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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三十四章救人草药

    “东家你是不是病了?你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吗?”

    黄书记还算是镇定,因为他对梁川的迷信不似安逸生那样,梁川上面还有一个神乎其神的令狐川,这人赛似神仙可以肉白骨医死人,安逸生行了一辈子的医,绕不过去的就是这个人。

    梁川笑了笑道:“我当然没有生病,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对病人开刀之前我要让我们把刀子在火上烤一下吗?”

    黄书记侃侃道:“老祖宗找到的五行理论,天生万物都有毒,火克金,动刀之前先用火烤一下利刀,祛除刀上的金毒,这样伤口便不会化脓。”

    梁川也没想到还有这种理论道:“没错你这样的解释很完美,但是我要告诉你火克金,但是水火不相容,你刀子不仅放在火上烤一下能解毒,我放到酒里面同样也能解毒!”

    黄书记道:“怎么可能!”

    梁川道:“酒属于水性,但是这酒的浓度还不够高,只要浓度够高便能杀死这酒里面的毒性,让人的伤口不会发红!”

    黄书记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梁川笑道:“我今天教你们,这瘟疫说白了就是你们传说中的蛊,这蛊太小了,眼睛都看不见,却能通过我们可以生存的空气还有水土甚至是手上的汗液,嘴巴说话喷出来的唾液来传播!所谓病从口入就是这样,但是口与鼻咽又是相通,所以我要制作口罩把鼻子和口全部捂起来。”

    “所以师叔你要让我们戴上这种罩子,就是怕我们的口水互相溅到?”

    梁川笑道:“你果然比较有悟性,不仅是这面罩,还有这药水,它能杀死我们手上脸上面罩上的蛊,不要看大自然,生命息息相关,机缘自有天定,毒物出没的地方一般解毒的也在附近,这是定数!”

    两人对梁川那套玄而又玄的理论一点都不能接受,但是梁川讲到蛊讲到天理相存这种理论,他们又马上就能接受,因为他们的师傅他们祖师爷也是正样教他们的!

    梁川看到两人对他的理论还是一脸不敢置信,便说道:“天地之间万物生存,可是你们总觉得不洁的衣物会自生蚤虱,污秽的死水会自生蚊蚋,肮脏的垃圾会自生虫蚁,粪便和腐败的尸体会自生蝇蛆,似乎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你们这样的想法是错的!”

    黄书记一直很排斥梁川这种说法,道:“东家你有什么办法,如果真的能证明这些说法是错的,那你可比神仙还厉害!”

    梁川笑了笑道:“我哪里敢跟神仙比,方法也很简单!你们下次就在同一头猪上割一块肉,切成两半,把肉先煮熟,切记一定要煮熟,一块肉就放在露天地环境下,另一块肉你们放到一种特殊的瓶子当中。”

    “什么样的瓶子?”

    “这样瓶子最好有一根长管子,弯曲到瓶底的位置,下次去瓷器店买一个,放肉之前也先把瓶子烤一下,这样放个三五天试试,你看看那块放在空气中的肉是不是变质腐烂了!”

    梁川要

    的就是这样直观的比较,同一块肉一块发霉一块不发霉,还不能说明一点问题吗!

    两人马上带着心中疑惑继续去诊治其他的病人,用车前草煮出来的药水去洗水这个方法,梁川不仅让他们几个人自己来洗,而且是推广到全部的山民,所有人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把家中扫洗干净,所有的生活用具用热水烫一遍,起到消杀的作用!

    这是最简单最经济地抗疫的方法!

    接着梁川带着孙梁秦尉四个人,把山民们养的鸡鸭全部收集起来,这些家禽可是山民们的命门,他们一年养到头,吃得肥肥胖胖都舍不得宰掉,只有逢到年节的重要日子才有可能宰上一两头打打牙祭,梁川要把他们的家禽全部收走,这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梁川不是白拿,他用自己的钱去买,他跟山民们保证,不管是死鸡鸭还是鲜活的,一律照市价跟他们收购,目的就是让山民们不要再去吃这些病毒的传染源,只要这些源头先切断,后续的工作就很好开展了!

    鸡鸭很快就收集到了村子外面,一只不留全部杀死,然后一把火把这些禽类全部灭杀。

    算起来每一次大规模的瘟疫爆发都与野生动物脱不开干系,梁川亲历过的那一次非典,就是从动物身上传过来的,有些人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去吃穿山甲和果子狸之类的动物,结果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这一次,山民们是走投无路,他们本来就是把鸡鸭当成自己的食物,这点无可厚非,但是贫穷逼得他们连鸡鸭病了也要继续去吃,这就很痛苦了!

    山民们的痛苦全写在脸上,那些鸡鸭他们当成宝贝一样在养,自己没有吃到嘴里,全部就这样烧了,不甘与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就要对症下药!

    药材梁川已经让泥胡还有耶律重光去调集,威远楼方面赵惟宪应该也不会骗自己,只是这大宗的货物要运上两百多里的山路到达山民手中,不知还要多久!

    梁川只能把希望又寄托于两位神医之上。

    安逸生果然没有让梁川失望!

    两位年纪已刷花甲,手脚都不是很利索的老头,头上顶着个大斗笠,背后背着一个箩筐,手中拿着一把小铁镢,一头扎进了大山之中,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一箩筐里装得满满的鸡爪一样的草根了,还着着许多的泥土,还有许多的车前草,以及不知名的其他中草药,许许多多,整整一筐。

    “这是什么?跟鸡爪似的?”

    安逸生道:“黄莲,有苦说不出的黄莲!”

    “这就是黄莲?黄莲能治这疫病?”

    “能不能治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病是毒鸡鸭的,黄莲又神似鸡爪一物克一物,自有定数。而且黄连这玩意清热止泻又有解毒,又是目前唯一能在山里面快速找到的药材,也只有它能顶一顶了!”

    村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锅,各种药材在两位神医的配比之下不断地下锅,他

    们采的药量只够西林这一个村子的村民自己使用,至于麦斜还有山上其他的村子,只能靠着朝廷还有泥胡的药先行送到!

    铁锅支起来,柴火烧得极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开来。

    村民们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那一口药就像是救人的仙汤,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继续看到明天的太阳。。

    梁川让每家人自己从家里带碗,带的碗一定要用热水先洗烫干净,但凡是检查过不符合卫生标准的,一律禁止饮用药汤!

    这药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西林村家家户户把锅支了起来,灶火升得老高,就为了烧出一锅热水把碗洗一遍!

    黄莲煮出来的汤水发黑发苦,山民们就是求之若渴,刚接满的一碗汤药,还顾不上汤火滚烫,马上就喝到嘴里!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两位神医的妙手!

    梁川也给洪不凡喂了一碗黄莲草药汤,只见洪不凡原来那苍白如腊的一脸白脸马上有了一丝血色,连洪不凡自己也说肚子暖洋洋的,总算有了一点活下去的感觉!

    神医啊!

    西林村整个村子所有村民都像活过一般,有了生机与活力,全部跪倒在梁川与安黄两位大夫跟前,口中称颂着两位大夫的功德,更是赞颂梁川,他们表达感激的方式也只有这么简单,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他们倒是想给梁川还有两位神医一点心意,可是掏光了家底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什,更没有能力给几位人操持一顿像样的酒菜。。他们早查出来是死鸡死鸭造成的瘟疫,就怕他们不敢吃村子里的食物!

    这一夜,西林不远的麦斜村又升起了一丝火光,远远飘来还有烧肉的味道,然后是凄惨的哭声,这是麦斜村的村民正在送葬他们死去的亲人,今天送走了逝者,明天可能就是自己被抬到山脚下哪块不知名的荒地埋了!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又如此无奈。

    他们不懂得医理,更不知道山里面就有救他们生命的草药,瘟疫已经折磨到他们没有力气再去山里找寻,而且战胜这瘟疫,不仅是草药的功劳,也许是他们停止吃那些被污染的食物,梁川不得而知。

    那一夜梁川看着恢复过来的洪不凡总算安下了心,三天三夜没闭眼,再撑下去进山的可能就是他。

    睡一觉吧,明天还要再继续奋战!

    第四天,曹千松与左丘宏押解的物资终于抵达了石苍乡。前头是兴化的都头李成福,他在前面带着,卖力地向两位州里的上差献媚,看到石苍的山民,一脸的厌恶直接就写在脸上!

    “梁川这东西可交到你手上了,后面的事我们可就不管了!”曹千松阴阳怪气地道。

    梁川看着这一行人,一脸的春风得意,哪里有半分抗灾救民的样子,还不如说是公款出来的旅游的。

    特别是曹千松这一句话,让梁川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对着孙叔博道:“去检查一下威远远楼送来的这批物资!”

第八百三十五章米变麸糠

    曹千松高坐在马上,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见梁川要挑他的刺,顿感不妙,一勒马头就想要逃之大吉。

    梁川早看穿了他这点小伎俩高声吼道:“谁都不许走!”

    曹千松这帮人全是威远楼他亲自带出来的亲兵,个个眼高于顶,让他们不远千里押着粮食和物资跑到这山沟沟里来喂蚊子染瘟疫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累差,这脸上挂着金印的贼厮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喝止他们的将军留下来?

    他们当然不认识梁川。

    这些小兵用一种极为怨毒的目光看着梁川,仿佛曹千松受到的侮辱就是他们自己一般。

    左丘宏更是不愤,他曾经在这里被一群拿着粪叉子身上连几块铁片都没有的农民生擒活捉,这事已让他的性格大变,原来也算一位儒将风流少年,现在的左丘宏性格偏激乖张暴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在威远楼也闯出了不少的祸事。

    在他看来,男人在哪里丢去了面子就要在哪里捡起来!

    他巴不得这帮乡巴佬再起一次事,他好可以跃马扬刀,重重地挫一挫这帮泥腿子的锐气,重新捡起自己在这山林之间失去的尊严!

    左丘宏当场就把腰间的配刀拔了出来,对着梁川着:“怎么招你还敢阻拦官军,信不信我在这里一刀剁了你!”

    附近的山民也不知是如何得到了消息,一拨接一拨潮水似的从山中林子里围了过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朝廷的粮食还有药材,这些是他们救命的稻草。

    对于朝廷与梁川,他们无条件地站到了梁川这一边,当年就是这些朝廷的人,把他们逼上了造反的边缘,如今救他们山民性命的是梁川,朝廷他们已经纳过捐了,这么久也没见朝廷来救过他们!

    山民一步一步挪着,不多时无数的山民在黑暗的火把闪烁下,把这些押解粮食的官差全部包围住。

    这下他们想走也走不脱了!

    梁川脸上带着不屑与鄙视冷冷地看着左丘宏道:“你们沦落到朝老百姓拔刀,谁给你们的权力,谁给你们的胆子!”

    胆子两个字滚滚散开,原来喧闹的山林一时竟被这一巨吼给震得寂寂无声!

    振聋发聩!

    这就是老百姓的心声,左丘宏一看这场面竟然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两步,手上的刀跟着一起颤抖。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四周,看看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老百姓,他们才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们是爹生娘养的畜牲娘胎里钻出来的,这些人什么处境你们知道吗?”

    兴化县的都头李成福见情形不对,他可不想像吴良当初一样被段鹏给发配去充军。

    这时他站出来道:“三郎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良民,别给朝廷添乱!”

    梁川懒得搭理李成福这厮,当年他也帮自己就算了,差点还倒添乱,这会又想出来做好人?

    他也配?

    梁川的话

    极具煽动力,有些山民已经叫囔着要这些官兵好看。

    梁川把山民的激动情绪压了下来,高声道:“孙叔博你把他们押解过来的粮食打开看看!”

    “是!东家!”

    孙叔博走到押粮车边上,抽出腰间的倭刀寒刀一闪而过,只见里面黄澄澄的谷子哗哗掉了出来!

    粮食!老百姓一阵骚动,有些人激动得跑了过去,一把捧了起来,谁知这哪里是什么谷子,全部是麸糠和谷皮,哪时有一丁点的粮食!

    孙叔博见状也是心中大骇,刀子接连接又划破了数车粮食,哗哗哗拉下来的全部是谷皮,更有麻袋里面掺着砂子,整整数十车的粮食,全部是骗人的!

    见到这等惨状山民们的泪眼不争气地就落了下来,他们捧着谷皮道:“哪里有粮食啊,全是谷皮,朝廷这是把咱们当成畜牲喂呢!”

    完了!

    “去把那些药材也打开看看,今天我要看看这些人的心究竟有多黑!”

    孙叔博走向另一个车辆,一个士兵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挡在了孙叔博跟前,孙叔博探出一拳,捣在这士兵的小腹上,把他的胆汁都给打了出来,一把将药材给划开,掏出里面的药,哪里有药材的影子,分明全部都是干草和树皮!

    每每碰到国家大灾之年,这些当官的主管赈灾的无不激动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叫,因为每一次他都是他们发大财的机会!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等于是他们自己的钱,全部进了他们的腰包,粮食和物资打个折扣,以优换次,中间的差价自己再赚走,更有黑心的,直接把物资换成这种滥吁充数的玩意,一次就能赚出好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他们如何能不激动?

    曹千松与左丘宏两人一开始接到赵惟宪的命令让他们两人去押解粮草,两人本来也是极为不屑,可是转念一想,这里面可是大大地有油水,山民的命值几个钱,死光了不是更好,连瘟疫也没有了!

    两人大大地泯灭了人性,把粮食运到市面上一卖,买了些喂牲口的麸糠,便想过来糊弄一下这帮山上的泥腿了!

    梁川早见多了这样的人,曹千松等人把粮食一放,拍拍屁股走人,回头等山民发现了粮食不对劲,他们也可以栽脏到梁川身上,毕竟这些粮食全部是梁川经手,这是一招毒计,他们自己吃饱,还让梁川来背这个黑锅。

    这一招让梁川拆穿在当场,他们可是一点辩驳的机会也没有了。

    梁川心中充塞着愤怒的火焰,看着这帮官兵道:“我且问你们俩,这帮粮食是你们自己调包的,中饱了私囊,还是发粮的时候赵惟宪就让你们直接发的谷皮麸糠?”

    曹千松也跟着愤怒道:“大胆梁川,赵王爷的名讳是你可以直接喊的?”

    梁川示意边上的梁师广,梁川广在黑暗中拈弓搭箭,一箭直接把曹千松的盔缨射了下来,曹千松为了躲这一箭好不儿狼狈,直接从马上翻了下来,左右将其扶住,才免受羞辱!

    尉迟大声喝彩道:“好俊的箭术,兄弟你这禁军出来的豪杰尉迟我服了!”

    秦京也跟着拍手道:“果然神俊!射术无双!”

    梁师广这人没有孙叔博那么大的脾气,他就笑了笑道:“承让!"

    几个人全然没有把儿狼狈的曹千松放在跟里!

    左丘宏心下大骇,他没想到梁川敢叫手下人真对他们射箭!这分明是来真的!

    “你敢射杀朝廷命官,看来你们是真的要造反啊!”

    一位山民不知在何处大喊道:“造反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这些狗官留着也是朝廷的祸害,今天我们就要宰了你们这些狗官!”

    这一句话可把李成福吓得不轻,他赶忙劝梁川道:“三郎咱话可不能乱说,万一再传到汴京,咱们人头可就不保了!”

    梁川歪着头对着李成福道:“刚刚你听到了什么,我怎么耳朵有点背什么也没听到,我只看到几个狗官把老百姓逼上绝路,有没有你的份!”

    这一下所有人神情都变了,难不成梁川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曹千松也不知是当官当傻了还是长期作威作福贯了,还敢对着梁川叫嚣:“你说出来的话就已经是大逆不道,臭贼子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李成福叫若不迭,心中大骂道你可少说两句吧,再说下去咱们这帮人可就真的要埋在这山里面了!

    梁川叫孙叔博道:“拿下他们!”

    不止孙叔博,还有秦京尉迟三个人一拥而上,梁师广架着长弓在一旁虎视,谁要敢乱来马上就是一箭,刚刚曹千松下场就是例子!

    左丘宏举刀要抵抗,还没经得住孙叔博一个照面,一脚被踹倒在地上,山民们一拥而上,把这个狗官拳打脚踢!

    士兵们看到这个场面虽然心中有怨,可是毕竟是在人家地盘,虽然自己装备齐全,但是经不住山民人多,这时候要是乱来,只怕会被乱拳捣成烂泥。

    梁川大叫道:“你们可别把人打死了,那就真的成反民了,咱们只是替天行道,教训一下这些狗官,一会把人给我绑起来,留下来还有用处!”

    可怜左丘宏想在这山林里重拾当年的英气不成,又让山民们狠狠地给揍了一顿,身上的甲袍都被山民撕成粉碎,曹千松下场会好一点,不过也被山民狼狈地绑在树上。

    梁川对着李成福道:“大胡子你去告诉段知军,再让段知军书信快马送去泉州府跟赵王爷说明这事,一定要一五一十地说,若是有个什么出路,你看着准备后事吧!”

    李成福福看了一眼曹千松与左丘宏,还有那些被打得极惨的士兵,怯怯地道:“三郎那我可以走了?还有什么要我传达的?”

    梁川摆摆手道:“你走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告诉赵王爷,要人也容易,一定要用真粮食来换这两人,什么时候粮食送过来我就什么时候给他们两人吃东西,就看你跑得快不快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抗疫胜利

    梁川本来想把这上百号的士兵全部扣留在山中,后来想想,这些人光拉撒都是一个大问题,三天下来几百坨大便不把林子搞得臭气熏天?

    算了都放了,只留下曹千松与左丘宏两个主犯,曹千松终于也尝到了这种被人凌辱的滋味!

    两人被愤怒的山民着实打得不轻,为了怕两人叫声太大惊动了村里的病人,两人的嘴里全被塞满了谷皮,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完全没了半分那威猛将军的样子。

    山林里此时风寒露重,被光着身子绑在这林子里能有好滋味?再加上鼠蚁虫爬,比威远楼大狱里的滋味还要磨人!

    耶律重光与泥胡二人总算把粮食还有药材带到了石苍。满满一车的粮食,重量就有一千多斤,推起来要两三个大汉一起扶车,光这份重量就得耗去此许日子,难怪两人远远地落到了威远楼这帮官兵的后头!

    有粮食终于有了希望!

    肚子里有食物,人才有力气扛过任何难关,哪怕是有药也不能当饭吃!

    泥胡通知着整个石苍乡的山民,全部派人到西林村来领粮食,都是按照人口数领取,山民们也信服这泥胡这个老里正的威信,自觉地排队,更没有人冒领!

    不仅是石苍乡,附近的几个乡子里受到瘟疫影响的村子也派人过来领粮食。梁川这一次买的粮食特别多,正好遇上夏米收成,米价也不是很高,商人还没来得及抬价,正好又碰上威远楼曹千松一行人把官粮卖到市面上,更压低了这粮价,耶律重光得以收到无数的低价粮,正好运到石苍乡救济灾民!

    正是借这次领粮的时机,天雄军的大部分军人终于知道,他们首领梁川回来了!

    瘟疫让梁川不得与这些兄弟立刻团聚,他只能等待这场灾难过去,再把三千号人聚拢到一起,三千天雄军到现在已经残缺不全,顶多只有两千多人还健在,其他的人或因为生病或染上瘟疫,还有一部分人就没有到达兴化,在路上失散。

    安逸生用山林里的草药一步步地增减,试验观察他们两人所研究出来的药方,看着洪不凡的脸色越来越好,精气神渐渐恢复过来,他们终于确信,诊治没有错误,梁川的方法更没有错!

    这些天他们新来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戴着斗笠,新的斗笠也从山脚下的何麓源源不断地运上山来,还有简易制作的口罩,得益于梁川买的大量纱布,在山民之间,互相感染的人数已经少了很多!

    控制瘟疫的第一步就是切断传染的源头。

    梁川与两位大夫共同探讨之下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病源可能是禽类的瘟疫传到人身上,这些天山民们全部把家中的鸡鸭杀光,虽然心疼,可是命最重要!

    第二步就是清理传播的途径,梁川要求每一个山民把自己家中扫洗干净,做为公共活动空间的村中广场,更是见不得一丁点污染,谁要敢在公共的地方排污排泄,以村保正为首各自带着本村村民巡查,一旦发现绝不留情,露头就打!

    第三步就是发放药材,黄莲这种最简单的药材竟然成了腹泻和解毒的最佳良药,要是没有安逸生,村民们永远也不知道这鸡爪似的小草药能救那么多人的性命!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人逐渐改良改进药方,一碗碗的汤药喂进村民的嘴里,是不是有效从他们的症状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第四步就是粮食!有了粮食老

    百姓就不至于饿肚子与病魔作斗争,大部分的受瘟疫影响的灾民不是死在病因上,而是死在饥饿上。人又吐又拉本来身子就弱,又吃不上饭,小小的疫病就成了催命的重病,老人与小孩更没有几个人能挺得过去!

    不仅是这四步,梁川还带来了大量的棺木,发放给山民们让他们好好安葬他们的亲人。

    死去的亲人能够安葬在土中,既能断了死者身上瘟疫继续传播,对活着的人也是一种交待!

    只有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看着自己的亲人胡乱烧埋,谁的心理防线都会崩溃!

    药材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人按量按份抓好,装袋用麻绳装紧,让各路来的村民各自把药抓回去煎服。

    耶律重光买的药质量都是市面上最好的,庄氏药房在庄翔的经营下,这些年大有与梁川的汴京大药房南北抗礼的样子,一个垄断了南方的药材市场,一个垄断了北方的药材市场,供应量巨大,几乎可以说是半壁江山这样的量级。

    曹千松等人压根没去清源药材市上去收购药材,说实话这些人野心实在太大,拿钱去买米买粮,要是他们聪明一点,吃相不要那么难看,顶多来个偷梁换柱,把新米换成陈米,光是这数十万白花花的大米也能赚不少的钱,更不说那些药材了,光吃回扣他们就能吃个肚皮撑破!

    各种物资陆续发放下去,各项抗疫的工作也陆续进行下去,梁川运来了大量的纱布,山民们领回去按规定制成口罩与斗笠罩,绝不能有私心用作他途,老百姓看着这么好的纱用在嘴上,多少有些心疼,可是小命重要,他们把梁川一行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们这些外来的人就不会染上瘟疫,别的都一样,就是头上戴着这斗笠,嘴上还戴着口罩!

    还真别说,以前串个门能传染好几个乡邻,现在戴着这东西,回家把手脚洗一下,倒是一点事也没有!

    神医果然是神医,一块纱就能救好多人!

    山民们也是淳朴,他们先是到山林里痛骂一番那些狗官,然后再到梁川这里千恩万谢,夸几番梁川的好话,有山货与野菜的提着一大提送到西林村。

    这一回山民们全部认识了梁三郎,梁川的威信比起泥胡这个前里正爷来得更高!

    山林的生机在药材的滋养下慢慢恢复往日的生机,山民们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消化道的这种病不会马上致死,再不济还能撑一阵子,比起呼吸道那种急性病,一来就是让人窒息,根本连用药都来不及!

    几车的药很快就消耗掉了一大半,泥胡几天奔波下来身体已经快吃不消,梁川让耶律重光继续往清源去进药,有了针对性,买药也就更好买。

    两天后,曹千松与左丘宏两人被捆在树上,让蚊虫吸食得面目全非,终于盼来了进食与饮水!

    赵惟宪听闻曹左二人的丑事,羞愧得无地自容,亲自带着一大批的粮食还有药材赶到了石苍乡,算是为自己威远楼还自己的官声挣回一点点面子!

    曹千松与左丘宏看到赵惟宪的表情截然不同,曹千松羞愧地低下了头,无颜以对赵惟宪,左丘宏则是发了疯一样对着赵惟宪大吼大叫道:“大人你快解开我们,这帮山民疯了,他们竟敢袭击官兵,他们要造反!”

    赵惟宪一张脸由红转黑,旁边还有无数的老百姓指指点点,更是让他恨不能找一个地缝

    钻进去!

    “住口!你们两人也算是将门之后,当初我把你们带离汴京来到这边陲之地,就是希望你们二人能有一番作为,回去可以光宗耀祖,不想竟做这等辱没将门的丑事,你们有何面目对得起你们两家的英雄先祖?”

    左丘宏还要狡辩,这都让人给来了个人脏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越说不是越给自己脸上抹黑!

    赵惟宪更不等两人答话,就对着梁川道:“梁川这二人罪有应得,幸好有你组织运输米粮来维济山民的生活,本官得知二人的丑事后也是第一时间送来米粮救济,不知这山里面此时的情况。。”

    梁川行了一个礼道:“托大人的福,山民们数万人大部人已经得到了药材与粮食,大部分的健康也正朝好的方面扭转,我替山民们谢谢大人的恩情!”

    “本官愧不敢当,走,你带我去四处转转!”

    梁川看了一眼曹左二人,早就明白赵惟宪的意思,马上同意点头。

    赵惟宪与梁川并排走着,后面并无一人,赵惟宪有些难以启齿地道:“这二人跟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他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本不是为害百姓的歹人,三郎你何不将二人交与我处置,我回去定严加管束!”

    梁川故意做出一脸诚惶的样子道:“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并不是我把二人绑在树上,实在是山民太愤怒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大人要把人带走自然是应当的,不必征得我同意!”

    赵惟宪看着旁边这些面色不善,蠢蠢欲动的山民有些忐忑道:“你不发话这帮人山民能同意?”

    梁川指了指泥胡道:“山民中威信最高的就是这位老里正,山民们全部归他管,大人你得去征求他的意见,我说了不算!”

    赵惟宪那个怒啊,里正?那算个屁!我还去征求他的意见,他有些生气地立在原地,要真去找泥胡这个老汉,他这王爷传出去不让人笑死?

    梁川对赵惟宪同样失望透顶,这人雄心壮志是有了,奈何身边就是一大堆帮倒忙的废物,他这个闲散王爷还指望着这帮人帮他东山再起,不全军覆没就算手下人留情了!

    赵惟宪几番对梁川忍让,无非就是为了能离开这南蛮之地,现在梁川不给他面子,他气得一甩头对着二人道:“你们好自为之!”

    他丢下两位心腹大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石苍。

    梁川看了心中更是不齿,这赵惟宪现在连婊籽也不做了,来到石苍到底是救灾来了还是来救两个心腹大将来了?

    他不去管赵惟宪,继续去救他们的灾,泥胡这老里正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把曹左两人放掉,山民可不敢跟这位里正犯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追上赵惟宪的队伍。

    梁川如何会不知道泥胡的想法,他这个打虎英雄什么老虎都不怕,但是他们山民怕啊,来年的税和赋加上一成,他们不知多少老百姓要家破人亡,民不与官斗!

    这一场无形无硝烟的战争在梁川与山民的合力之下,人类逐渐占据了上风,梁川把曹千松运来的谷皮当作是补偿免费发给了山民,这东西既可以用作饥荒时的食物,不少人还真的会去吃,还可以用来喂养牲口,别看这东西价值不高,山民们可是眼巴巴地望着,一家一户能分个几升,对梁川那是千恩万谢!

第八百三十七章郑家亲事

    药材和粮食陆续到位,山民们的身体也渐渐好转,泥胡家里也有不少人治病,他只能统筹着把粮食分配给每个村子的保正,由他们再去细化这粮食和药材的分配,最后每个人都要去忙自己的事。

    洪不凡由宋有财照顾着,梁川总算可以下山休息几天,留下几位义兄还有孙叔安黄四人,自己一回到望乡老宅,几乎是倒头就睡得天昏地暗!

    起来时,小儿子正在自己的头上爬来爬去,厚实的小屁股光着腚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

    “臭小子拿你爹的脸当沙发呢?”梁川一把抓住这胖小子,小孩子的身子就是嫩,一把都能掐出奶来似的。

    床头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郑家大小姐,郑若萦,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铁针,正缝着一件小孩的上衣。

    “醒了?”郑若萦问道。

    “嗯。”梁川一把抱住郑若萦道:“孩子的衣服少了吗,一会我带你去街上买几件?”

    郑若萦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何止是小孩的衣服,所有人的衣服都短了,你每个人都要买吗?”

    梁川嘿嘿一笑道:“那自然都要买的,咱们孩子还小,就怕冻着他,先买他的,走!”

    郑若萦掐了他的大腿肉一大把:“街上都是我们郑家的裁缝铺,我可不去!”

    梁川眼睛一瞪道:“为什么啊,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让岳丈大人赚不是正好!”

    郑若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瞧你这个死相!你还有脸叫我爹岳丈,我这些年可都没脸回去!”

    “为什么啊!你娘家人看不起你!”梁川不满地问道!

    郑若萦眼泪巴嗒就下来了,自怨自艾地道:“我凭什么身份回娘家去,连过门都没有,就跟着你跑了,如今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连个名字都没有,你让我们郑家的人怎么看待我!”

    郑若萦大姐的性子起来,可把多年憋在肚子里的气给撒了出来,她们几个人都对梁川死心踏地不假,可是前有林艺娘,后有沈玉贞,每个人都眼巴巴地盼着这个死人回来,谁知他在外面又为了哪个女人多情挣扎,果不其然,又带了一个刘姑娘回来,不,还有一个秦姑娘!

    再这样下去,她们难不成还要等一辈子不成?

    这个男人是优秀不假,可是碗里的饭就这么多,一群人围着吃吃不饱就算了,还得看初一十五才轮得到自己吃,她们哪里受得了!

    这不,梁川刚从汴京回来,人又跟水龙队的队员似的,带着天雄军的陕北兄弟跑到石苍乡去,说是去山上救人,山上发生什么事她们不晓得,她们只知道,她们这几块地都快旱死了,再不来她们真要动怒了!

    夜里梁川从山上下来,艺娘带着孝城早已入睡,正好她半夜给来给小地瓜盖被子,撞见了头戴斗笠的梁川!

    凤山可以说是十里八乡治安最好的地方,别的地方时不是地还有偷鸡摸狗的小贼出没,到了凤山

    保准让他们过不了石马桥,成管大队每天自发地护村巡逻,比官府的衙役还让人放心!

    郑若萦第一反应就是梁川回来了!

    这些天李二花她们的作坊全部在做这种带纱罩的斗笠,说是山上的山民要用到,难不成山上养蜂的这么多人,要用到这东西?

    梁川想也没想,这么晚了不想打扰人,见门开着就直接进去,在床上倒头就睡!

    郑若萦不忍去打扰他,这些年他又瘦了,上次沈玉贞回来带回他平安的消息,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郑若萦一席话也算戳到了梁川的脊梁骨,这些年他光想着招惹这些女人,却没有尽到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虽然给她们足够的温饱,可是女人需要的是精神层面上的关怀!多少家庭不是倒在柴米油盐跟前,而是倒在冷漠与无视上!

    “小地瓜好像还没有正式取名字对吧!”

    梁川想起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

    失职!简直是太失职了!

    郑若萦哼了一声,看着在床上扭着小屁股的地瓜,梁川也没有多想,一个名字在他心里放了多年,对着郑若萦道:“就叫梁知行吧!”

    郑若萦眼睛大大望着梁川,嘴里喃喃地道:“知行知行,也不错!可怜的娃儿终于有名字了!”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一般,门外一阵骚动,沈玉贞这时候也再坐不住了,听了半天墙脚的她冲进郑若萦的闺房,小地瓜还知道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姨娘!”

    沈玉贞摸了摸地瓜的头,然后颇有几分按耐不住地道:“姐姐你以前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主,怎么如今变得这般婆婆妈妈,更没有你当年的风采,咱们三哥给小地瓜起的名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知行知行,知道了就要去做!你都知道了咱们将来归宿在哪时,这时候还张不开嘴,怕什么,怕折了你们家的面子,还是怕咱们三哥不肯接咱们过门?”

    沈玉贞可是一大早就在门外听墙脚,如今的沈玉贞清源的万达商会不去了,淘宝店更不去了,一心就在凤山陪着林艺娘,候着梁川,盼的就是有一天梁川给她一个名份。

    这事按道理也要有个先来后到,郑若萦与梁川的情谊那比她早,比她坚,而且郑若萦与梁川还比她早有了继承人,论起资历也应该由郑若萦先与梁川修成正果,实现远大理想。

    可是今天的郑若萦怎么小姑娘性子突然犯了,重要的一句话愣是讲不出口,急得在门外团团转!

    郑若萦面若飞霞,羞得满地找缝,手指绞着对沈玉贞道:“我。。我倒是想说,可是这死人跟木头似的,你让我怎么开口,以后在他面前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了,哪有姑娘这般恨嫁。。!”

    沈玉贞道:“我的傻姐姐,还恨什么嫁?这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实在是大大的坏,你不主动一点,咱们就剩被他狠狠糟蹋的份!”

    瞧这话说的,一旁的梁川倒像跟他完全没关系似的

    ,成了第三者!

    沈玉贞揪着梁川的耳朵恨恨地道:“你回也回来了,又去山里面野了那么多天,到底是外人重要,还是家里面的这些人重要,今天你不给个交待,晚上你就去外面睡!”

    梁川耳朵仿佛真要被这小妖精给撕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小娘子放过我,娶娶娶,这不得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娶媳妇又不是上街买菜,总不成我看一眼就直接带走,咱们总要有个流程,办得让乡亲们看得见吧!”

    郑若萦有些失神地道:“何必大张旗鼓,我爹他也不想看咱们这一幕,静静地完成便好了!”

    沈玉贞哼道:“这可不成,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咱们又是吃过大苦的人,可不能怠慢了自己!”

    “玉贞妹妹!”

    小地瓜好像听懂了似的,在一旁拍手叫欢道:“好好好,娶新娘子咯!”

    他还不懂娶新子这个新娘子是谁,在这个年代,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起参加婚礼,那可是会引起轰动的大事!女的稍有不甚就会被冠上荡妇的名号!

    梁川倒是习以为常,还有他没见过的新式做法吗?

    “你们一直呆在凤山,对现在的风俗比较了解,你们和艺娘去挑个好日子,再去集市上面挑一些差不多的聘礼,日子到了我就去郑家找你爹提亲!”

    梁川自已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事早就该办了,连艺娘也不止一次提过这事,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迟迟耽误了下来。

    郑若萦喜极而泣,抱着小地瓜摸了又摸,小地瓜,不,现在应该叫梁知行,屁股还光着腚,就懂得摸摸母亲的头,奶声奶气地安慰母亲道:“娘乖乖,娘不哭!”

    孩子哪里会知道郑若萦为什么哭,他哭得比谁都多,跌倒了会哭,碰到了会哭,被母亲责备了哭得更大声。

    村里的老人对红白喜事的流程最为熟悉,这事还得去找何保正,让他好好帮忙参谋参谋。

    何保正心说这事也没什么难的,就是支起桌子大家再吃几天喜酒得了,农家人不比城里的大家大户,他们要搞什么三媒六聘,农村里人可没这么多讲究。

    一来没那么多闲功夫,二来家里的底子也撑不起这排场啊!人家是宰相,自己顶多是宰相家的家丁,有什么好比的。

    梁川见识过夏竦嫁女儿的那壮观场面,虽然也想给自己来一套,可是那样搞下来劳民伤财,许多钱都花到了无谓的地方,再说了这农村乡下的,搞给谁看?

    梁川去问艺娘,艺娘早在红纸上写下了几个良辰吉日,原来她比沈玉贞还急,看着这两个妹妹整日唉声叹气,她这个做姐姐的又于心何忍?

    看着这个家的男人主动迈出了第一步,看来这好事即将要来了!

    梁川也没多想,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郑若萦的老家去提亲!

第八百三十八章益谦之苦

    何保正这些年的蚊香越卖越红火,十里八乡仅此一家,多少店家商贩知道这玩意能驱蚊,冬天倒没有觉得区别,一到夏天这效果马上就出来。

    蚊香这东西好用不贵,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最让人受罪的就是野外的蚊虫,但是真正要算销量最大的客户,还要数那些酒家酒店,何保正就是生产再多的蚊香,现在也是供不应求。

    他也早脱离了那种自己动手去生产的艰苦岁月,附近多的是劳动力,花点小钱,产量上去了,自己还落得清闲。

    梁川问他娶媳妇有什么讲究。

    老何是有辈分的人,想必对礼数最清楚不过。

    何保正倒是抛给了他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你家娃儿叫人家郑员外的千金姨娘,你知道姨娘是个什么意思吗?”

    何保正是个过来人,除了他自己家里的事拎不清,这世上太多的人情世故都让他看透。

    他早看明白了,梁川这个傻小子只知道家里多了几个女人,却不明白这女人过门是娶还是纳!

    一字之差,一个女人一生的命运可能就完全不同!

    何保正虽然出身凤山,严格算起来了与纳字也无缘,能娶个媳妇一日三餐已然人上人般的生活。

    但是他们何家往上推三代,那也是凤山一带小有名气的地主老财,他爷爷就还纳过几房小妾,到了他爹就走下坡路,到他这里,差点连媳妇也娶不上。

    他老爹临死前还是拼了家财给他讨了这么一位好媳妇,最后才敢闭上眼睛,否则压根就死不瞑目!

    梁川确实不懂,他只知道便是后世你能有无数个女朋友,但是一旦结婚,也只能娶一个老婆,重婚犯法,婚后再去拈花染草更是于道德伦理所不容。

    “这不是一样吗,我听说这年头可以三妻四妾,难道不是这样?还是咱们穷人不配有这么多老婆?”

    何保正一点也不觉着好笑。

    何保正的糟糠发妻从堂下走过,这些年何保正钱没有少赚,而且唯一的儿子何春生也从遥远的汴京让他亲自领回来,他的人生半道崩殂,本以为只能苟且偷生,谁知这四五年来转机如此之大,让他竟再次走上人生巅峰。

    他口袋里钱再多也没想过要再添一房。

    农村女人可比不得那富贵人家的妇人,这些女人善妒,心眼也小,纳进屋的小妾比下人还不如!

    梁川家那位倒不会如何虐待小妾,可是妾终究是妾,地位就摆在那里!

    “果然你小子压根就不懂!你当娶的几房姑娘全能一碗水端平,以后就可以大被同眠?你做梦吧,你家你的艺娘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其他人只能算是下人都不如的小妾!”

    “你家老大管人家郑大小姐叫姨娘,你懂什么叫姨娘吗?在咱们凤山姨娘就是骂人的话,骂这女人来路不正,娶,哦不,纳进门还是走的偏门!只有正妻才有从正门过门的道理!”

    何保正道:“你把人家郑姑娘给赚到了手了不假,人家连儿子也给你生了一个,你脸上是有光了,一个凤下乡下的泥腿子原来还是花子出身,赚了人家凤山第一财主的女儿,还让人家给你当小妾!你梁川好有本事!”

    梁川听得脸都黑了,何保正哪里是在夸他,把他往死里骂这是!

    何保正道:“郑益谦郑员外在凤山是什么身份地位?你也是咱凤山出去的应该知道,乡上集市除了那下亭楼,哪一坎店面不是他们郑家的?郑员外原来多风光的一个人,让你小子给搞得这些年差点中风,两父女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咱们是老爷们不假,可是做事不能这么不地道,你等于是在挖他们郑家的祖坟啊!”

    梁川完全不知道事态严重到这个地步,更不知道郑若萦与他父亲郑益谦的关系冰到如此地步!

    婚姻本是两家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娶个郑若萦然后把他老爹给生生气死,那这孽就造大了!

    “照你看这事怎么解决最好?”

    何保正道:“这解不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有这功夫,我自己家还用得着经营成这样?要么你就去县里面寻一下郑大小姐的姑丈郑祖亮郑员外,人家是读书人,事理比咱们明了,他或许劝得动!”

    何保正压根就不抱任何希望,这种事就好比劝人喝苦药,还要让人笑着把药给咽下去,谁做得到?

    梁川一拍手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回来这么久也没去拜访一下他,失策失策!”

    事不宜迟,梁川果断动身前往兴化。

    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郑祖亮绝对可是算得上有排名号的人物,比起自己,这人更像是一位穿越者,凭着自己的本事,只身前往西夏,居然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而且就差一小步,不是让自己坏了大局,可能西北的局面就要从此改变!

    兴化乡下的一位读书人兼商人,竟然能做到这么一步,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要知道,自己脑袋里可是有各种科学知识还知道了这副本的攻略走势,郑祖亮可是凭着自己几年的孔家教育就能做到梁川所不能及的事,这成就不亚于自己创造了一个帝国。

    早该来看看郑祖亮了!

    梁川刚过石马桥,便撞见招弟的老爹郑大叔。这些年老头儿精神头比起前些年更加矍铄,头发也黑了不少,脸上洋溢着笑容,身边还领着一个小姑娘。

    两拨人正好在石马桥边上龙水庙相遇。

    龙水庙也不知是谁修缮了一番,里面供着龙王还有城隍,香火也比先前好了不少,供品丰足,青烟緲缈。

    梁川一照片便招弟爹打上招呼,这老头儿以前是自己邻居,后来去凤山路口给自己看店,自己还把一手做凉粉的手艺传给了他,也算是有几分渊源。

    谁知招弟爹比梁川还热心主动,一下子就迎了上来对着梁川道:“东家我听说你回凤山来了,特意带着娃儿来寻你呢!”

    梁川听得眼皮狂跳,娃儿?

    “这是谁家的孩子,招弟爹你可别寻我开心?”

    招弟老爹乐呵呵地道:“这是招财老大后来讨的媳妇带过来的那女儿,秋娥的!”

    梁川一脸恍然大悟,看着小姑娘的模子果然与魏秋娥有几分相似。

    老爹继续道:“这些年多亏了东家,我家那小子在清源成了家,虽说回来不多但是自己也算有条出路,孩子也生了好几个,老大去跟我说想去汴京寻个活计,把孩子放在我这儿,两个人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孩子想念母亲想得紧,央着我来问问东家,招财老大与秋娥在汴京过得怎么样,东家可有遇见他们?”

    小姑娘长得很是秀气,扎着两头小辫子,一身衣物上下十分整洁,蓝布绣着白花,见到梁川还给梁川行礼道:“东家好!”

    梁川摸摸小姑娘的头道:“招财大哥他们现在在汴京卖神鸟蛋,我把配方给了他们夫妇,每天光顾着赚钱,连吃饭休息都给忘了,孩子你好好照顾你爷爷,再过不久,你们爹娘把钱赚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招弟爹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神鸟蛋在凤山也就艺娘会,可是这些年艺娘卖的也不是很多,本地人吃个鲜,几年下来也见怪不怪。倒是外地的商人,一见这种神鸟蛋,疯了一样到抢购,转手卖到别的地方,价格能翻好几倍!

    这手艺可是比他凉粉的手艺还要金贵,说是金不换也不为过!

    “东家我们一家老小全承您的大恩,否则这些年早落魄到兰溪里去当王八了,凤山谁见我们一家子不躲得远远的,就怕沾了我们的晦气!”

    梁川拉住招弟爹的手道:“你们也是勤劳的人,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有了手艺这不是很大地改观了?生活是自己的,是你们自己把生活过好的,没必要对我这样,反而是我要感谢招弟,当年最困难的时候要不是招弟帮衬,哪里有今日的梁川!”

    招弟爹感动不已,对着小女孩道:“孩子你替爷爷给东家磕三个头,咱们这辈子算报答不完东家的恩情,有来世,咱们接着还!”

    小女孩听了招弟爹的话,竟然真的义无返顾地跪了下来,头磕在地板上,沾了一额头的灰,只磕了一下,梁川马上把小姑娘扶起来:“你很懂事,心意我领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回去好好孝顺你爷爷,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东家的话我记下了!”

    这个小姑娘不错,魏秋娥一个就是艺娘似的好姑娘,这种女人都是苦出身,却自然而然地懂得持家懂得经营家庭,她带出来的姑娘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姑娘还没长大,要是以后缘份到了,让他给孝城当媳妇不知道那小子愿不愿意!

    梁川一看天色不敢再耽误,撒开腿往兴化奔去,再晚一点郑祖亮估计都要睡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郑母打算

    郑祖亮竟然不在家!

    梁川寻不着郑祖亮竟然有些慌了,摆平郑若萦的老爹本来以为只有靠郑祖亮,郑家的下人讲,郑老爷又出门好几个月有余!

    郑祖亮怎么又失踪了,难道又去西北了?

    李元昊已经死了,天下可没有人敢像李元昊那厮一样,对汉人加以重用,防都来不及!

    现在去想郑祖亮到哪里去已经没用,关键是如何摆平郑益谦,老丈人跟自己过不去,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不觉之间,梁川竟然走到了凤山,郑益谦的大宅门前,郑家大门紧闭,偌的家宅少了当年的气派,多了一丝的冷清,倒不是郑家中道落魄,却是郑益谦这两年过得并不顺心,不想与外人交道,锁起门来落得个清净自在。

    梁川很想直接进门去,却又没那个狗胆,在门口转了一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大门这时候竟然开了,郑若萦的母亲正好出门准备去庙里上点香,看着这背景怎么有点像当年来过他们家,从头到尾在讲什么吃虾的那个小子!

    郑母定了定神,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把她的宝贝女儿拐走的那厮!

    “去把那人给我唤来,动静小一点,不可惊了老爷!”

    丫鬟嗯了一声,一阵小跑追上梁川,扯了扯梁川的衣角。

    梁川正自失魂苦恼,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拉他,扭头一看是个姑娘!

    “我们夫人叫你,快随我来!”

    梁川抬起头一看,正是郑若萦的母亲,远远地看着他,犹豫几下,竟主动朝他走来。

    梁川待郑母走近,方听得她说:“你可是梁川?”

    梁川嗯了一声,郑母得到肯定的回答,再见他脸上的那道无比扎眼的金印,脸马上就臭黑得不行,可谓仇人见面,分外脸黑。

    “你随我来!”

    郑母的口气完全就是丈母娘见丑郡马,哪哪都不满意的样子!

    梁川不解其意,不过总算能与郑家人说上话,这结就有打开的可能,亦步亦趋紧跟着郑母,尾随其后。

    自从那一年郑若萦被赵宗谔的家奴强逼进京之后,郑家就抖换了门风,两位老人整日以泪洗面,郑母更是天天去兴化的城隍土地寺庙尼庵当中,见佛就拜遇神就祈祷,盼着他们的女儿能化险为夷。

    拜的佛多了,佛自然会保佑,郑若萦果然平安归来,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回一个小外孙!

    郑母是高兴了,郑益谦被刺激一下,差点中风!

    怀的是谁的孩子都好,偏偏是他最不待见的凤山泥腿子梁川的孩子!

    那梁川可是有家室的人,听说这些年在外面给人当家奴鞍前马后,最后还没落得什么好!

    郑母倒不似郑益谦那般偏激,女儿家虽说婚事由父母决定,可是看到女儿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那凤山的梁川,两人能修成正果倒也是良缘一桩,只是自己女儿的这身份。。

    他们郑家在凤山也是有头有脸的家庭,女儿给人家做妾。。这传出去他们不成了辱没先人,无地自容之人?

    心结打不开郑益谦就越发憋闷,老人哪里受得住这份罪,身体跟着每况愈下,郑母看在眼里,实在心疼,却又没办法排解郑益谦的苦闷,只能每天去寺里面礼佛,祈求上苍保佑!

    这寺庙名唤灵山寺,名头是挺大的,但是只是兴化乡间的一间小庙,平时香火也不是太旺,自从郑母常来以后便开始活络起来。

    庙前立着一尊大观音像,郑母领着梁川到了寺里,双手合十先朝观音娘娘拜了几拜,闭着眼睛默念几句谒语,然后对着梁川道:“你还敢来我们家,还嫌祸害得我们家不够惨吗?”

    梁川厚着脸皮,肚子里塞下了一颗豹子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可把郑母给喊愣了,刚升起来的火半道给消下去大半,人僵在原地发作不是,不发作更不是!

    说实话除了自己的女儿给梁川只能做小这一点郑母实在受不了,其他的地方郑母对梁川的意见倒不是太大。

    梁川在兴化的名头实在太响,一个如流星一般冉冉升起的新星,把北岸那穷山窝子打造成远近闻名的富贵乡,他自己又是打虎英雄,听说在外面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天底下去哪里找这么优秀的女婿?

    梁川嘴也倒甜,一张嘴就认下了她这个丈母娘!

    可是毕竟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

    她还在气头上呢!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郑母斥骂道:“你好不要脸,谁是你娘?”

    梁川也不以为意,腆着一张脸道:“你是梁知行的外婆,郑若萦的母亲,不就是我娘嘛!”

    “住口!你倒还知道我是若萦的母亲,我且问你,你现在给若萦一个什么身份?难不成我们的好女儿要给你做妾?”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话题!

    梁川当即拍拍胸脯义正辞严地道:“我今天就在佛前郑重向你们二老保证,我梁川这个人虽然油腔滑调没有正形,但是我对若萦绝对是痴心一片,不敢存在任何玩弄的心思,否则我也不会不远万里去汴京城将她接回凤山。”

    郑母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啐道:“保证有什么用,你们男人的话能信,猪能都上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们一张破嘴。”

    梁川脸上泛起一片微红,又很快消了下去道:“我要如何做娘你才肯相信我?”

    “非我不相信你,我一向相信我儿的眼光,若萦那孩子自小就有主见,比我这个笼中的女子强上万倍,她认定的就不会有错。”

    梁川不解其意:“那。。问题出在哪里?”

    郑母咬牙切齿道:“问题就出在你既然早有家室,为何又要过来招惹我儿若萦?我听县里人讲,你如今早挣得数座金山银山,家中财货百代人也挥霍不尽,更比权贵名流相交称兄道弟,我们自知小家小户,却也是要头

    要脸的门第,如何能做那种让人戳脊梁骨贩儿鬻女的丑事?”

    “您老的意思是?”

    “非我的意思,女子生来不由人,若是我能做主,倒也成全了我儿的心愿,只是我家老爷倔强得不行,你刚刚去我们家门前也看到了,那大门紧闭看似谢客,实则就是把你拒之千里之外,他一直就说了,除非你能明媒正娶,若是。。纳。。。的话,除非他死了,否则让你断了这个念想,老爷他做不到!”

    梁川一听,还是这番话,果然与何保正料想的一模一样。

    这次是从将来的丈母娘嘴里亲口说出来的,那意思就与老丈人的差不了多少,这让他如何是好!

    明媒正娶,那不是要把自己的原配糟糠之妻林艺娘给休了?

    这更不可能!

    想到此节梁川有些激动更有些换落,仰头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失落,世间最难双全法,怎可如此薄情寡义。

    郑母侧眼看了一下梁川那失魂之态,心道这若不是一件难事,他们两家人何用得着这般焦灼。

    从他这样子看来,梁川果然与郑若萦讲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负心之人,得不到的便弃之如蔽履,何用得如此失魂?

    郑母留下梁川一人在寺中苦思,自己带着下人去大殿朝拜,梁川看着那低眉善目的观音娘娘,心中喃喃地道:“观音大士您兹悲为怀,帮帮小可想出一个两全之策,小可此生做的最多的便是积德行善之事,怎奈到了我身上都是这般头痛难事!”

    观音大士自是无法开口言语,否则连大士也会反驳梁川,这世上好事几乎全让你一人给占光了,看看你家那几位娇妻,无不是国色天香之人,连刘太后的女儿,岛国的国主,风流绝色的才女,还有持家有道的贤母,都让你一人给占了,你想上天找彩娥不成?

    不多时,郑母礼佛已毕,从大殿中出来,没了先前的脸面忧容,反而带着一丝春风朝着梁川晃了晃手中的竹签道:“看来佛祖还是看好这段姻缘,你看我求到了什么?”

    梁川一怔:“这是什么!”

    “这是一根上上签,这事还不算差到极致,只是还没有想到办法,你既然叫我一声娘,我儿也为你生下儿子,做父母的再拗也拗不过自己的孩子,回去好好量思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若是能说服我那老爷最好不过。”

    郑母轻轻拍了拍梁川的背道:“你万不可放弃,这个家里我还是比较支持你的!”

    男人看男人只有不爽,女人看男人则会从很多现实的角度。

    之前有许多的人想打郑若萦的主意,可是相比之下他们与梁川都差去甚远,一个家庭需要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保得住一家平安,让身边的人过上好日子,名份固然重要,可是人一生就短短数十年,哪里能事事顺意。

    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方是最重要的,死老头子为了那不能当饭吃的虚名,偏要自己女儿去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说起这件事来,郑母就更生气!

第八百四十章山民聚会

    梁川垂头丧气地回到望乡老宅。

    天气昏瞑倦鸟归巢。

    一桌人正好碰上晚饭的时间。

    杨秀今天听艺娘说可能会有好事发生,特意去集市上买了五六双猪脚,又买了几尾鲜鱼,使出身上的力气做了一大桌美食,一家人就等着梁川回来。

    孝城带着知行,旁边还有十六,三个小孩子在大堂里追逐打闹,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看着梁川一脸愁容地回来,所有人的心不由得全提了起来。

    郑若萦一看梁川这表情,不用问也知道结果是什么,眼睛崩了出来,捂住嘴不让哭出声,直接奔进里屋偷偷抽泣,沈玉贞连忙追了进去。

    刘谨言看得愣愣的,艺娘忙问道:“怎么样?事没办成?”

    梁川都不好意思坐到桌上,往门槛上一坐,抱着头低声道:“我没去郑家。”

    什么!

    林艺娘一听这话两条柳眉刷的一下就繃起来,杏眼一瞪大怒道:“梁川你几个意思,好不容易挑了一个好日子让你把若萦妹妹的大事给办了,你连人家家门都不没进,这是办事的态度,简直欺人太甚!”

    梁川正要反驳,艺娘哪里跟他机会,与艺娘这么多年也没见见过自己的贤妻这般动怒。

    “我看你是在外面风流惯了,这个家压根就不想理会,家里人的事你都不当一回事,行,你不做主我做主,从今天起你不要回来了,什么时候下聘什么时候我把大站打开!”

    艺娘指着孝城道:“把那个人给我轰出去,再把门给我锁上,谁开门看我不收拾他!”

    孝城在梁川与老母亲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母亲,把梁川往门槛外推了推道:“爹委屈您一下,娘的话可是圣旨,得罪了!”

    接着大门碰的一声合上,留下梁川在风中凌乱,这。。就被赶出家门了?

    冷中中梁川举目四望,寒鸦过境,这让他去哪里?

    算了,去山上看看,大不了在洪不凡那里度过一晚!

    梁川半夜上山,寂静的山林让人发毛,时不时灌木丛子里还有小动物窜出,过了竹林梁川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石苍乡的山民们竟然聚在一起,搞起了篝火晚会!

    奶奶的,这瘟疫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竟然擅自违反自己定下来的防疫规定,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这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们并不懂瘟疫的真正致病原理,只能看到表相,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

    梁川冲入到石苍乡里,乡上泥胡的家前燃起一堆堆火焰,上面悬着火红的灯笼,人们手拉着手正在欢快起舞,火焰上还烤着不知名的肉。

    人群里梁川还看到了黄书记与安逸生,还有孙叔博等四人,甚至连宋有财等人竟然也在其中!

    梁川甚至自己忘了去戴纱罩,直接就闯入人群当中,大喝道:“你们疯了不成,现在还搞什么晚会,泥胡呢,你个老家伙!”

    众人看到

    梁川情绪更加高涨,拉起梁川,马上把酒递了过去,道:“三郎你来得正好,乡民们正在为祛除瘟疫而庆祝,你也一起来痛快一番!”

    梁川一把甩开被拉住的手,冲上前去一脚就踹飞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踹得火星子四溅,众人吓了一大跳,泥胡的儿子胡水跳出来,不解其意地道:“乡亲们赶跑了瘟神,举行庆典祭拜了一下山神土地,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你这人怎么脾气如此之急,要坏了乡民们的兴致!”

    梁川把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人一齐叫来道:“这是你们出的主意,你们觉得这瘟神真的被你们赶跑了?”

    安逸生的的确确记得当初梁川的交待,在所有人好利索之前,绝对不可以让人群再次聚集。

    只是这些天山民们在粮食和药物的共同作用下,身体肉眼可见地快速恢复起来,许多原来虚弱得只能卧床的人也渐渐能下地走动,所有的表相让人看了都有一种生机在恢复,明天会更好的错觉。

    泥胡经不住所有人的鼓动,把众人的粮食口粮还有猎到的山味全拿出来,趁着众人高兴,他便组织了这次聚会!

    安逸生老脸有些搁不住,梁川与他年纪差了好几个辈份,虽然他喊梁川一声师叔,但那更多的是出于对师傅令狐川的敬重,梁川公然这样训斥他,让他也很丢面子。

    “还有部分山民依旧呕吐腹泄不止,虽然用药有所控制,但是。。”

    梁川气得肺都快炸了,自己的家人就在山脚下,不仅是艺娘等人,还有无数的乡民,兴化的百姓,万一这瘟疫没控制好,下场绝对悲惨。

    这些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

    “那就是没有全部人都好了,你们怎么如此糊涂!”

    梁川对着泥胡道:“快让所有人各回各自的家!”

    胡水有些不乐意了,虽说这场瘟疫打胜梁川功不可没,可是这人不能脾气上来就坏大家的好事,未免太霸道了!

    泥胡觉得不妥,梁川看了一眼众人,大家眼巴巴地看着他,就盼着梁川能网开一面,给大家一次高兴的机会。

    众人无动于衷,梁川那个怒啊,马上道:“好,你们要喝酒要吃肉,要高兴痛快我不拦着,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要是明天这染上瘟疫的人数没有反弹的话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梁川问宋有财道:“山上多少村子搞这种驱瘟神的晚会,是不是大部分的乡民都弄了?”

    宋有财有些后怕,他也不明白梁川为什么这么生气,兴许是因为乡民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粮食。。可是应该也不至于才是。

    宋有财点点头道:“山上差不多的村子都办了,拦不住大家伙高兴啊,东家您没办法理解我们这帮人死里逃生这种喜悦。。”

    梁川指着宋有财的鼻子骂道:“逃你娘的屁!明天要是生病的人数不增加我就不姓梁!”

    梁川眼神四下扫了一圈道:“还愣着干嘛,撤啊!”

    安逸生黄书记还有泥胡眼见这晚会是实在办不下去了,梁川实在坚持,也只能妥协道:“散了吧!”

    乡民们神情复杂地看着梁川,梁三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又是他们晚会的破坏者,也不知此时是该感恩还是要骂人。

    胡水跳出来道:“好你个梁川,你便是对我们有恩也不能如此霸道蛮不讲理!”

    梁川上去朝着胡水就是一脚,把今天在郑家受的鸟气一股子全撒到了胡水身上,胡水虽然身手也不错,可是身上还带着病,加上没有防备,被梁川一脚踹得结结实实,胸口的肋骨应该是断了好几根!

    梁川直接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道:“明天,就明天,要是这瘟疫没有再爆发一下你要怎么打我我绝不还手,但是如果被我说中了,我等你伤好了还要再打你一顿,权当给你长个记性!”

    胡水嘴角渗出了一道血渍,恨恨地看着梁川道:“好,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

    任谁来看这场赌约梁川都是输定了,因为村民们现在手头有药,有粮食,喝了药大家病都快好了,怎么可能会输!

    梁川却是知道,这种消化系统的病别的方式传播不好传播,唯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喝酒传播是最快的,口水飞沫一染,第二天就倒!乡民们聚在一起喝酒,这更是给交叉感染提供了最好的机会,要是明天没有新增的病人,他就去死!

    “散了散了。”

    泥胡扶起胡水,这个儿子也该得个教训,这些年他当了里正,稳重不足,人倒是更加眼高于顶,也就碰上梁川这样的好汉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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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有财你给我准备个地儿,我晚上就睡这儿!”

    宋有财想了想:“东家你要不随我来,有个去处不错!”

    梁川随着宋有财走到石苍乡最大栋的那间宅子里,这宅子比之胡水家的还要大上几分,用料也是十足,只是屋子虽大,里面却只点着一盏青灯,略显三分冷清。

    宋有财在门前轻声喊道:“婶娘睡了吗?咱东家梁川来看您老人家了!”

    梁川好像想起了什么,怔怔地问了一句:“她是。。?”

    宋有财眼眶一红道:“他是宋华大哥的老母亲!”

    讲到这里,不仅是宋有财,还有背后的宋俊宋思正两兄弟,以及梁川一行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固原修砖头挤在那一顶散发着恶臭的帐棚里,老叫花帮救下梁川一命,往事一遍遍地过,梁川眼泪止不住地掉!

    老人笑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一行人道:“乡上不是在举办庆典,你们不去喝酒,又来陪我老婆子,不必啦!”

    梁川眼泪有些不争气,对着宋母道:“晚会已经结束了,怕您老人家闷得慌,我们来陪您老说说话。。”

    老人好像看透了世事一般,这些年就是宋华的这些老弟兄轮流伺侯帮衬着她,日子在这山里才不至于艰苦,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些事不说她也懂,自己的儿子只怕已经没了。。

第八百四十一章天师正道

    乡里晚夜庆典的余兴还没有散去,人们沉浸在驱除了瘟神的喜悦当中,可是一大早噩耗便很快又传了过来。

    昨夜梁川大闹驱疫庆典,众人只当他们欢庆的时候把梁川给遗忘了,惹得梁川这个居功至伟的人不高兴,所以梁川坏了他们的兴致。

    今天一大早,各村的保正纷纷跑到石苍乡上来求助,不为别的,就因为正如梁川所料,今天各村原来已经渐渐消停下去的瘟疫又出现了反弹,几乎是各个村子全都恢复到了上吐下泻的那个状态!

    而且原来已经开始恢复的某些病人已加重了病情,数天辛苦的功劳全部化为泡影,整个石苍乡又恢复到了瘟疫刚开始的那个悲惨地境!

    昨夜梁川就留宿在老叫花老母亲的家中。

    宋有财一行天雄军人,离开陕北的时候大多在自己的家乡也呆不下去,土地的收入相当微薄,连裹腹都是奢望,朝廷与西夏连年征战,虽说今年开始停战,可是两国已断断续续互相攻伐了百余年,都是打上几年再停个数年,等回过劲了再继续打,朝廷要休息老百姓可是被打怕了。刚种上的庄稼费了,刚开好的土地荒了,连年这样,哪里是安生的地界?

    他们寻思着梁川做事可靠说话也是算数,南方按他的描述是个落脚的地方,他们打完仗个个手中又存了一些盘缠,便拖家带口往南迁!

    兴化的大山虽然穷,但是吃得饱,起码日子活得下去有盼头,这就比当年在陕北强上了万倍。

    这里不仅有山有地,还有其他可以做体力活的地方,清源港上需要无数的劳工,对他们来说更是一条出路。

    其实大部分的天雄军人都在原地等待着,他们等着梁川回来,这些三秦地界的汉子骨子里都是战争最好的士兵,他们渴望建功立业,那里来钱既快又有血性,最适合他们不过。

    宋有财记得老叫花死时的嘱托,他们几个人曾经互相立过誓,谁先死活着的人就要帮衬着照顾死者家里的老小,老叫花家里只有一位老母亲。

    梁川把宋华的母亲接到了兴化,只是当时梁川没有跟着回来。宋有财等人便一群人出钱,给宋母盖了这一栋石苍最大的宅子,好让她怡养天年。

    这些耿直的陕北汉子在路上就把自己手头的钱花得差不多,这一路走来花销可是不少,又掏钱给宋母盖了房子,最后到自己的时候,已恢复了当年要饭的那个状态。

    可是兄弟情一辈子只有一次,他们更不后悔,这是对老叫花的承诺,更是他们的信义所在!

    宋母老了,可是她没疯更没癫,天雄军几位老战友一直瞒着她老叫花已经身故的消息,一天两天还好,一年两年,她再老也觉察出不对劲,更住着几个人合钱凑起来盖的大宅子,比起陕北的破窑子强上万倍,她早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怕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不仅是宋有财等几个时不时来陪宋母,山下的李初一也经常带着小女娃十六来山上看望她老人家,当年在陕北,她们就是一起活下来的。。

    那一夜梁川有

    太多的话想要讲,他想讲宋华是一个多么正直与善良的人,他又不敢多讲,他怕勾起老人的回忆,让老者落泪是多么缺德的事,梁川讲得小心,听着宋母讲老叫花儿时的故事,那一夜他的心才算得到安宁。

    欠老叫花的,只能下辈子再还!

    泥胡带着胡水亲自登了宋母的家门前来谢罪!

    果不出梁川所料,睡了一觉,整个石苍乡又陷入了恐慌当中,两个里正吓得脸色都青了,他们不懂梁川如何得知会有这般结果,只当梁川是神人,两位神医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梁川竟可未卜先知!

    民间祭拜瘟神,不是因为这神好,就是因为这神太坏了,一出门就要死人,而且是死人无数的那种,老百姓们得把这位大神给哄高兴拜高兴了,让他天天在自己的神仙洞府里受用民间的香火,免得他肚子饿了出来觅食,那百姓可就遭殃了!

    对瘟神的恐惧那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当瘟神走的时候,他们会迫不及待地举办一场庆典。

    梁川怎么会知道瘟神还没走!

    想到这一点,所有人看梁川的眼神都变了,包括安黄两位神医。

    尤其是安逸生,他至始至终都是把他师傅令狐川当神仙,梁川叫一声师叔,那不是是神仙是什么?

    “孽子,你给三郎跪下!你个没长进的东西,如今冒犯了天威,惹得人神共愤,你知不知错!”

    泥胡此时是动了真怒,训斥起胡水一点也不留情面,让他跪在宋母家门前,胡水被梁川踹了一脚,那威力他这辈子怕是怎么也忘不了,今天起来一看,听说乡里就像梁川说的,瘟疫又卷土重来,许多人甚至是与梁川照都没照过面,就参加了一个庆典,生生地新染上了瘟疫!

    乡民许多人大哭,这瘟神还没走,大家伙就急着庆祝,这下好了,可把瘟神给恼了,又布下天瘟,重新占据了这山头!

    胡水四肢有力,头脑简单得不比其他人强,听乡民一通谣言马上自己也害怕了,泥胡骂他打他,叫他跪就跪一点都不带反抗,他也知道怕了!

    梁川出门冷冷地看着泥胡道:“你们这些鸟人不是挺能耐的,怎么,怂了?昨天那股子气势哪里去了?”

    泥胡也不知道怎么说,今天起来,连他的脸都有些发白,早上泻肚几次,怕是连他也染上了疫病!

    “三郎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山民一般见识,您是上苍派下来拯我们山民的星宿,小儿顽劣已经自省,等他好了不用你动手,我再打断他几根肋骨,只求三郎你消气,看在山民无辜的份上救救这些百姓!”

    梁川从水缸子里舀起水抹了一把脸对着泥胡道:“泥胡你把石苍各个村子的保正叫到乡里集中,每个人手脚都给我洗干净,再戴上我发生的纱帽,去,马上去!”

    梁川瞥了跪在地上惶怕不安的胡水道:“你也去吧,我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计较!你老子腿脚不太好,你自己去跑,马上给我通知到位!”

    胡水脸上一红,胸口又一热,昨天受伤的部位火烧一

    般的巨痛,马上从地上起来,恭恭敬敬地朝梁川赔了一个礼,头也不回地跑进山里去通知其他保正。

    梁川辞别宋母,马上前往泥胡家中。

    这次瘟疫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被吓住了,梁川的话此时就像有了魔力,他们不敢不从,得了消息马上就从山上赶来,十几个保正,看着梁川的眼神透着一股凡人的敬畏。

    泥胡家中。

    梁川看着这些人的眼神有些发毛,开口便问道:“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吗,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安黄两位大夫听说梁川要布置新的安排,也赶来听教,梁川昨天的表现实在让他们害怕,这已经超出他们的医术范畴!

    所有人只有一个答案,他们现在不觉得这些这些流民有问题,他们觉得梁川才有问题,他要么是神,要么就跟神仙似的,会神神叨叨的那一套。。

    泥胡代表着所有人抛出了保正们心中的疑问:“三郎你怎么知道瘟神还没走?”

    呃。。。

    这你妈可把自己给问住了!

    这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前几天解释飞沫传播,空气中有细菌这一事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个人听得跟鸭子似的,呆得久久不能反应,更没有一点理解,他们都不能理解,这些乡巴佬更没有办法理解!

    梁川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这本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所有人气氛马上就炸了,梁川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梁川又作出一副苦相道:“但是我本是这兴化的一员,与大家同为一体,如今冒着泄露天机折损阳寿的大劫有些天机我也非讲不可!"

    保正们把耳朵都支了起来,连安逸生与黄书记都有些紧张。

    “这劫本是我们兴化的一劫,我与江西龙虎山的大道统天师大真人张继先有缘,他早将此劫诉知与我。。”

    龙虎山,大真人!

    这一下所有人是真信了,梁川说他是玉皇大帝大家都信的那种。

    别人不知道,宋有财他们能不知道吗,张继先可不就是小天师,那个腰里成不知道揣着什么死耗子到处装神弄鬼的那位,那算出来石苍发生瘟疫!

    嘶,他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雄军的人不比神机营的人,他们不懂得火药的原理,所以每每小天师神神地跳完大神,然后就是毁天灭地地一阵轰鸣,他们对小天师就充满了崇敬,认为那是至高无上的天雷正法,小天师会算命那更是尽人皆知,许多人就去找他算过命,那可是卦出必准,相当地灵验。。

    小天师那一套算命吃饭的手艺忽悠了不少人,连读书人包拯这样的人才都让他给忽悠得团团转,这些敬畏鬼神的小老百姓如何不上当?

    小天师一出场,所有人的眼神就更加坚定了,梁川肯定认识神仙!

第八百四十二章迷信力量

    为什么小天师在西北当时自己的远征军中威信不亚于自己,就是因为小天师身上的那些他们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全部归结于神与仙。

    与其他山民们解释瘟神不存在,不如直接告诉他们瘟神真实存在,然后普一普关于如何驱除瘟神避免染上瘟疫的方法,绕个弯子,可能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借助神的力量,老百姓会无比迷信!与其他们相信科学,不如让他们加入小天师的道!

    梁川脸上散着神仙一般令人着迷的神彩,对着众人用无比忽悠的人口吻说道:“我自知泄露了天机,上苍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好了,但是我要拯救石苍的万千黎民!”

    众人一听,脸上写满了膜拜,就差给梁川直接跪下来。

    梁川侃侃道:“你们知道咱们这一批药材与粮食是哪里运来的吗?”

    山民道:“可不就是清源运来的,官府运来救咱们山民的!”

    另一个山民冷笑道:“我说老三你是不是吃谷皮麸糠吃傻了,官府运来的是什么玩意你没瞧见?那是给牲口吃的!药品还是咱们里正爷去清源运过来的!”

    梁川指了指这个人肯定了他的答案道:“说得没错,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短时间里我们能筹集这么多的药材和粮食?”

    众人答不上来了。

    梁川神秘地道:“因为天师早算到有此一劫,为了济世扶危,他早在清源就备下了这么多的药材,这些都是天师让我不要说的!”

    众人哗然,天师果然神通广大!

    “昨天我去了一趟兴化的灵山寺,西北漂来一片血云,我一看不正应了当初天师真人告知我的,如果看到这样的征兆,必将会有大灾。我一看这不就是咱们石苍的方向,我心料不好,肯定是你们又得罪了神仙,我一刻也不敢怠慢,火速赶到石苍,果然你们这帮人啊。。”

    众人吓得连连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辞地祈祷着,他们不少人昨天可是说了许多关于瘟神的话,现在恨不能撕了自己的嘴,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说什么神仙可都在头顶听着,昨天巴不得瘟神死得远远地,让人给听见了,不打击报复才怪!

    好了,梁川看着颤颤惊惊的众人,心下那是相当地满意,好了,忽悠的效果完美地达到了!

    奶奶的,说真话这帮人当成一个屁放了也就放了,只能跟他们来点旁门左道的!

    不少的保正见识少了一些,心已急得不行,慌慌张张地问梁川道:“三郎你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天师有没有把驱除。。嗯。。驱除。。这东西的方法传授给你!”

    山民现在是听风就是雨,对瘟神早就怕到了骨子里,连瘟字都不敢提,全部满眼期望地看着梁川。

    梁川往椅子上一坐,眼皮都不抬一下,啜了两口茶,好像琮在为昨天的事感到不满。

    泥胡见状,拉下脸舍下身段也凑到梁川近

    前道:“三郎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哪里晓得天机见过什么真人天师?正是遭逢此劫所以更突显你的作用,你大人又何必跟他们这些泥渣一般的人见识?”

    梁川觑了泥胡一眼道:“你这说的倒还像人话,我可告诉你,今天我泄天机折的是我自己的阳寿,他日要是你们再这般冥顽不灵,就让老天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收了!”

    收了两个字梁川咬得格外清晰大声,听得所有人都是胆战不已。

    梁川幽幽地道:“好吧,也亏有此一劫让你们知道天地之力不是尔等凡人所能妄测,以后都注意点。”

    梁川正了正身子开始安排工作任务道:“从今日起,你们各自回村告诉村民,今日起全部禁足在家中,不得随意出门,日夜在家中祈经祷告,我可告诉你们,神仙的怒气还没有消,这劫会不会再来谁也不知道,就看你们祷告得虔不虔诚了!要是谁心不诚,到时候再来求我也没用,我丑话先说在前面!”

    “还有就是每个保正,每天要严格登记自己村子里谁谁谁生病,新生病的人数要清点清楚,不可有一丝地马虎,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什么时候瘟疫是真正地消除了!”

    泥胡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毫不客气地指着一众保正的鼻子道:“都把耳朵给我挖干净咯,三郎刚刚说的都给我听仔细点,谁要是给咱们石苍招来祸患,别怪我泥胡下手太黑!”

    老泥胡是猎人出身,一身子的杀气随着岁月的增长已经收敛了不少,此时双眼一瞪,不少人都怕得脖子一缩,不敢与之对视!

    这些保正从梁川嘴里听到这瘟疫的真正原因果然是瘟神,各个都被吓得不轻,一散会马上奔回自己村里,把这个‘可靠’的消息的告诉村民!

    村民们的愚昧让他对梁川的说法更是深信不疑!

    现在可以说是家家闭门户户紧锁,个个把家里的香点起来,拜着天地还有瘟神,祈求放过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原来梁川给诸村运来药材之后,许多人见病情有所好转,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腿开始到处凑热闹,后来更是擅自举办了庆典,以致于瘟疫反弹,现在梁川一忽悠,整个石苍安静得如同死城一般,谁也不敢随便出门。

    出门便是没有祈祷礼神,便是对神仙的不敬重,不要说村子里的保正不同意,就是其他的村民也不同意,因为一颗老鼠屎可能坏了一锅粥!

    原来推行不下去的隔离政策,就这样让梁川误打误撞给直接化解了!

    众人走后,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人愣愣地留在原地,他们对梁川的这一套说辞半信半疑,实在摸不透真实的情况是如何!

    梁川叫来耶律重光,这小子这些天也在山上忙前忙的,更要命的是山上的物资消耗得极快,药材这些天用差不多,也该要去重新进一批。

    “你去清源港找苏渭,让他把小天师给我叫过来,就说我这里有一场法事要他主持!”

    “好

    !”耶律重光领命而去,留下两位大夫眼巴巴地望着梁川。

    梁川知道,山民们只敬鬼神,对科学更觉得荒谬,两位大夫也差不了多少,现在讲太多只会坏了山民对鬼神的敬畏,戏要做就要做足,不如连他也继续瞒下去,哪天有机动实验做一个,让他们感受到科学的魅力!

    “你们两个就按我之前说的,继续给山民们用药,一切静待我的安排!”

    梁川不肯说,两人只当梁川不敢泄露天机,更不敢多问,梁川不是说了,这是要损阳寿的,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事实足以证明,对付瘟疫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断疗法,瘟疫固然对个体的极大的危胁,但是对社会的破坏性在于其强烈的传播性,如果隔离措施做得好,这病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的疾病,当个体治愈或者是死亡之后,瘟疫便没有了危胁。

    历史上其他大大小小的瘟疫,许多官府有介入,但是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关键就在于没有看到瘟疫的关键点。

    近代诸如东北的黑死病,朝廷甚至没有介入,更没有大量的药材和金钱来支撑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结束竟也是靠隔离,老百姓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伟大的人民靠着这生命力熬过了一关又一关。

    自从梁川散布了谣言,这谣言比官府的告示还管用,老百姓逼急了敢跟官府斗,可是他们胆子毛长再多也不敢有一丁点的小心思敢去跟天斗啊!

    跟老天爷过,那不是有病是什么?

    几天下来,乡民们足不出户,有需要的话就让保正去帮忙,他们帮忙把药材放到需要的家庭门口,让他们自己来取,杜绝一切可能的接触机会,粮食现在也管够,乡民们不必再为药材和粮食发愁,只要管自己够不够诚心。

    奇迹果然出现现了,村保正们每天新增病例的数据全部都汇总到泥胡这里,第二天还新增的,但是到了第三天,村民们祈祷越发认真起来,各村保正一确认核实,竟然还真的没有新增的病人!

    见鬼了!真真应验了那句老话,心诚灵则!

    呆在家里对神仙虔诚地进行颂祷,竟然真的不会再染上瘟疫!

    这个消息连保正们也不敢相信,他们再三核实之下,真的发现一个新增加的病人也没有!

    这个消息不径而走,人们对龙虎山的天师充满了崇敬,对梁川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几天的时间人们的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候就是给他们钱让他们出来玩,只怕他们也不会愿意!

    乡民们怕的是瘟神觉得他们心不够诚,降下瘟疫来再惩罚他们!

    安逸生与黄书记看到这神奇的一幕,这一下是对梁川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不要说梁川让他们呆在家里,就算梁川让他们拿出自己家所有的钱去拜天公,只怕乡民们也会照做,这就是迷信的威力。。

第八百四十三章天师套路

    梁川本来预计耶律重光这小子去个两天就能把小天师这个大神棍带回来,他足足在石苍乡道上站了五天,才把这厮给盼回来!

    一见面梁川对耶律重光破口大骂道:“你小子怎么去了这般久,是不是回去陪你家的那头母老虎温存了几天?”

    耶律重光一脸无辜地回道:“东家我哪能啊,小天师可不是在清源,他们跑到了六鳌岛上,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找过来!”

    六鳌岛?

    梁川听得一脸茫然,耶律重光解释道:“就是当初你关蒲寿长的那地方!”

    梁川恍然:“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小天师跑到后世的漳州地界去了!

    “他们在那里海岛上不知折腾什么玩意,好像改进火炮,怕外人知道了泄了密,所以把地方搬到了海岛之上,跟过去的还有当初从西北带回来的党项人的那些工匠,全在岛上!”

    自已还在纳闷,怎么回到清源这么久,那些工匠还有神机营的人一个也看不到!

    苏渭这个老家伙实在够精明,果然眼光够长远,把这个项目搬到海上,哪有人吃饱了没事跑到海岛上,现在的海岛跟后世可不一样,海滩是原始的,连个靠船的码头也没有,去海岛普通人就是受罪!

    “小天师人呢?”梁川伸长了脖子到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小天师的身影。

    “他在后面跟着呢,我跟他说了咱们这山上的事,他想了想不能自己一个人来,在漳浦招了几个道士,还雇人抬轿,脚程没我快,落在后头呢!”

    又过了半日,小天师这才隆重登场!

    果然,最懂梁川的是小天师,最懂小天师也是梁川,听说梁川要对石苍的山民进行龙虎道统的精神洗礼,他马上扔下手头的事,朝着石苍而来!

    他的老爹当代龙虎山大真人早就告诉他了,真正的道在他师兄那里,但是道的精神需要他来传播,需要他来发扬广大,他只能当仁不让!

    一位巨壮跟险道神似的,手托着一杆擎天大旗,上书龙虎山道统,接着小天师请了两个小童子在前面提灯引路,两个彩娥在后面扔花瓣,八个壮汉抬着大轿,从六鳌一直抬到石苍,后面还有道童分列左右,有的捧着扶尘有的捧宝剑,还有的人专门负责一路颂唱:“天师出行,闲人退避!”

    这个小家伙为了唱足这场大戏,专门请了一队唢呐队,逢人穿州过市之时就开始大吹大擂,那排场就跟倩女幽魂里的蜈蚣精出场似的,让人震憾!

    他自己呢,花了大价钱做了几身道袍,人道衣装,穿在身上马上就有一股子道貌岸然,哦不,是道法自然的感觉,让人肃然起敬!

    队伍经过兴化的时候就引起了轰动!

    小天师张继先的名号早就名动四方,在岭南的时候他就以一手正宗的龙虎雷法亟杀恶蛟而扬名天下,如今他到兴化,引得是全城出动,老百姓争相围观。

    兴化城出了一个梁川打虎英雄已是万人称颂,可是跟小天师比起来就

    差多了,人家小天师那是屠龙!道行不深让龙屠了还差不多!

    兴化城原来城门紧闭,只能出不能进,小天师到城门拜谒,民间对于这场瘟疫的传说经过各处说书先生还有民间闲杂人等的改良,早蒙上了无数层神秘的色彩。

    他们早知道这场浩劫只有龙虎山的高人才能化解,石苍乡早有山民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山脚下。

    小天师一到,所有人一看到这排场,那是来拯救他们于水火的高人!城门马上打开,段鹏亲自来相迎,瘟疫发展到这程度,连他也怕了,万一抗疫不力,被撤职是分分钟的事。

    小天师连看都没有看段鹏,他是高人,高人有高人的眼界,岂能跟凡人一般见识,那不是自降身份!

    这队伍就大吹大擂一直吹到何麓后面的山上,唢呐队可是收了他小天师不少的钱,怎么能不卖力!

    赶了几天的路程,终于到了石苍!

    吹起来!

    唢呐一到,满山震动!

    所有的山民全部在自己家门口远远地望着,梁川的前车之训让他们谁也不敢擅自出门,但是他们又看到小天师的队伍,这排场可真你娘大啊,上次他们亲眼见过知府来山上视察,人家就骑着一匹马,也没有这天师的规模大!

    规模越大,影响力自然也是越大!

    乡民们跪在家门口,虔诚地望着龙虎山天师的队伍,口中喃喃地默念无量天尊,那神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老天爷不长眼,不然真看到了也要流泪!

    队伍到了石苍,耶律重光眼皮不停地往上翻,他骨子里是契丹人,契丹人相信什么,相信刀子和力量,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他们可不怎么迷信。

    他的耳朵被震得轰轰作响,引着队伍到了泥胡的家门前,泥胡赶紧出门相迎:“恭迎天师驾临,山民有失远迎,还请天师见谅!”

    小天师从轿上下来,本来矮小的他特意挑了几个比他还小的道童,站在他们的身边,相较之下这差距马上就显示出来了,把小天师这小人精衬托得无比高大。。

    小天师用鼻孔瞪着泥胡,然后淡淡地道:“梁川呢,怎么不来相见。”

    梁川后脚刚到,听小天师直呼他名,恨不能给他一拳,但是为了这场戏,他还是装作很客气地道:“天师大人,小民在这。”

    小天师佯装动怒道:“我刚刚烧了符箓去问上苍的神意。”

    说完小天师就把嘴给闭上了,泥胡胡水还有几个刚好来报信的保正一听,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

    “神仙说你们要驱赶他走,他很生气!”

    此话一出,泥胡等一众山民马上就跪了下来,小天师不在石苍,他不知石苍曾办过驱疫的庆典,如今脱口而出,肯定是确有其事!

    这些山上的乡村两级村干部文化水平可能还不如幼儿园的小朋友,听说神仙发怒了,马上改口称错,个个害怕得不行!

    小天师幽幽地道:“梁川,我早与你说了有此一劫,为何你明

    知天意还要逆天而行!”

    梁川憋住不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天上的诸神明鉴,我梁川如有做一件逆天的事,就让天雷亟了我,谁对谁非老天爷自有公论!”

    小天师伸出右手掐指一算,悠长地嗯了一声,说道:“嗯,你没有骗我,万恶皆是由你们这些山民而起。。”

    山民们一听马上叫道:“天师救命啊!”

    各种哭号之声不绝于耳。。

    小天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朱红大字的符箓,这分明是朗朗乾坤,小天师手上更无其他火引,只见小天天默念了几句心咒,那黄纸小天师掐在手中竟然凭空烧了起来!

    这!

    这这!

    所有人亲眼见证小天师的仙术,那火自已就烧了起来,泥胡胡水还有一众保正是看得真真切切,果然是龙虎山的大天师,这道行太深了!

    老百姓们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小天师的排场固然唬人,但那是可以装出来的,这一手仙术可不是凡人能装的,凡人能产生火焰?

    “天师救命啊,救救我们这些无辜的山民!”

    老百姓亲眼所见,终于相信小天师的身份,这真是来救他们的有道真人!

    这一套流程是道家的先生以前出门必备的套路,一直流传了千年,不要山民们不懂,就是许多读书人见了都惊讶。

    梁川与耶律重光,还有宋有财一行人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宋有财也不知道小天师的底细,耶律重光对这小子可是连他腿上有几根毛都知道,在梁家庄的时候几个人就没少窝在一起喝酒打屁,小天师那点唬人的小伎俩别人不懂,他们最清楚不过!

    不过这小子怎么让那张纸烧起来的,他们看了也怕,小天师什么时候还有这等本事,难道是这些不见,真的本事有所长进?

    这小子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你们的心不够虔诚啊,我都知道,你们不仅是对天神不满,就连我,本天师的身份你们也有所怀疑!”

    众人连连磕头,看到小天师这个模样不怀疑那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一眼被小天师看穿以后,更是头如捣蒜,连连求饶认错。

    小天师轻描淡写好像不把这些凡放在眼里的意味道:“我龙虎山的道统也是你们一介凡人能揣摩的?龙虎山自祖师爷非我宗系不传,已有二十九代,正一妙法,尔等也敢妄言?”

    “不敢不敢。。”

    一张符箓烧完,小天师对着众人道:“我已书信寄往天宫,这些天不会再有瘟神下凡,你们可以放心了,但是之前的瘟神你们得罪得太厉害,他们正在气头上,这事可不好办啊!”

    赶了这么远的路,连张椅子都没有,这是请人办事的态度?这些山民真他娘的一点都不上路!

    “尔等速速备下祭坛,待我斋戒沐浴三日之后升坛作法,替石苍乡祈福解祸!”

第八百四十四章演示天雷

    小天师的落脚地就定在宋母的住处,整个石苍乡就数宋母的房子最为气派敞亮,出于对天师的尊重,最好也最合把他安排在这里。

    小天师几斤几两梁川最清楚,万一被人撞见他也要如厕蹲坑,那不是有损天师府的威名?

    刚落脚,泥胡为首的石苍乡各村乡两级干部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各自把家底最好的酒菜全部打包备齐,一应送到宋母的家中,生怕怠慢了天师。

    本以为山民都快饿死了,梁川见到那堆积成山的食物和酒也是颇为震惊,看来还是有些家底,不过穷人也是有,不然不会死了那么多人。

    梁川不知道的是,有些山民趁着夜里天色昏暗之时偷偷跑进山里,就为了猎到几头野物,博天师欢心。

    这偷偷出门是为了天师高兴,不算心不虔诚,村民们的胆子就稍稍大了一些,可是他们也不敢让其他人撞见,传到村子里的保正耳朵里,那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梁川与小天师才看不上这些东西,全部给了宋母,她一个老人也没有收入,更没办法下地,这些东西应该够她用上好长一段时间。

    那一大队随行的人员泥胡给他们在乡上安排了住所,小天师单独与梁川住在一起。

    梁川一凑近小天师,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尿味,他也对小天师那一手任空起火的手法相当地好奇。

    “上次在海上就见你露过这一手,这次越发地熟练了,教教我这符怎么烧起来,你不要再跟我说神仙鬼怪那一套,我不信。”

    不信你还问?

    小天师跟没听见一般,充耳不闻。

    这是小天师赖以为生的独家秘方,如何肯轻易示人?梁川再三逼问,小天师就是缄口不言,搞得梁川也很没有意思,便不再追问。

    不过小天师的这一套忽悠威力实在巨大,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头百姓,只要见过那符纸凭空自燃的人没有不佩服得无体投地的!

    这一套流程要是利用得当,将来肯定还有更大的用处。

    两人吃完饭,梁川便让小天师多住几天,瘟疫没有那么快消除,他自然也没办法快速离去,否则就不能彰显他们天师府的作用。

    小天师对于为什么发生瘟疫也并不在行,他不是大夫,除了会鼓捣一些土炸药之类的玩意,要么就是算命忽悠人,正经事一点也不会做。

    他才不敢乱便出门乱跑,这次来石苍本来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知道梁川的本事,这小子除了上天去摘月亮做不到,其他的事不怕他做不来的。

    他敢来治瘟疫就说明真有办法,这次借助天师府的名头把瘟疫治好了,他们天师府的威名绝对大增,要是治不好,呃,没有要是。

    他也怕出门给一不小心中了一标,那瘟疫没有驱除自己死在这山上,可就给天师府丢了大人!

    吃罢饭,两人一齐去麦斜岩走了

    一圈,这里还有一间祝胜道场,就是他们道家炼丹的道观。

    只是里面的道人心术不正,当初用假丹药来骗人,自己也染上瘟疫归天。小天师初到石苍,不少人也担心像是祝胜道场里那骗人的神棍,来诓骗他们的钱财。

    可是这想法有人提出来马上就遭到其他的山民一致声讨。

    人家梁川是什么人,兴化城现在可能就数他钱最多,听说每天光从清源运回来的钱就是按担算的。带着他们凤山的人现在把日子过的,凤山去过没,那现在可不像以前落魄了,现在是有名的富贵村,谁家女儿能嫁到凤山,那是造化!

    这次的粮食里正爷都亲口说了,泉州府里面那些狗官全部把救灾粮给独吞了,发下来的粮食全是人家梁川一手从市面上花高价买的,相当是人家梁川自己掏腰包来救了一整个乡的山民,花的可不是小钱,那是真金白银无数的家资啊!

    还有人敢质疑梁川还有天师真人是不是在欺诈他们骗他们的家财,山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去骗的,良心让狗给吃了不成?

    最让人深信不疑的就是小天师那道术,不是有道高人能凭空烧起符纸?这小天师传说在岭南屠过蛟,以前不少的陕北流民就认识他,他还有一手引天雷的本事!

    天雷!

    那是天雄军不少人亲眼见识过的,哪里还可能有假!

    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汇集到一处,小天师已经被神话了,现在连一点想法对小天师不敬都怕遭报应,前几天庆典的例子不就那么生动!

    两人转着麦斜巨岩,山上修了一条栈道,望下来风景将整个石苍风景尽收眼底,山外有山,山有曲流,若不是有瘟疫,此处风光也算是人间绝景。

    梁川叹了一口气道:“等我老了就在这下面搭个庐子隐居起来!”

    小天师接话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好!”

    可是人都是身不由已,谁不想远离喧嚣,实属无奈啊!

    “你们在六鳌岛上,可有折腾出什么名堂?”

    小天师道:“有!自然是有!现在要是没事请我走我都不想离开六鳌岛,你从西北带回来的那些匠人,还有招弟大哥,一行人在岛上改进研究火药,咱们当初在西北时间紧迫,火药还有很大的问题没有发现,这不,你驾驶的那艘船上面装的火炮不就炸膛了,我们现在已经攻克了这个问题!”

    梁川急问道:“你们在岛上光研究火药吗?”

    小天师道:“能研究的我们都会搞过来折腾一番,也只能在岛上,那火炮爆炸起来威力和动静太大,除了岛上没有人,其他当地的百姓天天去官府告密,我们光应付官府都累得半死,哪里有时间安下心来折腾这些东西。”

    说完小天师从他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不溜丘的圆球,对着梁川道:“我改进了一下我的掌心雷,现在威力跟以前比起来可不止屠蛟杀虎,开山劈石也不为过!”

    梁

    川接过小天师的掌心雷,这小东西差不多只有一个桃子般大小,拿在手心极有分量,外面就像包了一层瓷片一般。

    梁川第一次看到这种原始般的手雷,咽了一口口水对着小天师道:“这。。这他娘的可是大杀器啊!”

    小天师朝梁川挤了下眉道:“梁大哥你果然是识货之人,这玩意我跟苏渭说过要大量生产,他还看不上,一心就扑在那火炮上。也不想想,火炮重量大移动慢,当作固定杀器还行,可在山林之间能施展得开吗?”

    小天师在龙虎山的时候偶然间就开始摆弄掌心雷这玩意,后来在泉州州碰上火药专家凌虎,偷了他的火药然后扬名天下,自己的才是最好用的,他堂堂一介天师哪里有办法天天扛着一尊大炮到处乱跑?

    梁川看到这玩意眼睛都亮了,之前在梁家庄也有见过这玩意,但是威力实在太小,危险性又大,梁川感觉自己一个不小心可能都会把使用者先送上西天!所以当时压根就没想过改进一下这东西。

    这东西就是手榴弹啊!

    小天师眼光果然不错,他能看到火炮的缺点,更能注意到这种掌心雷的实用性,梁川咽了一口口水,对着小天师道:“有没有带火?”

    小天师微微一笑,又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纸,刷的一下火苗窜得老高,梁川对这种安全系数极低的土制手雷很是担心,把东西交给小天师,不由得向后连退了几步!

    小天师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把符箓上火往引信上一点,火星蹭的一下就点了起来!

    那枚掌心雷划破天际,从麦斜岩上如流星一般落下,掉到山涧当中,空荡荡的山涧轰的一声,爆发出一声如天雷一般的巨剧声响,山石被崩得粉碎,惊起无数的飞鸟!

    梁川站在山上都被掀起来的气浪一推,好可怕的威力!

    小天师道袍被风鼓得猎猎作响,对这爆炸效果无比地满意!

    山脚下!

    麦斜村有个村民内急实在憋不住,跑到菜地里解大手,农村人家里可没有化粪池,菜地就是最好的茅房,往地里一屙还能肥田。

    这村民一抬头正好看到梁川与小天师两个人迎而立在麦斜岩上!小天师一身宽松的道袍极为好认,他还在嘀咕着,两个人还有心情爬山。

    谁知接下来就是一道天雷。。不,当时这村民也没看到是什么雷,就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山崩地裂,小天师不动如山。

    这村民吓得肝胆俱裂,屁股朝后一坐,正好坐在刚刚拉的屎上,村民顾不上满屁股屎,逃命也似的赶紧逃回家中,村保正可是说了,惹得天上的神仙发怒,他们会用天雷劈!

    “真的会引天雷!真的会引天雷!”这村民发疯似的逃回麦斜村,把自己亲眼见到的消息告诉村里面的人。

    刚刚那一声爆炸不少人都听见了,他们还在奇怪这十月了快入冬了怎么打雷来着!

    小天师的高深道法再一次不径而走!

第八百四十五章救民之道

    小天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张符箓可以唬住所有山民,一枚小掌心雷则是让他的声望如隆直达天际!

    几天来,山上的瘟疫完全在控制范围内,安逸生与黄书记两个人东奔西跑,重症的病人优生照顾,给他们用药,加上各村保正的通力合作,山民之间的流通停止了,几个村子的老百姓停止交叉感染,也再没有死亡的病例,所有人的身体越来越健康。

    庆典之后差不多十天左右,梁川在山上也已呆了小半个月,孝城跟着李初一还有十六来到了山上!

    李初一给宋母带了一点小米还有几尾鲜鱼,看到满屋子的野味与野菜,再看看手上的几尾鲜鱼,顿时觉着有些拿不出手。

    十六对着梁川道:“梁叔叔你快回去吧,艺娘婶婶不生你的气了!”

    孝城道:“没有,娘说了你什么时候让若萦姨娘过门什么时候让你回去!”

    两个小孩子好好地就开始拌起了嘴,十六道:“你才胡说呢,我是亲耳从玉贞婶婶那里听到的!”

    梁川把孝城拉到一旁道:“你小子屁股都没长毛呢就敢往山里跑,山里面可有大虫出没你不怕?”

    孝城从背上解下弓箭道:“怕什么,我听娘说爹你以前打死过老虎,等过两年我也要去会会那畜牲!”

    梁川心道你爹当年差点吓尿你哪里会知道,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没受过这个社会的毒打,不晓得什么叫害怕!

    “你们赶紧下山吧,山上的瘟疫还没有完全好,一会把你们几个也传染了,李大哥你带着孩子们先下山,等山里面的事情处理好,我马上就下山!”

    送走一行人,梁川一阵后怕,他们每个月都往这山上跑,还好宋母只身一人住着,平时也不跟山民来往,所以她没有染上瘟疫,要不然这凤山就算全完了!

    梁川眼看着山上的瘟疫得到控制,是时候把小天师搬出来,做最后的总结大会!

    泥胡自己也染上了瘟疫,在家歇了好些天没敢出门。这天,他家门前摆了张八仙桌,后面排着一张条案,上面摆着猪肉羊肉等各色祭祀用的牲鲜。

    乡上的所有保正全都聚集到泥胡家,他们要亲眼看看天师如何将瘟神送走!

    小天师算了一下天时,差不多到时辰了!

    山民们现在看到小天师眼中只有崇拜和敬重,不敢有一丝的不屑,他们当中有亲眼见过那天雷的威力,再加上天师来临之后,山民们的病确实一天天好起来了,所有人不信也渐渐相信是这个小天师的功劳!

    广场上一片肃穆。

    小天师身着天师道袍,此时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正气,配合那凝重的表情,搞得比真的还真!

    泥胡见乡上的村保正来得差不多了,便请示了一下小天师道:“禀天师,可以开始祭典了!”

    小天师用鼻孔出了一口气,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接过自己带来的道童递过来的宝剑,在桌子拈起一道符箓,嘴里振振有辞地念着一大串

    咒语,众人看到小天师的符箓马上屏住了呼吸,他们上次有的没看清楚那符怎么自己烧起来的,有的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一次所有人无不睁大了眼睛盯着。

    很可惜,这次没有烧起来。

    众人看得不免有些失望,这些人的表情小天师尽收眼底,他冷笑了一声,从怀里不经意地摸了把,一股淡淡的骚气飘了过来,手指往符箓上一抹,接着那舞剑的频率越来越快!

    舞到最后,小天师举剑朝天一指,大喝道:“急急如律令,四方诸神听我号令,诸邪退散!”

    散字刚一出口,那符纸在光天化日之下碰的一声又烧了起来,众人惊得连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现场没人再敢站着,所有人全部跪了下来。

    小天师带来的唢呐队这时候大招全放,吹打鼓擂搞得好不卖卖力!

    这祭神的仪式在吹打声中瞬间达到了高潮!

    小天师宝剑指向麦斜岩的方向,只听轰的一声,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一声巨响,麦斜岩上泛起一道白烟,无数的石头滚落山底。往另外的林子一指,又是轰的一声!

    是的,这是耶律重光与小天师唱的双簧,时机配合得刚刚好,耶律重光帮小天师扔掌心雷!

    真的是雷法!

    村民们全部吓呆了,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小天师跟抽风似的,舞着宝剑配合着唢呐声现场相当的混乱与诡异,这种神秘的气氛对这些无知的山民来说,相当的可怕,他们此刻脑海里全是在忏悔自己往日的过错,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接着是更加诡异的一幕!

    原来的朗朗晴空开始乌云密布,十月快入冬的季节竟然开始雷声阵阵,不多时真的开始下起雨来!

    小天师嘴角轻轻一笑,心道时机刚刚好!

    众人这下对小天师更加崇敬了,这小天师不仅会驱疫还会祈雨!

    否则这十年好好的晴空怎么说下就下起雨来了!

    这一手梁川也被吓住了,要说那些烧符还有引雷的手段那都是有迹可循的小把戏,那这下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小子真有的这通天的本事!

    上次在海上的时候,那一场救命的大雨梁川就觉得相当地蹊跷,好好的海面上空怎么突然就起了乌云,接着又下起了大雨,要是没有那场雨,可能梁川现在已经轮回开始过新的生活了!

    这雨下了有一会,小天师就在雨中舞剑舞了有一会,待雨停了,小天师方才收起宝剑,配合着露出来的阳光对着众人道:“好了,这下瘟神彻底送走了,诸位可以好生过日子了!”

    神乎其技!

    广场上一片沸腾!

    看到太阳重新布下光辉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激动得奔走相告,一是去说山上瘟疫消除的大事,二是一定要把自己亲眼所见告诉乡民,这他娘的太神了!

    小天师一身道袍被雨打湿,山上的气温不比山下,让人觉得阵阵寒意,泥胡马上招呼着小天师进屋

    御寒!

    活了这么久泥胡也是大开眼界,不禁连声感叹,这世上真的有高人存在!

    “小可刚刚神游天宫,遇上几位金仙还有四海龙王,诉说了山民的苦状,让他们降下甘霖。”

    “我还纳闷呢,怎么十月还有雨,雷打得比七月还响,原来是天师的威德显灵!”

    小天师连连摆手道:“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好了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是时候离去了!”

    听说小天师要走,泥胡有些着急,毕竟还有村民没完全好,万一那瘟神再卷土重来。。

    小天师看泥胡欲言又止样子道:“不要担心,我已敕令四方瘟邪暂避,石苍将来数年定会风调雨顺,这一次动用法术有损我的真气,没调养个数年我看实难恢复!”

    泥胡肃然起敬道:“我替石苍的数万山民感谢天师的大恩大德,待此疫过去,我们定在麦斜岩上重修上宫,将天师祭祀在内,万世永记天师的大恩!”

    小天师一听心里是乐开了花,他们龙虎山可没几个人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人间的香火多,可是没那么容易受用,他年纪轻轻有人给他建观祭祀,传出去龙虎山名声更盛!

    “切记不可铺张!”

    泥胡道:“我们就算是饿着肚子也要把这观给盖起来,天师放心,以后这石苍就是天师您自己的,谁敢对您不敬,我泥胡第一个不放过他!”

    “这是后话,眼下那些当初心不诚之人还需在家静候,天上诸神时不是过境巡视,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些人在青天下出行,只怕又要降下天罪,你听明白了吗?”

    胡泥听罢马上立下军令状道:“我一定谨遵天师教诲,这些人我亲自去盯着!”

    “无量天尊!”小天师唱了一声,便起身道:“我也到了差不多该走的时候,去换一身衣裳,不日我便要下山,山下还有许多百姓需要我龙虎山,此地不宜久留!”

    泥胡朝小天师便是一拜道:“我们山上穷苦,恳请天师慈悲为怀,给数万山民指一条生路,山上的日子太穷了,如何能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

    小天师一脸心怀天下众生的表情,背着手看着门外刚被雨洗礼过的世界道:“你难道还看不清吗,我没办法救你们,救你们的人早就出现了,只是你们自己不愿接受罢了!”

    泥胡心头一震,有些吃力地问道:“难。。难道是。。”

    小天师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如今已做了太多逆天之事,亏我有龙虎山的道统相庇佑,再说下去这劫数就要应在我自己身上了,当局者迷,何不看看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难道这迷局要破局的方法还不够明了吗?”

    小天师的话说得玄之又玄,但是泥胡听着心中已然明了,能救他们石苍的人不就近在眼前,除了小天师,那不就是梁川!

    小天师从泥胡家中出来,撞见正好要进屋的梁川,梁川急问道:“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小天师眉头挤了一下低声道:“有雨山戴帽!”

第八百四十六章里正之位

    小天师走后没几天,也不知是这一套忽悠给了山民动力,山上瘟疫很快便消除干净。

    除了个别年纪大的老人,多用了几副药,渐渐也恢复了元气。

    一夜之间,山上的生气好像又重新回来了一般。

    山民们可不再把天师的话当耳旁边,小天师说天上的神明在盯着他们就当成是真事,跟谁过不去也不敢跟神过不去,这可比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来得更有效。

    小天师走的那一天,据说山民们身体但凡好一点的全来了,梁川看着这人潮涌动的架式生怕又引起瘟疫扩散,可是想一想,这也不是庆典,没有同一桌吃饭没饮同一杯水,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大的传染力!

    山民们争相挽留小天师,小天师尽显高人风范,只留下两袖清风,便吹吹打打地离开了石苍!

    当下石苍山民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给小天师建一道场,再立一块碑,用来纪念小天师的大功德!

    泥胡以为这次自己也在劫难逃,听从梁川与小天师的吩咐,几天没出门,又仔细用了安黄两位神医开出来的药,病情竟然渐渐好转,如今也恢复如初。

    送走了小天师,泥胡第一件事就是登门去找梁川。

    不只是泥胡,还有石苍乡的所有保正。昨天夜里,泥胡已然知道天师要走,人家是出家人,更不是兴化人,自然没办法一直呆在石苍。

    但是梁川不一样,他生长在隔壁乡村,与石苍有一衣带水的不解之缘。这次的瘟疫虽然最后化解的是张天师,但是是谁把张天师请过来,是梁川,是谁把药材还粮食送过来救命的,还是梁川!

    天师最走的时候也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能救他们的人就在他们眼前!

    泥胡这个老里正早看透了,这次的灾难说是瘟疫,实则是穷疫!山民们太穷了,穷得经不起一点小灾小难,一点点的灾难就能让山民家破人亡。

    以前的何麓跟他们差不多,每逢灾年就是拖家带口去外面要饭,现在不一样了,人家过上了好日子,可是石苍比以前更穷了。

    不仅仅是外来的流民给这仅有的土地增加了压力,石苍本来就不富裕,山民的日子紧巴巴的,只是流民给他们的一个借口,蒙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这一次是瘟疫,那下一次呢,还有洪灾,还有旱灾,不是每一次都有天师出手相救,山民必须要有出路!

    有见于此,泥胡把所有的保正村长聚到一起,跟他们商讨要不要去找梁川,让他也带着山民一齐寻找出路,他这个里正的位置原来已经让给了儿子胡水,现在可以再要回来,梁川想当就让他当!

    但是这些保正必须要服从梁川的安排,谁要是敢跟梁川唱反调,这丑话先讲在前头,免得日后伤了和气!

    山上的这些个保正比山下的要饭花子强不了多少,早过怕了这苦哈哈的日子,寻思着能跟着人家梁川也过几天好日子,每个人都是一万个情愿,谁还想跟自己过不去?

    宋母的屋子从未向如今这般热闹过,她一生闲散惯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连茶水也懒得给他们准备,什么时候送客,什么时候扫一下地,这些人不是那般地道!

    梁川看着一屋子的人疑惑地问泥胡道:“胡里正你这是做什么?”

    泥胡对着梁川,单膝着地,跟着另一个膝盖也要放下来,梁川给这场面吓了一大跳,马上将泥胡扶将起来道:“你这是做甚?”

    泥胡与梁川二人相持,泥胡道:“三郎你是我们石苍的再造父母,可是今天山民得瘟疫,明天还可能有涝灾有蝗灾,过了今天这一坎,将来止不定会倒在哪一坎上。”

    梁川一听心中一软,让泥胡继续说着,他自己也坐到了地上。

    “我一把年纪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带着这些山民去奋斗,去努力,看看外面的世界,满世界的人都在忙在做营生,再不济也能活出个人样,山民们几百年来在山林里跑野兽为伍,朝不保夕食不裹腹,你不看在山民的份上,这些流民大多是因你而迁到石苍还有周边几个乡子,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都看在眼里,一代是这样,不能百代人都是这样,我今天愿意把这里正的位置让出来!”

    梁川一听愣住了应道:“你让出来做什么?”

    泥胡老泪纵横地道:“只求三郎你给这帮山民一条活路,里正让你来当,这些保正都会听你的话!”

    梁川一听吓得蹦了起来道:“别别别,县里早让我去当差,我就是受不住这份束缚所以从不想去,你们让我当这个里正,虽然这山上风景也不错,我也有在这里归隐的想法,可是现在外面我的事还一大堆,如何放得下?”

    一听梁川拒绝,所有人的村保正都跪了下来,整个房间一时充斥着各种哭泣之声。

    这他娘的是道德绑架啊!

    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泥胡想让梁川留下来带领他们脱贫脱困的想法给村里面的人知道了,外面围满了许多山里的老百姓。

    他们的贫穷让人发指,眼神很是空洞,头发打结衣物散发着一股异味,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更不顾不上什么是卫生,也就梁川上山的这些日子,让他们一定要烧热水洗身子,多少人才堪堪洗了洗身子,否则身上长了虱子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保正们还有里正爷为什么哭他们知道。

    他们没有哭,从生下来到现在,从他们的祖辈到现在都是这样过来,生了就养死了就埋,哭要是有用的话,他们何至于过到这样的日子。

    在这大山里面,野物活得滋润,他们人呐,活得太苦了。

    反倒是看到这一张张腊黄饥瘦的脸,眼神空洞,早连乞求的动力都失去的那种,木讷地看着梁川,怔怔地一言不发,仿佛这事与他们无关一般。

    他们更不想到,谁会把他们的生死当一回事。

    那一刻梁川的心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想拒绝,张嘴嗫嚅

    了几下,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起来吧,这事让我好好想一下!”

    梁川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可是这场景他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这事也急不得,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熬过瘟疫这一关,等山民的病全部好了,想做什么大可以从长计议!”

    泥胡对着众人说道:“小儿胡水带着众人多年一事无成,有愧乡民的嘱托,以后里正的位置就由梁川你来继任,你们可都同意!”

    “同意!”

    众保正齐声道。

    “我反对!”梁川一人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我不想当什么里正保正的,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村子还得你们自己人来管才实在,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止不定哪一天就远走他乡,再去汴京好几年也说不定,难不成乡子都不用管了?”

    梁川扫视了一圈这些保正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不能阳奉阴违,我有时候做事许多人不理解,明着支持背地里跟我唱反调,这事我没少见,不过也无所谓,如果你们大家伙看得起我梁川,请你们信任我,若是做不到也无所谓,反证时间会见证我对石苍的承诺,今天我就在这里撂下话,只要我梁川还有一口气,我就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声,人们把梁川举了起来,想把他扔到天上,可是发现梁川太重,加上他跑得快,根本没人追得上他!

    要发展石苍,就得想一条长远的计策,可一时半会又去哪里生这种计策?

    先下山再说!

    梁川在山里呆了半个月,眼下又到了年末,这时候农活一般都干完了,众人的时间也比较多,家里的人往年都会去集市上买些东西以备过年的时候用,可是今年大家出门的兴致好像都不很高,尤其是若萦和玉贞两个女人!

    两个人低落的心情直接影响了整个望乡老宅的女人,谁也不敢在宅子里高声大笑,欢乐好像消失了一般,梁川又经常一走就好几天,家就跟旅店似的,偶尔回来住一天,这种丧偶似的感情婚姻让几个女人愈发感觉这日子越来越不是盼头。

    梁川的能力太强,这是吸引她们的魅力所在,可是男人越强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这时候他们才体会到与这种男人过日子的无奈,这丈夫就不是自己的,他更像水龙队救火的队员,哪里有灾哪里有难他的身影,帮天帮地帮兄弟帮难民,就是没有他们这些家眷的份!

    梁川走到望乡老宅门口,伸长了脖子朝里面探了探,屋子里静悄悄的,小地瓜这个机灵鬼正好坐在门槛上,手中玩弄一些竹子制成的小玩具。

    小地瓜看到了梁川,马上歪着步子跑了过来嘴里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爹爹!”

    思路客

    梁川一把抱起地瓜,问道:“你娘他们人呢,怎么都看不到了?”

    “他们去数钱去了!”

    “数钱?”

第八百四十七章梁家金库

    梁川就像人贩一般哄着小地瓜,企图把家里藏金的秘密地点骗出来,清源港口现在日进斗金,他回来这么些日子倒是没看到一个铜板,早听说艺娘管钱相当有一套,把钱藏得严严实实。

    他倒是想看看这些到底有多少!

    “知行你跟爹爹说,你娘他们在哪里?”

    知行嘿嘿一笑,小小孩子装出一副知道天大密秘的小大人模样,眼睛眯得跟月牙似的,手还捂住嘴生怕跑了消息,凑到梁川耳边道,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我不告诉你!”

    梁川听得脸都绿了,这熊孩了哪里学到来这么鬼精!

    梁川压下心头的怒气,堆出一张笑脸抱着小知行,在他两条小胁上弹了两下琵琶,痒得小知行咯咯大笑。

    “告诉爹爹,爹爹一会给买好吃的烧鸡!”

    小知行眼睛盯着梁川道:“娘说了拿吃的来骗人的不是好人,而且我跟娘还有艺娘姨娘也拉过勾了,不能把秘密说出去,不然要上吊一百年的!”

    梁川心道怎么你也叫艺娘姨娘,怕是艺娘小知行也是这样叫她,让两位妹妹一视同仁,这位好贤内助还是想得周到,考虑到两个女人的心情。

    梁川被这两岁多的小孩气得没脾气,只能干坐着,抱着小知行数着地上的蚂蚁。

    不多时,三个女人从学堂里出来,梁川恍然大悟,心道,原来钱是藏在清华里面,可是学堂能装得下那么多的钱?

    艺娘看了一眼梁川,显然有些意外:“你到我屋里来一下,玉贞妹妹你去灶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地瓜,给他拿几个!”

    梁川愣愣地跟着林艺娘进房,郑若萦抱起小知行也回自己的屋子。

    一进门梁川就急不可耐地问道:“你们把钱都放到学堂里面了吗?”

    艺娘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问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学堂里学生那么多,钱不会丢吗?”

    艺娘瞪了梁川一眼道:“清华里不会教出这样的学生,礼义为先,出了这样的学生早让先生赶出去了,况且我们不是放在学堂上,而是放在学堂下!”

    学堂下?

    梁川意外地追问道:“你们挖了地下室吗?”

    艺娘这就真的意外了,把门把了一下看着梁川道:“谁告诉你的,知行?”

    梁川摆摆手道:“这世上除了把钱藏到地底下别人找不到,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况且这些年清源港口只怕赚了不少的钱,不放到地下,哪里有这么大的空间容得下?”

    艺娘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梁川都不看就知道她藏钱的手段。确实钱多得没地方放,整个望乡老宅还有旁边熬糖的作坊下面全部挖空了,存得满满的全部是钱!

    “你知道了以后可要把紧嘴门关子,不可到处跟人乱说话,咱们几个村子还算太平,还有成管队的队员巡逻不会出什么乱子,别人家要是没请几个护院,入户杀人劫财的有!”

    梁川笑道:“你们刚刚去做什么?”

    艺娘道:“数钱啊,每个月的月底清源港口的队员都会把钱装到竹筐里运回凤山,我们不清点一下,少了钱哪里知道?”

    说完,艺娘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道:“这是地下金库的钥匙,一共配了三把,我和若萦还有玉贞妹妹每人管着一把,少了一把都没办法打开这个金库!”

    梁川好奇地接过这把钥匙道:“这金库谁做的?还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机关做得挺精巧的啊!”

    艺娘说:“招弟!人家现在手艺精着呢,一双巧手可是吃过苦功的,要什么都能打制出来!”

    梁川说道:“你带我下去看看里面钱有多少?”

    艺娘哼了一声:“玉贞妹妹的钥匙我是好拿,若萦妹妹的钥匙你去拿!”

    梁川一听脸马上就苦了下来道:“不是我不想去,你知道吗半个月前就是你算的好日子那一天,我去兴化寻他们父母,郑员外没见着,只撞见了若萦的母亲。”

    艺娘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她说郑员外因为大小姐来我们家是做妾都被气病了,除非他死了,否则绝无可能会签应这门亲事!”

    艺娘一听叹了一口气,看着梁川一脸为难,又想到屋外的小知行还有郑若萦,这些日子郑若萦寝食难安,一个家完全没有一点家的气氛,她这个当家的难辞其疚。

    “咱们和离吧!”

    一声叹息不亚于一声惊雷,梁川怔坐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娶若萦姐妹妹进门,我知道三哥你的为人,他日可以再纳我进门,我便是做妾在这家里你也不会慢怠了我!”

    梁川这回是真的生气,跟艺娘认识了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一同走过来,如果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成全郑益谦,他宁愿不做,真的等到郑益谦归天后再把郑若萦迎娶过门。

    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一定不是以牺牲某个人为代价,更何况艺娘是他的发妻,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是这个女人一直陪着他,熬过了伤痛熬过了贫穷,如今富贵了因为要娶的女人然后把她给休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你不许再提第二次,永远不能!”

    “那郑姑娘怎么办?”艺娘同样有些着急,她考虑的是这个家,这时候已一不单单是梁川郑若萦两人之间的事。

    “什么怎么办,难道不娶进门就会死人还是怎么样的,我说了让我想想办法,你说的这法子行不通!”

    梁川的话坚定而决绝,一点容不得商量。

    门外好像有人哭的声音,梁川一扭头,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艺娘急道:“你怎么还跟木头似的,还不快去追!”

    梁川追出门去,郑若萦跟兔子似的,人早奔向了南溪边上。这姑娘刚刚应该是在窗外听到了什么,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南溪的水可不闹着玩,每年都要夺走好些人命。

    两人一直追到南溪边,梁川按住郑若萦道:“你要做什么?”

    郑若萦泪流满面,直心想跳进江里一死了之。

    原来她在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是无忧无虑,可是后来不是脑子抽的什么风,竟然对这个有妇之夫如此着迷,家里老父亲极端反对这门亲事,闹到最后,竟然如此凄凉。

    “我对不起我爹也对不起我娘,让他们难为更让你难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川紧紧地抱着郑若萦道:“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你爹的脾气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上门去刺激他,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着如何解决,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以前想除掉咱们两人的赵宗谔记得吧,我也想着法子先将他除掉了,这事若萦你也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女人就是好哄,梁川三言两语手不老实地摸着,嘴上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早把刚刚的痛苦忘到了九宵云外。

    南溪边上环境还算清幽,梁川抱着这个小美人享受了一番温存,嘴上道:“我之前遇见你娘,咱娘还算深明大义。”

    郑若萦俏脸一红羞道:“登徒子你皮够厚的,腆着就敢过去叫娘,不怕被打出来!”

    “哪有丈母娘不疼女婿的,咱娘可舍不得打我!要不这样,找个机会我带你和知行去找咱娘,带她去哪里先玩一趟,这事不好办咱们就个个击破,你看如何?”

    郑若萦身在局中关心则乱,这些年她全是一门心思想与自己的父样和解,却没想到搞这套迂回战术。

    梁川一讲她也有些心动:“这。。方法可行吗?”

    “哎,都到这份田地了,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家里多一个人帮咱们说话咱们的胜算不就多一分,到最后就剩你爹一人,不就好对付了?”

    郑若萦也没有主见,只能听梁川安排。

    梁川搂着郑若萦两人就窝在河边的草地里,见四下无人,梁川憋了许久的内火熊熊烧了起来,咬了咬郑若萦的耳垂,低声呢喃道:“馋了吧!”

    三个字羞得郑若萦恨不能地上找个洞钻进去,使劲在梁川怀里挣了挣,如此佳境梁川怎么可能让这小妮子跑了?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连连在郑若萦身上游走。

    正值热火朝天之时,河边传来一阵调笑声:“我看是你馋了吧!”

    这一句话可把两人吓得魂都吓出来,梁川连忙往边上作势一滚,看着岸边大怒道:“谁!”

    坏了他的好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玉贞!

    “哎呀,看来你们两人都不饿,倒是我事多,坏了你们两人的好事,偷吃也不找个好点地方,家里的床不够大吗?非得在这野外,不嫌这里蚊子多?”

    郑若萦红得能滴出血来,恨恨地看着梁川,好像独自霸占着梁川一样,听着沈玉贞的话里面透着浓浓的醋意。

    梁川本以为是外人在偷看,没想到是自己家的人,心头内火烧得正旺,一不作二不休,一声狞笑道:“你来得正好,今天让你们两个一起尝尝老子的利害!”

第八百四十八章地瓜产业

    南溪边上的芦苇还有茅草被初冬的第一场霜打过之后便开始发黄,即将到来的北风将所有的昆虫驱赶到了地底,人往上一躺格外的舒服。

    厚实的芦苇丛子成了极佳的隐蔽场所,梁川憋了一肚子火,今天是实在压抑不住,眼前更有两位美人相伴,梁川将二人拉进草丛之中,便开始白日疯狂!

    以一敌二,两个女人羞得不敢直视,紧紧闭着眼睛任由梁川在野地里放肆。

    两个女人如同小兔在草地上看着梁川这头恶狼瑟瑟乱颤,郑若萦哺乳过孩子身材有些发福,沈玉贞还没生过孩子显得更加挺拔!

    已是梁川的人,他要做什么还由得了自己吗?

    她们只是担心这野外有人看到。。

    此时的梁川,仿佛常山赵子龙再世单枪战双关,战神附体英姿勃发,空旷而美丽的南溪犹如一条玉带一般在跟前蜿蜒而过,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枕着松软的芦苇叶子,梁川这种紧张感刺激感让梁川小腹的那团火焰燃得更盛!

    郑若萦在京之时与梁川日夜厮磨,正是在那时时候尝到了女人的滋味,生完知行之后便一直呆在凤山,夜里的那份煎熬只有她自己能懂,有时候实在熬不住,便吃熄了灯把铜钱往地上一洒,摸着黑把钱全部捡回来。

    等钱捡得差不多了这精力也耗得差不多,便能安心睡去。大部分的时候要都伺候身旁的这个小祖宗,梁川不在身边,这份空虚如何能够弥补?

    梁川今天只是轻轻一碰,她身子便如火烧一般,都要骂自己如此不争气,竟然这般淫浪。

    沈玉贞虽然出身红尘,可是守身如玉,把完壁之躯给了梁川,如今梁川在光天化日荒郊野外如此放肆,羞得她比郑若萦更甚,手紧紧地捂着嘴,眼睛闭得死死的,生怕发出一点让人误会的声音,引来路人的注意!

    梁川如同一夜饿狼,饿得双眼通红,恨不能一顿吃饱的那种,从黄昏之时一直折腾上晚上,梁川方才意犹未尽地罢休!

    累!沈玉贞只觉得身体与灵魂分离!身体虚得想站起来整理衣裳都不能,还是郑若萦帮她整理好,没生孩子之前她也受不住这份痛苦又刺激的鞭挞,生完孩子以后变了,需求更加旺盛了,人好像也变得成熟了。。。

    “玉贞你刚刚带什么吃的?”剧烈的运动对体力消耗实在有点大,一坐起来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只有几块地瓜。”

    梁川打开沈玉贞用丝绢包着的地瓜,还透着一股子余温,只是这地瓜皮上已经开始出现黑斑,梁川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地瓜又叫红薯,这玩意产量高对土地的要求最低,是超级救命粮。但是地瓜也有不能吃的时候,就是当地瓜的表皮发黑产生黑斑以后就不是救人了,而是害人。

    地瓜的表面产生了黑斑,这时候会产生红薯酮醇,人吃到肚子里就会伤到肝脏,急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腹痛发烧,喘气甚至抽动。

    每当饥荒的年关,

    饿死人才是重要的事,至于地瓜吃了会不会死人,已经没有人会去考虑,黄泉路上做一个饱死鬼也强过做一个饿死鬼!

    梁川对着沈玉贞道:“你们最近一直吃这样的地瓜,都发黑了!”

    玉贞道:“艺娘还有我们都很节省,我们也知道这地瓜要是开始发黑以后就会坏掉,要是不尽早吃掉再放着就烂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吃那些好的?”

    郑若萦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一样,坏的先吃,总不能把这些品相还行的地瓜全部扔了吧!那咱们一年可要扔掉好多的地瓜!”

    梁川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的艺娘放眼整个泉州府只怕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有钱,带着一家人一日三餐还啃这些地瓜,而且是放着好的地瓜不吃先吃那些烂地瓜?

    “咱们家里还有很多地瓜?”

    山上山民的瘟疫是解决了,但是关键的麻烦没有搞定!

    梁川看到这些不起眼的地瓜,若有所思!

    地瓜这作物他方面从吕宋岛带到大宋,不过这些年国泰民安,四下都是风调雨顺,老百姓不用为粮食而担忧,所以谁也没有看到地瓜的真正作用!

    郑若萦点点头,帮沈玉贞整理好衣物,又帮着梁川穿好,最后才是自己。

    “这地瓜太能长了,咱们后面的山上除了你那一片茶田,现在全种上了地瓜,一年收成无数,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也让人怕,有些人会烧心,有些人吃完一直放屁。。”

    郑若萦都感觉不好意思,现在自己说话都这么粗俗!

    沈玉贞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好像去云端走了一回,刚刚痛苦而快乐的地程如梦似幻一般,而且明显两个人一起都敌不过梁川一人,下一次不知道三个人怎么样。。

    “地瓜收成太好了,家家户户都吃不完,有些拿去浸酒,就是你们那天庆典喝的那种地瓜酒,还有的拿去喂牲口,谁家吃这东西都是吃到怕。。”

    地瓜酒!

    一想到这东西梁川眼睛就亮了,当天自己喝的地瓜酒并不是真正的地瓜酒,倒像是地瓜啤酒,酒的度数太低了!

    石苍的山民希望自己带着他们走一条致富路,眼前这地瓜不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山上的地梁川见过,山民们没有一处土地是种地瓜的,山上的山地也不适宜多种水稻。

    这个问题梁川就问过泥湖也实地去考察过,山上的海拔高,年均气温要比山下的低,自己从清源港上买回来的占城稻种他们看着也眼馋,许多人偷偷跟山下的人买了稻种引到山上,无一例外,双季稻也变成了单季稻,冬天只能看着干着急,土地要么抛荒要么只能种一些冬季的蔬菜,老百姓成天窝在空里造人,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干。

    有时候贫穷不是他们不想做事,而是老天爷不让他们做!

    如果把地瓜引上山上!

    梁川有些兴奋!

    “走,咱们回家!”

    梁川一脸春风地把两位夫人带回家,艺娘在家里忐忑得连饭都吃不下去,谁知梁川就像外面风流回来,再看看郑若萦与沈玉贞两人走路怪异的姿势,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那个怒啊,好啊你们三个人,我在家里替你们操心,你们跑到外面快活。

    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肉体上征服她!

    三个人出去一趟,看若萦与玉贞累得满头大汗只怕梁川没少花力气,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两人弄得‘心花怒放’!

    她以前可没少被梁川折腾得地都下不来,女人最懂女人,心里有气不过脸上还是表现得很好,看了梁川一眼,淡淡地道:“快过来吃饭!”

    郑若萦与沈玉贞只觉心里有些对不起艺娘,两人头都不敢抬起来,跟艺娘问了一声好,便飞快地各自回房!

    艺娘一看,对着叶小钗道:“你准备一点饭菜送到两位夫人房中,我跟三哥说一些话!”

    梁川拿起筷子坐下来直接吃饭,主食竟然还是地瓜,而且这地瓜皮也有些发黑。

    地瓜是梁川从吕宋岛带来的,国内只怕还没人知道这东西的好处,更不提这东西的坏处!

    艺娘只觉得长了一点黑斑味道也是正常的为什么不能吃?

    艺娘还是那个勤俭持家的好姑娘,在她看来,就怕饿肚子,不怕坏肚子!

    “咱们家里还有多少地瓜?”

    艺娘问道:“地瓜就一个,你还想几个?只怕没几天又能折腾出几个来了吧?”

    梁川呃了一声,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娘子慧眼如矩,什么都瞒不过娘子!”

    艺娘啐了他一口,道:“制糖的那屋子里仓库全放着地瓜,吃都吃不完,现在日子不如以前,以前是谁都吃不饱,碰上灾年连草根树皮都吃,现在谁家三餐没有米粮下锅,不要说吃饱,还要吃好,再让他们天天吃这地瓜,他们也怕!”

    “咱们何麓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就放心了,可是别的地方还穷着,我去看看,怎么把地瓜这产业链给做出来!”

    “有啊,地瓜早就拿去别的地方卖,咱们凤山的集市还有兴化城也有不少人吃,但是吃的人不多,还没有米饭来得香,偶尔吃几次还可以!”

    梁川呵呵一笑道:“地瓜吃法很多,就是你们不懂而已,待我好好研究一下,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艺娘一听马上急了,一把拉住梁川死命瞪了他一眼,手上狠狠地掐进他的大腿肉里,道:“死鬼你还要往哪里跑,我可告诉你,两个妹妹跟你是高兴了,老娘我呢,你都把我晾在这里多少年了,你今天不交好公粮你哪儿也别想去!”

    梁川不是色中饿鬼,一听艺娘这话身上寒毛都竖起来了,这才刚刚交完公粮,还要再交?看着艺娘眼神里透着的饥渴,他又没办法拒绝,原来以为例假是保护女人的,没想到是保护男人的!照这样的交粮法,要是没休息,迟早变成人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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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宋介绍:
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