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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一章胜负已分

    明云的军粮迟迟运送不到,外出打草谷秋风的征粮队又无功而返,原来一天两顿饭,中午与傍晚准时开灶,吃的都是干的实在口粮,战争时日地拖延,两顿干饭变成了一顿,然后又变成了一顿稀粥。

    打仗真的是为了国家还有什么大义吗,那都是狗屁,苦哈哈的老百姓为的就是一顿饭能把肚子填饱,其他的都是扯蛋。

    十一月的岛国山上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北边更是大雪纷纷扬扬,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寒冷不可怕,寒冷加上饥饿最可怕。

    饥饿最能消磨人的斗志,消磨得人的意识里没有尊严没有荣誉更没有什么狗屁胜负,谁家的天下不是交粮打仗的天下,只有活下去,一口饭就能活下去。

    梁川将明云捆手捆脚趁着夜色穿过歧阜返回长野,在平氏的眼皮子底下溜回了长野。

    源赖朝亲自带着一众人等开营接引,他看到梁川平安回来,马上还绑着明云,阴霾密布的那一刻天好像突然放睛了一般,秋日的最后一缕阳酒在她脸上,她笑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是属于她的了。

    藤原秀衡又在营前叫阵,临阵前他突然看到天空放晴了,风好像也不不是那么冷了,一只双翅干净的乌鸦飞到了他的马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然后冻死在了这片荒野之中。

    今天出阵前他让所有的人杀了几匹战马,让骑兵们所有人都吃一碗肉汤,马肉加着野草根,有些苦涩,但是很饱腹。

    平氏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还在中军里等待着,等待明云将粮运回来。

    源赖朝帮铁锁拿着明云,将他押上了前阵,只有梁川弁庆两人跟随着。

    只有几个人,藤原一看被铁锁囚住的人竟是回去征粮的明云,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下来,身旁的将士将他扶了,他又重重地呕了一口血。,

    大势已去回天无力。

    至死也要豪勇壮烈,他让所有人亮枪执刀上马,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炸开一般,悲呛感让他吐血,追随着平氏多年,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谢幕。

    源赖朝对着藤原秀衡喊道:“藤原你诚然是一员猛将,平氏失道寡助,手下左膀右臂只剩你一人,你独木难支何不弃暗投明?”

    藤原秀衡苦笑一下,一口血差点从胸膛压到口腔当中,咬紧了牙关才微微从嘴角渗出了一点点血。

    他催动战马朝源赖朝冲了过来。

    项羽身边还有一个龙且,平氏身边的龙且就是这个藤原秀衡,龙且一死项羽便知道自己的岁月不多了。源赖朝要收买这个人难,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等这场战事结束以后,这些将士他还要费功夫去处理掉,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与其大费周章,还不如让他来个英勇就义,她调转了马头返回了军营当中。

    弁庆大喊一声,身后有四十骑冲了出来,跟在梁川的身后,梁川大喝一声,四十二个人就这样朝着藤原的骑兵冲杀了过去。

    梁川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对面一骑绝尘的则是藤原,弁庆紧紧跟着在梁川的身后,一左一右朝藤原迎了上去。四十二骑就像视死如归的勇士一般,他们不是去送命的,而是要击灭藤原最后的信心与骄傲。

    藤原坐在马上摇摇欲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奋力地提起长枪朝这个模糊的影子刺了过去。梁川两手齐砍,陌刀一击格开了藤原手中的长枪,后面追上来的弁庆薙刀探出,挑断了藤原身上的皮甲。

    四十二人与万人大军斜贴着呼啸而过,长兵相接的那一刻,他们突然发现,这些虎狼好像失去往日的威风,软绵无力,更致命的是他们的眼神里再没有了不可一世的骄傲,反而是空洞与无力。

    两拨人绕了一个圈,又厮杀到一起。

    这一回,藤原的眼前已经黑暗一片,长枪只是惯性地支在身上,梁川冲上跟前长刀扎进了他的体力,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藤原的手下看得泪流满脸,许多人发了疯似的冲上来要为藤原报仇,哪怕是夺回他的尸首,弁庆见梁川得手,立即带人杀了过去。

    关西第一猛将就这样死在了梁川的刀下。

    源赖朝梁川成功击杀藤原,立即驱动全军杀了过来。藤原死的那一刻,一万骑兵的主心骨已经没了,他们漫无目标地抵抗着,不过也有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降,在原地不动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平清盛盼着与源赖朝的决战没想到对方杀过来了自己却一点准备也没有。源氏并不想一口气完全吃掉平氏的军队,她的眼中钉只有藤原手中的这些骑兵,这支精骑垮了,其他的步兵没有兵粮,第二口吞下也是迟早的事。

    这一战梁川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一身白衣的假源义经四十骑大破平氏万骑的辉煌战绩被岛国人民大书特书,吹上了天成为了历代真正为人所敬仰的战神。

    而事实的真相只怕连梁川这个当事人也是稀里糊涂的,怎么弁庆都打不过的人今天变得这么脆,一刀就挂了,算了想这么多有何用,杀了藤原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样的战斗规模虽然很小,可是对于梁川这个初入战场的新手来说可谓万分惊险,自己来了这世界一遭,保卫了家乡一次,还替这个岛国的小娘子打了一场胜仗,不是梦还是什么?

    当天晚上梁川就只身到了源赖朝的大帐之中,他的大帐没有通传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连义父北条时政都不行。个中缘由梁川是最最清楚不过的。

    得到通传之后,梁川只身进入了大帐之中。源赖朝还是一身戎装,脸上难掩喜悦之情,见到梁川第一句就是:“我父的大仇不日即将得报!”

    梁川浇了她一头冷水道:“咱们约定的事情第一件完成了,还有两件是什么,你想到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大宋了?”

    源赖朝一听梁川的话,这场胜利好像与他无关似的,他心心念念地永远只有那个大宋,只有他家乡的妻子!

    一股子冷风从营帐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吹在源赖朝的脸上让她的脸寒

    冷如霜。

    梁川简单的一句话将她的所有喜悦击得粉碎,她冷冷地看着梁川道:“你知不知道明天我灭了平清盛这天下就是这的人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抱括你在内!”

    梁川自是知道女人心海底针这一说法的,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跟源赖朝讲道理,只是说道:“我知道。”

    源赖朝说道:“知道你还提这件事,不怕我杀了你吗?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松就放你回去吗?”

    梁川道:“源义经已经死了不是吗?世上怎么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还有,你什么秘密?”

    源赖朝看着梁川面沉如水,自己对他够好的,可是他还是一心想回大宋,究竟自己有什么不好他的那个娘子又是什么天仙般的美人,让他如此放不下?

    两个人坐在大帐中默默直视着,大眼瞪着小眼。一个哀怨,一个期盼,各怀心事。

    源赖朝是一个女人,一个不能说自己是女人的女人,她也知道天下都是自己的了,但是这个男人一定不是自己的,得到他的人有什么用,万一哪天他发狂对自己动手,自己能打得过他吗,留下他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罢了。

    良久,源赖朝一声叹息中死了这条心,梁川一听,咦这是打算服软的意思是吗?

    源赖朝道:第二件事,你要替我赚到一千万贯钱。”

    什么!梁川心情从山顶掉到了谷底,以前郑若萦那小妮子缠着自己也不过赚个十万之数,这小娘子狮子好大的胃口,一开口就是一千万贯!这可是能支付辽国三十年岁币的数了!

    梁川黑下一半的脸,正想甩门子而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拍了拍屁股又腆着脸坐了下来,对着源赖朝道:“这事太简单,我随时能做到。”

    源赖朝怔了怔,这件事在她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事,如果建立起与南方的贸易还有可能,但是这没有十数载之功不能完成,他竟然如此自信,是不是自己少算了什么?

    梁川笑了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真子曾经告诉他,在她的故乡岛根有一座山,山顶远远望去会闪闪发亮,当地人并不知道这个现象的原理,梁川这个穿越而来的人是清楚的,这山上有银矿。

    这岛根的银矿还不是一个小银矿,它一跃将岛国从一个银矿纯进口国变成了一个银矿出口国,可想而知这个银矿的储量有多么的雄厚。

    梁川的嘴角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一千万贯而已,挖两铲子就来了。

    源赖朝看梁川如此神秘的笑,更觉得奇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挖吧,自己提前让这个银矿出现,他们的银子迟早也是跟大宋和大明来交换各种物资,白银流入中国是一件好事,要是等到丰臣秀吉时代再让他们开发这个银矿,对我们的祖国来说可就真的不是一件好事了。

第四百八百二章重返中原

    十一月底,东海之上。

    要是海船的速度够快,自己还能回家与艺娘还有未曾谋面的孩子一起过年,自己立在船头,北风将大氅刮得猎猎作响,梁川眼前看着远方,海浪翻涌天阴沉沉的。

    啊狗走出了船仓,走到梁川身边对着他道:“啊猫外面风好大你快进来。”

    梁川看着她一把将她搂到怀中,大手在她瘦瘦身子骨上搓了搓祛除寒意。

    “我不冷,你跑出来干嘛?等回了南方你就知道什么叫作温暖了,我们那里再冷也不会下雪,以后你就不用受冻了。”

    啊狗担心地说道:“源将军就这样让你走了吗?”

    梁川看了她一眼,笑道:“走不了咱们还能在这船上吗?”

    啊狗又问道:“你把我带回来你家娘子没意见吗?”

    梁川想了想,掰着指头数道:“我往家里带的姑娘多得去了,第一个是叶小钗、杨秀、李二花、沈玉贞。。。”

    为了打消啊狗的疑虑显得艺娘胸怀宽广,还将立春谷雨等丫头也算了进去,十个指头快不够用。

    “放心,你救过我的性命,对我有再造之恩,艺娘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有看法呢?”

    啊狗看着远方,心里充满了憧憬,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踏上自己父亲的故土,虽然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是那么的好。

    海船在海上漂了一个月,北风明显会比南风来得强劲,海上的风浪也更为猛烈,没坐过海船的啊狗天天吐得七晕八素,还好这海程并不是很远了。

    梁川带了几筐芥根,这玩意他眼馋很久了,只是没机会得到罢了,这次来岛国别的没带,就要回了自己的坐骑还有那柄唐代流传到岛国的陌刀,还有的就是这几筐芥根。

    好多作物大宋都寻不见,那就只能靠自己从零开始种植。

    想想自己回了清源那白灼或刺身的虎斑节虾能醮着芥末,再加一些酱油还有山西运来的老陈醋,这口水就哗哗哗往下流。

    藤原秀衡一死明云被俘,一死一俘之后平清盛平败如山倒,三天之内自己的军队因为断粮就先内乱,逃兵内斗的现象层出不穷,甚至有胆大的放火烧了营寨。

    历史上的人物胜利的姿态或许大多不一样,但是失败的景象基本差不了多少。官渡之战袁氏不就是这样失利,一副好牌打得生烂。

    源赖朝岂能错过这种天赐良机,一举扫平了平清盛,活捉了他呈报天皇将其处死。天皇也就是一个摆设,手中也没有兵,完全得听这个新贵的指示。

    源赖朝扫了平清盛的士兵,立即趁热打换扫平了关西,还有残余的平家势力逃到四国想继续顽抗,可是他们的海上实力自己早就断送了,哪里还有什么有效的抵抗,大军一到也是灰飞烟灭。

    源赖朝急于扫平关西不是担心平氏的势力卷土重来,而是梁川告诉他的,在岛根那个巨大的银矿。

    这玩意可不是小东西,要是自己手头的银子多了,跟高丽还有辽国甚至南方的宋国就可以进行贸易!

    短时间内国力就可以得到提升!

    他派了无数的民夫上山一挖,果然肉眼可见的就是大量的银矿,稍微一提纯就是大锭大锭的银子。源赖朝看梁川惊为天人,梁川是孔明转世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说书上能得到的知识也就罢了,他相信梁川以前从未来过岛国,更不可能来岛根,埋在地下的东西他都能知道,神仙?

    一个宋国的农民都能懂得这么多?连自己土地上世代未曾发现的东西,他一听一个逃难女人的一句话就能推断得出。。

    挖了几天就挖出了几百斤的银矿。。源赖朝第二个要求竟然如此快就实现了,第三个要求她还没来及想,只有让他先回中原了。

    她说,有一天想到了要求会回宋国去找他。

    源氏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她的胸怀抱负绝不止一个女流,扫平了平氏让她的野心更加膨胀,将来有一天,她一定会去宋国好好拜访一下梁川!

    梁川听得冷汗直流,这还想杀到宋国去啊,自己在乡下种田,她来干嘛?

    所以当源赖朝给他安排了一艘海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冬天的北风极为强劲,寒刀如钢刀一般凛冽,刮在人脸上手上都会皲裂产生一些小口子,还好海上水气还算湿润,否则这风吹久了,脸上手上全是血痕子。

    大约是十二月中旬,船老大早早地报说海船可能快到了明州的海域。明州就是后世的宁波,也是极为发达的一处海上贸易港口,虽然没有泉州清源港那般繁华。

    梁川兴奋不已,到了明州哪怕直接上岸距离泉州距离也不远了,这海船的速度还比走陆路要快上许多,终于要回家了。

    船老大却不是很高兴,梁川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快,随口一问道:“怎么你好像不高兴?”

    船老大道:“听说最近明州一带不太平,海上出了许多海贼劫船抢货就算了还要杀人沉船毁尸灭迹,不少船都被他们害了,咱们可不能大意!”

    果然是天灾不如人祸,对人来说制造麻烦最大的永远是自己的同类。

    船仓里众人都是忧心如焚,这海上不比陆上,陆上杀人劫财都要担心被官府索拿被人报官,这海人茫茫无人烟鬼都没办法去报官,船凿开了一沉证据线索全无处可寻,上哪去拿人破案?

    其实海上不仅是海贼凶悍,许多的海船海员心理压力太大,为了一点小事往往就能诉诸武力,船上这个无法地带时常就成了他们肆无忌惮任意妄为的场所。

    梁川问道:“岛国最近不是内乱怎么还有倭寇来抢劫吗?”

    船老大说道:“小狗日的倭寇哪里敢来犯禁,都是咱们大宋的亡命徒犯了事下海成海贼的!天杀的自己人发起狠来连倭寇都怕,你说可不可恨!”

    “这些海贼一般在哪片海域出没?”

    “就是在这明州之外,舟山附近海域出没,抢一回就把船藏到那些小岛里去,官府找都找不到,有时候连官府的官船他们都敢抢,只有军舰他们不敢打,上面都是拿刀的军爷,他们打不过。”

    海贼们其实也挑对象下手,不是盲目瞎动手。

    南下的海船分很多种,自高丽还有辽国南下的海船还有自岛国南下的海船。区别就是前者往往财货无数,满载南下来换钱的,而后者往往船上穷得叮当响,还有疯狂的倭寇,拼起命来让人生畏!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这天夜里还风平浪静的,第二天船员水手们在桅杆上一看船后头多了一艘破烂的小海船,没有旗号,死死地跟着自己的船。

    “所有人快抄家伙!”船老大一声令下,连伙夫都把菜刀别在了裤带上,众人紧张地看着后面这艘船。

    这海船造型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众之处,从白天跟到海平面太阳落下去,一直就不紧不慢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梁川看着这船咬牙切齿,自己好不容易在海外漂泊了两年,终于要回家了,路上这又出现这拦路虎。

    快刀杀人不可怕,钝刀磨人最崩溃,这船跟了一整天,众人不敢休息又提心吊胆,等到入夜时分,天上的星辰与月光洒在海面上,这艘船才悄无声息突然靠近了。

    钩索扔到了船舷上,将两船死死地扣住,梁川见状,抄起陌刀手起刀落将船舷上的缆绳一刀斩断!

    要知道这种海船的绳可是用粗麻采用特制桐又晒又泡,工艺极为特殊,保证了麻绳的韧性,虽然常年浸泡海水却越来越坚韧,普通的刀剑根本奈何不了这种绳索。船泊停靠固定的时候也是靠这种绳子,不够坚韧早就断了。

    梁川一刀一条竟然全砍断了!

    海贼们拿着长满铁锈缺口密布五花八门的武器站在船舷上隔空大骂:“直娘贼快快老实下锚停船,否则等下爷爷上了你们的船一个活口不留!”

    这话就跟警察在说小偷站住别跑一个道理,傻子才会真的停下来。

    梁川丹田运气,在船上也跟这些海贼喊道:“大爷们你们行行好,我们远上连米都快吃光了,真没有财物,你们快快回去吧,后头还有不少大船呢,你们去他们那儿瞧瞧!”

    海贼们一听气炸了,这还有劝回头的呢,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船上就一个人敢露头,分明是连护卫的也没有,抢他娘的!

    海贼船跟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了过来,又扔了不少的勾索,企图固定住两艘船,海贼好借机跳上货船的甲板。

    梁川眼急手快,一刀断一条。手脚快的跳上来了两名海贼,手里抄着两把破铜烂铁,眼睛一瞅看到梁川手里的大家伙吓得脸都青了,攀上船舷想跳回去,梁川追身上前,一刀一个将两个人砍为四截!

    要是这两倒霉鬼回去报了信也就算了,知道货船上有个海阎王不要再去送命,可是没人知道啊,喊话也不回,也不闻打斗的动静,还继续往船上抛勾索。。

    你抛我就砍,一边的船舷快让梁川砍烂了,这些海贼还是继续扔!

    终于勾索都断得差不多了,海们大怒之下不往船舷上抛了,他们爬上桅杆,勾货船的船帆还有桅杆!

    梁川暗叫一声不好!

第四百八十三章多灾多难

    海贼们勾住货船的桅杆还有船帆,故意将船上帆扯破,船帆一破货船的速度就猛地将了下来,即使不能上船,海船也走不脱,只能慢慢待宰。

    陌刀真乃人间兵器,海贼们狞笑着从勾索荡到货船上再跳到甲板,幸亏是货船不大,不是清港船坞出产的那种百米宝船。头尾也就二三十米,梁川看着海贼的落点,追上去一刀落下就是两段!

    运气好的海贼都已经落到了甲板,拿着自己手中的玩具再看看梁川的大砍刀,没尿裤子都算坚强的海贼。

    上船的海贼越来越多,梁川一个人面对着蚁群的进攻毫不畏惧,这是大海上退无可退。家就在眼前,今天不是自己死就是这帮人死!

    海贼们本以为船上的埋伏,上来一看才一个人,自己同伴的尸体躺了不少,奶奶的,一起上啊。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船老大躲在船仓里看得心惊肉跳,这梁川勇猛无敌仅凭一已之力杀死砍伤十来个海贼!看着船仓里的其他船员,心下一横道:“是死是海也比窝在这里等死强,大家伙拿起家伙跟我一起杀出去,给梁川帮忙!”

    船员们的突然出现让海贼们一阵骚乱,一个梁川他们都拿不下来,又出现了十余个精壮拿着鱼枪长刀的船员,更加没有了优势。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好不容易碰上了一艘船竟然是颗硬钉子!

    梁川本想自己一个人解果了这群海贼,一看船员们也提刀了助阵,更是信心大增,海贼来一个砍一个,死亡人数逼近二十人。

    就当梁川率领众人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一个新跳上甲板的海贼死盯着梁川,突然喊了一句:“东家!”

    这个称谓梁川已经快两年没有听到了,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当初能喊他东家,梁川肯让人喊东家的,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交。

    梁川定睛一看,一个穿着褴褛的海贼赤着脚手里拿着一杆鱼叉,眼神充满狂热地看着自己,这小子不是夏德海嘛!

    “夏德海!”梁川高声呼了一句。

    夏德海立即朗声高喊道:“快停手,自己人!别打啦,都是自己人!”

    看来夏德海在这帮人中还算有威望,振臂一呼死伤惨重的海贼竟然全部停手,呆呆地看着,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事。

    梁川放下滴血的陌刀走到夏德海跟前,这小子皮肤还是那么黑,身上的水锈渍也更重了,不过还是一脸的狡黠,脸上那凌厉的气质也更明显了。

    “你小子怎么跑到这海上来了?”

    夏德海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龙舟赛以后我便在笋江上游荡,越游越出来,最后漂到了这海上,东家你迟迟没给我活计我只能讨点生活,等我再回清源时,我听说你。。”

    梁川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听说我死

    了?”

    夏德海道:“是啊,要不是听说东家你死了我也不会狠下心来落草为寇。”

    “这事说来话长,这些都是你的人?”

    夏德海道:“算是吧,我是这船队的二当家,东家你这两年去哪里了?怎么会在这船上?弟兄们大水冲子龙王庙有眼不识您老泰山。。。”

    夏德海说了一大堆吹捧梁川的话,与梁川的缘份真是不浅,第一次在广阔的万安江上,第二次则是在这东海之上,哪一次都是千难万难才能相遇,海波万里要碰上比在击上更难,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梁川不清楚这小子现在是敌是友,曾经是打算自己将他收为已用没错,可是两年过去了,他劫财艄公不做做起了海贼,这可比原来狠多了。

    自己杀了他快二十个手下,他自己也说了,是船队的二当家,难道这事能就这么算了。

    梁川没说话,夏德海好像看出了他的忧虑,摆手笑道:“东家身手还是如此了得,我这些手下经不住东家三拳两脚,要不是东家留情,只怕我这些手下今天全得喂鱼了。”

    货船的船员们与海贼们全都看傻眼了,前一刻还喊打喊杀死伤无数,这一会两拨人竟然亲热得跟兄弟似的,地上还躺着无数的死尸呢,对得起他们吗?

    一个海贼弱弱地凑到夏德海身边,看着梁川颇为戒备地问道:“二当家。。这。。接下来怎么办?”

    夏德海一巴掌呼了过去,瞪道:“什么怎么办?你们喊我一声二当家,我还得喊这位爷东家呢,搞不清楚状况啊?你们几个,快,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拜见大哥。”

    海贼里等级上下尊卑分得比岸上还分明,因为各自都有分工,各司其职一艘船才能跟别人玩命,要是各自为政,不用出海抢劫,自己就玩沉了。

    海贼们在夏德海的命令下,走了过来一齐拜见梁川。

    夏德海继续说道:“我东家是什么人你们晓得?他以前可是一个人杀掉一头大虫的猛人,就你们这三五下想在东家跟前耍大刀?今天没死绝了是你们的运气!东家这些人怎么处理!”

    这句话让众人心头一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当家的要把自己都卖了不成?

    看了梁川那身手,手持的那巨刀能杀死猛虎众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二当家这样有点不厚道啊!

    梁川说道:“你让他们都散了吧,还有你,跟我回去,什么不做做贼寇,等着挨那一刀?”

    夏德海一听脸上乐开了花,道:“你们回去吧,跟大哥说我以后就不跟他讨生活了,我夏德海这两年替他九死一生也挣下了不少的血汗钱,从今天起两不相欠!”

    海贼们面面相觑,夏德海双目寒芒一眼,对着众人道:“怎么?要我请你们下船吗?”

    海贼们的人

    员流动性极大,今天出海了可能全部人都回来了,带着金银,也可能一个都回不来了,夏德海这个外来户一了才快两年,就成了海贼巢里的二当家,可以看出他的身手更能看出他的手段!再呆下去不用这个打死大虫的大个子动手,夏德海也能剐了他们。

    众人撇下船上的尸体纷纷跳回自己的小海船,调转风帆一侧远远地驶离。

    众人看着海贼跑掉了,心有余悸地开始清理船上的碎尸,他们不敢太靠近夏德海,夏德海就这样坦然地留在货船之上,跟着梁川一道返回清源。

    对夏德海来说,梁川是他最敬重的人,而且这个人的故事太过传奇,自己闯荡一生,总会把自己的前程押在一些人身上,没有看到梁川之前是海贼的大当家,梁川出现了,那肯定是梁川。

    当初梁川曾许诺要提携他,后来听说死了,而他打探了之后,准确地说是失踪了,连尸首也没有发现,这一走就是两年,两年了从海上归来,你说他不是去做大事夏德海自己都不信。

    而对于货船上的人来说,夏德海的到来相当于来了一张通行证,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陆续又来了好几拨觊觎货船的海贼。每当这个时候,夏德海就主动站了出来,对着这些来犯的海贼说道:“道上的这位朋友,我是舟山的夏德海,烦请各位卖我一张老脸,这趟生意就不要做了。”

    短短的几句话比刀子还有用,海船一路向南竟然畅通无阻,梁川不敢想象这个偌大的东海之上,这个夏德海混得这么开,竟然名声如此显赫?

    刚过浙江,即将进入福建海域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躲过了人祸这一关,人算却不如天算,这大冬天里海上竟然破天荒地刮起了风暴。

    海上没有雷鸣,只有狂风,冬季的海上罕见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海浪拍打着货船,仿佛要将这船撕碎了一般。

    在海战中这艘货船的船帆被海贼们勾烂了,现在想利用风帆离开这片海域却没有办法。

    三十多米的货船已经不是小船了,可是这种毕竟是木质的海船,在汪洋中犹如一叶偏舟,任由大海揉捏着。

    梁川在甲板上看着船员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控制着这艘船,与老天爷做着殊死搏斗,眼睛看着迷茫的海平面,海水咆啸着,看不到尽头看到不家乡。

    梁川在心里怒骂着,贼老天,自己到底是与你有何过节,逢年过节自己没少敬贡,怎么回一趟家如此困难!

    海上的浪越来越离谱,连夏德海这个海蛟龙似的人物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这风浪好生古怪,我在海上江口这么些年,也没见过么大的风浪,奇了怪了。”

    这艘货船是三桅杆的海船,最怕打头风,呼的一阵,整艘船剧烈地震荡起来,只见船后那根最大的桅杆轰然倒下!

第四百八十四章便宜海鲜

    梁川只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没有钢铁巨舰还有热动力的年代,只靠着木头铁钉拼起来的木船跨越山和大海,一切的自然探索都是带着一份对自然的敬畏还有一份人定胜天的决心,否则在老爷的淫威之下,死亡是分分钟的。

    货船的桅杆折了,倒下来还砸死了一个船员,当场被砸成了肉饼。

    船靠着仅有剩下的两根小桅杆,船帆还都破得不成样子,这船彻底失去了动力,只有顺着海流往南漂着。

    又过了一个月,货船出现了南方一座海岛之畔,这里的风已经没有了钢刀般的凛冽,反而是一股子温润,透着点点的潮气。

    过往的海船船线深深地扎到海水当中,风浪很大,却无法撼动这些载满货物的海船,他们的船帆多的有十余张,调节着船帆的方向,海船驶向任何想去的方向。

    货船里的物资已经消耗殆尽,要是再熬几天,船上的人就得开始吃人肉了。

    梁川爬在船舷上望了望,海边金色的沙滩,高大的棕榈树,各式各样的海船,各种肤色的海员,建筑风格五花八门。

    “这是哪里?”梁川喃喃道。

    夏德海在这漂泊的时日里状态比梁川好多了,毕竟他一生都是在水上过活,缺水高盐的日子他适应力更强。

    他瞟了一眼道:“我们没到泉州,到了吕宋岛。”

    吕宋岛!

    自已去了一趟东北亚,每想到还要再来一趟东南亚!自己曾想着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可是美丽没有看到,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想着岛国的繁荣美丽,却看到那落后与压迫的一面,本以为吕宋是原始与野蛮,却是不逊于清源的繁华与富庶。这与书上记载的完全不一样,只有自己亲眼见证,才是实实在在的。

    船老大上岸去寻找船坞修船,梁川带着夏德海还有啊狗去找些食物,在船上长期营养不良,啊狗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得让人心疼。

    汉人喜欢吃面食,南方人在宋代开始渐渐普及米饭。在这之前,大部的人都是食用小米高梁之类的作物,但是在吕宋这里,人们普通都是食物大米。

    山上放眼望去有许多的梯田,层层叠叠美不胜收,远方还有高耸陡峭的群山,山上顶着雪白的帽子,有几座高山还冒着黑色的浓烟,好似正在燃烧一般。

    啊狗害怕地说道:“山上着火啦,怎么大家都不害怕!”

    夏德海道:“我初到吕宋也是被这景象吓到,同样以为是山火燃烧,后来才知道这叫火山,历史上曾经喷发过,里面的岩浆所过之后寸草不生人畜灭绝,连山下的这些小城镇都有灭亡的危险。咱们大宋哪有这种险地,人早都跑光了,也就这里的人无处可去才与火为邻。”

    梁川看了一眼,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火山,第一次说

    出来大家可能不信,是岛国的富士山,这也是一座活火山,只是这火山太美了,人们忘记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活跃的心。

    海边的港口卖着各式各样的海鲜,硕大的龙虾青色的螯钳威武不凡,看着都快有梁川的小臂那般大小,还有小碟子大小的鲍鱼,粗胖的海参,大得离谱的对虾,叫做小龙虾都不过份,不是水田里养殖的那种小龙虾。

    还有各种的海鱼,个头都是奇大,只要一只感觉都能应付一顿饭,有些人在海边就拿着一根竹棍,削尖了竹棍头,把脚放到水里就能吸引到不少的鱼,用棍子一插,鱼获就有了。

    这种傻瓜式的捕鱼法要是让汉人来这片土地,不久动物们的生活习惯就得再进化一番了。。梁川苦笑道。

    所以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边的永远都是山里面的来得富裕。

    临离开镰仓之时,源赖朝拿了很多财物给梁川,铜钱什么的太笨重,倒是给了很多的珍珠还有宝石以及黄金之类的财物,这些东西既便携价值又高。

    虽然这个小娘子平时的作派比较霸道,不过既然约定好就是约定好了,自己替他发现了一个银矿,够她一辈子挖不完了,送自己一点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好聚好散再见不难嘛。

    梁川看了看这个卖海鲜的小贩,肚子实在饿得紧,但是怕语言不通,硬着头皮用手夹起一头大龙虾道:“这个。。这个。。怎么卖?”

    夏德海一愣,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丢给了这个小贩,直接将龙虾还有一尾大鲷鱼拿走了,那小贩看到铜钱不少,笑得乐滋滋的,双送了梁川几尾大青对虾。

    梁川傻眼了,对着夏德海道:“咱们这是不是抢啊,几个铜板拿人家这么多?”

    夏德海道:“东家你就是仁义,这给的够了了,要不是拿了太多吃不完一会就臭了,咱们将他这个摊子都包圆了刚刚给的铜钱也够了。”

    这操作连啊狗都看傻了,这也太便宜了吧,岛国的人喜欢吃海鲜,鱼虾蟹之类是重要的能量来源,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个小岛,再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梁川看了看小贩边上还有许多的椰果,对着夏德海说道:“地上的那些果子能不能拿几个?”

    夏德海径直过去从腰里抽出一把砍刀,剁了几个椰果,对着小贩比划几下,意思是这几个我们拿走了。

    小贩急忙又砍了几个点头哈腰地送到梁川怀里。

    在岛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椰子。

    梁川回到船上找到一口铁锅,让夏德海回岸上砍了不少的干柴,自已接了一大锅的清水锅里开始烧水,锅里就下了一点盐,其他的调料可不多了。

    不多时一锅水开了,梁川直接将鱼破肚掏清内脏扔进了锅里,龙虾刷洗一遍扔进锅里青色的皮壳立即变得红通通,一股

    子鲜香味飘了出来。

    现在这条件连块姜也没有,还好这些海鲜腥味极淡,都是极好的食材。

    水中的热汤翻滚开了,冒着白色的泡泡,梁川将所有的东西捞了起来,然后找来一块芥根,剁成芥末,剥了一只大虾醮了一点芥末递啊狗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啊狗的手很小,拿着那只跟她小臂骨一般大小的大红虾,肉质晶莹,上面抹着点点绿色的芥末,热气缓缓散发着,一股子肉的清香扑鼻而来,吹了两下,一口咬上去。

    肉质饱满香甜,在嘴里扩散开来,芥末的味儿又有占呛,冲到鼻头,眼泪都流下来了。

    “怎么样?”

    啊狗哭笑不得地道:“好吃!”

    梁川连忙又剥了一只递给夏德海,夏德海没吃过芥末,初次吃很不适应,可是那股子冲天呛味散去之后,他彻底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以前吃海鲜吃得都怕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吃法,味道绝美新鲜,风味又独特,真是一大享受!

    梁川拿来刀将大虾砍成几份,自己吃肯定吃不完,三个人分刚好。

    以前在船上只有鱼干吃,偶尔也有新鲜抓到的海鱼,可是没办法煮,船上的这些燃料极为珍贵,要抓到鱼更是不容易,仅有少数时候碰到鱼群用鱼叉能抓到几只。

    吃完这些鱼,梁川杀了三只椰子,这玩意的壳很硬,以前夏德海来吕宋岛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也是水果,只见梁川削光了椰壳,在壳上挖了一个洞,递给啊狗。

    啊狗接过椰子小小地吸了一口,椰子甘甜清洌,刚刚吃完大虾还有一些腻感,一口清甜的果汁下肚,不仅解渴还很好喝!惊喜之下,啊狗连连喝了几口。

    其实梁川在船上的时候已经看出问题了,啊狗的牙龈已经开始出血,这是体内缺维生素的表现,要是再没有绿色的蔬菜或是水果吃一些,哪怕有食物,也会面临生命危险。

    岛上最多的就是椰树,椰子里含有大量的维生素,好喝卫生又能补充维生素,这个许多人知道吃这些有好处理,但是他们并不清楚缺的是什么,梁川学过生物还有简单的医学药理知识,这些自然懂。一上岸立即就让啊狗喝一些椰汁,把身子调理好。

    三个人吃饱喝足,脸上透着一股子红光,下了货船准备在这个地方好好玩玩。

    自己的海船修缮起来应该没有这么快,主桅杆断了修理加固都要很大的精力,船老大一脸死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船工来修船。

    在海上漂了三个月,明显这南下的寒流威力会大得多,比自己当初上去的时日少了许多,船顺着寒流漂得更远。

    错过了那场北风,没有在清源停靠,只能想办法明年春天东南风来的时候,回大宋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珍惜作物

    吕宋岛上梁川落脚的这个港口城市,问来问去都叫一个名字:苏禄。梁川本以为会叫马尼拉什么的,他记得菲律宾的首都就叫这个,历史的称谓太多了,他只学好了自己国家的历史,别人家的可没有精研。

    苏禄一带的汉人极多,多是清源还有岭南的客家人,乡音无改倍加亲切,他们穿着打扮与大宋的无异,在这个地方没有服装的等级制式,哪怕你穿黄色的也不会杀头。

    街上的各种店极少,不像清源一条西街寸土寸金,这里的人明显就没有经商的头脑,货物流动这么频繁,就跟赶集似的,一个货物批发集散中心的样子,梁川心里感叹,只要建几个房子,光是店面收租子的钱就能赚一大笔。

    许多皮肤黝黑的本地土著,他们赚钱的最基本方式就是帮海船搬货物,然后就是打鱼贩卖海鲜,比较高级一点的就是种植当地的香料,晒干了等待四海云集的商人来收购。

    街上铺一块毯子或是一块布,上面摆着各种货物,大多是展示了,要看货物就领到货仓或是海船上去看。象牙、宝石、红木、药材、还有珍惜的动植物,以及硬通货香料,整条街跟地摊一条似的,挤得水泄不通,人们就在路边做生意,没有一种落脚长久的生意方式。

    这里也有很多是大宋还有辽国运过来的货物,如丝绸还有瓷器,以及人见人爱的茶叶,茶叶在古代是补充维生素的重要方式,这三样也是大宋对外出品最大宗的商品。

    夏德海说道,有人称这里是黄金国度,不是因为这里出产黄金,而是因为这里的香料太多了,大食这些化外人对香料的需求太旺盛,有多少他们就能买多少,咱们大宋也是,基本只要上市要能换到钱,堪比黄金,所以又称黄金国度。

    大食的人对香料求之若渴,大部分是百里香、牛至、没药还有乳香。乳香大宋的需要也极为庞大,官府甚至对乳香进行了等级区别,高级的乳香只供皇室贵族享用,市面上禁榷。

    吕宋岛这里出产的则是植物香料,花椒、胡椒、肉蔻、茴香、八角、桂皮等等,这些材料大多具有极高的食用还有药用价值,中东的许多家庭里泡的酒加入这些材料,一瓶酒就变了一瓶包治百病的圣药,他们的医疗体系没有中医的发达,生了什么病都是圣药一喝就完事,圣药也就是他们家庭的救命药。

    大宋视这些香料大多为药材,也是需求极为旺盛。

    只要有海船,本钱足够的话,将吕宋岛苏禄市面上取之不尽的香料装满一船运回大宋,换来的就是无尽的富贵,当然本金得不少,海上也有风险。

    蒲家还有去见真主的侯赛因以前走的就是这样条路子,积累下来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大富豪。

    梁川看着这些香料,跟大宋街上卖的车前草甘草金银花等普通的药材一

    样,到处都是,这钱不能让蒲家独占,自己也要分一杯羹,蒲庚那个混蛋,差点把自己炸死,这笔帐不算的话自己以后没脸在清源混下去了。

    夏德海这个人才自己遇到了却没有机会加以使用,这条海路各方牛鬼蛇神都卖他的面子,自己的生意太需要扩展了,手头刚好也有一些钱,做海运买卖不是正好吗!

    海船正好梁造那里有天下最好的宝船,价格这东西可以商量嘛,不然就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或着集资的方式,反正工具人员交易对象全部都有了,这门生意妥妥的。

    蒲家能赚这个钱,自己为什么不能赚?

    三个人在街上闲逛着,一股着火冒点的焦味飘了过来,梁川抽着鼻子闻了闻,突然如遭雷击,一个人失了魂怔怔地停在原地,啊狗与夏德海吓了一跳。

    “怎么了!”

    梁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回忆起这种熟悉的味道,这是一种罪恶的味道,但是对于迷恋它的人却是天堂般的享受。那种云雾缭绕的感觉会让人欲仙欲死,错不了,这是烟草的味道!

    烟草!两个字在脑海中飘过,随即闪现的是无穷无尽的钞票,耳中就像有一台印钞机不停地刷着钱,妈的,黄金再值钱开采量也就那样,可是烟草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地里生长出来,这玩意就是真正的金矿啊。

    梁川顺着烟味飘来的方向,循味找去,在一栋破旧的宅子里,地上种着一大片植株上长着腺毛,根茎粗壮的草本植物,叶片宽大呈现圆矩状,植株顶上开着圆锥状的淡红色小花。

    这块地的边上,几株干死的植物正熊熊燃烧着,一缕白色的轻烟飘散到空中,味道就是这几株植物散发出来的。

    虽然梁川不认识这些绿色宽叶植物,但是他没见猪跑吃过猪肉啊,那香烟的味儿一闻就确定是烟草,以前在单位自己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也会来上两根,吸的二手烟更是不少,不会有错。

    梁川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眼睛四下张望,屋子里好像有人。他走到门前咚咚咚敲门了几下。门吱的一下打开了。

    房子的主人皮肤有些淡黄,不像是原著民的样子,情急之下,他用汉语问道:“请问这块地的主人是你吗?”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人也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回道:“是我的,怎么?”他的态度不咸不淡,至少不是热情。

    原来也是个汉人!这态度倒让夏德海有些不爽,手摸上腰间的刀,被梁川一手按了下来。

    梁川客气地问道:“请问你这地里种的是什么菜?”

    梁川自然不可能开门见山地跟人家说大哥我看上你家这地里金贵的烟草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任何人一听这话要不是精神病都会来个狮子大开口趁机捞一把。做生

    意讲价就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把对方的货损到一文不值的地步,然后自己再入手!

    这主人笑出声道:“这玩意不好吃,本以为能种些粮食出来,种了一年了一粒粮食也没有产出来,奶奶的,那船整整走了半年,还是老子跟船拼了九条命从天边远的地方带回来的。”

    梁川心道肯定是就是从南美洲那地方带来的了,果然是烟草,只是这小子不识货罢了,现在众人都是一切向粮食看齐,其他的还是其次的。

    也不怪当时的人,这遍地都是堪比黄金的香料,还有谁还去寻找其他经济价值高的作物?除了粮食估计没人对其他会有兴趣了。

    梁川哈着腰笑道:“大哥实不相瞒,我家这口子前几天扯了两片你这菜叶去家做菜,我吃了一口就吐了,她偏说这菜味新颖,今天还央着我带她来再讨一些菜叶,最好是能讨一些种子。。”

    主人嘴里嘟囔着真是见鬼了什么人都有,这连猪都不吃的粗叶子植物竟然有人觉得好吃?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得到这种子也不容易。。”

    梁川示意夏德海掏出几块铜板,那主人一看才十几个铜板,气得嘴都歪了,道:“这些点就想打发了我?不卖!”

    梁川也扭头骂啊狗道:“你个馋嘴娘们谁让你天天惦记着吃的,看看现在是人家不卖不是我不给你买,走走走!”说完就装出一副欲走不理的架式。

    那主人心知这菜就是某种没用的野生植物,连作香料也没办法,那味儿太呛人了,十几个铜板怎么也能算个钱,不赚白不赚,一看梁川要走,立即将梁川拉住道:“别急啊,你看你家娘子想吃你就这么不近人情,我也不是计较的人,钱拿来,我把种子给你!”

    夏德海鄙夷地看了看这个人,将钱递给了他,三个人跟着这个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昏暗,还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浓重臭味,让人不禁皱眉。

    主人在地上扒拉了半天,拉出一个竹筐子,里面有几口袋子,筐上面还有一根植的藤茎,梁川眼睛扫了一眼,心儿差点跳到嗓子眼。

    冥冥之中老天爷待自己真是不薄啊,前脚才发现烟草,一进屋又看到宝贝,那筐上正缠一根地瓜藤呢!

    地瓜是什么作物想必不用梁川再多说了,这玩意在饥荒的年代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历史上也不会大书特书,但是讲这玩意改变了国人的饮食结构,那还是说得过去的。

    梁川再一瞟,惊喜来得太突然,只见那筐子里歪七扭八正躺着几枚风干的红辣椒,有些干瘪,应该是摘下来不少时间了。

    那主人正找着烟草的种子,对地瓜藤还有红椒熟视无睹,好像垃圾一样扒拉到一旁,看也懒得看第二眼。。

第四百八十六章培种育苗

    激动喜悦差点没冲昏梁川的头脑,梁川看着那地瓜藤还有辣椒,内心一直有一个邪恶的声在咆哮: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东西就是你的了!

    梁川的手心沁满了汗水,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地跳动着,房子主人毫无防备,这时候下手怎么都不会失手。

    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时间好像过了很多,梁川内心剧烈地挣扎着。

    主人终于将种子找到了,说道:“呐,这些就是那些菜的种子了,不过我可事先先告诉你,这菜那味苦死了,咽都咽不下去,你娘子瘦了吧叽的再吃这菜只怕更瘦!”

    梁川接过种子,指着筐里的杂七杂的各式作物说道:“这些都是你从海外带回来的?”

    主人道:“是啊。”手拿起了一个红辣椒说道:“这东西毒性可不小,当时我吃了一个,第二天出恭的时候谷道火烧火燎的,疼了好几天,可不敢碰这东西啊!”

    梁川假装不懂地说道:“有毒怎么你好好地。。”

    主人道:“吃的时候嘴巴里有一股呛味,舌头都要着火的感觉,我当时就发现不对劲,没吃太多,第二天拉干净了就没事了,要是吃多了估计你今天是见不到我了。”

    梁川狡猾地道:“你能不能将这些卖几个给我,我家边上住的那个大食人天天偷我家的菜,哪天我加几个这红果子在菜里,让他吃了也知道厉害!”

    主人想象着屁股着火的那画面,脸上贼笑而不敢太张扬,道:“这东西我带回也不容易。。”

    梁川心领神会立即朝夏德海又摆摆手,夏德海掏出钱,梁川一把抓过许多钱递给了这主人道:“这钱全给你了你干脆这一筐东西全给我算了,我好一起装回去?”

    主人压根不知道这地瓜藤的用处,更不清楚这是红辣椒,还以为是有毒的果实,他还怕哪天自己或是家里人误食了,巴不得将这些玩决扔掉,看梁川又给了二十多个铜板,欣欣然将一筐子的植物还有果实都给了梁川。

    梁川提着筐将东西一骨脑收拾好,笑呵呵地走出了房间。这主人看梁川那傻乐劲心里一个劲地嘲讽这人有病。

    一出门啊狗就认真地问道:“咱们连房子都没有哪来的邻居?”

    夏德海也说道:“东家,这果子你没听他讲有毒吗?咱们现在人生地不熟,这东西可不能乱吃啊,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可没有郎中给咱们治病啊!”

    梁川笑得嘴都歪了。

    历史上吃螃蟹的人一定有很多,但是第一个因吃螃蟹而被记载进历史的人一定机缘很特殊。

    烟草辣椒还有地瓜什么时候传到吕宋岛再传到我国,梁川相信一定有很多冒险者与勇士完成了这一壮举,只是这些植物的效用没有为世人所发现,被当志垃圾一般随意扔到了某个角落,或者是被某个

    不能吃辣椒的人误认是有毒的果子而弃之如蔽履。

    如果说宋代的宝船不逊于明代的宝船,明代的宝船能到达非州西海岸,那么宋代的宝船能到达南美一点也不稀奇,贸易的高度自由化与黄金白银的驱使下,便是天涯海角大宋人也敢去闯一闯。

    梁川对两个解释道:“从今天起你们一定要确保我手里的这筐‘有毒果子’万一一失,我实话告诉你们,这些个东西可是比黄金万两还要珍贵的东西!”

    夏德海与啊狗面面相觑,对梁川的话半信半疑。

    这果子是从天边的海岛运来的,连这些水手都不知道用途难道梁川已经知道了?梁川见多识广夏海海略有耳闻,当初他开了一家店连汴京城的大内官都到店里来采办,说梁川见得多了也不过份。

    梁川还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这口筐不让街上的人发现里面的东西。

    本来自己还在骂贼老天爷让自己回家的路变得如此坎坷,原来老爷是要送自己一份天大的机缘,当初自己让侯赛因下南洋的时候就要注意这几样植物,侯赛因自己忙着传播真主的信念没有时间帮自己寻找,自己漂泊来南洋一趟竟然自己找到了。

    历史上一定有不少人将这些植物带到吕宋,但是直到明朝的时候这些植物才真正传入中国并且落地生根发扬光大。

    梁川将历史提前了近三百年,以后的进程会有什么走向他不知道,但是春秋笔者在史上记载这件事的时候,一定是不会有梁川的名字,因为他自己在后世的史书上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名字。

    这三样植物加上芥根自己只要带回大宋去,便是海上的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意不做了,躺着收租子自己也赚到手软了。

    梁川找来十个大木桶,把上面箍着的桶盖去掉,面里加进去不少岸上挖的红沙土。

    烟草这种植物很特殊,并不是什么土壤它都能生长,黑色的土壤是公认的最肥沃的土壤,但是恰恰是这种土烟草生长不出来。最好的选择是黄红土还有沙土。

    据说烟草在我国的西南地区也有,但是烟力比不上这种泊来的烟草。外来的烟草最早与地瓜一样是从福建传入的,福建的土地贫瘠,大部分都是红土与沙土,也正是这种条件才让烟草落地生根。

    为了祛除土壤里的病虫,梁川还将这些土先蒸了一番,万一土里带着害虫的卵,染病自己可就没有重来再找这些种子了。

    一口桶里就播两粒种子,烟草向阳喜温,又喜欢潮湿,直接就放到甲板上,种好之后岸上取水来浇就是了,海水可没办法浇灌。

    烟草要是也试种成功了,以后这玩意利润就太大了,郑若萦有个美容养生会所,自己再一个烟馆,不论是零售还是批发,一个赚女人的钱,一个赚男人的钱,想想国家烟草管理局的利润,那可是比卖军火还暴

    利的行当啊。

    种完烟草接着梁川拿来一碗清水,将种子泡到水中,泡水可以帮助种子的保护膜分解,加速辣椒的生长。梁川跟啊狗说过自己以前是个农民,啊狗怎么都不信,看着梁川操练的摆弄着这几种植物,她不由得不信以前梁川的就是个泥腿子,否则怎么会这么精通种植,连植物要先泡泡水才入土这都懂?

    苏禄的天气十分温暖,这地方就是动植物的天堂,空气温暖潮湿,没有霜冻冰雪等灾害,辣椒怕冷,在这地方生长得很快,生长周期大约两个月左右就能成熟。

    距离东南风起返回大宋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自己完全有时间将辣椒培育了来,收割一茬收获更多的种子,以后回了大宋就能大面积地扩大种植了。

    最后就是地瓜了,这玩意就是弱智也能培育成株,往土里一插,记得浇水,土壤就是最没有营养的砂土就可以,完全不用像辣椒那样土壤越肥越好。这一根藤就能繁衍出一个民族。

    历史上地瓜传入我国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吕宋的统治者深知这种高产粮食作物的巨大作用,有了它人口将会大量增加,饿死的饥民也会大大减少。

    为了防止这种作物流入我国,他们对地瓜严加封锁,当时一位闽商偷偷将地瓜藤编入竹筐之上,再抹上一些土,伪装成普通的竹筐才将这一高产作物带到我国,挽救了无数的生命更增加了无数的人口。

    三样作物有十来个桶整齐地码在甲板之上,船老大回来一看,这小子这么有闲情逸致,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在船上种起菜来了,种点菜也好,省得要上岸去买菜。

    梁川要是知道船老大打他这些植物的主意肯定会抄起家伙跟他拼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亲,这个小子竟然想拿来炒菜!

    为了不出意外,梁川死死地守在几个木桶边上,不敢有一丝大意,船工们回到船上,他见一个就交待一个,这菜可不能摘啊,有毒,要吃菜的话他出钱,到岸上去买,要买多少有多少,这菜一口也不能碰。

    众人一听这菜有毒,谁也没兴趣了,谁都没那么多条命愿去赌梁川的话是真是假。

    梁川让夏德海守在船上,他手脚功夫好,眼睛一个眼神船上的船夫们就没一个敢靠近。他自己带着啊称下了船,这个地方汇集四海便利与财货,指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自己多上街去走走,再发现两样自己会高兴得疯掉!

    梁川给啊狗买了几件漂亮的新衣服,这里的衣服款式式五花八门,啊狗人长得就清秀,稍微打扮一下更出落得精致。

    这会已经是夜幕时分,街上灯火通明,酒肆开张,梁川带着啊狗进了当地最大的一家酒馆。

    夏德海那个粗人不在,这顿先欠着,下次请他吃一顿好的!今天先享受享受与啊狗的二人时光。

第四百八十七章凿沉宝船

    啊狗那身衣服在船上根本没有换洗的机会,海上的环境太过残酷,对于女人来说是一种摧残,这也是以前走海很忌讳让女人上船的原因,要不是源赖朝钦点,船老大老不愿意搭送这两个人。

    换了衣服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两个进了酒馆准备大吃大喝。

    这里的酒也是五花八门,能酿酒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美酒,大宋来的米酒黄酒,吕宋的甘蔗酒,还有大食传过来的狮子奶,并不是真的狮子奶,也是谷物酿的烈性酒,里面有茴香。

    还有什么棕榈酒,最吸引梁川的是那些里面泡着一大坨虎鞭还有长蛇的药酒,本地人不怎么感冒,梁川看得眼睛直冒金星!

    这酒干脆改名叫郎酒算了,一夜七次郎酒。运回大宋绝对能当传家宝一般供起来。男人见了欲罢不能,女人见了也欲罢不能。

    梁川看了一眼啊狗,可惜啊狗身子太弱。。经不起自己折腾,不然得好尝尝这虎鞭酒的滋味!

    这里的菜做得太原始了,各种生猛大料不单单是海里的,还有陆地上的,什么蛇肉野猪肉还有豹子肉穿山甲肉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只是做法太粗糙了,清一色要么烤要么炖,没有大宋的庖子做得那么精致,让人垂涎不已,一看就是管饱不管好的。

    野味要是处理不好肉质糙硬还不如猪肉,梁川没有点山珍,还是点了一例龙虾,几尾烤大虾,还有一例鲍鱼盅,鱼汤也点了一例,那乳白色的鱼汤只要加一点盐巴味道就能上天,营养价格又是无比的高,正好给啊狗补补身子。

    店里什么人都有,黄颜色的,黑颜色的,还有白颜色的人种全都有,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就像万国会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烤大虾上来了,上面抹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梁川拿了一只给啊狗,自己也吃了起来,竟然别有一番异域风味!不比自己醮了芥末的自烤大虾风味差,两个口水流了一地,又要了几个椰子,砍掉椰壳开始喝椰子里的椰汁。

    啊狗从前没有喝过,白天梁川让她喝,味儿清甜可比船上的臭水好喝多了,喝完自己的身体感觉也舒服多了。自己的家乡可就没有这种果子。

    两个人坐在酒馆里偏僻的位置,吃得不亦乐乎,正吃得起劲,酒馆门口突然进来了一帮人,大嚷大叫的众人看着一脸的不悦。

    梁川侧过身子望了过去,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在天南吕宋还能碰到熟人,差点将他烤熟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蒲家的大少爷蒲寿长,这小子跟他老爷在侯赛因的船上扔炸药,把侯赛因送去见真主,自己命大漂到了海上流落到岛国,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碰到这个小子!

    要找他老子报仇没碰上,倒先碰上这个小子,算你小子点背,你不犯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让你高潮!

    梁川坐正身子正好背对着蒲寿长,装作没看,继续吃着自己的大餐。蒲寿长大

    摇大摆地坐在大堂里的大桌旁,随从点了数样大肉,又要了一大壶酒。

    梁川侧着眼睛看了看他,这小子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嚣张样,出了大宋到了别人家的地盘还是跟自己家一样,把脚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见了谁都是吆三喝四的,要不是看他跟的小弟众多,早有人看不惯想整治整治这个小白脸。

    啊狗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眼睛忍不住一直瞟过去,梁川连忙低声道:“快吃东西,眼睛别乱看。”

    啊狗低声道:“那人好讨厌。”

    梁川笑道:“是讨厌吧,他蹦嗒不了多久了。”

    啊狗眨着眼看了看梁川,虽然那人很讨厌可是也没得罪你吧,你咋就开口咒人家呢。

    她要是知道就是这个人与他老爹将梁川从大宋送到岛国来陪他的,不仅不会恨他,还会感谢蒲寿长呢!

    梁川慢慢地等着蒲寿长吃完一桌大鱼大肉,才领着啊狗远远地跟着几个人出了酒馆,梁川想知道这小子住在哪里,夜里等他睡着了,来跟他算一算这笔帐该怎么清。

    蒲寿长几个随从前呼后拥一行人没往内陆走,反而是走向了海边,上了一艘巨大的宝船。对于蒲寿长来说,这吕宋岛跟乡下的猪圈似的,哪里有看得上的客栈?蚊虫乱撞,睡一觉得被吸不少血,还不如自己的宝船舒服,上面要啥有啥,屯积着大量的香料,那味儿蚊子一只都飞不进来!

    梁川躲在后头悄悄跟着他,记下了这艘宝船,连忙将啊狗送回来。夏德海刚下船在港口的小摊上胡乱吃了些东西,见梁川急匆匆地回来了,忙问道:“东家怎么了?”

    梁川道:“德海你水下功夫怎么样?”

    夏德海说道:“东家你说笑呢,我打小就在水里长大,这水性不说比鱼强,还是拿得出手的!”

    “把船凿沉有信心吗?”

    夏德海瞳孔骤缩,狂喜道:“东家你想干票大的吗?”

    梁川沉着脸把自己在清源被人炸到海里流落到岛国一系列疯狂的事情讲与夏德海听,讲到始作甬者就是这个蒲寿长时,连夏德海也跟着咬牙切齿,他说道:“当初在笋江上搞钓鱼大赛出事就是这个纨绔子弟搞出来的,新仇旧恨一起算,东家要怎么办你吩咐!”

    梁川狠狠地道:“等下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带着凿子下水把他们的这艘船给我沉了!”

    下半夜是他们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候,任谁也万万想不到会有人敢下水凿船。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船身大量进水,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过来了!

    梁川的手头没有炸药,否则梁川想让这蒲寿长尝尝当年自己受的非人之灾,看看他有没有那运气也漂到海上让人救起来,来找自己报仇!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下半夜港口的码头上还有不少的船工在搬运着货物,大箱大箱的货物不断地搬上海船,整体来说海面一片宁静,渔

    火应照着月光,气氛一片祥和。

    蒲家的宝船收起了甲板跨到岸的踏板,船身稳而厚实,停泊在海面上一丝晃动也没有。

    梁川与夏德海摸到港口边找到了一根铁钎子,又偷了一艘小舢板,划着船趁着夜幕缓缓地靠近蒲家的宝船。宝船百米多长,跟这艘三米长的小舢板比起来就是月亮与萤火之间的差距。

    梁川离身靠近了这艘船才更加感叹这船的巨大!一块块的木头搭建起来的巨舰可以穿洋越洲,便是铁钢的渔船许多也没有这等实力吧,天才的劳动人民创造了这么惊艳的技术,一千年了,这技术反而是再也见不到了。

    宝船上极为安静,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他们倒不担心海贼跑到这地方来抢劫,因为这里有不少的私人武装,他们都是武装到牙齿,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都远胜海贼。

    海贼不是没来过,来的都没有回去过的,因为面对海贼所有人都会众志成城,自己也是海上跑这条线的,现在不出手,下个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

    夏德海左手拿锤右手握凿一个翻身扑通一下钻到水下,再无踪影。

    海面微浪拍打着小舢板,时间过得又慢又长,好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夏德海冒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船板用料真是下了血本,都是千年的上好老料,又硬又结实,我得多凿几下!”

    梁川急道:“不行没关系,你可不能出事啊,要搞这小子有的是法儿!”

    这船吃水极深,船上估计又是满载,又将船线往下压了不少,夏德海虽是水性天成,也是吃透了苦头。

    “放心东家,我自有分寸!”

    说完夏德海又钻进了水中。

    时间悠悠而漫长。

    等夏德海再次钻出水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气,爬上船立即跟梁川有气无力地说道:“东家快。。快划船。。。”

    梁川甩开膀子立即往岸上逃去,海面上光线昏暗,小舢板不多时便溜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跑到岸上,梁川急问道:“怎么样?成功了?”

    夏德海连笑都觉得费劲,吃力地说道:“东家等着看好戏吧。”说完脱下身上的湿衣物拧了起来,等着好戏开场一般的兴奋的心情。

    梁川看着海面,宝船停泊的地方原来一片寂静,接着就像煮沸了的水面炸开了锅,船上灯火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众人跟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接着就是令人恐怖的一幕,巨大的船身开始倾斜,透过船仓上的窗子隐隐可以看出船仓里好像着火了,渐渐地从船仓蔓延到甲板,一艘宝艘变成了一艘火船。

    场面极其可怕,就像一座着火的城堡一般,但是却是城堡的末日,大火吞噬了一切,他们用尽各种水方来救火,虽然周围都是水,可是打水的速度无法追上火燃烧的速度,一艘宝船渐沉渐燃,最后完全沉到水中火才彻底熄灭。

第四百八十八章真相大白

    宝船上的船员们见回天无力,纷纷弃船跳海拼命往岸上游过来。他们还想着搭板上岸边,可是船穿开始进水之后就开始倾斜,哪里还搭得上板。

    蒲寿长晚上喝多了,被船员叫醒之时还搂们娘们睡大头觉,搅了美梦了的他愤怒地赏了船员两个耳光,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船员们急得乱了阵脚,不知要救火还是救船上的货,船上载满了准备运回大宋的香料与乳香,货与公子一样金贵,公子死了他们要完,货没了他们照样要完,怎么都要完,索性先救自己!

    蒲寿长越睡觉得越热,终于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处火海,吓得尿了一裤子,卷起裤子冲上甲板,见众人纷纷跳水,火都烧到屁股了,心一狠也跟着跳了下去。

    货没了公子不能再没了,众人跟着扎进水里打捞这个二世祖。蒲寿长狼狈不堪地被拖上岸,按了几下肚子,一股海水从嘴里鼻腔里挤了出来。

    蒲寿长从鬼门关前被船员们拉回来,醒来第一件事是就是看看海船还在不在,那船早已沉得只剩几根桅杆露在水面,货全部没了。

    他哭得比自己的亲爹蒲庚归天了还惨,这一船货没了就代表自己家一年颗粒无收,损失何止百万,钱没了是小事,自己的用何颜面回去见老爹?

    最惨的是身上的钱还有随身物品全在船上,这一沉连替换的衣服也没了。。

    梁川看得手舞足蹈,抱着夏德海大叫道:“你小子太有才了,看来你能混上二当家不是浪得虚名!”

    干这种杀人劫财的事夏德海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心里更是没有什么负担,况且他早就看不惯这二世祖的作派,自古以为仇富的心理还是没多大的变化。

    “接下怎么办东家?”

    梁川不加思索地说道:“现在江边乱一锅粥,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看热闹上,你缓一缓,等下咱们把蒲寿长趁乱劫走!”

    自己去岛国漂荡了快两年时间,全拜这小子的死鬼头头所赐,所谓父债子偿,报应不落在这蒲寿长身上老天爷都不长眼!

    蒲寿长如落汤鸡一般失魂无助在瘫在岸边,众人还想来安抚一下这个大少爷,被他又打又骂一通乱喝哄走了,他可不稀罕众人的怜悯,更不希望众人看着他那落魄的样子,现在巴不得众人当他不存在更好。

    随从们吃他的心思吃得透透的,在大少爷身边学不会察颜观色连一炷香的时间也活不下去。既然这个衙内发话了,他们便不管不顾,想着去将沉船里的货物打捞起来。

    蒲寿长上一次如此落魄狼狈的时候就是进了威远楼大狱饱尝各种凌辱手段,去了半条命才苟延出狱。今天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家的人知道,特别是吴家的小混蛋,还有自己那群狐朋狗友。

    此时就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被吓的,是海水激的,惊魂未定。

    梁川与夏德海两个人见机摸到蒲寿长身后,蒲寿长怔怔地看着天上,嘴里骂道:“不是让你们去抢货还愣在这里做甚?”

    梁川嘿嘿一笑道:“大

    少爷别来无恙?两年不见气色还是那么好!”

    敢用这种口气讲话还在这种场合绝对是自己的冤家对头,蒲寿长坐起身来一看,看到一个他做梦都不想看到的人。

    梁川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夏德海同样虎视耽耽,两个人表情告诉蒲寿长,小子你完了。

    蒲寿长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记得那场爆炸的威力,偌大的海船全成了粉碎,他竟然还能活下来!所有人都确认他被炸药炸得连渣都不剩,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是人是鬼?

    蒲寿长就是一个在父亲树荫之下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本事没本事,有胆量没胆量,看到梁川吓得闭气昏死了过去,省得两个人动手。

    梁川一把将他扛了起来,两个人闪进了夜幕当中,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海上,岸上少了一个人谁也没有发现。

    蒲寿长被梁川扛回他的货船之上,用麻绳绑得结结实实,便是用刀砍也要砍上好几日,蒲寿长期间醒来一次,梁川就开始大叫,让梁川一拳打在下巴上,晕死了过去。

    船老大也去看热闹了,回来就激动地跟梁川说道:“刚刚不过多一艘大船沉了,那场面霍霍。。”接着看到梁川与夏德海两个人绑了一个人回来,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三郎你这是做什么?咱们现在落难是落难了,犯不着去做那种勾当啊,你是不是让这个海贼给蛊惑了,快把人放了,回头是岸!”

    梁川便将这个人与自己的恩怨也讲了一遍给船老大听,怕船老大不肯,自己拿了些源赖朝送与自己的金银给了船老大,就当是自己租他场地的租金。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船老大看着那金子立即就把嘴闭上了,还让船员上甲板去放风,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大不了将蒲寿长挂个铁锚扔到海里,反正没地方去找。

    夏德海打来一盆冰冷的海水一把泼在蒲寿长的脸上,蒲寿长被打得嘴都歪了,现在合不上口水嗒嗒直往下淌,看样子是脱臼了。

    他就像是小白兔的眼神看着梁川,搬了块凳子坐到他跟前,说道:“蒲少爷你说咱们也算是无冤无仇的,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舍得用炸药来炸我。”

    蒲寿长狐假虎威惯了,这个时候了还用威胁的口气对着梁川道:“梁川你快放了我,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夏德海一听,拿了根鱼叉用手柄往他小腹一捅,疼得他想弯弯不下来,眼泪哗哗哗往下流。

    “你他娘的是不是作威作福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耍派头?不想死就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再嘴硬说一些我不想听的话就把你扔进海里,你爹做梦也想不到是我送你去见真主的吧!”

    蒲寿长哭了,呜呜地哭着,那场面就像放学被人堵在小巷了里的小学生,连声音也不敢放出来,夏德海在旁边拿着鱼叉候着,恼了他肯定又是来一下。谁也不想挨打是吧。

    梁川接着问道:“炸死我这事是谁策划的?那炸药是哪里来的?”

    蒲寿长这事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再加上眼下被水激了一下,脑海中

    一片空白,再退一万步讲,这事他也不是主谋,如何能得知这里面的秘辛,只能弱弱地道:“我不知道。。”

    夏德海呼的一下就捅在了他大腿的肌肉上,没出血,但是疼啊。

    梁川道:“再不说夏德海你就把叉子换个头,往死里捅,捅烂了海里面的鱼儿好吃肉!”

    蒲寿长眼泪鼻涕口水一齐流下来道:“是我爹让人去炮药局偷的,与我无关啊。。你有事去找我爹啊,找我的麻烦算什么本事!”

    果然是你们,想来也没有第二家与自己有过节了。梁川沉着脸说道:“你们怎么知道凌虎造出来的炸药有这么大威力?”

    蒲寿长道:“我爹一次偶然间碰到他们在炸山试验火药的威力,一座山头都炸平了,这么强大的武器他生平见所未见,与请凌虎到家中作客,后来一问官府对于这种新刑武器并不感冒,他们最重视的还是弩箭的开发,我爹便想起了心思。。”

    梁川问道:“炸药你们是如何弄到手的?”

    蒲寿长道:“一开始我爹直接提出向凌虎买配方,没想到凌虎还有点原则,说什么也不肯将这机密透露,我爹没办法,就只能天天请他们炮药局的人去逍遥快活,然后伺机。。”

    梁川冷道:“伺机去炮药局偷火药是吧?”

    蒲寿长没说话,就当时默认了。

    梁川心里无限悲凉,如此伟大的发明我们的国人官府不屑一顾,而外人则是慧眼识珠想尽办法要弄到手,他们都知道这玩意可是比弩箭威力大多了,最关键的是官府管制弩箭,对这玩意确不管制。

    一百多年后,当蒙古人征服了这片土之后,他们会惊奇地发现,原来还有比长弓更有威慑力的武器,就是大宋的火药,他们将火药带到西方之后被西方人加以改造,从此以后游牧民族也开始变得能歌善舞了。

    梁川问道:“你们偷了多少火药?”

    蒲寿长道:“可能有几百斤吧,我记不得了,我爹藏得严实,就怕被外人知道。”

    “那我问你,我与你们也算是无冤无仇顶多就是赢了你爹几个钱,没必要将我炸死吧?”

    蒲寿长道:“我们要炸的是侯赛因那个异教徒,你当只是运气不好也在场一起被炸了而已,况且。。”蒲寿长咽了一口口水,后面的话他不敢讲。

    那次爆炸一艘船都炸碎了,他自己也亲眼看到梁川就在船仓中当时并未下船,这都炸不死这个人,难道侯赛因说的是真的,他真是真主派到凡间的使间?

    蒲寿长也是一名教徒,虽然没有那么虔诚可是多少也有耳濡目染,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让真主去解释。

    梁川狞笑道:“幸好老子命不该绝,又让老子在这里遇到你小子,你自己说吧,你这条命值多少钱,让我满意了我考虑让你回家与你爹团聚,要是不满意,真主那还缺几个奴隶,你就去给真主服务吧。”

    蒲寿长吓坏了,连忙哭央道:“有钱有钱。。多少都有,别杀我!”

第四百八十九章终于回家

    从一月到四月,这四个月时间里蒲寿长就脚上戴着一个脚链被铁链锁到了船仓当中,每天给点臭水还有长虫的米糠做的稀粥,船工们谁看不顺眼就上前踢两脚,有时候大小便自己便下来还得清理干净,否则又是一顿毒打!

    蒲寿长本以为梁川会弄死自己,没想到这死没死成,生死不如!原来一个俊俏的翩翩美少年,现在活得就像一条家养的畜生野狗一般。

    可是要让他自杀他又没有勇气,梁川不杀他就说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幻想着梁川会用他来与老爹换钱。

    船老大的货船修了三个多月终于修好了,桅杆重新安装了一根,船帆也重新布置。船上的食物还有清水装备满满当当,梁川将自己手头的钱全拿了出来,换了一船的香料,虽然买的是便宜的,但是量有不少,毕竟源赖朝给他的金银也不是很多,梁川跟船老大约定了,这船货要是赚了就三七分账。

    船老大一听喜出望外,这一船可能赚不少的钱啊。

    船上的辣椒收了两茬,吕宋的气候真是植物的天堂,没有霜冻没有冰雪,年积温超高,土壤肥沃,就是辣椒这种外来植物也生长得极快。

    梁川收获了整整一袋的辣椒种子,跟宝贝似的仔细收在袋子里,然后放到自己的胸前,连洗澡也要放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烟草的生长周期就比这个长多了,到现在才堪堪长出一个花苞,不过整体长得极为茂盛,叶片宽大肥厚,吃饱了水就要滴出水来一般。

    地瓜就更不用说了,长满了半甲板的地瓜藤,梁川割了好多去炒地瓜叶,味道真香!就是地瓜还没结果,不然就能让啊狗尝尝烤地瓜的滋味了。

    这些植物才是真正的宝藏,比一船的香料值钱多了,香料卖了也就卖了,可是地瓜带回去多少人能吃饱饭,烟草也能赚钱,至于辣椒嘛就能让五味真正齐全了,自己也算为我国的烹饪历史做出一点贡献。

    船完全修好之后,梁川说了一句:“这下就能一帆风顺了。”

    此话一出把船老大脸都气绿了,瞪着梁川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梁川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船老大大声咆哮道:“对你个头,你知道不知道这句话是讨海人最大的忌讳,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要是换作别人不把你丢进海里我就跟你一个姓!”

    梁川也没敢去问为什么,不过摸摸脑袋也能想得到,这个帆跟翻应该是谐音,海上最怕的就是翻船,货毁人亡,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听到这个词。

    气归气,船还是借着东南风驶离了吕宋岛,准备驶往大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自己离家都两年多了,这一趟走得好漫长,从自己来这个世界,跟艺娘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多吧,终于要回家了。

    有的人喜欢大海但是却不喜欢船,有的人梦想碧波决浪可是却不愿忍受孤独寂寞,现实与理想总有不可预测的落差与距离。

    东海

    之上万里波涛声梁川走了个来回,相比走大路个来回,这条航路真真是死亡之路,海上各种风险碰上一种就是有来无回,梁川还碰全了。

    一走就是两年半的时光,这一趟可谓不虚此行,看了富士山的樱花与白雪,也看了吕宋的金沙与棕榈。享受过温泉与刺身,也看过南海的落日与繁华。

    自己的上辈子这些美景都没有亲身见过,只有在电视与网络中看着那虚幻无比的图片过,纵然自己身历万难与千险,足以自豪地跟自己的孩子说,你老子曾经也是征服过大海的男人!

    海船行驶了两个多月,一船的货物重量远远超过了当初自己南下的时候,格外地慢,格外地长。终于行驶到了鼓浪屿,梁川与夏德海还有啊狗押着锁着铁链的蒲寿长先下了船,让船老大自己驾船到清源港。

    梁川交待了船老大,到了清源港先找市舶司兵马都监司方行,私下将他说明自己的遭遇,然后密切监视蒲家的一举一动,切不可打草惊蛇,一切等自己到了清源再行动。

    自己则是从陆路出发,在陆地上要回家就容易多了。梁川给蒲寿长脖子上挂在了块牌子:颤狂匆近,咬伤自负。

    蒲寿长那一脸胡子跟狮子似的,身上又臭又脏,脚上手上还有铁链绑着,路人本以为是被羁押的无辜人,一看牌子是个狂躁病的!这肯定是谁家的疯儿子,纷纷感叹这谁家的这么可怜,摊上了这种疯兄弟。他们躲得远远的,农村里可有少的这样的人,只能绑着锁着,出去就会伤人。

    蒲寿长试过几次想偷偷跑掉,无奈梁川与夏德海两个人比鬼还精,一有风吹草动,那铁链一响不分缘由就是一顿暴打,打得他大小便都快失禁了。

    路人看到了过来劝着道:“孩子这么苦可就别打了!”

    梁川一脸哀怨地说道:“这疯娃见人就想扑上去咬,不打不听话啊,咬伤了你们可怎么办,他身上可是有疯病的!”

    一句话吓得路人把脚又缩回去了。

    鼓浪屿往北走不远就先到了丰州,这个贯通南北的陆上枢纽。

    梁川没有直接回清源,而是去找了一群人。

    当年蒲庚输了他一套庄子,他将庄子给了一众契丹人,让他们做第二个基地,现在想想不得不服自己的深谋远虑。

    四个人一靠近庄子就让人拦了下来,是个小孩,胸口敞着,梁川稍稍一瞥,好像看到一个狼头,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小孩生气地一把打掉了梁川粗糙的大手。

    “你再乱来我可喊人来了,等下有你好看的!”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口就威胁梁川。

    梁川轻声道:“你认识叶力罕还是李重光?他们谁在这里,把他们给我叫来?就说东家来找他们了!”

    好巧不巧这个孩子正好认识耶律罕,他父亲与耶律罕都住在这个庄子里,平时经常串门。孩子一听有人找罕叔,高兴着立即回家报信。

    孩子把消息告诉耶律罕本以为罕叔会夸自己一番

    ,没想到耶律罕脸当场就拉了下来,拍着桌子当场差点就开始骂娘,把孩子先支走了,对着一众兄弟道:“咱们是不是太久没活动了别人当咱们都是摆设了?咱们东家都死了多久了,这会还有人不知死活敢来冒充东家,妈的,抄家伙今天不打死打残咱们就不是契丹人!”

    梁川这位东家对于他们来说感情是深厚的,自从跟了这位东家不用受欺凌不说,个个赚了少说都是上万贯钱,又住近了新宅子,每天种种地自给自足,日子安逸得很。可是老天爷就是不让好人长命,一场爆炸夺走了东家的性命。

    庄子里的汉子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的活,抄着斧头柴刀全冲了出来,叫着嚷着要来收拾这个胆上长毛的骗子。

    夏德海一见二十多号人抄着家伙杀奔而来,拉着梁川啊狗就要跑说:“不好,他们要杀人!”

    梁川冷眼说道:“别急,看看什么情况!”

    耶律罕作为庄子的负责人冲锋在前,临近了一个急刹将众人挡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人,那形象自己如何能忘,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东。。东家!”

    梁川道:“耶律罕你本事见长啊,怎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情报队的一众小弟也有许多人认识梁川,激动得热泪夺眶而出,众人扔掉手中的家伙将梁川团团围在垓心,看着这位王者归来一般的东家。

    “东家这两年你去哪里了?”“东家我们可想死你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梁川。

    梁川问耶律罕道:“重光去哪里了?”

    耶律罕道:“他一直都是往在清源,守着你的那个店,他一直跟我们说你会回来,我们都骂他傻,没想到您真的回来了。。”

    梁川道:“好了,别的不多说该干嘛干嘛去,这个人帮我看起来好生伺候,不要弄死弄残,但也不能让他太舒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溜了!耶律罕,你去帮我把重光叫来。”

    梁川走进庄子里等着,问了问耶律罕自己不在的这两年清源县城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耶律罕说没有变化,自从东家消失以后清源就归于平静了,一点动静与风浪也没有。

    没有动静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手上又得沾血了。

    耶律罕让人去给耶律重光报信,耶律重光虽然是天天盼着这个消息,可是当梁川活着回来的消息传来他还是有一点不敢置信,多问了好几遍道:“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没错,除了东家没有别人!”

    耶律重光哭了,一个热血已快冰凉的大男儿哭了,解下马车的套,驾着马狠狠地抽了马屁股赶到丰州。

    梁川就在庄子门口等着他。

    远远地耶律重光就看到了这个高大的身影,马儿还在飞奔之中,他一个翻身,没停马就从马上翻了下来,快跑到梁川跟前拜倒于地。

    “东家你回来了!”

第四百九十章岁岁平安

    谁说铁汉不柔情,耶律重光一生波折曲辱终是百折不挠硬撑着那一口气,不服输不低头。什么人最懂男人,只有男人,他看到梁川活着归来的那一刻,哭了,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抱在梁川的怀里的哭了。

    “你他娘的死哪里去了,活着不能捎个口信回来吗?你知道弟兄们等你等得好苦啊!”

    一个男人说出这番话本该会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没有,那一刻,梁川听着他嚎啕大哭的声音,内心最柔软的一处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他知道这些人是真心盼着自己平安归来。夏德海看得眼眶通红,梁川将头高高地仰起,不让眼泪流下来,手拍着耶律重光的肩膀道:“起来说,起来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是伤心处,一是动容处。

    梁川独自领着耶律重光走到了庄子边上的一处小山上,他背着手面朝山川大河,山风吃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耶律重光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哭完了,脸上至始至终带着笑意。

    “艺娘还好吗?”梁川第一个问题。

    “主母很好,你出事了以后在清源寻了几个月,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后来临清源生产之时,何麓的何保正便将她接回了何麓。”

    说到这里梁川紧张地问道:“母亲和孩子都平安吗?”

    耶律重光道:“弟兄们当时暗地里都保护着他们母子呢,你们何麓也有许多人保护着她,都很平安,是个少爷,恭喜东家!”

    竟然是个带把的!也不知道艺娘给他起名字了没有,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男孩女孩都是宝贝。

    “孩子怎么样,身体好不好,聪明不?”

    耶律重光眼睛亮光道:“好得很,虎头虎脑,跟东家一样,很机灵!”

    梁川脑海里已经在想象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子了,自己身为父亲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一想到这里,又要叹气了。

    “我不在的日子里有没有人去骚扰他们母子俩?”梁川阴沉着问道。

    “没有人胆子那么大,现在你老家凤山南溪北岸一出门跟你们天子出巡似的,村民们可都盯紧着主母还有少爷,都是发自真心的爱他们,陌生人谁敢靠近!”

    梁川说道:“那就好,有人敢打他们主意,人就没有必要留了,做掉吧!”这是梁川的逆鳞也是最后的底线,对他再残忍也就是折磨一番,要是敢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对不起,得送你去见西天佛祖了。

    耶律重光道:“倒是有人骚扰郑小姐。”

    耶律重光在心里腹诽道,可怜的郑小姐人家为了等你从千金小姐都熬成了老姑娘了。

    梁川眼睛精光骤现,猛地瞪道:“谁这么大胆,她这头母老虎也敢来染指?”

    虽说郑若萦与自己始终是相敬如宾谁也没有跨过那最后一步,可是梁川也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来招惹她,特别是自己走了这么大一圈之后,许多以前不敢做的事这

    次回来一定都要办了,人生短短几个秋,不疯不罢休了!

    “您当初刚失踪之时还记得不,汴京城来人了。”

    梁川想了想道:“我记得,不是来了一个太监吗,难道这狗太监还对女人有想法?”

    耶律重光笑道:“这太监自然是上青楼干着急想也没办法,你失踪后又来了一个纨绔,说是什么宗亲,宗亲按理说也不会对咱们乡下的姑娘有什么想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着身份。不过这厮府里的管事狐假虎威,对姑娘手头制糖的秘方垂涎不已,后来好像还利用郑姑娘的父母作要挟逼她就范,上个月郑姑娘才动身前往汴京城的。”

    梁川听得火冒三丈,这是什么无耻肖小利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就这样的人还想人财两得?妈的,自己太久不在凤山,什么人都敢来耀武扬威,老虎自己都不惧,可不能见着这小姑娘落入虎口狼窝。

    耶律重光叹了口气道:“郑姑娘自从你消失了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坚强而勇敢,那个淘宝店还有那个天上人间成为清源县里有名的招牌店,现在凤山的红糖还有白砂糖是汴京官家的御用之物,那天上人间的美白保养手段更是名震天南,许多汴京城有名的贵人都慕名而来,就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

    梁川道:“短短两年时间竟然变化这么大。”

    自已做的糖真的成为了御贡,而美容的方子也是天下皆知,估计那个追求郑若萦的小子不是看上她这个乡下的老姑娘,十有八九是看上她手里的秘密配方了。

    “郑姑娘现在可谓是富甲一方了,已经是清源公认的第一号女强人,连他父亲也自叹不如,她父亲当初听说了你的事,只是叹了一口气。。”

    有人敢打她的主意要是个好人然后她自己两情相悦也就算了,要是让自己知道她是被逼的,妈的,那自己还能忍吗?

    梁川道:“你排安一个得力机灵的送一封信去汴京,一定要亲手交到郑姑娘手里。”

    “信的内容。。?”

    梁川看了看远方道:“你就直接写,我还活着,这些年我不是不想回来,只是漂泊得太远。把这三句写给她吧,她要是让我去找她,你就让人跟她说,坚持住,我马上到,要是她心已死,那咱们也不用去,徒增伤感罢了。”

    耶律重光喃喃念念了两遍说道:“记下来了。”

    梁川迎风无言驻立良久,郑若萦啊郑若萦,说你啥好呢,自己后脚到你前脚刚走。。

    汴京城那地方多复杂啊,你去那里做甚呢!

    耶律重光缓缓地道:“东家这两年多你去哪里了?好多人都在等你回来呢?”

    梁川说道:“小钗肯定回凤山了,玉贞还好吗?还有老渭,郑若萦不在了天上人间怎么办?”

    耶律重光道:“店大小姐托给了沈姑娘,沈姑娘也一直在盼着你呢,苏先生说去算了一卦,你命不该绝。。”

    梁川白了一眼,道:“就这老小子想法

    多,在哪算的这么准,改天我也去算!”

    耶律重光道:“那天刚好我也在,一个满头白发的道士,不收钱不要东西,就白白算了一卦,好生奇怪,看着是有那么一点高人的模样!”

    白发!道士!梁川突然想起自己梦中的那个形象!

    “那道长还找得到不!找找!”

    耶律重光道:“这上哪去找?不过倒是白头发好认,我吩咐弟兄们仔细注意就是了,早走得没影了!”

    梁川道:“当年我出事之后清源官场有没有什么震动?”

    “东家的意思是?”

    “炮药局的火药失窃,难道没人出事吗?”

    耶律重光道:“这事东家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一直在清源?炮药局的凌虎被革职查办,本来要办个充军之罪,后来司方行还有高纯多方打点才将他保了下来,现在成天在清源游混,蒲家好像要招揽他,被他骂了回去,现在落魄哟。”

    梁川皱着眉头道:“司方行高纯与他不是交情过密,怎么,他们没有帮衬一下吗?”

    “哪里会没有,只是凌虎为人高傲,坏就坏在那张臭嘴上,动不动就是如今奸臣当道什么的挂在嘴边,他们几个又是当差的,天天与他在一起难免会出事,渐渐地这也得保持一点距离。。”

    梁川苦笑,有的人能力出众可是一辈子一事无成就是情商太低,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还能管得了谁?

    梁川从蒲寿长的嘴里知道凌虎的火药已经完全具备了后世火药的威力,用于实战不在话下,别人不知道这玩意的用途,他才不会错过!

    “把那小子找过来,我有大用!”

    “是。”

    “招弟还有方琬的事怎么样了,还有鲁梁的木匠店呢?”

    “他们你不在的第二年艺娘生产完以后就替他们操办了婚事,现在那方家姑娘也大着肚子哩,两个人就住在清源,没有回凤山!那红木店的东家人很够义气,每个月都给你店上送钱,一次也没有差下。”

    梁川听了自己这些人的事都很满意,他没办法要求他们少了自己还要把自己供起来,世界还是一样不停地转着,他要的就是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依旧好好地生活下去,

    梁川将自己这两年的所有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在岛国如何活下来帮助源氏打了半个天下,在吕宋碰到了仇人的儿子,一骨全讲了一遍。

    耶律重光也算是见得多了,还没听过这么离奇的故事,也是,除了在海天的另一头没办法回来,要不他怎么会不想过来呢。

    “先封锁我回来的消息,不要声张,我先回一趟凤山去看看艺娘,接着再来清源,你现在开始密切注意蒲庚的动向,蒲寿长好好看住,这笔账要好好算一算了。”

    梁川安排了一切,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个斗笠,悄悄回到了清源承天巷,那条无比熟悉的巷子,那些无比熟悉的身影!

第四百九十一章望乡故里

    那背影略有几分清减,身上的衣服虽然比以前更好,但是色彩却是朴素了许多,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孤独与落寞,更多了一分出世绝尘的清华。

    沈玉贞正要回天上人间。

    梁川倚着墙,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着沈玉贞的背影低声道:“你瘦了。”

    沈玉贞的身形怔怔地定格在那一瞬间,这个声音她盼了两年半,每个日出与日落她总要望一望,换到的总是一声叹息与失落的无奈。

    沈玉贞转过身来慌乱地找了找,这个没心没肺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正看着自己。

    不是那个死人还有谁!

    梁川望着她,一缕青丝散在风中,微风正好吹抚着她清丽的容颜,起初是慌乱,然后脸上绽放了笑容,笑靥如花,远远地驻立着、静静地看着梁川,接着突然珍珠般的泪花儿涌出了眼眶,滚滚直下,捂住自己的嘴呜咽大哭了起来。

    这一等最怕的是成为永恒。

    心疼!

    梁川走过去将她搂在了怀中,只是说道:“别哭,不是我不回来,是我回不来,这两年好漫长好在终于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走了!”

    沈玉贞外强内柔每每总在人前展示最坚强的一面,这一刻她高高筑起的心墙也轰然倒塌了,梁川的话让她更是将两年多的委屈要一骨脑全部宣泄出来。

    “是我太想你了吗?是我出现幻觉了吗?真的是你吗?”沈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道,手摸着梁川的脸,摸着他的胸膛,这一切好像是做梦,却又那么的真实。

    他的脸棱角更加分明了,他的胸膛那么的饱满健硕,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

    梁川说道:“我回一趟凤山看看艺娘,然后就回来把清源的事处理一下,你别跟任何人说我回来了知道吗!”

    沈玉贞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恍如梦幻地看着梁川,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连影子都是那么的真切,她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真的回来了。。

    梁川看完沈玉贞便离开了清源,招弟那他没有什么担心的,这小子迟早要长大自己独挡一面,现在也成家了,自己的事晚点再跟他说。夏德海他先安排在庄子里住下,船老大的海船入港以后就让夏德海去交接。

    他带着啊狗雇了一辆马车启程前往凤山。

    啊狗自从上岸之后大宋的一切风土人情不断地刷新着她的世界观,她以为镰仓就是世上最大最漂亮的地方,没想到大宋就是一个小村子也比镰仓大得多富庶得多。

    这里的美食五花八门,这里的人朝气蓬勃,人民安居乐业每个人手中都有自己的事业,处处都透着一派欣欣向荣!

    难怪啊猫心心念念地想回大宋,这才是花花世界美好人间,相比较起来岛国那地方太落后了,要什么没什么,还动荡不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一辆马车走了一天一夜,速度很慢,梁川催促着马夫,马夫依旧不急不徐,现在清源往兴化的路被拓宽修缮过了,很是好走,但是路遥知马力,马儿赶得太快会受伤,梁川着急是他的事,自己可不能把生产工具弄坏了。

    走到兴化梁川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兴化的城墙厚实而高大,城门把守的官兵神态肃穆认真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的商贩还有旅人,城内城外的街面干净整洁,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城内的建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马车在简单的盘问之后穿过县城准备前往凤山。

    这一条路梁川如今再走一遍嘘唏不已,乡间的小路还是那样,田边被淹没的稻田早已恢复生机,远远望去,河堤高筑,而且是用石块垒起来的,而不是简单用黄土夯起来。

    单单河堤这一工程就能看出来,新任的知军段鹏是下了多少血本,这可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伟大事业。河道梁川观察了一下,水流相当平稳,挖走了许多的浅滩还有淤泥,再也没有当年那种下水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南溪之上新建起了一座石桥,两匹花岗岩的石马立在桥头,龙水庙的香火旺了不少,庙里现在还多了一个老庙祝,梁川望了望,庙里干净多了,地上的青砖铮亮可镜,香客多了走出来的才会有这种效果。

    当初一场洪水冲毁了石马桥,几年时间过去了,又建起了一座新桥,总算不用临时的浮桥过渡了。

    一过河梁川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三个村子背后的那座山上什么时候耸立起了一座高塔,自己没有记错,以前绝对没有。

    原来的北岸还种着不少的粮食还有蔬菜等作物,现在放眼望去,整个北岸全清一色全部种植着甘蔗,刚刚从兴化出城以后自己就见到不少的甘蔗地,到了北岸才见识什么叫作风吹蔗浪一望无际。

    河边架着五六座高大的水车,水流带着水桶将水源源不断地提到北岸,一垄一垄的甘蔗地中间全是水,甘蔗的长势极好,根根直立蔗叶青葱。

    地里有不少的蔗农正在破埂引水,还有在修剪蔗叶,他们的衣着都不会太差,鲜亮整齐,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梁川远远地望去,稻田全部开垦到了山上,变成了一级一级的梯田,顺着山的腰线,用一种优雅的姿态婉延着,原来的一座荒山,现在仿佛镶嵌着一块块碧玉一般。

    山脚下的民宅土坯房大部分都拆掉了,变成了砖瓦房,篱笆围起来的一个个小院子,晒着各种菜干还有风干肉。三个村子旧貌换新颜,不经意间彰显着富足与安定。北岸这种峥嵘的气象早已不是当年破落被南岸远远甩在屁股后面的景象。

    自已不在的时候,人们的生活也是朝着幸福的方向大步迈进嘛。当年自己只是一个引路人,前进还要靠每个人的双脚,看来他们没有停下脚步。

    这几年陌生的商贾来村子里的越来越多,北岸三个村子已

    经形成了竹编还有甘蔗生产基地,规模差不多是闽中最大的,价格便宜质地也极为优良,在市面上的口碑相当不错。

    当年只有带轮子的经过三个村小孩子总会追在屁股后面,傻乐傻乐的,现在便是坐轿子的经过,也没人有兴趣看了。

    马车一直驶到了望乡不远处,梁川跳下车来,看着那些发黄围墙,那块乌黑的望乡木牌,已经有了一点岁月的痕迹。

    自己家旁边什么时候又盖起了一座书院,松柏在庭前郁郁葱葱,里面的琅琅书声悠悠传来,声音很洪亮,透着一股子的自信。

    自已家门前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正在玩木马,晃得可起劲,看见梁川这个陌生人这么高兴也不害怕,大眼瞪小眼四只眼睛就这对视着。

    这个孩子与自已无比神似,梁川好像看到了那个穿开裆裤的自己。的心就像被炸药炸膛了一般,一股子愧疚无奈欢欣好似要喷涌而出,看着这个孩子眼泪不自禁地在眼眶中转悠。

    “你是谁啊!”孩子胆子很大,说话还不利索,奶生奶气地问道。

    亲儿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孩子的一句问让梁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熊抱将孩子提了起来,用自己的胡子在他的脸上摩挲,眼泪不争气地滚滚而出。

    “孝城啊,进屋吃饭了,你跟谁在说话呢?”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家里传了出来,孩子被梁川抱在身上蹂躏无比排斥地挣扎着,小手拍打着梁川,梁川的胡子太扎人了。

    “娘。。娘。。有坏人。。”孩子被梁川的胡碴子扎得生疼,大声呼喊着屋子里的女人,

    艺娘一听有人敢动自己的儿子,母老虎护犊的本性暴露无遗,不过在凤山敢跟她们一家人乱来的人可不多,她站在大门边上一望,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人无力地瘫倒下来坐在门边,满眼深情地望着抱着自己儿子的男人,笑着哭了出来。

    孩子见母情哭了,凶性大发又抓又挠。梁川哭笑不得,屋子里一见动静不对,李初一拔刀冲了出来,叶小钗紧随其后,众人定睛一看,那一幕无比地让人动容。

    李初一很不经意地挑起嘴角笑了一下,又板着一张脸。叶小钗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将艺娘扶了起来,梁川带着啊狗抱着孩子走到艺娘的跟前,喉头好像堵着千斤巨石,良久说不出话来。

    众人看到梁川,眼中都是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一去两三年,如今可算是终于回来了!

    孩子以前都是有求必应,现在所有人竟然都无动于衷,还在奋力地挣扎着,艺娘安抚着孩子道:“孝城乖,他是你爹爹。”

    孝城哭天抢地道:“不!他不是!我爹去卖咸鸭蛋了!”

    梁川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是谁教给孩子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是远赴东洋去和平交流去了,什么去卖咸鸭蛋了!懂不懂卖咸鸭蛋什么意思!

第四百九十二章若萦真相

    当艺娘带着孤儿落落寞失魂一般地回到凤山的时候,村子里开始流传着梁川已经不在人世的谣言,但是无一例外的北岸的所有人都为这个不出世的人杰的陨落而感到挽惜,甚至为他而痛哭。

    北岸几个村子的历史可以往上追溯几百年,可是几百年几啥大的改观,唯一不变的就是一贫如洗的赤条,自从梁川来了毫不保留地改造着四个村子,人们的生活才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世上有善人的话,说的大概就是他们夫妇两人了吧。梁川带着众人脱离贫海,他不在了,艺娘则是到处做着善事。

    南溪修河堤段知军出人艺娘出钱,南溪修石马桥,段知军出人,还是艺娘出钱,北岸新盖了一间义学,孟先生也是艺娘请的。北岸的土地没有收成,艺娘就全买了,按丰年给着佃租,土地都种上了甘蔗,甘蔗的收购价是比卖粮食还高的价格。

    赤荷的孤儿们让艺娘收养了,三个村的孩子们受着先生的教诲,所有人成年人则是靠着这一家人赚着几百年种地种不出来的的钱。

    所以当这个家的男人不在的时候,没有人会落井下石,没有人会白眼相加,艺娘的孩子在村子里随便怎么走,没有人会去欺负他,没有人会去骚扰他。

    孩子们淘气打了艺娘的孩子,不由分说回家就是先一顿打,再教育孩子,他们的父母是如何的善良,他们为北岸带来了多大的改变。

    孝城从没被打过,在北岸没有一个人会欺负他,全把他当成宝一样看待。孩子们都会将山上采的果子野味分给他,谁见他都是乐呵乐呵的,玩的时候总是带个这个半大的小孩子,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三郎回来了。这个传说两年前就死掉的男人,期间一杳无音讯,然后施施然回来了。

    三个村子的人全围到了梁川家,人们真心期盼着这个男人的回来,亲眼看了看梁川,真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成管大队的成员全来了,当初苦练了这么一支精兵,还没派上用场自己就出事了,他们没有解散,建制保留了下来,现在成了三个村子的护村队,兴化范围内除了段鹏手中的正规军,没有一个村子敢到北岸撒野,几个村子结合的也没有。

    队员们比谁都想着梁川,这个曾经带领他们走向荣耀的男人,梁川看见他们喊着自己队长,一起征讨山民的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

    最朴实的就何保正,他一度以为这繁荣的景象就要戛然而止了,没想到村民们跟着艺娘,日子并没有回到原来的光景。

    他只是重复着念叨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段鹏两年前听说梁川的事情之后也曾沉默良久,这个他最看好的后起之辈其实才能远在自己之上,只是锋芒太露则易弯折,果不其然还是没能熬过那一劫。

    这两年兴化的变化是他一手促成的,不过让他下定决定的却是这个年轻人,他的眼光极为长远,如果只看眼下可能件件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可是这些修河治水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功在

    千秋的大好事。

    尤其是现在兴化境内的两座学堂,学风之盛闻所未闻,两位先生又都是旷世奇才,迟早也是金榜题名的杰出人物,肯为兴化培育读书的苗子,这是一件好事。

    现在梁川回来了,他堂堂一个知军还亲自登门造访。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两夫妻为兴化的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某种程度上,他们对于北岸的贡献比自己这个当官的还要大。

    一波接一波的人来看着梁川就像看着动物园的猩猩一样,不过梁川能感觉到,每个人亲眼看到自己那种发自内心的欣慰,真心期盼自己平安,村民们更是拉着自己要去坐客。

    文彦博在兴化也一呆就是三年,叶小钗与他说开之后他没走还是留了下来。他看待梁川不仅感觉这是一个对手,更感觉这个人是一个标杆,一位老师,他的身上举手投足都是可以学习的,约上孟良臣,也在他的客厅里坐了不少时间。

    孟良臣对等梁川还是那副标志的微笑,话不多,一壶茶坐上半天,这两年经历什么他不敢去想象,但是他知道,他比以前更加老练了,有一种淡淡的宠辱不惊之感。

    书院的新址就在望乡的边上,现在孟良臣就直接住在了书院里头,小孝城就在这种环境之耳濡目染。

    孟母三迁为子计深远,艺娘没迁过,倒是在自己家旁边盖了一座学堂。她将梁川兴学助教的思想发扬光大,凤山的孩子想上学的,全部来,山上的学田支持着这个书院的运行,不用担心学费还有生活的问题。甚至这学堂里每天还给孩子一们一顿饭。

    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种子正在茁壮成长,以为会成为擎天大树。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家里添了一块大圆的黑梨木大圆桌,所有人都上桌吃饭整个饭堂里极其热闹,就是少了一个招弟还有一个沈玉贞,不过多了一个人。

    梁川将怯生生的啊狗拉到桌上,众人看着这位姑娘倒是挺诧异的,梁川这一失踪就是两年,回来了要说带一位沈玉贞般的美人也就算了,可是带着这个黑黑的瘦姑娘。。

    啊狗,这个名字让众人忍俊不禁,梁川一说出口,啊狗自己羞得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艺娘坐在她旁边,拉着啊狗的手,自己男人能看得上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他晓得梁川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入他的法眼有一副好皮囊倒还是其次的,人先得有个好品质!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大家都很好相处,不要害怕。”艺娘像一位大姐姐与啊狗拉着家常,说着体已的话。

    桌子上摆着丰富的菜肴,山上竹林里掏的竹鼠,下套子捕子的肥美山鸡,南溪里鱼蒌抓的草青,各种香菇野菜山货,还有杨秀自己做的泡菜,这一口梁川一直很喜欢吃,过一段时间等自己的辣椒播种收获,再改进这泡菜的风味,这泡菜就要开启飞行模式征服整个东亚了。

    梁川将自己两年来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一上桌还只注意着吃饭夹菜,梁川一张嘴灿若莲花,加上这离奇曲折的事故,堪比说

    书人的本事,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从佳肴上吸引了过来。

    艺娘说难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有家不能回,浪迹天涯了。自己还错怪了他,连个念想都没有给自己留下,自己都不能为他做最后的一点事。

    梁川从海上开始漂那一段讲到了东方国度的樱花,啊狗救了自己,骑着白马纵横万人之中,接着又是穿洋过海遇海贼碰风暴吃着吕宋岛的大鱼大虾。

    梁川讲完这一切,众人看着啊狗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的温柔,艺娘听得惊心动魄好希望自己独自承受这一切,她能想象梁川在那段无助的时光里,这个姑娘对她的帮助是多么的大。

    自己也曾与梁川在寒冷的天地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冻得浑身难受,一口充饥的食物也找不到,两个人无助在游荡在天地间,那滋味她最清楚不过了。

    叶小钗抱着小孝城,艺娘给啊狗夹着菜,梁川重情重义,更何况是救了他自己的人,带回来更是合情合理。有一这段经历,便是梁川要纳了她,众人都觉得不过份。

    吃罢饭,叶小钗便带着啊狗去梳洗,啊狗一身的衣物与好还算清秀的相貌格格不入,要是稍加打扮,跟艺娘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艺娘则抱着孝城与梁川到了河边转了一圈。走的时候两个人,回来家里已经多了一个小成员。

    臭小子看到梁川还是一副歪嘴撇脸狗不理的样子,梁川要抱更是嚎啕大哭,婉若仇人一般。无奈只能看着他躲在艺娘的怀里,瞪着自己。

    梁川看着山上的那座石塔问道:“我记得原来没有这一座石塔,这塔谁建的?叫什么名字?”

    艺娘羞红了脸,装作逗着孩子。

    梁川道:“你也不知道吗?”

    艺娘还是不说话。

    梁川说道:“现在北岸全种甘蔗了你们忙得过来吗?”

    说到这里,艺娘话锋一转道:“对了,郑姑娘她。。”

    梁川说道:“我听说有一个汴京的什么皇族之后纵容手下大行不轨,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郑姑娘这些年待咱们也算不薄,要是眼见她掉进虎穴。。”

    艺娘打断了梁川的话道:“与优秀不搭边,连良人都算不上,戏词里这样的恶霸不要太多,简直是无恶不作,这恶贼当初还威胁要咱们的糖永远卖不出去,北岸的地他要全买了然后毁了蔗田,郑姑娘在咱们这里也算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是到了汴京城就成了乡下的野丫头,他们哪里瞧得上?为了熬糖的方子!还到郑姑娘家去要挟他的父亲,连人带方子都要一直通吃,他不知道方子是在咱们这,郑姑娘也是仁义,自始自终也没说咱们的名字!”

    什么!梁川一听简直气炸了!这是哪里来的杂碎这么嚣张,真的是自己从不去招惹旁人旁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妈的,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好人想打郑若萦的主意,又是一个垃圾,郑若萦也真是的,不多等两天,自己来了还不能替他出头吗?

第四百九十三章凌虎火药

    从艺娘口中得知郑若萦被胁迫的真相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丫头从火坑里救出来。说来当初自己还想把她介绍给孙厚朴,因为自古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自己的出身太过于穷苦,在他老爹郑益谦的眼中自己永远是一个乞丐,虽然现在翻身日子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可是郑益谦能接受他的宝贝女儿给自己这个乞儿当妾,那不如逼他去喝药自杀来得更痛快!

    其他人倒也算了,梁川扪心自问,实在没办法接受郑若萦好好的这一个姑娘被别人摧残。

    三个人在河边走着,孝城被艺娘带着成长得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健康。艺娘这两年背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人却越发成熟起来,做事有条不紊,也只有看到这个景象,他才有信心刚回到家乡就想着再次离开。

    得去救郑若萦啊!

    村子里的各个环节运转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比大部分的兴化人和凤山人都要好上不少。生活没办法将自己与他们绑在一起,自己带好这个方向,路还得靠他们自己走。

    孩子与艺娘还有整个家都和和美美的,但是自己毕竟不能那个姑娘身陷危机。

    自从经历一系列的磨烂之后,原来梁川想做不敢做的事现在好多都不再顾忌了,郑若萦盼着自己那么久了,现在自己也有立身之本,还不能给人家一个姑娘一个未来吗?

    梁川掏出自己视若生意的辣椒种子交给艺娘,对她道:“艺娘我得去汴京城走一趟,郑若萦虽然蛮横了一点,可是毕竟与咱同舟共济这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摆弄一生。”

    艺娘也知道郑若萦对自己郎君的情意,他身边的女人还少吗,苦苦侯着的就有郑姑娘还有沈玉贞,出去两年又带回来一个。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种子。

    “这是什么种子?”艺娘解开辣椒种子的绸袋,凑近一闻,一股辛辣刺鼻的味儿直冲脑门。

    梁川说道:“这植物可金贵着,比香料还值钱!你与叶小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种一种,千万要看管好,不可让人将果实或种子盗走!”

    这么神秘,艺娘想到那股味儿脑袋就发晕,这什么果实会这么值钱?

    现在艺娘手中的良田还有土地极多,当初一场洪灾让北岸好几年缓不过气来,许多人将地抛了荒,索性做起了竹编来,艺娘看着土抛荒可惜,就将土地以颇为公道的价格回收了回来。

    北岸第一大地主现在就是艺娘。

    梁川又说道:“不只是这辣椒的种子,过几天他会让人将烟草还有地瓜的种子也带回来,还有从岛国带回来的芥根,以后北岸的肥田就种甘蔗,瘦田种种烟草还有地瓜,特别是那些砂壤的红土地,种地瓜最合适了!”

    艺娘不懂的他的是什么植物,梁川又将种植的方法说与了她听,交待好一切,这才准备上路。

    自己离开凤山的这些年,成管大队的队员们每日操练不辍,梁川回来之后,队员们为了欢迎梁川,搞

    了个欢迎仪式,仪仗威武不凡,操练起来更是进退有度,队员们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个个成熟不已。

    梁川看着他们的鸳鸯阵运用得纯熟无比,当即就把几个中队长叫了过来。

    黄金山与陈富贵知道梁川对他们有所差遣,两人殷切地盼着。现在两人俨然成为了两个村子的带头人,地位比两个村子的保正还要来得高。

    当初梁川买了几头耕牛分配给各个中队,耕牛家家户户都需要,要用牛就得经过两个中队长的同意,两个人也算仁义,并不会以权谋私,一来二去也给自己树立了极高的威望。

    梁川说道:“金山富贵,你们两人将兄弟们带得不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回去问问队员们肯不肯与我出去打江山,这次回来我打算一举吃下清源港口的各方势力,这块肥肉太馋人了,控制住比在山里打滚几辈子都强!”

    这是出去玩命的事,呆在山里赚得少可是不用掉脑袋,梁川自然要他们心甘情愿去卖命。

    两个队中齐声道:“队长我们等你这句话可等了三年多了。男儿志在四方,谁不想去外面闯荡闯荡,清源都说遍地是金子,却没什么尿性,队长你一声令下,打他娘的!”

    梁川说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我通知,以后清源港就是咱们的!”

    按照目前的设想,自己要打开一条航路,买下几艘船自己在南洋与清源之间进行贸易,船队就让夏德海去负责。

    清源的码头有一帮混杂的劳工控制着,指不定哪一天自己的货就会被他们盯上,这些人霸占着这块好地方太久了,却不懂得怎么将收益了大化,那就让自己来重整秩序吧。

    得知自己即将离开凤山的消息,啊狗很失落地要与自己同行,离开自己她一刻也没有安全感,梁川与艺娘安抚她道,此行可能要很久路上照顾不便,还是一起呆在凤山,这里就是她的家。有艺娘在梁川不担心啊狗会让人欺负,自己的娘子持家有道,自己是放一百个心。

    梁川抄远道返回丰州,几天的功夫耶律重光已经将凌虎请到了庄子内。

    落魄潦倒的凌虎本来判了个充军,后来各方打点之下改轻判,杖刑几下就放了出去。可是以后再也没有官籍,落差之大让他的内心极不平衡,失意之下混迹街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这火药的制造技术本就是当代的绝对领先技术,属于大突破,但是只有蒲庚那样的铜臭商人注意到了,要是运用战场上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只可惜这些为政者有眼无珠罢了。

    耶律重光找到凌虎,说了一个请字,想带他回家去喝茶,凌虎瞟了一眼,开口大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腌臢鸟人,也配请。。”

    耶律重光没跟他多说话,套上麻袋直接搬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虎住在庄子里先是各种好酒好菜伺侯着,情报队的小弟们开口闭口就是凌先生凌先生格外地尊重,凌虎好像有了一点当年的影子。

    他问说为什么

    这样对待自己,众人只是笑笑,并没有将梁川刻意吩咐的事说与凌虎。

    直到梁川回到丰州,他才看到这一切幕后的这个主事人。任他天马行空再敢想,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当年被自己失窃的火药炸上天的梁川!

    因为梁川的事自己也从云端掉到泥潭,从此万劫不复。。

    梁川看着焕然一新只是眼神有些沧桑的凌虎道:“老凌你还记得我不,一别多年。。”

    凌虎百味杂陈,话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记。。记得。。你不是。。你不是。。?”

    梁川道:“我这些小弟多有失礼老凌你担待些,实不相瞒当年你的火药威力却实惊人,一包火药将一艘宝船炸上了天,我此番请你来就是为与先生探讨,如何将火药发扬光大?”

    凌虎苦笑了一声道:“连肉体凡胎的你都炸不死,这火药也就配配烟花差不多了。”

    梁川道:“老凌你这话就错了,我这是机缘巧合命大才逃过一劫,你的火药独步天下,要是运用得当将来必将成为战场的主流国之重器!”

    凌虎感叹了一声:“只是别人没有你这般眼光啊。。”

    梁川道:“当今世人只知重弩长箭能克制契丹还有李氏的快马骑兵,要是你的火药运用得当便是百万骑兵也能瞬间化为飞灰,老凌你忠贞体国我听说蒲家高价要收买你你也不为所动,这等高风亮节是我所钦佩的。”

    凌虎道:“要运用我这火药来克制骑兵只怕为时尚早,这药稳定性太差,当初尚在探索配方之时被人窃走了那些半成品,即便是要再重新配制也是一项耗大。。”

    说到这里,梁川眼里精光一亮道:“老凌你可想知道当初是将你害到这步田地的?”

    此言一出凌虎的双手开始有些颤抖,双眼通红咬着牙道:“我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撕了这畜生,是谁?三郎你告诉我是谁?只要你将这人的行踪告诉我,我便将火药的配方双手奉上!”

    梁川摆摆手,耶律重光心领神会,带人将蒲寿长提了上来,蒲寿长在庄子里过着惨绝人寰的日子,情报队的队员们知道这小子对梁川造成的伤害后,每天尽情地折磨着他,又怕用力猛一下子将他弄死了。

    凌虎看着比自己最惨的时候还落魄的蒲寿长,这个公子哥清源极少有人不认识,更何况当初想请他的蒲庚上门时就带着他的公子。

    凌虎道:“三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川说道:“你我这两年多来所受的一切全拜他们父子所赐,当初就是蒲庚让人进炮药局偷的你那些半成品火药,他们两父子想炸死蕃商侯赛因没想到我也跟着倒了大霉!”

    凌虎狂疯地奔向蒲寿长,揪住他的衣襟,野兽般吼道:“是不是你们干的?是不是?你们害惨洒家!”

    蒲寿长被折磨得现在见到人就有害怕的反应,什么都只敢尖下来,否则就是一顿毒打,至于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打他,他只求打得轻一些。

第四百九十四章制造火炮

    匹夫无罪怀璧有责,凌虎的悲剧不是因为他的嘴碎,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手头火药这种无价之宝,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不出事也难。

    凌虎让愤怒冲昏了自己的头脑,扬起手脚想要就地打死这个蒲寿长,可是临到拳脚落下的那一刻,手脚仿佛在空中石化了一般,久久落不下来,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今天便是打死了他,自己也是枉造杀孽,失去的能回来吗?

    梁川与耶律重光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万千,曾经这个凌虎也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是非成败转头空,留下的是一无所有。

    耶律师重光将蒲寿长拖了下去,只剩下梁川与凌虎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梁川说道:“木已成舟,老凌放下才是救赎,人生如果总沉溺在仇恨当中,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凌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男人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表露如此的情景,他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无助地吼道:“我好不甘,我好不甘!”

    梁川拍打着他的背,男人的苦男人才懂,这时候说再多的漂亮话都是在他的伤口上洒盐。

    梁川让耶律重光给他准备了一间实验室,也就是一间相对较为独立的小瓦房。里面备满了硝石木炭还有硫磺等制造火药的原材料,就期待着凌虎重振声威。

    在这个时代闯荡的几个要件,一是要有钱,自己赚钱的路子现在广,以后钱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二是要有枪,枪没有冲床造不出来但是有火药啊,炸一下威力可比枪强多了!三是要有人,成管大队现在的小弟人数也很庞大,几个要素自己基本具备了,干他娘的!

    凌虎看着满屋的锅钳瓢盆,生疏的大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手艺丢掉快三年了,现在要重新捡起来,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发明创造这种事自古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梁川给了凌虎充分的时间,任由他发挥,赶鸭子上架这事放这可不管用。

    梁川偷偷回了清源,没回承天巷,倒是走到了江边,方家的铁铺边上。

    这个铁匠铺规模比原来大了三倍,两边又盖了两栋更大的作坊,大门中透着阵阵的红光,黑色的烟从屋顶冒了出来,还未走近,那铁锤击打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一个黑壮的汉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梁川定睛一看,那一刻仿佛自己看花了眼。。

    原来瘦弱白嫩的招弟现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一脸的坚毅皮肤更是透着健康的小麦色,身子充实了起来,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

    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梁川走进铺子内,斜着身子倚在门上,插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正在捡煤球的招弟。

    招弟感觉到了一股目光,抬头一看,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哥!”招弟激动得吼了出来,顾不上手上沾了煤灰,还是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

    梁川一消失就是两年多,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什么人会无缘无故两

    年多一点音信都没有?连他也不得不相信,梁川已经遇难。

    就像当初梁川突然脑子变灵光一般,他再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世界,来得那么突然,走的时候更是突然而决绝。

    招弟将梁川请进屋子里,眼睛闪着亮光地盯着自己的老大哥,这一幕令人难以置信。

    梁川看了看招弟家里,比以前更整洁了,也没见到方天定的身影,倒是屋子里有个女人正在做着针线,小腹高高地隆起,脸上一片慈爱,不是方琬还有谁!

    黑鼻的年纪有些大,原来趴地上正在睡着懒觉,一见梁川竟难得地挪了挪身子,到梁川身边来蹭了蹭,无比地亲昵!

    梁川搓了搓黑鼻的头,看来这老伙计没有忘记自己!

    方琬见有客来,撑着腰站了起来,看到这个人也惊呆了,手里的针线还掉到了地上。

    招弟连忙走过去捡了起来:“怎么,见到我三哥现在都不知道问侯啦?”

    方琬掐了一下招弟道:“你。。你不是说当初东家已。。。”

    梁川自己拖了条椅子坐了下来道:“这事说来话长三天三夜出说不完,当初我也以为我回不来了,这里面的事故离奇曲折一时半会说不完,不过看样子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没赶上你们的喜酒。”

    两个并排站着,一个温婉可人,一个成熟稳重,真真是天作之合的一队壁人。

    那一年的招弟还是牵着黑鼻走山涉水的小野人,现在成家立室也脱胎换骨,在参天大树之下永远没有高耸的树苗,他也成长大了。

    方琬有些忐忑为难地道:“东家你可别怪招弟。。只是当时大家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梁川道:“不说你们,我以为自己死定了,这事是艺娘帮你们张罗的吗?”

    招弟两夫妻并排而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跪了下来,朝梁川嗑了一个头,梁川很坦然地坐着,父母嗑三个,就给他嗑一个,他也算受得起。

    招弟大喜的时候他爹爹并没有来,他的大哥大嫂更没来,还冷嘲热讽说这个小弟给别人上门了,再也不是他们老郑家的人了,去了看人家白眼吗?

    两个人拜高堂的时候一边是方天定,一边是艺娘,还有一个位置空着是留着一直没回来的梁川的。

    “快快起来。”梁川将方婉扶了起来。

    梁川说道:“招弟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以后生活的方式都会因你的决定而改变,你是一家之主,凡事不可莽撞谋定而后动,万事以家为重,看到你的变化我很欣慰,不久以后我可能就要离开清源了,清源这一摊子你还要多担待一下。”

    招弟并不想自己变成这个成熟的样子,而是梁川不在了他没有了依靠逼着自己成长而已。

    一听梁川要走,招弟心下急道:“三哥你才刚回来就要走?艺娘姐姐他们知道吗?”

    “放心,这些事我都交待好了,对了老方去哪了”

    方婉说道:“我爹自从你不

    在以后就心生退意把这个产业

    交给了我们俩。他在你店附近买了个小房子颐养天年,累了一辈子一放松下来头发都花白了。”

    梁川说道:“哦?那招弟你现在是学到手艺了?”

    招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学了三年,勉强能出师。”

    梁川看了看眼下招弟管理的规模,一个铺子人员进进出出每人做事却都井井有条,现在铺子里打制的铁钩还有铁针仍然是主打产品,其他的农具还有兵器数量也占了很大的部分。

    要说招弟水平不够决不会有这景象。

    梁川对招弟说道:“招弟我这里有个小设计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实现,要是能成,以后你这钱可就是源源不断赚不完了。”

    梁川自己都忘了,他自己在这店里还有股份呢。

    招弟说道:“我尽力试试。”

    梁川说道:“这玩意叫什么我就先不跟你说了,你也必段替我保密,我把样式图画给你,你摸索着看不能造出来,所费可能有点大,钱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梁川要招弟去折腾的东西叫作火炮。

    梁川画了一根二到三米的炮管,前细后粗,内膛呈现喇叭型,口径差不多的十公分左右,长炮管厚炮壁,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长,这种设计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的高低变化。炮口到火门的距离,炮口径长一寸,炮身就要长三尺三寸,依照这个比例改变。

    材质为生铁,要是用铜质的话会减少炸膛的机率,但是铜是造币金属,这成本太高昂了。炮身的重心处有一对炮耳,还有准星照门这些装置,用以计算弹道精度。

    招弟看着梁川的图纸,头皮有些发麻,这个大家伙造下来重量可能就有一千斤啊,这么多的生铁打刀打锄打铁针能制造多少?

    还有这铸造工艺,他看了有些棘手,并不是有太大的把握完成梁川的任务。看来他还得请老泰山出马,否则自己只怕完不成三哥交待的重任。

    铸炮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招弟现在手下有许多的徒弟,工具设备全部齐全才有可能完成,更重要的是还要有大量的金钱作为研发经费,梁川与艺娘算了算手头的钱,几十万贯还是有的。。

    有了这份底气梁川才敢去乱想,凌虎的火药加上招弟方家的火炮,以后自己也要横着走了。

    从方家出来,梁川回了一趟承天巷,苏渭好像很不意外地看了看回来的梁川,要是梁川真死了他早就跑了,当初来找梁川就是为了做一番大事业,堂堂一个进士出身的文人,怎么会真的做商贾的账房先生?

    梁川没有呆很久,便去找了两个结拜的兄弟——秦京还有尉迟添。

    据说清源堂现在的势力力如日中天,明着看威远楼,地下就是清源堂话事。整个清源除了港口码头他们吃不下来外,所有陆地上的地盘都让他们霸占了。

    为了这最后的一块肥肉,清源堂与港口的劳工爆发了数次冲突。

第四百九十五章争抢地盘

    清源县城自从那惊天一爆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掀起波澜的事件再次发生,一切回归于平静,就这样两年来除了清源堂与码头为了争夺地盘发生冲突之外,没有任何的新鲜事。

    人们日复一日地赚着金银,在金钱面前任何都是可以往后靠的。

    蒲家的香料船沉没的消息随着东南风一起传到了清源,蒲庚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儿子失踪的消息,可是他不是这样认为,这两年自己与生意场及官场上的人俱相安无事,并无结怨,只有自己的儿子惹祸了担心自己发怒躲起来的可能性可大一点。

    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自打前两年给自己捅了一件天大的祸事以后,这两年跑到南洋去避祸,自己虽然再没有听到过他惹事生非的消失,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心底清楚,要是他能改邪归正,那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蒲庚没办法一直去操心他的宝贝儿子,时间久了他自己会回来的,吕宋那里大部分人与自己的生意多有沾连,应该没几个人会找自己的儿子下手。

    事实上他也不会往梁川这方面去想,梁川早就死透了,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在那种剧烈的爆炸中活下来,况且这都多少年了,要寻仇的话早回来了。

    清源堂在梁川消失之后启动了急剧扩张的模式,起先是几次小心的试探,几场动静不算太大的厮杀下来,他们发现威远楼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原来赵惟宪自从刘谨言的事故之后一直谨小慎微,隐隐有一种捕风捉影的恐惧感,他知道刘谨言背后是什么人,那位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会手软。

    惟今之计,最好的就是沉默,不起风浪自然不会引起贵人的注意。

    其实清源堂最担心的是梁川那一群黑衣手下,小试探不仅想探出威远楼的底线,更想引蛇出洞,把西街那伙黑衣人给骗出来,来个一网打尽!

    但是,数次规模较大的冲突竟然没有引起任何势力的反弹。尝到甜头之后清源堂改名青原堂,野心昭然若揭,整个清源除了水边都是他们青原一家的势力范围。

    在这种风气的鼓动之下,秦京和尉迟添这样的人就在堂中不受待见,原先清源堂末流的董青山摇身一变,变成了唐向天的得力干将先锋猛士,率领着新生代悍不畏死的小弟们到处打杀。

    江湖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特点,老一辈及中生代诸如秦京等人,讲的是信义与肝胆。但是董青山这种新生代就不同了,他们渴望权力与地位,为了这些东西可以不择手段!

    现在的清源堂俨然已经变了味。

    秦京与尉迟两个人满腔侠义,却被逼着做这种欺凌弱小的行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与理想的差距越来越大,两个人自然游离在核心之外。

    这天晚上,两个人在榕树下酒楼吃着烧酒,一盘拌海蛰一盘凉拌海带,静静地坐在桌上一言不发,怀念以前跟梁川一起快意恩仇的时光,现在做着违反初衷不情不愿的事。

    梁川早让耶律重光打听清楚二人的下落。

    三兄弟是烧过黄纸拜过天地的结义兄弟,对清源堂动手就免不了要与两位义兄弟同室操戈。

    一来梁川爱才,秦京与尉迟两人都是不出世的英雄好汉,有一点闪失都是莫大的损失。二来自己如果真对两位哥哥下手,将来定会为江湖上的人所耻笑。

    不想面对,那就干脆把两人争取到自己的阵营!

    耶律重光早让人盯着清源堂几位堂主的动向,梁川跟着情报很快便寻到了榕树下酒肆。

    酒肆凄清,酒客潦潦,只有两位义兄独自喝着闷酒,其他桌上更无一人。

    梁川偎了过去,捏着鼻子调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吃这么点菜,够塞牙缝不?”

    尉迟添性子火爆,头也没回一拳就贯了过去,拳风呼啸凌厉,梁川嘴角一扬,探出大手将这一拳稳稳地接了下来!

    秦京反身正要探出致命的一拳,仔细一看,竟然是坏笑着的梁川!

    “三弟!”

    “老三!”

    两人猛的站了起来,两双大手紧紧地拉住梁川,相见恨晚之情呼之欲出,眼神中那种炙热真切流露不比男女相思之情相形见绌!

    “大哥二哥!”看到他们的表情,那是一种真情流露的感觉,他真的是相信这两个义兄弟是真心待自己。

    尉迟添拍打着梁川的胳背,关切而责备地问道:“你小子去哪里了?这些年一丝音信也没有?”

    梁川说道:“一言难尽,小二,上酒!”

    尉迟添吼道:“切两斤熟牛肉来,再下一尾鱼汤!快坐,给两位哥哥好好说说,这些年你做了什么!”

    秦京的脸还是招牌式的微笑,刚刚两个人的时候他并没有,见到了梁川才露出来。

    两盘凉菜撤了下去,换上来是好酒大菜,梁川可是放开了肚子可劲地吃,这两年没吃过几顿这样的菜。

    这酒肆的东家自己兼疱子,手艺极好,与尉迟还有秦京也极为相熟,在这树下开了一辈子铺子了。梁川时常在想把他挖到自己家里,只是自己家小用不了这样的大师傅。

    梁川轻描淡写地将自己这几年的经过讲了一遍。讲到身骑白马万人当中的景象之时,两个结义兄弟身未至心无比向往!恨不能持枪跃马与梁川一道杀他几个来回!

    尉迟添生性豪迈,恨恨地说道:“老三啊老三,这么过瘾的事情你竟然自己去了,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切记要拉上我们两位哥哥,男人志在四方当浴血沙场,只可恨要窝在这种小泥池争食打闹,哎!”

    梁川笑了一声道:“清源可不是小地方哟,我也算开过眼界,外面要找一个比清源繁华的地方可不好找,这地方要是咱们能拿下来,作为后勤基地,以后要做什么底气都不会少!”

    秦京没有喝酒更没有动筷子,他听梁川的故事很向往也很用心。

    “三弟你的意思是。。?”

    梁川说道:“咱们固然要向往着热血和豪迈,可是不能一味地做莽夫,挣下立身之本才有实现理想与抱负的机会!”

    两个人这两年来可以说是一成不变,梁川的经历奇幻而精彩,正是两个向往的这种生活,梁川的话又勾起了他们内心的波澜。

    梁川说道:“我打算去汴京走一遭但是清源也不会扔下,清源是财源所在,是立身之本,我打算将这块地盘打下来!”

    两个人互视一下,心头都是巨震,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道:“你要打哪块地盘?”

    在他们印象里,梁川还是那个有背景的人,失踪两年了,回来的时候口气还是那么大,一开口就要拿下哪块地盘,这份豪气普通人谁有。

    梁川说道:“你们青原堂现在吃下了整个青原咱们是兄弟不能伤了感情,码头就由我来接管吧。”

    两个人也猜出来了,没想到梁川真想吃这块肉,只是他有朝庭的背景还要这么运用手腕,野心有点大啊。

    秦京道:“我们清源堂几百人各种手段轮番上这块硬骨头也没能啃下来,三弟我们知道你手头有一些人马,可是那点人跟董青山的人也就打个旗鼓相当,要想啃下港口,只怕没那么容易,再说了,司方行那里能答应吗?”

    夜越来越深,酒肆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看到清源堂两个堂主坐在一起都敬而远之。

    现在的清源堂除了利益,一点道义都不讲,暴力与野蛮更是充斥其间。

    三个人就梁川吃得欢喝得兴,梁川意图很明显,现在的他有了一点底气也不想拐弯抹角了,事情不做以后只会有遗憾。

    梁川笑道:“董青山那些人?不是我说笑,要是我愿意能让他和他那些小弟全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老方那里更不用担心了,赚钱的买卖让他掺一掺一股就是了,有钱赚的活谁不愿意呢?”

    好大的口气,两个人各领一堂的兄弟,他们加起来都不敢下这么狠的手,这梁川一开口就是全灭,什么实力才能做到这样?

    梁川看出两个人的忌惮,笑了笑道:“我不会让哥哥们难做要替我出力卖命,只要届时你们帮我守住后路,别让人浑水摸了我的鱼就行。唐老大那里有烦两位哥哥去转达一下我的意思,你们两位大哥是懂我的,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说到做到。”

    秦京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唐老大会听你的。”

    梁川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只要你们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唐老大,再把我的原话跟他讲,我想信他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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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肉很有嚼劲,沾了些秘制的酱汁,更是口齿留香。梁川接着道:“再跟他说一下,事成之后以后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不介意连岸上这块瘦肉也一块吃了,这样两位哥哥也可直接跟我去汴京玩一玩!”

    两个人早受够青原堂这样野蛮无义的作为,而且他们很喜欢梁川,欣赏梁川的为人还有处世,既然打不下来就让梁川来接管这片地盘,不比那些个劳工头来得要强吗?

    “好,我们回去与唐老大商量一下。”

    这事不是小事,两个人也不敢多搁置,寒暄了一会便回去与唐向天说了这件事。

    大半夜梁川也没回去睡觉,用油纸包着剩下的一斤多牛肉还有一壶酒,走到承天巷口等着,让耶律重光去找司方行。

    两年多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完全改变,再且港口是司方行的地盘,自己虽然以前有恩于他,不过一码归一码,要是自已在他的地盘还有职责范围内撒野,他也是有脾气的。

    其他人都会变,独独司方行没有变。

    在官场打混的这些年完全磨掉了他身上的锐气。当初高干提拔的时候就想带着司方行一起升官发财,谁知司方行自己不愿意挪窝,宁愿老死在清源这一亩三分地。

    司方行风风火火地从校场赶来,当初因为梁川的事他被赵惟宪给晾了起来,两年来穿了不少的小鞋,不光是他司方行,连赵惟宪也因为这件事汴京方向对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谁会想到清源一艘船沉了失踪了一个人连汴京都惊动了。

    梁川坐在巷口的一块石阶上,看着司方行,将牛肉递了过去道:“老方你怎么越混越差了,听说很多人跟你过不去?”

    司方行一上来就给了坐在地上没心没肺的梁川一记老拳,打得梁川呲牙咧嘴的。

    “臭小子你死哪里去了,因为你的事多少人倒了大霉你知道吗?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司方行哪里打得过梁川,只是说笑罢了。他接过梁川的牛肉,咬着嘴里还叨叨念着。

    梁川说道:“我的事说来话长,有个事想跟老方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梁川摆摆手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借你的地盘用一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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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