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风暴
突破勤思恩后，赵传明拿着勤思恩的审讯笔录，和勤思恩手机上的联系电话进行了比对。∷四∷五∷中∷文△↗，确认无误后，当即让技侦处处长冯文斌抄下电话号码，去联系市邮电局，对这些手机号码实施监控。同时指令刑警支队支队长何庆，调集力量，立即实施分头抓捕！
有准确住址、有联系电话，早已急得嗷嗷叫的古都刑警，迅即展开了行动，分路出动，扑向了各自的目标。
霎时间，古都大地上刮起了一阵追剿盗墓贼的风暴！
最先落网的，是绰号“花奴”的杨爱国。
焦季礼上次盗挖周天子墓陪葬墓后，就已经通知他手下的二级、三级文物贩子撤离古都地区，到外地去避风头。这里面有的人听从号令跑了，象勤思恩、刘青山等。也有的人有合法身份，自以为自己隐蔽的深，没事，根本就没跑。比如“花奴”杨爱国、“三戒和尚”王永辉、“活鲁班”张耀武。还有的人跑出去躲了几天，觉得没事儿，古都警方没有什么动静，就又跑回来了。毕竟他们的家业都在古都，故土难舍！
真正跑的，是勤思恩、刘青山这类知道做下了泼天大案的人，包括第一次盗挖周天子墓陪葬墓的家伙和第二次盗取文物仓库国宝的那些家伙。他们知道自己干了啥事儿，不跑不行。只是看能不能真的跑掉！
杨爱国是古都市园艺所的园艺师，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园艺师，从事的是国花牡丹的栽培推广工作。谁能想到，这货白天是人晚上是鬼，白天是园丁一样的园艺师，研究的是牡丹的栽培推广，晚上是盗墓贼，干的是找死人借钱的活儿。
不知道是去抓杨爱国的刑警们运气好，还是杨爱国的点儿太背，初冬季节，园艺所本来是很清闲的，杨爱国完全可以早早就溜号的，没想到来了一个外地的客商，和园艺所洽谈移栽牡丹项目。这事儿归杨爱国管，领导就让他负责和客户谈。这一谈，就谈到了下班时间。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户，杨爱国收拾了办公桌，正准备锁门走呢，当古都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几个刑警出现在了他面前。霎时间，杨爱国就象被雷击了一样，一下都傻了，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让刑警给他戴上了手铐，被押走了。
第二个被抓的是“三戒和尚”王永辉。
王永辉真的是一个和尚，就在宜水县著名的惠山寺出家。
现在寺院里的和尚有一部分是假和尚，就是雇当地的游手好闲的人、或者寺庙所在的地区的农民，白天穿着僧衣装模作样地念经做功课，骗香客的钱，晚上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啥都不耽误。
真正的和尚都是吃斋念佛、持戒修行的，假和尚却不同，他们穿僧衣是为了赚钱！
王永辉就是个假和尚！
负责抓捕王永辉的，是宜水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王永辉的住址有两个，一个是惠山寺，一个是在县城的家。
宜水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兵分两路，一路直扑王永辉在县城的家，一路扑向了惠山寺。
到县城王永辉家的刑警们扑空了，赶往惠山寺的刑警们也扑空了。此时，正是僧人们开始准备做晚课的时候，“三戒和尚”王永辉却不在做晚课的僧人行列。他会不会是听到风声跑了呢？
此时的王永辉，实际上正在县城的一家花江狗肉火锅店的包厢里，和自己手下的几个三级文物贩子喝酒吃肉呢！
惠山寺名气大，寺里面的僧人也多，有人了解王永辉。当一个僧人带着刑警们找到那家花江狗肉火锅店的时候，王永辉竟然是在和自己的手下商议准备去古都周天子墓附近踩点盗墓，说是既然是周天子墓，绝对不是一座，附近应该有其他周天子的墓葬。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实际上也是这样，许海明都已经告诉陈观了，周天子墓附近还有其他周天子墓葬。市里之所以建天子六驾博物馆，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墓葬。
面对刑警，“三戒和尚”王永辉竟然大声嚷嚷说出家人已经跳出三界外了，不受世俗法律约束，宜水刑警无权抓他！
刑警们哪里会和他啰嗦，上去按到，咔擦一声轻响，手铐就拷上了，拖着就拉到了警车里。
抓王永辉的最大收获，是抓住了他手下的几个三级文物贩子！
宜水紧挨着古都城区，王永辉却不知道焦礼、焦季礼组织人盗取周天子墓出土文物的事儿，更不知道他的大老板焦礼、焦季礼已经成了阶下囚！因此，宜水公安局组织力量一突审，王永辉得知自己就崩溃了，开始交待了！
这主要是因为王永辉和他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都没有参与盗取周天子墓出土国宝级文物的行动，罪不至死，顽抗心理要弱很多。加上预审干警直截了当地告诉王永辉，是古都市局命令抓他的，王永辉就知道这是古都公安掌握了他参与组织盗墓和走私文物犯罪活动的证据了，狡辩无益，就只好招供了。
王永辉手下的那些三级文物贩子进了审讯室，一看那架势，自治不能幸免，都想立功赎罪，好减轻对自己的刑事处罚，竟然互相检举，交待的很彻底。
王永辉连自己睡过哪些女人的事儿都交待了！
第三个落网的是“活鲁班”张耀武！
说起来盗墓也算是个技术活，那些蛮打蛮干的人是干不了的。“活鲁班”张耀武绝对是个技术人才，他不但是个标准的木匠，能建房、能做家具、做棺材，最重要的一点，那是他懂得一些古墓里的机关技巧。这一点，对盗墓贼来说至关重要！
古人把死后的安葬看得很重，想方设法避免有人盗墓。有的古墓里就设置了机关，让那些盗墓贼在进入古墓后葬身古墓。
“活鲁班”张耀武在盗墓贼队伍里的作用，就是领着他们安全进出古墓，避开机关陷阱。
这样一个人，绝对是心思灵巧的！
张耀武早就接到了焦季礼让他外出隐匿的指令，只不过他和别的盗墓贼不同，伪装隐藏的比较好。外人都知道张木匠，谁能想到他是一个疯狂的盗墓贼呢？
而且，张耀武在老家汝城市还开有一个家具厂，生意很好，他也舍不得抛下自己的家业外逃。
抱着侥幸心理的张耀武，万万没有想到，汝城市公安局刑警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戴上了锃亮的手铐！
汝城市公安局突审张耀武后，接着就开始连夜抓捕张耀武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
这天晚上，古都市县两级公安局的刑警都在行动，外逃后又偷偷溜回来的“烟鬼”冯柳锁也落网了！
这个冯柳锁，绝对是个奇葩，明明是古都市民，却偏偏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乡下老土，穿老式的对襟棉袄，穿手纳鞋底的布鞋，脖子上还挂着根长眼袋，看上去就象一个深山区农村的老农一样。
刑警们敲开冯柳锁家的门的时候，都怀疑自己走错了。
独栋别墅，地板都是木地板，墙壁上贴着壁纸，家具是仿古中式家具，整个客厅装修得古朴大气、美奂美轮。
冯柳锁脖子上挂着烟袋，一身老式中式衣服，黑鞋白袜，正蹲在餐厅的椅子上捧着个大碗嗤嗤溜溜喝汤呢！
坐在冯柳锁对面的是，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非常漂亮的少妇，穿着鄂尔多斯羊绒衫、毛料裙子，耳朵上戴着钻石耳环，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手腕上是一个上好的翡翠手镯，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
不用说，这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少妇，是冯柳锁离婚后再娶的老婆！
这情景，看在刑警们的眼里，说不出的荒诞、说不出的不协调！
门是被保姆打开的，一见进来的是几个身穿便衣的精壮汉子，冯柳锁马上意识到坏了，条子来抓他了。这家伙，都小五十的人了，火气竟然还那么大，直接把手里端着的饭碗朝刑警们扔去。紧接着，这老小子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撒腿就往阳台跑，看样子是想跳楼自杀的！
两个刑警拦住了冯柳锁，直接把他按到在地，咔擦一声，用手铐把他给铐了起来。
这天晚上，焦礼、焦季礼手下八大二级文物贩子，除了勤思黑、刘青山已经被抓外，杨爱国、王永辉、张耀武、冯柳锁都相继落网，只有“谢老四”谢成章、“螳螂”李罗生外逃。
勤思恩手下的五个三级文物贩子，除了参与盗窃周天子墓出土文物的苏小立外逃外，孟广、梁成文、彭洪磊、胡永生全部被抓。
负责挖地道的地老鼠，杳无踪迹。协助“地老鼠”挖地道的四个人中，除了“通臂王二”王玉峰已经被抓外，剩下的杜充、陈木彤、梅志明全部外逃。
逃是逃不掉的！老百姓都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些人的家都在古都，刑警们又掌握了他们的电话号码，他们落网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第944章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勤思恩招供后引起的风暴还在持续中！
“花奴”杨爱国、“三戒和尚”王永辉、“活鲁班”张耀武、“烟鬼”冯柳锁先后落网的消息，无疑是一支强心剂，让负责审讯焦礼、焦季礼、查理、刘青山、阿梅等人的赵传明和市局预审处的干警们精神倍增!
与焦礼、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不同，“花奴”杨爱国、“三戒和尚”王永辉、“活鲁班”张耀武、“烟鬼”冯柳锁，因为没有参与盗窃周天子墓，自以为没有必死之罪，再一听预审人员说焦礼、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已经被抓，就彻底崩溃了，想的已经不是怎么负隅顽抗了，而是要戴罪立功、检举揭发，好减轻对自己的处罚。因此，不但“活鲁班”张耀武在汝城公安局刑侦队的突审中交待了，宜水县刑侦队抓获的“三戒和尚”王永辉和他手下的几个三级文物贩子也都开**待了，连市区抓获的“花奴”杨爱国、“烟鬼”冯柳锁也在强大的政策攻势下交待了。
在汝城刑侦队倾巢而出，抓捕“活鲁班”张耀武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的同时，宜水县刑侦队也在抓捕“三戒和尚”王永辉手下的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市局刑警支队全力出击，抓捕“花奴”杨爱国、“烟鬼”冯柳锁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
在抓捕这些仍在古都的文物贩子和盗墓贼的同时，赵传明部署力量，开始追捕逃脱的“谢老四”谢成章、“螳螂”李罗生！
勤思恩并不知道“谢老四”谢成章、“螳螂”李罗生隐匿在何处，但他们之间一直通过电话沟通联络，有这两个人的电话，很快就可以知道他们隐匿在哪里！
此时的陈观，却象个没事儿人一样，和政委任耀明以及其他局领导班子成员，陪着盛华、武锋、省厅刑警总队的6个侦查员、特警总队的10个特警和田秀，喝开了庆功酒！
明天，盛华、武锋他们都要返回省厅上班了，田秀也要去省城公安局办调动手续了。分别在即，陈观心里也有点激动，给每个同志都敬酒，表扬的话说了一箩筐！
陈观现在是省厅副厅长，是在座所有人的领导。抽调这么多人参与侦破此案，也是他的指令！
身份不同，说话也不同！要是搁在过去，陈观肯定是千恩万谢的，但今天陈观没有说一个“谢”字，只是非常中肯地表扬了每一个人！
具体的庆功表彰，还要等一段时间，得等到此案彻底侦破以后才能搞。因此，今晚的庆功宴，说白了，只是一次欢聚。就这，无论是省厅的参战干警，还是古都市局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很珍视。因为，和陈观在一起喝酒，机会太难得了。和省厅直属部门的同志们一起喝酒，也很难得！
田秀平时滴酒不沾的，这天晚上她也破例喝了几杯，俏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越发显得人比花娇！
盛华就说，这次广州之行，田秀立了头功。因为田秀长的漂亮，粤省那些基层派出所的民警们一见，就愿意帮忙。
田秀不愿意，说盛处长那么大的领导，净瞎编排人。根本就没有的事儿，那是人家沙面派出所的民警负责，对情况熟悉，才一眼就认出了焦礼。
盛华嘿嘿直笑，说是幸亏任务结束的早，要是结束的晚，说不定粤省公安的同行中，就有人追求田秀了。说白了，广州的漂亮姑娘都是内地去的，广州本地的姑娘，长的都比较黑，发财了的广州佬肯定是想找田秀这么漂亮的姑娘的。
田秀不依，说盛处长欺负人，非要给盛华敬酒。
盛华、武锋也难得和陈观在一起喝酒，他们两个又和陈观熟悉，带头向陈观敬酒。
盛华、武锋曾经是陈观的训练教官，敬酒，陈观肯定不喝的，但碰酒陈观必须得喝。可惜，陈观心里有事儿，还想着连夜突审刘青山呢，不能放开量喝！
吃过饭，就在田秀掩饰不住的失望的眼神中，陈观和大家一一握别，又让崔峰把他送回了市看守所，指导突审刘青山。
勤思恩招供，不等于刘青山也会招供！不过，勤思恩一招供，刘青山的心理防线必然会出现松动，此时不审，更待何时？
刘青山是个长袖善舞的家伙，在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中地位很高。
焦礼、焦季礼起步阶段，都是自己亲自拉关系的，到了后期，焦礼、焦季礼兄弟都成亿万富翁了，除了核心关系需要他们两个去维系外，一般的关系都交给刘青山去打点经营了。
让刘青山开口，就能撕破焦礼、焦季礼精心编织的文物走私网络！
刘青山再次被带进了审讯室。
焦礼、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等人是11月5日被押回古都的，今天是11月9日，四天过去了，刘青山没少被提审，但一直没有开口，和焦礼、焦季礼、勤思恩一样，死硬死硬的！
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刘青山，陈观没有半点怜悯心理，直接就让预审人员把勤思恩招供的笔录拿去给刘青山看。
刘青山想不到勤思恩会招供，看了勤思恩的招供笔录，登时就冷汗直流，坐都坐不稳了！
这个时候必须趁热打铁，不能给刘青山缓冲余地，不然的话，这家伙心理一稳定，依然可能拒不交代！
陈观把手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大声吼道：“姓名？”
刘青山条件反射地回答到：“刘青山！”
“化名？”
“张乐乐、孟洋、李思水！”
原来刘青山除了在广州购机票用的张乐乐的化名外，还有孟洋、李思水两个化名，真的是狡兔三窟啊！
“年龄？”
“41！”
“住址？”
“古都市丽水区解放路办事处前进居委会文二社区14号楼三单元三楼西户！”
这是刘青山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刑警们已经去搜查过了，一无所获！
“刘青山，勤思恩招供了，“花奴”杨爱国、“三戒和尚”王永辉、“活鲁班”张耀武、“烟鬼”冯柳锁、“谢老四”谢成章、“螳螂”李罗生全都落网了，招供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彻底坦白交代，争取宽大；二、死不改悔，拒不交代，等待法律的从重严惩！说，你选择哪一条？”
“说！”
“说！”
“说！”
陈观拍着桌子，一连吼了三声！
审讯室空间不大，非常封闭，陈观的吼声形成的声波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满屋都是“说说说”的回声，气势惊人，震得刘青山的耳朵都嗡嗡直响！
刘青山如同受了重击一般，脸色蜡黄，汗珠子扑扑嗒嗒往下滴落，身子都有点摇摇晃晃的！
陈观没有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三声“说”字出口，手又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又连续吼出了三声“说”“说”“说！”
刘青山再也支持不住了，开口说了句“我交待”，身子一软，就出溜到了地上。
站在刘青山身后的两个干警，伸手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按在了椅子上。
陈观的手往桌子上又是猛地一拍：“说！周天子墓文物仓库里的仿制品是不是你交给勤思恩的！”
刘青山有气无力地回答到：“是！”
陈观的手再次猛地以拍：“大声回答，是不是！”
刘青山根本就没有缓和和思考的时间，在陈观的吼声中只能提高声音回答到：“是！”
“这些仿制品，你从哪里弄来的？”
“买的！”
“说详细点，从哪里买的？都是谁卖给你的？”
“大鼎是从古都合生铜制品公司购买的，花了1365元，经手人是厂长孙和平；编钟是从顺河街道工艺品厂购买的，花了2665元，经手人是厂长李峰；天子享九鼎是从丽水区永明铸铁公司购买的，花了1258元，经手人是公司经理王长江！”
“为什么购货发票是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出的？”
“因为只有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的发票才能报关！”
“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谁给你提供的发票？”
刘青山迟疑了：“这……”
陈观手又往桌子上猛地一拍：“说！”
刘青山咬咬牙，回答说：“是我去税务局买的发票，自己刻制的古都美术品公司的公章，不是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的人提供的！”
好个刘青山，在如此连珠炮式的逼问下，还是缓过了气，开始耍滑头了。
陈观气的哈哈大笑，手指着刘青山说到：“好你个刘青山，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撒谎骗人！你也不想想，那发票上有编号，上面有日期、有经手人的名字，我们简单一查就水落石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敢骗我！给脸不要脸！”
说着，陈观就对身边的赵传明说：“给刘青山半个小时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好好琢磨琢磨，想清楚别人都交代了、他不交代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陈观就起身走了，到院子里抽烟去了。
赵传明气的不行，恶狠狠地对刘青山骂到：“真是给脸不要脸，等着判死刑立即执行吧！来，把台灯对准刘青山的脸，用束缚带把他捆到椅子上，不准他打瞌睡，不准给他水喝，看他能顽抗多长时间！”
说完，赵传明也走出了审讯室。
第945章 一把钥匙开把锁（续）
陈观和赵传明一出去，看押刘青山的两个干警就不客气了，开始动手把刘青山往椅子上绑了，审讯室里马上就传出了刘青山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寂静的夜晚，古都市看守所的各个审讯室里却一点都不寂静，灯火通明，市局预审处的同志们都在加紧突审抓回来的嫌犯！
陈观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星空，淡淡地问赵传明：“你觉得刘青山还能坚持多久？”
赵传明回答说不知道，不过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顶多在熬上一两天，应该就顶不住了。
陈观自言自语到：“今晚的抓捕涉及人太多了，风声很快就传出去了，有些涉案的犯罪分子听到风声可能会逃跑。这一逃跑，再抓捕就费劲儿了。今晚必须突破刘青山！”
赵传明抽着烟，叹息到：“勤思恩、刘青山这种盗墓贼，心理素质都好。再加上他们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自然是不会痛痛快快交代了。陈厅长，要不，你再用对付勤思恩的手段整整刘青山吧，这家伙太顽固！”
下午陈观对付勤思恩用的什么手段，赵传明是不清楚的，只不过他清楚当时勤思恩被折磨得都快死过去了，肯定是奇痒无比，真的撑不住了，这才开口招供的。
陈观摇摇头，说用不着。刘青山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撕开口子了，和他打心理战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观疑惑地说：“奇怪了，刚才刘青山明明都开**代了，为什么一让他交代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谁给他开的发票，他就一下子清醒了，拒不交代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么？”
赵传明哪里会知道什么蹊跷，摇摇头，说不清楚。
等刘青山的嚎叫声低到几乎听不见了的时候，陈观才和赵传明两个返回了审讯室！
看了一眼椅子上被捆绑得象粽子一样的刘青山，赵传明问到：“刘青山，想明白没？招不招？”
刘青山的眼睛被台灯直射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只能闭着眼回答到：“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我买的发票，私自开的公章。”
陈观抬手制止了赵传明继续问话，淡淡地说到：“勤思恩，我知道，你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很可能给你发票的人和你还有很深的交情，你不愿把他或她供出来。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不招供，我们就抓不到他或她了？他或她被抓后就不招供了？太天真了！”
刘青山不吭声了。
陈观接着说到：“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给你提供发票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人，因为你干这事儿时间长了，用他们的发票不是十次八次，用的多了。而且，还要让他们出证明，你好拿着去文物局、海关办相关手续。我们只要查清是谁给出的证明、是谁给开的发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铁证如山。别说你不招供了，就算你现在死了，都不耽误你的罪名成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这绝对是实话，刘青山心里清楚的很！
陈观接着说到：“你想想，从你在白云机场上飞机，我们的侦查员就跟着你。回到古都，我们的侦查员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你从哪里买的赝品、到过什么地方，我们都清清楚楚。我给你描述一下，你买好赝品后，拍了照片，拿着去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开了发票和证明，然后去找市文化局文物局，他们给你出了证明和报告，你又去古都海关办理了工艺品出口的批文。你回答我，是不是？”
刘青山闭着眼，一声不吭！
陈观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对着刘青山吼道：“说，是不是？”
刘青山的脑海里炸雷一样轰地一声炸响，艰难地回答到：“是！”
陈观接着就说：“说，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谁给你开的发票？”
刘青山又不吭声了。
陈观冷冷地问到：“八成是个女的吧？”
刘青山一言不发。
陈观笑了，口气充满了挪揄和戏谑的味道：“我明白了，你刘青山能说会道，兜里又有钱，一定是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某个女领导或者女职员有一腿，她才明知道你干的是违法的事情还这么卖力地帮你。你可能是真心实意地爱上她了，所以想保护她。是不是？”
刘青山浑身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
赵传明就对陈观说到：“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总经理欧阳雪，是个四十来岁的单身女子，人也长得很漂亮！”
陈观马上就说：“立即传讯欧阳雪！”
刘青山忽然强睁开了眼睛，喊到：“她是无辜的，和她没关系，你们不能传讯她！”
赵传明哪里会理会刘青山的嚎叫，拿出手机就给刑警支队支队长何庆打电话，要他立即抓捕古都市工艺美术品公司总经理欧阳雪！
刘青山一下就软了，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喊到：“你们别抓她，我交代还不行么？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陈观一下就乐了，心想，这还真的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想到刘青山的软肋在这里！
让预审处的同志把台灯挪开、不再直直地照射刘青山的眼睛后，陈观这才笑着说道：“说吧，刘青山，把你的传奇故事讲出来，让我也分享一下！”
刘青山真的交代了！
刘青山的故事其实没有什么传奇的，他之所以走上盗墓和贩卖文物这条路，都是“情”字惹的祸。
据刘青山说，他和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总经理欧阳雪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欧阳雪很漂亮，他不知觉就爱上了欧阳雪。一天不见欧阳雪，就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人都有点魔怔了。
可惜，他家穷，欧阳雪的父母不会把那么漂亮的姑娘嫁给他的，欧阳雪本人也看不上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雪嫁给了当时丽水区商业局长的儿子。
刘青山说，就是因为穷，更因为舍不下对欧阳雪的爱，他才铤而走险，干起了倒卖文物的勾当。可惜的是，那是小本买卖，买进卖出，而且中国人都穷，没有收藏古董的雅好，他也赚不到太多的钱。而欧阳雪呢，老公公是区商业局长，后来还提拔成了市二商局的副局长，有权有钱，不是他一个小文物贩子能比的。欧阳雪小两口过的很滋润，根本就不会离婚和他结婚。无奈之下，他也绝望了，娶妻生子，不再想欧阳雪了。
后来，刘青山认识了焦礼、焦季礼兄弟，他的善于交际的能力被焦家兄弟赏识，这才跟着焦家兄弟做开了大买卖，有钱了。
刚开始的时候，焦家兄弟贩卖文物，都是通过夹带在行李中，通过火车、汽车外运。因为被查了几次，损失惨重，这才想着要合法安全地把古董带出古都。
刘青山就是在这个时候去找到了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上班的欧阳雪。此时的欧阳雪，在自己当市二商局副局长的老公公帮助下，已经当了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门市部经理了。
刚开始，刘青山按照焦家兄弟设计的方案，都是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买的真的工艺品，开发票顺理成章，也因此赢得了欧阳雪的信任。
一来二去，欧阳雪看在老同学和刘青山曾经对她一往情深的份上，帮他开了几次假发票，数额都不大。
后来，焦礼、焦季礼觉得欧阳雪这个关系可以长期利用，就让刘青山重点发展。
正好，欧阳雪的公公退休了，无权无势了，丈夫又游手好闲不好好上班，天天打麻将，两口子的感情就淡了。
刘青山趁势而入，拿着焦礼、焦季礼给的钱，给欧阳雪了5万元，让她去送礼，提拔成了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副总经理。
就这一下，让欧阳雪对刘青山刮目相看，再也和自己的丈夫过不下去了，离婚了。
刘青山有老婆孩子，老婆还很懂事、很贤惠，离不了婚，心里觉得对不起欧阳雪，只能给她钱。
等欧阳雪离不开刘青山提供的金钱的时候，也就是焦礼、焦季礼兄弟大肆通过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出发票、办合法手续走私文物的时候。
为了保住这条渠道，焦家兄弟下了本钱，让焦家老二焦仲礼求岳父王广义给有关部门打招呼，在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总经理退休后，把欧阳雪提拔成了总经理。
刘青山哭着说，是他害了欧阳雪。在他心里，欧阳雪一直都是那个冰清玉洁、美丽动人的姑娘，是他为了跟着焦家兄弟挣钱，把自己的心上人拉下了水。他对不起欧阳雪，宁愿让枪毙自己，都不愿看到欧阳雪被抓！
连自己的心上人欧阳雪都供出来了，刘青山的心理防线肯定是被彻底突破了，接下来就交代的很彻底！
至于文物局、海关的关系，刘青山交代的很直白，那就是用钱买出来的。象文物局的主管副局长、主办科室的科长，原来是被焦礼、焦季礼拿下的，刘青山接手后，一般都是每办一个批文，给那副局长3000元钱，给科长2000元钱。海关报关时也是这样，都是拿钱说话的。
这个时候，普通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三、四百元，焦礼、焦季礼、刘青山一出手，就给3000元、2000元，难怪那些人都明知道他们是在走私文物，还大开绿灯、一路放行了！
刘青山一交代，等于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在古都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市文化局文物局、古都海关的内线全部曝光！
这下完了，随着刑警的迅速出击，那些隐藏得很深很深的硕鼠，一个个都被提溜了出来！
第946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到时各自飞！
就在陈观返回古都，指挥赵传明和预审处干警突审勤思恩、刘青山、抓捕涉案人员的时候，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家里，焦仲礼、王心湖两口子却是泪眼相对泪眼，愁肠百结！
焦仲礼11月4日晚上回古都见岳父王广义，说了调到纪委工作的请求。王广义也算是答应了，但却没有让女儿王心湖带着孩子跟焦仲礼回去，弄得焦仲礼回到家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焦仲礼回古津市上班前，给王心湖打了个电话，见老婆和平时没有区别，这才放心地开车回古津市上班去了。
焦仲礼没想到，他前脚开车走，这边周天子墓文物仓库被盗一事就案发了。他更没有想到，他依为靠山的岳父王广义，在周天子墓案发现场，竟然下定决心，让女儿王心湖和他离婚！
王广义当时并不知道陈观已经抓住了焦礼、焦季礼了，而且是人赃俱获，他只是直觉中认为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很可能是焦礼、焦季礼干的，因为担心将来破案后会波及自己，这才急于让女儿王心湖和焦仲礼离婚，目的是洗清自己的身子！
9月4日晚上，王广义在家里还训斥老婆说，黑是黑白是白，就算焦礼、焦季礼是盗墓贼，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女儿嫁的是公安干警焦仲礼，与焦礼、焦季礼何干？没想到到了次日上午，王广义就下定决心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了。
王广义也好、焦仲礼也罢，都没想到陈观之所以向粤省公安厅发协查通报、通缉焦仲礼、焦季礼，是逼着焦礼快速出逃、在白云机场和查理交易，好让他更方便、更迅捷地将罪犯一鼓成擒！
在王广义想来，就算是此案是焦礼、焦仲礼一伙干的，破案也需要漫长过程，最起码得需要几个月时间。
焦仲礼想的更具有理想色彩，他以为他的大哥焦礼接到他的报警电话后，会带着三弟焦季礼第一时间出逃香港，陈观根本就不可能抓到他们，此案最终将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本来，王广义身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应该能在第一时间知道陈观抓获焦礼、焦季礼的消息的，可惜他是焦仲礼的岳父，有充当焦家兄弟保护伞的嫌疑，陈观再向市委书记于堔报告时，特意强调了保密，于堔书记自然就不会告诉任何人了。别说是王广义了，连目前水泉市实际上的二把手、市委主管组织副书记郭大明、直接分管宣传的市委副书记陈瑜亮、主管政法口的政法委书记周立义、宣传部长卢国泰、分管公安的副市长王清、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徐秀英都被瞒在鼓里，谁也不知情！
焦礼、焦季礼、查理、勤思恩、刘青山等人押回古都后，公安上采取了更为严密的保密措施，政委任耀明、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赵传明亲自带人到机场押解，嫌犯在飞机上都带着头套，下飞机就更不用说了，连运回来的文物都是直接在机场里面交接运走的，根本就没有经过货运通道，直接拉回市武警支队枪械库封存，任何盗窃犯都休想再打主意。
可怜考古专家许海明心伤文物被盗，一夜白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文物已经追回的消息！
市公安局之所以采取这么严格的保密措施，把自己的直接领导政法委书记周立义、副市长王清都瞒在了鼓里，自然是为了速战速决、迅速抓捕其他罪犯。
任耀明、赵传明都知道，此次行动，陈观没从古都公安抽调一兵一卒，动用的是水泉公安和省厅的力量，连在古都执行监视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的便衣侦查员，都是从省厅刑警总队秘密抽调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古都情况太过复杂！因此，任耀明、赵传明采取的保密措施之严格，可想而知！
要是焦仲礼能再给焦礼、焦季礼打个电话，可能就会知道端倪了。可惜，焦仲礼自以为对自己的大哥、三弟很了解，想着就那一个电话就行了，大哥、三弟必然会闻风而动，早早地离开广州，远走高飞。结果，焦仲礼就对焦礼、焦季礼指挥盗取周天子墓文物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的大哥、三弟次日上午已经在白云机场落网了。
心里坚信大哥、三弟已经成功出逃的焦仲礼，11月5号上午返回古津市公安局上班。下午，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就带着人来检查目标管理和“积案侦破百日会战”进展情况了。这一次，张主任检查的很细，在听取了古津市公安局局长代表党委汇报后，就让政委焦仲礼陪同，一个乡镇挨着一个乡镇，仔细检查各基层派出所的工作进展情况。
政治部主任是管干部管人事的，虽然焦仲礼这的县市局正职调整，政治部主任说了不算，但毕竟政治部主任在干部问题上可以给一把手提参谋意见。焦仲礼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调走了，但他也不愿得罪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还得上杆子立巴结！因为他四弟焦文礼还在公安系统，还得需要张主任关照呢！
焦仲礼陪着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在下面检查，一直到了11月9日中午，他接到了老婆王心湖的电话，让他回古都来，有事情要商量。
王心湖说有事儿，那一定是有事儿！
焦仲礼以为是岳父把他调动的事儿办成了，不敢怠慢，赶紧向张玉请假。没想到张玉竟然不同意，说是正检查呢，而且发现问题不少，这个时候焦仲礼怎么能请假呢？
无奈之下，焦仲礼只好抬出了岳父王广义，说是接到老婆的电话，岳父让他回去有急事儿。
王广义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张玉当然不敢不让焦仲礼走了，只好说他继续在乡镇派出所检查，让焦仲礼速去速归。
焦仲礼前脚走，张玉就打电话向政委任耀明报告了。
也就是在这天上午，陈观刚刚签字批准局纪委对焦仲礼立案调查！
焦仲礼驱车回到古都，已经是下午了。迎接他的，不是把他调往古都市纪委的好消息，而是妻子王心湖提出的冷冰冰的“离婚”二字。
王广义11月5日上午就已经下定决心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了，而且是越快越好。但这毕竟是关系女儿终生幸福的大事，王广义得和女儿好好谈谈，得做通女儿的工作才行。
这工作，可是不好做！
虽然王心湖已经看出来了，当务之急，保住老爹的地位最重要，也曾经质问焦仲礼，焦礼、焦季礼到底是不是盗墓贼。但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和焦仲礼之间是有感情的，而且还有女儿呢！因此，当11月5日的晚上，王广义吃过晚饭，很委婉地提出让女儿考虑和焦仲礼的婚姻有无继续下去的必要时，遭到了王心湖的断然拒绝。
王心湖的理由很简单，焦礼是焦礼，焦仲礼是焦仲礼，黑是黑白是白，别说现在公安局没有破案，不能确定焦礼、焦季礼是不是盗墓贼，就算是，焦仲礼也不可能参与那些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不能听风就是雨，自乱阵脚，让外人笑话！
说实话，焦仲礼虽然是离婚再娶的，虽然娶王心湖时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婚后焦仲礼对王心湖确实是用情极深，两口子小日子过的绝对是蜜里调油！王广义骤然间提出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王心湖还真的是接收不了。
王广义都当市委副书记了，一辈子都在和人打交道，玩心眼儿绝对是高手。见女儿思想转不过来弯儿，也不着急，更没有催逼，他愿意给女儿一个思考的时间。
说实话，王广义决心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那是因为他见识的风浪太多了，知道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而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一旦破案，真要是他们弟兄亲自干的，就算他们逃到海角天涯，也可能被追捕归案。假如他们逃到和中国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去，十年八年拿他们没办法，但早晚他们是要归案的。因为那么多的国宝级文物丢失，损失太大太大。就算古都公安没本事，拿他们没办法，国家安全部门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早晚落不了好！没见省政府豫兴公司总经理陆斌卷款潜逃美国后，不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么？
退一步讲，案破后，就算不是焦礼、焦季礼做的案，公安上顺藤莫瓜，还是会把焦礼、焦季礼营造的文物走私网络给端掉的。到时候，焦礼、焦季礼同样难道法网。没见陈观已经向粤省发协查通报、通缉焦礼、焦季礼了么？
更重要的是，王广义之所以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除了想洗清自己、自保以外，更重要的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让女儿的幸福被焦家兄弟葬送！
他这是爱女心切！
假如案子破了，焦礼、焦季礼兄弟被抓了，牵涉到焦仲礼也被抓了，那女儿可就成了全市人都嘲笑的可怜人了！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可能会带着外孙女泪涟涟地去监狱探监，看望被关押的焦仲礼，王广义就心如刀绞，他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第947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续）
从11月5日晚上王广义劝女儿离婚，到11月9日上午，王心湖足足想了三天四夜，到了11月9日上午，王心湖终于想通了，这才在中午给焦仲礼打电话，让他回来说事儿了。
王心湖之所以能想通，是父亲王广义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好歹给孩子留点钱吧！”
父亲王广义可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说明什么？
就这一句话，让王心湖认真地把自己和焦仲礼相识相爱的经历从头到尾细细致致地想了一遍。这一仔细回想，王心湖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说黑是黑白是白、焦仲礼和焦礼、焦季礼无关的话了。
王心湖心里明白的很，假如焦仲礼和焦礼、焦季礼的盗墓、走私文物犯罪活动没关系的话，以他一个干警的工资，哪来的那么多钱？他没有钱的话，自己凭啥嫁给他一个家世一般、相貌一般、比自己大**岁的离过婚的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美丽少妇王心湖就不敢再往深处想了，因为往深处想，会让她毛骨悚然的！
人啊，就是活一张脸。假如把这张脸的脸皮揭开了，那将是何等的丑陋不堪啊！
现在，不管焦礼、焦季礼是不是盗墓贼，也不管焦仲礼和焦礼、焦季礼是否有牵连，美丽少妇王心湖都要和他离婚了！原因很简单，王心湖觉得只有和焦仲礼离婚，把过去做个了结，才不会让老父亲跟着丢脸，她才不会提心吊胆做恶梦，才可以保住她和焦仲礼已有的财产，给女儿一个幸福生活。
焦仲礼赶回古都后，面对的就是心态变化了的王心湖提出的“离婚”二字！
焦仲礼一下就被打懵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过去人的老话，焦仲礼没想到，当官的人一旦翻脸，同样也是无情无义！
在焦仲礼的心里，还指望着老丈人雪中送炭，关键时候拉他一把，把他调到市纪检委去呢，没想到老丈人非但不帮忙，老婆还直截了当地提出要离婚！奶奶的，这是啥事儿么！
被打懵了的焦仲礼，直接就问王心湖为什么要离婚！
王心湖没有说什么绝情绝义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为了孩子！
焦仲礼刚想追问，王心湖跟着来了一句：“我不想我们的孩子长大后被人说成的盗墓贼的侄女！”
焦仲礼气的不行，指天发誓，说他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是正当商人，不是什么盗墓贼！
这个时候，焦仲礼的发誓赌咒看在王心湖眼里，都已成了演戏了！
王心湖说的很直接：“既然你说你大哥、三弟不是盗墓贼，是正当商人，那好，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让我亲自问问他们！”
这都什么时候了，焦仲礼哪里敢随便给焦礼、焦季礼打电话么，他怕自己的电话被监听，暴露大哥、三弟的行踪！
见焦仲礼不肯打电话，王心湖瞬间心里冰凉冰凉，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王心湖接着来了一句：“我问你，周天子墓的出土文物被盗，是不是你大哥、三弟他们干的？”
原来王心湖已经知道了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的事儿。不用说，是她父亲王广义为了说服女儿，告诉她的！
也不仅仅是王广义告诉的，王心湖上班时，已经从同事们的小声议论中知道了。那么大的事情，再要求严格保密都没用，总会有小道消息传出去的！
焦仲礼也知道了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的事儿。不过，他和王广义的想法不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早已逃到广州去了，还都持有合法出国护照，随时准备出国，根本就不可能返回古都作案。在焦仲礼想来，这事儿很可能是大哥、三弟手下的哪一个二级文物贩子或者是三级文物贩子干的！
而且，焦仲礼是在11月4日下午给大哥焦礼报的信，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是11月5日上午案发的，此时的大哥焦礼正在广州，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条件。
退一步说，就算是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和此案有关系，那也只是知情不知情的问题，他们不可能直接参与此案。
焦仲礼肯定地告诉王心湖，这事和和他大哥、三弟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说到这里，焦仲礼等于是已经不再坚持自己大哥、三弟是正当商人的说法了！
焦仲礼很想告诉王心湖，此时，他的大哥、三弟，很可能已经飞到美国去和家属团聚了。但他不敢说，怕王心湖一激动说出去！
王心湖脑子绝对管用，没有再说气话去刺激焦仲礼，转而柔声说道：“仲礼，你冷静地想想，既然市公安局都已经向粤省公安发协查通报、通缉你大哥、三弟了，人家会没有一点证据？万一公安局破案了，把你大哥、三弟抓回来了，老百姓一知道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女儿嫁给了大盗墓贼的兄弟，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说、会怎么看我们一家？这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一旦你大哥、三弟被抓，你敢保证自己不会受牵连？万一把你也抓进去了，我和女儿怎么活？与其到时候人财两空、家破人亡，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婚，分的清清楚楚的、干干净净的，就算他们抓了你，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也不能奈我何。我和女儿是安全的，孩子将来的成长教育可以少受影响。这事儿，你想过没有？”
焦仲礼气的哈哈直笑，用似乎从不认识一样的目光看着王心湖：“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抓住我大哥、三弟？”
王心湖实际上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她哪里会知道焦礼、焦季礼会不会被抓住，只是她这几天反复想，把中间的道理想透了而已。
王心湖就说：“这事儿我也不清楚，但我琢磨着这事儿透着古怪。你想啊，按照过去的惯例，公安上采取大的行动的时候，都会层层报告，甚至向常委会报告。就算不向常委会报告，也会形成请示、报告，报领导们阅批。这次，公安上突然向粤省发协查通报，我父亲身为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竟然事先毫不知情，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公安上的任何报告。说明什么？我想着可能是公安上有证据有线索了，采取保密措施，突然行动了。但再保密，也不应该对书记们保密啊？我担心，人家公安上之所以不把此事向书记们和常委会汇报，是有意识地要避开我父亲。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是焦礼的二弟、焦季礼的二哥。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焦仲礼不吭声了。
王心湖接着又问了一句：“市局向粤省发协查通报的事儿，还是你上次回来说的。我问你，这事儿，你是接到市局通知了，还是开会的同志向你汇报的？”
都不是！焦仲礼到目前为止，既没有接到市局的通知，也没有听到参加全市刑侦局长会议的古津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副局长顾建华汇报，他是从那个市内固定电话打给他的电话中得知的。严格说，那个电话就是个告密电话，是他的伙计关键时候给他通风报信了！
王心湖不提醒还好说，这一提醒，焦仲礼马上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焦仲礼非常机警，接到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后，当时就换卡，给大哥焦礼报信。通话结束，直接就把手机卡销毁了。不过，当时他只想着以后在公安系统不好混了，得让老岳父吧自己调离公安系统，到市纪检委去上班，拉着纪检委的大旗做庇护，根本就没有往深处仔细想。这几天，焦仲礼又陪着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在下面检查，忙完工作就喝酒，也没时间往深处想，只以为大哥焦礼接到自己的电话后，肯定会立即出境，就没想过万一大哥焦礼没有出境怎么办！
让王心湖这一提醒，焦仲礼就意识到，市局对他采取保密措施了。不然的话，参加会议的顾建华回去后不可能不向他汇报会议精神的！
现在的事实是，通缉自己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的协查通报已经发到粤省几天了，而自己作为古津市公安局政委，竟然没有对全市刑侦局长会议精神一无所知！可能在陈观、任耀明这些市局领导的眼里，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通缉的事呢！
一念至此，焦仲礼顾不上和王心湖啰嗦了，拿出电话就拨号，要问顾建华为什么不向他汇报全市刑侦局长会议精神！
拨了一半号码，焦仲礼的手指停住了，不再拨了。他得想想，这样冒冒失失地给顾建华打电话合适不合适！
片刻之后，焦仲礼对王心湖说：“用你的手机给老四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
王心湖犹豫了一下，反问到：“为什么不用你的手机打？”
这一反问，焦仲礼霍然而惊，二话不说，直接就推门而出，开着自己的车，出了市委2号院，在街上找到一个代卖电话卡的小店，买了两张手机卡，这才回到车上，先取下自己的手机卡，换上一个卡，拨打了四弟焦文礼的电话，询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焦文礼的电话一打就通，告诉焦仲礼说他不在古都，在外地上案子。
焦文礼问什么案子？什么时候去的？
焦文礼回答说是一件贩毒积案，就是上次集中清理古都车站地区治安时查的案子，古都毒贩子上线是西京人，当时没有抓住。现在市局搞积案侦破百日会战，这件案子列在他们缉毒大队名下。市局催的紧，不办不行。他和大队长领着三个干警11月5日中午从古都出发，赶到了西京，正在和西京公安局的同事们排查守候呢！
焦仲礼默念着11月5日这个日子，心里直打鼓，为什么这么巧？11月4日下午市局召开全市刑侦局长会议，宣布通缉大哥焦礼、焦季礼，11月5日中午自己的四弟就上案子离开了古都，下午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又突然去古津市检查，还非得让自己陪同。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么？
挂断焦文礼的电话后，焦仲礼犹豫了一下，又换了一张电话卡，开始拨打大哥焦礼的香港号码。
给香港打电话也是国际长途，拔打很麻烦。不过，焦仲礼很熟练，拔打号码一点都不费事！
电话通着，但没人接听！
焦仲礼瞬间就冷汗直流，因为他知道自己大哥的电话是24小时开机的，随身携带，从来都不会出现无人接听现象！
不死心的焦仲礼，再次拔打三弟焦季礼的香港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焦仲礼再不犹豫，立马挂断电话，拔出了电话卡，重新把自己的手机卡装上，这才从车内的杂物箱里找出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把刚用过的两张手机卡剪的粉碎，用张纸包着，开车就走。
快到2号院门口的时候，焦仲礼停下了车，把手里的手机卡碎片塞到了下水道窨井盖下面，任流水冲走，这才重新开车进了2号院，回到了岳父王广义的家里。
此时的焦仲礼，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因为他清楚，大哥、三弟的电话无人接听意味着什么！就算大哥、三弟没出意外，只是暂时没有接电话，那也不要紧，他们一会儿就应该给自己回电话的，打自己常用的手机号码就行。
都到这个时候，焦仲礼已经顾不上怕焦礼、焦季礼给他打电话会被监视的事儿了，什么都比不上大哥、三弟的一声保平安重要了！
回到王广义家，焦仲礼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突然就悲从中来，哽咽着说：“小湖，你要和我离婚，我同意。我只想问你一句，我对你怎么样？”
一见焦仲礼语带哽咽，王心湖也牵动了愁肠，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哭着说：“仲礼，你对我很好，我这辈子都会永远记在心里的。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破人亡、女儿失去了保护和凭仗吧？”
焦仲礼哽咽着又问了一句：“小湖，你说实话，你爱过我没？”
王心湖再也控制不住了，嚎啕大哭：“我是黄花闺女跟你的，你还问我爱过你没？你说我爱过你没？”
焦仲礼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过了王心湖，两口子一起嚎啕大哭。
11月9号是星期天，王广义和老伴都不上班的。但为了给女儿提供一个和焦仲礼摊牌的环境，老两口带着外孙女出去转悠了。天黑后，等到王广义和老伴儿带着外孙女回来，焦仲礼和王心湖两个还是泪眼相对，正爬在桌上写离婚协议呢！
焦仲礼和王心湖的计划是，明天一上班，就去办离婚手续！
第948章 焦仲礼
这天晚上，焦仲礼和王心湖两个在王广义家签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后，没有在王广义家里吃饭，开着车，带着王心湖和女儿，去一家西餐店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四△￠五△￠中△￠文⊙，饭后，又带着老婆、女儿去看了一场电影，这才把王心湖和女儿送回到了岳父家。
毕竟夫妻一场，分手在即，王心湖也很动感情，要跟着焦仲礼回家去住一晚上，最后尽尽做妻子的义务，却被焦仲礼拒绝了。
在王广义家大门口分别时，焦仲礼拥抱着王心湖，对着王心湖的耳朵，轻声说到：“小湖，只要躲过了这一劫，我们就安然了，就还能做夫妻！过不了这一关，我们的夫妻缘分就真的到头了。你要坚强，再找对象的时候眼睛放亮一点，别听男人的花言巧语，一定要找自己熟悉的、知根知底的、身世清白的人。你不缺钱，不用为了钱去委屈自己。只要你能好好把孩子养大，我就对你感激不尽。等孩子长大了，你告诉她，爸爸爱她，永远爱她！”
说完，不等满脸泪水的王心湖哭出声来，焦仲礼就推开了她，还非常绅士地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王心湖进屋，自己直起身来，一仰头，转身大踏步走向了自己的车。
焦仲礼这是要在王心湖面前留下最最完美的形象！
坐在车上，听着王心湖撕心裂肺地哭声，焦仲礼心里恨恨地骂到：“王广义，你个老王八蛋，枉老子在你一家身上花那么多钱了！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好，老子成全你，你就好好地替我养女儿吧！”
骂完，焦仲礼突然眼睛一涩，滚出了两滴泪，低声叹息到：“大哥、三弟，你们到底怎么样了？难道老焦家就这样完了？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被你们害惨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连老婆孩子都要成别人的了！”
滴了几滴泪，嘟囔了几句，焦仲礼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发动车子，出了市委2号院，回了自己的家。
这个时候，焦仲礼心里已经认定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出事儿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决绝地同意和王心湖离婚了！
回到家里，焦仲礼脱掉警服，换上便衣，从饮水机上接了杯喝了，这才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把阳台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静静地朝院子里观察。
焦仲礼在公安上干的时间长了，原来分有一套房子，但面积太小。他和王心湖结婚时，还住在那套62平米的房子里。后来，古都开始兴建商品房后，焦仲礼就买了这套138平米的商品房，搬了进来。
焦仲礼和王心湖签的是净身出户离婚协议，只要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一领，这套房就成王心湖的了，包括原来那套62平米的老房子、家里的存款，都成王心湖和孩子的了。
这个时候，房子价钱低，不值钱。工资也不高，焦仲礼和王心湖两个上班领工资的干部，存款实际上没多少钱，也就几万块钱的事儿。
王广义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说是好歹给孩子留点钱，指的都不是这点小钱，而是指王心湖拿去给弟弟王心明开办房地产公司的资本金。那可是大数目！
陈观曾猜想王心明的房地产公司，资本金应该是焦仲礼给王心湖的彩礼钱，还真的是猜对了！问题是这笔钱可不是焦仲礼的，他又不做生意，仅靠工资，哪里可能会有上千万的资金？那是焦礼给兄弟媳妇的聘礼。如果焦仲礼不和王心湖离婚，真要是焦礼、焦季礼被抓了，招供了，这笔钱八成是要被没收上交财政的。但要是焦仲礼和王心湖离婚了，财产分割的清清楚楚了，那钱成王心湖和女儿的了，就算公安局破案了，焦礼交代了，这笔钱想追回去也很难了。加上有王广义在那里站着，基本上这钱就不可能追回去了。
这才是王广义急着让女儿和焦仲礼离婚的真实用意，也是焦仲礼之所以同意离婚的根本原因。他可不愿意让大哥给自己的钱被追缴国库，那才是人财两空呢！
焦仲礼站在阳台窗户，静静地向窗外观察着。
焦仲礼足足在阳台边站了半个小时，才发现他家楼下停着的一辆桑塔纳汽车里传来了一道微弱的红光。以焦仲礼的经验，马上就看出来了，那是车里的人困倦了，憋不住了，在用打火机点烟呢！
焦仲礼马上就把窗帘拉住了，脸上也显出了冷笑。
回到客厅沙发上坐定后，焦仲礼从茶几上拿过平时招待客人的烟来，找到打火机，点着，抽开了！
到此，焦仲礼已经彻底明白了，市局已经对他进行秘密监视了。他打的电话可能也被监听了！
焦仲礼不愧是在公安战线上浸淫日久，经验丰富，猜的一点都不差！
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玉去古津市检查工作、刑警支队缉毒大队副大队长焦文礼被大队长带着去西京执行任务，都是市局政委任耀明布置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确保不泄密。
今天上午陈观批准对焦仲礼立案侦查后，局纪委书记苏红跃就安排对焦仲礼的全方位监控。他下午一回到古都，车开进市委2号院，就进入了侦查员的视线中，包括他中间出去买手机卡打电话，都有人远远的盯着他。他前脚离开买手机卡的小店，后脚都有人去查买的卡号。连焦仲礼打完电话把卡号剪碎扔进窨井盖下面的下水道里，都有人远远地坐在车里拿着照相机给他拍照。
刚才，焦仲礼看到的院子里车里面吸烟的火光，确实是跟踪监视他的侦查员抽烟的打火机火光。可惜被焦仲礼发现了！
接连抽了两支烟，焦仲礼才走进卧室，躺到床上，默默地想心事了。
市局监视他，再一次印证了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可能已经落网。不然的话，市局不可能监视他。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的女婿、古津市公安局政委，没有可靠的证据，市局是不会也不敢对他采取这样的措施的。
焦仲礼就想不通，明明大哥已经接到他的电话了，为什么没有当即出境？难道周天子墓的文物被盗案真的是他们干的？要真是那样，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注定是要吃枪子儿的，连累自己和四弟焦文礼，恐怕也要被抓进去判刑了。
自己干的事自己最清楚。焦仲礼心里有数的很，只要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顺利出逃，他和老四焦文礼就是安全的。无论陈观他们抓了多少大哥、三弟手下的人，也不管这些人再检举自己，问题都不大，询问时矢口否认就行了。因为自己和四弟真正干的事情，只有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知道，其他人知道的都是皮毛！但是，要是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抓了，招供了，那就全完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这样的话，和王心湖离婚都离晚了，早两天去办离婚手续该多么好！
焦仲礼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前妻和自己的儿子，觉得他这辈子也算混的值了，有儿有女，而且前妻和儿子那边，早已安顿得妥妥帖帖的，不愁吃喝不缺钱花，不用多操心了。
本来，焦仲礼还想给四弟焦文礼打个电话，要他找机会逃跑。但转念一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知道这个时候再想逃跑，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能逃脱，又能往哪里逃？再说了，四弟焦文礼毕竟参与大哥、三弟的事情要少一点，被抓了，也就是判个十年八年的，罪不至死！
到了这个时候，焦仲礼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长夜快点过去，好让他早早地去和王心湖办离婚手续。只要离了婚，留在王心湖名下的财产保住了，把王广义、王心湖都洗清了，女儿的前途就有保证了，不用跟着自己倒霉了！
思来想去，焦仲礼觉得不能当糊涂鬼，必须得弄清楚大哥和三弟到底被抓没有，什么时候被抓的、怎么被抓的！
一念至此，焦仲礼就去抽屉里翻出了个手机卡，装到手机里开始打电话了。
这货，真的是早有准备，也不知道他弄了多少手机卡，办公室抽屉里有，家里抽屉里也有！
焦仲礼没有给古都公安局任何人打电话，而是把电话打到了遥远的广州。焦礼在广州经营日久，有最隐秘的联系人。
电话接通了，焦仲礼一自报姓名，对方就要求他提供龙啸天的身份证号码。等焦仲礼背完焦礼在香港的化名龙啸天的身份证号码，对方才说，可靠消息，焦老板和焦三爷在白云机场被抓。同时被抓的还有香港过来交易的客商。
焦仲礼还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对方扑嗒一声就挂电话了。等焦仲礼再拨回去，提示音就变成了对方已关机。
饶是焦仲礼已经猜到了焦礼、焦季礼可能被抓，但真的得到消息了，他还是身子摇了摇，差一点摔倒！
完了，彻底完了，要毁灭了！
焦仲礼脑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麻。
第949章 焦仲礼（续）
1997年11月10日，正好是农历的十月十一日，星期一。∷四∷五∷中∷文》，
焦仲礼昨天晚上一夜无眠，脑子里乱糟糟的，天快明时刚刚迷糊着，手机铃声就催命似地一阵阵响起。
刚刚迷糊着的焦仲礼只好拿起了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是古津市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焦仲礼理都没理，直接就挂断了。
可能是有急事，一会儿工夫，电话又打过来了。
此时的焦仲礼，别说是古津市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他不想接，就算是省公安厅办公室的电话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哪里有心情接听么！因此，焦仲礼再次挂断了电话。
等手机铃声重新顽强地响起来的时候，焦仲礼想了想，总算是按下了接听键。
古津市公安局办公室打电话是说，接到市局紧急通知，上午10点，在市局二楼会议室，召开各县市区、各直属分局局长、政委、主管刑侦副局长会议，通报积案侦破百日会战进展情况和盗墓与文物走私重大案件侦破进展情况，请焦政委准时参加。
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焦仲礼乱糟糟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就象动物遇到危险时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睛里登时就发出了渗人的光。他知道，这个会议可不简单，搞不好就是市局为了顺利抓捕他设的局，很可能开完会他就会被抓！
片刻之后，焦仲礼冷清了下来，琢磨了一会儿，马上就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到目前为止，市局自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好，对他的监视很到位，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抓的真相！
既然如此，焦仲礼觉得自己就多了几重选择了。
昨天晚上，得知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抓的焦仲礼，一夜未眠，只觉得天塌了下来，自己要毁灭了，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
焦仲礼首先想的是设法把焦礼、焦季礼给救出来。但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只是一闪念而已，那不可能！
焦仲礼帮焦礼、焦季礼多次捞人，但那都是利用关系，靠徇私舞弊把人从派出所、拘留所捞出来的。现在焦礼、焦季礼被抓，焦仲礼心里清楚的很，找谁都帮不了他，没人会敢帮他把焦礼、焦仲礼放了的。
至于采取极端措施，用武力从看守所里把焦礼、焦季礼救出来，焦仲礼连想都不想，他办不到！
焦仲礼和焦礼、焦季礼兄弟情深，没有象别的犯罪分子那样，为了自己的安全，关键时候想法杀人灭口。再说，就算他想杀人灭口，现在也做不到。因为他连焦礼、焦季礼关押在哪里都不清楚！
焦仲礼接着考虑的是怎么样“报仇”！
在焦仲礼想来，焦礼、焦季礼之所以被抓，他之所以如此的煎熬，归结到一点，都是因为陈观！
事情明摆着的，去年公安部领导批示尽快侦破古都地区盗墓和文物走私案子，省厅为此开了协调会，市局成立了专案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他采取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抓住专案组私设小金库的弱点，依靠岳父手中的权力，轻飘飘地就把专案组组长、副组长双规了，专案组也就不了了之、烟消云散了。
要不是陈观来当这个古都市公安局长，恐怕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都不会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往外地避风头了，更不会那么快就被抓了！
此时此刻，焦仲礼已经不说是非对错了，只想着陈观狡似狐、狠如狼，抓了他的大哥、三弟，让他们焦家兄弟从人生赢家变成了阶下囚，却不想想他们兄弟干了多少坏事、枪毙几回都便宜他们了！
焦礼、焦季礼策划组织盗取周天子墓国宝级出土文物，就算不是陈观当古都市公安局长，换成其他任何人当局长，都会全力以赴破案的。只不过能不能破案、能不能追回被盗文物、能不能抓住焦礼、焦季礼、查理等人，那就得另外再说了。
在焦仲礼想来，陈观就是个恶魔。要不是他，就算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组织盗取了周天子墓的出土文物，做下了泼天大案，依靠大哥精心编织的网络，完全可以有惊无险。等公安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清楚是大哥、三弟做的案的时候，大哥、三弟可能早就在纽约逍遥自在了，公安上只能是干瞪眼！
也不知道这个凶狠狡猾的陈观，采取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白云机场将大哥、三弟和香港客商一鼓成擒！
更让焦仲礼愤恨的是，陈观悄悄地抓了自己的大哥、三弟不说，还阴险地布置人监视自己，准备抓捕自己，将焦家兄弟一锅烩了，这是逼自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呢！
至于怎么样复仇，焦仲礼思来想去，觉得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带着枪去找陈观，一枪干掉他！
可惜的是，焦仲礼现在处于严密的监视中，想带着枪去找陈观报仇的想法实现不了。而且，他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女儿被自己的罪名所累，这个想法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焦仲礼再次琢磨自己能不能逃掉的可能性，觉得一般情况下，到了此时，自己已经失去了逃脱的机会了。而且，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他堂堂的古津市公安局政委，可不能成为被通缉的逃犯，那是生不如死！
救不出大哥、三弟，又报不了仇，还不愿逃、逃不掉，焦仲礼想的最多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字：“死！”
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焦仲礼干公安时间长了，知道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的案子太大了，市局必然会组织力量穷追不舍、扩大战果、连根刨起，多少陈年积案都会暴露出来，他过去帮着大哥、三弟干的事儿也会大白于天下，由身穿警服、头顶国徽的人民警察沦为人人不齿的盗墓贼、阶下囚！真要是那样的话，别说自己要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余生了，连累着儿子、女儿这辈子都要在人前抬不起头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百了，留一个谜团给世人，让儿子、女儿不受自己的坏名声所累！
而且，假如自己突然自杀，死前再留一封遗书，说自己在古津市公安局受到局长李育才排挤，向市局主要领导要求调整又调整不了，看不到前途，心情抑郁，这才选择了自杀。到时候，如果自己的前妻带着儿子、王心湖带着女儿到市委一闹，加上岳父王广义趁势施压，估计市局的陈观、任耀明都得受处分，古津市公安局长李育才肯定要被免职。自己死了死了，还能膈应他们一下。说不定，公安局迫于压力，还得给自己开追悼会，还得捏着鼻子客观公正地评价自己的一生！
这个念头起来后，焦仲礼连夜动笔，写了一封像模像样的遗书，说自己自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古都市公安局工作以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节假日都难得休息，多次被评为先进，并先后担任市公安局监察室副主任、古津市公安局政委。
焦仲礼在遗书中说，他之所以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他在工作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心里产生了困惑，心情极度压抑。
到底是什么不公正待遇呢？焦仲礼在遗书中说，他到古津市公安局当政委后，局长李育才产生了一个错误看法，以为他可能是来准备接任局长的，对他产生了很深的敌意。自从古都特大火灾事故后，原任市局局长、政委被追责免职，新任局长陈观、政委任耀明到任。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工作调整，但古津市公安局局长李育才却以为排挤他、打压他的机会到了，彻底翻脸了，工作中横挑鼻子竖挑眼儿，想尽一切办法排挤他。在这种困难情况下，他曾经找机会向陈观提出要求调整工作，但陈观一味敷衍，根本就不考虑他的实际困难，相反，还对他异常冰冷，隐隐约约抱着敌意，似乎骨子里不信任他、防范他一样。特别是这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发现有人在暗中秘密监视他。他自思平生没有违规违纪行为，没有对不起头顶国徽的行为，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监视他。后来，因为听说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了，还听说市局向粤省公安发协查通报，怀疑他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是文物走私贩，进行通缉，他突然想明白了，原来陈观之所以敷衍他、之所以有人监视他，肯定是怀疑他和自己的大哥、三弟是一伙的，他成重点怀疑对象了！这可真是千古奇冤！焦礼是焦礼，焦仲礼是焦仲礼，各走各的路，各干各的事儿，根本就毫不相干，怎么能这样怀疑他呢？这种怀疑和冷漠，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最后希望，再厚颜苟活人世已毫无意义。所以，他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死来证清白！
遗书已经写好了，焦仲礼计划上午和王心湖办理离婚手续后，就开车返回古津市公安局，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开枪自杀，死也要死在岗位上，不能让陈观他们给自己戴上畏罪自杀的帽子！
本来都已经决定要自杀了，就等领了离婚证后回古津市实施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接到了办公室的会议通知！
一眼窥破市局计划在会场顺利抓捕他的焦仲礼，真的是又盘算开了。
既然市局不知道自己已经得悉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抓的消息，那就说明对自己的监视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密，只要想想办法，采取点伪装措施，应该是有机会逃跑的！不但自己有机会逃跑，四弟焦文礼也应该有机会逃跑！
焦仲礼原来之所以否定了逃跑，主要是两条，一是担心逃不掉，二是不愿做生不如死的逃犯！现在既然知道市局对自己的监视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密，完全可以想法在他们抓捕自己前，来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这是一个选择！
另一个选择是，不回古津市公安局办公室内自杀了，就在市局的会议室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拔枪自杀，那效果更好！
还有个选择就是鱼死网破，在会议室里那么近的距离内，突然拔枪击毙陈观，报仇雪恨，然后再自杀！
焦家兄弟曾经在古都地区呼风唤雨，不是好惹的，就算毁灭，也要毁灭得惊天动地！
就让陈观做焦家兄弟的陪葬品吧！焦仲礼如是想。
可惜，焦仲礼最后否定了鱼死网破的想法，那与他保护自己儿子、女儿不受影响的想法相抵触！
焦仲礼选择的是，就在古都市局会议室里开枪自杀，临死也恶心陈观他们一把！
决心一定，焦仲礼起床洗漱，穿的整整齐齐的，先用昨晚那个手机卡给四弟焦文礼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老大、老三被抓的消息，让他及早安排好。
给焦文礼打完电话，焦仲礼下楼，装作毫不知情、若无其事的样子，看都没看依旧停在院子里监视他的那辆车，走近自己的警车，打开车门，消消停停地坐了进去，开车去了市委2号院的老丈人王广义家，接上王心湖和女儿，一起吃了早餐，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这才开车直奔民政局去。
八点钟，民政局的同志刚上班，焦仲礼和王心湖就递上了离婚协议书，申请办理离婚手续。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哪里知道焦仲礼、王心湖的真实想法，还要按照工作程序做说服劝导工作，结果可想而知，遭到了焦仲礼和王心湖的一致抵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再无挽回余地，且财产已经分割清楚，子女抚养也说清楚了，请给他们发离婚证。领了离婚证，还得回单位上班呢！
这种情况，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是没见过，也就不再啰嗦，很干脆地给二人办了离婚证！
顺利办理了离婚证的焦仲礼，再无牵挂，和王心湖道别后，看看时间不早了，就驱车去了市公安局，停好车，在车里检查了随身携带的****式手枪，这才锁好车，夹着皮包向会议室走去。
第950章 血溅当场
焦仲礼猜想的不错，陈观、任耀明也好，负责对焦仲礼立案侦查的古都市公安局纪委书记苏红跃也罢，谁都没想到，焦仲礼竟然通过焦礼留下的秘密联系人，得知了焦礼、焦仲礼被捕的信息！
之所以上午10点召开各县市区局、各直属分局局长、政委、主管刑侦副局长会议，说白了，就是为了顺利地抓捕焦仲礼！
去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枪支管理法》刚刚实施，大规模收缴销毁民用枪支才刚刚开始，公安队伍的配枪管理的还比较宽松，基本上在编的刑警、特警都配备枪支，领导们就更不用说了，只是需要办一个持枪证而已。
焦仲礼是古津市公安局政委，是有配枪的。抓捕他必须得考虑他可能持枪顽抗的因素，得讲技巧，不然的话会造成伤亡的。因此，当负责对焦仲礼立案侦查的苏红跃向陈观和任耀明报告了监视情况、提出必须对焦仲礼实施抓捕的时候，三个人研究的结果，就是借着开会机会抓捕。
当然，开会不仅仅是为了抓捕焦仲礼。
快到年底了，各项工作都进入了查遗补漏、盘点算账的时候。而且，等进入了12月份，就要开始基层换届选举，为明年3月份的全国“两会”做准备，事情将会更多，工作将会更忙。必须得抓住11月份中下旬和12月份的宝贵时间，促进“积案侦破百日会战”取得预期效果。
焦仲礼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会议还没有开始呢，人还没有到齐呢。
焦仲礼一如既往地和熟悉的人打招呼、问好，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会议由政委任耀明主持。
任耀明简单说了今天会议的议程和任务后，先通报了各县市区局、各直属分局、局直各部门的目标管理完成情况和争先创优活动进展情况，接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崔元成通报了治安、消防方面的情况，主管交警的副局长彭安顺通报了交警执法、交通肇事事故处理方面的情况，主管后勤的副局长王恩成通报了局办公大楼项目、公安小区项目进展情况。
重头戏在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赵传明这里。
赵传明先通报了全市“积案侦破百日会战”进展情况，表扬了行动积极、破案率高的单位，点名批评了两个行动迟缓、成效不大的单位，然后就开始通报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大案的进展情况。
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案发生后，古都市委办、政府办按照领导指示，以要情快报形式，第一时间向省委、省政府上报；市委宣传部、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文化局都向上级主管部门做了报告。只是因为案情重大，对新闻部门封锁了消息。结果，由于陈观及时向孟庆川厅长、于堔书记报告了顺利抓捕主犯、国宝安然无恙的消息，孟庆川厅长、于堔书记也及时向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做了报告，得悉实情的领导们也就没有再紧追不放。
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古都公安系统的头头脑脑们肯定是都知道了消息。连焦仲礼都知道了，更何况其他人呢？只不过市局并没有通报过案子进展情况，参会的各县市区局、各直属分局、局直各部门的领导们都不知道焦礼、焦季礼已经落网，被盗文物已经全部追回的情况。
这是市局第一次在会议上公开通报周天子墓文物被盗大案情况，参加会议的干部们马上就支楞起了耳朵！
赵传明通报说，11月5日上午8点，周天子墓考古发掘现场值班干警发现文物仓库被盗后，第一时间报警，任耀明政委、负责周天子墓安保的崔元成副局长、主管刑侦的赵传明副局长当即率领治安支队、刑警支队、技侦处领导赶到案发现场，迅速展开现场勘查情况。紧接着，接到报告的市委、市政府领导也迅速赶到了现场。经查勘查现场，犯罪分子是有预谋作案，通过在三江饭店简易房内挖地道，进入周天子墓临时文物仓库，共盗走国宝级文物82件。其中，陈列于周天子棺椁前的大鼎一件，天子享九鼎一套九件，周天子雅乐编钟一套大小共72件，全是青铜器，全是国宝级文物！
赵传明说，犯罪分子甚至把购买的赝品，通过地道，送进了文物仓库，企图迷惑值班人员，延缓案发时间。
如此重大的案情，压得不知内情的会场上的干部们呼吸都为止一窒。他们知道，古都公安又要面临重大考验了！
没想到赵传明话锋一转，接着就通报说，自从10月4日北邙岭上周天子墓陪葬墓被盗后，省厅成立了打击文物走私犯罪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孟庆川厅长任组长，王学文副厅长、陈观副厅长任副组长，领导小组办公室就设在市局，陈观副厅长亲自担任办公室主任，统筹指挥打击文物走私犯罪斗争。市局成立了“10。4”盗墓案专案组，专门负责侦破此案。陈观副厅长特意抽调省厅、省武警总队、水泉市公安局干警，组成了精干的“五羊追缉小队”，开赴广州，针对古都地区盗墓和文物走私犯罪团伙，展开秘密侦查和追缉，将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彻底纳入了侦查视野！
上次开全市主管刑侦局长会议的时候，市局已经宣布给粤省公安发协查通报，通缉焦礼焦季礼了。这个会议精神，参加会议的各县市区局、各直属分局的主管刑侦副局长回去后就已经向自己的局长政委做了汇报。饶是如此，参加会议的各县市局、各直属分局和局直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听的还是心头一震：原来市局早已经提前部署了啊！
焦仲礼坐在会议室，听赵传明通报中直接点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的名，再感觉着偶然有同事们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剥光了，**裸地展示在大家的面前了！
赵传明说，11月5日上午8点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发，9点半，陈观副厅长指挥“五羊追缉小队”和派去的省厅特警，在粤省公安厅机场分局刑警支队的配合下，在广州白云机场将策划和组织实施周天子墓文物盗窃案的焦礼、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以及赶来接受文物的香港文物贩子查理等人一举擒获，追回被盗国宝级文物，并将上述主犯全部押回古都受审。
通报到这里时，赵传明意气风发，说从8点钟发现文物被盗，到10点钟左右主犯全部落网，仅仅过去两个小时，破案速度之快、挽回损失之彻底，堪称神来之笔、经典之作！
参加会议的干部们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焦仲礼这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真的是做下了泼天大案，还真的是傻乎乎地撞上了陈观的枪口，就象那些落网的鱼儿一样，幸福地游着、欢快地游着，浑不知自己已落入大网，逃无可逃！
想到这里的时候，焦仲礼忽然意识到，别说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了，自己此刻不也是被网在网里的鱼儿？
顿时，焦仲礼悲从中来，为大哥、三弟的愚蠢和胆大妄为悲哀，也为自己悲哀！
焦仲礼想啊，11月4日下午全市刑侦局长会议一结束，自己得知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被通缉，冒着危险，第一时间向大哥焦礼报信，满心指望着大哥、三弟在接到电话后能够拔腿就走，从此杳如黄鹤、人间蒸发，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正在组织盗取周天子墓的文物，竟然没有走，还在幻想着临走之前带走那些文物，结果就是被一网打尽！
焦仲礼没有恨自己的大哥焦礼、三弟焦季礼要财不要命，不识时务。因为他知道，能让香港文物贩子查理亲自赶到白云机场验收货物，这笔交易一定数额惊人，让大哥和三弟忍不住铤而走险！
所谓财帛动人心、富贵险中求么！
不怪大哥、三弟太贪婪，要怪只能怪那些文物太珍贵！
正在通报案情的赵传明，哪里会知道焦仲礼的心理活动，继续通报说，根据案犯交待，整个古都地区盗墓和文物走私犯罪网络，已经全部暴露。昨天晚上，案件涉及的市区和相关县市区，展开大规模行动，全力抓捕罪犯。到目前为止，焦礼、焦季礼手下的八大二级文物贩子，除了“谢老四”谢成章、“螳螂”李罗生提前外逃、暂时没有落网外，其他六人已全部落网。这六人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也悉数落网。同时，为犯罪分子走私文物提供便利的古都机场、古都火车站、古都汽车站、古都海关、古都文化局文物局、古都工艺美术品公司的相关人员，也被一网打尽！
赵传明通报完情况，陈观最后做重要讲话。
一听任耀明宣布说“下面请陈观副厅长做重要指示，大家鼓掌欢迎”，焦仲礼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主位上的陈观。
今日的陈观，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西服，打着领带，一脸沉静，看上去自然、随意，只有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看上去深不可测！
这一刻，焦仲礼突然之间觉得，面前的陈观装着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有山川之险，翻云覆雨之间，把自己兄弟玩弄于鼓掌之上，那架势有点象猫戏老鼠！
一念至此，焦仲礼脑海里登时就升起了滔天恨意，只觉得自己兄弟的所有不幸就来源于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却阴险狡诈的陈观！没有他，就不会有大哥、三弟的被抓！没有他，就不会有自己的妻离子散！没有他，就不会有自己的不得不“死”的结局！
此时此刻，焦仲礼满脑子都是对陈观的恨，原来计划的在会议室开枪自杀的想法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是立即拔枪，一枪击毙陈观，让他给自己兄弟殉葬！
陈观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焦仲礼就坐在陈观的斜对面。这么近的距离，焦仲礼有绝对把握，只要他突然出枪射击，陈观必然会脑浆迸裂、血花四溅！
焦仲礼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虽然不是什么特警、狙击手，但他年年训练，射击技术是不错的。这么近的距离，他如果再打不中，那就丢死先人了！
焦仲礼的右手忍不住伸进了裤兜，握住了裤兜里的手枪。
没人注意焦仲礼的动作！
陈观开口了，讲的很干练、很简单，上来就说快到年底了，各方面工作都要抓紧。各单位都要查遗补漏，检查各项目标完成情况，抓进度，做到时间和任务同步。
接着，陈观就讲，这次侦破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有两个想不到，一个是想不到犯罪分子如此猖狂、如此大胆，在盗挖周天子墓陪葬墓后，竟然敢在市局部署警力、严密警卫的情况下，潜回古都，二次作案，光天化日之下实施地道挖掘工程，通过地道进入文物仓库盗宝。第二个想不到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古都公安系统内部竟然有人泄密，向犯罪分子通风报信，而且还是采取隐秘的技术手段，反侦察能力很强！
陈观说，各单位回去后都要召开会议，向干警们传达清楚，凡是过去和盗墓贼、文物走私犯有交集的人，两天之内向市县两级公安局纪委报到，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凡是拒不交代的，将追究刑事责任！
讲到这里的时候，陈观的目光剑一般刺向了焦仲礼，伸手在桌上猛地一拍，大声吼到：“焦仲礼，站起来！”
正常情况下，就是在会议上抓捕焦仲礼，也应该是在会前或会后实施。焦仲礼做梦都想不到，陈观竟然在会场上、在讲话时突然发难！
焦仲礼条件反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有点大，带的椅子都差一点摔倒！
参加会议的干部们一下子就被震动了，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焦仲礼！
就在此时，干部们赫然发现，焦仲礼站起来的同时，右手赫然握着一把制式手枪，枪口正要抬起，不用说，那是要指向坐在主位上的陈观的！
陈观瞳孔瞬间收缩，死死地盯住了掏枪、举枪的焦仲礼！
瞬间，陈观的嘴角就挂上了一丝邪笑，手又往桌上拍了一下！
电光石火之间，陈观面前用来记录的钢笔就弹射而出，以比子弹都快的速度，射向了焦仲礼握抢的右手手腕。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哐当”一声闷响，焦仲礼刚刚举起的手枪就掉在了地上，手腕上赫然一个血洞，正在往外汩汩流血。
血溅当场！
就听陈观轻笑一声：“好你个焦仲礼，竟然敢持枪谋杀领导，反了你了！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老子是什么人！敢在我的面前玩枪，简直是不自量力！”
从焦仲礼站起掏枪、举枪，到陈观用钢笔击穿焦仲礼的右手手腕，时间太短，动作也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的，会议室里的干部们，包括坐在陈观身边的任耀明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陈观的话说完，坐在焦仲礼左右的两个干部这才惊醒，来不及站起来，同时侧身，伸手拽住了焦仲礼的两只手！
任耀明已经明白了，焦仲礼是有备而来，企图持枪行凶！
就听任耀明怒吼到：“来人！把焦仲礼铐起来！”
疼的汗珠子直往下滚落、满脸惊慌的焦仲礼，在冲进来的四个特警用手铐铐住他的那一刻，突然惊醒了，嘶哑着嗓子，大声喊道：“陈厅长，任政委，我不是要开枪打领导们，我是要自杀！不要冤枉我，我是要开枪自杀谢罪！”
靠，在场的都是老公安，谁都能看清楚，焦仲礼掏枪举枪时，那枪口是指向了斜对面主位上的陈观的！这焦仲礼，到了此时，还在想着减轻罪责，把自己企图谋杀陈观说成是要开枪自杀谢罪！
人要脸树要皮，想不到此时的焦仲礼，竟然不要脸如斯！
不过，焦仲礼再喊、再辩解都没用了，冰冷的手铐已经烤在了他的手腕上，一个特警抓着他的肩膀，两个特警一左一右夹着他，想动弹都动弹不了了！
陈观原来是要让焦仲礼站起来后加以训斥，然后再下令等候在门外的特警进来把他带走的。没想到焦仲礼竟然敢在会场上拔枪！
陈观突然之间就没有了继续训斥焦仲礼的兴趣，眼睛在焦仲礼的脸上扫了一下，挥挥手，对特警们命令到：“带走！”
四个特警带着焦仲礼出会议室的时候，焦仲礼还在嘶哑着嗓子喊：“陈厅长，我不是要开枪击毙你，我是要开枪自杀谢罪！我是要开枪自杀谢罪！”
等到焦仲礼被押出会议室后，陈观这才淡淡地说到：“和犯罪分子的斗争，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各单位回去排查、动员那些有嫌疑的干警主动交待问题时，要高度警惕，该采取的措施必须采取，避免发生犯罪分子狗急跳墙的人员伤亡事件！”
第951章 捏着鼻子听
焦仲礼在会场上企图拔枪行凶被擒，焦家老四焦文礼在西京也企图逃跑，被随行的禁毒大队的干警控制。自此，焦家四兄弟全部被抓，无一漏网！
抓了焦仲礼，一简单搜查，就搜出了焦仲礼和王心湖刚办好的离婚证。
陈观这才知道，焦仲礼和焦礼、焦季礼一样，都是狠角色！
焦仲礼之所以这么仓促地和王心湖离婚，是个人都知道，他这是钻法律空子，保护王心湖和女儿不受牵连！
焦礼、焦季礼把老婆孩子早就弄到国外去了，焦仲礼又和老婆离婚了，只剩下个小虾米焦文礼没有做这种安排。看来，焦家兄弟是认为焦文礼牵涉的事情少，罪责较轻。
因为勤思恩竹筒倒豆子式的招供，可以通过手机通话监听，也可以通过身份证号码从住宿登记中查找，追捕逃犯就变得相对轻松起来了。
市局的会议刚结束，陈观和赵传明就接到了报告，“地老鼠”父子二人在安新县城被抓获。
“地老鼠”十分神秘，连勤思恩都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住址，只知道他们的中间联系人的联系电话。需要动用他们时，和他们的中间联系人电话联系。
市局刑警支队支队长何庆亲自带人前去抓捕地老鼠父子。
“地老鼠”之所以那么神秘，最主要就是干坏事干多了，害怕被抓。
何庆他们专门制定了方案，准备引出“地老鼠”父子，好一举将其擒获。
“地老鼠”给勤思恩留的中间联系人的电话，通过邮电局查找，证明是古都市安新县城一家糖烟酒门市部老板的手机。
不用说，这个糖烟酒门市部老板也不干净，肯定也非常狡猾！
安新县就在古都市的西北部，西与水泉市鹿城市接壤，东与古都市区的汉都区交界，南与宜水县相邻，是产煤大县，经济实力较强。
何庆他们采取的办法很简单，让勤思恩用自己的手机和那中间人联系，说是在安新县和汉都区交界处的北邙余脉地带发现了洞子，勤思恩支锅，要“地老鼠”赶到安新县城的红旗旅社见面。
勤思恩亲自打电话，用的又是勤思恩原来联系的手机号码，勤思恩被抓的消息还处于保密之中，“地老鼠”和那个中间联系人不可能不上当，一抓一个准！
神秘的“地老鼠”父子二人在安新县城的红旗旅社一露头，就被刑警们按倒了！
一突审，何庆就啼笑皆非，原来“地老鼠”之所以神秘，除了他们是祖祖辈辈当盗墓贼、家传的手艺外，这“地老鼠”父子二人竟然还是安新县一家大型煤矿的采掘工，难怪他们会使用定向爆破炸药呢！
仅仅过了两天，逃到云南的“谢老四”谢成章和逃到云南的“螳螂”李罗生，就被当地警方抓获。
紧接着，勤思恩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苏小立、参与盗取周天子墓文物的练散打的杜充、练形意拳的陈木彤、上过武术学校的梅志明，也相继在外地落网。
至此，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自此彻底告破，焦礼、焦季礼盗墓和文物走私团伙被连根拔起，主要罪犯全部就擒，无一漏网！
至于接下来的审讯和移交检察院公诉，过程就比较漫长了。不过，人都被抓完了，那些二级、三级、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为了减轻对自己的刑罚，肯定会选择检举同伙、争取立功的，古都市看守所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报告政府，我还有事要交代”的声音，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的底细，必然会被抖搂个底朝天的。
可怜考古专家许海明，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案子破了，被盗文物全部被追回了！
许海明被陈观请到了武警支队的枪械库，打开包装箱，拿着放大镜，一件文物接着一件文物仔细查看。等看完最后一件，许海明在接收单上签字后，这批文物重新移交给了市文物局，送到市博物馆暂时保管。
市博物馆有类似于银行金库一样的地下储藏库，安全的很！
办完移交手续，许海明无颜面对陈观，随着护送文物的车子走了。
走之前，陈观笑眯眯地对徐海明说：“许局长，你搞考古和文物鉴定是专家，但内部管理可是不行啊，看看你们文物局，你在前面累死累活地考古，内部人员却和文物走私犯们相勾结，拿着公章为非作歹，为了区区小利，就敢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给文物贩子们提供合法手续，就瞒着你这个一把手！这个教训可得吸取啊！”
许海明红着脸说：“陈厅长，我会认真检讨的，请你放心，绝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回头我请你去检查指导！”
办完文物移交手续后，陈观和任耀明两个才拿着市局的报告，去向市委常委会做专题汇报！
听完市公安局的专题汇报后，于堔书记讲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说：“这次周天子墓文物被盗，之所以能够迅速破案、完璧归赵，主要是陈观同志部署得当，措施有力，运筹帷幄，这才打了犯罪分子一个冷不防，避免了损失。否则的话，刚刚经历古都特大火灾事故，现在又出个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古都市委、市政府怎么向省委、省政府交待？怎么向古都人民、中原人民、全国人民交待？个人被免职受处分都是小事儿，那么珍贵的国宝级文物流失海外，这损失谁来承担？谁又能承担得起？”
参加会议的市领导们没有一个吭声，都在琢磨于堔书记此时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于堔书记话锋一转，接着说到：“古都地区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持续了十来年，造成古都地区的古墓十墓九空，大量珍贵出土文物通过走私流失海外。这种情况，难道说我们的公安队伍、文物管理部门、进出口管理部门都完全不知情么？眼睛都瞎了么？答案是否定的！这次拔出萝卜带出泥，抓了那么多为犯罪分子提供方便、掩护和保护犯罪分子的人，说明什么？而且，最可怕的是，连老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说公安斗不过盗墓贼。为什么公安斗不过盗墓贼？是我们的公安真的就拿盗墓贼没办法么？为什么很多派出所的民警原来接到盗墓报案都不想管呢？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看，随着对罪犯的审讯，这些问题都必须查清楚！”
参加会议的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广义的眉毛忍不住抖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于堔书记接下来又说，焦礼、焦季礼盗墓和文物走私犯罪团伙的主要成员都被抓了，他们手下的小喽啰、小麻虾也都被抓了；充当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保护伞的古津市公安局政委焦仲礼、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缉毒大队副大队长焦文礼也被抓了，还有12个干警因为和犯罪分子有纠葛主动坦白了。但是，焦仲礼、焦文礼的级别不高，替焦礼、焦季礼办点小事儿可以，大事儿以他们的级别是办不了的！但是为什么焦礼、焦季礼在古都横行十来年，就一直平安无事呢？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到底是什么人站在焦仲礼、焦文礼背后充当他们的靠山呢？
这话说的，就差直接点王广义的名、说王广义是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的保护伞了！
王广义坐不住了，几次都想站起来告诉于堔书记，他王广义是青白的。他的女儿王心湖已经和焦仲礼离婚了，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黑是黑白是白，清清爽爽的！
但王广义毕竟是王广义，知道无论于堔书记怎么样点名不点名的批评，他都不能站起来撕开了说。那样的话，适得其反，只能加速结束他的政治生命！
王广义只能捏着鼻子听！
于堔书记是实干型领导，说话办事都非常干脆，但他毕竟是身负重任的古都市委书记，古都市的党政一把手，肯定是有政治智慧的，说话不会凭着胸中的意气来的！
于堔书记接着就说，这次侦破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暴露了古都工作中许多深层次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一些人理想信念缺失问题、个别要害部门管理松散问题。象市文化局的文物局，局长领着考古队员日夜奋战在周天子墓考古发掘现场，副局长和科长拿着公章给犯罪分子大开绿灯；象工艺美术公司，竟敢给犯罪分子提供最重要的购买工艺品发票！象古都海关，担负着报关检查审查重任，却蛇鼠一窝，成了犯罪分子的保护伞。等等等等，这些部门都必须严加整顿，弥补管理漏洞，进行理想信念教育。特别是这些单位的一把手，有的已经被抓，象古都工艺美术公司的总经理欧阳雪，享受着副县级待遇，却成了盗墓贼的情妇，与盗墓贼、文物贩子沆瀣一气。这种案子就很有警示作用，应该让电视台排成录像片，发给各单位播放，警示其他人！有些单位的一把手，虽然自己是青白的，但是，他却推卸不了管理不严、失职渎职的罪责，照样得追责！这些单位的领导班子，要尽快予以调整；垂直系统的，市委要提出明确意见，建议其上级主管部门进行调整！
说到这里，于堔书记说在追责的同时，要重奖有功人员。鉴于这次参战干警都是陈观同志从省厅和水泉抽调的，为他们请功的事情，就由陈观同志负责，与省厅和水泉市局衔接好，为同志们请功。同时，水泉市委、市政府，要拿出一部分资金，重奖立功干警！
于书记的讲话，给常委会定调子了。古都市委常委会当即决定，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全社会公布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告破的消息；重奖参战立功干警；对涉案单位进行严肃追责！
第952章 王广义
古都市委常委会结束后，王广义跟着于堔书记去了于书记的办公室，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摸出烟来，沉着脸、低着头，噗噗哧哧把一根烟抽完，才开口说到：“于书记，有个事儿我要给你汇报一下，以免产生误会。∷四∷五∷中∷文∈↗，”
王广义毕竟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于堔书记见了他也是很客气的，专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跟前坐下，还让秘书刘河渠进来给泡上茶，等刘河渠把门带上出去后，这才对王广义笑眯眯地说到：“来，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茶肯定是好茶，问题是王广义没心情品茶。
王广义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王广义叹息一声，低声叹道：“于书记，你来古都时间短，工作有千头万绪，那么忙。有些事情，我本来早就想给你汇报的，但见你太忙，不好意思打扰，就想着以后找机会再说。没想到拖来拖去，竟然耽误了！”
照王广义这样的说法，是他早就想给于堔书记汇报了，只是因为于堔书记太忙，没有时间，这才使他没机会汇报。
于堔书记没说话，只是亲自给王广义的茶杯了续了点水。
王广义就说，事情呢，也都是家庭私事儿。他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女儿叫王心湖，今年34岁了，就在市人事局上班，是副科长。儿子叫王心明，今年30岁，毕业后分到了市委办上班，后来停薪留职出去下海了，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
这是王广义第一次向于堔书记汇报自己的家庭情况，说的还很认真，于堔书记再忙，也听的很认真。
王广义说，事情就是女儿王心湖的婚事引起的。女儿大了，工作了，该找对象了，没想到竟然认识了在市公安局上班的焦仲礼，比女儿大8岁，还离过婚，前面还有个孩子。为这事儿，老伴恼的都有半年多都不和女儿说话。无奈女大不由娘，女儿鬼迷心窍，还真的看上了相貌一般、条件一般的焦仲礼。那焦仲礼呢，追女儿追的很紧。平时就不说了，只要遇到个节日，都会守在女儿单位门口或家属区门口，约女儿吃饭、看电影、送小礼物，弄得女儿死活要嫁给他。当时，他也找人去打听了焦仲礼的底细，说是焦仲礼这人工作上勤勤恳恳，单位里和同事们相处也都融洽，很不错的。而且，焦家四兄弟，老大焦礼、老三焦季礼，原来都是机关干部，后来停薪留职下海经商，生意做的不错。老四焦文礼当时刚从警校毕业，分到了古都市公安局下面的分局里。这样一了解，觉得焦家兄弟原来都是机关干部，素质应该是有的，他和老伴儿也就不再反对女儿和焦仲礼来往了，算是同意他们结婚了。
王广义说的可能是实话，也可能是假话！不过，他这个年龄了，就是说假话，听起来和真话也查不了多少！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王广义这样的年龄大、智商却没有丝毫减弱的人！
于堔书记脸上一直是笑眯眯的，没有插话，更不会打断王广义的娓娓而谈！
王广义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女儿婚后过的也不错，还生了个天真可爱的小孙女，他实际上心里也就认可了女儿的婚姻，基本上不过问小两口的生活。但是，最近情况发生了变化。虽然公安局没有向他报告针对焦礼、焦仲礼展开的侦查工作，他也不知情，但是女儿、女婿听说了。当时，女儿和老伴就懵了，质问女婿焦仲礼，让他把事情说清楚，焦礼、焦季礼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原来一直说的正当商人变成了现在被通缉的盗墓贼、文物走私贩？女婿焦仲礼当着他全家的面一口咬定焦礼、焦季礼是正当商人，绝不是盗墓贼、文物走私贩。女儿当时就提出，既然焦礼、焦季礼不是盗墓贼、文物走私贩子，那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起去公安局说清楚！就这样，小两口一下就闹开了，我女儿当时就和焦仲礼决裂了，不再回家了，带着女儿住在我家。现在，我女儿王心湖和焦仲礼已经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个人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从此两不相干！
王心湖和焦仲礼离婚的事儿，陈观肯定会向于堔书记报告的。王广义之所以来找于堔书记专门汇报此事，意思就一个，那就是他王广义和焦家兄弟之间没有丝毫关系！
于堔书记以为王广义会报告的更深入一点，争取主动，没想到王广义自以为说清楚女儿王心湖和焦仲礼已经离婚就可以了，不再往深里说了。
于堔书记心里有点失望，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说这个事儿么，婚姻自主，儿女们的事儿，是合是散都由他们个人作主。不过，心湖能当机立断和焦仲礼断绝关系，说明她是个好姑娘、好同志，脑子里有是非观念，知道对错。这个焦仲礼坏的很！在参加会议前，就留下了遗书，污蔑古津市公安局局长排挤他，为他实施进一步犯罪施放烟幕弹。开会时，当陈观同志点他的名让他站起来时，焦仲礼穷凶极恶，图穷匕首见，竟敢掏枪指向了陈观同志，企图谋害陈观同志。如果不是陈观同志身手好，在焦仲礼开枪前制服了他，此事后果不堪设想！唉，毕竟焦仲礼曾经是你王书记的女婿，也可能他打着你的招牌干了不少坏事儿，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这事儿，等案子彻底查明后再说吧！
焦仲礼在会场上掏枪企图枪杀陈观的事儿，影响太恶劣，参加会议的公安系统的领导们心情都很沉重，谁都不会在案件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前对外说这种事的。所以，王广义并不知道。
一听于堔书记说焦仲礼竟敢在会场上掏枪指向陈观，王广义就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登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焦仲礼疯了，他这是自寻死路呢！
在王广义想来，焦仲礼虽然免不了和焦礼、焦季礼他们有纠葛，但绝对不会直接参与盗墓和文物走私，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大可不必搞鱼死网破这种极端手段的！
不光王广义有这种想法，包括陈观原来都是这样想的。但谁都想不到，焦仲礼在会场上听了赵传明通报的情况后，竟然恨意滔天，遏制不住，把原计划的开枪自杀改成了企图枪杀陈观，算是又给他加了一条重罪！
就是焦仲礼本人，在被陈观制服后，也清醒了，口口声声喊着自己不是要枪杀陈观，是要开枪自杀谢罪，极力掩盖自己的罪恶！
看来，王广义、陈观都对焦仲礼了解的不深，包括焦仲礼自己，恐怕都没有清醒地认识自己！
王广义叹息了一声，一连说了三声“想不到”。
叹息完，王广义就又说到：“于书记，在这件事上，我女儿王心湖属于上当受骗，相信了焦仲礼的花言巧语，被他的伪装蒙蔽了。我本人呢，作为家长，没能帮助女儿识破焦仲礼的真面目，愧对女儿。我现在心里也后悔的很！”
说来说去，王广义都是要把事情局限在女儿和焦仲礼的感情上面，根本就不谈焦仲礼为什么要追王心湖的深层次原因，也不谈焦仲礼之所以能追上王心湖的真实原因，更不说他是不是帮助过焦仲礼、充当过焦仲礼的靠山，这谈话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于堔书记就不客气了，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说话也有点冷了：“王书记啊，这事儿我知道了，你的女儿王心湖已经和焦仲礼离婚了，不用再说了。现在案件还在预审阶段，许多问题还没有暴露，有些事情也就不好说。不过，焦家兄弟虽然个个都很狡猾，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把所有问题都交代出来，但他们毕竟是罪犯，都是纸老虎，早晚会心理防线崩溃、彻底交代的！等他们彻底交代以后，可能很多问题就会真相大白于天下！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回去多安慰一下女儿，我这里还有事，需要办一下！”
王广义登时就觉得脊背上凉风嗖嗖！
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和于堔书记道了再见，王广义怏怏离去。
出了于堔书记办公室的门，王广义才忽然意识到，他这是被于堔书记从办公室赶出来了！
王广义气的啊，转身就想再次推开于堔书记的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毕竟是堂堂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有自己的尊严，于堔书记已经不愿意和他再谈了，他再进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心态平稳下来，王广义这才一脸严肃，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迈着不疾不徐的八字步，从于堔书记办公室外排队等候的干部们面前昂首而过。间或有干部大着胆子问“王书记好”，王广义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做丝毫停留。
回到办公室后，王广义坐在椅子上一连抽了三支烟，这才叫来了自己的秘书，交待他准备一下，下午去省城！
第953章 土崩瓦解
就在王广义去省城找领导汇报的这天下午，古都市委宣传部、古都市公安局、古都市文化局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新闻媒体发布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案告破消息。△￠四△￠五△￠中△￠文∑，
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案发后，虽然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但毕竟知道的人多，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泼天大案牵动着古都人的心，机关干部在悄悄地议论，市民们在悄悄地议论，更不用说那些消息灵通的媒体记者们了。
人们的眼睛都在盯着案子进展情况。
虽然勤思恩招供后，刑警们在抓捕嫌犯时都尽量采取了保密措施，但随着刘青山等人的招供，古都刑警侦骑四出，抓的人越来越多，动静越来越大，古都人觉得八成是破案了，议论的话题就变了，言语间有点兴高采烈的意味了！
常委会之所以决定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布周天子墓出土文物告破的消息，是出于社会稳定和鼓舞人心的需要。
自从特大火灾事故之后，古都市的悲伤气氛一直挥之不去，太需要一件鼓舞人心的好事、喜事了！
快速侦破周天子墓被盗文物案，无异是一件能让古都人扬眉吐气、树立自信的好事、喜事！
这次新闻发布会，召开的时间很仓促，邀请的都是古都日报、古都晚报、古都电视台、古都有线电视台、古都教育电视台、古都广报电视报和省电台、省电视台、省日报社驻古都记者站的记者。
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们一听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已经告破、主犯焦礼、查理、焦季礼、勤思恩、刘青山全部落网，被盗文物完璧归赵，都激动了，摄像机几乎是对整个新闻发布会全程录像，照相机卡卡擦擦拍个不停。
市文化局文物局局长许海明，带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领着记者们逐件查看了摆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追回的文物，并详细介绍了这些文物的铸造年代、用途、工艺特点。
市公安局政委任耀明向记者们详细介绍了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的侦破经过。
这事儿本来应该是陈观介绍的，让任耀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陈观根本就不愿参加新闻发布会，让他来了！
这么风光的事儿，陈观却没有出席，原因么，一个是太忙，再一个就是陈观不愿意在电视上、报纸上过多露面。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任耀明、崔元成、许海明领着记者们去了北邙岭上的周天子墓考古发掘现场，让记者们参观了罪犯在三江饭店挖掘的地道，领着记者们从三江饭店进入地道，顺着地道走进了临时文物仓库，实地体验了罪犯盗窃周天子墓出土文物的行动路线。
古都日报社的摄影记者段慧也参加了新闻发布会，满心指望能在会场上遇到陈观呢，谁知道连陈观的影子都没看到，心里顿时就有了失落感。
不光是段慧心里有失落感，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们心里都有点失落。因为市公安局政委任耀明介绍侦破过程时讲的清楚，此案之所以能这么快破案，是因为中原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长陈观提前部署、运筹帷幄，抽调省厅、水泉市公安局干警，远赴广州秘密侦查，找到了首犯焦礼在广州的住所，弄清楚了焦礼的化名、手机号码，这才能及时监视犯罪分子，在犯罪分子和香港文物贩子交易时，在白云机场将其一举擒获。也就是说，这个案件之所以能侦破，陈观居功厥伟。不能直接采访他，无论是摄影新闻、文字新闻还是电视新闻，明显有点不完美。
这天晚上，古都人民广播电台、古都电视台在新闻中播出了周天子墓出土文物被盗案告破、主犯全部落网的新闻。
此时，陈观和赵传明正集中力量突审焦礼、焦季礼、焦仲礼、焦文礼兄弟。
焦仲礼、焦文礼落网较晚，焦礼、焦季礼11月5日上午就已经被擒，关押这么多天了。
焦家兄弟感情很好，在这个时候就表得很顽固。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开**代，就等于认罪伏法，那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焦礼、焦季礼这次是被抓了现行，人赃俱获，想不认罪都不行！但他们硬是闭口不言，不愿交代自己的罪行，就象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焦仲礼更是这样，由于手腕被陈观的钢笔射穿，去医院治疗。结果，这货在医院装死狗，一会儿浑身发抖，一会儿疼的大喊大叫，一会儿又两眼紧闭、口吐白沫，弄得看押他的干警心里都怀疑他是不是伤得太重、快不行了！
这货，狡猾的很！
赵传明把突破口选在了焦家兄弟中年龄最小的焦文礼身上。
焦文礼才36岁，年轻，容易被政策攻心！
这次，陈观并没有出手，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静等赵传明那边的消息。
焦礼、焦季礼手下的八个二级文物贩子都交代了，二级文物贩子手下的三级文物贩子也陆续交代了，那些四级文物贩子、盗墓贼也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了，焦家兄弟干的绝大部分事情都已经抖搂出来了，负责审讯的预审人员手里有了证据，审讯起来自然是事倍功半了。
铁证如山，不容焦家兄弟抵赖！焦文礼在政策攻心和证据面前，不得不开口承认或者否认，开始挤牙膏式交代了。
预审人员趁热打铁，轮流换班，不间断审讯，焦文礼想喝口水或打个瞌睡都不行，整整审了一天一夜，到了次日晚上，再也支撑不住，心理防线被彻底突破，主动招供了！
犯罪分子只要一开始主动招供，就象失足妇女第一次出卖贞洁一样，那就刹不住车了！
焦文礼没有直接参与过盗墓和文物走私行动，他主要是协助焦仲礼给焦礼、焦季礼通报公安上的信息和捞人。有些盗墓贼、文物贩子被属地派出所、文物派出所或者刑警们抓住后，焦仲礼疏通关系，焦文礼就负责去找公安部门放人。
焦文礼一交待，直接把焦仲礼给证死了，同时，也把古都公安系统那些曾经徇私枉法的人给抖搂出来了！
这下，局纪委书记苏红跃该忙活了！
焦礼、焦季礼盗墓与文物走私犯罪团伙在古都横行近10年，干的又都是见不得光的犯罪的活儿，古都公安系统那么多干警眼睛都不瞎，群众发现古墓被盗又都会及时报案，年年月月肯定都有哪些小盗墓贼、小文物贩子没抓。但这么多年来，古都市法院又没有审理过一起盗墓和文物走私案子，哪些曾经被抓的家伙都到哪里去了？这事儿，不要说陈观、赵传明了，就是普通老百姓掰着脚趾头想一想都会心明如镜的！
焦仲礼、焦文礼兄弟可不单单是焦礼、焦季礼犯罪团伙的帮凶那么简单，他们是公安系统的内鬼、内贼、内奸！
焦文礼交代后，参加突击审讯的预审人员信心大增，分成几组，同时对焦礼、焦季礼、焦仲礼、查理、阿梅进行突审。
这五个人中，阿梅最先被突破，因为她只是焦季礼的助手兼情妇，很少直接参与犯罪，主要是知情！
阿梅之所以拒不交代，全都是因为焦季礼对他的情意。当审讯人员告诉她，焦季礼早已把老婆孩子打发到国外去了，这一次假如作案得手，也会直接从白云机场飞往香港，从此再也不会回国了，阿梅才知道自己只是焦季礼的玩物，支撑她拒不交代的堤坝瞬间倒塌，嚎啕大哭之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了。
焦文礼、阿梅一交代，等于是焦礼、焦季礼盗墓和文物走私犯罪团伙内部彻底土崩瓦解了。到了此时，焦礼、焦季礼、焦仲礼已经不是交代不交代的问题了，他们得对别人的检举揭发事实回答“是”或“不是”，还得字斟句酌地回答，因为那是要记录在案的。
光是这些远远不够，赵传明要的是焦礼、焦季礼、焦仲礼彻底交代！
赵传明采取的办法很简单，就一招，用台灯照射着焦礼、焦季礼、焦仲礼的脸，不让他们睡觉，预审人员轮流不间断换班审讯。这一招绝对不是刑讯逼供，只是审讯需要的连续作战技巧！
就这简单的一招，焦礼、焦季礼、焦仲礼竟然熬不过去，最后不得不乖乖地缴械投降，老老实实交代！
焦礼交代说，他之所以走上贩卖文物的道路，纯粹是偶然！
1986年11月的一天，焦礼到省城出差，住在一家招待所。那个时候，出差都是只登记一个床位，同房间住了一个广州的客人，叫麦苏。这家伙喝了酒，睡不着觉，嘴就不停，用广州口音的普通话，给焦礼大讲特讲省城的落后和广州的发达。
麦苏说，他在广州开有一个商店，专门卖从香港进口的紧俏商品，生意非常好，一年能赚二、三十万元。
那个时候，内地在八五年刚刚调工资，焦礼一个月才领百十块钱。这一听麦苏说他一年能赚二、三十万，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开始问东问西，想知道怎么能赚那么多钱！
第954章 土崩瓦解（续）
见焦礼开口询问，喝了酒的广州商人麦苏，情绪更高了，告诉焦礼说，想发财其实很简单，做生意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焦礼，对做生意完全是门外汉，什么都不懂，不但不知道做什么生意来钱快，相反，内心里对做生意还有一种恐惧感，怕赔钱！
麦苏告诉焦礼，做生意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而已，一块钱进的货，卖两块钱不就赚了么？多简单的事儿！
这个时候，内地的改革开放力度还不够，焦礼知道，国营商业上的规矩是批发差价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七左右，零售业毛利率一般都是百分之十几，很难有商品零售差价达到百分之十五以上的。如果超过了这个比率，税务部门查账时，还要追究的。真正利润率高的，是饮食服务行业，饭店炒菜的毛利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四十到五十左右，面食毛利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三十左右。
当然，这说的是国营商业，个体户做生意就另当别论了，那是可以自主定价的，利润空间相对较大。
真要是有一块钱买、两块钱卖或者是三块、四块直至n块钱卖，那自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想不暴富都不行！
焦礼的脑子在快速飞转，麦苏还在循循善诱，告诉焦礼有钱的各种好处。
麦苏说，广州距离香港又那么近，出入香港很方便，他经常去香港，那里什么东西都便宜，随便买一点拿回来都能卖钱！而且，香港简直是男人的天堂，白的、黑的、黄的，想睡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焦礼好奇地问麦苏结婚没有？
麦苏说结婚了，但是现在很后悔。
焦礼问为啥后悔？
麦苏说他结婚前，和十几个姑娘好，比较来比较去，觉得就数他老婆的****最紧，弄着最美，所以结婚了。没想到结婚后，发现小姨子的****比老婆的更小更紧更美，所以后悔了。
焦礼登时就觉得这个麦苏坏的很，纯粹是个流氓！但他内心里还有一种隐秘的淫邪心理，还特别想听麦苏说不同女人的妙处，忍不住问东问西。麦苏呢，本身就不是个好鸟，又喝了点酒，与焦礼又是萍水相逢，不担心说漏嘴了有什么后果，就满嘴吐白沫。
广州距离香港非常近，去香港非常方便。诲淫诲盗，给焦礼上了一堂走向邪恶的入门课！
焦礼交代说，遇上麦苏，是他人生中的重大转折。原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机关干部，日子过的很平稳，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暴富。就是因为遇到了麦苏，让他的心萌生了**，羡慕麦苏的富有，想赚钱，想发财、想品尝别的女人的滋味！
从省城回来后，焦礼找到了一个去广州出差的机会，实地去考察了一番。
到广州以后才发现，内地的出差补助太低了，根本就不适合广州的生活。
焦礼领着两个同事，找了一间便宜的宾馆住下，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一个老头穿着个大裤衩，从一个女的房间了走了出来，那女的涂脂抹粉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焦礼登时就想，麦苏没骗他，这广州的社会风气比古都可要开放的多了。
饭菜价钱高，焦礼和他的两个同事又都舍不得花钱，还指望着节省一点出差补助，给老婆孩子买点礼物呢，就只能吃方便面了。
一连吃了两天方便面，吃的嘴都淡出鸟来了，焦礼一横心，领着两个同事进饭店要了四个菜。其中要了一份螺蛳，还不会吃。
这个时候饭店一边坐着的一个小30岁的涂脂抹粉的女人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焦礼跟前，从桌上拿起焦礼的烟就抽了一支，张嘴就说：“帅哥，我教你吃吧？”
说着，那女的拿起一根牙签，就要吃螺蛳。
焦礼虽然内心也渴望和别的女人发生点什么，但他毕竟是机关干部，自己的老婆也长的不错，这种饭店里混吃混喝的小姐，他是看不上眼的。所以，焦礼很礼貌地谢绝了那女人的好意，把她赶走了。反正那女人嘴里嘟囔的骂他土鳖的话都是粤语，他也听不懂。
吃完饭，焦礼按照麦苏留下的地址去找麦穗，没想到麦苏没骗他，留的是真实的地址，他还真找到了。
麦苏确实是开了一家商店，店面还不小，大约有三间房子那么大，专门经营进口水果，生意很好。
焦礼看了麦苏的生意，知道麦苏没骗他，那水果卖的死贵死贵，买的人还很多，生意好的很，一年真的应该能赚几十万！
这天晚上，麦苏请焦礼吃了顿饭，都是海鲜，让焦礼大开眼界！
麦苏把老婆也带去了，那是个精明强干的广州姑娘，看上去很精神，言谈举止中间都有广州女人那种爱家、持家、聪明、勤劳能干的特色！
这次广州之行回来后不久，第一次干部停薪留职下海潮开始了，焦礼没有片刻犹豫，在古都市动员大会的当天，就写了停薪留职报告，然后把一家人的钱凑了凑，坐上火车就去了广州。
焦礼是机关干部，一旦开窍，那脑子绝对是够用的。这次，他还是找的麦苏，只不过不是进水果，而是让麦苏帮他找了一个专门销售走私电子表的老板，进了两千块电子表！
焦礼说，这两千块电子表，进价都是2元，回到古都后，他以每块5元的价格批发，一下子就赚了6000块，拔去差旅费等开支，净赚5000元。这是他攫取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第一笔生意的成功，焦礼心里有底儿了，再往广州跑就不胆怯了，也不仅仅是捣腾电子表了，电视机、照相机、录像机、打火机、皮带，什么来钱搞什么。后来焦礼又让老三焦季礼也停薪留职，跟着他一起干，弟兄两个要么一起去广州，要么一个人跑广州，一个人在家组织销售，生意做的很火。干了一年多，一算账，竟然转了几十万，将近一百万！
有钱了，腰杆粗了，焦礼、焦季礼兄弟算个人物了，开始在古都包养情人、在广州开洋荤了。
这个时候焦礼再去看麦苏，就觉得麦苏的老婆不够漂亮，有点黑了，太瘦了，很普通，与“美女”二字不搭边儿。包括麦苏的小姨子，也是黑黑瘦瘦的，没味道！
发了财的焦礼，特意请麦苏吃了顿饭，带的是焦礼从古都带去的美女，白皙，苗条，一双眼睛会说话，把麦苏馋得直流口水！
可惜的是，中国人太多，想做生意、想发财的人太多，焦家兄弟靠倒卖走私电子小商品发大财的消息传出去后，古都的商人们加入这一行的多了，人一多就有了竞争，利润也就摊薄了，不赚钱了。
这个时候，焦礼、焦季礼瞄上了倒腾文物。就象勤思恩供述的那样，一开始，焦礼、焦季礼捣腾文物，只是为了不跑空趟，想多赚点钱。这中间还被广州的文物贩子们坑过、骗过，血本无归。后来，焦礼认识了广州的两个搞文物走私的老板，总算是有了自己比较稳定的销售渠道。
有了销售渠道，而且走私文物比捣腾电子类小商品利润更大，焦礼、焦季礼干脆就不再倒卖电子产品的事儿了，专门倒卖文物。
真正专心倒卖文物后，这才和古都地区的盗墓贼们牵上了线。那个时候，古都地区的盗墓贼比较少，且都是单独行动，互不统属，效率低，销售渠道也不畅通，拿着宝贝疙瘩卖不出去，卖出去了也都是贱卖。焦礼、焦季礼兄弟支起摊子，那些盗墓贼、文物贩子趋之若鹜，很快就聚集在了焦家兄弟的大旗下。
盗墓贼和文物贩子都是冲着钱去的，啥货色都有。各团伙之间也是尔虞我诈、巧取豪夺。
焦礼、焦季礼都是机关干部出身，有管理经验，采取的是分级控制管理模式，手下是二级文物贩子，二级文物贩子管三级文物贩子，三级文物贩子管四级文物贩子和盗墓贼。经过焦家兄弟两、三年的整顿磨合，古都地区的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就形成了网络。
形成网络后，焦家兄弟就已经很少再直接指挥盗墓行动了，他们主要是经营文物走私出口渠道，慢慢地，总算是和香港的文物贩子挂上了钩，建立了直接走私出口文物的通道。
查理，就是焦家兄弟走私出口文物的主要销售渠道之一！
审讯室里静悄悄的，赵传明和几个参加突审的干警，在静静地记录焦礼的供述。
古都地区的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猖獗了近10年，盗墓无数，走私文物件数更是难以计数。老百姓说古都地区十墓九空，那是古都地区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的真实写照，也是对焦家兄弟犯罪团伙的控诉！
整整一个晚上，焦礼都在交代。说的困了、渴了，赵传明就让干警们给他支烟、给杯水，让他吸一口、喝一口再继续交代。遇到焦礼不老实的时候，赵传明就会继续严厉审讯，逼他不得不老老实实交代！
第955章 优先照顾
这段时间，赵传明在集中力量突审焦礼、焦季礼、焦仲礼、焦文礼、查理、阿梅等人，陈观坐在办公室里，边等待突审结果，边处理积压的公务。∷四∷五∷中∷文↖，
古都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公安小区的设计招标已经结束。毫无悬念，古都市建筑设计院的设计方案中标。接下来，古都市公安局再次面向全国建筑单位公开招标，古都日报上刊登了古都市公安局的招标公告，要求投标单位要在1997年12月10日前，将标书投到古都市公安局后勤处基建招投标办公室。
王心湖和焦仲礼离婚了，焦仲礼也被抓起来了，将来招供后会不会对他前岳父王广义造成影响、造成多大影响，都是未知数。这种情况下，王心明自然不会再那么没有眼色地去找陈观揽工程了。
王广义、王心明不找陈观不等于别人不找！只不过因为陈观神鬼莫测地侦破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风头太盛，本身又是货真价实的副厅级领导，其他市领导凡是自觉着和陈观没有私人感情的，就不愿再向他张口打招呼说情了，怕自找没趣儿。这样一来，找陈观说情的人是少了，但只要是张开嘴的，那都是放不下的。
陈观的目的是降低预算费用、保证工程质量，只要达到这两个标准，他也不是那种只讲原则不知变通的人，毕竟工程让谁干都是干，只要合理合规取费、却保工程质量就行。因此，陈观放手让王恩成和苏红跃两个大胆负责，需要拍板的时候再向他报告。
除了基建项目，还有一个迫在眉睫、需要尽快办理的事儿，那就是组建古都市高速公路交警大队！
连霍高速省城到古都段施工已经接近尾声，计划明年2月份通车。一旦通车，高速交警就必须上岗执法。
主管交警的副局长彭安顺提了个方案，那就是从交警支队各大队抽调警力，组建新的高速交警大队。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节省财政支出，控制编制。
陈观也不想随意扩大编制，因为那都是要给财政增加负担的。但是古都公安局交警支队警力本身就不足，再要从交警支队各大队抽调警力组建高速交警大队的话，就必须补充警力。不然的话，交警支队本身警力不足的矛盾就会更加突出！
思来想去，陈观觉得随着经济发展，公安上的任务会越来越重，警力不足的矛盾会越来越突出，此事还必须着眼发展来处理。
从目前情况看，高速公路通车就必须组建高速交警，这是毫无疑问的。同时，这几年有两个领域的发案率上升很快，一个是毒品犯罪，一个是经济犯罪。打击毒品犯罪仅仅靠刑警支队下属的缉毒大队，力有未逮；打击经济犯罪，靠市局内保科和各县市局内保股那几个人明显也力量不足。
陈观想一揽子解决问题，准备在组建高速交警大队的同时，将内保科升格成经侦支队，将国保科升格成国保支队，将刑警支队的缉毒大队独立出来，升格成缉毒支队。
这只是陈观的设想，能不能实现还很难说。因为全省没有把内保科升格成经侦支队、把国保科升格成国保支队、把缉毒大队升格成缉毒支队的先例，编委也就没有这样的编制，难度很大！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是结果，关键是要积极努力做工作！
陈观叫来了政委任耀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和任耀明商量后，让警令部主任曾豫光以市公安局名义向市委、市政府、市编委起草两份报告，一份报告是关于解决高速交警大队编制的报告，另一份报告是关于成立古都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国保支队、缉毒支队的报告！
除了这两场大事以外，陈观最关心的还是全省公安内网、外网建设工作，那是提升中原公安信息化水平的龙头工程，一旦建成投入使用，效果可想而知。
公安内网外网工程原来都已经启动了，由于抓获焦礼、焦季礼、查理，缴获了巨额资金，陈观和孟庆川厅长商量要单独铺设公安内网、外网光缆网干线。这样以来，原来的工程建设方案就需要大改动了，投资额也直线上升。问题是到现在为止，省委、省政府领导都没有拍板怎么分配那笔巨额资金，孟庆川也好，古都市委书记于堔也罢，都急的干瞪眼没脾气！
孟厅长、于书记都没办法的事儿，陈观自然也没办法，只能静等了！
不过，陈观私下里也想了，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八成是一见手头有了这么大一笔资金，就又要酝酿上大项目了！
石穿、杜辉、雷治民、毛峰早已经开车从广州返回古都了。
让杜辉、雷治民、毛峰失望的是，陈观没有把他们开回来的车作为奖品让他们开走，而是把车全部交到了省厅后勤处统一管理。至于最后的表彰奖励，只能等到预审结束、将涉案罪犯移交检察院公诉后进行了。
就这，石穿、杜辉、雷治民、毛峰都高兴的不得了，因为他们肯定是要立功受奖的！
接到赵传明报告、知道焦礼、焦季礼、焦仲礼、查理招供后，陈观欣喜不已，知道此案基本上要尘埃落定了。
心情高兴之下，陈观拿着曾豫光起草的两个报告，就跑到市委去见于堔书记。
于堔书记见了陈观后，把陈观的报告轻飘飘地撂到了一边，然后就交待陈观跟着他去省城，和公安厅的孟庆川厅长一道，去向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汇报，说那笔资金分配问题。
陈观还想缠着于书记汇报成立高速交警大队和经侦支队、国保支队、缉毒支队的事儿，于堔书记却说有钱啥事儿都好办，没钱啥事儿都办不成，还是先去把资金争取回来再说！
就这样，陈观跟着于堔书记回到了省城。
于堔书记和孟庆川厅长浸淫官场日久，随人为人正派，但也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官场老狐狸，不是陈观这样的初生牛犊可比的。
这不，还没见省委、省政府领导呢，于堔书记和孟庆川厅长早就在电话里反复沟通了，就这笔资金分配达成了共识，给省财政留多少、给古都和省公安厅留多少，都已经想好了，各人兜兜里都装满了报告，就等着请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签批。只有陈观，象个傻傻一样，自己弄回来的钱却自己做不了主，只能跟着于堔书记和孟庆川厅长去找书记、省长汇报了。
实际上，孟庆川也好，于堔也罢，打的报告都是为了发展事业，都是想从省里的盘子里多分一杯羹，好发展本部门、本地区事业。
陈观授衔时见过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去京城拜见赵朴初时，和两位领导接触的就比较深了，为了周里乡的小城镇建设，又找过省委主要领导特批动用省土地储备指标，现在又当上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可以说，他这两年多的取得的成绩，都与现在的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省公安厅厅长孟庆川、原水泉市市委书记沈全、市长于堔、原明水县县委书记张德清、水泉市原明水县政法委书记李志强、原明水公安局局长谭奇、原桐花镇党委书记崔莹分不开。因此，见了省委、省政府两个主要领导，陈观心里是非常亲切的。
没想到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还真的不客气，一起接见于堔、孟庆川和陈观时，省政府主要领导上来就说，这次侦破周天子墓文物被盗案，陈观立了首功。但是，这次不能奖励陈观。因为陈观现在已经是二级警监、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古都市公安局局长了，这都是他职责范围内应该干的事儿，追回文物、擒获罪犯、缴获巨额资金，都是应该的。假设陈观不能破案，不能追回被盗文物，不能缴获巨额资金，就说明陈观的实际能力与他头顶上的公安部一级英模不符，与他肩上扛着的二级警监警衔不符，与他25岁就被提拔为省公安厅副厅长的职务不符！别的同志必须重奖，陈观就不再奖励了，这算是检验了一下省委省政府破格提拔陈观是不是正确！
陈观到无所谓，他已经是公安部一级英模、二级警监、公安厅副厅长了，以他的年龄，确实是奖无可奖！再给他记功什么的，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因此，陈观当着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的面，表态说，他不求任何奖励，能把文物追回来，把罪犯抓住，就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奖励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已经表态了，孟庆川、于堔也不好再为陈观争取立功受奖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转而就说，虽然不再对陈观个人进行奖励，但陈观这次确实是立了大功，不奖励还不行！他和省委主要领导已经商量了，可以在这笔资金的分配上，对陈观优先照顾。
孟庆川、于堔和陈观正要听怎么个优先照顾法呢，没想到省政府主要领导竟然说，当初，省里给陈观下达的任务是制裁陆斌、追回被陆斌卷走的资金。结果，陈观只完成了任务的一半，那就是制裁了陆斌，但没有追回资金。这部分资金，必须从这笔缴获巨额资金中予以弥补，好让中原制药厂项目重新上马。
陈观心里腹诽不已，当初从美国回来，省委、省政府领导可没有说他只完成了一半任务，而是说他圆满完成任务，并因此报上级批准，将他的警衔从三级警督一下子提升到二级警监。现在看到有这么多钱，省委、省政府两位主要领导又想重新上马中原制药厂项目了，就开始翻旧账了。看来，领导就是领导，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心里腹诽归心里腹诽，陈观心里清楚的很，这笔资金规模过大，大头肯定是要被省财政拿走去上重点项目了，他有意见没意见都不起作用的。
省政府主要领导接着就说，说对陈观优先照顾，是指古都市公安局办公大楼项目，由原来的古都市财政划拨土地、拨款一千万、其它建设资金由古都市公安局自筹，改为省财政直接全额拨款，按照工程预算，分期拨付，两年拨清；同意省公安厅网络信息化建设计划，同意省公安厅天网工程建设计划，所需资金由省财政拨付；同意省公安厅加强基层硬件设施建设计划，省财政拨付百分之六十经费，市、县两级财政各配套百分之二十。
按照省政府主要领导的说法，等于是基本满足了孟庆川和陈观商量时提的要求。
于堔还没开口呢，省政府主要领导接着就说，对古都市也优先照顾，由省财政给古都市拨款5亿元人民币，用于支持古都市重点企业改制。
于堔书记一听，就说分配给古都市的资金太少，满足不了需要。没想到省委主要领导同志手一挥，笑呵呵地说到：“行了，都不要说了，就按省里的意见办。这次，我们都是托了陈观的福了，等于是让焦季礼拿着文物跑到广州白云机场去让查理、焦礼看了一眼，就把钱给我们弄回来了。这种好事儿，我盼望着以后多来几次，那就解决大问题了！”
省政府主要领导补充到：“分多分少都不要说什么，只要陈观不提意见就行！剩下的资金，省里要上重点项目，你们就不要再想了！”
陈观心里真的是腹诽不已，觉得省委、省政府两个主要领导真的是大手笔，手一挥，就把那么多的资金划拉到省财政了。看来啊，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上级总比下级精，一级是一级的水平！
省委主要领导笑眯眯地看着陈观说：“小陈观，你对省里的方案有意见没？”
陈观能有啥意见？只能说没意见，坚决按领导的指示办！
省政府主要领导伸手拍了拍陈观的肩膀，满脸都是笑：“这就对了，有一级英模和二级警监的风范！好好干，我期待着你再立新功！”
从省委大院出来后，于堔书记就批评陈观见了领导不敢说话，唯唯诺诺。他本来计划是最起码要回去10个亿呢，这下好了，缩水了一半，好多事儿想干都干不成了！
孟庆川厅长就笑话于堔书记欺负年轻人，有本事自己去争取，埋怨陈观干啥？
于堔书记不好意思了，笑着说：“算了，省委、省政府领导那都是大领导，都是很有希望当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人，人家说啥就是啥，能分5个亿就不错了！”
孟庆川厅长哈哈直笑，说于堔书记总算是说了一句实话！
第956章 得让他们分床睡
陈观有一点想不明白，他去美国制裁陆斌的事儿，应该是高度机密，怎么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竟然当着于堔书记的面说了呢？难道于堔书记的地位可以知道这种机密了么？
心里稍微有点郁闷的陈观，在和于堔书记分别后，就把心中的疑问对孟庆川厅长说了出来。
孟庆川叹口气，对陈观说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保密的事儿。陆斌卷走了那么多钱，让中原制药厂项目直接泡汤了，损失那么大，总得有人负责，不然的话，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省委、省政府为此专门召开了省直单位一把手和17个市市委书记、市长会议，小范围通报了中原制药厂项目停滞的原因和陆斌已被我中原警方侦查员格杀的情况。会上没有说陆斌是被谁、采取什么方式格杀的。后来，牵涉到陈观任命时，因为破格破的太出格，他和于堔书记沟通时，就把实情告诉了于堔书记。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知道实情后，陈观心里也就释然了。于堔书记是他的老领导，就算知道是他格杀陆斌的，也不可能对外说的！再说了，就算将来秘密不成为秘密了，那也无所谓，大不了美国中情局再派人来找他的麻烦，给他再送份小功劳！
陈观本来想请孟庆川厅长一起吃饭的，没想到孟庆川厅长借口有事儿，催他快点回家看澹台明月去。
陈观本来都着急回家，让孟庆川厅长这一说，直接就上车回家了。
澹台明月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陈观已经到家了，正在厨房里忙乎，帮着岳父澹台佑、岳父沈瑜做饭呢！
吃饭的时候，澹台明月反应的厉害，喝一口汤，都能到洗手间哇哇直吐，看上去可怜的很。
陈观见澹台明月吃不成饭，心疼的不行，就把她扶进卧室躺下休息。
澹台明月躺在床上，幽幽说到：“陈观，你不回来还没事儿，我还能撑着吃饭、上班。这一见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撑不住了，浑身没劲儿了，也吃不下饭了。要天天这样，还怎么上班啊？”
陈观说实在不行就请假休息几天。
一说请假休息，澹台明月就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说是不能请假，人家怀孕都能挺着大肚子坚持上班，她娇气什么？不行，还得忍着吃饭，得坚持上班！
澹台明月啊，太要强了！
跟着陈观重新坐到餐桌前，看着饭菜，澹台明月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拉着陈观的手说：“我不想吃饭，想吃杏！你去给我摘点杏回来！”
这个时候都已经是11月中下旬之交了，天寒地冻的，去哪里摘杏么！
**极了澹台明月的陈观，还真的想满足她想吃口杏的愿望，就给盛华打电话，让他想法找找，看看省城哪一家水果店有卖杏的。
盛华在电话里直接说省城这个时候没有卖杏的，要想买杏，得想法和京城、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联系，人家那里有冷库，专门储存新鲜水果，等着春节时高价出售。
陈观就又给在京城的高群打电话，叫他赶紧查查，看京城有没有专门储存水果的冷库，买点杏、梅子、桃子，空运回来或者派人开车送回来。
高群一听就问陈观是不是弟妹怀孕了？
陈观“嗯”了一声，说澹台明月反应很厉害，吃不成饭。
高群哈哈大笑，说没问题，他马上就派人去找，应该有卖的！
陈观放下电话后，澹台明月眼前似乎出现了鲜黄的大杏，反应不那么厉害了，喝了一小碗汤，然后就让陈观陪着他上街，说是出去找找，买点酸梅吃！
确实是澹台明月说的那样，陈观不回来，她没有可以撒娇的对象，父母年龄大了，她不忍心折腾父母。陈观这一回来，澹台明月马上就变成了怀孕的娇羞少妇，有了撒娇的对象，有了依靠，妊娠反应强烈了，想吃稀奇古怪的稀罕东西了。
从看见陈观的第一眼起，电视画面上仪态端庄的美女主播澹台明月，就变成了浑身无力、病恹恹的怀孕少妇了！
老婆想吃酸梅，那自然是得去买的！
陈观带着澹台明月下楼，开着澹台明月的车，满街跑，在一家江浙风味的饭店，买了一壶酸梅汤，买了点酸梅，又点了四个看上去很清爽的江浙名菜，澹台明月这才有了胃口，喝着酸梅汤吃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把车开回到小区，陈观牵着澹台明月的手，在小区里散步，让她锻炼锻炼。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小区里漫步，享受着美丽的闲暇时光。
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澹台明月累了，不想走了，说是想喝酸奶！
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咖啡店，地方不大，很干净，里面也有酸奶。
陈观和澹台明月走进咖啡店后，找了个桌子坐下，让老板拿了两瓶酸奶，两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酸奶，听着轻柔的音乐，好象回到了初恋时光，温馨浪漫。
离开咖啡店的时候，陈观又买了几瓶酸奶拿着，预备着澹台明月夜里喝，顺路也让岳父岳母睡觉前喝一杯。
回到家里，沈瑜见女儿女婿牵着手进门，手里提着一兜酸奶，满脸笑意，嘴上却抱怨说陈观把明月宠坏了，嘴馋了，虽说怀孕期间得增加营养，但还是得吃饭为主，光靠喝酸梅汤、酸奶是不行的，营养不全面。
陈观嘿嘿直笑，也不搭腔，招呼着澹台明月去洗漱。
小两口躺到卧室的床上后，陈观就不老实了，把澹台明月脱的精光精光，搂着澹台明月，一双狼爪在澹台明月洁白如玉的酮体上游走。
澹台明月刚刚还是啥都不想吃、病恹恹的怀孕少妇呢，这一会儿就变成了春天的小猫，蜷曲在陈观怀里，媚眼如丝，鼻息粗重，脸颊发烧，酮体上染上了绯红色，一声不吭，只用双手死死地抱着陈观的腰子。
摸着摸着，陈观的手就攀上了两座高耸的**，开始**了。
这一走十来天，陈观又那么雄壮，欲求那么强烈，压抑了这么久，早就憋不住了。
**着**着，陈观就开始用嘴品咂了。这一品咂，才发现澹台明月的两粒樱桃发生了变化，出现了褐色的****。
陈观对着澹台明月小声说出来后，澹台明月“嘤咛”一声就把头拱进了陈观的怀里，羞得浑身都在轻轻颤栗。
片刻之后，澹台明月抬起了头，杏眼迷离，低低地问陈观，是不说变丑了、变难看了、不喜欢了？
陈观哪里会不喜欢么，说是这说明老婆大人真的成熟了，要为人母了，他心里**的都要发狂了！
澹台明月这才又闭上了眼睛，平躺着，分开了双腿，低声对陈观说：“你轻点，不准压我身上！”
佳人有令，陈观自然是要提枪跃马、上阵拼杀的！
云收雨散之后，澹台明月躺在陈观怀里，告诉陈观说，她没有那么娇气，不耽误上班的。台里有个大姐，都八个月了，还挺着大肚子上班，该干啥干啥，连中午饭都是在家做好带到办公室的。
澹台明月这么要强，不舍得请假休息，陈观就只能告诉她要注意身体，想吃啥吃啥，要是父母做的不可口了，就去饭店吃。
澹台明月说也不能随便去饭店吃，饭店的饭油太重，吃着腻。而且，饭店吃饭的人多，用的碗筷也不知道消毒效果怎么样，万一染上个病，就把孩子害了。还是得忍着在家里吃！
说着说着，陈观的下身就又挺了起来。
感觉到异样的澹台明月，又羞又惊，玉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物，满脸红晕，嘴上却呢喃着：“好人，咱不敢再弄了，我怕啊！”
怕也没用，陈观真的是憋的时间长了，等着回来泻火呢，只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轻抽浅送了。
澹台明月虽然怀孕了，知道夫妻生活得节制，但她毕竟是新婚时间不长，心里也渴望被陈观**抚，嘴上说着不敢弄了，手却抱着陈观，配合着陈观的动作，嘴里、鼻腔里都在恩恩啊啊的，美得都要成仙了！
再一次云收雨散后，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岳母沈瑜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了，说是明天还要上班呢，让女儿早点休息！
陈观的脸啊，羞臊的一下通红通红！
澹台明月吃吃直笑，手却在车管的腰上狠劲拧了几下，疼得陈观差一点喊出声来！
沈瑜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丈夫娘，相反，是太明事理了，生怕女儿女婿年轻、不知道厉害，折腾出毛病来，这才硬着头皮敲了女儿卧室的门。
见女儿卧室里没有动静了，沈瑜这才又回房间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陈观穿上衣服起床，去给澹台明月冲了一杯蜂蜜水，端进卧室，服侍着让澹台明月喝了，这才重新睡下。
让澹台佑、沈瑜老两口想不到的是，时间不长，女儿房间里就又传出了那种如泣如诉如柳笛的声音，而且竟然持续了快一个小时！
沈瑜再也忍不住了，对老伴澹台佑说：“不行，这样下去非出事儿不可！必须得让他们分床睡！”
澹台佑没有回答，闭着眼、发出了呼噜声！( )
第957章 雪花飘飘
11月22日，星期六，农历二十四节气的雪。
陈观早上起来一看，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竟然下雪了，家属区院子里一片雪白，天上依然还在飘着雪花。
简单洗漱后，也顾不上看见岳父、岳母时不好意思了，陈观拿起电话就给还在古都的政委任耀明打电话，让他通知各县市区、各属分局全部动员，交警全员上岗执勤，指挥交通，其他人员上国道、省道，在危险地段执勤，救助被大雪封堵的车辆、人员，待雪停后，组织清理积雪，保证交通畅通！
陈观的指令很正常。下雪了，道路交通不通，有些长途运输车辆肯定是要被困在路上了，搞不好还会发生交通事故。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公安干警履行职责的时候！
紧接着，陈观就给于堔书记打电话，建议古都市委办、政府办紧急通知各单位、各县市区，待雪停后，立即组织力量，上路扫雪，清理道路积雪。
陈观又给孟庆川厅长打电话，建议省厅办公室给各地市打电话，了解降雪情况，通知相关地市安排部署干警上楼执勤，疏导车辆，避免发生恶**通事故。
这个时候，中国还没有使用撒盐的办法融化积雪呢，靠的是天晴后日头晒和人工清扫。雪不停，就不能清扫，只能危险复杂地段值班，避免发生恶**通事故。
打完电话，陈观就要出门去省厅，沈瑜慌忙喊住了他，让他吃点饭再走。
昨天晚上，陈观和澹台明月两口恩恩**的折腾几次，沈瑜生怕出事儿，吓得都不敢入眠，还去敲了女儿的门。后来总算是睡着了，但睡眠时间明显不足，早上起来后还打哈欠。
本来，沈瑜准备和女儿女婿好好谈谈，让他们两口分床睡呢，但见陈观一起来就忙得连续打电话，打完电话还要走，就顾不上数落女婿了，慌忙去弄早饭。
陈观勤快的很，特别是**妻怀孕着，岳父岳母在家里天天换着花样做饭，也累的很。这一听沈瑜让他吃饭再走，就自己进厨房忙乎开了，热了牛奶、烤了面包，还熬了一锅薏米粥。
早餐端上来后，澹台明月还在沉睡，不用叫她，只有陈观和澹台佑、沈瑜三个人吃。
沈瑜一看陈观弄的早餐有点简单，就又去了厨房，给陈观打了六个荷包蛋，放上白糖，端了出来。
沈瑜这是心疼女婿昨晚出力了，给他补补呢！
陈观的脸羞臊得都红成猴屁股了，看都不敢看沈瑜和澹台佑，也不敢荷包蛋太多了，低着头，呼呼哧哧吃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家。
下楼的时候，沈瑜追到门口喊陈观，让他问问昨晚的买杏的事儿落实没，什么时候能到。
走到楼下，陈观就给高群打电话，问买到杏没？
高群回答买到了，怕买多了吃不了放坏，杏、桃、梅子、樱桃、荔枝，都是一样一箱。因为天气预报有雪，没有派人开车送，接送到火车站随快车托运，应该已经到了，让陈观派人去火车站取。
高群，以后他每隔5天托运一次，保证供应，一定让弟妹吃着舒心，将来生个白胖子！
陈观顾不上和高群开玩笑，挂断电话，就又给自己的司机崔峰打电话，把车次告诉了他，让他开车去火车站把托运的水果取回来，送到家里。同时交待崔峰，下雪了，开慢点，心路上打滑。
陈观开着澹台明月的车往省厅去，一路上竟然见到了三起交通事故，两起追尾，一起是滑到了路边、装上了护栏。省城的交警们正在处理。
到省厅后，见孟庆川厅长的车已经到了，司机正在装防滑链，陈观就知道孟厅长可能要亲自上国道、高速路查看道路状况了。
陈观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接去了孟厅长办公室。
果然，孟厅长已经安排办公室通知各地市局组织干警上路执勤了。一会儿，他开车向东走，雷宗文常务副厅长开车向南走，主管交警的郑林副厅长开车向北走，陈观开车向西走，先查看省城市内交通情况，然后上国道、高速查看路况，不用跑太远，检查一下干警是否上路执勤就行。11点回来碰头！
两个人刚完，雷宗文常务副厅长、主管交警的郑林副厅长都到了，孟庆川略一交待，几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崔峰开车去火车站了，澹台明月的车是轿车，不适合在这么复杂的路况中行驶。正好，火车站就在省城的西部，陈观就给崔峰打电话，让他在火车站等着，等自己过去后换车。
下着雪，车子跑不快，陈观赶到火车站的时候，都已经九点了。崔峰已经把高群托运的水果都取出来了，把防滑链也装上了，正在站前广场上等候。
换车后，陈观交待崔峰把水果送回家里，然后返回省厅招待所休息，自己开着车往国道方向驶去。
省城向西到古都的高速公路还没有开通，国道是名副其实的大动脉。这个时候，因为下雪，国道上载重车辆已经无法通行了。
陈观跑了30公里，除了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没有看到其他上路执勤的干警，也没有见到其他有组织的救援行动，到是见不少路边的村民们提着篮子在高价贩卖茶鸡蛋、方便面、热水。
不管怎么，有人卖吃食、水就行，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省厅的通知下去都快两个时了，到现在看不到其它警种的干警上路，陈观心里有点窝火。
虽然这是下雪天，又是周六，警察也是人，也有这事儿那事儿，突然集结、上路，得有个时间过程，不能过于强求，但陈观还是对省城公安的反应速有点不满，当即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给省厅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督促省城公安局，加快行动。
因为11点要回省厅碰头，陈观没有再往前面跑，调头返回省城。
回到省厅后，孟庆川厅长、雷宗文常务副厅长、郑林副厅长都已经回来了，孟厅长正在给气象台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雪停。
气象台的同志是昨天夜里到今天全省普遍降雪，预计今天晚上有大雪，明天上午有望放晴。
放下电话，孟庆川厅长忧心忡忡地“情况不大好呢！今天晚上还有大雪，明天上午才能放晴。得想办法了，不然的话，那些司机们急于赶路，非出交通事故不可！”
主管交警的郑林下雪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到了晚上，路面结冰，表面是雪，下面是冰，溜滑溜滑，非出一连串的交通事故不可。实在不行，就封路！
下着雪肯定是不能采取扫雪的办法保持通行的，那是劳而无功！封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孟庆川问陈观有什么建议？
陈观回答的很干脆一，在广播电视上和互联上公布主干线路况情况，公布咨询电话，方便查询；二、严令各级公安部门动员力量上路疏导交通，引导车辆就近下路到城镇、村庄停靠；三、山区危险路段，设卡封路；四、向省委、省政府报告，要求动员组织各级干部，做好救援工作，明天天晴后，危险复杂路段要组织力量尽快扫除积雪；五、对个别地市、个别单位行动迟缓的，要通报批评，对造成重大交通事故的，要追责！
雷宗文常务副厅长补充“公路交通不能中断时间长，光靠我们公安上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得让各级党委政府行动起来，这才有效！”
孟庆川厅长想了想，就这么办，按照陈厅长的五点建议执行！全省公安上路执勤，对个别复杂路段要严防死守，明天雪停后全力扫除复杂险要路段积雪，尽快恢复通行。
孟庆川要雷宗文、郑林、陈观三个就在省厅坐镇指挥，督促各市地局加快部署，必须全体动员，上路执勤。他负责向省委、省政府报告。中午吃过饭，所有副厅级以上干部和厅机关、属部门都要动员力量上路，督促协调，参与执勤！
从孟庆川厅长办公室出来，陈观和郑林跟着雷宗文常务副厅长去了他办公室，三个人又进行了简单分工，雷宗文抓总，负责督促协调；郑林具体指挥全省交警行动，及时处理事故纠纷；陈观负责信息通报和组织上路巡查！
此时，省厅各处室的负责人都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了。
陈观当即叫来了省厅办公室主任安春申、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室主任廖凡、宣传处长张松明和科技信息处处长杨成立，具体安排，让安春申安排人编写简报信息，第一期编写内容是省厅的处置办法和各地市局行动情况；让廖凡通知各市地局，要求局长、政委带队上路巡查，发现问题及时处理。每个地市上报一名巡查领导和联系人；让杨成立负责了解各地市道路通行情况，在互联上发布道路通行信息；让张松明负责联系电视台、电台、气象台，发布道路通行信息，并把宣传处的电话对外公布，接受咨询。
安排完，陈观专门做了解释，这事儿本来要安排交警总队负责办的，但突然下雪，交通事故过多，交警总队负责指挥全省交警系统执勤和处理事故，忙不过来，只好动用其它处室的力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