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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六章弟子弁庆

    大和尚的提问梁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山中岁月不知世上已千年,唐朝已经随烟云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山寺里的和尚,又岂知现在是宋国了。

    这些不让梁川意外,梁川意外的是,这个和尚接自己的话时,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汉语。

    什么是国际影力,这就是国际影响力,上到国家的将军下到普通的僧侣全都会汉语,不用到处办孔子学院,人家光是自学也要将这门语言学好。

    梁川现在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源赖朝的弟弟源义经,那能说自己是唐国来的吗?

    梁川回僧人道:“师傅有礼,我不是唐国来的。”

    大和尚没想到这个会说一口流利汉语的男子竟还是本地人,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梁川并没有说谎,他来自宋国,只是没说全而已,不算骗人。

    僧人笑道:“进房间里喝杯热茶吧,今天的冬天特别的冷,不过来年的樱花应该会更美丽!”

    岛国的民众对樱花很是痴迷,梁川也承认,这种花盛开的时候确实很美,每秒五厘米的速度飘落在这人世间,带着的是美好与思念不是吗。

    与镰仓城中的污秽不堪不同,这观音寺中就像放了一颗壁尘一般,处处都是一丝灰尘也没有。

    大殿里面兴有几根黄烛,正殿上敬奉的还是释迦的佛像,金漆有些发黑,整个大殿充斥着一股灰色调,几个人走过大殿,进入了偏殿。

    僧人拿来一个火盆,里面是烧红的木炭,还有一口铁壶,又拿了一起葱姜还有一斗烤干的茶叶,将茶叶与葱姜一齐放到了壶中,用炭火烘焙着茶叶。

    煮茶的过程是漫长而枯燥的,对于僧人来说却是莫大的享受,梁川看得见他脸上洋益着安逸的笑容。

    “施主怎么称呼?”

    梁川说道:“我叫源义经,这位是我的。。爱人。”

    啊狗看着了看梁川,脸上突然绯红一片。

    僧人不知道唐国已经消失但是却是知道源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

    “贵人是源氏家族的人吗?”

    梁川点点头道:“正是。”

    “贵人驾临刘蔽寺蓬壁生辉!难怪你也会说汉语,原来是名门之后,不足为奇!”

    梁川倒是好奇这和尚怎么也会说汉语,也问了一遍。

    僧人道:“我们要学习大唐的佛理经义,自然是要学汉语的,否则难以顿悟。”

    原来如此。

    “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东光坊。”

    “这庙里就你一个人吗?”

    “正是。”

    东光坊的眼神很清澈,透着一股子看透世间万物的超脱,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庙宇应该会有一种孤独感,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而且梁川的感觉十分敏锐,这个老和尚走近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能察觉到,只感觉身后空无一人。

    茶水闷声而开,茶香清纯飘散而出。喝茶用的是粗瓷的大盏,滚滚的茶水带着葱姜的风味,在这雪天之间入喉,

    滋味绝佳。

    梁川细细尝着这茶水,一口一口地呷着,刚入口恬白无味,再品时口齿留香,果然是精心烘制的好茶。

    东光坊难得碰到一个识货之人喜不自胜,也没夸耀自己的茶叶,只是让梁川多喝几盏,驱驱身上的寒气。

    “我昨夜梦见有贵客驾临,今日果然应验。”

    “我们是听到你寺里的钟声闻声而来的,所以应该算是你邀请我们来的。”

    佛家讲究一个缘字,任何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在东光坊看来,源义经能到本寺当中果然自有因缘。

    东光坊和尚看着梁川说道:“我看你是顿悟之人为什么还要卷入这纷扰无尽的战争之中呢?”

    佛家讲究在乱世之中选择避世,这也是为世人所垢病的原因,比之出世济困的道家,世人的选择自然明了。

    梁川的身世经历让他对鬼神轮回这类的学说现在不讲深信不疑,起码不会再去乱质疑,好好的突然来到这东方万里之遥的海外,一定是有什么注定的因果。

    梁川笑道:“什么是顿悟之人?”

    东光坊道:“穷诸玄辨不畏生死历经生死是谓顿悟。”

    梁川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历经生死?”

    “你的眼神里无欲无求,只是期待着一个结果的来临,不似世间凡人,人人在缘木求鱼。”

    窥探天机的人梁川见过两个,一个是道家仙长令狐川,一个就是这海外的大和尚了,还是一个异国的和尚,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来历。

    梁川没有说话,因为他经历的事与任何人讲都是徒劳。

    东光坊又说道:“世人来我这小寺都是本心超脱,你却还还着一位女施主,佛祖看了会不高兴的。”说这话的时候东光坊还笑呵呵,就像在敲打梁川一样。

    梁川反说道:“我娘子便是我的佛,大和尚你又哪里会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样的磨难来到这里,坐在这里与你一起品茗,说出来佛祖都不相信,这段因果既然开始就有它结束的时候,至于要怎么个结束法就看造化吧。”

    东光坊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笑意绵绵,好像看到了什么无可奈何的事一样。

    他挑了挑佛前的油灯,灯光微微亮了一分,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

    写完又去挑别的油灯去了。

    梁川走到那黄纸近前,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暂时因缘,百年之后,各随六道,不相系属。”

    老和尚你管得也太宽了,梁川拿起笔将这张纸翻过来,在背面也写了几个字,叫上啊狗,朝东光坊行了一个礼,便走出门去了。

    出门的时候雪好似更大的,白茫茫天地间一片,连来时的路也看得不太清晰。梁川拉着啊狗,两个趟着厚厚的积雪往镰仓城赶去。

    啊狗疑惑地道:“啊猫你为什么。。骗大和尚说我是你娘子?”

    梁川打了个哈哈说道:“如果让你做我娘子你愿意吗?”

    啊狗说道:“你不是有娘子了,她会同意吗?”言外之意反而是说我便是答应

    了,可是你又做不到。

    梁川说道:“你们这里一个男人能娶好几个妻子,我们那里同样也可以。”

    啊狗羞红了脸,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刚走到镰仓城,街上最后多了不少的人,正准备回源赖朝家,只听背后一声雷霆大喝道:“那厮你站住!”

    说的又是汉语!怎么汉语在这鸟地方成了烂大街的语言了,是个人好像都会说两句汉语,好像冥冥之中安排自己好交流一般。

    梁川扭头一看,嚯好家伙,自己一向自视倚仗的就是高大的身躯还有一身的神力,在大宋都没碰到几个跟自己一般身材的人,没想到今天竟在这矮子堆里碰到了异类!

    来者身高六尺,也就比自己矮了一点,长得就与佛前守卫的金刚无二,怒目横须虬筋阔背长发及肩,在岛国本地绝对是基因变异的产物,别人一米四是正常的,他至少有一米八。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棒,这样的身材再配上这样的武器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梁川冷眼打着他问道:“你叫我吗?”

    那大汉声若洪钟说道:“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这几句是不是你写的?”

    梁川怔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便是我写的又怎样?”

    大汉道:“那就没找错人了,你亮兵器吧,观音寺也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

    在观音寺老和尚用谶言想点醒梁川说万事万物百年之后都尘归尘土归土,可是梁川哪里肯听他的,便在纸背回了他一首诗,诗的内容就是大和尚你不向往爱情我向往啊,我一想到我身边的娘子虽相隔千万里我的身子还是像着火般火热。

    这词放于佛前本就是大不敬,梁川非有意如此,只是他两世为人,看透的多了,人生若不能轰轰烈烈一次,再走一遭不是白来了?

    可是这淫词浪调却让东光坊的弟子这个大汉给瞧见了,看了一遍这词立时就火从心起,这多久没人敢到他的地盘来这样撒野了,是不是自己斋吃多了,世人的都以为自己变成菩萨,忘了自己是怒目金刚?

    梁川问道:“你是东光坊师傅的弟子吧?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吾乃观音寺弁庆是也,毋须多言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梁川连忙制止道:“大个子弁庆你等下,你手上拿着那么大一根棒棒我两手空空这样太不公平,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取武器来就跟你打!”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梁川朝啊狗使了个眼色轻声道:“走,咱们快走。”

    两人回来源氏府中,啊狗问道:“啊猫你的武器放在哪里?”

    梁川道:“问这个做什么?”

    啊狗说道:“你不是要跟刚刚那个大个子打架吗?我看他也很威猛,你还是别去了。”

    梁川道:“我为何要去跟他打架,好不容易骗了他跑掉了,要是每个都想跟我打架我都得应战的话那我不得累死?”

第四百六十七章力量对决

    佛门中有大乘尊者,也有护法迦蓝,弁庆修行经义不得顿悟东光坊大和尚便给他指了一条路,除魔卫道便能证得金身正果,弁庆得了大和尚的指点便于观音寺出家,走的也是除魔成佛之道。

    这庙里守护的还有大唐鉴真和尚东渡时带来的佛祖舍利。

    既是除魔卫道便不能让邪恶魔亵渎神殿。

    弁庆在镰仓大街上左等右等,只见那个比自己还高的杂碎竟然一去不复返,从晌午等到了天黑,他就像佛前的塑像一样一动也不动,引得镰仓民众驻足围看。

    这个男人实在是在雄伟了,身上那股正不阿的气息更是让人颤抖。弁庆的脸不怒自威,加上手中的那根大铁棒,威慑力远远扩散开来,只敢远观不敢造次。

    弁庆很多年没有下山了,以前也是世局动荡才避入山中寻求真谛,本以为时局更为艰难,可是亲眼一瞧,天下已然大变,镰仓城内不见饿殍不见流民,所有的人都做着自已的事。

    以往哪年冬天没有饿死人?观音寺的神像看着浊世不堪不忍偷偷闭上了眼。许多人到庙里求救,可是他们又能救得了几个人。

    师傅常中他说世事无常,他不懂这个深奥的道理,但是他知道一定要让那个狂徒杂碎吸取教训。

    梁川跑了就跑了,可没有傻到真的拿刀跟猴子一样回到大街上与这个壮汉决斗,也只有弁庆这种耿直的人才会把这种事当真。

    这天弁庆抱恨而归,这一切东光坊自然看在眼里,梁川写的那首诗他也看了,所谓修练不止在世外,红尘之中自然也是可以修练的,他与佛有缘,因果既然已经种下,那自己也不能强求。

    弁庆把事跟东光坊说了一遍,东光坊却告诉他,跟着自己修练不如去跟着这个源义经,在行走天之间寻求自己的真谛。

    弁庆以为师傅是要赶自己出门,跪在观音寺的山门前痛哭流涕,大和尚的脸还是不变的微笑,合十的双手伸出右掌放在了他的头顶说道:“你与我的缘份已经走到了尽头了,下山去吧,新的因果已经开始了,,斩杀妖魔获得光明,这是你自己的宿命这也是为师无法改变的。”

    弁庆泪流满面,师傅说的永远不会有错,朝着东光坊嗑了三个响头拿起自己的铁棒毅然走下了山门。

    这一走就是永远了。

    次日弁应便在镰仓五条桥附近支起了一个擂台,遇到武士便与之决斗,失败的便要留下自己的武器。

    武器可是武士的生命,为什么二战后那么多岛国的二战军人后裔来大陆要赎回自己的先人的长刀,出再多的钱也毫不在意,不给还要切腹影响两国的邦交。

    镰仓城里源赖朝设立了侍所,里面衣食住行一条龙全都为武士们提供最大的便利,现在所有的武士都集中侍所里。

    他们的活动范围全都集中在城中,要出城必须要报与源氏,若无特殊事项,他们不能到港口妓馆还有酒楼这类场所滋事。

    活动的泛围小了,他们自然就想找点事情来做,人的精力是有限

    的,精力太足也不是一件好事。

    弁庆这小子摆擂台的事很快就引起了武士们的注意,武士们投到源氏门下还没表现自己就让梁川给了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一群人颜面扫地。

    一个梁川就算了,又来了一个弁庆,将所有的武士置于何地,武士们群情激奋声称要让弁庆付出代价。

    这代价却是挺大的,弁庆摆下擂台的第一天,便砸断了三名武士的太刀,决斗获胜收剿的太刀有八把,十几把刀整齐地摆在擂台之上,他还自己写了两个字“刀狩”。

    刀狩顾名思议就是要狩猎武士们的刀,这等于是打在武士们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弁庆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立马就在侍所里传开了。

    武士们一根筋地为了那张面子前赴后继地冲弁庆的擂台上冲,弁庆高大威猛膂力又极为惊人,走的是大开大阖的武功路数,武士们上台哪里舍得拿自己的太刀与他的铁棒相磕,一味地只能狼狈的防守。

    防守终究有破绽,挨了弁庆棒棒一下,这些武士立时骨断筋折丧失了战斗力。

    弁庆一连摆擂两个月,两个月竟然收缴了九百九十九把刀,这事终于惊动了源赖朝,她手下正缺精兵强将,有了一个梁川还不知足,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弁庆。

    可是她侍所里的全部武士挨个上了一遍,无一幸免全部败下了阵来,要收服这个猛将,她也只想到了一个人。

    梁川死活不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凭什么要他去?他是答应这个女人帮他出谋划策争夺天下,可是没答应她凡事都要帮她擦屁股。

    光是弁庆一个人对自己手下武士的能力已经提出了严重的质疑,现在坊间都传闻自己养了一群狐假虎威银样蜡枪头的废物武士,照这样下去平源两氏之间的战争不用打也很明显了,源氏必败无疑。

    没有人会来投靠一股必改的势力,为了挽救这个局面,源氏只能再次施展美人计,在梁川的胯下承欢,色诱着这个坏人。

    吃人嘴短,一番云雨之后梁川感觉自己就像在出卖自己的肉体,无奈只能答应这个女人的无礼要求。

    弁庆的武器是一把铁棒,这类金刚杵似的佛教法器也是属于棍类的武器,专克剑刀之类的锋利长刃,这些武士也是死脑筋,就不懂得变通一下,干嘛只会拿刀去与人死磕?

    梁川没有拿陌刀,他可舍不得拿这宝刀的刀刃去磕弁应的铁棒,坏了可没地方去修,这工艺在大宋已经失传了。

    梁川问了不少的武士,弁庆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他来来去去只有一招,就是砸你的武器,武士们倚仗是武器弱点也是武器,他们下意识都会去保护自己的武器,破绽就来了。

    既然是这样,梁川就来硬碰硬,他也拿了一根铁棒,乌黑粗长,比弁庆的铁棒还要长上几分,棒围更是粗了不少。

    源赖朝牺牲自己请动了梁川出马,抱着必胜的决心将声势造到最大,侍所里几千名武士全部喝令前往五条桥助威,战前还在镰仓城中大肆宣扬这究极一战。

    源氏自从几项措施落实之后,声望日隆,许多老百姓对他充满了狂热,坚决支持着源氏的决定。

    五条桥上飘着大雪,擂台之下却挤满了民众,所有人清一色全部支持着源赖朝。那气氛无比火热,堪比新任天皇即位,源赖朝也没想自己两个月竟然收获了这么多的民心。

    趁此机会源赖朝还昭告天下,梁川就是自己的弟弟源义经,此番是前来助自己平定乱世的,梁川不说话,只是笑着接受民众的拥护。

    弁庆完全没想到这源氏如此深得民心,整个镰仓城的人几乎都是站在他这一旁,一个为自己摇旗呐喊的也没有。

    这等威势力要不是他自身的定力极强,早就怯场了。

    这源义经很是高大威猛,他的哥哥长得完不一样,面白如玉身娇体瘦,看着跟个娘炮似的弁庆犹其看到两个人腻在一起那股粘乎劲就浑身不自在。

    就这样的男还敢来挑战自己?

    梁川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了五条桥的擂台,在擂台上他还向广大的民众招手致意,引得民众们疯狂地欢呼喝彩,这造势调动现场气氛的手段还不错,看得弁庆更是火大。

    “听说你等我等得快疯了,就拿这些弱小无辜的武士们出气,手头收了多少刀了?”

    弁庆脾气很爆躁,听梁川这般冷嘲热讽,气得肺都要炸了道:“加你手头的那把武器就要一千把,废话少说快快认输!”

    梁川说道:“还没打呢我干嘛要认输?”

    弁庆怒目圆睁道:“接招!”

    那黑棒带着呼啸的声音破空而来,梁川连忙侧身一闪,弁庆一击威力已有九成,可谓是力量与速度兼备,务求一击得胜,没想到竟然让梁川轻松给闪过去了。

    他抽回黑棒改劈为扫,横着又朝梁川腰间扫去,这一击梁川避无可避,脚下一用力,向后退了出去。

    黑棒的威势无匹。

    不过梁川只是一味地闪躲,连还手也没有。

    “战又不战只顾逃跑你这叫比武吗?”

    梁川轻声嘲笑道:“我只打我的与你何干?”

    众人见弁庆只比梁川矮了一小截,两人用的都是重型武器,每一击都有开天辟地的破坏力,弁庆每一次出手心都吊了起来,生怕这个源将军的亲弟弟有任何闪失。

    他们看了一会,却是都白担心了,梁川躲得比兔子还快,弁庆的棒子要打哪里梁川就像长了眼睛在身上一样,不仅能提前预判还能早早地就躲开。

    弁庆虽然也是膂力惊人可是终究有耗尽的时候,追着梁川打了几十次之后,手臂酸麻竟然开颤抖了起来,以往打武士五个回合之内就能解决战斗,现在打了半晌了,连梁川一根毛也没摸到。

    梁川的脚步是经历苦练磨出来的,为了就是打不过还能躲得过,碰到灵活的不一定能起效,可是碰到弁庆这样的笨重型对手,还跑不掉就死掉算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收服弁庆

    梁川一连躲过了弁庆的数的进攻,手握紧了自己的铁棒对着弁庆道:“你打累了吧接下来可要换我进攻了,你要小心了哦!”

    弁庆见他说的云淡风轻还不忘提醒自己要小心暗叫不妙。一来一往面上虽然镇定,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天下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他自认是天下当有的猛将之才,如今天外有天,竟然还有一号这么厉害的人物。

    要降服一个人,就要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这样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梁川不打算取巧来打败弁庆,弁庆最擅长的就是力量,跟这类型的人打斗要的就是在力量上压制他打服他,让他再没有其他的借口。要是碰上其他的人梁川可能还要再费一番周折,可是力量恰是自己最擅长也是天生的优势!

    弁庆停下了攻攻的节奏呼吸微微有些紊乱,梁川不给他停息的机会,单手握棒纵身高高跃起,朝他天灵盖劈了下来,弁庆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击,将铁棒横架在自己头上,想挡下这一击。

    嘭的一声,两根铁棒嗑出了剧烈的火花。

    碰撞的那刻弁庆才知道这看似随意的无击蕴含的是多么霸道的力量,铁棒震动的力量从手臂传导到身上,拿着铁棒的右臂震得发麻生疼,差点都失去了知觉。

    梁川见他接了下来,本来还生怕会砸死他,看来他的力量也不小,自己的担心多余了,狞笑道:“再来!”

    铁棒抡圆了,从天而降同一个角度更强的力量,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到,砸在了弁庆铁棒的同一部位。

    火花像炸开一般,刺痛着所有人的眼球。

    弁庆硬着头皮继续扛了下这一击,虎口已经被震裂了,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嘀嗒在地板上。

    场下不少的武士吃过弁庆的亏,他们知道这个僧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强悍,可是这么一个勇猛之人在梁川击打之下只有勉强招架之力,那鲜血不要钱似的飙到地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民众更是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攻击方式,两个人完全是走的力量路线,以硬碰硬,完全没有花架子,梁川占了上风,为梁川喝彩的人更是爆发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

    源赖朝摇摇头,这个梁川太利害了,还好是自己遇上了他,要是让平氏得到了梁川自己不知要如何制服这头猛兽。

    弁庆拼死挡下了梁川的两下重击,那根铁棒已经快脱手,再看梁川,一击比一击的力量要大,再看他脸上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自己行走天下多年从示见过如此剽悍的勇士,今天难道要败在他手上?

    梁川见他手上已经出血,准备给了最后一击道:“当心了这下可比前两下都要霸道!”

    话音刚落,弁庆好像看到了一位天神挥舞着铁棒睥睨天下,那根铁棒自己连影子都看不真切只看到了一条绰绰虚影,这一击绝对比前两下更霸道!

    他咬紧了牙关,双手举棒以一个举重招架的姿势向着那条虚影迎了上去,梁川不偏不倚正好将铁棒砸在了铁棒中间。

    巨力传来,那铁棒好似烧红了的烙铁,弁庆握拿不住咣铛一声掉在了地上,再看自己的双手两手的皮肤完全剥落,双手满是鲜血,样子极为可怖,再也没办法握住铁棒。

    弁庆这一战之后手上再无掌纹。

    梁川看他这模样也没有追击,对着他不咸不淡地说道:“论力量的话你是我碰到的所有人当中最强的了,不过还比不上我,怎么样,还要再打吗?”

    弁庆右臂毫无知觉,两手鲜血淋漓哪里还能再战,梁川的进攻太可怕了,不论是闪躲还是力量实力完全在自己之上,再打下去自己也是自取其辱。

    “不打了,打不过你。我这武器你拿去吧。”

    说完弁庆将那一张刀狩的字摘了下来,撕个粉碎擦起了自己手上的鲜血。

    众人见这一幕纷纷喝彩:“源义经源义经!”

    民众们呼喊着梁川的假名,好像这胜利属于他们自己的一样,一起为源氏而高兴着。

    梁川响应着民众们的呼声还朝他们挥手致意,如此亲民的作法更是赢得了民众的欢心。

    “你把刀还给那些武士吧,你叫什么名字?”

    弁庆落寞地说道:“观音寺弁庆,不过师傅已经让我下山了,我再也不能叫这个名字了。”

    梁川道:“你是东光坊大师的徒弟吗?”

    “是的。”

    “既然他让你下山你为何不加入我们源氏?”

    弁庆道:“我为何要加入你们?”

    梁川反问道:“那你下山目的是什么?济世救民匡扶正义?还蠊真是来找我麻烦的?”

    弁庆道:“你对佛祖不敬我是佛前的弟子自然不能无视,师傅让我斩妖除魔说这是我的宿命,我也不知道我的宿命是什么。”

    梁川道:“当今乱世妖佞横行你师傅是让你找一位明主投靠扫平乱世,源氏治下镰仓一片生机,源氏迟早是要平定乱世的,你自己睁眼看看这民心难道是假的吗?”

    弁庆确实看到了,镰仓城已不是往日那般污秽肮脏,百姓们也各有所事,便是今天的打斗老百姓竟然无一例外地为源氏摇旗呐喊,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这就让他相信这一方百姓是真心拥戴源氏。

    而且他也真心折服于梁川的武力,那三棒如醍醐灌顶又似当头一棒彻底将他打醒打服了。

    梁川见他犹豫,便说道:“你要是不想做源氏的属下那干脆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去看看谁是魔谁是妖,你自然知道以后要怎么做。”

    弁庆一听这话倒是可行,看着梁川真诚的眼神道:“好!”

    就这样,源赖朝变相地将弁庆收入麾下,虽然是跟着梁川,不过总好过去跟着平氏强吧。

    梁川为弁庆换了一身装备,像他这么威猛的人要是穿得破破烂烂的那是打自己脸砸自己的招牌。

    武器换掉,配了一柄雉刀,腰间带配着一把太刀,因为陌刀就只有一把了,否则梁川

    也想让他装备这种霸道的武器,男人嘛,就要威猛,气势战胜一切。

    两个多月过去了,镰仓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化挖掘出了一条宽五丈的护城河,城中大小沟渠的水排入这条河中,护城河的水再引到大海之中防止河水生虫引发环境恶化导致瘟疫。

    河边筑起了高大的城墙,城墙虽然不高,但是与护城河形成高差,也是易守难攻。

    城中排掘了许多排水渠,修建了许多便所,就是公共厕所,大街上只有发现有人随意大小便报到侍所武士们就会对随地大小便的人进行处罚。

    这样一来城中的卫生便好了许多,冬天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去了,因为源氏一氏列利民的举措,老姓们靠着自己的劳动让镰仓发生变化,他们自己也发生了变化,手头有了钱就能去买粮食,这个冬天变得不再那么得难捱。

    老百姓一是怕天收,二是怕武士还有官府的欺压,现在这些问题都不成问题了,自然生活也好了起来。

    梁川去横滨也瞧了瞧,通到横滨的路已经铺就,虽然没有硬化,确也用烘烤又夯实的黄土覆了厚厚一层,这样的路走上几十年不成问题。

    港口的码头也已建了起来,来年南方的海船来时就能靠岸停泊了。

    三月南方的第一股暖风吹到岛国的时候,含苞的樱花开始悄悄地盛开了,镰仓附近的观音寺的樱花开得犹其骄艳,梁川问弁庆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师傅,弁庆摇摇头说不去了。

    即使他去了师傅也不一定会见他。

    梁川夜夜有温泉滋养身体,还有鹿茸鹿血等各种各贵的药材辅助之下,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不仅恢复了,还像超级赛亚人似的,每次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身体还会更上一个台阶!

    梁川本想带着啊狗再去一趟观音山看看那美丽的樱花,到了岛国不看樱花有一种白来的感觉,路上还没走远,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镰仓城外的农民已经开始春耕了,可是他们种地的方式梁川完全看蒙了,这些农民竟然还停留在最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种植方式。

    农民们的水田甚至没有重新犁开,放了一把火把往年的稻茬烧了以后,种子很粗旷地直接撒进土地里就当是春播了,这等操作梁川目瞪口呆,哪有这般种地法的,便是能收成那收成也是极低的。

    源氏空有关东平原坐拥良田阡陌,却一直被平氏压着打,看来跟这种落后的农业模式也有不小的关系。

    梁川哪里还有心思去赏樱,第一件事就是回来与源赖朝说白了这种耕作方式的弊端。

    源赖朝心想这个男人原来在宋国就是地道的农民,宋朝的粮食产量那么高肯定离不开他的耕作方式,正好让他把先进的技术传给自己的子民,让农民们的收入更高!

    种田也是一项大工程,并不能一蹴而就,梁川在凤山就折腾了那么久,在这里可以说是重新再来,关键这里的农民连基础也没有。

第四百六十九章田间遇刺

    为了推广新型农业,梁川甚至劝说源赖朝对农民免费发放种子,以此来吸引农民,因为错过了这一季,只能等来年再来实验新型农业了。

    源赖朝算了一番,粥也施了城也翻建了,大把的钱都花出去了,还会再吝啬这一些点点的种子吗,果断而大方地分发给了农民种子。

    她虽然怀疑梁川的身份,但是对梁川脑子里的知识却是相当的敬重,这个民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强者的尊敬,而不是盲目地自大,见谁都先带着有色眼镜看一遍。

    农民们感恩痛哭,有史以来就没碰到这么好的将军,如此地关心民生。这样的效果就是源氏推行梁川的新型农业之时,丝毫没有阻碍,得到了民众的全力支持。

    这一系列的事情梁川在全力推动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站在民族的角度,他甚至希望这个民族永远停滞不前,可是站在这些辜人民的角度,这些苦难的人民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上层的民族意志不过是强加在他们头上的政治高帽罢了。

    历史的洪流早已注定了它的流向,自己连长河里一颗小石子都算不上,若是以前他还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看过推、背图才知道,才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大宋还是会被蒙古人消灭,没有自已做这些事,还会有另一个梁川来完成这些事。

    就像海上贸易的重要性和农业的发展,自己不说岛国人迟早也会发现这些的重要性,他们自己会加以利用。

    对一个民族还有一个人想毁灭它,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们过苦日子,而是让它们过好日子,穷则思变,安逸则会让人沉缅于享受。

    也许自己提前了幕府时代的来临,但是这样的后果却是延长了幕府的生命,对于岛国的历史来说,这结局终究还是逃不过几百年的封建统治,殊途同归。

    凡此种种,梁川也就没能了心理包袱,世界民族的未来与他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回到故系,回到艺娘的身边,这才是他的责任。

    种田有三要素,土地生产工具和生产者,,要提高产量最好的方法也是从这三个方面切入。

    生产者是农民,农民们到处都是,只有地少人多的问题而不存在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况且今年的春耕连种子都是源氏提供的,农民生产的积极性更高了。

    生产工具农民手中大量使用的竟然还是木制工具,连铁器都少得可怜。

    梁川没有办法说立即实现全民普及铁制农具,用上铁锄铁镢之类的工具,这比给农民工们发工资还要来得不切实际,因为这成本太过于庞大,岛国的铁矿石原本就是大量依赖进口,这也是制约他们战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

    木制的工具就木制的工具吧,梁川画出了曲辕犁的设计图,这是中国农业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一具曲辕犁上面只需要一小块铁片作犁头,这耕作的效率便能增加十倍

    有余。

    而且一具犁可以重复利用,一个村子一头牛一具犁已然足以,做不到人人普及那就以村为单位推广嘛。

    梁川作为源氏的重要人物深入田间地头以身作则,如此高贵的血统与农民同甘共苦,源义经的美名被传得神乎其神,关东地区开始流传着源义经重农利农的神话。

    现在的源义经形象极为高大,作为源氏族长源赖朝的亲弟弟,高大威猛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亲民为民的心,这是老百姓们最喜欢看到的,甚至他的威望要超过了族长源赖朝。

    要不是源赖朝自己主导的这一切,她甚至开始怀疑源义经要代主自立,还好这一切都是老百姓发自内心对源义经的爱戴,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

    曲辕犁一经问世即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因为这工作太省力了,即使农民手中没有耕牛或马,他们直接就用人力代替畜力牵引着曲辕犁,人力牵引下的曲辕犁也极为轻松,翻地效率更是高上几层楼不止。

    人们终于相信了这个源义经是真彻懂得耕作之道的高手,他说的话再无人有怀疑之心。

    梁川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人们在他的带领之下开始对田间地头的河道进行清理。

    岛国多山山河水网密布,没有修建大坝和水库的必要性,但是河道作为引水的重要途径,不修缮极有可能夏天泛滥而冬天无水,这极不利于灌溉。

    清理出来的河道还能用于养殖业的发展,水里还能种殖不少的作物,这都是对老百姓有利的工作,农民们一听能增加产量,有事没事都要把河沟挖一挖,清理出河道里的淤泥。

    河道修整好之后,接着就是上面修建水车,水车梁川建过数架,已经是驾轻就熟,岛国的木材资源也极多,农民们制作木器的水平更是不低,大多都是唐朝学习传授过来的,他们学习加以发展,创造出了一套相对同样实用的木匠技艺。

    在梁川来之前农民们的种子都是撒到土里就算完成播种了,梁川则是教他们育苗与插秧应当分,这样种子的成活率更高,而且在插秧之时,要注意作物的间距,作物与人一样,同样需要一定的生长空间,种得疏反而产量会更高。

    这样的理由在他们看来是很难接受的,不过源义经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人们对他的话深信不已,他说的人们照作就行的,神仙的旨意他们还敢去质疑违背?

    为了将农业技术传播下去,梁川亲自示范了不少的地方,周围都是一大帮带着崇拜眼神的农民,自己绑着裤腿絻着袖子,与农民亲密接触。

    问题终于爆发了。

    这一天梁川在田间示范着插秧的标准做法,在毫无防备之下,人群里突然暴起一位壮汉,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匕首,猛地朝梁川刺了过来。

    梁川没带武器在身边,可是这不代表梁川就丧失了战斗力。

    梁川看准壮汉的手

    腕,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出了一招警务技能里的控制技巧别臂折腕,打落了壮汉手中的匕首,一招将他制服。

    朴实地道的乡民们愤怒了,源义经贵为天皇血脉,又如此为民劳心劳力竟然还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刺杀他,还没等弁庆到场,这个壮汉就被出离愤怒的农民围攻乱揍五花大绑了起来。

    源赖朝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吩咐侍所的武士彻查这件事。

    壮汉在几番酷刑折磨之下很快就招认了,源义经还有源赖朝的声名已经远扬到了岛国的各地,人们都在流传着他们的义举与美谈。

    平氏自然也收到了源氏一系列的改革的消失,让他失望的是源氏的改革非旦没有激起民变,老百姓还出奇地拥护源氏的做法,连他自己辖区下不少的武士与老百姓都跑到了源氏的地盘为源氏卖命。

    改变这一切的主谋自然是源氏的两个兄弟。

    源赖朝整日龟缩在城内没有机会下手,这个源义经却脑子抽风地跑到田里去种地,这可就给平氏机会了。平氏派出死士带着凶器准备趁梁川在种地时不备一举击杀,没想到源义经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武艺高强,空着手就制服了行凶的死士。

    死士还没来得及死,就让控制住了,后来交待了一切的过程。

    没想到种地还有这么大的风险,梁川一番评估之后决定不去种地了,反正也教得差不多了,他现在想的是,奶奶的平氏自己没去招惹他他们倒是打上门来了,这还了得?

    梁川向源赖朝说了一个方案,既然他们能用派出死士这样的做法来行刺源氏的高层,咱们同样也能这样做。源赖朝一听是挺有道理的,可是手下的武士毕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平氏与他一样整日躲在城堡里,如何能杀得到?

    梁川思量了之后,说道:“别的人去都不稳妥,要是被平氏俘虏了还会损害士气,这事干脆就由他来做,事是由他而起的,就由他来完成。事成可以雄壮声威,事败梁川自信也有本事全身而退。”

    源赖朝是极不想梁川去以身犯险的。不过梁川说的没错,平氏手下虽然猛将不少,可是真正能与梁川抗衡的只怕没有,连与弁庆抗衡的都没有。

    弁庆自从做了梁川的家臣之后,对梁川忠心耿耿,耿直的他没想到平氏会用如此下流卑鄙的手法,梁川说了想要以牙还牙的方案之后,弁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唯一不同意的就是啊狗了,这个行动太危险了,稍有不甚便会葬身他乡,平氏也不是吃素的料,否则源氏会如此谨慎紧密筹划。

    梁川安抚了她很久,跟她保证了千千万万遍,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啊狗才勉强同意。

    在这一点上,啊狗简直是艺娘的翻版,他都怀疑,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肯定还有这么一个姑娘,都是同样好的性格,那么为自己着想,那么温柔。

第四百七十章苦难人间

    平氏的族长平清盛,虽然天生的资源极佳,是天皇后裔又占着濑户内海的神户,可谓天时地利都占据了,硬生生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现在是民心尽失。

    他手下有两万的骑兵,武士三万余人,构成了他的全部主力。

    岛国的骑兵所用的战马与华夏印象中的战马不一样,这里的马就像当地的百姓一样,身材极为短小,小到让人以为它们也得了株儒病一般。

    不过骑兵就是骑兵,战斗力也远胜一般的武士。

    源氏前期的情报工作不到位,各项资料都是寥寥无几,梁川与弁此次前往神户平氏的老巢为了不仅仅是报复平氏的刺杀行动,目的也是为了获得更为准确的情报。

    为了对梁川的行动保密,源赖朝甚至对外宣称在平氏的刺杀行动中,梁川为了保护民众身受轻伤,需要暂时地静养而不无再深入民间与民同乐。

    在夜色中梁川与弁庆侨装成了贩草鞋的货郎,骑着两头毛驴出了镰仓城,一路向西奔着神户而去,平氏的大本营。

    三月虽然天气还是那么地寒冷,可是两个人体格都是熊罴般健壮之人,身上衣物虽然简单也足以保暖。

    天地间生机盎然,树梢虽然还带着冰棱承着积雪,可是绿芽已经抽出枝头,梁川站在镰仓不远的一座山丘之上极目远眺,远处有一座高山山顶白雪皑皑,形状酷似一座伞形,雄伟壮丽而富有诗意。

    梁川连忙问弁庆道:“那是什么山?”

    弁庆很奇怪竟然还有岛国人不知道这座山的,皱着眉头回道:“家主,那是富士山。”

    这竟然是岛国的神山富士山!以往天上下雪视线都极有限,在这放晴的日子里竟然能一眼瞭望岛国最美丽的高山,山上还顶着一团白云,好似戴上一个斗笠,此等美丽让人震撼。

    岛国的交通十分落后,村与村城镇与城镇之间没有所谓的大道坦途,除了梁川建议源氏修筑的驰道,看不到一条像样的大路。

    山路极为崎岖,还好毛驴也是耐力极强的动物,在山道上走着虽然速度慢了一点,可是胜在平稳。

    源氏占据了关东地区,这一片区域大致是今天的静冈爱知岐阜富山一条线下来,东部为关东,沃野千里民丰物富,西部为关西坐拥内海富甲四方。

    两个人走了七天,从镰仓即将进入奈良,这也是进入关西开始的标志。

    一路走来,梁川亲眼所见岛国推行新技术新作法的效率,连爱知这些地方的乡下也开始采用了梁川所说的耕作方法,甚至曲辕犁也了出现在了田间。

    源赖朝一个女人做事不做则已,一作务必做到最好,雷厉风行的作风才是一个有野心的政客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狼性。

    弁庆也有点看不清这个世道了,以前他行走天下并没有看到这副人民安居乐业的景象,反而是处处凋敝民不聊生,他问了梁川这些是不是源氏带来的改变,梁川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岛国的关东与关与自古以为就像是两个民族两种不同的性格,

    东喜静而西喜闹,镰仓武士众多,大多将刀剑佩戴在身体左侧,用右手拔刀,因此为了便于拔刀,习惯站在左边,而神户主打海上贸易,是个商业城市,商人众多,为了方便右手拿算盘,因此习惯站在右边。

    两个地区甚至不用刻意去设置蕃蓠还有屏障,人们自然而然地就自己区别开了。

    进入关西之后,两个人见到的又是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好像是从极乐世界进入了修罗地狱,看到了人间最惨的一幕。

    在平氏眼里,他能从快速贸易的商业中获得极大的利润,而且利润又快又我,他自然看不上农民那要等上四季的收成,收成还是那么的微薄,拿了农民的粮食跟要了他们的性命一般。每年收粮食税都要引起大大小小数场火拼。

    重农抑商固然对封建王朝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重商抑农在以农为本的封建时代来说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梁川与弁庆所过之处,本应是良田阡陌水草丰美的平原河谷地带,大量的农田却抛荒着无人耕种,少数有开垦出来的田地种植的技术也很粗放,几乎是任由自生自灭。

    平氏治下的村子也极为破败,远远望着更似一堆废墟,饭点都到了,连一丝烟火气也没有,这说明没有一家人开始埋锅造饭。

    两个人甫一进村子,就被人团团围住了,弁庆性子急躁以为是身份暴露,正欲掏出家伙拼命。

    梁川将他按了下来,给了他一个暗示说道:“别轻举妄动,这些不像是平氏的人。”

    寒风的北风不时地刮着,吹在身上寒冷刺骨,所谓倒春寒是最冻人的,因为没有防备。

    村民们这种天气下每个人都穿着夏衣般的褴褛破衣,身上脸上长着无数冻疮,耳根发红这都是冻出来的,脸色却是诡异地发青,这是长期饥饿导致的。

    他们端着破碗烂盆将两个团团围住,高高举着手里的食具,眼巴地望向两人,嘴里用关西方言无比凄惨地念叨着一些梁川完全听不懂的话。

    弁庆听懂了。关西话是有口音,可是大致还是岛国语言。

    梁川望向弁道:“他们说了什么?”

    弁庆心头地泣血,痛苦说道:“他们乞求我们分与他们少量食物,他们很多人好几天没东西吃了,几乎快饿死了。”

    梁川眼睛朝远方看了一眼:“街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的人,这些人身上瘦骨嶙峋,一副恐怖干尸状,看样子是已经饿死的人,连收一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初到镰仓之时大街上也是成群的流民,只是他们情况没有这么严重罢了,在关西平氏治下,农民的生活已经不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弁庆心头泣血,当以为世间都像镰仓一般了,没到了事实并不是如此。

    “怎么办?”弁庆问梁川道。

    梁川面沉如水,世上的苦难太多,他的信念就是不能拯救世界却要尽自己所能。

    “把身上带的粮食分给他们吧,老人与孩子多分一点,成年人少分一分,咱们带的粮食不多。”

    弁庆意外而担心地说道:“粮食都给他们了咱们怎么办?”

    梁川说道:“咱们还有一些钱,到时候再买就是了,要是买不到再想办法。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这个样子。”

    如果说弁庆折服于梁川是因为他灵活的身手和战神一般的神力,那让他真心归服的是梁川的人格,他总是一副玩味的姿态,实则心是悲天悯人的大慈悲。看似不羁的格性之下,人格就像佛家的大德一样,无比的纯净。

    两个人将手头不多的粮食全分了出去,人们痛哭着向两人磕着头,感谢着他们的慷慨。

    梁川让弁庆对民众们说道:“东方需要大量的农民,那里人们都能吃饱饭,让他们去东方吧,在那里能活下去。”

    平氏的实力在前期是高于源氏的,而且源氏早期被平氏打败,人民的日子并不比平氏好,但是人们看着这两个关东来的人,有人开始动摇了,呆下去活不了,为什么不去关东看看呢。

    村子有了食物才有了一丝的生机,那场面连弁都看不下去,没有驻足,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才是刚刚进入关西的第一个村子,按梁川的吩咐,所有的食物都没了。

    梁川的脸上没有担忧,他总是乐观地向前走着。弁庆却开始为今天的晚饭着急了。

    两个人身上有钱,但是村子里连粮店也没有,有钱都没地方去买粮食。

    两人走到了树林当中,不知是老天眷顾,两人碰上了一头觅食的野猪,这等美味可比干粮来得好吃多了,梁川一跃下抽出了弁庆的配刀,去追逐那头野猪。

    这猪换弁庆只能看干着,他很壮但是身子并不灵活。

    梁川曾苦练在森林里的闪躲,早就练出了一身灵敏的身手。野猪在林子里虽然跑得快,可是梁川饿急了眼,脚下生风抄着刀很快就追上了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结果了这头野猪。

    梁川扛着野猪美滋滋地回来了。将刀与猪一齐递给了弁庆,让他处理一下。

    弁庆以前是僧人但是他是武僧杀生不是罪过,很熟练地将野猪肢解了,在山泉边将猪肉干净地剔了出来。

    梁川升起了一堆篝火,削了几根木签子,当弁庆将肉带回来时,他麻利地将肉串了起来,架在火上慢慢地烤了起来。

    野猪肉在火上滋滋地冒着油,脂肪滴到火焰上让火苗跳舞得更欢乐,他身上带着一些盐,粗盐粒撒在野猪肉,旋即就融化了,肉香缓缓地飘散开来。

    什么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情?只有食物。

    弁庆因为白天的苦难之象心情还沉浸在抑郁之中,梁川给他露了一手,让他意外不已,这肉还没烤好,他的口水已经咽了许多口。

    暮色渐沉,两人耐心地等待着这美味成熟之时,林子里突然传来惊变,一声美女厉的呼救之声响彻了树林,惊走了不少的飞鸟。

    两人相视一眼,飞快地抄起了武器朝着呼救的方向奔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抢劫武士

    林子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原始巨木,遮天蔽日蒸腾起氲氲水气,在太阳落山之后更是阴森。

    一个坦胸露乳的女人,披头散发像见了鬼似的,身上披着一件小褂子,衣服零乱而稀碎,下身裸露着在林子里无助地狂奔着。

    在他的身后是两个狞笑可怖的武士,说是武士只是因为他们各自腰间有一把武士刀,那落魄的样子说是流氓恶霸更为贴切。

    他们猫捉老鼠一般刻意让这女人在前边跑着,脸上挂着一副淫、荡戏弄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追逐着女人,想吃掉猎物却又想戏弄一番这头猎物。

    女人吓坏了,求救的声音极为无助极为悲怆,不用想也知道,好不容易从魔爪中逃脱,万一被追上只有被凌辱而死的命运。

    一个不小心,女人被地上的树藤绊倒,两名武士像野兽一样压了上去。。

    可怜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这些武士眼里,女人先是发泄的工具,然后更是一顿美餐,饿疯的人会把她扒干净,然后架在火上烤了吃!

    两个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这一幕正好被梁川与弁庆两个人尽收眼底,弁庆的眼中怒火几欲迸出。梁川则有一种见多不怪的镇定。乱世人命不如狗,更不要说女人,这种年代的女人只有一个作用,被人当作发泄的工具。

    “我要杀了他们两个!”弁庆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

    “去吧,我倒是不介意,咱们一人一个。”

    弁庆与梁川两人靠近了这两个武士,武士们还卖力地在女人身上作业着,一人一刀,将两只狗头一刀斩了下来。

    两武士的头高高地飞起,至死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吓得尿了一地。

    弁庆冷冷地看了这个无助的女人一眼,对她说道:“你走吧。”

    他是一个出家人,虽然眼前的女人那美妙的身体很具有诱惑力,弁庆看过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让这个女人尽快离去,他们要去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跟着他们只会增加自己的生命危险。

    青山依旧,梁川不改。

    梁川蹲下来在两具尸体上摸了摸,还真摸出了两个钱袋,两把武士刀也让他收了起来。

    弁庆问道:“家主。。?”

    梁川保持着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传统优良作风,说道:“这钱可以买些食物,这刀更能换点钱,丢了有点可惜了。”

    弁庆无法想象源氏的大人物竟然也会在乎这一些营头小利。不禁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从感觉这种行为有哪里不太合适。

    弁庆道:“武士的精神是倡导忠诚信义、廉耻与名誉的,可是这些武士竟然仗着武士来欺压凌辱弱小,难道他们对得起自己身上的佩刀吗?”

    梁川说道:“没有道德与制度的约束武力只会滥用成暴力,平氏的制度已经崩坏了,所以他手下的这些人会如此丧心病狂。”

    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烤肉的地方,一股子烧焦的味儿传来,两个大呼不好肉烤焦了。架子上的肉因为没有翻转,一面已经焦糊不堪,肉味还是挺香了,不过已

    经成炭了。

    无奈只能又取出一块肉来重新烤着。

    被解救的那个女人没有离去,她静静地跟了过来,身上只有一件上衣,下体还是裸露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弁庆意外地看了一眼她问道:“你怎么还不走?跟着我们很危险,快回你自己家去?”

    女人看了一眼烤肉,那野猪肉是那么的诱人。她知道这两个人与那些武士不一样,但还是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身子,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没家了。”

    弁庆拿了一件衣服丢给了他。

    梁川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的身材,倒还是挺不错的,就是矮了点,不过身上很丰满。

    女人感激地接过弁庆的衣服,当着他的面就穿了起来。梁川递给了她一个刚刚武士身上搜出来的钱袋子,对着弁庆道:“这些钱给她让她走吧。”

    弁庆复述了一遍梁川的话,女人激动得跪了下来说道:“我没有地方去,反正都会死在路上的,让我跟着你们吧。”

    弁庆不能做主,梁川才是他的家主,这事只能让梁川决定。他个人是十分同情这个女人,可是这一行十分凶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路上他并不想这样。

    梁川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我们走吧,我们找个地方把你安置下来,以后有机会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听不懂梁川的话,等着弁庆给他翻译了一遍才弱弱地回道:“我叫真子。”

    又忙活了半天梁川才将肉烤好,百来斤的野猪只剔出来了三十多斤的精肉存了起来,晚上就烤了十来斤。

    梁川将一块肉递给了弁庆,一块肉分给了真子。

    真子接过肉两眼亮晶晶地看了一眼梁川,闻了闻那馋人的肉味,饭都好久没吃过了,更不要说这香肉了。这肉烤得还这么精致这么干净,她看了看两位大人,转过身偷偷咬了一口。

    温暖的滋味在嘴里流淌,这滋味太美好了。

    弁庆往肉上又抹了一点盐,干力气活的人口味都没办法清淡,大口地撕着野猪肉,他也是第一次吃梁川的烤肉,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己的家主竟然还有这一手,肉的味道比酒馆里的还好!

    梁川又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块绿色的茎块,拿出刀子往茎块上刮了刮,粉末撒到了烤肉上。

    真子与弁庆同时注意到了梁川动作,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这是什么?”

    梁川说道:“芥根,你们要不要来一点?”

    真子不敢造次,弁庆倒是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辣椒,梁川找到了芥根,这种根茎的粉末就是芥末,撒一点在肉上肉的风味会更好!

    那一夜真子感到了无比的安心,在温暖的火堆旁睡了自己家毁人亡以来最温暖的一觉。肚子也是饱饱的,本以为自己今天要被两恶人污辱,没想到碰到了救星。

    她第一次碰到男人对她的身体没有想法的人,不用担心被奸污。

    第二天两个骑着驴,真子则是帮梁川牵着驴,带着梁川往神户的方向继续前行,真子说她的家乡在出云国,那是比神户还要遥远的地方,自己

    一路流浪来,已经记不清回家的路了。

    出云是个很美的名字,梁川记得这个地方好像与高丽隔海相望,那里人的出海而归时都会看到山上闪闪发光,后来人们上山去勘探发现山上竟然有大量的银矿。

    对了银矿!历史上的岛国原先是一个贫矿因,金银铜矿只能依赖进口,后来在出云国也就是后世的岛根县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山顶会发光的山,挖下去竟然是一座巨大的银矿!

    岛国也从此由银进口国变成了银出口国。那出云国在本州岛的西南部,是关西的西部,在平氏的势力范围之内,梁川突然想起这个好事,本想发动源氏将这资源开采出来,可惜在人家的地盘,要是这银矿的位置泄露了,不是让平氏实力大增?

    梁川心里有了计较,挖银子迟早要进行,只是得拖一拖目前无能为力罢了。

    不仅是银矿,岛国因为是大陆板块的交界之处,地质火山活动极为活跃,这样地底许多的有色金属资源就被带到了地表,连金矿岛国也极为丰富,在他记忆里还就记得一座金矿的方位,只是具体位置还要再找找。

    奈良的境内村子有不少,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景象,春天到了但是农耕的气息并没有,三个人每进入一个村子,只有大量的乞丐向他们乞求着食物,老百姓的生活十分的艰难。

    梁川将两把武士刀跑到当铺换成了铜钱,武士刀还是挺值钱的玩意,这玩意在黑市要卖很抢手的。

    刀换钱,钱又换了不少的粮食,足够三个人吃一段时间了。

    平氏治下的辖区太乱了,大量无业的武士游走在社邻之间,他们手中有武器,武艺又比平民要高,他们心情好就抢一点东西,心不好就胡乱杀人,杀人反正屁股一拍就跑掉了,连官府也没有办法。

    一人行路上又碰到了多起武士拦路抢劫的事件,梁川对这些人的处理态度很干脆,全部宰掉一个不剩。然后真子搜走他们身上的财物还有武器。

    这套流程让真子还真搜到了不少的钱财,有些武士身上的衣物不错,真子剥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都是男装,竟然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现在三个人生活来源全依赖着这些武士来送钱,自奈良往神户的路上,物价是越来越贵,粮食的价格也越来越高,有时候运气好碰到武士身上带的钱多的,多换了一些粮食。

    反正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杀人,就是要复仇平氏的刺杀行动,杀他们与杀他们手下的武士都是一个效果。

    这些武士作恶多端为祸人间梁川此举也是替天行道,黑吃黑难道还要受到谴责不成?

    弁庆有时候生怕粮食不够,还忧心忡忡地说道:“今天怎么还没有武士来抢劫?”

    终于要到神户了,梁川没直接进城,因为他与弁庆太显眼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认出来。梁川想了个法子,找了个渔村先乘船到了四国,再从四国前往神户,侨装成是宋国的人。

    宋国的商人再锉的也比岛国的土著要高大威武,人多的地方高大的人也就不显那么出类拔萃了,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开始行动

    平氏的老巢就比源氏的镰仓经营得用心得多,环城皆山独有一面靠海,有着天然的深水良港,高大的城堡还有厚实的城墙,全是用上好的坚硬花岗岩砌成,这应该是许多代人积累下来的成果,非一朝一役之功。

    一行人住进了神户西区太山寺内,这个寺庙跟观音寺有点像,环境也是极为清幽,寺庙里的僧侣聊聊无几,还都垂垂老矣,弁庆与他们施了个佛礼,表示将在寺中颂经祈福数月,为家主祈福,这是许多僧人的常规操作,并不会引起这些和尚的疑心。老和尚现在寺庙的条件比较严苛没办法招待他们,只能提供他们住宿。

    方不方便,用钱开道就是。

    梁川捐了一些香油钱,一行人便很是‘方便’地住了下来。梁川对这个处所相当地满意,住在城里太容易引人注目,寺庙偏幽平日又无人往来,是最好的落脚地方。

    白天真子在寺庙里埋锅造饭,煮的都很清淡,要么米饭,有时煮几块春笋,还有一些香菇汤,庙里不能见荤腥,虽然嘴馋,三人却也不敢在佛前造次。

    弁庆会说岛国的语言,就到处与人交谈,虽然是旁敲侧击,也尽力地打听着各种民间关于平氏的信息。

    梁川与庙里的和尚谈论半天的佛法,午后便到城中的酒肆还有各种三教九流的场所去流连,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

    梁川还跑到神户的港口去,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几个南洋来的货商,如果可以直接乘着他们的海船往大陆而去,哪怕是去辽国也好,自己想办法再走陆路回家。

    天不遂人愿,这时侯的东南风才刚刚兴起,最快的海船也要三个月以后才将进港,这时候想乘船回家,那是痴人说梦。

    港口的情况比梁川打听到的情况还不乐观,因为平氏对武士的纵容,许多南方来的海船都不来了,来了货物要被抢,人要被打,平氏还不保护他们这些远洋而来的客人,这种情况这几年来越来越恶化。

    在海运圈子里甚至都流传着这不是平氏的放纵,而是平氏在背后的支持,放任他们劫财,然后平氏与武士们瓜分这些财物。

    三天,弁庆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衰败样,一声不响地喝着粥,梁川调笑他是不是不会说话,什么都问不到?

    这个也只能弁庆去问,因为梁川不会说岛国的话,一打听那些机密要事太招摇,难人让人心生疑虑。

    弁庆道:“这个平清盛比源赖朝还神秘,据说除了跟源氏打仗亲自带兵,其他的时候全部窝在宝积山的城堡之内,手下倒是天天声色犬马作威作福。”

    梁川说道:“平清盛这个人性格怎么样?”

    弁庆道:“坊间传闻平氏专横霸道,但是实际怎么样不清楚,这些人大多高高在上,难得与普通民众接触,源氏在民众的眼里不也是极为神秘的形象。”

    梁川心道源赖朝是个俏娘子生怕被别人发现自然将自己藏得深了,形象随

    之也相对神秘,这个倒还好理解,难道这个平清盛也是个小娘子不成?

    梁川道:“明天多到妓仃酒寮去转转,这里的人还有点身份,能多知道一些比较有用的情报,天天在街上转跟一些小商小贩的打交道,他们的社会层次本来就比较低,计较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价值。”

    弁庆一听梁川要让自己去妓仃,气得眼睛都瞪直了,虽然他破了不少戒可是这色戒这不能犯啊,进妓仃要是自己又拉着别人讲话,或着一门心思地偷听别人谈话,还不被人打出来?

    梁川说道:“你可以潜进去藏在房梁上或是在屋顶偷听啊,我没又没叫你亲自去玩花姑娘。”

    弁庆气得脸都绿了,做这个小子的家臣真是倒了血霉,既然家主吩咐啊,他明天估且去试一试。

    梁川夜里则穿戴成水手的模样,大敞着衣口,穿得其貌不扬,背后别了一根铁棍,孤身一人混上了街头。

    神户街头夜人人影绰绰,除了少数的武士喝得醉熏熏拎着一个酒壶子在街上呼三喝四,平头百姓极少嫌命长出来惹事,一个不长眼让这些武士盯上了就会引火烧身,不被打也会吃不少亏。

    几千年来中国的夜间治安从来都是做得最好的,混乱时期实行宵禁,干脆一个都不能让路,和平时期还有夜市,好不热闹。

    自已从镰仓了来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搞出来,源赖朝八成以为自己跑路了吧,要不要自己把啊狗还质押在他们镰仓,只怕她都要张贴告示来找自己了。

    告示怎么写?寻夫启示?

    黑夜里的梁川眼睛毒蛇一般搜寻着猎物,没有人在意他这个下贱的劳工,有的话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值人让人一看的就这劳工长得真他娘壮。

    梁川专门挑僻静之所,幽黑发暗的小巷,人迹罕至的街尾,还有方便排泄的便所旁边,这些地方无人关注,武士们自侍身怀艺技,走这种路自是不怕。

    夜黑风高杀人夜。

    梁川准备下手了。

    对象都是那些喝得不省人事的武士,要是精神的人梁川不会下手,生怕这些人反抗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引来官府还有其他武士的注意。

    醉酒的人防卫意识也相对薄弱,即便是反应过来遭受袭击,酒精已经麻醉了,再没有办法构成什么危胁。

    梁川猫在黑暗中猫了半晌,身形与黑夜完全融为了一体。灯红酒绿高潮之时有人散场,大部分还是沉缅于酒色之中。

    一个身穿着红色袍服的锉子武士从酒肆走了出来,脚下轻浮三步一颠,让人生怕会倒在死地上死掉,旁边的武士生怕他出意外想过来扶他,被他用酒瓶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头上,其他闲杂人等尽皆谔然,所有人无不与这个疯子保持距离,不再理会他。

    梁川看着他独自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细细,没想到这个武士还是独眼龙!

    独身龙骂骂咧咧地朝自己越走越近,梁川贴在墙边就像靠在墙根休息一般。独眼龙两眼发晕,哪里会在意墙边还藏着一个人,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去。

    待他过到自己前边,梁川漫不经心地追了上去,化掌作刀,重重地击打在了独眼龙的后劲脖上,咔嚓一声,劲椎骨应该是断了,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梁川连忙装作扶着独眼龙走路的姿势,拖着他往城外走,独眼龙醉得不省人事,又挨了梁川致命一击,嘴角的白沫都滴了下来,看着跟刚刚吐过一样。

    路上的人只当是一个下人扶着喝醉的家主,没人会在意。

    梁川将他一直拖到了城外,照规矩还是先搜了搜他的身子,身上带着不少的铜钱,全部笑纳了。解掉他身上的那柄武士刀,梁川拔刀出来一看,寒光凛冽,竟是是一把不错的良刀,当然也是笑纳了。

    然后将这个武士拖到树林子里,把脸打烂,身上又捅了几个洞,扔下尸首不管了。

    城外靠近海边,又有一大片老林子,林子里湿气极重,白天看着都有一股子阴森诡异的气氛,附近的人极少涉足这片林子,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尸体已经让自己破坏了,不久就会成为林子中的野兽还有虫蚁的腹中餐,省得自己还要想着办法处理尸体。

    梁川解决掉一个武士,又返回到了神户城中,准备再找另一个人下手。

    这种手段虽然残忍,可是杀的是这些拿武士刀的刽子手梁川心里还是没什么芥蒂,这是在为民除害啊。

    想想再过个两百年,这些武士就会乘着小破船顺流南下,一路烧杀抢掠,为祸东南一百多年倭乱就是这些杂碎的徒子徒孙搞出来的,自己下手的时候就毫不犹豫,自己只是提前为江浙闽一带的百姓报仇罢了,当然还有后面系列的恩怨。

    一个晚上的功夫,梁川悄悄刺杀了三名武士,都是身着光鲜有些地位的高级武士,光从他们身上的佩刀就能看出来,那精美的刀鞘,还有佩饰,这可比那些拦路抢劫的末流武士用的刀来得华丽得多了。

    他们的刀都让梁川收走了,尸首就全扔到那老林子里,梁川还特意砍了些树枝将尸首盖了起来。

    再过一段时间这片小林子就能成为武干的坟场了,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故意将大量死尸的现场暴露给平氏,那震动一定不小。

    弁庆也回来了。

    梁川看着他的脸色极为古怪。

    梁川问他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弁庆道:“以后妓仃你去,打死我也不去了,狗男女在做那下流淫、秽之事看得我心烦意乱,哪里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净是些污言淫、语。”

    梁川看着弁庆那坐卧不安的神情,突然替他感到痛苦,和尚毕竟也是男人啊,更何况这个身体壮如牛犊的大和尚。

第四百七十三章高阶通宪

    弁庆拒绝了梁川卧底听墙角打探情报的任务后,追随着梁川的脚步,两个人开始劳模一般的在神户城中开展刺杀行动。

    弁庆的目标与梁川的一致,都是挑这些落单的醉酒的武士,看到衣着光鲜腰间悬佩长刀的男人也会下手,这类人如果不是武士也不是什么良民。普老百姓有几个会带刀上路的?

    两个人齐齐一阵,都是跟在背后悄悄偷袭,一击放倒一个人,地点连一点血迹也没有,然后再装作扶人的样子,将人拖出城。

    神户的城防也是形同虚设,所以进出相对自由,没有人盘查更没有人设卡。

    十天过去了,老林子里堆满了四五十具尸体,尸体横七竖八,缺胳膊断腿,现场十分惨烈,就像一个修罗场一般。

    天气渐渐热了也不像冬天气温低得跟个冰库一样,尸体腐烂的速度大大超过预计,两人无奈只能将这一批尸体先行处理掉。

    弁庆找到一桶子火油,这种油是从南方通过海船运来,港口上卖的不少。火油浇在这些尸体上,一把火点了,添了几百斤松枝,那火滚滚熊烧起来泼水都浇不灭。

    毁尸灭迹的这一天,神户城中许多都说闻到了一股子诡异的烤肉香味,但是味儿又有点不正,应该是肉烤糊了味道。

    许多的乌鸦在神户附近盘旋,这种晦气象征不详的鸟在岛国确是被视为喜祥的好兆头,民间倒还流传着平氏将赢的预兆。

    两个人的工作效率是惊人的,烧了一批之后又勤手勤脚地上街去找下一批目标了。两个人一天之内能让接近十个武士毫无征兆地就消失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弁庆有时候做法更干脆,带着一口麻袋往人头上一套装着就拖走了。

    这年头大抵没有户口的概念,街上少几个人倒也没人留意,可是几天下来少的人越来越多,有点引起某人些的注意。梁川也意识到这点,渐渐改变策略。

    梁川与弁庆至今都没有找到平清盛出行的相关路线线索,想杀入宝积山城堡对平氏实行刺杀,可是成功率是高,杀完人自己得赔进去,梁川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梁川到后面改变了策略,带回来的武士他们先行拷问了一番,梁川拿着他们身上的佩刀把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剔下来,通常这些嗜酒的人并没有坚定的信念和折辱不屈的人格,一刀子下去先是杀猪一般地吼叫,然后就是坦白招认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梁川打听到了一些极为有利消息,是关于平氏的手下大将的。

    平氏手下几个重要人物,第一号人物明云,梁川一听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宋人,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国风还如此浓烈。这人是平氏手下主抓政工后勤的头号大佬,专门为平氏提供后勤支援还有战前洗脑动员工作,平氏的将兵让他一忽悠脑子一热那战斗力蹭蹭地往上爬,在战场上死了为觉得极为光荣。

    二号人物藤原秀衡,

    这人是平氏手下弼马瘟,统领骑兵作战经验丰富,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一位超流武豪,作战身先示卒,作风果敢霸道是平氏对外征伐的第一倚仗。

    三号人物高阶通宪,这个是就有点另类了,在平氏阵营中主营公关,说白了就是拉关系的人物。平氏通商海港的建设还有与南方商人的商贸交流早期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可惜平氏自毁长城,得到营头小利之后就开始疏远高阶,现在武士对港口各种破坏平氏更是视而不见,导致两个人关系更为微妙。

    梁川收到三人的情报之后,直觉敏锐地查觉到三个人当中不是这个武力爆表还能率军打仗的藤原最为可怕,也不是这个能洗脑的明云不好对付,让他感到后怕的是这个排在最后平氏反而最不重视的高阶。

    这个的眼光极为独到,他能意识到这场战争的决定因素不是武力而是取决于两家之间的经济基础,要是让他的海上贸易再发展下去,光会种田的源氏就是玩得再好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目标定下来了,首要刺杀的就是这个高阶通宪,他不死平氏不倒。

    高阶通宪极爱出入风月场合,他极爱结交南方的这些大商人,在平氏眼里眼下他并不受到重视,明云与藤秀两个一个奸滑如鬼一个武夫义气更与他格格不入,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学习唐宋之风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与妓仃歌女情歌对唱。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这个人虽然失势了,可是身边依旧有无数的随从前呼后拥,谁让人家自己也做生意,无数人仰仗着他做生意,都想来巴结他。

    他去的青楼还比较特殊,喜欢来兵库地方的妓仃寻欢作乐,这里的妓仃是武士开的,周围充斥着大量的武士守卫森严,闲杂人等极难进入,而南方的商人喜欢结交本地的人士,大部分也就是武士了,以期得到这些武士的庇护。

    弁庆一看梁川又带他来妓仃想到先前自己看到那一幕幕丑陋的场面不禁黑下了脸。

    梁川却是义正辞严地教导他,弁庆同志你忘了一路走来咱们路上看到的人间悲剧了吗,这是为了人民事业的伟大革命任务,里面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的!

    弁庆无奈只能跟着自己家主又到了这种地方。

    两个化装成乞讨的乞儿在兵库妓仃前面猫了三天,饿了只吃几口麦饼,渴了喝几口水,困了两人就轮流眯一小会,也就这三天神户再没有武士神秘地失踪。

    然而等待并没有换成高阶通宪落单的机会,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出行总有无数个仆人武士护卫,要是冒然上去杀他,行动就会暴光。

    如此的等待不是办法,梁川看到那些送酒的小贩想到了一个方法。

    梁川去港口的酒肆买了几瓶宋国进口过来的黄酒,大部分的岛国自酿的米酒度数都极低,黄酒度数还会更高一些。然后在半道上打晕了为兵库妓仃送酒的小贩,小贩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晕死过去了。

    梁川把酒放到一起,教会了弁庆说话的技巧,然后让弁庆装成是给妓仃送酒的小贩。

    小贩送酒走的都是后门,这里也有好几位武士拿着长刀守着。一看这送酒的怎么与以前的不一样了,守卫们狐疑地将他拦了下来。

    弁庆性格是不服就干,以前哪里有装孙子的时候,偏偏是这样倒他让装孙子的模样有些蹩脚,两个武士看在眼里却像是弁庆害怕他们而颤抖。

    两个武士戏谑地问道:“以前没见过你?原来那个送酒的呢?”

    弁庆紧张地说道:“原来那位我们老板请他喝酒,喝怕误了大爷们的事,让我送来的,晚上高阶大人吩咐要喝宋酒,我们老板知道几个爷辛苦,让我也给两位爷送了两瓶,尝尝。”

    高阶仰幕宋人的风俗是大家知道的,只是这宋酒就真的没喝过了,他们霸道地接过弁庆的酒,喝了一口,真是不一样的风味,那度数还高了不少。

    看着弁庆那怕死的样子,人长得这么高却这这么不中用,想想不怕弁庆使什么坏,一摆手便让弁庆进了妓仃。

    弁庆进了妓仃往库房里走,酒交接给了里面的龟公小厮,自己装出一副要便溺的样子,躲了出来,跑到了便所旁边。

    按梁川教他的,只要是喝酒的除了肾特别好的人一定会来上厕所,这个时候是人意识最放松的时候,更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没人会想着自己撒泡尿还要一个武士威风凛凛地跟在自己屁后面注视着自己。

    更何况这是在妓仃之内,刺客怎么进得来呢?

    弁庆在便所里猫了整夜,便所有两个他自己躲了一个,在门缝里看到进进出出无数的人,就是没有高阶。龟公收完了酒喊了半天也没找到弁庆。

    弁庆本以为梁川计谋又要落空的时候,高阶终于出现了,这个男人他们在门在守了三天,一认就认出来了。

    高阶长得极矮,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画极为市侩的模样,解掉裤子正放水放得起劲的时候,弁庆一把拽开了便所的门。高阶吓得喊不出声,弁庆太高大了,那样子没动手就把他吓晕了。

    弁庆保险起见又重重地给了他一拳,高阶晕死得不能再死。他将高阶装进字麻袋,还放了不少的空酒瓶子,回到库房车推了出去。

    守卫们见弁庆这次出来得极晚,撩开袋子看了一眼,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子。

    弁庆赔笑道:“今天的酒好,大人们很喜欢,因此耽搁了一会。”

    武士见没得酒再喝了,喝道:“下次再多带几瓶酒来,一人一瓶怎么够?滚吧!”

    梁川一看弁庆平安出来,立即问道:“得手没?”

    弁庆点头示意,两人将高阶拉到了港口卖酒的店门前,一刀结果了这个平氏的智囊,抛尸在店门前,抢光了他身上的财物,然后扬长而去。

第四百七十四章近在眼前

    高阶通宪的死无疑如旱地惊雷炸响在神户城内,对平清盛来说高阶虽然现在的想法与他有所冲突,但他并不是想把高阶当作弃子,相反自己在富士川一战失利之后,就有重新起用高阶的想法,没想到他竟然被人刺杀了。

    不仅是他的死,城里陆续有高级武士的失踪的消息陆续传到了他耳朵里,政治老狐狸的敏感性告诉他这件事不单纯,盛怒之下的平氏在神户范围内掀起了一场风暴。

    武士疯狂出动,以港口一带为核心,抱着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态度,特别是针对上了这些南方不远万里而来带走他们积累的财富的商人。

    随着案件调案的深入,几个线索浮出了水面。高阶死亡当天原本是在兵库妓仃里作乐的,据龟公供述当天送酒了的小贩变了,这点还有守卫可以佐证。

    事后为妓仃送酒的小贩畏事潜逃不知所踪,而那些酒的的确确是从港口南方商人的酒肆中买走的。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个酒肆,平氏没有迟疑很快就灭了这个商人所有有迁连的人。

    武士们早就怀疑失踪的那些同伴是这些南方商人做的,因为两者矛盾深远,这一来有机会报仇了。

    武士们一看自己老大都出手了,而且这么果断,给他们的信号很明显,老大要拿这些南方来赚他们钱的商人开刀了,本着狗腿子的精神,新仇旧恨一起算,武士们对这些商人极尽压迫,借机各种盘剥,神户的海上贸易一夜之间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钱固然要赚,可是命更重要,武士们本着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拿光抢光打死打残的敬业精神毁灭了高阶二十年苦心经营起来的贸易环境。

    南方的商人趁夜乘着海船连忙出逃高丽。

    这个效果是梁川完全没有想到的。

    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顺带着还一口气解决掉了平氏的经济来源,打仗拼的是人,人靠的钱,这一场仗已经可以不用打了,源氏要是不能赢那就是扶不的阿斗了。

    眼下的神户一片腥风血雨,顶风不能作案的道理梁川还是深有体会的,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商人那,等商人跑光了这事就消停了,届时再动手。

    太山寺的樱花也开得极美,日式的园林处处透着一股子淡雅,他们寺庙的建筑风格又是唐风为主,这种类型的建筑保存最完好的也只有在岛国了。

    太山寺还有一个独到的地方就是他的山后也有一口小温泉,但是没有围起来,保持着天然的状态,梁川也就这几天偷闲享受着这时光,让温泉滋养着身子。

    如果没有杀戮梁川倒是想老婆孩子一齐在这种地方过日子,那种淡淡的田园风还夹杂着一丝的禅意,让人身心无比的宁静。

    弁庆每每动手之后总会在沐浴之后在佛前灯下颂经,念的是写满了汉字的经文,虔诚而谨慎。出家的人梁川没办法理解他们的境界,只能说不去打扰。

    这天真子正在庙后山做饭,庙里的和尚突然让他回避

    起来,说是有什么人要来,真子不敢跟这些僧侣造次,回到了厢房里来。

    梁川一看真子来了,以为要开饭了,谁知真子一脸郁闷地坐在原地,什么食物也没有。

    真子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外面来了很多人,梁川大惊,难道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连忙唤起弁庆,着戴好全副武装地戒备着。

    梁川拉开厢房的门透过门缝注视着寺庙里的动静,这些人动静虽然很大可是并不是那种杀气腾腾的姿态,反倒是来春游上香一般个个脸上都微微笑着。

    这阵仗是梁川在神户见过的最大的阵势了,便是先前的高阶通宪出行都没能这么多男女随从盛装随从。

    这个男人是谁?

    一群人好像就在寺庙里住下了一般,一直到天黑都没撤去迹象,梁川换了一身衣服溜了出去,正想去泡泡温泉,悄摸走到后山,这才发现温泉里竟然有人了。

    梁川猫着身子探了过去,定睛一看,赫然是白天看到的那个衣着华贵的大人物,不只他一个人,水池子里竟然还有另一人男人,这个男人长得俊美无比,比源赖朝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娘子看着还诱人,不过梁川看得真切真是一个男人。。

    这个大人物一脸媚态地挑逗着这个俊美的男人,两个大男人竟然在温泉池子里做着不可描述的挑逗动作,大男物极尽能耐地曲意奉迎着那个俊美男子,俊子男子竟然一脸冷傲地看着这个男人,好像很习以为常地享受这一切。。

    妈的,梁川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莫名其妙地竟然看到了这一副恶心的龙阳场景,倒得他的胃口差点要将隔夜饭吐出来。

    梁川回来对弁庆说道:“这两个人只会讲日语,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你去温泉边上打听打听!”

    弁庆估计这人也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否则出行仪式不会这么隆重,他没有犹豫就立即动身前去探听了。

    梁川本以为弁庆看到他们的苟且场景回来会更生气,他看到男女行事都面红耳赤,看到这男男斗剑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谁知弁庆一脸郑重地回来了,说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梁川疑惑地说道:“谁?”

    弁庆面沉如水地道:“平清盛!”

    什么,梁川坐在地上差点跳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有龙阳之好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要杀的平清盛。

    据说天皇没有姓氏,为了保持他们一族血脉的纯正,都是自产自销,都是近亲结合,几十代下来遗传问题开始出现地,难怪这些天皇的血脉后裔怎么没一个正常人。。?

    梁川当机立断,对着弁庆说道:“你收拾好行装今天咱们就动手,不能再拖延了,真子你带她先走,去奈良与关东交界咱们第一次进入关西的那个小村子等我,我自己去杀平氏!”

    弁庆被梁川的勇武与果敢感染了,危难而重要的时刻这位家主从不会想着让自己犯险,一个路上救的无关紧要的真

    子他都是优先考虑保护的对象,哪怕是让自己保护真子先离去,这样刺成的功率也低了很多,他是菩萨心肠吗?

    难道历经这么多险难不是为了刺杀吗?

    弁庆道:“我与你一道去刺杀吧,动完手两个走得脱,一个人被追上了就只能等死了。”

    梁川笑道:“我自己一个反而好走脱,你快带真子去奈良等我吧,难道我说的话开始不管用了吗?”

    梁川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股子的威仪,脸上刻满了不容质疑的决绝,弁庆感动得热泪盈眶,哪里是要自己好跑掉,分时是要自己与平氏同归于尽视死如归,都是借口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与真子吧。

    弁庆解下了自己的长刀交与了梁川,这是源赖朝为他定制的太刀,刀锋犀利吹毛立断,是把绝世好刀,弁庆希望梁川能留下来防身。

    梁川则是把自己的陌刀给了弁庆,让他将自己的刀带回去,弁庆号哭不止,这是何等的信任才会将自己的武器托负给彼此。

    陌刀太沉重了,即便成功了带着这几十斤的武器绝对也跑不了多远,不用这把武器对他自己来说是正确的。

    弁庆与真子说了梁川的安排,真子眼泪漱漱地也下来了,朝着梁川叩了几个头,无以为报唯有磕头。两人出了厢房从山后的小路飞快地离去了。

    梁川则是快速地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腰间还插着弁庆留给他的那把太刀,刀轻而锋利,快刀杀人再合适不过了。

    此时已经是夜深露重的时分了,这平清盛抱着与源赖朝一样的心理,找男人都是偷偷摸摸生怕别人撞见的样子,连随从也没让跟过来。

    这太山寺又极为僻静,不愧为幽会的好地方。

    梁川摸到水池边,一身黑隐藏在林子里头,此刻水池里大战正酣,两男男正忘情地在欲海里翻腾。梁川冷眼扫了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缓缓地抽出了长刀。

    人算不如天算,刀锋寒芒太盛,在月光下竟然反射了一下,那俊美的男子正骑在平盛清身上纵马奔腾,刀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什么人!”这一声虽然梁川完全听不懂,可是再不懂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两手握着太刀一跃而下,跳进了水池当中,劈头就朝欲仙欲死的平清盛砍了下!

    平清盛从天堂坠到地狱,吓得面色如土,一丝血色也没有,那俊美的男子竟然悍不畏死地挡在了梁川前面。梁川看这男人赤条条的,那话儿还耷拉在跨下,一个恶心,一刀先劈了这个男人。

    正欲顺手一刀也结果了平清盛,一股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梁川回身一躲,一把长枪插在了池壁上翁翁作响,援兵来了!一群人拈起弓朝梁川射了过来。

    咫尺天涯就差了一刀,梁川只能翻身跳出水池,往林林里奔逃,他并没有直接往关东的方向,而是与弁庆他们反方向而逃,否则追兵不消片刻便会追到弁庆与真子。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肆屠杀

    替平清盛挡了一刀死掉的这个俊美的男人名叫藤佐义清号称关西第一美男,是平清盛的同学,虽说是同学,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如梁川所见,并不仅仅局限于同学。

    坊间传闻两个人有超越朋友之间的亲密关系,不过真实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可以知晓的是,藤佐之死让平氏暴怒!

    刺杀平氏的任务宣告失败日后也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梁川虽然没有暴露自已的相貌,可是平氏用脚跟想也知道什么人会来针对自己,再联想那些失踪的武士还有暴毙的高阶通宪,一切都说得通了。

    自己派人去刺杀源义经与源赖朝,传说源义经身高如天神般伟岸,更与那名刺客身材无异,如果不是源氏的人,他绝不相信。

    愤怒的火焰在平氏心头燃烧,他抱着藤佐义清的尸首痛哭不已,众人进到温泉池子之时未见两人亲昵的动作,只见藤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平清盛正为藤佐痛哭,这场面哪里会联想到两人是断袖?

    梁川行动失败,撒开了腿只往西面奔逃而去,在平氏的命令还有重赏之下,平氏手下的士卒发了疯追逐围剿梁川,只要带回梁川生死不论,一律封官赏钱万贯,这诱惑太巨大了。

    梁川只身一人,他们却是全员出动,封锁住了各大路口,把住各大隘口,梁川绝无逃生的可能。

    要是普通人还真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梁川以前训练的基本内容就是山林子里奔跑,脚下跟长了眼睛似的,跑起来如履平地,平氏的手下们只能看到梁川的影子,一追上又看不到踪影。

    士兵们追丢了梁川以后,就采用分散开地毯式的搜寻方式,梁川藏在灌木与树干之后,或藏在树枝,等这些士兵武士落单了一一予以击杀。

    一场残酷的围剿与反围剿在山林里拉开了序幕,追剿的人一多,梁川就跑,拉开了距离梁川就刻意慢下来又让这些士兵与武士们追上来然后个个击破,大量的兵力就这样被梁川一个人牵制在了西部。

    平氏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梁川一点一点地蚕食掉,梁川还一副猫捉老鼠的姿态,戏弄着他的部队,盛怒之下派出了藤原秀衡。

    藤原秀衡是平氏手下第一大将,在温泉里差点扎到梁川的那一枪就是他投掷出来的。

    藤原手下有无下的骑兵,岛国的马不是高头大马,因为作战之时一望无尽的平原极少,大部分都是在河谷或是山林之中作战。繁育出的岛国战马体形矮小耐力却是极强,擅长爬山涉水这一点有些类似云贵的滇马,在树林子子里也能来去如风。

    骑兵自古就是步兵的克星,这一定律是几千年来汉人用血和泪得出来的结论,更别说一支骑兵要对付一名步兵了。杀鸡用牛刀来比喻毫不过分。

    藤原的骑兵纪律森明,他们虽然机动性完胜两只脚的步兵,但是他们进退都是整齐划一,绝不擅攻冒进,而且注重团队配合左右夹击,这一来可让梁川头

    痛不已。

    藤原的骑兵死死地咬着梁川,自从第二天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之后,后面的援兵源源不断地跟上增援。他们手持长枪,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单单撞击就能让梁川受致命伤,那长枪更是神出鬼没,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在这之前梁川杀了一百多名的小士兵,他们大部分是普通的武士。自从藤原的骑兵出动之后,自己才杀掉了十余名,他们在战马上居高临下自己的刀要够到他们的身体,就得自己先冒着被长枪刺中的危险,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杀掉他们的战马。

    这一策略还是比较有效的。

    藤原看到自己金贵无比的骑兵被一个连马都没有的人杀掉了十余人,哇哇大叫亲自抄着长刀寻着梁川的踪迹与来梁川拼杀。

    梁川可没有那种单挑情结,就是跑,看气不死藤原。

    刀光剑影般五天的追逐,梁川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他只知道这些时间应该够弁庆与真子脱身返回关东了,于是便于开始甩掉藤原的人往回跑。

    要甩掉藤原的人其实也很简单,有河的地方梁川涉水就游了过去,而骑兵们可就没办法游过去了,他们只能绕远道寻到过河的桥再来追踪,可是这样梁川咬着牙早已跑到了天边,如何还能再追上他?

    只要梁川不愿意缠斗,就凭梁川的耐力与反侦察能力,要甩掉藤原的骑兵跟喝水一样。

    返回镰仓的路梁川一律只走小路,大路上都是平氏的重兵把守。平氏的盘查标准也很简单,只要是陌生面孔而身材高大的人一律拿下押送到神户,这是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一个了。

    梁川压缩着自己的时间来时用了两个月,返回的时候仅仅用了用了二十日便返回了奈良的小村子。

    一进村原来破败的小村子四处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尸体,梁川一看暗叫不好,原来村子里的人就没几个状态好的,都是饿半死要么快死的人,村民们几乎跟待宰的没有区别,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梁川从屋子后面偷偷观望着,不是别人,正是平氏的手下近百号人正在围杀一个人,这个人还有谁,正是弁庆。

    里三层外三层有的人拿刀有的人拿长枪,高大的弁庆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没有看到真子的踪迹,地上的尸体太多了,也没办法一一辨认。

    此时的弁庆浑身是血,一把薙刀大开大合,武士们只拿着长刀,与薙刀抗衡明显落了下风,可是猛虎架不住群狼的围攻,这场战斗显是持续了很久,弁庆的身上添无数的伤口,一脸疲惫,嘴里也不住地喘气。

    面对着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袭来的武士,他们杀虎也知道不能让老虎休息的道理,况且这场战斗已经从天刚亮持续到现在临近中午了,眼看弁庆已经快支持不住,他们的进攻更加的疯狂。

    梁川抽出弁庆给自己的长刀,暴喝一声杀啊,从这些武士的背后袭杀了进来。

    武士们只以为对手只有一人,这人也极符合平氏下令要抓拿的那个刺客,身材高大身手了得。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弁庆身上,料想不到身后又杀出来的另外一个杀神。

    梁川一刀一个,他可不会去珍贵这把长刀,见人就劈,武士们对战有一个毛病就是不会用自己的刀去对对方死磕,他们习惯性会去闪躲,梁川一砍一个准,除非拿刀死磕的勉强能逃过一劫。

    这就像一把热刀子切进了黄油一般,在武士兵卒中梁川杀开了一条血路,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般,任何人在梁川跟前都是一合之将,要么被梁川的威势震荡而开。

    几近绝望的弁庆在做着困兽之斗,他知道自己已近油尽灯枯的状态,忽突却发现,围攻自己的武士们人群中发生了骚乱!他们首尾不能相顾,好像是有人杀了过来!

    这里是关西地界,源氏不可能为他一个人发兵攻打过来,弁庆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信念,难道是家主源义经杀回来救自己了?

    抬头一看梁川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也是历经千难万险,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一脸桀骜,拿着自己给他的长刀正大杀四方!

    梁川狞笑着看了一眼弁庆,见他还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心下一激道:“弁庆你小子没吃饭吗?真子去哪里了?”

    弁庆咬着牙想笑,实在是太累了,看到梁川让他又重燃了生的希望,高声道:“真子我让她先回镰仓报信去了。”

    梁川道:“那就好,我的刀呢?”

    弁庆从背上解下一柄麻布包着的长刀,一把扔给了梁川,梁川接过陌刀,人冲杀到武士中间两个背靠着背,梁川说道:“这些人怎么回事?追杀你的?”

    弁庆恨恨地道:“不知是谁告发了咱们到过这村子的消息,平氏便派人来屠村,我容不得这种事就与这些平氏的手下人厮杀了起来。”

    屠村!

    梁川厉声道:“你还能杀几个?这些人我都不打算让他们走了,今天杀一个是赚杀一双是血赚,老子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梁川的话说得弁庆热血沸腾,这密密麻麻的人流像蜂一样涌了过来,光凭他们两个人竟然想全杀掉所有这些人!这是何等的霸气!

    平氏的武士们惊惧地看着这两个地狱出来的恶魔,单单他们两个人已经杀了自己几十个兄弟,嘀嘀咕咕的还说个没完,一脸风轻云淡的姿态!

    梁川扯下麻布,亮出了他的大杀器。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那刀的刀刃又大又长,刀锋粗钝,这样的武器看起来就极有视觉冲击,与这样的武器交手,谁能打得过?

    梁川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杀啊!”

    弁庆受其感染,身上好像也涌出了新的力是,跟着大喝一声杀,两个涌入了人群当中,两把灭世长刀一刀收走一条人命,切纸片般整个村子变成了两个屠杀一群人的屠宰场!

第四百七十六章战前准备

    这一天奈良的黄昏就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天边的云彩带着血红的异样红晕,夕阳最后的光辉照射在大地上只留下了两个站立着的影子。

    遍地都是淌着血的残尸,一具叠着一具就像修罗场一般,血液流到地上脚踩踏上去有一种粘稠的感觉,血水变成了泥浆。

    弁庆身中两刀贯穿伤,太刀从肩胛骨的位置还有大腿的位置穿插了过去,梁川也不乐观,陌刀笨重极耗体力,也吃了不少刀,不过万幸都没有伤到要害。

    两个血人坐在夕阳下的尸山血海当中互相笑着,梁川拿刀柄捅了捅弁庆。

    “还活着吗?”

    弁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有些发白,笑道:“还。。没死。。”

    平氏的手下只有数人活了下来,他们早早地见情形不对便脚底抹油开溜,留下他们也有好处,他们的嘴就是最好的宣传广播,把两只恶鬼的行径绘声绘色地传回了神户。

    梁川与弁庆在奈良小村子当场格杀一百多名武士的场面被生还回去的几个武士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添油加醋说了几百号人,甚至上千号人,谣言这东西都是越说越玄乎,每个人都当自己是亲身经历者一般,见证了梁川嗜血的场景。

    经此一战,源义经一战封神。

    只在自己人的口中想象出来的源义经,已经被他们为天下第一战神,而弁庆,则是战神座下的护法。

    这两个月的假源义经的名号震动天下,神户边上那个梁川抛尸的老林子已被人发现,清点之下竟然有近百具武士的尸体,加上被刺的高阶通宪,就连平清盛源义经也敢只身刺王杀驾,这等壮举简直成了神话故事还有说书人当中最好的情节,源义经在关西的名声已经可以让小孩夜间止啼镇宅僻邪!

    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没有成功送平氏去见他们的先人,但是他们的名号已足以让敌人颤抖,就两个人而已,其作用已胜过了千军万马。

    远在关东的源赖朝早听到了关于自己‘弟弟’那天神下凡的英雄壮举,听说两人要回来,更是打算亲自出来迎接英雄凯旋。

    源赖朝看着浑身是伤的梁川与弁庆一道回了镰仓,亲自到镰仓城外接送两个英雄,镰仓按梁川的布置现在垒起了城墙,虽然还在不断地增高,但是宏伟的气象已经显现出来。

    宽阔的护城河要放下吊桥才能进入,百姓们对源义经的崇拜达到了最高点,他们自发地出城来瞻仰英雄的气概,许多从关西流亡而来的民众也带来了关西对于源义经的神话事迹,人们看着梁川那一伤却傲然挺立的姿态,更为源义经感到骄傲。

    源赖朝将梁川接回城内,梁川身上多处刀伤,他与弁庆两个少说也有个把月才能恢复身子。

    真子当初先弁庆一步回来,可是她想找到源赖朝却找不到,身份低微的她岂是那么容易见到这个关东之主?守卫将她拦了下来,无奈的真子只能靠弁庆给他的财物在镰仓先安顿下来。幸运的是,真子今天上街上见两人回来,这才拼尽

    勇气出来相会。

    这一趟可不容易。

    要是当初源赖朝得到真子的消息,就会派兵去奈良支援弁庆等待梁川,两个人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还好是保住了一条命回来了。

    啊狗看着遍体鳞伤的梁川心疼得不能自已,弁庆伤得更重,身上脱了铠甲,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刀痕与创伤,两个人经历了什么她无法想象,总算让人安慰的是,人活着回来了。

    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真子看着啊狗也没说什么,倒是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都是苦难过来的人,多少看淡了生死。

    梁川一回来就跳进了源赖朝最喜欢的温泉当中,不得不说,这些倭人实在会享受,老天爷给了他们火山,固然会带来灾难,但是也带来了丰定的地热资源,只要能挖出温泉,就意味着能赚钱,能生活,能利用老天爷带来的实惠。

    不管是老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在这雪花飘飘的季节都喜欢跳进热水中享受这份温暖!

    源氏身为女子对温泉更是迷恋,在岛国就有一种说法,火山的泥能让女子的皮肤更加雪白,火山的温泉则能让女子的身体更加健康!

    两人在池子里一翻云雨,梁川将在太山寺看到的污人眼球的那一幕说给了源赖朝听,源赖朝也是吓得目瞪口呆,武桓平氏与他们清河源氏,许多人或多或少都些不正常,只是喜欢男人的还没听说过。。

    源赖朝也说道:“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平氏已让人下来诏书将要起兵来讨伐我,时间大概也就是在十月秋收之后。”

    梁川愣了一下道:“你们这里打仗还会事先告知的吗?”

    源赖朝道:“我们与你们宋国不同,你们打仗攻城略城,主要是为了人口和地盘,我们则是消灭对方的战斗力量,我们占了城也没用,守城还要消耗大量的人力,你看得到我们的城镇一点城防也没有,基本就是有人才算有势力,地盘只能收少量的粮食。”

    梁川明白了,这就相当于是说我告诉你要打仗了,咱们约个时间约个地点把人全都拉出来,决一死战,输的人就退出争霸舞台,一口气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样倒也干脆,省得还要攻城还要守城,玩得多累。

    看来这一次把平清盛彻底激怒了,杀了他的老相好,然后又将他的地盘闹了天翻地覆,平氏的威信扫地源氏的美名却在岛上广为流传,这口气平氏哪里忍。

    虽然源氏在富士川一战中靠着偷袭胜过他,可是自己的主体力量还在,平清盛不愿坐视源赖朝壮大,一定会找他决一死战。

    平清盛还将决战的时间放到了十月,这个意图梁川一目了然,为了还不是筹措粮草。港口的冲突吓走了所有的商人,南方已经不可能粮食再运来,只能依赖地里的农民纳粮。

    梁川实地考察过关西的农业状况,估摸了一下,平氏手头的粮应该不会多。

    暴风雨终究还是要来了。

    为

    了能早日回到大宋,梁川也盼着这场战争早日来临,早点结束自己的作务就算完成了,那时候北风来了,自己正好能乘船南下。

    眼下六月底,距离战争前的动员还有三个多月,梁川与源赖朝说了长途奔袭神户的想法,让源赖朝一口否决了。第一路途太远,自己手中的骑兵总数仅有一万左右,实力不足一口气拿下神户,如果陷入胶着状态,一万骑兵可能有去无回,后勤补给也跟不上。派步兵的话更达不到奇袭的效果,战线拉太长自己的压力也会骤然增大。

    看来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打仗还真是两方人全拉出来拼命,否则谁也没办法一口气灭了对方。

    梁川看着当前的形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思量了几天,源氏手下的其他人诸如义父北条时政还有源氏家族的其他如源兼光源义仲都认为眼下平氏势大不能与之硬拼,希望能委屈求全,保持目前的现状。

    源赖朝是志在天下的人,虽然她是一个女人,可是为了她父亲的遗愿还有自己的能够在这乱世生存下去,她得比任何人都争强好胜,这种投降派的作法不是她应该考虑的。

    还好自己的假弟弟源义经的想法是与自己一致的,现在天下归心而平氏众叛亲离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最佳时机,若是让平氏这口气回过来,要死的又是自己了。

    梁川的战略之一,对与关西交界的地区进行坚壁清野战术,撤走这些地区的民众与物资。平氏主动出击就不会在关西决战,而按惯例战斗不会深入到关东平原腹地,唯一的决战地点就是在交界处了。

    将这里的人与物全清理掉,平氏本身的补给就是其致命问题,到时候再将战时延长,平氏的粮早一不济,其军心自然溃散。

    其二就是坚守为主,示敌以弱,请君入瓮。平氏自视其手下藤原骑兵多而精,定会速战速决,我方决不能顺着对方的要求走。反而要消磨掉他们的斗志,在战场上多设置机关陷阱,利用他们轻敌的思想诱敌到我方陷阱处,重重打击平氏的士气。

    如果能在这一战中将平氏的主力消灭掉,等待平氏的只有覆灭的下场了。

    自己推行新型农业之后,源氏以官府的名义将这种新技术传播推广到了整个关东平原,可以说现在的关东平原农业生产力已今非昔比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梁川亲自到田间巡视了几番,农作物的长势相当的好,一方面今年风调雨顺,二则农民们很相信自己的技术,完全按着自己的方法来栽培,他们对于除草除虫也是相当勤快。

    岛国的水稻只有一季,因为这里的年积温远远不如大宋南方。虽是如此,但是与平氏那原始落后的农业生产力比起来,高下立判。不出意外的话,到了十月秋收以后,源赖朝收获的粮食足以供他打好几场仗。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秣马厉兵,选定好决战的地点,先去挖好机关陷阱等待平氏的人掉入其中。

第四百七十七章练马亮甲

    三个月的时间里要准备好一场战争是有点仓促,平清盛的战争观念还是与以往一样,追求速战速决,所以他并没有对战争进行什么特别大的动员。

    他太倚重手中的矮马骑兵,但战马便是再矮,也比最高大的倭人要威武雄壮百倍!

    他相信只要他的铁骑一到,源氏那微弱的兵力就会灰飞烟灭,届时哪怕补给不足,就地抢劫就是,传说关东今年不出意外会获得大丰收,不抢白不抢,士卒们可是最盼着这种机会,这样还能刺激手下人的积极性。

    战争的机器一但启动这耗费就极为巨大了,源氏这次打算破釜沉舟把钱全用在刀刃上,打一场必胜的仗。

    信心源自于梁川对平氏的了解,梁川分析了平氏以往战役的特点,不是输在对手太弱,而是对付骑兵,没有几个势力有能力扛得住一轮的摧残。

    梁川偏偏就不采取硬碰硬正面决斗的方法。

    以往与平氏的战役也是约定了地点然后就是硬杠自己输多赢少,这次她听取了梁川的意见,决战的地点她打算动一些手脚。

    不出意外的话决战的地方应该会是在中间歧阜这一块地方。这里的百姓本身也较穷,夹在两股势力当中想发展也发展不起来。源赖朝让人将这里的民众裹挟全部带走,驱赶到了关东平原上,还给了他们更好的土地。

    然后在自己的地盘长野范围了,这些带过来的民众,源赖朝发放工钱给他们,让他们修筑工事,各种陷阱拒马还有暗桩开始疯狂地修建起来。

    骑兵的威力在于平原上能借助动能产能巨大的势能,一举将敌击溃。要是挖上几个坑,那骑兵就要吃大亏了,然后坑里再插上几根木签子,掉下去的战马可就成肉串了。

    这一招连山民都吃过亏,更不要说这些对陷阱还有地形不了解的平氏骑兵了。

    源氏组织民众们坚壁清野的时候也着手组织民众们开始收割地里的庄稼,今年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灌溉及时除草除虫都合理到位,稻田里的稻子棵棵饱满稻穗累累,一年一季的水稻田产量更比双季稻来得要高。

    粮仓都积满了粮食,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荒,哪所是要打持久战,源赖朝也决定奉陪到底。

    大战即将来临之时梁川找源赖朝要了一匹马,源赖朝不解梁川的意图,梁川反问源赖朝道难道届时不需要自己上战场吗?自己的骑术特别差,要是不赶紧练一练,可能天下第一战神的名号会让人们笑掉大牙,原来战马不骑马?

    源赖朝见过梁川骑驴的样子,直觉以为梁川这样的好手应该骑马也是英姿飒爽威风我凛凛,没想到他竟然不会骑马!

    这么好的身手自己还指望他替自己打天下,不会骑马怎么能行!源氏没有犹豫,挑了几匹上等良马立即调拨给了梁川。

    三个月虽然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可是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原来在清源自己就有跟耶律重光探讨

    过骑马的问题,那时候醉心于生意场上的事,自己没有下功夫去学这门必要的技巧,跟上班以后不去考驾照一个道理,等领导要自己开车的时候,完了,不会开。

    会开是会开,也是属于无证驾驶的那种水平。

    意想不到的是弁庆倒是一个骑马的好手,早年游历天下的时候他就练出了一身不错的马术,不耻下问是梁川优良品德,正好也利用这个空闲时间学学如何骑马。

    岛国的马种矮小,梁川站在这马的身边,感觉骑上去两脚都能撑在地上的那种感觉。但是对于平均一米四不到的岛国人的来说,这马已经算是很高了。

    御马是一项技术活,跟御人有些类似,马这种生物也是你要去征服它,它就会认可你。

    梁川怯生生地骑上马背,虽然两脚离地不高,可是也是悬空了,马蹬又放得不够低,等于自己就是坐在马背上不是骑在马背上,样子看着有点别扭。

    马一吃力,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鸣,梁川没坐稳摔了下来,屁股差点摔开了花,连马都朝他打着响鼻,好像看不起这个骑士一般。

    弁庆第一次看到梁川这么狼狈的样子,捧腹大笑。

    梁川赶紧让弁庆给自己换了一副马鞍子,配的脚镫长度放长,使自己的脚能够到。

    弁庆自己身高也很高,比梁川矮了一点点,他自己的马鞍子也是特制的,否则骑上马也无法坐稳,自然知道梁川需要的是什么,他很利索地就让工匠重新配了一副马鞍子。

    这下好了,梁川上马两腿死死地挟着马腹,一手拉缰绳一手提陌刀,两百多斤的总重量让马累得抬不起头,前蹄扬了一次溜了两圈再也没有力气了。

    战马负着梁川,哪里还有脾气,跑几圈梁川要往哪儿它就得乖乖听话,这马驯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为了练好马术在战场上保命,梁川几乎剔除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全部将自己拴在马背上,苦了自己更害了马儿,骑了半个月一匹好马竟然生生让梁川骑累死了,弁庆看得目瞪口呆。

    这可是以耐力著称的良马,竟然能让梁川折腾死了。可以想象梁川练习有多刻苦,当然体重还有梁川武士的重也是一方面的因素。以前曹操送关羽赤兔,关羽自己就说了人重马驮不动,马瘦得跟柴似的。

    源赖朝生怕马力不足害梁川在战场上出事,万里挑一又从马场里为梁川挑了一匹最为精壮的良驹,长得极为高大,通体雪白,与普通马站在一起高了小半个头不止。

    好一匹踏雪无痕,梁川刚为爱马的死伤心不已,一看到这匹神骏马上就移情别恋了,手爱连怜地抚摸着这匹骏马,迫不及待地给他装上马鞍想在它身上驰骋。

    这白马用鼻孔看了看梁川,打了一个响鼻,充满了高傲。梁川重重地扯了下缰绳,把他的头拉低了,一个翻身跃上马背。马见新人想骑自己,哪里这么容易让他征服,又跳又跺地想将梁川从马背上甩下

    来。

    梁川两腿力大无穷死死地夹住马腹,坐得稳若泰山,让马跳得筋疲力尽了,再用力一扯,舞着马鞭,时不时给它来一下子。

    跟梁川比力气比愣劲,就是兴化的猛虎也比不过,更何况一匹马,这马很快就被梁川征服了,梁川驾驭起来如鱼得水,奔跑快如疾风,负重耐力又极好,简直是为梁川量身打造的好马。

    三个月梁川从只会骑马,到真正成为马上大将,手持陌刀虽然笨重,可是他就是将刀拿起来硬碰硬的,质量越高威力也越大。马上可不讲究细腻,越是大开大阖越是威力巨大,所以关刀比蛇矛来得霸气。

    有了坐骑武器只差一副铠甲了,源赖朝命令工匠为梁川贴身打造了一套黑漆重甲。岛国的铠甲都是恶魔獠牙似的武士甲,采用麻绳串连着铁甲与皮革,头盔是高高的幞头。这一套铠甲可是比武士的长刀还让他们珍视的存在。

    有的武士甲为了彰显武士的威猛形象,头盔上还嵌着长长而弯曲的水牛角,配上一副面具,不用动手就让敌人胆颤。

    而梁川的这套铠甲正好是这样,比别人的都要大,一套穿在身上极为威猛,犹其是两个水牛角跟恶魔的棱角一样,梁川看着哭笑不得,这造型太浮夸了,完全与自已简约的气质格格不入。

    弁庆也得到了一套相似的战甲,他一看就眼亮嘴馋,这么一套战甲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他迫不及待穿上这一身行头,头按着长刀,跨上战马溜了一圈,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那一身不伦不类的铠甲梁川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去看了,这玩意放在博物馆里参观参观还好,穿在身上能有什么效果?那一层皮革在太刀锋利的刀锋面前跟纸片没有区别。

    弁庆诧异地问梁川道:“为什么不穿自己的铠甲?”

    梁川笑道:“太丑了,又笨重,我拿那刀这马儿就够呛了,要是再穿这十几斤的铠甲马儿跑两步就要吐白沫了,我手臂也伸展不开,穿了一点义意没有!”

    所以说弁庆一点都没办理解梁川,这个人实在太奇怪了,他的想法总是那么天马行空,他的审美总是那么清奇,与普通人完全不同。

    梁川大手一挥,说道:“去,跟源赖朝说,帮我搞一套白色的布袍就行,宽松一点,但是一定要帅!”

    梁川仰头背着手,突然想了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学生时看到的一个小说形象。

    那个形象是这样的,有一位白袍将军,身骑白马叱咤在万人当中,衣衫如雪,万人敬仰,自己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将军那样潇洒。

    这个梦想没到真的实现了,梁川不禁哼起了那段唱词:“身骑白马万人中,左牵黄,右擎苍。一心只想,王宝钏,衣衫如雪归中原,破天荒,射天狼。放下西凉,不去管!”

    (怀念二狗,苟富贵,勿相忘。)

第四百七十八章歧阜决战

    十月的歧阜山川草木开始被黄色浸染,山谷中的平原地带还有依稀的青翠,两边的山林好似火焰一样妖娆,鲜红的枫叶一阵风吹过片片飘落,打着旋告诉着世人秋日已经来临。

    平氏聚集了两万骑兵两万步兵汇集在歧阜,这是平氏的所有精锐所在,平清盛穿着一身红黑相间的明漆亮甲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走在队伍的正前方。

    源赖朝同样身着一身华丽的战甲,带着队伍与平氏两军对圆,不过他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只知道阵中这人的身份金贵,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身边是骑着高半个头雪白神骏的假源义经——梁川,还有同样穿着神武不凡的弁庆,源氏一方将士的信心很大程度来源于这三个人,光光源义经的招牌现在就足以让人望风而降。

    这一次决战,所有人都把自己压箱底的家传宝甲拿出来披在了身上,源氏身后只有一万骑兵,没有两个人的铠甲是一样的,连一万步兵里也就少数是一样的装扮,看着就像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散兵游勇。

    只有梁川是一袭白色出尘的白袍,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陌刀,腰间佩着两柄长刀,在万人中间,没人敢轻视他,他连铠甲都不想穿,可见对自己是多么的自信。

    河谷中央一条婉延着从两军北面流过,秋风吹起着落叶,扬起马背上的鬃毛。

    平清盛抽了一下马背,跨下的骏马不情愿地走了出来,源赖朝也拉着马缰出了军阵。

    当今的平清盛可是太政官四大长官号称三公之首的太政大臣,而源赖朝只是右近卫大将军,在天皇跟前的品秩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平清盛扬着马鞭指着源赖朝直接开骂道:“无耻小贼你父尚且是我的刀下亡魂,当年我放你们兄弟一马没有对你们源氏赶尽杀绝,没想到你们现在羽翼丰满了竟然先杀我肱股再灭我手下武士,富士川一战让你侥幸得胜,没想到你竟膨胀到如此程度还不下马受缚,天皇面前我会求他饶你一命!”

    源赖朝冷笑一声,高声道:“你杀我父不共戴天,我手中又有以仁王密诏讨伐你这无道奸佞,高阶通宪等狗贼助汝为猖本就该死,今日你更兴兵犯我边民,种种无道之举平清盛你灭亡之时当在今日!”

    平清盛大怒,抽刀咬牙直接源赖朝,吼道:“源氏小贼你可敢与我一战?”

    源赖朝不想与他多费唇舌,更不想与他交战,冷冷地笑了几声拨转马头就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当中。

    梁川笑了,这小娘子当然不会跟你个死基佬玩命,摆了摆手对着弁庆道:“你去会会他!”

    “是!”弁庆大喝一声拨马出阵,手持着薙刀驾马杀气腾腾地直取平清盛。平清盛只见一员猛将冲杀出阵,那身形那架式与当日在水池刺杀自己的无异,吓得连忙狠抽了一下马臀,掉转马头往本阵奔逃。

    当今天下弁庆的威名同样震慑人心。

    弁庆可是号称战神御前第一猛将的人,自带比梁川

    还让人胆寒的霸气与威慑力,一出场吓得平氏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源氏的阵营里响起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喝彩之声,而平氏这边他们没见过这么高大的武士,那薙刀加上那一身甲胄,这气势谁能匹敌?许多人吓得不由得退了两步。

    藤原秀衡见状气得横眉倒竖,大喝一声拍马提枪杀出阵来,平清盛座下第一大将怎么能见自己的家主如此丢分,战场上拼杀讲究的是一个气势,气势都输光了还打个屁仗。

    弁庆见对手来了,哇哇大叫迎了上去,长刀对长枪,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藤原秀衡不愧是关西第一猛将,这马上的骑术梁川这个半道出家的骑手一看就知道差距,马儿就跟他心有灵犀似的,二者合而为一,弁庆要不是刀长力健,就就吃了暴亏。

    梁川知道单打独斗就是自己也不是藤原的对手,这样的战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连忙高声大喊,让弁庆返回阵中。

    平氏阵营赢了一阵也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藤原赢的只是第二号猛将,最强的那个还没有出场呢。

    平清盛发动这场战争就是带着怒火来的,自己又差点将面子全部丢了,见藤原胜利了,马上挥军准备冲杀。

    可是双方就像提前排练过一般,平氏开始发起冲锋,源氏的人队伍没有慌乱,很整齐地就调转枪头,开始撤退。

    平氏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直接的,就输了一场马上就撤退的,这不是引诱他们痛打落水狗吗?

    藤原秀衡可不是初上战场的雏,他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撤退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追——可能就会中伏了。

    藤原摇了摇一根信号旗,一千骑兵冲出军阵追了上去,其他的步兵还有骑兵严阵以待。

    梁川一看对方只派出了小股骑兵,呼啸着自己带着五百人立即咬了上去,其他人则依旧有序地撤退着。

    骑兵见敌阵也出人相迎,立即改变阵型采用锋箭阵形调转马头斜刺着往梁川五百骑兵冲杀过去。

    梁川练马术的时候也相应地学习了许多骑兵战的知识,被电视剧还有电影害惨了,古代的战争从来不是抄着家伙互砍的这种打法。

    犹其是骑兵,骑兵战简直是考验一个人指挥与统率能力的高级兵种。

    刘邦作为一个伟大的统率也曾说过自己最多只能带着十万大军,多了他应付不来,而不朽的军神韩信,刘邦对他的评价是多多益善,也就是在韩信手下,给他越多的兵他越能带出威力,没有人马限制。

    对梁川来说,也就带个五百个人左右吧,多了他嗓子不够大,喊不过来。

    骑兵相接要是能切破能阵是最一流的,不能只能人借马势冲杀而去,改变行进的方向用一种贴着敌人的方法刮肉一般杀过去,然后绕个圈子再回来再刮一遍。总之就是一个字,马要冲起来,步兵碰上了这样的骑兵只有待宰的命运。

    这打法有一个更贴切的叫法——鏖战。

    两拨人就像两个圆互切一样,互相交战在了一起,长刀与长枪互相碰撞着,马上的骑士有些甚至被人砍死了战马依旧跟着人群向前冲锋着。

    身骑白马万人中!梁川一袭白袍座下白马格外的显眼,哪个人上战争就穿着一身布的,几乎所有人都将手里的武器往他身上招呼,梁川左挡右挑,顺带着劈死了好几匹战马,人倒是没砍几个。

    这想象与想象的差距真远啊!

    双方鏖战了三轮,近百匹战马失去了它的主人,在战场上发着呆,留下了百来具尸体,平氏派出的游骑撤回了本阵。梁川同样带着手下返回了军营。

    源赖朝听了梁川建议,在歧阜提前修筑了一座军营,周围有壕沟与拒马,高高的栅栏俨然一座小型的堡垒。

    等梁川返回本阵,源赖朝立即让人关上了寨门,整个军营锁得跟铁桶一般。

    骑马现在已经不是梁川的短板了,相反梁川三个月与马同吃同睡的刻苦训练,几乎是将自己也当成马儿了,练出了一身的好马术。虽然曾经他也经历过战争,可是那是与半农民半起义者的战争,严格来说算不上是战争。

    这一次刀刀见血随时能死亡的冲锋,这,才是战争。

    梁川的血液感觉无比的灼热,滚烫的鲜血让他的脸蛋通烧得红,呈现一种醉酒的妖异感。返回军营中许久,还沉浸在兴奋感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平氏的军队追上来了。

    他们没想到源氏竟然准备如此周详,这么一座军营拔地而起,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

    免战。

    平清盛傻了,这是什么操作,此番前来他手头的兵粮不多,四万军队要发动八万到十万的民夫才能将粮食运到前线,保存与运输过程中都有极大的损耗,冬日更是即将要来临了,没人会想在冰天雪地里打仗。

    那冰冷的铠甲一旦贴上肉肉就会跟着被撕了下来,连兵器都握不住的双手,还有长冻疮的脚,最主要的就是永远都不吃饱的肚子,这种种条件都能无情地夺走士兵们的生命。

    平清盛没有攻城器械,无奈只能临是安下营寨。他扎营的技巧明显就比源氏的差多了,只能砍些原木临时架起拒木,连隔离的栅栏也是极为简陋。

    两军之间隔着近十里的地,这路程说近也近也远也不远,骑兵一个冲锋就到了。

    平氏大营中,眼中几欲要喷出火来的平清盛重生地将自己的头盔砸在地上,明云一言不发,他对战争一窍不通,说多了给人一种强行装逼的感觉。藤原秀衡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的源氏与以往完全不同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而不是为了应付一场战争而已。

    “去,去给我喊阵,把他们给我骂出来,源赖朝这只绿壳龟让他出来决斗!”

第四百七十九章疲敌战术

    藤原硬着头皮带着一千骑兵一千步兵到了源氏阵前挑阵。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完全就是被源氏牵着鼻子走,他们的每一步都是在周密的计划之内,进步有度布谋得当,藤原心头火起,源氏什么时候找到这种带兵的高人?

    藤原让两千人换着方言换着各种不同的骂法疯狂地问候着源氏的八辈祖宗家族女性。

    梁川骑着在军营里溜了一圈,他也听到了藤原手下歇斯底里的骂声,他转头问了弁庆一句:“他们喊的什么?”

    奶奶的语言不通真是蛋疼,对面的人站着骂自己都晓得在骂个球。

    弁庆老实巴交地正要翻译一遍,梁川接着道:“别说了,我不用猜也知道他们骂什么。”

    弁庆道:“家主,那藤原武艺不在你之下。。”

    弁庆说这话是给梁川保留很大面子了,藤原马上的功夫出神入化,加上那柄毒蛇一般神出鬼没的长枪,梁川的刀劲虽猛,可是骑术半路出家,这差距无法弥补,上阵只有一个下场。。

    岛国的枪与大宋的枪不一样,他们的枪有一个十字刃,这样的武器有点像戟,但是用来砍切的作用更多。

    岛国很少有人善于使用这样的武器,没别的,武器使用的难度太大。敢用这样的武器,也正说明这个藤原不是一般的武将。

    梁川摸了摸鼻子,这马上的厮杀确实跟地上的不一样,没练过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无奈地说了一句:“打不过就不跟他打呗。”

    多么无耻的一句话啊,留下弁庆在风中凌乱。

    梁川还真不会去管什么名誉,弁庆的马上实力比自己还强,他都打不过自己去充什么大头?

    藤原秀衡在阵前叫骂了半天,源氏的军阵纹丝不动,连个人露头也没有有,他们站骂了半天个个腰酸口干,藤原让众人不可大意,就怕源氏会采用疲敌战术,等他们喊累了没防备之时,再冲出来搏杀。

    定军山虎步关右的夏侯渊就是这么死的,死的很不光彩。

    让他失望地是,一直骂到了太阳落山,整个军营里一个人也没有出来。

    超出藤原的意料,这才是让他感到后怕的,他料定源氏白天不出战,夜晚一定会来劫营。

    平清盛见藤原无功而返,一脸不快,不过对于这个手下头号大将,也并不会在手下面前让他太难堪,要是他反了,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平清盛安抚了一下藤原,藤原直言不讳地告诉了平清盛,晚上源氏极有可能会来劫营。

    平清盛白天从头看到尾这一幕幕处处都透着阴谋的味道,连他也看出来了源氏用兵的不同,要是晚上再不搞点一鬼,他自己都不相信。

    是夜,乌云拦遮月亮的光辉,天地间一片黑暗。平氏大营里所以人精神高度紧繃,个个明甲亮刀严阵以待,没有平氏的命令所有人都在等着。

    众人一开始也以为会有人来劫营,所以对平氏的命令执行得相当坚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入夜一直等到了半夜,累

    了一整天的大军所有人的眼皮都快耷到下巴,站着感觉也能睡觉了,有人开始小声嘀咕,这判断到底准不准确。

    整个兵营没有松懈,守到了下半夜,眼看着天快破晓之时,所有人眼皮几乎都要合上了,坐在原地开始打盹。

    军营外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震天彻地呼喊之声,那战鼓的声音将平氏军中所有人从离迷拉到现实,众人慌乱之中连忙抄起武器,胆战心惊地看着四周,不知敌人会从哪里出现。

    平氏大骂,这些杂碎早不来晚不来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出现,顶着两个黑眼圈自己也披挂上阵。

    “藤原他们人呢?”

    藤原道:“山谷里起了一阵大雾敌我难辨,更看不清楚前方的状况!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命令各寨把守门户,不要主动主击!”

    奇怪的是,那一声擂鼓之后天地之间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等天完全亮了,河谷之间的大雾散去,哪有什么军队,整个平原上空旷无人,远远望去源氏的军营里炊烟缈缈,人们开始挑水埋灶,个个井然有序地开始操列。

    藤原的感觉更不少妙了,果然是他娘的疲敌之术,他们就跑出来敲了一通鼓,所有的士兵一整夜没睡,这样的手段虽然说很低劣,却不得不诚认很有效。

    因为晚上敌人就真的有可能真来袭营了。他不得已又将这个想法跟平清盛说了一遍,平清盛昨天行军一天,然后弁庆追了半条命吓得快没了,又一个晚上没睡,身体早已不如年轻时那般健壮,现在精神萎靡,怔怔地出神。

    平清盛自然也认同藤原说法,把自己全军上下搞累了,他们晚上自然就来劫营。

    “传令下去,今日全军不得松懈,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敌人偷营!一会你再去喊阵,源赖朝贪生怕死只会玩些花样,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来!”

    士兵们本以为白天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平氏又相令全军继续保持警惕,这可要了众人的命了,打又不打,天天这样熬着,便是铁人也称不住啊。

    这些异样的声音让藤原给压了下去,命令得不到执行还要什么胜仗?所有人继续骂,骂到源赖朝受不了为止!

    源赖朝没有什么受不了的,被流放了二十年一朝翻身什么苦都吃过了,还有什么不忍的。

    他骂由他骂,我自巍然不动。

    藤原又是骂了一天无功而返,连他的性子有些耐不住了,这种打法太憋屈了,还不如马上决一胜负。对面的许多人武艺并不差,是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分出胜负。

    梁川要是知道他的这种天真的想法,会骂他有病,春秋无义战,两千年来的战争就没有讲道理讲仁义的说法,搞这一套的都是先入了黄土草也几尺高了。

    第二天夜里,平氏的人又是全神戒备着,想来个瓮中捉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夜到天亮,竟然连击鼓的人也没有了,更没有任何进攻的动作。

    四万人开始疯狂地问侯源氏的爹娘,

    这是来打仗的吗?这是来唱大戏的差不多。

    梁川在兵营里与弁庆喝着绿茶,这种茶虽然味道太冲,可是在这种转凉的天气里喝上一杯身子周遭如文火轻烤,那滋味可是享受。

    “咱们这要等多久?什么时候出战?”弁庆问道,上一次与藤原的战斗没分出胜负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结,输给梁川就算了,难道还要再输给藤原?

    梁川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水道:“不急,今天晚上再让人去他们阵前打一通鼓,他们晚上肯定又睡不着了。”

    弁庆知道这样能消磨他们的精力让他们疲惫不堪,可是这样能一直下去吗?

    “擂完鼓马上撤退,今晚咱们就去劫营,放一把火就跑!”

    “今晚就劫?”弁庆没想到这疲敌之术这么快就不用了。

    “不能让他们好好睡觉,这事要坚持,三五天后他们就不行了。”

    第三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了一个共识,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源氏他们是真的怯战然后虚张声势,今夜绝对不会有人来。

    惊喜总是来得那么的突然,平氏吩咐今年值好夜就行,不必全军戒备。众人刚进入梦乡,一声惊天的擂鼓声又将众人梦中拉了起来,飞快地穿好衣甲,正集结准备厮杀之时,鼓声又消失了。

    又是一次虚张声势。

    正当众人脱衣准备回营房睡觉之时,大营的南边火光冲天,哨兵被人射杀,无数的火把还有满载着火油干草的手推车撞了进来,强索带着钩镰拉倒了拒马与简易的栅栏,一队人马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冲了进来,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烧。

    大营南边都是步兵的阵地,荒乱之中践踏冲撞,无数人还没分清敌我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藤原大惊清点了骑兵火速赶来增援,梁川放完一把火早就光溜了,只剩下几百具尸体,他也折损了十几个优秀的骑兵。

    经此一役,人们总算看清了这只巨兽的真正意图,他们不是怕死不出战,可是躲在军营里磨着自己的獠牙,等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疲敌战术还没有结束!

    第四天,梁川又坐在大营之中与弁庆喝着茶水,今天正式就要休息了,可是平氏军中,哪里还有人敢休息,万一睡梦之中源氏的人又杀到,自己就变成野鬼了。

    梁川两战率军斩敌近千,看似数量极少却是天大的战功,源赖朝没有犹豫,立即在军中办了一个犒军大会,赏了梁川还有弁庆以及这些出战的将士一大堆财货,众人看得眼热不已,疯狂请战,他们也要战功!

    梁川的疲敌之术前后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平氏天天夜里堤防着源氏的偷袭,他们也组织过几次偷袭,可是一到人家的教育家沟边上人还没过去让源氏的哨兵发现了,一通乱箭之后只能留下尸体,没有尺寸之功。

    十一月,天气更加寒冷了,平氏军中传来一个消息,他们的粮草不够了。

第四百八十章奇袭烧粮

    经过梁川一个月不辞辛苦的疯狂骚扰,整个平氏的大军求战不得饱受其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平氏后勤的粮草。

    眼下南方的海船来不了,关西所有的能征到的粮草也经所剩不多,距离下一批粮草到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军中开始了对粮食的配给。

    这一场仗打得无比的憋屈,明明有比对手更占优势的兵力,打门上去自己还要送上许多的人命,与对方交战对方却怎么也不肯出头。

    源赖朝推行农业改革之后关东粮食产量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超额缴粮之后竟然自己手的余粮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还要多。这次出征她手头的粮食只要不被断掉,怎么吃都吃不完。

    平清盛派出明云回神户征粮,这个后勤总管一出军营便被源赖朝派人盯上了。这次战斗梁川主张兵不血刃,避免用人海战术硬碰硬,断敌粮草截其后路,这才是最致命而彻底的战术。

    这一战能否成功将关系到战局的走向。为此源氏核心管理层召开了战术讨论会,讨论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攻势。

    北条时政的老顽固他们是老一派的战争思维,主张平氏手中粮食不多,加上连月的骚扰,士兵们的斗志已经降到了低谷,应该趁此机会主动出击,定能一举破敌。

    梁川则主张平氏虽然缺粮但并不是断粮,断粮则军乱,缺粮则会破釜沉舟做困兽之斗,强弩之末更为可怕,应该避其顽抗,再断他们的粮道。平氏眼下的兵力还远胜我方,强攻之下定难取胜。

    梁川举了一个例子,官渡之战中曹操之所以反败为胜,完全就是这样的战术。

    源赖朝听着各方的意见,虽然几次交锋下来平清盛的死伤比自己来得多,可是总兵力还是在自己之上,大将藤原秀衡的主力骑兵部队更是实力犹存,硬拼之下这一个月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综合考量之下,她采信了梁川的建议,先断粮道,再寻决战。

    曹操都搬出来了众人更没有话说了,岛国人民对三国的英雄人物可是有一种病入膏肓的崇拜,他们敢说自己比魏武帝还厉害?

    源赖朝的斥候密切监视着平氏的动向,明云一回神户,消息就回来了。当夜源赖朝决定得很快,立即让梁川轻骑追上明云的粮队,等他们返程的时候一举歼灭。

    她则亲自率军,由弁庆打前锋,吸引住平清盛的大军,不正面决战,诱战。

    源赖朝在梁川走了以后,拆掉了自己的大营,摆出阵势让弁庆与藤原又战了一场,源氏明显落了下风,丢下了不少的尸体,烧毁了军寨,往长野方向撤退。

    平清盛得此大胜眉开眼笑,全军低靡的士气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源氏要是不耍阴谋诡计果然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趁胜追击,平清盛喝令全军咬死不放,紧追不舍。

    自己的兵粮不多了,长野是源氏自己的地盘,到了他的地盘就可以大抢特抢了,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

    他甚至至放出放话来:“打下了长野放开让诸人大抢三天,财货归自己,土地以后慢慢分!”

    这一句话就像毒药一样刺激了手下兵卒的野心,他们就像看到猎物的豺狼两眼放着精光。

    源赖朝看着疯狂追击的平清盛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平清盛聪明一世临老了却如此糊涂,再碰上梁川这只狡猾的狐狸,焉有不败之理。

    长野在三个月的战前动员里,早已将所有的居民都迁移走了,整个长野就像一个无人区,放眼望去只有草,一针一线都没有留下。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陷阱还有机关。

    源赖朝手中有长野地区陷阱分布图,撤退的时候迂回着避开了地上设置的陷马

    与暗坑,藤原一看这种撤退阵形就觉得古怪,立即向身边的平清盛说明了问题所在。

    平清盛被胜利的渴望冲昏了头脑,他亲眼见到源氏败退连自己的大寨也不要了,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追,给我追,谁捉了源赖朝生死不论重重有赏!藤原的忠告就这样被抛诸脑后,众人使出吃奶的劲想追上源氏军队。

    冲锋在前的骑兵部队倒霉了,几百个骑兵势若山洪,挡也挡不住,长野上挖满了陷马坑,一骨脑为首的几百个骑兵全部掉进了陷马坑内。后面的骑兵想刹住来势,马是刹住了,后来的马又撞了上来,一时间自己军中践踏致死掉进坑内致死致残的不计其数。

    近五百的骑兵又永远地失去了战斗力。

    平氏一看眼前的平原好端端的竟然出现又长又深的陷阱,所有人立即停下了冲锋,派出步兵先往前去探路。

    斥候回队报告了平氏军队掉进陷阱的情况,弁庆当机立断率着骑兵杀了回来。

    平氏的骑兵惧怕陷阱正在原地等候,不动的骑兵还能叫骑兵吗,比步兵威胁还小!

    弁庆带着近万的骑兵全部压了上去,藤原看得睚眦欲裂,自己的手下全部在原地待命,怎会料到源氏趁此时发起冲锋,无奈他只能喝令全员上马,立即发起反冲锋!

    陷阱在人心里是有阴影的。

    藤原手下上了马,可是根本不敢催马快跑,满地都是陷阱,不少人又落了进去,木签当即扎穿了身体,连人带马变成了肉串。

    弁庆他们知道陷阱的标志,自然全都完美地避开了陷阱朝着藤原的骑兵发起了冲锋。源氏的军队来铁流来临一般,滚滚扎入了平氏的军队,将他们的骑兵与步兵切割开来,割麦子一般夺走无数人头,绕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再返回。

    冲锋是死站着更是死!藤原义无返顾地带着手下人立即发起了反冲锋,武士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坐以待毙!

    平清盛与藤原都没想到原来大好的一片优势,前一刻还追着源氏打,后一刻就反客为主了,沦为他们屠刀下的羔羊。

    弁庆冲锋了一轮,返回来又是收割了一茬,两轮冲锋之下,五千多个人头落地了,这个收获太意外了,弁庆都没想到自己能抓住这么好的时机。

    加上先前与平氏之间小冲突,平氏主力两万骑兵损失了近三分之一,还有无数人身上带着伤,战损率将近一半,藤原心头在滴血,这可是他的命啊。

    源赖朝看得热血贲张,这小小的陷阱成本低到可以不用计算,竟能收获如此奇效,配合弁庆的冲锋简直是神迹,这样一来平氏与自己之间的兵力差距就消弥了。

    弁庆收割完人命屁股一拍走了,留下平清盛无限的绝望,因为他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大寨,高大的栅栏还有更宽更深的壕沟,早已久候多时了。

    一个月的苦战历历在目,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平清盛调转马头喝令众人寻找地方扎寨,同时又派出了一队人准备去打秋风。许久派出去的这队败兴而回,他们说整个长野一片荒凉,找到了不少的村子,可是村子里连一只蟑螂也没有发现。

    平氏心里暗叫大事不好!原来准备好的抢劫只怕源氏已经坚壁清野,连口汤都捞不着了!

    安营扎寨之后的源赖朝频频出击,好不容易扩大的战果急需稳固,另一方面梁川偷袭明云的运粮队,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前方必须死死地咬住平清盛的大部队,让他分身无暇。

    梁川带着五百骑兵又追又赶,熟悉了路线却没有提前下手,目标是粮草而不是杀了明云。埋伏了十天左右,终于盼来了明云的粮队。

    十余天里五百个人每天掰着手指着啃着带着不多的肉干与干粮,像饿狼一样紧紧尾随着,却又要保持距离不被发现,连睡觉的时候也只能找块干燥的草地和衣而睡,明云再不出现他们就得喝西北风打道回府了。

    明云这个后勤部长虽然是宗教界人士出身,可是政治手腕一点也不差,筹措加上盘剥又让他弄出了三十万斤的粮食出来,从神户出发不走奈良走了远路绕贺滋准备将粮食送到歧阜。

    梁川一直远远地跟着这批送粮队,出了神户知道这里还是神户的地界忍住不动手,就怕自己五百个骑兵暴露,直到了歧阜境内才对粮队亮出屠刀。

    贺滋的地形多山,这是关西与关东一个显著的区别,山地地形虽然不利于大规模骑兵冲锋,可是五百人自山上倾泻而下空间还是绰绰有余。

    三十万斤粮食虽然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于平清盛来说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抓不住他的战争只能宣告结束了,这一结束,争霸天下再也没有他的份,这个历史舞台他平清盛也只能退来了。

    运粮队少部分的民夫用的是挑担,有的用的驴子和骡马,更多的是用的独轮车这种小工具,也只有这种工具运输的粮食最多。民夫的手只没有武器,甚至连扁担都没有。

    三千多民夫在沿着河谷平原走着,梁川的骑兵则埋伏在两侧山林之中。梁川在山腰看着这些匆匆赶路的民夫,面沉如水,看了看陡峭的山势,这一场冲锋就像圣盔谷发起冲锋的甘道灰,对了,自己也是白袍。

    梁川的手一摆,五百人齐刷刷爆发了一声杀啊,战马在那一刻启动,越来越来快,呼啸着从山上奔腾而下。

    民夫看到自己竟然对了屠杀的对象,对方还是凶狠的骑兵,吓得肝胆俱裂,三千多名的民夫一哄而散,他们可不是正规军,更不是武士,他们看到厮杀本能的害怕,没有任何抵抗就将三十万斤的粮食全扔在原地,自己跑去逃命了。

    抵抗的也有,可是在梁川的陌刀面前,一刀一个,连马都劈成两半,五百的骑兵对付几百人的后勤部队,就跟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得无比干净。

    明云不是武士,他看到梁川那一身亮眼的白袍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源氏的骑兵。

    自己身边只有寥寥几个押运粮草的步兵,他们的战斗力自己清楚。自己更清楚这一批粮草对于平清盛的重要性,为什么自己管后勤却是平氏手下三人众排行第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就没有一切。

    他抢了一匹驴,脚下疯狂地踹着驴腹,驴子吃疼,甩着尾巴跑了起来,往山中奔逃而去。

    梁川看着这个光头,虽然不清楚他的身份,却知道平氏第一要臣明云是个僧侣,哪里会这个光头跑脱,催动着踏雪无痕追击了过来。

    驴儿毕竟不是战马,能驮却不擅长奔跑,明云拼了命拍打着驴儿,只是让驴儿叫得更凄惨,却不能跑得更快。

    梁川追了三里地,终于追上了这个后勤大总管。

    明云回身一看,用岛国的语言死命相求。梁川听他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的什么,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更加兴奋,追上来一刀劈了他的驴屁股,连人带驴摔了个狗啃泥。

    梁川勒转马头回来,把摔得脸泥的明云提了起来,挂在马背上,驮了回来。

    那三十万斤的粮食,梁川真想找个地方搬走储藏起来,回头还能卖一个好价钱,可是现在自己身边人手不够,眼下军情紧急更是不可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贻误战机,只能忍痛将这三十万斤的粮食完全烧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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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