好处。
其实，陈观这是对眼下官场上的格局没有摸透，崔莹想提拔，只要不是想来宣传口，李立德部长帮不上太大忙的。现在提拔干部的流程是：先上组织部部长办公会研究，然后上书记办公会研究，再上常委会通过。到常委会的时候，除非拟提拔对象有特别问题，一般都会通过的。崔莹是党委书记，要提拔的话，能起关键作用的，实际上是明水县委主要领导，至于提拔后安排到市直哪个单位，那就是组织部门和该单位归口的领导协调的问题。
一听崔莹不能来吃饭，陈观只好告诉她说自己今天不回明水了。后天沈书记、于市长要听重建大云寺的事情，沈书记责成李立德部长组织人研究相关政策，他得参与。沈书记交待让通知张书记、王县长后天也来参加汇报。
一听陈观今天不回明水了，崔莹马上说她下午也不回了，明天再回，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她再继续找装修公司。
这女人，是珍惜和陈观再一起的难得的机会，想再陪陈观一晚上呢！
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比较多，常务副部长叫杨璞，50多岁了，小低个，人很和善，分管办公室和干部科，部里的人事、财务、党务都归他管。另外三个专职副部长中，胡明分管宣传科、文艺科。杨静是个女的，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个，圆脸，短发，分管新闻宣传。张万哲大概也是小50岁的样子，黑瘦黑瘦，秃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分管理论科、党教科。另外还有两个兼职副部长，就是宣传部联系的广电局、文化局的局长。
到稣玉大酒店的房间坐定后，陈观忙着给大家端茶倒酒，比服务员还周到。
中午饭简单，胡明也不想让陈观多破费，点了六个凉菜、六个热菜，一道猪脚汤。
常务副部长杨璞见陈观忙前忙后的，就说：“陈局长，你坐吧，有服务员呢！你现在是咱水泉的名人，让你这个一级英模给我们服务，传出去了，恐怕我们几个人会挨骂的！”
陈观笑着说：“杨部长，我算啥名人么！你是领导呢，喊我陈观就行了。我那副局长是副科级，在你面前是绝对的小兵一个，不入流呢！”
崔莹和大家不熟悉，开始时也不多话，本本分分地坐在那里。
美女到哪里都有气场，崔莹不说话，不等于别人不找她说话。
市委宣传部分管理论科、党教科的副部长张万哲一听崔莹是桐花镇的党委书记，就和坐在崔莹身边的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张润泽换了个位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崔莹说话。
崔莹本身就长的绝顶漂亮，自从和陈观有了情爱关系后，可能是爱情沐浴的结果，越发显得脸色红润，眼若春水，体态婀娜，看上去不像三十五、六的离异单身女人，倒象是新婚燕尔的花信少妇一样。加上她是乡镇党委书记，有一点的职权，比起一般的女人，身上多了一分睿智，只显得优雅娴静，气质超群。
张万哲说着说着，就说他会看手相，伸手就要拉着崔莹的玉手给她看相。没想到崔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会上当？
就见崔莹一甩手，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愠怒的冷哼声，吓得张万哲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脸上也有了讪讪之色。
凉菜上齐了，陈观也入座了，胡明就催杨璞主持一下。
杨璞是常务副职部长，除了李立德部长，就数他职位高。由他来主持，天经地义。
杨部长端起酒杯，说到：“今天这顿饭很有意义。我们的一级英模陈观同志到部里办事儿，正好和我们一起吃饭。沈书记昨天在大会上号召全市人民向英模学习，英模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身边。一会儿，我们边吃边交流，互相学习。来，大家喝个酒，祝贺陈观同志！”
陈观赶紧站起来说到：“杨部长，各位领导：我是个年轻人，刚工作半年，啥都不懂呢！请领导们把我作为年轻工作人员看待，千万别说什么一级英模的事儿。那样，我都坐不住了！”
杨璞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一级英模就是一级英模，那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换来的，没有一点水分。不过，陈观说的也对，我们得爱护年轻人，大家都喊陈观的名字就行了，不用把一级英模四个字挂在嘴上。来，喝酒！”
喝过三个酒后，杨璞开始给陈观和崔莹敬酒，敬到崔莹跟前时，见副部长张万哲的脸都快凑到崔莹的脸上了，杨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色，笑到：“崔书记，来，我敬你一杯酒！”
崔莹慌忙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杯，笑着说：“杨部长，我不会喝酒，喝杯水吧？”
杨璞说行，女同志么，不喝酒也是正常的。
喝完，杨璞回到座位上坐下后，才又说到：“咱部里的同志一起和一个吧？”
别人都把酒杯端起来了，只有张万哲没有端酒杯，大家听的清楚，他正忙着给崔莹说让桐花镇赞助10万元钱编书呢！
杨璞觉得张万哲的举止很不得体，就提醒道：“张部长，先喝酒，一会儿再说工作，好不好！”
这一说，在座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张万哲。
张万哲这才抬起头，端起酒杯，说到：“桐花镇是明水县唯一的黄金乡镇，难得遇见崔书记，我想着让他们赞助一下，咱部里组织编写一本理论读本，供干部们学习使用。来，先喝酒！”
这杯酒喝完，酒桌上的气氛就有点怪怪的了。
张万哲不自觉，无视大家鄙夷的眼神，还在缠着崔莹絮絮叨叨地啰嗦，弄得崔莹脸上都有了一丝愠色。
胡明看不下去了，提醒到：“张部长，轮到你敬酒了！”
张万哲头都没抬，回答说“你们先敬，我最后敬！”
杨璞生怕崔莹恼了，办张万哲难看，丢宣传部的人，就说：“李部长还在隔壁陪领导吃饭呢！这样，咱们轮流过去敬个酒！我和张部长一起去，一会儿胡部长、杨部长分别去！”
说着，杨璞就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到张万哲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张部长，李部长在隔壁陪省里领导吃饭，让咱们过去敬酒。你和我一起去！”
张万哲这才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拿着酒杯，跟在杨璞身后去隔壁敬酒了。
等到杨璞和张万哲一离开房间，胡明就说杨部长今天身上不知道喷的什么香水，熏得他喘不过气儿来，得换一下位子，让崔书记和杨部长坐一起，女同志挨着说话方便。
说着，胡明就拿起自己的餐具和崔莹换位置了。
杨静就说胡部长胡说八道，自己从来都不喷香水。不过，和崔书记坐一起好，省得闻胡部长身上的烟味。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没有人说多余的话。
陈观今天才算是开眼界了，想不到宣传部领导中也有张万哲这样的色中饿鬼！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上从来就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的！
第375章 色中饿鬼（续）
中午时间短，吃饭速度快。杨璞拉着张万哲去隔壁给领导们敬酒后，李立德部长就过来串场了。
陈观不用说了，现在和李部长很熟了。崔莹呢，原来没和李部长打过交道，上次在五龙峪曾经和市领导们在一桌吃饭，也算是和李部长认识了。
李立德端着酒杯进来后，办公室主任张润泽就站了起来，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壶，站到了李部长身边，替他倒酒。
李部长见识过陈观的酒量，但是下午还有事儿，不能让陈观多喝。李部长就让张润泽拿了一个喝葡萄酒的高脚杯，给陈观倒了六个酒，和陈观碰了一下，自己沾了沾唇，看着陈观一口喝干，这才交待说：“下午和晚上你要集中精力修改报告，把今天你给沈书记汇报时说的重建大云寺及奉建大佛立像可能带动水泉高速公路建设、铁路建设、机场建设的内容加进去，把带动水泉旅游产业整体上水平的内容加进去，这是领导决策的依据。同时，把可能会遇到的困难认真的摆一摆，尽量考虑的细致一点。弄好后，明天在会上讨论。”
陈观说请李部长放心，他今天下午和晚上什么事儿都不干，就干这一场事儿！
李立德说：“这一场事儿如果干成了、干好了，达到我们设想的目的了，那就是了不起的贡献，整个水泉经济格局会因此发生变化，经济总量、财政收入都会上个大台阶。好好干！”
轮到崔莹的时候，李立德简单询问了一下东桐花选厂现在的生产情况，说了两句鼓励的话，让崔莹喝了口水就过去了。
等到杨璞领着张万哲回到房间时，李立德已经坐到了给他留的主位上。
李立德交待杨璞，这两天尽量不要给办公室副主任李蒙布置任务，让他配合着宣传科长程秀春，帮着陈观整理材料，不能耽误后天上午的汇报。
交待完，李立德和宣传部的同志们碰了杯酒，同样是沾了沾唇，就起身走了。
李立德一走，杨璞就不让再喝酒了，说是既然还有重要任务，不能喝多，抓紧上热菜、上主食，吃好就走。
实际上时间还充裕，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杨璞是不想看着张万哲丢人，连给他敬酒的机会都不给了。
杨璞这种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张万哲坐下后，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崔莹那张俏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谁都知道，张部长动了驴心思了。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张万哲缠着崔莹要电话。崔莹说桐花镇小地方，没有手机信号，她也就没有手机。办公室的电话，政府办印的电话本上就有。
陈观早就看张万哲不顺眼儿了，觉得这人的表现有**份，纯粹是个****！但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不便于发作，那样就把自己的水平降低到张万哲那厮的水平上了!
崔莹继续去找装修公司去了，陈观被胡明拉着去了他的办公室，就在胡明的办公桌上，用胡明的电脑修改原来写的报告。
胡明什么事儿都不干了，拿着从崔莹车上卸下来的那套雕版刻印的《资治通鉴》，闷着头欣赏。
陈观给高群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顾不上去签合同了，明天上午也没时间，只看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了。
刚开始修改，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是澹台明月打来的，询问陈观上班了没有。
陈观说他还没有回明水，现在在宣传部胡部长办公室修改他那里的一份报告。
澹台明月马上就问既然没走为啥不喝她联系？
陈观说是一直都和领导们在一起，不方便。
澹台明月是个懂事明理的姑娘，听陈观说忙，就说：“那你先忙吧，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陈观答应一声就放下了电话。
正在欣赏雕版刻印《资治通鉴》的胡明，耳朵倒是很尖，直接来了句“忙工作不耽误谈恋爱的，二者可以兼顾么！”
陈观没有接胡明的话茬，而是问了一句：“胡部长，张万哲张部长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感觉中午吃饭时他有点失态！”
胡明的回答是：“背后不议论人！”
陈观不吭声了，开始聚精会神修改材料。
过了一会儿，胡明就说到：“这个张万哲，原来是秦省社科院的一个副处长，上一任市委书记提倡引进人才，从秦省引进回来的。这个人理论上还行，但是作风上好像不是很检点，影响不太好。上一次他给一个中学的女老师打电话，约人家到宾馆去谈工作。结果，正好那个女老师不在，接电话的同志气不过，就在女老师的办公室门上贴了个纸条，写的是：某某某，宣传部张万哲副部长打电话，约你到某某宾馆某某房间去开房谈工作。一时间，市直机关都传遍了！”
陈观就问：“他这种行为，李部长也不管管？”
胡明回答是“怎么管？又没人按住他屁股，他会认账？就是按住了又能咋滴？两厢情愿的事情，现在不好说啊！这种事儿，多着呢，谁能管得过来么！”
陈观又不吭声了，继续敲字、改报告。
陈观原来写报告的时候，没有写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可能会带动水泉经济的问题，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思考到这种程度。今天上午见沈书记的时候，他说的水泉将来可能需要修建高速公路、铁路、机场，那是临时想到的。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觉得如果真的能修通到明水的高速公路、铁路，在水泉修建机场，那对水泉经济的影响可就大了去了，对明水，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大发展机遇！
但是，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修机场、修铁路、修高速公路，都需要大资金，而且都是需要纳入国家交通规划的。而且，还得考虑机场、铁路修好后的效益问题。
机场的问题，陈观想想问题不大，水泉周边地区都没有机场，谁先建机场谁受益，这是抢占制高点的问题，以后随着经济发展，机场效益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修铁路和高速公路问题就大了，因为明水太偏僻，毕竟车流量、客流量有限，只能依靠货运量弥补过剩运力。
这些事情不能想当然，必须得由详实的数据分析来支持！
陈观就问胡明，有没有全市的经济数据？比如矿产资源数据、人口数据、上年度各项经济指标等。
胡明说这问题好办，让统计局送本《统计年鉴》过来，让地矿局、土地局送相关资料。
胡明当即打电话，让涉及的三个单位把上述资料立即派人送来。
等资料的时候，胡明就说：“陈观，后天上午汇报需要的是提供决策依据，测算一定得尽可能准确。到底重建大云寺和奉建大佛立像能带来多少客流量，得有数据比较。比如五台山每年的客流量是多少，是逐年递增呢还是逐年减少，原因何在？再比如少林寺，到底旅游给当地带来多少效益、变化，都不能晕着说，得用数字说话。这些数字，咱一时半会儿弄不来，就没有说服力。这是个难题呢！”
陈观说这个问题应该是旅游局提供的，他们应该有这方面的材料。
胡明就又给旅游局副局长辛明建打电话，让他想法查找相关数据，最好是能找到和五龙峪、和明水、和水泉情况类似的地方的相关数据。找到后立即派人送来。
辛明建很为难，说这些数据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去？
胡明回答说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向有关地市求助！
陈观心里想，这些数据一时半会儿确实很难收集，但是只要有水泉的相关数据就足够了。沈书记、于市长都很重视发展经济，他们见多识广，自己只要把思路理清、有关键数据支撑，领导们自然会举一反三的。
最先送材料过来的，是统计局。他们就在市委大院隔壁的政府大楼上办公，《统计年鉴》、统计公报都是现成的，接到电话直接就送了过来。
地矿局的资料送过来后，陈观一下就吃了定心丸。
根据地矿局的资料，水泉是中原省最大的资源型城市，以发现矿种70种，占全省70%，探明储量的56种，储量居全省前三位的40种。简直就是一个大宝库！
明水的情况也很喜人，除了没有发现煤、铝，其它水泉的矿种基本上明水都有，占比例很大。
陈观就想，现在说的要想富先修路，一点都不错，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这么丰富的矿藏，就是因为不通铁路、公路路况差，导致运输成本过高，开采成本自然也高，许多矿在现在的条件下开采价值不大。这就是明水闭塞、落后的根本原因。
一旦修通铁路、修通高速公路，封闭的大山敞开大门，用脚趾头去算，都能算出来明水面貌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陈观不等旅游局的数字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副蓝图，可以放手修改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