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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进城卖炭

    天一亮,艺娘早早地就起来忙活,把炭归整好,三十斤炭要是集市的酒楼都收购走了,加上先前赚到了四百文钱,一贯钱够今年过一个丰年了。

    艺娘拿了一个竹筐,小心地把木炭都放了进去,这玩意大块的整炭价格要比破碎散掉了的零炭好卖,价格高出不少!

    梁川刚从床上爬起来,艺娘的米刚下锅,道:“要不我给你下一个鸭蛋吃,可香了!”

    梁川看着地上的炭灰又看了看艺娘手中的鸭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艺娘道:“艺娘你有没有吃过一种黑色的鸭蛋,或着叫松花蛋的玩意?”

    艺娘已经见怪不怪,现在自己的这个丈夫太有创造力了,每天都给她们不一样的惊喜,只是这蛋。。怎么可是黑色的?

    “当然有吃过。”

    梁川被一盆冷水浇得遍体鳞伤,本来还想说要是他们没吃过松花蛋,自己制造出来拿到集市上去卖,不是能卖个好价钱!

    “鸭蛋坏掉了可不就是黑色的了,以前饿急了不要说坏掉的鸭蛋,就是树皮草根。。”

    梁川大喜,原来艺娘理解的黑色的蛋跟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那就是说她没吃过这玩意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又绘声绘色地说道:“不是那种坏掉的臭鸭蛋,而是闻着有一股子清香,蛋仁黝黑光亮还有白色花纹的一种蛋!”

    艺娘摇摇头:“没见过这种蛋!”

    “太好了!”

    梁川仿佛又看了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子!

    “市面上鸭蛋一个多少钱?”

    “一个铜板一个。”

    “那倒不是很贵啊,一会咱们去集市上卖炭的时候多买一些鸭蛋!你信不信一个鸭蛋给你变成两个鸭蛋回来!”

    “你难道会下蛋不成?快说,怎么把一个蛋变成两个?”

    梁川神秘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咱们先去镇上把炭卖了挣点本钱然后才能买蛋,一个变两个也没这么快!”

    何麓是南溪北岸四个村子位置最靠近葫芦山脚,最偏僻的一个村庄。边上还有山水、涟前、赤河三个村子,这三个村子的情况比何麓要好上不少,人口也比何麓多了许多。

    南溪上有一座石桥——石马桥,也是北岸四个村过河进城的唯一桥梁。桥头还有一座小庙龙水庙,是祭祀南溪中的龙王的!龙王爷以前每年都会发一次大水,每次都要收走不少的人命!

    前一次进城梁川一路光顾着小心脚下,他与艺娘两个人都不轻松,一个瘸腿一个背着重担,走得格外艰辛,也就没去留意路上的风景,只记得一点去集市走得无比辛苦,回来两个有说有笑,时光也算打发得快,不过一天的功夫就没了。

    可想而知这段路是真远啊!

    现在多了一个招弟,三十斤的炭放在他身上还是受得了的。这样一来,梁川与艺娘的压力就小了很了。

    下亭楼是凤山这个小乡村最大的酒楼,竟然有三层,是这片集市上最大的建筑了,南来北往客商走到这里,天色黑了一般就住了下来,总算能让人觉得清爽整洁。

    关于这个酒楼说是好多人一齐合股出资经营的,古代客栈可是赚钱的买卖,抛开孙二娘张青那种做人肉生意劫道抢钱的非法营生不说,就是普能人能凑合的大部分在野地里的土地庙就能将就一个晚上了,能住得起客栈绝对都是有钱人!

    客栈的掌柜姓叶,之前艺娘送柴禾到集市上来就是被他们家全挑走了,一般这种事伙计跑堂的来处理就行了,那天艺娘运气好,在下亭楼的后厨门站了半天,引起了叶掌柜的注意,出来一看,嚯,这柴真是不错,干湿正好柴又都是小臂儿粗细,再一问价钱,一斤才两文钱。

    叶掌柜大骂这些兔崽子平时都他娘的吃回扣,他平日可没少看账册,那些柴报账写得清清楚楚的,一斤柴五文钱,问了问艺娘是不是故意把价格压得这么低,艺娘说集市上大部分都是两到三文钱,能给五文钱那是掌柜的天恩!

    叶掌柜自然不可能把两文钱的东西卖成五文钱,想了想就知道这些伙计有暗中吃回扣。柴禾一斤虽然便宜,可是一天下来需要的数量不是一个小数目,一天随便都能烧上百来斤。

    见艺娘一个姑娘背着近百斤的柴也不容易,便一口气把艺娘的柴全买了下来。

    一文之差那可是天壤之别,叶掌柜见艺娘卖柴顺便问了一下她是否有卖炭,卖柴和卖炭一般都是一家的,眼下天气冷了,许多的住店的客人投诉说下半夜盖着被子屋子里还是冷得跟冰窑似的!

    凤山三面环山,夜里能不冷吗?

    他身为掌柜最怕就是客人不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到处打听谁家有卖炭。

    艺娘原来的炭都是灶膛里挑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梁川竟然懂得效率更高的烧炭法!

    这才一天的功夫,艺娘就带着招弟背着三十斤的炭又来了下亭楼。

    三十斤的炭,重量虽然不重,但是体积可不小,跟八九十斤的木柴差不多大小了,背起来轻松多了!

    叶掌柜看着招弟背来的这些炭,块块都十分硕大,木块成形几乎没有什么碎炭,就是不知道烧起来效果怎么样!

    “能不能让我烧烧看,万一烧得不久,这炭我也不能收!”

    梁川笑道:“这是自然,掌柜的您大可以把炭拿到房间里试一试,就烧这么一小块可以烧上两三个时辰,放上三五块,足以打发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是到了天亮,但证火盆里还是热乎乎!”

    叶掌柜见梁川出口不凡,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一番,上一次卖炭时倒没见过这个人,能说会道的,看着也挺机灵的,要是只做打柴烧炭的营生未免太可惜了!

    “那先让我试一试!这一筐炭我先留下来了,多少钱?”

    “多谢叶掌柜,这里面是三十斤上好的银骨炭,初次见面就当是蒙掌柜照顾给您老人家的孝敬吧,不要钱!”

    什么!好不容易背过来的炭就这么白白送出去?艺娘和招弟两个人不可理解地看着张三,犹其是艺娘,她寻思着一会不是还要买鸭蛋吗,那也得卖了这些火炭才有钱去买鸭蛋啊,总不能再回何麓去取钱吧!

    叶掌柜眼前一亮,这小哥儿是个可造之材啊,颇懂得些经商让处的道理,更晓得为人处理的方式,这样的后生在凤山这个小地方可不多见了啊!

    叶掌柜笑道:“本掌柜还不缺你这一筐炭,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样吧,一斤炭先按二十文钱的价格算给你们,你跟我到柜面上去取,我这就让伙计开始烧炭,看看火旺不旺,你们一会去其他地方转一转,一个时辰后回来找我,好与不好我都给你们一个答复!”

    “多谢叶掌柜!这钱也不着急拿,一会我们回来之时相信叶掌柜自会对我们的炭大为满意!”

    梁川就喜欢这样的人,不会占穷人的小便宜,做人公道公私分明,对这个掌柜他瞬间就有了好感!

    三人离开了下亭楼,艺娘在路上急问:“刚刚要是叶掌柜收了那一筐炭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梁川笑道:“怎么会白忙活?昨夜招弟你不是亲身试了,那炭的效果如何?是不是一夜睡得舒舒服服的?效果好就不怕别人不要,一筐炭而已,能值几个钱?那叶掌柜南来北往什么江湖人氏没见过,要是他收了那一点好处不是更好?更没有理由拒绝咱们的炭?所谓拿人手短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那你又如何料定叶掌柜不会白收那些炭?”

    “你先前背来的那八九十斤柴,你出价两文钱一斤,叶掌柜可是图那些小便宜大可以直接收了,可是他还是多给了你一文钱,就冲这一点这老掌柜是个好人呀,怎么可能会是贪图小利的那种人呢!”

    “说得也是。”

    三个人手中也没钱,集市上物品虽然多,可是没钱只能干看着,好不容易一个时辰过去了,梁川立即带着两个人回到了下亭楼!

    叶掌柜早早地就在门前等着了!

    “你们来了!”

    “叶掌柜!”梁川行了一个礼。

    “刚刚那些炭我试过了,效果非常地好!我全都要了!你们手头还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梁川内心喜悦不已,可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我们手头还有许多,只是人手不足每天只能送一小部分过来,贵楼需要多少?”

    “这冷天气要入春还有一段时间,每天三十斤炭只怕也不够,你能不能每天给我送一百斤来!”

    一百斤的话一人就背五十斤就可以,还不算太重!

    “没有问题!每天保证一百斤炭高高的,就是这账如何结算?”

    “你想如何结算?”

    “我们这也是小本生意,做起赊账的生意有些吃亏,您看这样成不叶掌柜,你每次先预付我三百斤的钱,钱到位我炭一定给您送过来,要是哪天您不想要这炭了,不给钱就是了,您也不用怕我们拿钱跑人,上了衙门打官司我们是铁定要吃亏的!”

    叶掌柜看着梁川的市脍样,爽朗地笑了起来:“小哥儿不知道怎么称呼,对于经营好像有些门道呀!”

    “在下姓梁,家中排行老三,单名一个川字!”

    “好你个梁三郎,我店中不缺人手,否则我定纳你来店中干活,就依你,先预付你三百斤炭的钱,这炭你可得给我按时送过来啊!”

    “这是自然!”

    梁川跟着叶掌柜去了账房处,支领了六贯六百文钱!这些钱好大一捧,拿在手里份量可不一般!

    奶奶的,终于赚到第一笔钱了!

第十七章买衣卖炭

    梁川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铜钱,心里激动得不行。

    六贯钱用绳子串起来,每一个铜板都是黄澄澄的,被经手得多了,铜钱上面都有些包浆,要是能保存下来,流传到后世,个个都是价值连钱的宝贝呀!一贯钱份量可不轻,但是把玩了一会儿就没什么激情了,特别是当艺娘跟他说了这些钱买点米再买点菜回去过冬至剩下的得存起来以的,他的激情就一点也没有了。

    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自然不能大手大脚,要不这些钱拿去下亭楼挥霍,没几天就能花得一干二净!

    他把钱交钱艺娘保管,那钱又重又碍事,带在身上怎么怎么不舒服!这钱艺娘才知道花在什么是地方经较好用,让她来分配也比较好。现在刚刚起步,有这笔钱先保证衣食就好,其他的不能强求,知足才能常乐!

    艺娘用个麻袋装好,放到了招弟背着的那个竹筐当中!

    艺娘说冬至要到了,她要准备一下,让梁川和招弟好好吃一顿。

    梁川也很感慨,冬至以前他们家乡有“冬节不回家无祖”之说,冬至家乡还有一些人要去扫墓。出门在外者,都会尽可能回家过节谒祖。

    冬至早晨,要煮甜丸汤敬奉祖先,然后合家以甜丸汤为早餐。有的人家还于餐后留下几粒米丸,粘于门上,称“敬门神”。中午祭敬祖先,供品用荤素五味,入夜,又举行家祭如除夕,供品中必有嫩饼菜。在老家,一年中只有冬节、除夕和清明节要备办嫩饼菜,据说都寓有“包金包银”之意,旨在祈望家庭兴旺发达。旧时如属大宗望族者,还于是日开宗庙词堂大门,举行祭祖仪式,与清明节的那次祭祖,合称春冬二祭。祭仪十分严格,参加者虔敬至诚。

    现在要去哪里祭祖?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没出生呢!

    宋代的手工业极为发达,这是封建历史中最接近资本主义萌芽的时期,各种手工业小制造业还有服务业都是极为发达的。街面上各种货物都一应俱全,艺娘领着两个人,进了一家服装店,店门口挂着一张郑记的黄色幌子,下面绣着一件衣服,很是显眼,没想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商标广告意识啦!招弟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再说也有一身像样的衣物轮流替换,以后经常还要来集市这里,穿得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

    “招弟,眼下我们要和三哥一起烧炭,这活可不小,炭烧好了以后也要经常进市集来走动,我瞧你身上这衣裳也都破了,今天你三哥也赚了点钱,给你添置件衣裳!”

    招弟原来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不太想接受梁川一家对他太好,结果晚天一天下来,吃得又好睡得也香,日子从来没有像这么好过过,梁川夫妇两个对他就自己家人一样,自己不曾感受过这份亲情温暖,哪里会想着离开,只希望自己跟他们,能帮上他们一点忙,还人家的恩情!现在艺娘给自己买衣服,他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因为要干活,不是穿着去相亲,太好看一点实用性都没有。艺娘挑一件最厚实但是不怎么好看的麻衣,宋代这个时候棉衣还没有完全普及开来,丝衣又是上层贵族或是有钱大户才用得起,麻布在农村乡下还是大众最为普遍接受的衣服。

    这种衣服便宜耐磨,干起农活来不容易损坏,哪怕是损坏了也不心疼,缝缝补补都很简单方便。问了一下衣装店里的伙计,好巧,结果这件衣服还是最便宜的!百来文钱!问了一下其他的衣物,竟然都要几百文钱上下,更别提店里有几件丝绸的亮丽衣裳,那要好几两纹银!几两银子什么概念现在梁川一点都不敢去想!

    招弟在店里就将衣服换上了,穿着新衣服,心里美开了花。这衣服合身又保暖,现在这个季节又冷,换了新衣服完全不会再冷了。衣服虽然说样子不是很漂亮但是胜在整洁大方,又没有破烂开洞,一个人本来很精神的,穿着一身破烂也减三分精神,现在不一样了,整个人精气十足,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那一身破衣服他不舍得扔了,扔进箩筐里准备带回去。

    梁川看着不一样的招弟,心里也替他开心,说道:“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收拾一下,还是人模狗样的嘛!"

    招弟知道他是说笑,回笑道:“三哥你乱讲,黑鼻哪有我帅啊!”惹得跟在旁边的黑鼻一个劲乱窜,对着招弟龇牙。

    三个人一条狗乐乐呵呵地从服装店里出来,隔壁的一家杂货铺也插着一根黄色的幡子,上面也是一个郑字,不一样的是上面绣着簸箕之类的杂物,看来凤山这个地方还是挺有意思的,家家做的不一样的买卖如果这商号一样,就用这绣标来区分可真是有意思。

    梁川心里盘算着这回去了必须将烧炭做起来,规模扩大化,各种风险要有应急预案。现在要看的见的就是凤山这地方三面环山,冷空气不管是南下还是东南的暖湿季风上来,都会让这个地方下起雨来,雨一下还就经常三五天下个没完!

    家里不可能烧炭,只能在外面烧炭,外面烧炭又必须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当务之急必须克服天气的影响,让炭不管在什么天都能烧出来,这样下亭楼的炭才能每天准时送到!今天回去务必得搭一个棚子,不然下雨了可就全没了!

    梁川进了这家杂货店,两个伙计正背着他们嗑瓜子。也不知道怎么请了这样的伙计,客人都上门了装得跟大爷一样,不理不顾的,这样哪里像做生意的样子,生意没做到,还把客人都得罪光了。没办法,梁川先打招呼了,问道:“掌柜的在不!我想买点麻绳和斧子,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得卖?”

    听到有人进来了,那两个忙着吃瓜子的小伙计中的一个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来一看,只看了一眼,便发出尖锐的叫喊:“表姐!表姐!这不那个谁嘛!你快看!”

    这两个原来是找自己买歌的两个姑娘啊!怎么穿着一身伙计的衣服?别的店里的伙计要么五大三粗要么黑得像炭头,就这个店里的两个伙计蜂腰细臀,皮肤雪白,关键是这作派,一看就不是伙计,哪家老板会请这种伙计来砸自己的招牌!

    那个被叫作表姐的应声慢慢地回过脸来,看了一下竟是梁川,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过来了,自己穿成这样怎么地被他给瞧见了。这丢人可丢大发了。

    咦!这不那天来找自己弄歌曲的那两个傻妞嘛,怎么今天在这里碰上了,还一身男伙计的打扮,面白无须,朱唇粉黛,那白藕一般的颈脖子上一点喉结都没有,穿着这身服装就像是演戏的小生!

    大姑娘与梁川四目相对,梁川是细细打量着,大姑娘百味杂陈,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已,自己好歹也是这凤山的一支花,别人不认识自己,打扮成这样无所谓,偏偏这个瘸子认得自己,有道是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有失体统。今天自己这样,简直是出格了!

    沉寂!

    梁川率先打破沉默,乐呵道:“姑娘,别来无恙啊,这凤山可真是小啊,到哪都能与姑娘偶遇!”

    大姑娘知道自己完全被人家认出来了,羞得脸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两只小手紧紧捂住脸蛋,对小小妞说了一声:“玉芝,我们走!”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冲了出去,不见人影了。

    郑玉芝倒是像个假小子无所谓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到梁川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梁川一遍,除了那只脚不瘸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但是就是觉得梁川有点与众不同,哼了一声,也扬长而去!留下梁川艺娘招弟一脸莫名其妙!

    梁川见招弟还在发愣,拍了他一下,问招弟道:“招弟啊,你在这凤山走动得多,这两个疯丫头你可认得啊?”

    招弟那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认得,我一般在街头巷尾与一些杀狗宰鸡的认识,像这么俊的小生哪里会跟我这种要饭一般的人交道,不认得不认得!”

    这就奇怪了,这两妞成天到处乱逛,这凤山又不是他们的地盘,怎么到处都能碰到她们,见了鬼了!

    不管也罢!

    艺娘很不喜欢这两个没教养的姑娘,见她们出去了心中还是很不舒服:“你们在这里吧,我去买鸭蛋,三哥你说要买多少鸭蛋?”

    梁川打算开始做松花蛋,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还不敢大量投入生产,否则浪费了,这天天吃鸭蛋也受不了!松花蛋吃多了也不好,里面有不少重金成分,那玩意在身体里堆积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先买一百个吧!”

    艺娘吓了一大跳:“上哪去买那么多鸭蛋,整个凤山才几户人家有养鸭子,天天下的蛋都给你留着也没有这么多吧!”

    “怎么可能,刚刚经过南溪的时候我就看到好多养鸭的,你不要担心浪费钱,这钱花了是用来试验松花蛋能否成功的关键,小钱不去大钱不来,放心,我保证让你的一百个鸭蛋变成两百个!”

第十八章称手大斧

    这杂货行的掌柜不知道在内间忙活什么,搞得灰头土地脸了,让梁川他们几个人好等了一阵再急忙忙地出来,一出来便是标准的职业笑脸,对梁川几个人道:“几位客官不知要点什么,小店门面不小,货也不少,随便选,随便挑!找不到的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挑!”

    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嘛!

    “刚刚那两位是谁?”

    掌柜的好像没听见,并不打算回答梁川的问题。

    无奈梁川只能进入正题。

    “掌柜的,不知道你们这里没有卖斧子啊,就是那种砍粗树干树墩子的大宽刃斧子,然后还有没有卖小柴刀,还有,麻绳有没有,给我来一点!”

    “有的,有的,都是寻常物件,小店里都有出售,客官来你们这边来瞧。”

    掌柜的将梁川引至陈列斧子的地方。

    “官客请看,这些就是,随便试,有称手的便行,小店价格公道,在凤山有口皆碑!”

    这斧子是日常生活所不可少的,特别是凤山乡这种山多林密的地方,不少人是靠着山吃吃饭的,与山打交道就避免不了要和树打交道。

    架子上大大小小的斧子按斧刃的长度依次排开,梁川看了一下,直接挑了一把最大的号斧子。那斧子看着巨大无比,可能是很少人会用到这么大号的斧子,斧子的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灰,斧刃也有一点生锈了!

    “哟,客官,您可得三思啊,这斧子尺寸太大,摆了店里都好几年了,看的人不少,碰的人可没有。这斧子有十来斤重,不少人拿得动,也挥得动,但是都是干体力活的,挥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别说砍树,砍两下树没倒,人就先倒了。小店自进了这对斧子,无人问津,再也没有进过第三把!”

    梁川拿起斧子,这斧子卖相确实吓人,就像巨灵神使的一样,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一对斧子大小跟车轮似的。

    但是梁川抡起却是感觉轻飘飘的?怎么回事!不可能啊,十来斤的家伙耍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好比以前健身的哑铃,十五来斤的哑铃能做几组?做不了几组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今天怎么玩起这把斧子跟纸糊的一样!

    “掌柜的,你莫不是诈我!这斧子有十来斤?怎么跟纸糊的一样?”

    掌柜的也是奇了怪了,但眼睛分明看那斧子在梁川的手里跟没有重量一样,梁川怎么甩怎么弄都是轻描淡写的样子,那斧子在梁川的手里也摆弄了半天了,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人却跟没事的一样,见了鬼了?

    “客官莫急,让我掌掌眼!”掌柜的忙不迭赔笑道,伸手去接梁川手中的斧子。甫一接过手,双手没用上力,加上那斧子又沉,嘭的一声巨响直接砸在了地砖上,直接将地砖给砸得碎裂!一下子搞得老掌柜满头大汗!他平时最多摆弄摆弄算盘,可不玩重斧!

    “那,掌柜的,这可是你自己没接稳不小心,可不关我的事哦,我和我小弟在旁边看得真切!”这老掌柜的搞什么,这么轻的斧子怎么都没接稳!这摔坏的砖板不会让自己来赔吧,可没这种好事哦!

    这掌柜砸了这一下,心里虽在骂娘,是自己没拿稳才砸去的。但是总算知道为什么斧子梁川弄起来这么轻松。这斧子重量没有变,确实是十来斤,两把接近三十斤,自己经手的东西不可能出错,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梁川天生神力,这三十斤在梁川手里就和三斤一样,所以耍起来才会如此轻松!

    “不妨事不妨事,客官,这斧子确实百十来斤,客官难道不知自己天生神力,因此这斧子在客官手中才会显得轻如鸿毛!”老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小子有多大力你自己不知道,怕不是嫌轻,是想来我店里捣乱的吧。

    梁川一直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一身的腱子肉,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和小萝卜一样指头,双手一握,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啥重物,让我试试力气?”

    真他娘见鬼了,今天真的是事多,前面来了对小猢狲,现在又来了个大煞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净跑老子这里来瞎折腾!

    掌柜的很想叫梁川几个人滚,但是梁川人高马大,刚刚把弄那斧子跟玩一样,一看就不是善茬,老头哪里敢乱来,等下恼了这伙强人,只怕自己这身老骨头还抵不住对方一拳!

    “有的,客官真及武曲星下凡,神力惊人啊,我们这后院刚好有一对前朝武举人留下来的石锁,两只各一百斤,多年来没有几个人抡得像样的!客官不妨一试!”

    梁川兴趣高涨,现在就想试试自己这个壳子有几把力气,就随着老掌柜的来到了后院。这排店铺前店后院,后面厨房货物间和睡觉的厢房正好围出来一个天井,天井里放着一根石担,石担旁边有一副石锁,那石锁巨大无比,光那把手让招弟一个人去抓都不能合拢。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要大力气的人才玩得转,放这里旁边的草都长得有些茂密了。

    招弟爱玩,一看就想自己先试试,一溜烟小跑过去,两手啐了口唾沫,抡了一下胳膊,两脚叉开站在石锁上,两只手合握,憋红了脸才勉强将石锁提了起来了,招弟比较瘦弱,又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差不成样子,能提得起来这一百斤的石锁已经相当吓人了!

    “招弟你不要逞强,快放下,等下把你那小蛮腰给闪了,你还没讨老婆,别拿自己的下半生开玩笑,起开!”

    老掌柜的抚着自己的胡须,没错,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一百斤的石锁岂是开玩笑的,你们几个乡巴佬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到处卖弄,现在好了吧,让你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客官,这就是这跟你讲的百斤石锁,因为太重,多年人没人摆弄过啦!客官尽管试试!”

    梁川看招弟举得吃力,自己目测了一下这对石锁,确实骇人,那把手都相当的粗,不过好在自己手大,暂且试试!

    “好嘞!我就试它一试!”梁川走上前去,两腿一分,两脚微曲,扎了一个马步,蓄了一口气,两手握紧了一只锁,卯足了一把力气,大喝一声,没想到力气太大,那石锁就像无根之草一样,拔地而起,差点飞了出去!

    老掌柜站得最近,也就以为梁川提得起来,哪想到梁川直接接石锁甩了出来。那石锁径直朝掌柜的门前飞去,梁川不敢胡来,立即往回拽了回来,那石锁在老掌柜的面前掠过,就差了一掌的距离,老掌柜怕是要当场脑浆迸裂!一股劲风重重吹抚在掌柜的脸上!

    那石锁在空中硬生生地被拽了回来!梁川缓缓地放在地上,心里大喜,这号称的百斤的石锁不过如此,看来自己现在真的神力无穷啊!掌柜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七魄没了六魄,脸紫得跟猪肝一样,两腿抖得似米筛子,老久缓不过神来!

    “掌柜的!掌柜的!”梁川看老掌柜的完全没了神,喊了几声,掌柜的才在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掌柜的得罪了,我刚才下手不知轻重,没想到这百斤石锁有点份量,用力猛了,掌柜的对不住啊!”

    用力过猛?你再不悠着点,我这条老命就真的交待给你了!

    “客。。客官。。。这试也试过了,不知客官要买什么东西,如若不买,小店还有其他生意要做。。”老掌柜实在是陪不起这帮牛鬼蛇神了,只能下了逐客令。

    梁川也有点不好意了,本来是来买东西的,怎么变成来捣乱的了。。

    “掌柜的,刚刚那把斧子我要了,再最小的拿一把让招弟试试看合不合手,柴刀买两把,麻绳给我来一点!”

    梁川给招弟也买了一把斧子,不过招弟没梁川力气这么大,只能用小的,柴刀大小都一样,只有一个型号,一人一把。至于麻绳,买了好大一捆,放在招弟的箩筐里。

    掌柜的点了一下货,大斧子在店里摆放多年始终售不出去,今天也恰好碰到有缘人,掌柜的给梁川打了个折扣就算两百文钱,斧子光用铁料都要用去好多,这把最大起吗能打好几把小的,招弟的小斧子八十文钱,两把柴刀一把五十文钱,麻绳便宜,二十文钱买了好大一捆,买了斧子,掌柜的送了块磨刀石。

    这样一来,回去就能盖个小棚子,顺便把房子修缮一番了!

第十九章好吃饺子

    从杂货店里出来,梁川手里的那把大斧子相当的显眼,梁川又高又壮,搞得跟劫道的强人一样,过往的众看了纷纷了避而远之。梁山的黑旋风就是用这种兵器,杀人不眨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区别就是梁川外表斯文,特别是一头秀气的长发,看上去没有黑旋风那股子暴戾之气。

    架不住别人瞎想啊,实在没招梁川就将拿出刚刚招弟箩筐里的麻绳,将斧子绑在身上后,再用招弟的破衣裳将斧子包了起来。这样别人看着知道身后背着个大家伙,但是不知道是斧头这样的大杀器,害怕就基本不存在了。

    招弟背着钱又背着斧子,来也辛苦回去更是不容易。

    两人正好碰见回来的艺娘。

    她背后也多了一个筐,背着不少的鸭蛋呢!手中还提着不少的食材。

    艺娘见招弟和梁川要的东西都买了,她也说道:“我们老家以前这个时候都会做角儿吃,明天就是冬至了,我去买点菜料明天给你们做角儿吃?”

    梁川没听清楚,角儿?那是什么。。。

    艺娘领着梁川和招弟走着,先是到米行买了一斗米,这是接下来几天的主粮,少了可不行。然后又称了一斤的北方小麦粉,这小麦在北方稀松平常,但是在南方可是比较少,加上这小麦粉已经是加工磨碾好的,价格自然贵上许多,小麦粉一斤去了二十文钱。

    买了小麦粉然后艺娘又引着两人去买了一把芹菜,再买了一小葱,和一点生姜,青菜在这个地方是便宜货,每人只盼着嘴里油水多一点,谁希罕吃青菜,后世发现各种维生素及营养成份以后人们才逐渐改变菜不值钱的看法,到了后世就演变成了菜比肉贵的景象,菜倒是便宜,没花几个铜板就买到了,最后他们去了那个肉铺,郑屠户的肉铺。

    郑屠的肉铺上,两个精瘦的小徒弟在忙前忙后处理各种猪下水,郑屠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梁川几个人过来买肉,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们一眼,眯着眼享受他的日光浴。

    小徒弟招呼的艺娘,艺娘挑了一块最肥的肉,一般这肉太肥卖得都不会太好,因为太肥腻口感肯定不好,但是艺娘不知是不会挑选还是图个便于宜,选了摊子上那块最肥的肉,梁川都能看到那肉上的脂肪层厚厚的一层,这能好吃吗?反正自己只管吃,不管艺娘做啥!

    郑屠肉铺好像每天都有牛肉似的,难道这凤山天天有牛正常死亡,这不可能吧?

    买完这一些东西三个人一条狗就打道回府了。就单单烧了一小炉的炭就换了这么多的食品和生产工具,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回来的时候依旧是走的石马桥,天色已偏午后,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走到龙水庙的时候,刚刚小庙还冷冷清清,现在却有一个头发散乱的苍老妇人跪在庙里的蒲团上朝供桌上的神明不知道在祈求着什么。

    老妇人的衣服比招弟的还破,头发零乱没有梳理一样,看着却又不像是疯子之类的人,因为她祈祷得实在是虔诚,精神有问题的人不会有这份神态。凤山到目前为止让梁川眼之所及的都是一所比较详和的太平景象,现在头一次看这番景象,有点反差过大。

    招弟见梁川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凑了过来,道:“三哥你看啥呢?”

    “招弟你看,那个老太婆你认得不?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她呀,全凤山的人都认识,疯啦!”

    梁川一听招弟这解释,眉头皱了一下,问道:“疯了?我看她那样子不像疯了啊!”

    “她儿子原是我们凤山最有名的书生,据有才学还挺不错的,许多有名的先生都说这小子是块读书的料。只是后来好像犯了什么事,被拿到县里大牢押着,到现在好像有一两年了,按理说有罪之人早该判了,无罪之人也该放了,偏偏她儿子就一直被关在牢里,可怜老太婆丈夫早死了,自己把孩子拉扯大,好不容易盼到能够科考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她儿子会死会活也没人会知道。”

    “唉!”招弟悲天泯人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太婆天天往县城里跑,见人就唠说她儿子没犯事是冤枉的,县太爷是什么人啊,文曲星下凡,那还会有错?这不是疯了是什么,县城离我们凤山可也有一段挺远的距离,她每天这么来回,就是为了怕见不到儿子最后一面,可怜啊!”

    梁川一听心里一咯,什么逻辑啊,县官不会办错案?这些个县官空读些什么孔孟子集,写文章还行,让他们来侦查破案,他们会个屁!让他们来断案,不断错案那才是真的祖上积德了。

    “走吧,回去还要烧饭呢,不要看了!”艺娘见两人见什么都来劲,自己又急着回去烧饭,只能催促两个人。

    艺娘都发话了,两个人只好继续前行,往回家的路上去。在河边梁川和招弟两个挖了满满一箩筐的黏土,这是准备回去烧炭糊泥的。河边的土地十分地肥沃,可惜没有被开发,人口还是束缚南方发展的重要因素。

    梁川人强体壮,那一筐泥让招弟背,小命都去了半条,招弟身上这就几十斤了,哪里再负担得起,走了没多远,豆大的汗珠就渗了下来,人脸色惨白惨白,蹲在路边喘得和牛一样。

    梁川对招弟摆摆手,笑了笑,招弟没干过农活,身体又太弱,背重物太为难他了。梁川接过招弟背上的筐,背起来,有点份量,但是感觉一般般,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难事,没有多大负担,现在的这个躯体太强悍了!

    回到家,艺娘带着买的东西进屋去张罗了。梁川和招弟带着那筐土准备去烧炭,毕竟从明天开始每天就要给下亭楼送去一百斤炭,艺娘以前砍了柴虽然多,但是一天要烧出一百斤的炭就必须使用掉至少三百斤的柴!家中虽然已经存下了这一堆小山一样的柴禾也经不住长年累月的折腾啊。

    炭只能一边烧,一边再去山里砍柴,不然哪天变天了,又没柴了,那就完成不了任务了,三个人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烧炭说着难其实做着也简单,尤其是梁川的这种土方法烧炭,一般的人只要看过就也会做了。梁川和招弟两个一起干活,梁川码柴禾,一根根地堆了起来,招弟倒出那筐泥,往泥里加了水,再加了一些附近的红土,将两种土一起搅拌均匀,等梁川的柴堆码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泥巴糊了上去。

    招弟把泥糊好了,留下几个通气的孔洞。因为一次性要出五十斤柴,而像昨天烧的炭炉那样差不多大的可以出三十斤,要烧出五十斤炭,干脆就准备三个炭炉,三个炭炉一起烧,这样就没有问题了。等招弟将泥巴糊好,梁川就开始点火了。火苗从顶部慢慢地越来越旺,黄色的火苗欢乐地跳动着,充满了活力!

    这次梁川准备掐掐时间,时间弄准确了,以免炭炉里的炭燃烧过度,全部完全燃烧干净了,那就白干了。

    艺娘在屋里忙活着,招弟得留下去等火烧到底部封泥,等炭烧好的时间漫长又无聊,梁川看着屋里屋外都有事干,就他一现在没事干。寻思着要不去屋里看看艺娘在干嘛。

    屋子里热气腾腾,雾气缭绕的。灶台上烧着大锅的热水,水沸了在锅里翻滚。艺娘坐在床上大腿上枕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有一块块的面皮,用集市上买的面粉擀成的,小小的一张,就像是饺子皮,旁边的碗里放着剁好的猪肉切好的青菜和小小段的青色小葱,这五花肉被艺娘剁成泥,切得细细的葱末和姜泥,搅拌均匀,红绿相间,十分的诱人。艺娘拿起一张皮就挖一勺那肉放在面皮上,然后将面皮包了起来,再放到一旁的另一张木盘上。

    “你艺娘你做啥好吃的呢?”

    艺娘看了一下梁川,继续埋头做着她的事,嘴上说道:“今天是冬至啊,在我们家乡每年到了今天都会做角儿吃,往年的今天我都包了给你吃的,你记不起来了,我小的时候,爹娘都会做给我吃,吃了这个,耳朵就不会在冬天被冻掉啦!”

    “角儿?你包的好像是饺子吧,真好啊,还有饺子吃!”

    “饺子?你们那冬至也是吃角儿吗?我记得你跟我讲过,你们那里冬至不吃角儿,你们吃糯米圆子啊!”

    “其实我们那里什么都吃啦,没有那么讲究,嘿嘿。。”在后世物资已经相当丰富的时候,吃这些特殊的食物更多的是一个纪念竟义,但是这种美食放到现在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吃得到,平时哪里吃得到。

    这几个月来,梁川经历了太多的事,可以说是否极泰来,现在梁川身体也恢复健康了,就是脑子还没有完全记起以前的事情,但是这并不重要,人平平安安的就行,日子还能正常过下去就好,而且梁川虽然脑子看着还没完全好,但是想的说的完全和以前不一样,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做的又好像都对,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都是好事吧,这顿角儿本来想等过年再吃的,但是艺娘想提前庆祝一下,冲冲喜,正好又碰上是冬至,于是今天就大吃一顿吧。

第二十章发现竹海

    梁川洗了把手,坐到艺娘的边上,准备帮她一起包铰子。

    艺娘一看梁川要帮忙,生怕梁川毛手毛脚的糟蹋了这好食材,这食材买了可不便宜,一年也就几个节日开心一下才做一顿过来说,让梁川给糟蹋了,晚上大家就没得吃啦。艺娘道:“三哥,你歇着,别动,我来就好啦!”

    梁川没想那么多,就是怕艺娘累着,这一天可累得不轻,回到家还要包饺子!他这能不帮忙吗?坐下来拿起饺子皮,就开始动手了。艺娘手里腿上都搁着东西,想解开手去拦住梁川做都不来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川拿起面皮。

    梁川当初为了在班级活动的时候表现一下,特意还去网上补课学习怎么包好饺子。临时抱佛脚虽然不然大成,但是可以速成!

    包饺子也是有技巧的,手里里握着饺子皮,用勺子挖一点馅出来,往皮里面放馅儿,对折,两手的拇指食指往中间挤。左边打一个摺子捏紧,再将右边打一个摺子捏紧。然后就重复这个动作。捏到最后留下一端的一个小洞,梁川用筷子插一下,因为饺子看起来不够饱满,用筷子再加一点馅料进去,饺子就是馅料要饱满才够漂亮。

    艺娘起初还忧心重重,生怕梁川把好东西给糟蹋了,但是看梁川做得有板有眼的,还真不是乱来,手脚虽慢,但是一个接着一个,一会功夫下来,有是小半盘饺子出来了。

    看着梁川的表演,自己都忘了包饺子了,梁川就是要表现一下,瞅着艺娘那副神情,心里的满足感百分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震惊吧!

    艺娘道:“三哥,你怎么还会包角儿啊,而且包得还不差,真是利害啊,跟谁学的啊?”

    有时候艺娘甚至在想,到底那天三哥进山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了整个变了一个人,人变聪明了不说,又会烧炭又会做叫花鸡,不,是富贵鸡,跟谁都能说会道的,现在还会包角儿!

    她甚至也想去摔一次,把自己的脑子也变聪明一点!

    梁川知道解释不通,只能胡说道:“以前你包的时候我看到的啊,跟你这个大师傅学的啊!”梁川解释还不忘调戏艺娘。

    艺娘被他逗乐了,道:“跟我学的?你包的可比我好呀!”

    “那是当然,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然学了要发扬光大,越做越好!”

    因为本来买的肉和面粉就不多,三个人勉强够一顿吃。两个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饺子全部包好了。看着这一盘饺子,艺娘前不久还在担心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那时候鸡蛋是最贵重的,家中就剩下一点小米,现在竟然能吃上肉了,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现在下锅吗?”

    “瞧你那猴急样,现在不能下锅啊,晚上下锅啊!这是晚上吃的!”

    “哈哈,是我太着急啦,那啥,艺娘你先忙,我去看看招弟那边什么情况了。”说完一溜烟就闪了出去。

    招弟呆呆地看着那火烧到何种程度,比什么都看得认真。梁川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怎么觉察。

    梁川拍了一下发愣的招弟,说道:“招弟,走,跟我去山里面转转,我们要砍一些木头来搭个棚子。

    招弟道:“现在去山里面吗,三哥?那这炭。。不用看着了吗?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时候进山?”

    真够能折腾的,来回了一趟集市走了这么远的距离,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还要进山,这时候山里面可不好玩啊!

    “没事,早去早回嘛!艺娘那边差不多也忙完了,这一摊子让艺娘帮忙盯一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眼下要长期烧炭,天天这样在老天眼皮子底了转悠可不行,万一哪天狂风下雨的,在雨里怎么烧炭?也得腾出个地方晾干这些柴不是吗?我们当务之急要先搭一个棚子出来,免得老天爷要我们休息。你对山里面的情况最熟悉,我们一起进山,找点好木头拉回来做个棚子。”

    “要搭个棚子啊,那木头得是大料才好使,我知道哪有,走我们上山!”

    冬季的山川一片浓墨色,没有春夏时节的娇绿,放眼四顾所及呈现的都是一片凄清之景。太阳的高度渐渐变低,温度也随着逐渐降低,各种动物活动都减少了,食肉动物要觅食也变得更加困难,因此冬季上山一来必须在白天进山,早进早出,太阳下山得早,气温降得太快,视线也变得极差,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冬天山里的野兽饿得两眼发绿光,一到夜幕降临纷纷出来游走。

    梁川和招弟第一次进葫芦山,山上的植被太茂密了,不用走多深,葫芦山里有就很多树可以砍。

    两个收拾了一下,都背着一个箩筐,别着自己称手的斧头,腰里系着一把小柴刀,带着黑鼻,跟艺娘交待好以后就浩浩浩荡荡地往山里奔去。

    上山的小路就在梁川家前面,一条羊肠小路,仅仅能容纳一个人,三叔就经常把牛放养在这条路上,上次与艺娘救三叔的黄牛,就在这条不远的山脚下。

    世上本来没有路,走得的人多了,也就有路了。路面虽然崎岖,一人宽的路面上的植物全被踏平了,何麓不少村民也是靠着这座山吃饭,柴都是这里打来的。

    进了葫芦山,才知道这山真他娘大,一眼望不到头。山上的溪水从峡谷里流出,常年累月将山谷越切越深,山高水急林密成了葫芦山森林最大的特点。

    招弟一路上跟梁川讲着以前他独自和黑鼻流浪在这山里的所见所闻,哪座山头我有肥美山鸡,哪棵老树结的野果最甜,哪里的有鸟窝,哪里抓得到山兔,梁川小时候有也这样的经历,只是到他们那个时代野生动物的数量已大不如这个时代,就连麻雀都变成了保护动物!

    凤山乡所处的地区是丘陵地带,没有特别高的山,也没有特别大的平原,除了一些河流的下游地带。葫芦山的海拔也就几百米,但是站在山脚下,层峦叠嶂,一座连着一座,梁川跟招弟走了小半个时辰,招弟身上揣着斧头又别着一把柴刀,也算有一点份量,呼吸已经开始有点乱了,梁川跟走在平地一样,一点负担也没有,要换以前在基层天天熬夜加班的自己,别说爬山,走得快点都会有小喘。

    山上的植被相当的茂密,而且与往不同的是,不管是树还是草一看都是有很多年份的,枝干粗壮每棵树几乎都要一人合抱,上面的枝叶浓密,在亚热带的植物冬天是不是落叶的,但是地上积的那一层厚厚的落叶,幽幽地散发着一股子腐败的味道。难怪古人不喜欢南方,到处是山,山里都是各种瘴气,人如果不小心进去这种气体,下山的时候就得抬着下山了。

    回头去看已经看不到山脚下的路了,往山林里走,树木越来越浓密,原来清晰可见的路也越来越模糊,因为往里就算是深山了,一般人砍柴还不用走这么深,这里涉足的人不管是打猎的还是采药的,都变少了。两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头上也越变越阴,太阳的光线都被浓密的树叶挡住了,很多树都是南方特有的马尾松一类的,还有很多栲树、桉树、杉树之类的常见林木。

    梁川看了一下,林子里每棵树都相当的粗壮,最小的都有脸盆般大小,那杉树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材,后世有看到盖房子用的,但是没有见过像这么粗的,那比例差不多是一个脸盆和一个碗比大小,这么好的林材,砍下来了要运下去也是相当的困难,拿来烧炭应该不错!

    “招弟,这里的树好像都有点年份了,一棵棵都那么粗,你知道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细一点的,我们砍下来才搬得动,搭棚子也合适!?”

    “这里的太粗了吗,我想想啊,这往右边翻一个山头,那里有一片竹海,竹子就不是很粗了,不知道行不行?”

    “这山上也有竹子吗,那可太棒了,竹子轻,又有韧性,拿来搭个竹棚最好不过了。快前面带路!”

    两个人一条狗,走得越来越快。山里面湿气重,寒气更重,各种不知道名的飞虫时不时撞到脸上。越过一个山脊,一片青黄的竹海呈现在眼前,漫山遍野的,身后是树眼前一片全部是竹子,青黄青黄的,风一吹像海浪一样波涛起伏,梁川也曾见过么屌的竹海,那是在李安拍的电影卧虎藏龙。。

    “这都是什么竹子啊。。?”

    “这些都是毛竹,没什么用,所以山上就长这么多了。”

    “这竹子可是好东西啊,怎么会没人用?”

    “这能用来干嘛啊,当柴烧都不好烧。。”

    “招弟啊,你还年轻,老天爷给咱们这么多好东西,要是咱们不好好利用,可是白活了。。”

    竹子可是好东西!其他的不说,单说这竹笋就可以吃!唉,怎么这一天天的就想到吃的东西呢!家里还有饺子准备下锅,天色不早了,手脚得快一点,不然一会又要让艺娘担心了!

    一会天完全黑了下山的路可就看不见了,冬天蛇在冬眠不用担心,但是野猪之类的猛兽可是要命,还记得艺娘说这一带野猪特别的多,要是碰上了就玩完了!

第二十一章百兽之王

    “天色已经不早了,手脚不快一点晚上回去就吃不上饺子啦!”

    “什么饺?”招弟对其他什么兴趣都是索然,唯独这饿怕了,听到吃的比谁都有力气。

    “你别管什么饺了,我们动作得快点了,晚了下山危险,艺娘家里做了好吃的,回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那三哥要砍多少竹子我们赶紧的啊。。”招弟火急火燎,连黑鼻感受到招弟的兴奋跟在旁边都一直乱蹦。

    “我看看哈,外边这些有点发黄的老竹就挺好的,还省得晒了,我们砍四根这样的竹子。”梁川指着竹林边沿上那些年份已久笔直挺拔的老竹树说道。

    “好嘞!”招弟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他一般不问为什么,只关注怎么做,梁川一说,他就开始准备动手了。

    新买的柴刀很好用,用来砍树可能会费劲,但是用来砍质量轻许多的竹子相当的称手,三五下就能将竹子砍为两截。招弟很少进山特意来砍树砍竹子,因为他也不怎么用得上,烧火煮饭什么的,捡点地上的落叶什么的就很好用了,砍柴这功夫招弟反而很一般,连梁川都看得出来跟自己这个新手差距不是太大。

    梁川也寻到一根不错的竹子,用大斧子砍这竹子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味道,因为斧刃厚大,砍下反而不好受力,倒是也用柴刀最为顺手。梁川那神力挥起小柴刀起来就像挥动一根草茎一样,轻松而写意,刀刃全新而锋力,加上梁川的力量,一刀下去,只一刀!那根已微微发黄的老竹应声破开,切开整齐而俐落,竹子哗哗地就倒了下来。

    招弟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嚯嚯,连梁川自己都被自己的实力吓到了,这招弟一般的普通人要砍好几刀,到梁川手里,跟切菜一样。

    本来的竹林空幽,梁川一刀砍倒竹子,竹子倒下来的动静太大,哗啦啦的,惊得林子里鸟兽四散奔逃,全部给吓了出来。

    黑鼻本来安静地蹲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两个砍竹子,突然吠了一声,像开弓的箭一样蹿了出去,招弟大声喝了一声,一点作用都没用,黑鼻还是快速冲了出去。

    招弟想去追,奈何这黑鼻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赶得上。

    “黑鼻不知道又发现什么东西了,以前也经常这样,这林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猛兽,等下碰上野猪大虫就惨了。”

    “这山里还有大虫?”梁川听到一个最让他颤抖的名词。

    “有啊,凤山有人说在山里看到大虫了,不少人看到大虫的脚印,还有人听到大虫的吼啸,那气势很可怕!”

    “大虫有伤人吗?”

    “伤人?那我不知道,可能被大虫伤了的人都去投胎了吧。。”

    “呃。。。”

    黑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回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只黄毛大老鼠!这老鼠看着就比较菜,圆滚滚的身子呈圆筒形,头部钝圆,吻大眼小,耳朵几乎都看不到了。尾上上有长而细软稀毛,透视可见皮肤。这老鼠足有二三十公分,估计有好几斤,硕大的老鼠看得人头皮发麻。连招弟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觉得不舒服,骂道:“黑鼻你又去哪里叼来的这只死耗子,快丢了,恶心死了。”

    老鼠一直都是农业时候农民的大敌,它们偷吃粮吃,破坏庄稼,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更何况这老鼠长这么巨大,简直就是硕鼠!偏偏黑鼻机警,刚刚这梁川砍倒的竹子倒下来,动静太大,把这只胆小的老鼠给吓了出来,就上演了狗拿耗子的好戏!

    “等下,我瞧瞧!”梁川定睛一看,这只老鼠好像和平常见的那种灰毛老鼠不样,这头老鼠又蠢又肥,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这不是老鼠啊,这是竹鼠啊,以前自己上班的地方也有这玩意,这玩意因吃竹子而得名,喜欢栖息于竹林、马尾松林及山地阳坡草丛下。

    以前有的农民就靠这玩意谋生,据说还是国家的保护动物,现在想吃还得吃人工饲养的,随便去野地里抓搞不好不会被判刑!今天居然碰上了,这玩意可是美味啊!

    梁川摸摸黑鼻的头,看着它满眼是喜爱,果然是条好狗,天天能抓到这些个美味。黑鼻被梁川大手摸得很享受,嘴里呜呜地叫唤着,就像在跟梁川邀功一般。

    这竹鼠被黑鼻叼着的时候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黑鼻没有下力,没有伤到这家伙。一松口这头竹鼠就机警地放弃装死模式,动作迅速地四下逃窜,梁川眼急手快,哪里能放掉此等美味,一快步就赶上了这短腿小家伙,把将它拎了起来,看你往哪逃!梁川扯了一节细长的竹枝,用去一捆,直接将这头竹鼠给绑了起来,挂在竹稍上!

    竹鼠打洞可是厉害,特别是在竹林里这种土质松软的地方,放在地上一转眼就打不到。

    一双大门牙又尖又硬,一根竹子扔给它,咔咔几下就咬断了!

    “多亏了黑鼻,又能添一道菜了!”

    “好吃的?”招弟疑惑地看着梁川,不会是吃老鼠吧?我的天啊,那玩意能吃吗?真够呛啊!

    梁川笑眯眯地看着招弟,这个时代的人还不能接受吃一些比较新潮的食材,比如吃虫子蟑螂什么的,这玩意放他们嘴里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但是尝试过这美味的,肯定都欲罢不能!

    “晚上请你吃它!”梁川指着竹鼠说道。

    “三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又不是没饭吃,不是还有你说的饺子吃?干嘛要吃老鼠?实在没东西了才有人吃这玩意。”

    “晚上你就知道啦!”

    梁川麻利地将竹子躯干上的枝枝丫丫清理掉,削去长在上面的其他多余节的枝节后,剩下干净利落的一根长长的竹竿,有小碗口粗,十来米长。招弟那边砍了半天终于也将自己的那根竹子放倒了,梁川帮着招弟一起清理上面的枝节,招弟的力气没那大,一根小小的竹枝都要两三刀才能剁掉。

    两个人柴刀上下翻飞,跟削甘蔗一样,忙活一会儿一根竹竿就削得干干净净!

    “招弟,把竹鼠放你背篓里,挂起来,不然那竹子被咬断就跑了,扛着前面,我在中间扛着,这样你轻松点,我们得快点回去了,不然天就要黑了,等会路不好走!”

    “三哥你扛中间扛得住吗,这整根竹子的重量都压你身上了?”

    “行,没事,你尽管前面走好就行啦!”现在梁川身负神力,两根竹竿看着分量十足,但是对梁川来说简直小菜一叠,与其让招弟累死累活,不如自己揽下来,把招弟解放了,他走的更快,回去时间花的还更少!

    招弟在前面因为杠杆原因几乎没用上什么力气,起的更多的是方向的作用。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冬天的日头落得特别地快,昏暗开始慢慢笼罩大地,山上本来就光线不多,太阳落山后就更显得阴森。林子里充斥着各种野兽飞禽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声音像开音乐会一样,热闹非凡!

    正当梁川两人还在山林子里穿梭的时候,林子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声!虎啸!山高林密,那声惊雷般的虎啸在山之间不断回响,幽幽不绝!傍晚归巢的倦鸟被吼得到处纷飞,林子里霎时间安安静静,所有动物的活动全部停了下来!连黑鼻否吓得战战发抖,嘴里呜呜的低鸣,百兽之王的可怕深深地植入这些走兽的骨子当中!

    在国家纷乱的那个时期,国内并不太平许多人便想着往香港那边跑,跑的时候身上便带着动物园里收买动物管理员得到的老虎的粪便于,警犬一闻到虎粪的味儿吓得两条腿就抖得跟米糠一样,瘫在地上尿了起来,让它追怎么也不追了!籍此来摆脱海关还有公安的追查!

    招弟听到虎啸心知不妙,扭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梁川道:“三哥不好!我们赶紧走,这附近有大虫!”

    梁川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脚下简直跟飞奔一样,两腿大步狂迈,往山脚下赶,两根大毛竹在他手中就跟拖着两根扫把似的,跑起来大步流星一点喘气都没有。

    老虎并没有出现,说实话梁川心底还有点期待老虎出现,后世动物园的老虎已经没有了半点威风,也从来没有这么霸气的虎啸山林,真正的兽王风范不知道是怎样的!

    因为这声虎啸,肩上虽然扛着两根碗口粗的竹竿,但两个人玩命般快速疾走,没一会儿就走出了山林,走上了原来上山的小路。从山上往山脚下看,凤山乡被一群山围在中间,像一个小盆地,这里的人民在一方水土里繁衍生息,幽幽的南溪从中间穿流而过,一片详和。

    从山上往下望去远远地望见艺娘小媳妇,枯坐在家门口,没了太阳的温度寒气逼人,晚风吹乱了她的秀发,她感觉不到晚风的冷,只顾着焦急地等着他们两人归来。

    不说其他的,上一次梁川进山,是被人抬了回来,可是偏偏自己这个男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进山这么久又不见回来,还把招弟那孩子给带上!

第二十二章美味竹鼠

    艺娘很怕,她很怕再失去亲人。自小天涯海角人间冷暖,她饱尝了那种无依无靠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与野狗抢食甚至差点被野狗当食物的悲惨时光。

    倒不是她怕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只是怕一个人孤独。她渴望有个安定的家,丈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己则在家里,料理好家里的杂事,男耕女织,等他回来,给他端上一碗热饭,递去一盆热水。生几个娃儿,静静地享受天伦之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贪心还是没有孝敬老天,厄运就是来得那么的突然,好好的人进山去了,回来的时候是自己到处求人给抬回来的,身上的骨头都断了,气也快没了,那一刻自己的世界霎那间变黑色的。

    还好,好人自有上天的眷顾,一切都奇迹般地回归到原来的日子了,好像还变得更好了,三哥的伤好得很快,脑袋甚至变得更灵光了!

    艺娘很不希望梁川再次进去那座遭难的葫芦山,但是她明白,自己是他的妻子,自己不能去要求他应该怎么样,男人是属于外面的世界的,应当在外面的世界闯荡,而不是栓在家里面,就像招弟哥哥。

    天越来越暗了,太阳完全看不见了,两个人还是不见了回来。

    艺娘站在寒风中任凭北风打乱自己的头发,她的手死死的攥着柴门,手心快要扎出血了。

    她的心越来越凉。。难道在山里又遇到什么危险。。

    远远地,梁川和招弟扛着两根竹子有说有笑地就回来了,虽然天色不明看不清他们的脸,艺娘蹭的一下血压就上来了,眼前有一点眩晕!

    你们还笑得出来!老娘我在家里替你们提心吊胆,魂都快吓没了,你们两个死鬼去哪里逍遥快活,竟然还笑得出来!

    艺娘是越想越气,粉拳握得紧紧的,杏眼怒张,两个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偏偏两个大老粗一点没察,还好意思问道:“咦,艺娘这么冷的天,你不进屋去,呆在外边干嘛!”

    艺娘气得身子不停地发颤,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还敢问我呆在外面干嘛?艺娘正欲发作,只听招弟道:“刚刚我们在山里碰到大虫啦!”

    大虫?

    艺娘一听,一颗心来本来就急得不行,没想到他们是真的遇到危险了。本来通红的眼眶簌簌地豆大般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小手捂着嘴就哭了起来。

    梁川看艺娘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赶忙将竹子放好,过来问道:“艺娘你哭什么呀,我们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艺娘蹲在地上止不住地哭,任梁川在一旁怎么劝都不行。招弟是个自在散人,倒是自在习惯了,什么事都看得挺开的,自顾自地去摆弄工具去了。工具都收进屋子里了,外面艺娘还在抽泣,招弟硬着头皮道:“三哥,这大耗子怎么处理啊!”说完手里提着那只大竹鼠还朝梁川晃了晃。

    老鼠一类的有毛动物一直是女人的天敌,尤其是这种三四斤左右的硕大老鼠!简直是少奶杀手,一出手一个准。还在哭泣的艺娘被这头大老鼠给吓得尖叫了出来,直接躲进梁川怀里。

    梁川搂着艺娘安慰道:“别怕,这是竹鼠,味道好着哩!等下我做给你尝尝,”

    艺娘听得头皮发麻,急得用手拍打梁川的胸口道:“谁要吃那脏东西,恶心死了!”

    招弟在旁边看得乐呵,也跟风道:“就是,以前就大旱逃荒的时候有听说过有人吃这东西,现在没天灾没人祸的,犯不着吃老鼠吧三哥。”

    “好啊,你们都别吃,尤其是你小子,你懂什么,等你要是吃一口我打烂你满嘴牙。”

    “好啦,你们别贫了,平安回来就好,我进去做你做吃的。今天是冬至,我们不是大户,但是也要吃点像样的东西,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艺娘进屋去下角儿,招弟是个馋鬼,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了,听了梁川一直说艺娘要做好吃的,饿了一天的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晚上有啥好吃的。

    两个都进去了,梁川就提着这肥竹鼠准备料理一番。

    下午的炭出得很不错,每一块都硕大又黝黑,饱满有型,不会破碎成渣的感觉,品质相当的优良。地上的炭被艺娘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剩下一点炭渣,艺娘真是一个好女人,生活的不易她明白得相当的透彻,哪怕是一点炭渣能多卖一点钱也是赚,她都不会去浪费。

    梁川看着觉得心里暖暖地,他本想拿点炭去烤竹鼠,想想算了,这炭还是留着卖吧,多赚一点,回头三个人有得吃,那样才是正事。

    这四下野地里都是可燃的柴禾,虽然用炭烤最棒,实际也差不多,他捡了些干草树枝,将就着烤吧。

    梁川扒拉了一点灶台里正烧得旺盛的薪柴,放在院子里开始烧烤,又放了几根不好烧炭的枝柴,这些一般艺娘都拿去做饭了。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火苗乱窜的明火烧烤不合适,必须用炭火炙烤,慢慢将肉煨熟才好,否则肉会焦掉,毁掉这么好的食材。

    竹鼠还没有死,不过它也知道离死不远了,无精打采地瑟瑟发抖。“竹鼠兄,你就安心地去吧,牺牲你一条鼠命,造福五脏庙啊!”

    梁川对着这头竹鼠自言自语道,说完一用力扭断了竹鼠的脖子,这只竹鼠终于安详地走了。梁川划开竹鼠的肚皮,将整张鼠皮剥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用柴刀几力一剁,整个鼠头平整地被切了下来。只剩下一肥油腻的肥肉,好家伙天天吃素还是吃竹子那么难消化的东西还能长出这么一身好肉,真是难为你了!划开肚皮,将里面的内脏清理干净,梁川削了一根细长的木签,将签子对着脊椎的位置横穿而过,整块约有三四斤的鼠肉就串在竹签上了。

    鼠肉的表面还都是血,梁川很想用清水清洗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并没有自来水,饮用水和生活用水的问题也是生活必须面对的问题,日后还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没有洗就算了,梁川进屋找艺娘要点了点盐巴和酱油,用水缸里的水稍稍冲了一下。林艺知道梁川手中拿的就是那头大老鼠,一看连皮都剥了,恶心得头皮发麻,赶忙将梁川轰了出来,那带血的玩意看着她实在难受。

    梁川拿了盐巴,均匀地抹在了鼠肉上,酱油就在鼠肉上抹了一点点。抹好盐后,就准备架起来烤了。

    地上插了两根“丫”字型的树枝,梁川将肉签子横放在树枝上,下面的火舌快乐地跳动着,炭火的温度蔓延上来,熔化了抹在鼠肉表面的盐巴,晶莹雪白的盐粒化掉之后变成盐水,顺着鼠肉到处流趟,滴下来掉到炭火上,哧的一声,让火焰跳动得更加欢乐!

    柴枝很多为松木,松木本身就有很多松脂,火焰时不时地发生噼啪的爆裂声,让安静的夜晚显得生机勃勃。在炭火的炙烤下,鼠肉颜色收最开始的血红开始变暗,肉表面的油脂开始慢慢渗出来,油脂滴落到火苗上,让火苗一下窜得老高。鼠肉香味比上次叫花鸡的肉香还诱人,浓郁的肉香味四处飘荡,屋子里的招弟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

    “哥,屋子外边这么冷,忙啥呢,满头大汗的!”招弟的鼻子跟黑鼻有得一拼,刚刚一闻到这肉香味,比上次三哥做的叫花鸡还香,口水都淌下来了,肚子里跟打雷一样,狠狠地咽了几口口水,舔着脸走到梁川跟旁。

    “臭小子,你不是在屋里帮艺娘吗,我可告诉你啊,你自己嫌老鼠恶心的,说好不吃的哦,等下这鼠肉,你要是吃一口我就打掉你满口牙!”梁川故意吊招弟胃口,连正眼都不去看招弟,还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可怜招弟老实巴交,心里突突地,嘴上又馋得不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看哪里能插上手,一看下面的柴烧得只剩下红白相间的炭了,立马殷勤地叫道:“三哥,这柴不够了,我给你去拿点!”

    招弟那点小小心思梁川看得跟明镜似的,说道:“得得得,你少给我添乱了,去,屋里去找艺娘要一点盐巴,不要太多哦!”

    招弟一看自己还是有点用的,三哥也愿意用自己,心里乐开花了,腿脚利索得不行道:“好嘞!”翻身进屋,一眨眼功夫就跑了回来。

    梁川见招弟卖弄殷勤,嘴上故意酸道:“哟,腿脚挺麻利的啊,怎么变得这么积极啦!”

    招弟一张小脸对着炭火本来就红噗噗的,看不出来是被说红的还是被炭火烤红的,也不去顶梁川的话,问道:“三哥今天这又是什么名堂啊?”

    梁川道:“这没什么名堂,就是烤竹鼠,不吃庄稼也不吃油,就吃竹子和杂草,很干净,等下你尝尝保证你舌头都要吃下去。”

    招弟听得那哈拉子都流了出来,一个劲地傻笑道:“我没吃舌头都吞下去了,呵呵呵。。。”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梁川吩咐招弟握住签子的一头,缓缓地转动,让鼠肉周身均匀地让炭火烤炙。

    今天一天做了不少的事,有一顿美味的烤竹鼠肉,加上屋子里艺娘做的饺子,虽然再也回不去了,但是这个冬至一点都不寒冷,很温暖,很幸福!

    招弟以前也经常烤野味,但是每次仅仅能糊口,吃得饱就满足了,吃得好,那拉倒吧,黑鼻倒是吃得挺好的,它反正无所谓,比吃生的强。他很后悔以前自己也抓获过那么多的野味,每次都吃得不尽兴,肚子还不舒服,常常拉得昏天暗地。三哥真是利害极了的人物,会这么多东西,烤鸡用泥土包起来,老鼠也能串起来吃,这么多花样,每次吃得都那么地满足。

    梁川烤了半天那鼠肉,终于烤好了,一根签子上串着好大一块鼠肉,金黄油亮,隔着老远,招弟都能闻见那勾人馋虫的香味,诱人之极。

    家里艺娘的饺子也起锅了,果然和水饺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人们的叫法好像还没同步,他们将这种食物叫作角儿,从外形上来看,也确实像一个小羊角!。

    艺娘买了一大块肥肉,肉切得细碎细碎的,馅里没办法都是肉,但是青菜馅加上肥肉,裹在饺子皮里,出锅以后,咬一口,饱满的汤汁仿佛就要爆出一般,鲜嫩可口。

    肉可金贵着,能吃到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人挑肥捡瘦!

    梁川的竹鼠也烤好了!竹鼠的肉很紧致,野地里的野味的肉都比家养的要紧,吃起来都是需要十足的嚼劲。梁川撕了两支腿给招弟,又撕了一根给艺娘,自己留了一根。艺娘原来还对这大耗子相当排斥,不过看着梁川烤得的确诱人,皱着眉头也接过来尝了尝。

    饱满的脂肪吃到嘴里香酥可口,炭火的温度让小嘴不停地要往肉上吹气,让竹鼠肉降温快点,好将这美味吃到嘴里。

    古人追求不多,衣食饱暖即可,可是连这么简单的愿望在这个时代要实现也不简单,辛苦了多少个日夜才解决了眼下的温饱,生活总算上了正轨,接下来要做什么?

    该是想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好好活下去,不要让艺娘担心,说好的盖大房子,若是有机会再出去看看,毕竟。。来都来了!

第二十三章做松花蛋

    夜里。

    在山脚下能看见,夜里的葫芦山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山上的寒气滚滚沉降到山脚下,家里还缺一床厚厚的棉被,那茅草芯的被子实在不好睡!

    “鸭蛋在哪里?”

    今天是真的累的够呛,艺娘嘟着嘴不乐意地道:“还要再做事啊,天色不早了不休息?”

    “做松花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咱们尽快做好,趁着年节的时候大家买年货手头都有点闲钱,也舍得花钱,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招弟听见屋子里的动静,也过来帮忙!

    艺娘搬出白天的一百多个鸭蛋,冬天鸭子下蛋不多,逛遍了整个凤山集市才买到这么多蛋。路上还碰碎了好几个,心疼得艺娘差点蹲下来流泪。

    “招弟你去把灶膛里的柴木灰都扒拉出来,以前的也一齐搬过来!”

    农家的灶膛都要定期清理,锅底也要定时刮一下,否则那烟灰附着在锅底和灶膛里,灶台会越烧火越小,饭也不容易煮熟!在北方,还有人的职业就是给人清理灶台和炕台的,这也能赚钱。。

    招弟看这一地的鸭蛋就知道又做什么好吃的了,不禁偷偷又吞了一口口水。跟着三哥真是没话说,天天都换着法子吃不同的好吃的,好吃又新鲜!

    灶膛里的灰并不多,艺娘都会定期把里面的柴灰清出来,然后收集到筐子里,家里堆着好几筐子的柴灰。

    柴灰在古代就是庄稼的肥料,是最基本的农家肥之一,另一种就是人和动物们的排泄物。。

    拿到集市上去卖的话,是可以换钱的。

    梁川把柴灰倒在地上,中间挖出了一个火山口的形状,把在集市买到的食材放了进去,里面加了一些石灰、盐巴、八角、茴香、生姜、还的白碱,都不是什么贵重的食材,市场上卖的人也不少。

    再加入一点水拌水泥似的开始搅拌起来,柴木灰碰到水就变得粘稠。再把鸭蛋放到柴木灰中间一滚外面就结了厚厚的一个硬壳子。依样画葫芦,三个人一齐动手,把所有的鸭蛋都裹上柴灰壳。

    弄好了鸭蛋外壳之后,再把鸭蛋一个个放到土缸子里,把地上剩下的其他柴灰均匀地倒进缸中,不留空隙,最后再把缸子盖上一个盖子,封闭好!

    “眼下到过年差不多还有三十多天,时间正好赶得上!要是这玩意卖得好的话咱们以后就多做一些!”

    两个人没见过鸭蛋这样折腾法,心下好奇一个月后这鸭蛋会变成什么样子?

    松花蛋?

    第二天,梁川让艺娘背着那些炭去城去下亭楼出售,来回多跑几趟脚力快一点就行。

    艺娘认识叶掌柜的,虽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艺娘心思细密,做事稳重,交待好她做事的关键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况且回来的时候要买点菜或是什么食物,艺娘自己也好安排。他自己就和招弟在家里准备把屋后面烧炭的竹棚搭起来,眼看就要过年了,年底也是春雨开始下的季节了,没备好炭,到时交不起炭可就要饿肚子了。

    梁川给了艺娘一块竹片,上面刻初一交炭五十斤的几个字,嘱咐好说交炭的时候一定要让掌柜或掌柜交待负责的人在上面写好名字或是画个押,确认收到炭了,省得日后起争执。

    艺娘一开始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梁川解释了一下,人心难测,有个凭据省得日后多事,叶掌柜是个好人,可是其他的伙计就不一定了,想通了这个关节艺娘也就欣欣然地去了。话说背着五十斤的柴觉得累,可是这一斤炭能换不少钱,背起来那就一个有劲!

    等艺娘走了以后,梁川道:“好了,现在我们该动手干活了,招弟,你去稻田里扛一些别人剩下的稻草过来,要是实在没有了,就是溪边芦苇打一些回来,数量要很多,我们屋顶要打厚厚的一堆。”

    “黑鼻走,干活咯!”

    等招弟也走了,梁川就拉出昨天从山上砍下来的两跟竹子。竹子的根部很粗壮,用来做柱梁最合适,留下帮三米有余,稍稍比自己住的屋子略低,棚子的一边要顺势靠着屋檐,所以不能比屋檐高,这样下雨积水才不会积在屋顶,顺着坡度能流下来。竿子较细的一头各挖两个榫眼,留着绑麻绳固定。

    地上梁川挖了两个五六十公分深的洞,两根三米较粗的竹竿放进去后,充当柱子,把原先挖出来的土再埋回去,把土夯实这样两根竹竿就不会不会不牢固。

    不一会儿,招弟就背了好大一捆稻草回来,稻草这个季节用的人还不多,但是开春的时候,没用掉的稻草会被农民烧掉,弄成草木灰来肥田。

    梁川吩咐招弟将稻草捋顺了,一小把一小把捆在一起,然后再扎成一片,厚度不用太厚,但是很密实,等下多铺几层以后,就能达到防水的效果了。

    家里没有梯子,梁川当起了人梯,招弟直接踩着梁川的肩膀双手扶着墙壁,墙是土墙,要在墙上开两个口子,横放竹竿承重估框架用。

    两根竹子原先有十来米长,剩下的部分梁川一分为二破开,因为这个草棚就需要承受茅草的重量,没必要整段竿子都用上,破开一半就能承受茅草的重量了,还省得得下竹子不够用。梁川挑了两个根较粗的给招弟,一头插进刚在墙上凿出来的洞,另一头连接柱子的榫孔。

    四段较粗的竹竿绑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框,两个较短的边的竹竿都要留出一个头。连接处虽然有榫孔连接,但是为防不够结实梁川还是用麻绳绑了一下。

    梁川就给招弟当人肉梯子了,架着招弟来回地固定草棚的框架。忙活了小半天,一个框架雏形终于出现了!梁川将余下的竹子全部破开,粗细大小合适,全部用来充当横梁,一根根小梁间隔均匀,用麻绳绑好。

    最后再把原来扎好的稻草片一片片地铺上去,一些关键的连接点如边上的用搓出来的草绳再绑好,固定住,这样的一个草棚小半天就完成了!

    站在草棚里,抬头仰望,阳光一点都透不下来,四周没有遮挡,墙围这要是也弄起来,完全也能住人了,就是简陋了点。招弟的房间还没有差落,回头也得想办法给他弄一下。

    棚子也搭好了,棚子下面的地再修理一下,四周的地稍稍地铲低下来,造成一点小坡度,防止积水,排水沟再挖一条出来,让积水排到屋外头,这样雨季来临的时候,怎么样有一块干爽的地方。

    接下来又要准备明天交差的炭了,招弟打趣道:“三哥这棚子搭好了,以后就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啦,那我开始玩泥巴啦?”

    “开始吧,你现在也应该会做了,你可以开工了!”招弟说得不错,他又要开始玩泥巴了,天天糊泥起来烧炭废时又废力,那泥巴糊水皮肤多少都有腐蚀,不说腐蚀,干久了皮肤都会皲裂开来,家里又没有什么皮肤保养品,那口子疼起来就跟刀子割一样难受!

    招弟也不嫌弃,自己任劳任怨,全部的活一手包办了,三哥现在可相当是自己的东家了,他们夫妻待自己就像亲人一般,有得吃有得住,衣服也是新的,不用再像个小叫花一样,多做点活也是快活的啊。

    招弟来回抱着一大堆木头,小心翼翼地将木头一圈圈地垒起来,现在要什么形状的木头,堆多少木头,比较好堆起来招弟都有小经验了,不一会儿一大摞木头就像小塔一样矗立起来了。

    招弟喘着大气提回来了一桶水,没吱声地就开始拌土地准备开始搅泥,一边干活一边还很少见地埋怨道:“我说三哥啊,这炭炉每次要烧都要重新糊太费事了吧,要是有那种像灶台一样的炭窑,或是固定的炭炉就好啦!”

    没错!一言惊醒梦中人,梁川被招弟一句话给点醒了,自己怎么那么土啊,重复利用的道理都不懂搞个灶台不就行了嘛。“哟,小伙子可以啊,还有点小想法嘛,好好干,这一时半会也砌不起一座炉子,还是只能这个老办法,别发牢骚了,手脚快点。”

    招弟一听自己的意见还被三哥给采纳了,心里美滋滋的,嘴上说道:“好啦我知知道啦,你别催命一般叫唤了。”

    梁川问道:“招弟你凤山一带比较熟,可知道哪里有卖砖头的吗?”

    “过了集市往南走,快到县城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个砖窑了。那里的砖可不便宜。”

    “为什么?”

    “这砖头烧制必须用上好的黏土,就像我们制做这个炭炉一样,挖泥巴烧煅,挖一点点还好,不会伤到农田,这砖窑可不一样,多做一点几亩地的土也挖空了。田里的肥泥被挖去烧砖了,剩下的沙土要再种粮食那可种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老百姓比如我们要盖房子这砖从哪里来啊?”

    “当然是找这个官窑买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不是官窑吗,怎么会卖给民间呢?”

    “花的钱到位自然就有了。”

    “哦。。哦。。。我懂啦。”梁川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亏自己也是公门出身,这点小道理一时竟不得要领。

第二十四章砖窑买砖

    我们的国家几千年来有很多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不下来,却有很多不好的糟粕传承了下来,吃拿卡要就是其中之一。

    一千年前是这样,一千年后是这样,这就像一个固疾深深地扎在我们国家的身上,让国家永远没办法健康。

    梁川虽是一介小民但是每每看到这样现象还是痛心疾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是一句话,而是沉甸甸的责任。

    为政者如果把权力当成是自己敛财的工具,受伤最伤的还是底层的老百姓。盖房子是农村最基本的,却连片瓦粒砂也买不到,那不是逼民落草?

    梁川早有耳闻官窑的大名,宋代以来有定汝哥官钧五大名窑,专门为皇家官家烧制御用之物,万里挑一进贡给皇家,烧制出来的器物上都有落款,后世时常有出土的珍贵文物大多都是出自官窑。

    而民窑一般非官府经营,烧出来的物件也相对较为粗糙,供平民百姓日常使用。古代官窑有官府背景,财力雄厚。玩艺术要花大本钱,有官府撑腰,才制造得出传世精美的瓷器!

    但是凤山的这个官窑有另一个含义,这里也烧不出来精美的器皿,狗肉上不了宴席,这个官窑的意思是官府独资,相当于是国家控股,是个国企!不是平头老百姓自己整出来的,所以它也叫‘官窑’。

    这个地方的官府也真他妈黑啊,烧个砖头也不让,那要盖房子怎么弄,办能去找官府买砖头,价格肯定是杀猪了。自已烧砖头得不到许可,美其名曰保护耕地,不得毁田。。

    自古代以来建筑行业都是比较有利可图的,到了自己上班的时候,买房子成了人人头上的一座大山,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就是材料人工地盘都是控制在大房产商手中,他们说了算了价格自然下不来!

    艺娘去卖炭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招弟呆在家里烧炭,梁川别着把小斧子想去招弟说的砖窑看看,可以的话真像招弟说的炭灶做几个,省天天玩泥巴。

    凤山南溪对岸,也就是南岸这里的水田相当肥美,连田阡陌,与兴化城外的良田成片,也算是养育了兴方一方百姓。

    这个砖窑选址介于凤山和县城之间,凤山的西面就是县城,从官窑远远地可以看到县城的城郭,官窑到县城还有一距离,中间是农闲时田地,地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作物。梁川抄着近路从田地里直接穿过,路上还碰上了昨天在龙水庙遇到的那位老太婆,拖着腿吃力地朝县城去了。

    梁川就自己一个人,脚力好走得快,还是走了有一会才到了这个砖窑,远远望去,与想象的官窑落差极大。

    这个所谓的官窑破烂不堪,窑身周身都是用青砖搭起来来,窑身的青砖有点年头的,不少都剥离破碎了,像漏风的大门牙,东缺一块,西少一角,窑身上面用毛竹搭支架,架着一个草棚顶子,看得见的地方都不少被风雨刮坏了,漏光的地方比比皆是,一个破窑子跟要塌了一样。

    窑身中间还有一根砖垒起来的烟囱,不过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窑边上还有一个草屋。梁川记得以前的人教版历史教科书里有描述过景德镇人家的官窑的情况,那里哪怕夜里都是火光冲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过人家是烧给皇家用的,是烧瓷的,这破窑烧烧砖头还行,其他估计没指望了。

    窑场上只有稀稀拉拉几摞砖头,出窑工是一个头发和胡子一个蓬乱花白的老头,梁川来了也没看一下,没有半分兴趣,大冬天的身上还是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短衫子,比刚见到招弟时的那个还破,身上沾满了红色的砖粉,汗水糊着砖粉,就一个泥人一般。

    老头看不出年纪但是看着让人觉得相当的苍老,梁川挨近了问道:“师傅,你们这管事的在哪里啊?”

    老头盘着砖头往砖堆上垒,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草屋,示意梁川去那里面看看。

    梁川知道这类人的不易,也没有多说,径直去了草屋了。

    梁川走到草屋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太香,屋里肯定是在炖羊肉,羊肉的味惹得梁川狠狠地咽了好几口口水,这种天气能吃上一口羊肉喝上一口羊汤,真是享受啊。

    梁川往门梁上敲了三下,屋子里没有反应,把头伸进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大胡子粗人翘着一支脚搁在长凳上,手里拿着一本本子看着入神,嘴里骂骂咧咧的,屋子里有个灶台,一个厨子在忙着煮羊肉,肉香味就是从灶台飘过来的。

    妈的,土灶烧羊肉,香。

    梁川又加重力度敲了几下门柱,咚咚咚的,屋子里看书的大胡子听到声响,立马扭过头来喝道:“什么人!”这一声,中气十足而且话气里充满了不爽,一看就是自己打扰到他了,梁川心里暗叫不好。

    这大胡子穿着一身捕快服,八成是衙门里的人,因为正在看什么东西,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梁川这么一吵,更是不爽,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梁川,质问道:“小子,在官窑重地鬼鬼祟祟,要是不讲出个一二三来,爷今天饶不了你!”

    梁川暗骂道:妈的,今天运气不好,出门就触到别人霉头上。心里暗骂,脸上立马挤出春天般的假笑,赔笑道:“差爷莫生气,莫生气,小的是这附近的乡民,因为家里最近想砌个小灶,听闻贵窑有烧制砖头,想来看看能否匀两块砖头,小的别无他意。”

    那大胡子五大粗,见梁川也长得五大三粗,腰里还别着一把小斧子,像就路过打柴的,不过那脸就比自己秀气多了,平日里也是看人办事,见软柿子才捏两下,见梁川人高马大,又懂得低头赔笑,态度就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喝道:“买个屁,每次老子一来查帐,卢彬这小子就有事不在窑里,老子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你还想买砖,赶紧滚!”

    这个所谓的官窑就是官监民烧,官府定期派人来查帐,能承急走的一般都是关系户。而这个大胡子应该就是衙门里的人,今天下来查帐的,刚好又碰上管理的不在,这个大胡子又不认识字,查不了帐,弄得他一肚子火。

    怎么办?回去?那不是白跑了,还是蛮问问?梁川说实话也不想招惹这种不讲理的人,秀才碰到兵有理讲不清。但是回去了回头还得再来,这些个大爷平日给惯坏了,见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德性,指不定那个管事的卢彬也是一个不好伺候的主。

    梁川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对着这个大胡子道:“爷莫生气,小的识得一文半字,不知道可否帮到大爷。”

    “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敢糊弄本大爷,这手中这根水火棍可要你吃个饱!”

    那大胡子听梁川说自已识字,不由得高看了几分,乡下的泥腿子有几个能识字?识字的也不会叫泥腿子了,那卢彬狗一样的人物,邢师爷干嘛让这种人来管砖窑,还不是因为这厮识几个鸟字,妈的,好好的一个窑被管成什么鸟样,都快倒了。

    梁川一阵小跑,快步凑到跟前,把腰弯得很低,一副恭恭敬敬地姿态,低声回答道:“大爷可以考考小的。”

    “好,那我就考考你,本大爷叫李成福,是兴化县衙的都头,这个福字你给爷倒过来写一下!”

    都头!这相当于刑侦大队长啊,难怪这大胡子这么蛮横!

    桌子上有毛笔和纸砚,但是梁川可不会写毛笔字,以前有拿过毛笔写字,写的那个字跟鸡爪的一样,这一写肯定出丑。梁川见灶台边上的有一缸水,走到水缸边上,舀了点水倒在手心,走到李成福跟前的桌子边上,手指醮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毛笔字不会写,这用水写还不简单。

    梁川一副自信的样子,一气呵成,福字楷中带草,跃然于桌上。李成福本来半信半疑,自已名字里的面的福字肯定认得,没想到这个小子还真给他写了出来,而且写的还有几分架式,比卢彬那狗啃的字还要漂亮上几分。

    “你他娘的这是倒着写吗?”

    梁川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李成福绕了一圈,一看果然是倒着写!

    “哟嗬,有点意思!”

    “你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

    李成福一看碰到救星了,立马抓住救命稻草,将一本脏兮兮的本子递给梁川,说道:“你把上面的帐目给我念出来,从这页开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两人核对账本的时候,边上的一个厨子对梁川这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野小子大为光火,暗自在一旁冷眼瞧着梁川,想给梁川使点眼色,梁川一时大意也没去注意这个人。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次多事给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梁川一定会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种地方有利益输送就有利益冲突,为了碗里一口吃食大可以鱼死网破,这个官窑的主事卢彬不在就是为了避开这个李成福,谁想李成福却碰上梁川!

第二十五章碰上流氓

    梁川接过李成福递给的帐本,手指手沾了一下舌头上的唾沫,按李成福指的打量了一下帐本,这帐本记帐书写采用的竖式的,字体潦草,到处都是涂改的,写得歪歪扭扭,看得相当的不舒服。但是大体上梁川还是认得出来。

    梁川看了一小会,便开始大声念道:“十一月初二,霞苑陈根买青六百,收叁贯,初二,沧溪黄通买红四百,收贰贯,初三。。”

    梁川照着上面写的字逐一念下来,上面写的什么梁川一看就懂,就是什么时候哪里的谁买的多少砖,青是青砖,红是红砖,数量和后面收款多少。还是挺清楚的。但是梁川越往后念,李成福那张长满大胡子的脸就越阴鸷,到后面冷得跟结了一层霜一样冰寒。

    梁川念到后面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声音越念越小,边上烧火的厨子知道梁川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捅破天了,卢彬要是知道他把帐目里的问题说给李成福知道,回来饶不了这个小子!

    他时不时地一直转过脸来朝梁川挤眉弄眼的,疯狂地朝梁川给暗示,你小子快别念了!

    梁川轻声地问道:“差爷小的还要往下念吗?怕还是。。不念了吧。。”

    李成福克制不住,粗糙的大手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吓得梁川和烧火的厨子都一个哆嗦。李成福道:“妈的,卢彬这个狗东西,敢骗老子,以为仗着有邢师爷的靠山,就敢偷吃老子的香油,妈的!”李成福自顾自的说了一串,一连说了好几个妈的,气得不行。梁川看在眼里也不敢乱插话,这帐上记得一清二楚,小孩子都会算,是没错啊。

    李成福看了一眼梁川,道:“小子,今天你来得巧,不然大爷一帮兄弟肯定要骂死我了,妈的,卢彬这小娘养的把我们一帮人坑了,怪一得一到查帐的时候他都不在。那个谁,让你烧个羊肉,磨蹭了半天没磨出个屁来,羊肉到底好了没!”

    这老厨子是砖窑卢彬请的,专门烧菜,平日也打打下手,是卢彬的心腹之人,李成福现在没地方出气,就找他的下人出气。

    厨子是个老实头,一看就被吓得不轻,屁都不敢放一个,双腿看着都在抖,盛了一大碗羊肉,战战兢兢地端了过来,刚放下这羊肉,李成福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子,刚刚挤眉弄眼的是弄给谁看呢?。

    李成福拿了根羊大骨就往嘴里送,白嫩的羊肉事着皮,看得梁川一直咽口水,细微的动作被李成福给看在眼里,李成福道:“小子你哪里人,不是兴化县城人吧。来,坐,一起吃。”

    梁川不敢造次乱来,还是一副恭敬的姿态,这种人脾气大,性格古怪,保不准等下会怎么发作,还是本分一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免得等下没台阶下,梁川道:“差爷您自己用就好了,小的不敢造次。小的是凤山人氏,不是县城人士。”

    “难怪以前没见过你,凤山的啊,凤山是个好地方啊,叫什么?做什么的?”

    “呵。。我叫梁川,小的平时比较少出门,乡下种地的不足挂齿!”

    “你少糊弄我,一口一个差爷的叫得倒是挺上口的,凤山识字的可没几个,还有一个在县衙大狱里杵着呢,就你这样也别种地了,寻份好前程不比种地强?”

    梁川见他多次坚持,不是客套,自己再不给面了就是给脸不要了,也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只是没有伸手去拿羊肉。

    李成福道:“不认识也罢,你今天来这干嘛?”

    “小的家里要砌个小间,差几块砖头,听说贵窑有砖,就想买几块回去砌。”

    “买砖,就你自己来吗,你没雇辆马车,这怎么拉砖头回去。”

    “我先来看看什么样情况,买不买得回去问媳妇!”

    “哈哈哈。。”李成福被梁川逗乐了,一个男子汉家里买块砖头都要媳女拍板,不过看梁川这说词,就是说笑了。

    “你今天帮了我的忙,却是害了你以后都不能在这砖窑买砖了,这窑监子卢彬是条狗一样的人,心胸狭隘,你今天帮了我,肯定他也会记恨你,要在这买砖就不好买了。”

    他说这句的时候眼睛还故意看向一旁的厨子,打狗看主人,这些话就是骂给卢彬听的!

    怎么回事,自己就念了几个字怎么就得罪人,听李成福这么讲,他和卢彬之间一定有过节,自己阴差阳错的说了什么导致他们有冲突。

    “福爷,这。。。小民这就回去了,家中还待小人回去烧饭!”梁川暗暗发愁,怎么还是得罪这些丧星了。

    “没事没事,你回你的凤山,这是兴化不是凤山,卢彬他也不去你们凤山,不会有事的,日后有机会老子给你谋份前程,到你们凤山去做个乡书手!”

    乡书手?怎么听着像文书这类的差事,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得罪了卢彬还能当上乡干部?

    梁川心里还在为不能买砖发愁,只当他的话是玩笑话,也没在意,只是想着到底得怎么样,才能弄点砖头回去。

    李成福胡子多,胃也大,那一大碗的羊肉一个人吃得渣都不剩,骨头上拿刀都不定能剔出肉来,吃饱了,拍拍屁股,拿着帐本就走了,临走还让梁川等他消息,等什么消息,妈的。

    李成福前脚刚走,那老厨子就哭天抢地地扑过来,梁川以为他要干嘛,哪想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扯住梁川就不让走,这李成福一走,连窑子里出砖的账本也带走了,卢彬做的都是假账,一块砖卖三五文钱,两本账一本记五文一本记两文,他们衙门的捕快也要分红,每每到分红的时候就把价低的账本拿出来,造成收入不多的假象。今天李成福正巧路过这窑,进来一看,那真账本卢彬走得急正好李成福不识字,一时给忘了收起来!

    后来就有了梁川来的一幕,

    “卢爷来了你有好果子吃!还吃羊肉?你也配!”老头的嘴特臭,说起话来唾沫星子喷了梁川一脸。

    梁川一听卢彬要回来,知道是自己把他给卖了,不活剥了梁川。甩手一挣把这老头推开,撒腿就跑,妈的今天运气太差了,好死不死摊上这档子事,也怪自己多事,本来想帮人家的忙给个好印象买两块砖,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梁川一路小跑转眼就到了凤山集市,梁川回过眼看了看,后面也没有什么人追过来,心下松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东看看西瞅瞅,心里嘀咕着,也不道艺娘回去了没有,不如去下亭楼问问。

    下亭楼是凤山的地标性建筑,很好辨认,也很好找。梁川顺着下亭楼这栋建筑走去,半道上没想到还真就碰到艺娘。

    艺娘这时一个人正在街上逛着,两只眼睛看着街上卖的各种物件和食材,想着等下回家煮点什么好。倒腾了两趟一百多斤炭都送到了下亭楼,筐里空空如也,交付给下亭楼的伙计。

    两人还有一段距离,中间正好隔着许多人,梁川想着要不要给艺娘一个惊喜,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獐头鼠目的小瘪三也看上了艺娘,跟着就算了,满嘴还喷着一些污言秽语。梁川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后来细细一听,两个狗东西还真是准备打艺娘的主意!

    梁川低着头若无其事地跟在这两瘪三后面,跟了一路,听了一路,前面的艺娘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两上小混混给盯上了。

    这两个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今天正好在下亭楼想混点什么好处,没想到碰到了艺娘。瞧这姑娘长得清秀可人,却背着一大筐炭,想必是什么良家出来帮工,小家小户的肯定没什么背景,正好下手!

    两个小混混尾随艺娘从下亭楼走到集市上来,一路上盘算着将艺娘带到哪个僻静无人之所,好好折磨一番,那满嘴的下流腌臢话听得跟在身后的梁川是怒火中烧!

    梁川本着与人为善的优良本质,人不犯我不犯人,坚决做一个不给官府添乱的优秀良民。没想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还真有人弄到自己头上来了,要不是顺路来集市上,艺娘今天肯定要遭这两歹人的毒手!

    你们两个狗东西,碰到老子,今天你们死定了。

    两个瘪三尾随着艺娘越来越近,梁川跟在他们后面也越来越近

    只听右边的瘦子道:“兴哥,等下你可说好了啊,你完事了也让我沾沾汤水。”

    左边的矮子道:“杨春,瞧你那丧气样,我吃饱了也让你喝口汤,小娘皮以前没瞧见过,今天咱们可走运了。”

    “管他哪家的媳妇,兴哥你看上的小娘皮,还有不从的吗,嘿嘿!”

    “不从也得从!!老子看上的女人谁来阻?看,等下经过郑家的棺材店的时候,把她给我掳进去,这铺子后面平时没人来,我们就在里面把她给办了!”

    叫杨兴的矮子人小心却是相当歹毒。“办完之后,扔到我们的窑子里,让客人也尝尝鲜!”梁川在后面,虽然只看见这杨兴一半侧脸,但是那股狰狞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你们两只禽兽,竟然还开了窑子,不知道有多少妇少落入你们的毒手!

第二十六章安排后事

    这郑家的棺材铺确实没有人,连个看门的也没有,这年头,谁偷东西也不会去偷棺材啊,偷了不也得带得走啊。两只禽兽竟然想得到在棺材铺奸污民女,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艺娘刚一走到郑记棺材铺门口,带头的杨兴低喝一声:“上!”两个人犹如两条恶狼一样扑艺娘。可怜单纯的艺娘还不知发生何事,发现情况不妙想要大声叫喊出来,嘴巴却立即被捂住了!

    那杨兴声怕叫喊引来其他人,用力捂住艺娘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点声音,嘴巴在艺娘耳旁说道:“再叫,就弄死你!”

    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两个歹人制住艺娘就要往棺材铺内强拽。艺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平生虽然坎坷,可是也没经历过这般凶悍的行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神满是求救,豆大的眼泪急得滚滚直下。

    梁川一看两只禽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终于可以动手了!梁川平地一声惊雷大喝:“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给这两人镇住了,一看,哪里来瘪三,还以为是什么绿林好汉,蹬时又惊又怒,这小子跟了自己多久了?敢来坏爷的好事!二对一,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育一下你!

    瘦子杨春,一看自己这边人数占上风,又想在大哥面前表现一下,冲锋在前跳出来朝梁川厉声叫道:“哪里来的野。。”

    这瘦鬼杨春也是倒霉到姥姥家了,平时跟着杨兴几个狐朋狗友,在凤里作威作福,人们被他们蹂躏那是敢怒不敢言,杨春跟着几头真老虎自己小狐狸来个狐假虎威,也能出出风头,混个脸熟。而且一般不用动手,狠话说几句,被搞的人马上就服服贴贴了,谁知今天碰到梁川这个煞星!

    一句话还没骂全,梁川脚下蓄力,箭步冲到他们跟前,顺势一个垫步,左脚支地,抬起右脚,重重地朝杨春轰出一记侧踹。

    “妈的!”梁川这一脚犹如炮弹一样轰炸而来,在杨春的胸前爆裂开来,咔咔咔,梁川隐约都能听到胸肋骨断裂的声音。

    杨春就像一只断线了的风筝,被一脚踹进棺材铺,撞倒了几片棺材板,然后正好飞落在一个没盖棺材板的空棺材里,刚开始还想爬起来,然后一用力,人就直挺挺地瘫了下去,正好跟死了一样,直接躺进棺材里。

    侧踹,攻击威力特别大,杀伤力最强,加上一个“垫步”惯性让侧踢更加具有破坏力和穿透力,运用得当可一击结束战斗,不仅是痛在表面,而且深入体内,亦即造成内伤。

    当年入警的时候在警校练了大半年,跟着教官学散打,吃了教官多少拳头和鞭腿,现在想想都是泪啊!

    杨春吃了梁川一记侧踹,要是还能再站起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艺娘一看来的竟是梁川,大喜过望,梁川怎么会在此处。

    旁边的矮子看张三一脚将杨春送进棺材,眼睛都看直了!

    杨兴本来抓住艺娘,这汉子上来就是一脚,杨春瘦鬼归瘦鬼,肉剔光了好歹也有百来斤的份量啊,又不是绵花做的,一脚过来飞出就跟风筝一样,要不是杨春是跟自己混的,他都以为是杨春配合这汉子来唬自己。

    杨兴心惊肉跳,心儿颤得快跳出胸膛,但是作为一个老牌的混混瘪三告诉他,不能怂,道上混的气势输了就全输了!直觉让杨兴意识地一句脏话脱口而出:“狗东。。”

    又是两个字刚吐出来,梁川转身微蹲蓄力,对着杨兴的下巴就是一记左勾拳,接着右拳呼啸而至,再次砸中杨兴的面目,杨兴沙袋似被梁川击飞了出去。

    梁川现在身负神力,这一记勾拳是何等力度,杨光的身子向后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扬起一大片灰,下巴整个直接被梁川的拳头给捣烂,下巴掉了下来,满嘴的碎牙混着血水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小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下巴闭合不了,到处漏风,鼻子的血不要钱似的不停地淌了下来,嘴里含着一口鲜血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剧痛让杨兴捂着下巴,像一只大虾一样,蜷缩着到处滚来滚去,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梁川也没想到,身体力量变大了以后这拳功的威力也变得这么大!

    两个人完全失去了行为能力,一个晕死在棺材里,一个在地上打滚,艺娘吓得哭个不停。

    梁川一把扯住艺娘,轻声安慰道:“艺娘你别怕啊,有我在,没事的,快,趁他们两个半死不活,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

    艺娘还是一直哭个不停,女人嘛,尤其是碰到这种一生难得一回的大事件,有阴影是很正常的事情。梁川拉着艺娘回家里快速赶,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她,说了一路,梁川怎么说都不怎么起效,总算要到家的时候,终于不哭了,人也沉默了,碰上这种事没有一时半会谁都缓不过来,梁川也不着急。

    回来的路上梁川时不时就往回看看,他很担心这两只禽兽会尾随他而来,他在家的时候他们这帮人上门来闹事他倒不怕,但是就是梁川不在家的时候,招弟和艺娘可就要遭殃了。还好这一路并没有看到什么不明身份的人跟在后面。

    今天是倒了什么霉?白天卷入官府跟砖窑的纠纷当中,艺娘又让流氓给盯上了,出门犯太岁,净碰上这些糟心事!

    今天出去了一天,中饭也没吃,路上又发生这么多事,搞得梁川也有点疲倦,但是梁川还是检查了一下招弟今天的工作成果,招弟相对于艺娘来说做事就没能那么细心,手脚也不麻利,地上梁川明显都能看到还好多细小的炭渣,换成艺娘绝对会捡得一点不剩,这可都是钱啊,收集起来回来还能做松花蛋的柴灰!

    梁川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看着一人一狗在院子里无忧无虑地嬉戏逗乐,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

    看着惊魂未定的艺娘还有天真的招弟,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既然和他们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自己就要对他们负责,自己不管不问让他们承担这些因果,不是自己的作风,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忙了这么久砖也没搞到,招弟这边烧炭必须要有砖炉,才不会一个人一天都在忙着玩泥巴。

    其次在砖窑可能无意中得罪了有官府背景的卢彬,虽然自己不认识他,但是旁边的那个厨子知道自己的落脚点,要打听到自己应该不难!万一这人有官府背景,民不与官斗啊。。

    麻烦的还是这最后发生的事,那记侧踹威力太过爆炸,连梁川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那一脚威力这么爆炸,就怕那瘦子吃不住这一脚会不会死掉!

    太阳渐渐地往西边的山背后沉下去,晚霞伴着晚风让寒意渐渐升起来,梁川苦思冥想半天,始终没想到什么好的对策,对方这些人的背景和行动梁川无从所知,现在最好的对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对方有行动自己才能有对策。

    为今之计,明天不能让艺娘再进城去卖炭了,艺娘他们能认出来,而且经此一遭,最好还是自己去吧,出了事自己也能应付,哪怕真有解决不了麻烦,让自己面对也比让他们面对来的好。

    夜里艺娘烧好了饭,三个人坐在一起一句话都没说。

    艺娘因为受了刺激害怕心里乱成一锅粥,所以不想说话,梁川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表情相当凝重,所以没有说话,招弟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所以他也没有说话。

    空气一度相当安静,安静得让人有点不安,沉浸在思绪当中的招弟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嚷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垂头丧气的,都给我打起点精神。”两个人被招弟一凶,精神恢复了不少。

    “今天我们去城里,艺娘收获不错,炭都卖出去了,明天我亲自去送炭,招弟你还在家里烧炭,至于艺娘你就安心在家负责貌美如花吧。”艺娘现在哪里有心情和梁川开玩笑,一点面子都不给梁川,脸上还是一脸的愁容。

    梁川看出了她的担忧一眼,继续说道:“放心吧,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鬼门关都走了一遭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等梁川说完,艺娘一听这话,马上就急了,质问道:“你嘴上又没个把门的!”

    梁川苦笑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凡事咱都要留一条后路以防万一,白天我在凤山碰到不少人,这些人就怕有的人难缠,回头要是我碰上了什么事这炭还是要继续烧的,咱们跟叶掌柜已经说好了,言出就要必行!”

    梁川又加了一句:“记住我说的话,招弟你多帮你艺娘姐一下,她身子毕竟没有你这么强壮,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你多帮着把炭背到城里!”

    招弟听着这话怎么怪怪的:“三哥我听着你这口怎么感觉你在安排后事啊!”

第二十七章酒楼遇伏

    第二天,出门前梁川重申了一次昨天交待给他们两人的事后,就背着一箩筐炭出发了。

    昨夜招弟乱说话让艺娘狠狠骂了一顿,路上梁川一直很警惕周围的人,每一个向他投来目光的人都能让梁川报警惕起来。凤山乡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那两个泼皮只怕还有其他的同伙,禽兽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的,不得不防。

    凤山的这条青石板街,梁川第一次走出了十面埋伏的感觉。

    短短的路程,走了好久才到下亭楼。下亭楼和往常一样,大门洞开的,不同的是今天大堂里面却是安安静静,平日的客人却是没怎么见到。梁川径直走到后院去找叶掌柜,没找到掌柜人便找到交炭的伙计,伙计看到梁川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梁川今天对每个人都特别敏感,这个伙计也不例外,马上笑道:“小哥儿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凤山送炭的艺娘的丈夫,以前也来过!”

    伙计们一提艺娘脸上就有点生气,道:“原来是你们!”

    自从艺娘给他下亭楼上了一次柴正好还被叶掌柜给瞧见了,断了他们买柴收回扣的路子不说,还把他们骂了一顿,罚了不少的工钱,现在看到梁川能有好气吗?

    伙计冷哼了一下,收了炭,给梁川的竹板上做了一下标记,就三步作两步,快速闪进了后厨。伙计心想,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今天县衙下来拿人,打听了许久说是给下亭楼送炭卖柴的一伙强人夫妇!可不就是你们两口子嘛!

    梁川只想着交了炭赶紧回何麓,不料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暗地里突然一声大喝:“上!”

    只见几个皂衣官府的衙门小役造型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套索杆,索杆的末端是一个绳扣,这种绳扣的只要一有东西被扣住,用力一拉便会扣得死死得,被套中的人力气小的只能束手就擒。

    梁川心下大骇,完蛋了,这帮是官府里的人!官府的真的对自己下手了!

    这帮人三两分组,分工配合都十分地到位,显然是有备而来,妈的,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得罪卢彬叫官府的人来报复,但是自己又没明显犯什么罪,这不太可能,二是昨天下手太重,杨春杨兴的家属报案到官府,官府下来拿人,可能性最大的也能就是这样了。

    这群捕快两个一组,一组套手,一组套脚,几个游击的周游在梁川前后,想伺机套梁川的头。

    为首的一名捕快,脸上胡子跟上次碰到的李成福有得一拼,密密麻麻的,一张脸如面饼,肤色又黑,倒没见到上次遇见的李成福。

    这个都头站在最外围,指挥着这群捕快抓人,几个捕快在都头的指挥下格外的凶悍,套索一直套不到梁川,无法控制住梁川,但是一直用套杆击打梁川,打在身上虽然不是很疼,但是打得多了,身上也遍体鳞伤。

    梁川拼死顽抗,心里大概也猜到是为什么他们会抓自己,但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是厚着脸皮大声说道:“各位差爷,不知草民所犯何事,让诸位对小民下这般般狠手!”

    这都头轻蔑地笑道:“大胆凶徒,昨日你在凤山当街暴杀杨兴,我们持海捕文书,今日特来擒你受审!见我们官差办案还不束手就缚,反了天了还敢拒捕!”

    什么?杨兴死啦?

    会死的不应该是杨春吗,怎么变成杨兴,杨兴下巴被自己一拳打烂,鼻子最多打歪,也就吃饭掉点米粒,说话不利索,怎么可能会死!杨春受了那么重一脚,飞了那么远他没死杨兴伤得轻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

    梁川一时心急,大叫道:“大人冤枉啊,杨兴禽兽不如,昨日当街侮辱我娘子,幸好我及时出现,不然我娘子清白不保,草民昨日出手只是打伤了杨兴的下巴,怎么会要了他的命呢,大人明察啊!”

    都头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自己肯承认昨日确定打过杨兴,那就没有抓错良民,你还是束手就擒,随我们到县衙门让县老爷公断吧!”

    梁川哪里肯听他们的鬼话,这帮人先将自己骗进去,进了衙门被他们关起来,在里面自己插上插翅也难逃,他们想怎么捏自己就怎么捏,再来一个严刑逼供,打到你招认为止!

    人不是自己弄死的也变成自己弄死的,自己从警数年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他铁了心今天绝对不能跟他走,一走就回不来了!

    只见梁川抽出腰间所系的柴刀,捕快一欺身上来,梁川就拿刀划过去,刀锋始终离捕快有一些距离,他只想逼退这群捕快,一但伤了他们,自己没罪也不好过了,肯定会被抓进去了一顿折磨。

    都头见梁川竟然敢公然拒捕,还亮出了凶器,这在凤山可是头一遭,心头怒火顿时爆发,咆哮道:“大胆刁民,你竟敢携凶拒捕,本都头今日本想对你法外开恩,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本捕心狠手辣了!你们几个,给我随便上,生死不论!”

    几个捕快一听都头下命令了,嘴角都露出阴森的笑容,本来他们还担心下手没轻重,将梁川打死打残,日后难免缠上官司,现在领头的发话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那就往死里打吧。

    他们手里拿着哨棒,也就是水火棍,质地坚硬,常人根本吃不消两棍,但是梁川自打身体恢复后大异于常人,身体不仅是爆发力还是耐力都是一流的。几个捕快试图用套索套住梁川的肢体,但是梁川人高马大,动作更是敏捷得像一只猴子,怎么套也套不着,急得几个捕快挥捧就往梁川身上招呼。梁川手只现在只有一把小柴刀,吃力地格挡住每一次棒击,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地方暴露在棒棍的攻击之下!

    下亭楼的后门空间本身就不大,梁川被几个捕快围在垓心,进退不得,身上越来越多地方受伤。此时的梁川就像一只被困的猛兽,始络不屈服,但是体力耐力却越来越差了,柴刀的格挡也越没越不起作用,雨点一样的棒击不停地落在身上。

    两个捕快瞅准机会,一把套住梁川的左右两只手!

    糟了!梁川心中大惊!

    得手啦,都头及一众捕快心里窃喜,终于套住你了,看你还能怎么样!左右两边两个捕快分别套住了梁川的左右手,甫一套住,迅速往回拉,套口收缩,紧紧都绑住了梁川的手。梁川两边吃力,挣脱不得。捕快越拉越紧,在四周游走伺机的捕快,眼见如些,一把冲上前用套索想套住梁川的头!

    头要是被套住了,那就真死定的!

    一瞬间,梁川的两臂爆发出惊天的力量,左右两边拉住套索往中间用力一扯,只见左右两边两个衙役面朝面飞了过来,嘭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其他捕快见梁川如此神力,心里更是大骇,一个个畏缩不敢上前,场面十分混乱。

    梁川不想跟这群捕快真的闹出点意外,把事态扩大化,但是他们毫不退让,逼得梁川悲愤地吼道:“各位差大爷,草民本是一介良民,何苦要苦苦相逼呢!”

    “哼,苦苦相逼,好你个苦苦相逼,老子当差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硬骨头!”梁川不肯就犯一下就逼急了大胡子都头,“咣”的一声大胡子捕子从腰间抽出腰带,“你娘的,今天老子不劈了你,老子就不姓卢!”

    卧槽,这大胡子要来真的了!

    大胡子都头出刀了,下亭楼的后院突然闪出一个人来,一把将大胡子都头的刀柄压住,拼死拉住大胡子劝道:“老吴啊,你脾气还是这么爆啊,咱们现在当差的可不比以前啦,你不为自己前程着想,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要冲动让我去劝劝他!”

    大胡子急红了眼,提着刀就要上来,嘴里吼道:“老李你他娘快闪开,老子的刀可不长眼,等下削到你!”

    梁川定睛一看,出来的竟是那天在破官窑碰到的大胡子捕快郑福成!救星啊!你小子原来一直躲在里面,老子都快让人给砍了你才知道出现!

    只见梁川的演技瞬间爆发,那嚎得比鬼哭还惊天动地,差点就给郑福成跪下了道:“李都头啊,小的你见过啊,我一介良民手无缚鸡之力,杨兴死得不明不白,与我虽然有一点干系,但并非草民所为啊,李都头你可得替我作主啊!”梁川哭天抢地的说道。

    李成福心里怒骂梁川,就你小子还手无缚鸡之力,牛都能被你倒着拽了,刚那两个捕快差点没让你甩出去摔死。

    李成福板道脸对着梁川道:“你小子还不消停一下,简直胆大通天,竟然还敢公然拒捕!”然后立马换一张脸,老脸堆满了笑容对着大胡子都头道:“老吴你莫要冲动,让我去跟他说说!”李成福死死地拉着大胡子,不敢松懈。

    “好!你去跟他讲,今天跟我们走,进了大狱等知县老爷去断案,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是还是犯糊涂,休怪我的刀不留情面!”

第二十八章一进大狱

    “小子你老实点,今天我们奉命办案,必须带你回去调查,不论你是清白还是该死你都要跟我们去过一下堂,不要让我们难做!”李成福一脸严肃地说道。

    “李都头,我确实打了杨兴一拳,可是当时我对杨春下手更重,怎么可能杨兴死了杨春没死!”

    “你不要说了,我这样替你说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杨兴这起案子十分严重,县里面牵涉好好多人,县老爷十分重视,谁来说情也没用,你要是让我难办,别怪我也对你不客气!”

    李成福本想对梁川来软的,没想到梁川不为所动,还是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打算顽抗到底。

    他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说道:“今天我们抓不到你,也会去河对岸去抓你娘子和那个小家伙,你看着办吧。。”

    什么!你们这帮狗官,什么时候都找到家里去了!不能连累艺娘和招弟,他们进了公堂那种地方,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肯定以后心里都会有阴影,况且事本来就与他们无关!

    梁川收起原来哭丧的脸,脸上变得一脸的决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冬月的天气一样肃杀!

    李成福就站在梁川跟前,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瞬间压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所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他是明白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藏得这么深,前面还装死装怂,这下子老虎的真面目的露出来的,他真怕等下梁川一激动,那柴刀挥过来把自己给干掉了。

    梁川不再装腔,冷冷地说道:“都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你们要怎么办我我随你们就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让他们掺和进来,我跟你们走。”

    李成福也没想到这小子简单的一句话就屈服了,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梁川像一尊雕像一样直直地矗立着,眼睛闭上了,没有回答再多说话。

    “上!”大胡子都头,一声令,七八个捕快一拥而上,死死地将梁川压制在地上。梁川没有反抗,反抗意味着艺娘和招弟将陷入危险。。

    这些捕快对梁川相当忌惮,一个个不敢懈怠,梁川还吃了几记黑拳,虽然不疼,但是接下来可能还要吃更多。。

    当天中午,梁川就被套上木枷铁链锁着往兴化县城里押解去。一路上看着路人投来的眼光,没想到自己前世也是堂堂一个公职人员,今日也会变成阶下囚。

    路人指指点点,大胡子都头带着这队捕快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一路上趾高气昂地,好不风光,不时有群众询问抓的是什么犯人,他还饶有兴致的向百姓邀功一般答疑解惑。

    路上有路过那个破官窑,窑场上还是稀稀拉拉的几堆砖头,一个身着光鲜的男人站在官窑前笑脸盈盈地看着热闹。

    兴化县城看着并不大,青色的城郭包围着这个古城。城郭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古代的南方,战事并不像北方那样跟吃饭似的一天要三顿,特别是东南沿海一带,因为开发得比较晚,交通又十分不便,在北人眼里这里还是蛮越之地,劳动力对比北方相对较少,各种资源相对开发得少,所以在各路军阀的眼里,这里并不是争夺的热点,也就间接使得这些工事基建相对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

    多年以后,有一群来自东方岛国的倭人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人们就意识到的战争与死亡其实离自己并不遥远。现在城墙的作用更多的是抵御盗贼,等历史的车轮向前再滚些个年头,倭寇入边之时,这城墙不高也得高了。

    城门口歪歪扭扭地站着几个守城的甲士,一脸的嗑睡样,连天的哈欠都快把天给呵破了。领头的守卫见到了大胡子骑马进城的时候,还会跟大胡子打趣,一脸谄媚地说道:“哟,吴爷,今天又破了什么大案了,出动这么多人,咱兴化有些日子没这么劳师动众了吧!”

    大胡子也不谦虚,骑在马上扬着马鞭就回道:“他娘的,今天抓这泥腿子差点还伤了几个兄弟,你可别小看这小子,杨兴那厮是被这小子给打死的!”

    守卫头子一听杨兴死了,也变了脸色,回道:“什么,一拳打就死杨兴?吴爷莫不是说笑吧,那凤山的杨兴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别人在他那里只有吃亏的份,还会被一个泥腿子一拳打死?”

    梁川一听,心里暗骂,是吧,杨兴矮是矮,但是身子板那么健壮,任谁都不可能相信自己能一拳打死这个杨兴。

    大胡子一听这话有点不爽了,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抓错人?守好你的门吧,少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

    这大胡子说翻脸就翻脸,一句话顶得守卫头子没有半点意思,这是热脸去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讪讪地走到一边去,就当没见过这鸟人。

    县衙的位置处于兴化县城的东北边,此地也称燕池浦,是历代官府衙门及各路官员安家落户之所在。

    传说这地方的风水相当的好,千百年来,南溪水悠悠地从县府衙门前缓缓流过,府衙大门前东西两株古榕树须根飘逸,枝叶婆娑,组成了一幅“古树、流水、人家”的别致风景。

    这里还有个很美丽的传说,东汉武帝刘彻与叔叔争权时,何氏九仙逃难到兴化,以南溪水洗眼后全部睁开了眼睛,传说几兄弟在此羽化,至此以后,每逢夏末,何家九兄弟洗眼的地方满天的燕子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燕子在古代是吉物,非氤氲祥瑞之地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燕子取集,燕池浦由此得名。

    是个好地方,梁川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一直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杨兴会因何而死,兴化县城明显和凤山乡这个乡下的小集市不一样,到处人满为患,做生意的还有大量的居民都是聚居在县城内。

    看热闹是人们的一惯风格,国人千百年传承的优秀传统之一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多,平时唱戏看的人多,一但碰到砍头行刑之类的活动人更多!这可比唱戏要来得刺激多了,那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梁川一路走来,心情本就不佳,再受到街头巷尾群众的指点议论,心情更是爆炸,本身一个人长得人高马大,被五花大绑着穿街过巷更是让人瞎猜,偶尔一些人盯着梁川,梁川就恶狠狠地回瞪去,吓得围观的人赶紧转移视线。

    走了好远的一段的路终于到县衙了,门口一块牌坊立着,上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让人。

    好一对为民请命的对联!

    县衙朱红的围墙高高耸立,看不透里面的事物。捕快拉着梁川往左转了好几个弯,古代监狱通常位于官衙的西南角,因为从易经风水学来讲,西南为坤地,正对鬼门,所谓早死早超生,方便这些罪忏之人早点上路投胎,也只有监狱的煞气,在方位上能镇得住。

    绕了几个弯,终于到了,虽说是大狱,但是这大牢的也是破败不堪形大于义,梁川看了看要是自己想越狱,往这土墙上一撞,估计就能撞得开,门口几个狱卒把守,气质上并不比守城门的那些人强太多,也是一身子流气,梁川经过时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走到大牢门,口楹联上又有一对联,写着:“尔违条犯罪,罪有应得;吾发奸雌伏,歧途指返”。

    后世的监狱看所守常常也挂着这样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以听管服教为荣,以违规抗改为耻!骨子里透着一股老实交待,否则牢底坐穿一样的味道。

    李成福把梁川一直送到了班房门口,梁川反叫住他道:“一人做一人当,有什么麻烦找我一人就是了,祸不及家人,李都头您是个好人烦请跟姓吴的都头说一声,有什么罪我都扛了就了,要是让我的家人遭受迁连,我不管这背后是什么人在阴我,这牢狱困不住我,待我出来之时定是血洗兴化之时!”

    李成福再一次被梁川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煞气给镇住了。他在兴化当差多年,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没见过,杨兴也算是一号人物,碰上他说死就死了,刚刚在下亭楼几个捕快欺不了他的身,小小的凤山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样的人物,上次在砖窑跟自己点头哈腰,自己还真看走眼了!

    “我知道,县里面不少人问过这件事,大家都不好替你出头,但是也不想这件事闹开闹大。”

    说完李成福看了看四下无人道:“杨兴这事背后有人想要你死,你自己当心,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老吴也是让人当枪使了,这里面不太平,能不吃不喝就尽量不吃不喝,别莫名其妙地死在里面。总之一句话,兴化的水太深!”

    梁川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求生欲作祟下还是张嘴道:“李都头,这事你能不能帮小民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这一问李成福急了:“啧,你这人好不识抬举,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想拉我下水?”

    他自己都说了,这背后有县里面许多人的影子,摆明了就是在说不是他一个小都头能管得起了,就是管得起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其他县里的大人物,他不是想让梁川活着出来,而是想让梁川知道必死无疑安心去死!

    奶奶的,梁川心里暗骂!

第二十九章敲山震虎

    梁川上班的时候没少和看守所拘留所打交道,拘留所还好,看所守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新来的要睡厕所边上,强奸进来的要挨打,号子里是有老大的。

    梁川戴着大木枷被捕快带头一直往里面走,这破败的牢房里还关押了不少人,监房是用木头制成的,碗口儿粗的老衫木,上面一层厚厚的污渍,让这些人盘磨得都包浆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来越不好,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尽头,最后一间,没想到这间监房的面积竟然是最大的,而且里面关的人也是最多的。

    虽然当下是深冬,但是大牢里到处还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锁在牢门上的铁链哗啦啦一下子被拉开,木门吱的一声开了。捕快的脸上透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地打开梁川身上锁着的木枷,等到他说话的时候,梁川听出来了,这个捕快在兴灾乐祸,只听这个捕快说道:“吴都头有交待,一定要把你放在这个天字第一号房,让你享受享受!”

    说完推了梁川一把,嘭的一声又把牢房哗啦啦地给锁上了。这里面的味道太大,连捕快自己都受不了,门一关上,一溜烟不见了。

    “来人啊,升堂!”只听天字一号房最深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年轻人慵懒地半躺在地上,那声音跟光换完声一样,带着稚嫩的沙哑。

    梁川一听,搞什么,这里升堂?

    监房里最深处的这个年轻人躺在背光的地方,梁川看不见他的脸。只见这个人一声令下,本来横七竖八的犯人啪啪啪,三五下就排成两排,明明是犯人却装成皂吏的样子,嘴里异口同声地呼号子起来:“威~~~~武~~~~!”

    这是。。地下衙门不成?这些人大多也是不情不愿凑热闹的,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一副又来了的表情,不少人不情不愿一边翻着白一边卖力地表演着。

    梁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发号的人一听,厉声道:“大胆贼子!进了我天字一号房还敢如此放肆!来人啊,杀威棒伺候!”

    杀威棒梁川知道,宋朝的特色,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任你何人上了公堂,进了监营大牢,先给你一顿打,灭灭你的威风!打虎武松就被这样搞过,连打虎英雄都怕这一顿棍子。

    两个犯人闪了出来,一上来就伸出手准备来揪住梁川。

    眼见两个犯人就要欺身到跟前,梁川身体疾速向后退却,脚步下跺了几步,背后一下子就抵到了牢门房上,退无可退,但也与两人拉开距离。

    两个人见梁川身手敏捷明显有点惊诧,这牢房就这么大,你再厉害能飞了不成,两个人都是混过社会的老油条,打架斗殴以前没少干。见这小子其貌不扬,也就长得长高了一点,张口骂道:“有种上来单练!”

    梁川以退为进,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犯人冲了上去。这人也有点打架经验下意识的知道肯定不秒,脚步立即停下,架起手作了个格档。

    梁川冲到跟前,身子一扭,一记漂亮的鞭腿结实地甩在他身上,这人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身子撞在牢房栅栏上,摔到了地上。

    好猛!全场安静无声!后面跟着的犯人直接看傻了。

    梁川见这人正发愣,往他大腿上一扫,咔嚓一声脆响!

    大腿骨应该是断了,因为他叫的那杀猪般凄厉的吼声,叫门口值班的狱卒的都给招来了。

    “啊~~啊~~!”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喊声在整个大牢里不停地回响。其他的的犯人哪还敢找梁川的麻烦,纷纷作鸟兽散。在这里,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大声,不然就得挨揍,这里监狱的铁律。

    两名狱卒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了,熟练地解开门栓上的铁链,一个蹲下来检查这个断腿的伤势,另一个抽出一根棍子对着一众犯人大喝道:“你们这帮杂碎,都给我蹲到墙根去,谁敢乱动,今天老子我就让谁横着出去。”

    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地全部缩到墙角,都对这些狱卒十分忌惮,梁川不敢当头鸟,也跟着他们一起蹲到墙角。

    两名狱卒的配合相当默契,也是相当专业的。这是典型的一个人警戒,一个人处理现场情况,能进大狱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以往就有狱卒处理事情时被犯人偷袭得手的。

    年纪较大的那个狱卒看了看断腿的伤势,这个大腿骨被梁川一腿踢断,嘴里不停地嚎着嚷着,“啊。。啊。。”的嘶吼声叫得相当的大。

    “断腿了。”

    老狱卒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了。

    “这个还活着!”

    “这,谁干的!”

    没有人回应,连那个叫唤着升堂的小子也不敢吱声,显然他知道这里的规矩,狱卒才是这里的王。

    梁川一看,与其被人出卖,不如自己说招了道:“大人,这两人刚刚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打了起来,两败俱伤不关这里大伙的事!”

    大家一听这小子自己屙的一地屎还想给他们沾上一点,一个个心里怒骂,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

    两个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人才进班房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吧,就搞晕一个搞残一个,这天字一号房没人敢出头,是个狠角色,难怪刚刚吴捕头交待要严加照看!

    “看看你们一个个人模鬼样,谁再添乱老子就让你们先去做鬼!”

    老狱卒撂下一句话,哗啦啦,铁链又将牢门锁上了。

    什么?这就了事啦?这小子什么来头?天字一号房的所有人都知道,不管谁在这里称王称霸本事再强再风光,这里的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老狱卒,他是这里的班头,人称何阎王,宁得罪阎王莫得罪老何!

    他们见到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犯人初来乍到,去顶撞何阎王的,结果无一例外,要么被打到大小便失禁,要么终身半残,回来再提起何阎王的名字都能让他们吓得屎尿一裤裆。

    梁川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他就想搞出点动静,能进大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也要给他们一个敲山震虎,告诉其他人犯自己还是好惹的。

    梁川一闹大家看梁川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刚刚的教训告诉他们,这个汉子得罪不得,那身手是玩命的。

    梁川一屁股瘫坐了角落里,好好的一出穿越竟然让自己混成了铁窗泪!混到这个地步的穿越者自己肯定是头一个,别人都是封侯拜相妻妾成群走上人生的巅峰,自己巅峰没走上倒成了阶下囚!

    坐过来的这个人,脸色红润白析,身上也是相当干净,不像其他的犯人跟个要饭的似的,一头黑发疏得干净利落。别人犯人身上都有一股浓烈的江湖草莽气息,就这个人身上非但没有这种滚刀子的味道,反而有一种浓浓的公子哥娘炮味。

    梁川想得入神,一时没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坐了一个人。他反手一把揪住这个人的衣领,喝道:“你还想打吗!”

    好哇,刚放倒两个人你小子还不怕死,还要来找我的晦气,老子今天不大开杀戒不行了!

    小年轻身后两人原是他的保镖,见主人被梁川制动,眼神不善地就要上来动手!

    梁川看又是来找麻烦的,更不敢松开手,死死地拿住这个人,指不定还能做人质!

    “别冲动别冲动,嘿嘿,都回去,咱有话好好说!”只见这个年轻人嘴角的胡子还是刚长出来的头茬,一根根像绒毛一样,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你娘的,梁川一听他的说话,就反应过来了,刚刚喊升堂的就这是这个小子。谁他娘跟你自己人!梁川不敢松懈,还是一直揪着这个小子的衣领问道:“小子,刚刚搞那出升办案的,就是你吧!”

    小年轻看梁川倒也不是暴力狂,况且旁边还有两个保镖看着,不怕梁川跟他乱来,笑嘻嘻地回道:“是啊,刚刚本来想隆重‘欢迎’你一下的,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刚刚两个犯人你一个人就解决了。”

    梁川心里大骂,欢迎?怕不是想玩死我吧。

    “把我打一顿就是你所谓的欢迎!”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大哥你身手很了得啊,是本地人吗?以前没过啊?”

    “我不是本地的,你少跟我套近乎,闪一边去!”

    “我表姐也是凤山人氏,从小在我舅舅家玩得多了,我怎么没听我表姐说过你这么一号好汉!”

    “你表姐是谁?”

    “凤山首富郑益谦的女儿你都不认识啊,我舅舅那么大的产业,你们集市上但凡是有挂郑字的招牌都是他们家的,难不成你连郑家的东西都没买过!”

    梁川恍然大悟,怪不得集市上的商铺招牌大体都相当,上面都是写一个郑字,原来是同一个老板旗下的产业啊,难道。。。上次自己碰上的两个姑娘就是郑家的姑娘!

    兴化好小,又跟这两人扯上关系?

第三十章来人探监

    “行了,不说话了,折腾一天我腰都快断了,身上现在还疼呢!”

    梁川被一帮捕快打了一顿,现在休息下来身上哪哪都疼,哪里还有心情跟这小子说笑逗趣?

    “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哦?”

    “真的!”梁川差蹦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想出去呢,进来这里的,都想出去,果然没错!”小伙子有得点意,他一下就抓住了梁川的要害。

    听他笑得那么浪荡,反应过来,反明是在消遣自己!

    梁川气得想跳起来暴奏这小子,不过想想打了他也没什么用,他身边还那么多人,总有自己睡着的时候,那时候可防不了他们的黑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川匝匝舌,白眼一翻往墙根子一靠,懒得理这个小子。

    何阎王的威胁还是有用的,牢房里安静了不少,起码闹事出头的人没有了。

    梁川眼皮子越来越沉,天气虽冷还是睡着了。

    梦里先是遇见了那个晦气的道士,接着又梦到了艺娘,艺娘一直哭自己怎么劝她都不听,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了一听鸡鸣,身子一歪醒了过来!

    这是睡了多久?梁川一身冷汗,在这虎狼窝里都能睡着,自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昨天那小子瞪着一双眼睛煞有介事地盯着自己,就在自己一旁边,看那样子盯着自己时间挺久了,要是给脖子上踹一脚,不死也得残废!

    “你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梁川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往边上挪了挪。

    “我说你这人这么奇怪,你表姐家有钱看你这样子应该家底也不差,进了这地方还有人给你当保镖,你们有钱人体验生活是不是都这样?没事去牢里吃两天牢饭,回头好忆苦思甜?”

    “嘿嘿,你这人说话真好听!有意思!”

    梁川无语了,自己嘲讽这人呢他不以为意就算了反倒打趣起自己来了。

    “刚进来这里的人要么哭天抢地要么寻死觅活见人就喊冤枉啊,这么久了你也不叫两声,见着我们也不怕,是不是以前也来过?”

    梁川哼了一声,老子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专门把你们这些个败类送进看所守伏法的,一年要送几十个进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哭嚎有什么用?

    梁川眼睛一闭,省点力气想想对策。

    “嗬!不理我,看来你不想出去!”

    又来忽悠我!梁川又不是傻子,用这一招一套就上钩?

    “我这里只要呆腻了跟我爹说一下,他马上就把我捞出去,两个保镖我都能带来,带个人出去嘛。。”

    梁川腰杆一挺,顿时来了劲!

    “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郑鲤仙,你可以叫我石头!”

    好名字,再回想昨天那一出升堂办案,能起这个名定是个贪玩的主,正常人谁进了大牢还有心思在牢里搞这一套东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把县城大牢当成游乐玩,要是没点家底背景可能吗?

    “在下梁川!”

    “说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好央我爹想想办法!”

    “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救我?”

    “我一见你就觉得很投缘,说话办事合我胃口!”

    “呃。。。”

    梁川想了想,有个人聊聊天解解闷也好,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把那天碰到杨兴杨春开始,一系列事件说给石头听。

    一说到梁川竟然一拳打死了杨兴,本来石头怎么都不会信,石头道:“这个杨兴我知道!”

    “凤山的一霸,凤山有几个狠角色,一个是杀猪的郑屠,你别看他是一个杀猪佬,听说他那刀法是早年在北方砍人砍出来的,刀刀都是致命的路数,手底下一帮徒弟个个都是坏到骨子里的主,但这个人我是没有见过,听说而已,”

    石头说得兴起接着道:“还一个就是这个杨兴,这个人说狠吧,也不是什么太上档次的人物,不过做人比我还坏!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开赌档,窑子,好多流浪到兴化的姑娘都让他们锁起来做皮肉生意,啧啧当街辱人妻女那是不足为奇。”

    石头一说到这个杨兴,气得直咬牙手脚直跺。

    “这杨兴跟你过节吗,好像没你什么事吧,你对他火气这么大!”

    看得倒是挺开的,说起自己过往的糗事就像在说光辉往事一般,脸不红心不跳,说道:“年中我去凤山我舅舅家的玩的时候,被杨兴他们几个小弟骗到了他们赌档,这些个狗东西出千诈光了我所有钱,我爹读书人最恨我碰赌博轻薄之类的放浪之事,放出狠话不管我,结果。”

    说到这里石头的脸红了:“我被杨兴这狗东西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剥光了衣服带到兴化找我爹赎人,我爹气得当时就我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奶奶的,还好我娘心疼我,拿出她的嫁妆把我赎了回去!后来整整被关禁闭了三个多月,唉,杨兴命短没等到让我报仇的机会!”

    我靠,这么精彩,你这熊样还学人家赌博!

    “川哥,昨天你那一脚就直接将别人踢成残废,这一拳下去。。”

    石头的意思是说梁川的拳脚功夫相当的霸道,找你麻烦那两个流氓平时也是练过的,在街头也打过不少的架,但是根本经不起梁川的一脚,这杨兴被梁川一拳招呼过去,想想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拳打掉他的下巴没有问题,但是要打死他我相信还差一点。”梁川很自信一脚踹不死杨春一拳绝对打不死杨兴!下巴这地方很脆弱,要被打烂很容易,那不然街头斗殴的得天天出人命。

    石头半信半疑,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了,说他打得猛呢就是肯定人是他打的,说他打的不猛呢,但是他人都被关进来了,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人不是你杀的,兴化这都头吃饱了去抓你。

    “对了,你又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梁川跟他聊了这么久,为什么这小子会进来他还不知道。

    “我嘛,也是打架,把别人给打伤了就进来了。”

    “你能打得过谁啊!”

    石头把袖子一撸,气鼓鼓地道:“我身子是没你这么横,但是比我差的也大有人在,怎么就不能打架了。”

    “他们陪你一齐打架然再关进来保护你的安全吗?”

    “他们是我爹请来的打手,怕我在这大牢里被人给揍了!”

    说完他都不好意思了。

    “那他们怎么进来?”

    “街上找人揍两下就进来了,这还不容易。天字第一号房这些个人犯一个个看我不爽,被他们俩打得多老实!”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老子担心儿子在大牢里吃亏,竟然还能把别人送进来,保护自己的儿子。这人得多大的本事,竟然有钱能使老鬼推磨,难怪他口出狂言说能把自己弄出去。

    这两保镖只在梁川打架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一脚把别人大腿干断确实牛逼。其他的时候两人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石头虽然是他们的东家,可是他们连这个小孩子的账也不买,只有有人找石头麻烦的时候他们会出手。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模样像个书生,另一个一脸横肉,身上的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胀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傍晚的时候,整个监狱里的视线就变得相当的差,本身就没有什么光源,太阳下山后,连照进来的光线也没了,温度也越来越低。架了几个火盆子,勉强有点火气。

    突然,整个大牢里的人突然都变得精神起来,一个个不像梁川刚进来那会,有气无力的,好像都在期待什么东西。

    这些人怎么突然躁动起来了,这到夜里怎么一个个反精神了,石头这时候已经缩在里面了,梁川挪了几下屁股,特意去问他道:“怎么回事,不对劲啊。”

    石头呆久了,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摆摆手,连回答都懒得说,就说了四字,饭点到了!

    他不说自己还没觉得,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大牢的门又吱的一声打开了,只听一大队的人脚步声嘈杂,顿时大牢里一片鬼哭狼嚎,什么女善人、女施主、女菩萨各种称呼不绝于耳,有的叫得过分了一点,那声音跟嚎丧一样,大牢内顿时群魔乱舞。

    何阎王咳了一声,整个监狱瞬间安静。年轻的狱卒有条不紊地将牢房走道里的各盆火盆添起火来,何阎王领着一个大队人就进来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女子的声音,只听这个女子道:“何班头,这每天都劳烦您,小女子这是太想念弟弟了,小弟轻薄不懂得人情世故,在里面受欺负,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在是放心不下。”

    何阎王在前面领着路,笑呵呵地说道:“大小姐说笑了,这等肮脏下贱之地小姐每天出入,糟了小姐千金贵体,我等都是当值办差的,也就手头这点小便利能让郑员外看得上入得了小姐法眼。”

    那小妞也很会来事,笑盈盈地回答道:“何班头言重了,我弟弟在这里,这几日我见也没伤没饿,全亏了班头费心!”

    这什么人,这么大来头,连这里面的牢头狱霸都这么客气。梁川看奇地张下张望,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是哪路的神仙。

    那女的带了好大一队仆役,这些仆役一个个都拿着一龛食盒,食盒周身都漆着精美的图案,材质倒是看不出来,但是光一个食盒就做得好此精神,可想而知里面的食物应该是何等佳肴。

    有几个仆役手里还拎着酒壶,酒壶的材质倒是一般,就是普通的陶罐,壶身上贴了张暂新的红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封口泥的颜色快淡得看不出来,一看就是窖存了多年的好物件。

    梁川隔着栅栏,怎么越看越眼熟,这背影好像见过啊,声音好熟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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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