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到来
只有过年是属于穷苦大众的节日,这一天他们会给自己松一口气,为来年的当年作马继续被压榨血汗,以前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现在梁川回味起来,真是觉得是至理名言!
初一一过,除了满地的红纸,还有空气中淡淡的硫黄味,以及墙上的大红春联,谁也不觉得,这是刚刚过完一年春节。
一个无比惨淡萧条的春节。
没有电视没有节目,只有一锅烩菜,就算过年了!ωωw..ne
这几日的时间,梁川自己的屋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要是把大梁架上去,最后只需要茅草再覆盖在上面,屋子基本就可以住人了!
本想着可以有自己的小窝,可上平凡的安逸生活。
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广源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南越竟然再次派人来到了广源!
得到这个消息的阿侬,马上找来梁川,她知道这帮人并不会有什么好意!
侬智高也没想到南越人会再次派人前来,而且是以使者的形式。
以往,他们都是直接派人打过来,事前不会有任何招呼!
这一次他们前来,派出了一个十五人的使团,这样的规模不算大,比起派出几千人杀过来,真的不算大。
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侬人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所有人眼中饱含着愤怒看着这帮使团。
使团也是极为意外,他们知道这个地方在不久前被他们南越人夷为平地,这才多久的时间,他们竟然重新创造了一个城镇出来,而且这个地方明显更多繁荣,人口也比以前多了许多!
侬人愤怒地看着这帮南越人,没有土司的命令他们不敢对他们胡乱下手!
南越人只以为现在侬人的大本营在山下,随便找了几个人便要侬智高出来见他们,侬全福死了,自然是这个儿子的继承土司的职位!
当初宰了老子留下这个小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让他对南越乖乖听命,可是按他们得到的情报,这小子竟然又做起了他们不想看到的事,第一时间竟然又与宋朝人暧昧在了一起!
看来真的是贼心不死,这一次他们要来问罪,如果这小子冥顽不明,接要迎接的就是他们南越人再一次的怒火!
他们甚至知道侬智高依是藏在上次被南越人抓获的那个山洞,但是他们不想上山,也不会上山,他们已经山下的侬人去通传,要让侬智高前来见他们!
侬智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愤怒,侬烈把南越人的话带到他跟前,他不是因为仇恨而愤怒,他是因为南越人无理而傲慢的态度而坐不住,南越人几乎快成了他心头的一个病,让他郁郁,让他癫狂!
‘啊啊啊!’山洞已经警戒了起来,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大部分的侬人其实并不想打仗,他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是想随时准备逃走,因为他们知道,连侬全福在世的时候,他们侬人最团结的时候都不是南越人的对手,现在更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看着侬智高的样子,更加没底,这小子还没有打已经疯了,难不成他们要跟着一个疯子去送死?
‘你们看看,南越人见咱们的生活好了以后,又来骚扰咱们了,如果咱们不跟他们反抗到底,他们只会越来越猖狂,只要越不知休止,你们希望永远被他们奴役吗!’
侬智高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声音在山洞中滚滚回荡。
要不说底层的老百姓是最容易忽悠的,他们的需求点一但被刺激到,马上就觉醒了。
对他们来说,什么最重要,无非就是家园与土地最重要。
梁川一下山在山下施行的政策他们都听说了,把土地租借给汉人,他们等于成了地主,不用耕种也能收获粮食,这样日子不比神仙还要好?
可惜粮食还没有收上来,南越人倒先来了,他们放下手里的行李,怒火也渐渐让侬智高给勾了起来。
‘我们的祖辈一开始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当年他们也是从北方来到这片土地,据他们说,他们也是流过无数的鲜血才让我们在这里站住脚根,你们愿意看到我们的孩子像他们一样继续流浪,我们像野狗一样任人欺凌?’
‘不愿意!’侬人爆发出一阵怒吼!
侬智高嘴角微微地扬起,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把南越人请上来吧,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们侬人的真正实力!’
侬统带着一帮人下山来回话,南越的使团等了半天,见人姗姗而来,已经是大不痛快。
‘侬智高呢,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让我们等了多久知道吗?’
侬统一改常态,以往他见到南越人不先问候一番他们的母亲都算太客气,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还对这些南越人笑嘻嘻。
‘使团大人,我们土司爷在山上恭候各位的大驾,请各位移步到山洞!’
‘放肆!’南越的使团为首的官员名员勃然大怒!
‘我们让他下山,他竟然反让我们上山去见他,知道我们代表的是谁吗,是李朝天子!呸侬智高算什么,乳臭未干,他一个小鬼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岂有天子跪下臣的道理,你们的土司爷在南越是如何求我们天子饶他一命,你回去问问他是不是忘了!’另一个使节愤怒地问道。
这十几人的使团,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名唤阮仲,精瘦带着一份干练,其他的的年纪要再小几岁,身材大体差不多!
使团的人对着侬统怒骂了半天,可是侬统哪里有什么办法,他只能陪着笑,呆在原地。
就算这些南越人把他骂死,他也只能执行侬智高的命令。
南越人见状,最后只能无奈地私下讨论道:‘看来这侬智高是怕死不敢下山,咱们有任务而来,不能因小失大,见到侬智高的面也能当面斥问他,你们看如何?’
‘哼,且让他再威风一阵,咱们走吧,上山便上山!’
使团对着侬统道:‘你,前面开路!’
侬统带人上山,阿侬与梁川见状,马上也跟了上去。
走了半日的山路,已经暮霭沉沉南越使团越走越气,想好了一肚子威胁的话,他们早就打探清楚,侬智高藏身的是上次的山洞,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藏得这么深,从天亮走到天黑,还是一望无际的群山。
本以为这帮侬人会用盛大的仪式来迎接他们这帮使团。出发前使团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是一次美差,没有美女美酒,也有大鱼大肉,可是这一路走来,所有人的心越发地低沉,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一趟将会非常地艰难。
与他们想象的残破不堪不同,这个地方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重新发展起来,这些侬人除了衣着会破烂一点,其他的一点也看不出遭逢大难的样子!
在他们的脸上,每个人都是坚定而愤怒,没有失败后的那种迷茫!
难怪侬人怎么也杀不干净,就跟蟑螂一样,一派兵过来他们就藏进山里,等南越人退兵,他们又出现,反反复复,永远也没有休止的那一天!
他们甚至以为,与侬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甚至杀了他们一位土司,应该能磨掉他们所有人的意志,可是他们发现,侬人非但没有被打垮,他们眼中的愤怒更加的强烈,他们也没有想象中的孱弱,身体比以前看到的时候更加强壮,这究竟是什么怎么一回事!
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侬智高不知在哪里找来了一位舅舅,非常的厉害!这一次他们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会一会他这位舅舅!要是能把他给押回南越,那就是大功一件!
据说,这个舅舅跟当年在七源州先杀死他们南越兵挑起两国交战的那个通缉犯极度相似!
这一笔血债早就要清算一下!
而且朝里有一位重要人物,对这个杀死南越兵的人也很好奇,他还特意跟天子说了一番,要将这个人带回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人长得斯文白净,胸中有无数的谋略,虽然许多人都不清楚他的底细,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功绩。
两年前来到南越,也正是那时,给南越带来了许多先进的中原技术,让南越的实力突飞猛进,天子最听他的话,这一次的出使,也是他力主!
与大宋的一战,让南越得到了不可胜计的好处,往龙城国库拉回去的金银就如同山一样高!
李常杰将军带兵在宋境边缘打了许多年,得到的战利品还不如这一次攻破邕州城得到的!
在朝中,都是用战功说话,要是他们这次使团能用嘴让侬智高低头屈服,那他们同样是大功一件!
终于到了溶洞!
洞里火光晦暗,侬们人挤在洞口,全部人手里都有武器。
他们的武器是从顺风镖局那里新购进的刀剑,崭新而锋利,看得人胆颤!
南越使团们心中一沉,所有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脸色都变了!
‘把人给我押进来!’
山洞里一股洪亮地声音滚滚而来,侬人刀子架到使团的脖子上,小臂手粗的铁链随之套了上去!
泄露秘密
使团们完全蒙了,他们知道侬人对他们的仇视,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些侬人竟然还真的敢朝他们下手!
几个使者不听话,不愿束手就缚,要不么吃了几记刀背肘子,要么就是直接挨了一刀,下手的都是狩猎队的人,他们知道怎么对猎物下手,能轻能重,现在可不能伤了他们的性命,又要让他们受罪,自然是挑一些手臂小腿的地方下手!
一时间山洞里惨叫连连,带队的使者大叫:‘侬智高小儿在哪,出来见我!’
侬人押着这几个进了山洞,只见侬智高端坐在最高的位置,手托着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正看着下方!
他本来就要与南越人开战!
现在要等的就是大宋朝对他真正的态度,如果他要的东西到手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跟南越人打起来,不惜一切代价!
他也没想到,这些无耻的南越人竟然先一步派人来跟他交涉,他们是什么目的?
侬智高被俘的那时,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南越国主竟然把他放了回来,唉,放虎归山的道理他竟然都不懂,自己如今卧薪尝胆,将来就要十倍百倍地让南越人还回来,这些使团就是第一批尝试自己怒火的人!
‘跪下!’使团的人膝盖被踹了一脚,跪着在地上。
‘下跪者何人?’侬智高明知故问道。
使者大骂道:‘无耻小儿,我乃李朝天子所遣使者,代表的是李朝天子陛下,你这一只敢
躲藏在山洞中的鼠辈,竟然如此无耻!你当初在我们南越是如何磕头求饶的,你忘了?你还不如你的那死去的老爹有骨气!’
讲到在南越的细节,坐上的侬智高脸色就像八月的南天,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马上就转成阴霾密布,脸渐渐有些扭曲地道:‘你们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啊,让他们也尝尝咱们大刑的滋味!’
使者还没有开始说话,就挨了两大嘴巴子,左右取来两根长棍,插进他们的左右腿,用力一翘,腿就像断了一般,差点要从身上分离!
这一阵的哀嚎声比他们刚进洞时的声音还要大!
侬人们可不盼着这一刻,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就算不杀死他们,能折磨他们一番,也能发泄一下心中的这股子恶气!
侬智高听着这惨叫声,虽然会勾起当年他爹被一片片剐掉身上肉的惨叫声,但是他总算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要对付的就是这个使者,如果他不是代表李朝的皇帝,他还没有这样的快感。
惨叫声持续了半天,侬智高才摆摆手,让侬人们松手,他才准备继续问话。
一番折腾,南越人锐气全无,只示这一趟能活着回去。
使者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想我现在应该称你一声土司,土司我问你,便是两军交战之时,也有不斩来使的规定,这就是你们侬人待客的方式吗?’
‘不,这是以彼之道还施
彼身,我从你们南越人身上学来的!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广源当成你们的对手,只是你们附庸,这样的话,那你们谈什么两国?你们不是抽自己的嘴巴?’
使者也发现这样说话并不妥当,马上改口道:‘不论如何,你如果觉得我们南越对你的方式不当,那也是在战场上,你这样对付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似乎不太光彩?’
侬智高站起来大怒道:‘你们能与我讲什么光彩,你们当初满山杀害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的时候,会觉得脸上有光吗?’
在这种节骨眼上,双方还在争执这种无谓的东西,连侬人都有些受不了。
‘还跟他们废话什么,宰了他们!’
‘血债血偿!’
‘我要为我死去的家人孩子报仇!’
侬人群情激愤,侬智高继续说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对你们恨,你们曾经犯下的罪,在这个洞里,谁没有受过你们的伤害!’
侬智高的情绪越发愤怒!‘当年越王为了报得血仇,连夫差的粪便都敢尝,我又有何不能忍,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金石之志,有何不敢为,忍辱负重正是为了今日报复,待我报得大仇,我自会给世人一个说法!’
使者心里那个恨啊,当初他们也奇怪为什么要把这个小杂种给放掉,不是给自己徒增后患!
他说得没错,面子值几个钱,只要人能活下来,笑到最后才是大哥,死了作鬼,讲得再
好听也没有用!
‘说吧,你们这一次来,有何目的?’
侬智高坐了下来,这番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痛快了许多!
许多人一直在背后议论他当初是怎么摇尾乞怜活下来,他自比勾践,侬人虽然不知道勾践是谁,可是听他说这个人为了活命,连屎都敢吃,这份意志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样的狠的人才能做大事!
侬智高这一次虽然不会罢休,侬人们跟着他也没有底,但是相信吃过亏应该能长几个智,应该不会再像前两次一样。。
使者看向侬智高,他事前没有仔细,要是早知道这小子变得这么猖狂,他哪里会来送人头!
现在讲他们来的目的,不是嫌自己命长?
但是他要是不说,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因为使者的职责就是负责传说,没传话又把面子丢到家,回去更没办法交待。
使团看着面色不善的侬人,又想到侬智高说的话,能活下来才是王道,便不再嘴硬,屈服地说道:‘奉我主之命是来责问你,为什么不履行你当初对我主承诺的话!’
侬智高冷笑连连:‘你主又不是三岁小儿,现在还在提那些陈年旧账,我这里也有一笔账要跟他好好算算呢!’
‘我主又知道,你广源州发现了一口黄金矿,发现了一块一百一十二两重的黄金,这次我们前来,是替我主向你讨要这块黄金的!’
什么!南越人怎么会知道这块黄金!
不仅是侬智高
,就连藏在人群当中的梁川与阿侬都震惊了。
关于金矿的保密工作,他们已经是做到了万无一失,这口金矿关系到他们的存亡,所以连侬智高都派出大量的人力保护起来,与金矿接触的人都是精挑细选,怎么还是让南越人给知道了!
黄师宓初到广源,第一次听到这帮人在讨论什么黄金的事也是一头雾水,这个贫穷的山旮旯难道还有金矿?
这件事侬智高怎么没有跟他说,这帮人看来是来兴师问因罪!
‘欺人太甚!你们真把我们广源当成你们南越的禁娈不成!这金矿是所有广源侬人的财富,你们做梦也别想把它们从我们手中夺走!’
‘你们贪婪就像附骨之蛆一般,不停地吸着我们广源百姓的血,不仅是广源,整个广南都深受你们荼害,你们再无存在的必要,今日先杀你们几条走狗,来日我再兴兵讨伐你们李贼!’
‘你们不能杀我们,这一块黄金我主志在必得,你们要是不主动交出来的话,我主定会派大军前来收取,届时又会害得无辜的百姓血流成河!’
使者搬出南越的军队就想吓住侬智高,没想到不提打仗还好,侬智高已经冷血到了极点,才不会在意那些老百姓的死活!
‘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拖出去砍了!’
侬智高掷地有声,南越的使得们吓得面色如土,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甚至有人开始求饶。
侬智高声音未落,人群当
中闪出两道人影,一声高呼道:‘刀下留人!’
留人?这时候竟然还有人准备救这些南越人!
众人转眼回望,不是别人,正是梁川与阿侬!
他们看了半天,这时候才出现,众人不解为什么梁川要救这帮人,议论的声音又停不下来。
侬智高也是一愣,这时候留下这帮人做甚?
梁川当然有目的,他们侬人是从何处得到黄金的消息的?
据他所知,知道金矿的人可能不少,但是知道他们手头有一块一百一十二两狗头金的人可不多,只有侬人中的少数关键人物才知道这个秘密。
肯定有人把这个秘密传回了南越,自己的这些人当中出了内奸!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们侬人要是内部出了奸细,那这个问题就大了。
当初他就一直在怀疑是谁把山洞的位置出卖给了南越人,只可惜没有充足的证据,没办法把这个奸细揪出来。
这一次侬智高跟南越再次撕破脸,肯定免不了又要有一场大战,不把这个奸细找出来,他会源源不断地把消息透给南越,将来自己这帮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帮人固然该死,但是不能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便宜了他们,土司大人您把他们交给我,我要从他们身找到一线有利的信息!’
侬智高虽然不知道梁川想知道什么,但是想必这个小舅不会坑自己,否则他就是把阿侬一起坑了,到时候别怪自己不念亲情,侬智高嘴
角微微一笑道:‘那便有劳小舅了!’
审讯阮仲
小舅!
南越人看向梁川,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们需要格外关照的那个男人!
朝中的许多人都要这个男人,看他的身形是与通缉令上的相似,只是带着一块铁面具,看不清真实面目而已!
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使团的人被押出山洞,他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梁川召集狩猎队的所有人,把人带到了树林子里!
接着拿出了给野兽开膛破肚的那些工具,一字排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使团一开口想跟梁川讲几句好话,可是一看那些带着血污的刀具,吓得魂飞魄散,这比直接一刀砍了他们还要可怕!
‘把人吊起来吧,一个个来,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命就能留下,嘴硬的,我保证死得最快!’
老麻子等人以前被南越人迫害得可不轻,都差点走投无路!今日有机会报仇,没有比他们更勤快的!
他们拿来捆野兽的绳子,把人倒吊了起来,一行十几个人,就像十几只蝙蝠,挂在树林子里,场面相当的壮观!
‘你放我们离开,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
使团中一人尝试着给梁川下一个套,这点小伎俩连老麻子都知道是在骗三岁小儿。
没想到梁川竟然流出了口水道:‘多少钱,你们愿意出多少钱!’
这个使团仿佛看到了希望,马上再添一把火。
‘先放了我们,马上就把钱送过来,要多少钱都
好商量!’
谁料,梁川脸色一变,指着这个准备忽悠他的使团道:‘就从他先开刀吧,先把他的左腿给卸了!’
哈?使团诸人脸色骤变。
老麻子等人眉头一挑,激动得直搓手,侬烈一马当先,抢过一把刀,寒光一闪,那使团闪了一下,但是大腿还是被削下了一大块肉!
啊!
惨叫声在山林当中远远回荡,无比地凄厉!
来真的啊!
其他的人脸已经吓成了猪肝色,有的甚至拉了一裤裆,空气中马上弥漫一股屎尿的味道。
‘现在你们知道我不是跟你们这帮人渣开玩笑,谁要是想再挑战一下我的耐性,尽管可以来试,不过一会我兄弟的刀可就不会再砍偏了!’
南越人噤若寒蝉,还他娘的是一个狠角色,他们再不敢乱讲话,这样的人完全符合在七源州酒楼制造血案的那人的特征,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只怕跟朝里面的那些人是有过节,而是不是其他的缘故。
梁川冷冷地道:‘现在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要是乱讲话的话,下场刚刚你们也看到了!’
说完,梁川对着侬烈道,他们这里面一共有十六个人,把他们分成四组,在不同的地方吊起来,谁要是交头接耳,马上断一根手指头!
侬烈道:‘是!’
使团的人一看就慌了,要是他们都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这分开以后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梁川是队伍里出来的人,审讯人当然知道要怎
么办,如果把人放到一起,那就非常容易串供,得到的证词也有水分,把他们分开,为了活命,他们不敢讲假话,只要一对不上就会穿帮,他们说话就会谨慎许多!
果然,把人一分开,众人的心眼就多了起来。
他们也怕被别人出卖,那就成了刀下鬼,与其这样不如他们先把别人给卖了!
死到临头,保命要紧!
梁川特意对上了那个使团头目,在他身边转悠了几圈,慢慢地道:‘报上你的名字。’
使团在看了看自己的同僚,他们也是一脸无奈,刚刚血淋淋的场面历历在目。
‘下官阮仲!’
‘原来是阮大人,我听说你们南越姓阮的人不少,有没有这回事!’
梁川竟然跟这阮仲拉起了家常,阮仲一愣,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为官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人最可怕,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话术来迷惑你,让你抓不住他的重点,跟平头小老百姓打交道,他以前就喜欢这样的方式。
跟老百姓拉家常降低他们的戒备心,这一招没想今天也会用到自己身上!
‘有有有,阮氏者属于南越大姓!英雄知道的真多!’
‘我不叫英雄,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作狄青,记住了!’
‘是是是,下官记住了!’
‘你们南越还有哪几个大姓?’
‘阮陈李王都是大姓。’
阮仲被他问糊涂了,几家是大姓这个问题随便打听一下就能出来,他一直在问这些
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干嘛?是不是要打听什么重要人物?
‘好了,刚刚只是跟你聊几句不相关的问题,现在咱们开始进入正题,我且问你,你们当初为何放了侬智高?’
这个问题梁川一直很关心,在南越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清楚,他们这些南越的官员最清楚不过!
侬智高?
阮仲傻了一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竟敢直呼侬智高的名讳,不应该使用尊称的吗,一般用这种语气的人。。怕都是有过节的人。
越是这种复杂的情景,阮仲越怕说错话,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狄青跟谁是一派的,万一自己说了他们不想听的话,那就死得更快了!
‘你不知道?那留你也没用。’梁川准备送阮仲上路,阮仲也是个怕死鬼,马上就道:‘知道知道,我说!’
阮仲又左右看了一眼边上的人,见他们不会插嘴,这才说道:‘侬。。侬土司他被我们带回南越之时,我主李氏也曾询问他是否归顺我朝,当时侬氏二父子意见相左,侬全福同意,侬土司不答应!’
梁川追问道:‘你是不是说错了,不是侬智高为了活命答应?’
‘不,据说侬智高一开始不答应,我主为了打压他,让他二选一活命,结果你也猜到了。。’
‘他并非不投降,又怕死让侬全福死在他眼前是不是这回事!’
阮仲点点头,没有说话,生怕说错话。
原来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看来老麻子
他们以前讲的事没有捏造,这小子太不是东西!
如果刚才的问题都是热身,那现在就是梁川最想要的答案。
‘我再问你,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广源有一口金矿的?’
阮仲刚想回答,梁川左右就叫了一声道:‘你们都去问一遍,一会把答案汇总过来,要是不一样的话,就一人砍一刀,一样的话嘛,就算了,算是各位大人诚心!’
梁川顿了顿道:‘顺道把我这句话带过去,咱们不玩阴的,先礼后兵!’
老麻子等人领命,马上分头行动,果然这一招马上让所有人胆寒,他们各自犹豫了一会,分别选择了把实话说出来。
只听阮仲道:‘我。。我们在广源有内线,所以我们能知道你们的情况!’
梁川继续问道:‘不着急咱们慢慢讲,让我猜猜看,是侬智高回来以后的事吧!’
阮仲惊讶于梁川的判断,虽然不明白为何他这么肯定,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梁川朝侬烈示意一下,让他去收集一下其余三拨人的答案,最终的答案让他有些意外,竟然出奇地一致!
‘很好,阮大人看来也是一位讲诚信的好官,咱们这个开头不错,希望接下来大人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你的同僚失望!’
阮仲欲哭无泪,半天前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呼风唤雨,安享富贵还是很容易的,怎么就头脑发昏想着要来这么个鬼地方!
梁川清了清嗓子慢
慢问道:‘我们这个金矿的情况你们知道多少,除了知道那一块一百一十二两的狗头金,还知道什么?’
‘呃。。我想想。’
‘想吧,想仔细了再回答,我问的这些问题大多跟你没有私人关系,你说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你不说的话,损失会非常的大,起码身上损失几个部位吧,况且你不说的话,其他人也要说,我劝你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那多不聪明?’
梁川一番话就像一剂强心针,阮仲马上说道:‘大体的情况我们清楚,一天能产出多少黄金,有多少工人,在什么方位,路线如何走我们都是清楚的!’
‘让我想想,你们按插在我们这里的内鬼肯定是跟侬智高后来的人,嗯。。否则要是你们早就知道这口矿,不说用侬智高来换,也会把侬智高当成筹码,用来要挟阿侬吧!’
‘这些情况下官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说的大体不错,我们后来才知道有黄金这件事之后,朝中很多人就提出异议为什么把人放了,可是消息来得太晚,陛下他们也没有办法。’
‘看来咱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表现不错,那我继续问你,这个人的名字体态,或着说是接头方式,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少一样的话,我就砍你们一刀,你们说得最多的人可以不用吃板刀面!’
‘这个我真不知道,饶命啊,我真不知
道!’
深挖细查
梁川已经大体想到一个人可能是南越人的奸细,但是没有充足的证据,根本没办法把他揪出来。
阮仲他们很认真地听取了梁川的建议,并如实把他们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吐了出来。
为了这件事,梁川甚至叫来吴满屯这个识字的先生,让他把这些使者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全部记下来。
吴满屯,梁川一直想给他换掉这个乡土气息浓郁的名字。
梁川可不仅仅是问那口金矿以及内奸的情报,准确来说,梁川要从他们身上榨出最大限度的有用价值!
他交待了侬烈不停地问他们这帮人南越国内的各种问题。
比如南越分为多少县州,每个县州有多少人,有多少个官,从朝堂到地方,各级官员的名字信息开始问,他们家里有几口人,关于这些家庭有什么不敢示人的小道消息。
不问不知道,这些人因为要出使,经常走南闯北,不是一般的书呆子,自然是见多识多,听闻的各种野史趣闻也比其他人多,听他们来说朝中这些人物的花边新闻就有趣得多。
最基本的诸如这次带队的南越大将李常杰,竟然是个太监!而且做太监的原因就是因为小的时候被人卖到青楼过,在里面被人贩子给玩残了,落下了终身的残疾,还好这哥们身残志坚,后发制人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终于混出一副人样,带着兵把邕州给破了,堪称南越兵史上一件足以功耀万世的大事件
还有就是南越内宫中的不传之秘,这些事对坊间的老百姓来说是秘闻,对于这些当官的,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后宫争宠,嫡子夺位,权宦揽政这些事情说起来,足足可以编一本书,这些官员平时喜欢结交内宫的阉人,他们对这些事也最清楚不过,甚至很多事南越的皇帝李氏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说起来,几天几夜也说不清楚。
还有就是谁家在外面纳几个妾,在哪里置办了什么私产,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恶好,诸如喜欢女孩男童,虽然是风雅,但是这些不管在哪里,都为正统所不容!文的笔墨就能讨伐死人!
南越人算起来发家的年头太短了,就像是爆发户,他们可没有中原这上千年的底蕴,很多的人情事故做得很粗糙,在他们看来,这种遮掩就是骗骗天子,谁家不是这么干?
这些乱七八糟的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这个狄青就这么好奇谁家出了什么事?十几个使团现在的任务就是帮梁川编制一本水浒英雄本!
什么是水浒英雄传?就是从李朝的皇帝开始,他是天王晁盖,及时雨宋江则是太师李道成,下面依次排开的就是三位辅政大臣张伯玉、刘庆覃、杨英珥,各部大臣我,各号封疆大吏,总而言之,不管是谁,只要在南越有影响力,就是按他们在朝里的份量排个座次,把他们祖宗十八代以前做过什么事,家里有什么花边八卦
全部挖出来,一字不差地写在这本书里!
吴满屯本来以为自己来随便记几个字就差不多可以收工了,万万想不到,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一天根本做不完,若是按他们说出来的事,一年也记不完,他白天记,晚上还要回来整理排版润色,否则就成了记流水账,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一看这样不是办法,只靠他一个人的话,根本做不完,必须要多几个人!至少得十六个人,使团有十六人每人听着抄写,这些人才能跟得上速度,不然就会有许多人落下进度!
这个倒是好办,邕州城外有许多的流民,招几个写字的,给他们安家还发工钱,本来都要饿死的读书人一听还有人收留,行李一打包马上就跟着侬烈来了广源州,不过这已经是后话。
从他们的嘴里,梁川倒是知道了许多南越李朝不为人知的非常可怕的内幕。
这个看似强大的强国,其实也是内忧外患非常的严重。
他一直以为李朝的皇帝是一位年富力强的盖世明君,从这些人的口中才知道,竟然是个少年天子。
他继位之时才七岁,整个李朝的政体非常混乱,七岁的皇帝可能刚刚会自己吃饭,以前还得宫女来喂,他能懂得什么朝政?
李朝的大权就由李乾德的母亲杨氏来垂帘,她的权力下放给太师李道成,目前国内的大政基本出自这位爷之手,他也是李氏宗亲!
再下面,还有
三位实力派的大哥,就是大臣张伯玉、刘庆覃、杨英珥,其中三个人分别是军财吏三方面的分量人物,先帝李仁宗驾崩之时,就是怕三位大哥不听话,把他们三个封作辅政大臣,一方面安抚他们的人心,一方面也架空一下李道成的权力,否则就凭杨氏一人,哪里是这么多牛头马面的对手!早被他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光是这些人就可以写一本书绰绰有余,更不要说后宫的那些个先皇的遗孀那些个妃嫔,她们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时不时就跳出来显示一下存在感,整个南越的内宫,那堪比一场宫心计,每天都有许多人死于非命!
使团的人也奇怪,这些东西对于狄青来说有什么用,他们不敢问,狄青就是不停地让他们说,内宫说完就开始说外臣,每个人都把他们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由不得他们不说啊,梁川立了一个规矩,他们这些人,谁最后说得多,前三名的人可以获得返回南越的宝贵机会!
他说话算话!
这一下可把他们这帮人自己搞出内讧。
因为他们都是分开的,谁也不知道他们谁说了什么,万一真的说少了,那不是要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不管梁川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他没人必要跟他们说假话,这是他们活命的宝贵机会,由不得他们不去拼一把!
梁川也很坏,故意让他们互相说着彼此家里的乌糟事,等于让他们互相揭
发,然后再把这事故意拿到这人面前来说!
阮仲是他们这些人的头,但是估计是平时为人不怎么样,得罪了许多人,他们说起阮仲的坏话那是不留余力,把他家里下人干过什么坏事都说了出来!
就这更好了,梁川把这些事往阮仲跟前一说,气得阮仲鼻子都歪了,本来是他们使团跟侬人之间的矛盾,让梁川一挑拨,变成了他们内部之部的矛盾!
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他也来揭发别人家的丑事!一来二去,也不用担心他们说的是什么假话,为了活命,他们都会把这辈子积累的关于南越人的事全部讲出来!
好一招离间计!
不要说梁川,就是吴满屯与侬人这帮人看着梁川的手段,也是暗自心惊与发自心底的佩服!
这些人放在南越那也是万中无一的高级官员,平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有他们玩弄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斗得过他们?
可是看看现在他们的样,在梁川的手里就跟耍猴一样,都不用扔什么诱饵,三言两语就把他们什么事都给骗出来了!
好手段啊!
吴满屯原来心中有不服,可是现在看了梁川一系的骚操作,他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跟人家梁川比起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了!
使团被梁川带走之后,侬智高也好奇梁川要怎么对付他们,无非就是大刑伺侯。
他派侬统过来一问,才发现梁川竟然让他们在写
小说!
有些气愤的侬智高本想自己亲手来接管这件事,可是当他看过梁川写的那些东西之后,乐得嘴都合不上!
他让吴满屯写的那些个东西全是污化南越的一手资料,自己这口恶气将来总算有地方出了,哪一在跟南越打起来,拿出来念上几句,保证能恶心得南越人不要不要的!
为此他特意给了梁川放权,让梁川深挖南越人的劣迹!
侬统这小子看不过去,本来想让侬智高赶紧处理掉这些个使团,可是侬智高奔着恶心南越人的目的,如何肯罢手,梁川所做就是他所想,否决了侬统的想法!
侬统无奈,只能去求黄师宓。
黄师宓这几天很不爽!
他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感觉!
自从他来广源,就是奔着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着,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全部是被人当成衣服晾在一旁,什么也没干!
特别是黄金矿这件事对他更不爽!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连侬智高也瞒着他,分明是对他的能力与品质不信任!
而且对待使团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次他要问侬智高在南越发生了什么事,都被他骂了回来,几次碰壁让他心情很是提不起劲!
没想到侬统这小子又来找他!
一听梁川折腾那些南越人的方法,他也是打心眼里赞了一声,可是嘴上却是不置可否,甚至批评了几句。
他可不得眨低梁川,要是梁川干得越出色,不显得他越发的无能
!这口气他如何能忍!
侬统说了几句,他马上就到侬智高跟前煽风点火,准备让侬智高把这几个南越的使者宰掉!
揪出内奸
侬智高二十上下的年纪,生他的时候阿侬应该是个刚刚长大的姑娘,可能还没有到法定的年龄。
明显那时候阿侬自己都没有长大,她连自己都没有完全了解这个世界,更不可能给侬智高什么好的教育。
以至于现在侬智高的性格完全就是放纵形成的。
他有侬人天生的野性,后天又读过半本书,两者杂糅在一起,就产生了他这种不成熟且不稳定的性格特点。
说白了,比较嫩,好骗。
黄师宓是什么人,人家是在官府中呆过的人,这年头官府跟什么人打交道,专门就跟一些刁民败类社会渣滓打交道,这些人都是狐狸一般的狡猾角色,在黄师宓眼里,这些人屁股一觉撅要拉什么屎他不用闻也知道。
对付侬智高,这种就是小菜一碟!
侬统找到他,他马上就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一刻也不停歇马上去找到侬智高。
‘土司爷这些人留不得!’
‘为什么?’侬智高这些天也一直在想,要杀要留,只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大人现在已经与南越撕破脸,放他们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大人直接宰了他们,表明咱们广源的强硬,也可以报老土司的血仇!’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他们来了广源,看到听到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要是回去的话,马上带兵来伐,山下的那些粮食尚且成熟,一但被南越人破坏,咱们又要损失一大笔!
’
‘军师说得极是,险些误了大事,我马上安排侬统送这些人上西天!’
三言两语,黄师宓满意地回去找侬统道:‘事成了,去吧,土司要找你!’
侬统一听心头大喜连拍几下黄师宓的马屁,乐呵乐呵地去找侬智高,与黄师宓所言不差,果然让他去结果这一批南越人!
侬统兴冲冲地提刀追到林子里,正好撞见梁川在问几个人一些问题,他对侬统两个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
当年他还是一个普通侬人的时候,跟在狩猎队这小子有事没事就成天找他麻烦。
现在从南越南狩回来,这小子的气焰更嚣张,一直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准备拿自己来刷他的经验。
梁川可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见他拿刀就要砍南越的使者,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在地上!
侬统从地上翻起来,提刀就要追砍梁川。
这还得了,边上狩猎队的人一看,咣的一声全部把他们身上的刀抽了出来,只等梁川一声令下,马上就剁了这厮!
‘狄青你什么意思?’侬统大叫道。
‘什么我什么意思,我都没问你什么意思!你倒反来问我,你拿着刀过来想干嘛?’
‘我奉土司爷之命,前来杀了这些使者!’
使团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们看着侬统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吓唬他们的,那杀气掩盖不住!
‘狄大人你可说好的,我们配合你的工作,你到时候就会放了我们,我们可是没有一点胡
乱编啊!’
‘就是就是!’
南越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为了保命,这些天他们能讲不能讲的全部倒豆子一般写了吴满屯,梁川要是玩过河拆桥,那就太没意思了!
梁川看着侬统冷笑一声道:‘你急什么,是不是怕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们知道?’
侬统一听,急道:‘你含血喷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说!’
‘我懒得跟你说,我也告诉你,我也是奉土司爷之命,从他们身上得到有用的情报,东西我都还没有拿全呢,你可不能来捣乱,否则我跟你没完!’
侬统大怒:‘你敢违抗土司爷的命令!’
梁川对着老麻子等人道:‘把人都给我看好了,阮大人们配合咱们的工作,咱们也不能爽约,说好了要保住他们的命,咱们就得讲诚信,出来混的嘛,迟早是要还的,咱们不能这样!’
梁川的话好像是说给侬统听,眼睛直直地盯着侬统道:‘不要出现意外,我马上去找土司爷!’
说完梁川丢下侬统,便独自去找侬智高。
侬智高见梁川过来,马上就猜到他来的意图道:‘人是我让杀的。’
梁川笑道:‘看来是黄军师出的好主意!’
好主意三个字梁川咬得格外重,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侬智高自然不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这样显得他很蠢!
‘人结果了?’侬智高反问道。
‘并没有,我来正是想跟土司爷讲几句话,如果土司爷听完还要决定
杀他们,那我决不再说二话!’
侬智高看着梁川,感觉自己的意志马上又会动摇,可是梁川又这样讲了,总不能让他不说话。
‘你说吧!’
‘杀他们几个使者对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相反,他们一死很快便有大军前来讨伐广源,我想问土司爷,你准备好开战了吗?’
侬智高一时语塞。
准备?准备个毛!
他前往邕州是要讨封的,可是八成现在那封请表还在半道上,再快也不可能送到汴京,来回没有几个月,完全不可能送到!
再说了,卢之瀚说让自己打南越,嘴上说支持,到现在兵马钱粮什么也没有,唯一送过来的竟然还是他们自己花钱找人家镖局买的,这样之下,贸然开战,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没有!但是放他们回去,同样会招来南越的大军不是吗?’
侬智高引用黄师宓的话道,梁川一听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那咱们不把他们放回去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帮人价值远大于土司爷你所看到的,这些人在南越非富即贵,不仅是他们知道的情报值钱,就是他们这条命都能值不少的钱,咱们让他们写几封家书往南越一寄,让他们家人拿钱来换人,要多少有多少!’
梁川刚说完,侬智高马上就心动了,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天天卖黄金可也不是长久之计,梁川这样一说,倒是一个。。
‘而且
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梁川突然点道。
侬智高眼睛一眯道:‘什么事?’
梁川一脸决然地道:‘咱们这里出了内奸!’
一句话把侬智高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差点把这个重要的事给忘了!
侬智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握成拳往手掌上一砸道:‘你知道谁是内奸?’
梁川苦笑一声,摇摇头,满脸无奈的神色。
他心道,我就算是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一定会信啊!
‘那你的意思是,从这帮使者的嘴里能问出来?’
‘我问过了,他们并不知道哪一个是内奸,应该不像是装的!’
梁川几个问题把侬智高问急了,他不喜欢梁川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让他很不爽,彼此年纪并不了多少,梁川却一直装出一副老成的姿态,好玩吗?
‘你一口气把话说完吧,有什么主意,相信你胸中有数,否则你也不会跟我讲这个话!’
梁川嗯了一声道:‘现在咱们这里,最紧张这些使者的肯定就是这位内奸,咱们大可以设个圈套,看谁想来杀人灭口,谁就嫌疑最大!’
侬智高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马上道:‘那也只是嫌疑,若是此人不认的话,你又当如何?’
梁川没有迟疑道:‘只要目标有了,要让他承认就简直了,略施小计,跟使者他们演一出戏就成了!’
‘那好,我便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全权处理,一定要把咱们内部的奸细抓出来!’
想起此人
,侬智高便一阵后怕!
他费尽心力想保住广源州的秘密没想到自己内部出了问题,看来南越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对自己的行动一直盯着!
‘如果侬统他要再过来杀人,又该怎么办?’
梁川试探地问道。
现在就这小子最麻烦,不过,梁川最大的怀疑对象,也是这个人!
‘我会跟他说,如果他还是。。’
想到这里,侬智高突然怔住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梁川一脸不敢相信!
难道是他。。
梁川总算是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他不想直接跟侬智高摊牌,因为侬统是侬智高身边最亲密的人,两人还有一点亲戚关系,至于几竿子的亲戚就不清楚了。
所谓疏不间亲,他一个外戚说得再多,也有挑拨离间的意味,这种事最好就是让侬智高自己明白过来,他才会死心!
侬智高想起来了。
山洞之前被攻破,他一直想不通什么原因,后来有人才告诉他,那一天侬统不知所踪,等他被俘到南越,竟然发现侬统也在那里。
他当初没想到是这小子出卖的山洞,现在想一想,时间对得上,一切都能说得通。。。
‘你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不管是侬统还是其他什么人,一但他们对咱们广源有二心,那就是敌人而不是自己人,你去做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侬智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可是连父亲都能杀的人,更不要说一个什么狗屁侬统!
侬智高此时
就像当年
大摆筵席
侬智高虽然性格上面有些问题,但是他的脑子还算清楚。
侬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侬统他还是可以培养其他人当自己的亲信,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而且像他这样的人,疑心最重,最怕就是身边的人对自己不利。
所以哪怕梁川有阿侬的背书,他还是不相信梁川,因为梁川这个人让他把握不准!
有了侬智高的令剑,梁川就开始着手准备把人揪出来。
在侬人之中早就有传言,有人出卖了广源,南越人才会找上门来,当时很多就在传言是侬统出卖他们,但是谁也没有证据,又因为侬统的身份特殊,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自从被梁川打了一顿,侬统对梁川的仇恨越发的深!
他想去找黄师宓,可是黄师宓现在心头的火比他还要强烈!
他给侬智高出的主意竟然不被采纳,使团的人活得好好的,倒是前去执行的侬统让狄青给打了回来!
这打的不是侬统,而是他这个侬人军师的脸面!
狄青啊狄青,你敢挡我的路,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梁川下山,这些日子他一直因为孙厚朴的事严重困扰着自己,好忽略了阿侬许久,心中几分过意不去,山下比较清闲,也适合来想办法!
等他到山下之时,没想到自己的那栋屋子之前聚集了许多的人!
有汉家人有侬人,汉家人多是给自己盖屋子的工匠,还有许多是来看热闹的外人。
侬人也
不少,个个喜洋洋还以为自己家里有什么喜事!
‘怎么回事!’
原来自己让吴满屯来负责这屋的建设进度,后来因为山上缺写字的先生,梁川又他叫了上去,让他来管理侬烈等人!
阿侬见梁川回来,马上把他拉到人群当中,高声对着所有人道:‘你们不是要等我弟弟一起热闹,现在好了,正好他也回来了,怎么办你们说吧!’
‘狄兄弟我们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这些都是乡亲们,乡亲们看到你这新宅子盖成了,纷纷来祝贺,想讨个彩头!’
阿侬说道:‘这里有许多是汉家的兄弟,他们说按他们老家的习俗,新屋子上梁落成后必须搞入厝仪式,也就是请大家伙乐呵乐呵,帮新宅子涨涨人气!’
这个道理梁川懂,他们家乡也有上梁的风俗,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是,这些师傅起屋子的速度太快,他在山上几日,这屋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
上梁已经错过了,这入厝可不能少了!
新盖成的屋子里面湿气重,屋子多是用土块夯成,里面的水气重,人要是直接住进去的话,很容易生病。
要是人多了,往里面一呆,人身上的能量就会被建筑吸收,一来可以驱走湿气,二则可以养一养屋子,让屋子更适合人住,老祖宗的习俗不是没有道理!
梁川自然也是乐得所有人一起来高兴一下,马上就开口道:‘我几日光在山上忙,屋子全是我姐
在操持,她不说都把各位兄弟给忘在脑后了!我该罚!这样,我让人准备一下,晚上乡亲们但凡赏脸,全部到我这里屋里来,我摆几桌,请大家伙好好吃一顿!’
所有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狄大哥真的要请我们所有人吗,我们现在人可是有不少,几千号人呢!’
梁川算了一下,倒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便笑道:‘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总不能乡亲们来了,我把大家赶走吧!’
所有人又是一阵狂呼,汉家人工匠们这时也跟着起哄道:‘狄头领你的意思是,侬家的兄弟吃得,我们汉家的兄弟呢,这栋屋子有我们的一份力,总不能叫我们全部光看着吧!’
梁川笑道:‘哪里能成啊!’
‘所有人都在这里,我不请大家,我姐也要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还分什么汉家侬家!我说了,今晚大家全部都来!’
‘哦哦哦!有肉吃啦!’
人群爆发一阵震天动地的呼喝声!
梁川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很高兴,又加了一句道:‘晚上大家要把碗筷还有桌椅带过来,十人一桌,小孩挤挤,只准吃饱不准带走,妇联的人监督,谁要是闹事不听话,那就是跟大家过不去!’
‘是的,大家一起监督!’
整个广源好像被调动了起来,每个人都回家把消息带回去,可谓比前几天过节大家还要激动!
梁川的动作也很快,他把手头的所有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交到阿侬手里。
阿侬震惊了,他不知道梁川去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去问阿月,阿月竟然告诉她,这是她们以前要饭要到的钱。。
这孩子说谎也不打草稿,要饭能要到几千贯钱,那谁不想去要饭!
阿月一直记得梁川交待她的话,现在就算是阿侬她说的话,阿月也要好好想一想,因为她觉得,阿侬可能会离开她,但是梁川决对不会!
梁川把钱交给阿侬,是想让她帮忙去买十几头猪!
几千号人吃饭,不多杀几头猪,哪里够吃!
猪是最有得吃的东西,身上从头到脚都能做成美味,其他肉倒也不错,只是这一天的功夫,上哪去找这么多的肉!
梁川还是低估了这些侬人打猎的能力!
仿佛种地是汉家人的天赋属性,而打猎则属于侬人一般,他们没有了饥饿的威胁,也不用去照看土地,每天的时间就是山林子里寻觅!
勤劳的人是会有回报的,他们每天至少都能猎几头山鸡或野兔回来,运气好的还能猎到山羊与山猪之类的大型动物,猎到一头他们就能换不少的钱!
汉家人缺肉!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家猪,自己吃的食物已经不够了,谁家也没有闲出来食物来养猪,而且这年头的猪驯化似也不如后世,野性很足,跟山里面野生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就喜欢从侬人手上来买这些野味,回家去当成肉质来源!
侬人开价也不会贵,在这个地
方,卖野物的人太多了,价格一高就卖不出手,他们也知道汉家人手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经济,抬价太高,只是一个笑话。
在这样的默契配合下,广源这个临时的市场上,每天都汉家人在路边摆摊,有人卖菜,有人卖肉,只要钱够多,不怕买不到。
想赚钱的小贩,他们的鼻子是天底下最灵敏的,有的人为了多赚几文钱,甚至可以从田州或是七源州把东西挑过来!
阿侬的消息刚放出去,家门口就挤满了上门来卖肉卖菜的贩子,他们要价也不高,毕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梁川买这些肉与菜是要做什么。
一天的时间,梁川马上就把所有的肉与菜给到位了!
据阿侬说,广源在他来之前,还没有人摆过流水席,因此大家伙也是图个新鲜,要怎么做,还是梁川自己来!
梁川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来,就是大锅煮呗,可是一口锅远远不够,又找附近的人借了几口锅,否则这十几头猪如何能一齐下锅?
妇联的人还采了不少的野菜,梁川把他们留了下来,让他们晚上一起吃席,顺便还要帮厨打下手!
这实在一项浩大的工程,几千人的饭,也就山上妇联的这些人能完得成,她们也是天天做,并不觉得有什么大困难。
万事都按部就班,就是梁川看到那口灶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年头的土灶真的是简陋,他在新宅子也转了一圈,看到那口灶
砌的是真的差,他知道有一种节柴灶的做法,改天一定要自己先把家里的灶给改了!
到了晚上,那可真是的人山人海浩浩荡荡,连梁川自己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大半个广源的人全部扛着桌椅,背着碗筷过来吃席!
等他们一排开,竟然有近三百桌,也就是说,今天来的人,至少在三千人以上!
这么大的场面真的是见所未见,梁川吃惊之余,连问几次阿侬他们是不是有准备足够的食材,否则今天就要闹笑话了!
阿侬准备的非常充足,毕竟她一直跟妇联的人在一起,每天山没事里面要准备多少粮食,她们心中有数,这一次她可不仅仅是买了十几头猪,还有其他的野味,也收了不少,还有梁川喜欢的野菜!
野菜现在广源并不是贫穷人食物的代名词,因为梁川要求所有人都要吃,反而成了主粮一般的感觉,汉家人一开始也不喜欢吃,可是吃多了,他们发现这种菜能替代自己地里种的,那何乐而不为,还能多省出一些地来种粮食!
酒席一字排开,在屋外的空地上,这场面绝对是梁川见过的最大的流水席!
梁川敲了一声锣,一盆盆热乎首的大菜从屋子里端出来,送到每一张桌子。
这些桌子大部分都是各自家里用的,今天都是自发拿出来让梁川用,吃完这个席,他们还要带回去,所以三百多张桌子竟没有两张是一样的,有大有小,
装肉装菜的盛具也是各自家里的,样式完全不一样,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侬家兄弟
桌面上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倒是有不少的野味。
侬人们吃得出来,这些是山里面的飞禽走兽,他们也不用吃到什么大鱼大虾,只要在这乱世中能吃饱,就够了!
就在不久前,南越人的入侵让他们许多人流离失所,最后饿死在大山当中。
比起来,他们已经幸运很多了,还能再奢求什么?
汉家人也没想到,狄青在这件事上,做得这么地道。
他力排众议把这些邕州逃难过来的汉家人安置了下来,让他们有立锥之地。
更是给了他们土地,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更是了解到,狄青这人仗义正直,不会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就排挤他们。不是酒肉让他们感动,而是这份情谊让他们动容!
桌上一道道菜不停地端上来,下了许多的米面做了许多的主食,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吃饱。
这几百桌的流水席花了梁川不少钱,可是他一点都不心疼。
这钱要是再埋着一百年也是在地里,可是拿出来,大家能吃个乐呵,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吃的人多,可是细细算起来,竟然花了不到几十贯钱,完全震住了梁川。
这广源的物价是真的低。
梁川心中感慨,不是广源的物价低,而是这里的生产力低,人们的消费水平低,人们的欲望少,只要是能吃饱肚子的,他们便足够了,要是想吃出花样,吃得精吃得细,那就真的要花不少钱了!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这流水席当中时,有人突然来报,村里来了几个人,以前不曾见过!
侬人们还打趣,怕是听说咱们这里能吃不要钱的晚饭,这帮人来打秋风来了!
梁川一听马上就紧张起来,都知道广源不太平,这时候还敢来吃不要钱的,怕不是这么简单!
他马上问道:‘是外面值哨的兄弟发现的吗,几个人,从什么方向来的,带着什么东西?’
梁川一连抛出几个问题,连侬人都感觉他小题大作。
‘就三个人,一高一矮,一个不胖不瘦,打北面来的,没有其他人,倒是有一辆车,也不知道车上是什么东西!’
三个人?
梁川狐疑起来,这一段时间,倒是有不少的人往广源来的,因为他们也听说了广源现在的政策。
广源在早期算是西南诸州里面比较不景象的,环境也不太平,跟南越打了那么多年,把元气都打没了。
后来得益于一大批汉家人移民过来的补充,现在的广源重新有了气象,不少人慕名而来,也想在广源安家。
可能是这样的人!
‘你们注意一下车上是什么东西,没事的话就人来吧,有情况马上来报我!’
梁川不以为意,本以为没什么事,可是不多时,在村外设岗值哨的人又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道:‘狄大哥,那几个鸟人一直要入村,不让咱们搜他们的马车,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你去见他们!’
什么!
这帮人竟然认识自己,自己在外面可没有什么朋友!
他最担心的就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自己的身份暴露。
席上吃肉的侬人也发现也不对劲!
他们马上凑过来道:‘兄弟是不是有人来找你麻烦,看你的脸色不对劲!’
‘外面有几个人要进村,听咱们兄弟说不是广源人,又不让搜查,看样子不是什么善类!’
‘这还得了!我们跟你去看看,大家伙快别吃了,有人来咱们这里闹事了!’
一声高呼,群集响应,不仅是侬人,连在场的汉家人也停下手中的碗筷起来响应梁川!
‘一起去看看!’
梁川带着众人到了村外,果然是三个人,只是天色黑暗看不清容貌!
还没等梁川开口,这三个人已经被侬人与汉人团团包围,想走都不行!
‘你们这三个浑蛋哪里来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知道你们还来!’
‘我们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不会是找南越人吧!’
‘找我们大哥!’
‘你们大哥,你们大哥是谁?’
‘狄青!’
一听说狄青的名号,所有人手头的家伙马上就放松了下来。
万一真是自己人,那不是误会一场!
梁川穿过人群,近前一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狄爷!’
‘大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残地缺侬家三兄弟!
侬大习惯叫梁川狄爷,老二不讲话,老三侬幺则是天天叫他大哥!
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们。。你们三个怎么跟过来了!’
梁川连忙招呼众人道:‘没事了没事了,自己人,这三个是我的好兄弟,走走走,你们来得正好,咱们回去吃肉!’
众人一看,还真的是自己人,刚刚人多手杂,还好没动手。。
侬家三兄弟进入广源,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一望无际的都是吃席的桌子,上面有肉有菜有面食,整得非常的可口诱人,他们的眼睛几乎要数不过来,放眼看了一下,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桌,可以说是无边无际。。
这广源以前他们只是听阿月说起过,在阿月的嘴里,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只剩下一些老人,十分的荒凉。
根本不是眼前这人气冲天的景象,整个广源到处都是屋子,屋子也修得非常的不错,虽然都是草房子,但是一看就打理得非常好,如果没有人住的话,不可能这么完缮。
梁川把几个人带里屋,特意摆了一张新的桌子,叫上阿侬还有阿月!
阿月一看侬大马上扑到他的怀里道:‘侬大叔!我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在大理有一段时间,阿月就是一直跟着侬家兄弟,对他们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大小姐我们不敢!我们猜着你们可能回到了广源,这不,也跟着找了过来,还好你们真的在这里,否则我们就要回田州去放羊了!’
一盆大肉端了上来,梁川问道:‘老二你从高原上回来了?’
侬二羞涩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那个姑娘呢?’
侬大恨恨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吐蕃娘们,我们骂了他好几回,可是他就是不听,后来没办法,我们就让他跟次仁长老说,花钱都那个姑娘买了回来,安顿回田州溪东峒老家了!’
梁川一听也没有说什么,不说话的男人总有敏感的内心,不能评价这个姑娘怎么样,只能说侬二这个汉子有情义,两次上了高原,就是这了这个女人,也算这个女人有福气,碰到侬二这样的好人!
‘叶凡那里怎么样,本来留你们在大理,是希望你们能帮他一点,没想到你们也跑了!’
侬大苦笑一声道:‘叶家也是逼不得已,大理国内现在也乱了,高氏想要上位,叶家不得不跟着一起造反,他们本来是想等大宋的人来响应,可是大宋好像自己朝内也不太平,好像他们的太后去世了,所以许多事情都耽误了,要是他们的太后没死,邕州城不可能会破!’
大宋的太后?
‘你说的太后是指刘太后?’
‘好像是,不是大宋当今官的生母那位!’
嘶!
梁川知道这位刘太后,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狸猫换太子的那位,而且还是一位二婚的女子,不仅成功上位,而且成功把持朝政几十年!
她的存在前面可以与武则天相比,后世也只有一位慈禧能跟他相比,实在是非常的不得了!
梁川还在感慨刘娥的去世,却不知道,他与刘娥的交集有多大,连人家的女儿都托附给了他!
这位名传千古的老太后终于走到了她的人生终点,梁川自己没感觉,但是大宋朝内部已发发生了滔天巨浪。
她一死,无数的势力重新洗牌,南征的禁军本来要派下来攻打南越人,可是走到半道,赵祯就怕了,他怕像黄袍加身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连发数道金牌,把军队给召了回来,这也是为什么这帮人走了大半年,还没有到达邕州的原因!
赵惟宪忙着收拢刘娥多年积累下来的势力与地盘,他哪里有空搭理千里之外的大理国死活?
只要有了这些势力,就算大理国不支持他,他一样在朝中有了说话的地位,不怕将来的朝局的走向!
‘叶家的事现在怎么样?’
‘他们联合东南诸部,已经打起来了,高氏坐不住,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梁川有些沉默,没想到他担心的事还是真的发生了,他与叶凡关系莫逆,但是他现在实力太差,跟着叶凡,他已经想过了,得不到什么好处,可能还要把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搭进去,虽然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有点不地道,但是当初自己就跟他表明过心志,他志不在沙场,不想白白去死!
‘不过看样子叶家应该还是占上风,我们从高原下来的时候,吐蕃人在北面侧应,吸引了大部分的大理军队,这样一来,他们突然造成的成功率就不会太低!’
‘这样就好!’
侬人会议
侬家兄弟来得正是时候,此时自己身边正是用人之际,他还一直在感慨,自己跑路跑得太快,把三个兄弟给落到了大理。
侬大不仅来了,还带回来一车的财宝。
进广源之时,他们三兄弟拼死护住这辆车不让人动,就是怕车上的钱暴露,被人惦记上!
这些钱一部分是侬二去高原上赚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侬大通过提纯食盐赚到的,总之这钱他们也带了回来了,听说梁川在广源,想着这里也会用钱,便准备出一分力!
三兄弟的到来,梁川就高兴了,现在他要开始想着,怎么再赚钱,他已经感觉到了,广源这条小船已经要开始启航,将来要面临的将会是狂风骇浪,如果他不在船上准备好各种物资,这一趟可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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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工作
‘我没有疯!’
梁川笑了笑。
‘我猜你们一定以为我跟土司一样,变得好大喜功了是吧,跟着他几天被他给迷住了,是吗?’
众人不敢说话,老麻子道:‘可不是吗?’
梁川摆摆手道:‘不,正是因为咱们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往咱们可以逃到山里,南越人烧了咱们的家也就拿咱们没办法了,只能乖乖地退回南越。但是现在没办法了,因为现在咱们有这口金矿,南越人来了不仅要挖矿,还要守矿,守矿就要占住咱们的地盘!’
他看了一眼众人,众人听得仔细,他也就不再犹豫,继续说道:‘你们看看啊,这就是咱们的家园,多美丽富饶的地方啊,地里能种出这么多的粮食,让给南越人你们肯吗?’
‘不肯!’
‘咱们离开了广源,还能去哪里?别的地方南越也不要,各自的土司都会带着各自的百姓死死地守住,咱们到时候就会真的成为流浪者,天下再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我也不想打,打仗就会死人,如果我想打仗,在大理我就不会回来了,那里多美啊,四季如春气侯宜人,可是他们那里也在打仗。我这条命啊,是我姐救下来的,如果要捐躯,我肯定也捐给咱们广源,疯了才去给大理那帮人卖命是吧!’
梁川苦中作乐,倒把一席话说得轻描淡写,逗得大家伙都笑了!
‘会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可能到时候我们这一间屋子里的人都会不存在,因为我们的敌人实力太强大了,强大到连邕州城他们都能攻得破。邕州你们都见过吧,那城墙比咱们最高的屋子还要高!要是让咱们侬人去打,咱们能攻得破吗,我看未必能。’
众人脸色开始变得不好,梁川道:‘不,不是未必,是肯定攻不下来。’
‘当年我姐夫在的时候,那时候的广源多强大,就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失败过两次,但是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失败了。’
‘为了活命,我们就要计划好,把各项工作做到位了,这样我们才能有活路,哪怕败了,有退路!’
‘狄青你主意多,我们都听你的,我们还想着打什么仗,往山里跑就是了,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有几分道理!是了,我们听你的!’
老麻子又当起了大哥,替着众人把意见给表达了出来。
‘既然大家肯听我一句,那现在我就把各自的活先安排下去!’
‘侬二你对大理与高原最熟悉,跑一趟,去上面弄一点皮货与皮筋下来,咱们要制作皮甲与弓箭,这一次咱们不是去做生意的,你去步日部采茶叶,全部换成茶叶,有多少换多少,再去阿月部买一些马匹吧,尽量不要动用叶凡的关系。’
‘马匹。。马匹。。不用买,都。。都在罗同。。那里!’
侬二一张口,所有人马上怔住了。
我的滴老天爷呦,对侬氏这一家人怎么这么残忍,高大长得跟一根竹竿似的,还是个斗鸡眼。
老二长得跟个葫芦似的,还是个结巴!也就老三长个周正一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隐疾。。
‘罗同?’梁川一拍大腿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跟你们去高原,怎么样,生意做得如何?’
侬大见自己二弟讲话费劲,自己帮他说道:‘罗同打通了一条路,不过他不敢独占,因为玛儿墩的长老们不相信他,只相信我们,我们不去的话,他的生意没办法做!’
梁川嘿嘿一笑:‘次仁这老家家伙也是个人精,不肯商人做生意!哈哈,这就好办法了,正好,老二你跟着罗同一起去,争取一次完全成任务,能带多少给我带多少下来,钱咱们看着赚,货我是一定要的!’
罗同他不要皮货,他与叶家相识多年,想要皮货的话多得跟米一样,这玩意他都处理不完,没打仗的时候,库房里跟山似的,全部都烂掉了,也就这些年能处理一些,不过他赚快钱赚习惯了,哪里要赚这种苦力钱。
侬二一起上高原,所有人跟着一起高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上次咱们碰上的那些部落买不上茶叶的人,怎么样?’
梁川把目光转向了这一些人,玛儿墩那里主要是卖盐,皮货他们不多,要是可以跟其他的高原上的兄弟打通关系,这买卖就好办了!
‘还是亏狄爷留下的人情,老二跟我说过,之前高原上的多杰’
‘第二次我们在归途遇见的多杰,他帮了我们很多!’
梁川睛睛一亮道:‘是了,我上次走得太急,没有跟你们交待好,正要说你们不要忘了咱们与多杰的约定,与他们也要送茶叶与物资上去,你们几个不用我说也想到了,好!’
‘多杰那里也有很多青盐,品质也很上乘,不过咱们不需要,上一次带回来,我们卖到了南越,换回了一大笔钱,不过一次我们不要盐了,让他们提供皮货,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
‘好,他们的皮货比大理的还要好,至少他们不会动歪脑筋,只要他们做过一次坏买卖,他们就甭想做第二次,这个道理他们应该懂!现在大理也不是做生意的时候,你们路上要小心!’
侬人突然笑起来,所有人又怔住了。因为他是斗鸡眼,别人看不懂他心思,这突然一笑,差点吓到大家,很突然又很诡异!
‘狄爷你有所不知,大理三十六蛮部许多人都是拉帮结派,但是更多的人都是选择观望,因为他们也知道叶家势大,支持高氏不明智,离叶家也远,容易被报复,所以现在大理就是段氏与高氏之间的战争,其他人按兵不动将来看清了形势才会下注,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精得狠!’
侬大又道:‘因为我们做的是北面吐蕃人的生意,他们已经放出话来了,谁要敢乱动商路上的生意,他们就要派兵介入大理的内乱,有这么一句话,所有的蛮部大都是按兵不动,没人敢乱来!’
‘好好好,简直是天助我也!老二你不要再等了,马上出发!’
梁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梁川经历过什么事,但是他们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连广源都没有出去过的人,见梁川方寸之间能谈论大理与吐蕃,连人家之间的内乱都能摆弄于玩笑之间,这是何等的能力!
也就这时候,他们突然相信,梁川说的话不是空话!
吐蕃那是什么地方,传说中的地方,他们从现在开始往推十八代,也没有人到过那种地方,他竟然与人家合作得这么默契,这就是本事!
有能耐的人都是用行动做出来的,不像有些人,只会乱来。。带着他们去送死。
侬家几个兄弟一看就不是跟着梁川一天两天,梁川都从大理回来了,他们还要跟着回来,这得是多大的信任!梁川安排的话,他们马上就听,别的不说,他们能听,咱们这帮更要听!
‘那。。我。。我马上。。走!’
‘对了,你上去的时候帮我问问,曲珍他怎么样了,上次我走得急,都没有见到她的面!’
突然提到一位姑娘,侬家兄弟知道她是什么人,其他人一头雾水,不过女人的事估计也就是那样,狄青没有老婆,不代表他没有女人,男人嘛,在外面有几个女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他们还巴不得梁川赶紧找个婆娘呢,看他这个样子三十有几了吧。。
不过,找他们侬人姑娘不好吗,非得找一个吐蕃娘们,那身上味得多大。。
阿侬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从梁川嘴里听到女人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与梁川不可能可什么名分,最多只是在黑暗中温存一下,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
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提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还是有点崩不住。
梁川没有注意到阿侬的变化,高昂着他的头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满屯!’
‘在!’
‘他现在是你们的师爷,以后我不在,有什么事你们就找他,虽然他是个汉家人,但是没有什么不妥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不服从的,那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份!’
吴满屯一直是梁川集团的边缘人物!
不是因为他的性格或是能力不行,相反,吴满屯不管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认识梁川让他的触动非常的大。以前他总是以民族身份来看待人,侬人根本进不了他的法眼。
后来梁川跟他讲句话叫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什么意思就不用梁川来解释了,他作为孔老夫子的徒子徒孙,竟然一个侬人来教他这个经世之理,不异于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后来的吴满屯也就变了,性格变了,连名字也变了,他让梁川帮他改一个名字!
梁川想了想马上就脱口而出,让他也不要改名,名字是他父母给的,不能变,而且他这个名字意寓也不错,满屯满屯,大丰收啊!
以后就叫吴用吧,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能单纯做一个书生,做书生救不了世人!得做一个有人的人,至于什么是有用的人,梁川也说不上来!
智多星吴用!
虽然这个名字原来的主人下场不是很好,不过这个名字实在是好,无用先生,梁川脱口而出来,连吴满屯自己都非常喜欢!
可不就是无用嘛!
安排工作2
吴满屯的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是汉家人的身份!
这个身份在中原哪里都是正常不过的合理身份,偏偏这里是广南,侬人聚居的地方,他又是客家人,倒成了外来的异类。
梁川让吴满屯当大哥也有他自己的深意。
在他心中,最好的人选其实是侬大,不仅他是侬人,更因为他有非常稳妥的决断能力!
这两项因素加起来,侬大都能与自己配合得非常好,但是他的样貌要让外人信服,很难。
他这样的人,就属于那种你必须与他深交才能了解的人,否则只会以外貌取人,谁都不会尊重重视他!
更重要的便是,他的战场不会就放在广南,将来可能与南越人宋人打起来,那就不是一般的事了。
到时候自己身边可能还会有无数的人,如果让侬大来管理他们,要服众可就难了。
所以,眼光既然放长了,选择就一目了然。
吴满屯也很意外,梁川当然着这么多人的面,???????????????拔高他。
所有人也不知道,梁川其实骨子里是一个汉人,他最认同的自然也是汉人。
‘满也你目前的工作就是继续深挖阮仲他们嘴里的情报,这些人不利用起来非常可惜,我要榨光他们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吴满屯嗯了一声,默默记了下来。
‘这几天让他们写一封家书,每个人都写,就写说在广源钱不够用,让他们家里人寄钱过来,也不多,一个人就随便送个几千贯过来就行!’
什么!阿侬与老麻子等人听得耳朵都竖起来了,还能这样操作,这样是不是太不讲道德了!
众人看着梁川心里在想,以前在山洞里看着这小子不显不露水,天天跟着那些娘们屁股后面挖野菜,跟个二愣子似的。
没想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这么有心眼!谁要是得罪了梁川,那不得是祖宗十八代不积德,被梁川盯上,下场得有多惨。
看梁川吧,身体比牛都要壮,打架没人打得过他,脑子又一等一的好使,两者在一副身体里,谁能斗得过他!
‘记得要让他们亲笔写,里面加一点什么暗号,告诉阮仲他们,要是他们家里人看了不相信,回来就剁了他们!老子只认钱不认其他的,他们要是敢动什么小心思,有他受的!’
吴满屯笑了笑:‘这个简单,每一封我都亲自过目,只是这信写完我们如何送到南越,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
梁川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操心,马上就去安排,我好让人着手进行!’
‘对了,你的英雄谱要让其他抄书先生继续进行,编够一百零号人物就行,其他的小鱼小虾就不要了!’
‘这事我一直在盯着,已经把天罡部分都写完了,整整三十六号人物,连他们晚上喜欢跟哪个小妾睡都写着呢!’
‘很好!哦,还有一件事,现在我手头的钱开始多了,你也负责记账吧,每天支出收入帮我做一个清单出来,要什么用度,让他们也来找你!’
众人吸的一声,连阿侬也非常意外,她以为钱是她管的,没想到一转手就至了外人手里。。
并非梁川不相信阿侬,实在是侬智高那个小子不是东西,那块狗头金就是个教训,他天天跑到阿侬跟前打感情牌,女人的心又软,被他忽悠一下,马上就把家底都交出去。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次,梁川非得直接吐血不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吴满屯成了最好的人选。
他不属于侬智高管,只对梁川一人负责,他就有底气顶住侬智高方的面的压力!这样一来,他办起事情就方便多了!
梁川看向侬烈道:‘你去过邕州,也与顺风镖局的人接触过,你再跑一趟邕州找到余海,我要买武器,不,你就让他列个清单,战场上能弄到的装备,他有多少,把这个清单弄过来!’
侬烈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有,再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印刷师傅,咱们写的水浒英雄传要到时候要多印几份!’
这事还真的要靠余海!
他现在就想着多弄一些顺风镖局的先进武器,他们的刀剑实在锋利,与自己的铁刀一砍,自己的刀马上断为两截!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价格很实惠,完全不会因为他们在打仗就趁火打劫临时乱抬价!
这样的合作伙伴最好了!
他们与万达商会的合作非常密切,如果他们能弄出来一些孙厚朴已经带到这个世界的先进火炮,那这场仗打起来就容易多了!
梁川不知道,他把火炮的生产线早就移到了澎湖列岛上面去,并且把整个列岛打造成了一个严密的军事基地,里面的技术和装备一件也流不出来,是整个梁家军工作的重中之重。
他们也知道火炮的威力,更怕这样的武器用来对付他们自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现在的侬人,就像是一堆手无寸铁的农民,要是再没有装备,再打还是一样要输!
既然有这么一条走私的渠道,那他就不能不利用起来!
买武器侬烈知道,可是印刷?那是什么东西?
他多问了几句关于印刷的事,然后也不再多话。
梁川看向侬幺道:‘老三,这几天你准备去接手山上那批使团的看守工作!’
‘好!’
侬幺刚要开口的时候大家都很紧张,他们在猜这小子是不是一样是口吃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疾病,还好,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不对劲!
‘但是,我要你故意放一个空档!’
‘我不明白!’
‘这几天应该会有一个人来杀人灭口,我要你们既要保证阮仲他们的安全,又要让这个人有机可趁,在他下手的时候,把人给我抓住!’
‘那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当然是要活的,死的抓回来干嘛,我还要他自己招认呢,你懂什么意思了吧,这里就你的身手比较好,你带着一帮人帮我盯一盯,记住我说的话!’
两人一唱一和,老麻子急问道:‘什么人会来杀人,谁?’
梁川斜眼睨了他一眼:‘什么人你们不是都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
老麻子呃了一声,想说话又把话咽了回来。
‘南越人那么快就知道咱们有金矿,没有内鬼的话绝不可能,哪怕不是内鬼,这个人我看着也很讨厌,早该去死了!’
梁川总结了一句,然后客套了几句,最后对着侬大说道:‘老大你留下吧,其他人按我说的,先去忙吧,这些事宜快不宜迟!’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离开。
阿侬见梁川故意把侬大留了下来,看了一眼梁川自己也退入后堂。
‘老大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侬大想了想说道:‘看来我得去南越走一趟了!’
梁川拍了拍侬大的肩膀道:‘还是你最了解我,这事最危险,也最辛苦,此去必须冒着生险危险,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能胜任,你之前也去过南越,你比任何人都要有经验!’
‘狄爷这话便不必再说了,你让我侬大去哪里,一句话我不会有二心,只管交给我,我想办法来完全,事在人为,办法总比困难多!’
‘好,有你这样的决心我就真的能放心了。等吴用那把书信写好了,你一方面得去南越负责核实英雄传上面的事是不是属实,一方面我还要你去赚点钱,但是最重要的,我还要你捡起我交给你的老本行!’
‘狄爷的意思是。。’
‘咱们将下来要打仗,侬智高准备拿多少钱来烧我不知道,但是届时我要自保,肯定我自己rtudi得有人!人心不是靠感情聚在一起的,而靠真金白银!’
‘提取细盐的技术只有你会,之所以把你留下来,这事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你这一次要做的任务非常的多,而且要非常谨慎,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完成!’
‘我到南越继续卖盐吗?’
‘你不止要到南越卖盐,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卖盐,只要你能把钱带回来,我只要结果,过程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来发挥!我绝对不会干涉,但是要小心侬智高这个人就行了!’
‘广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里缺盐非常厉害,食盐在这里,还有附近几个州县都十分抢手!本地的盐你也吃过,跟屎差不多恶心,所以你提纯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把盐弄得太好,那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明白狄爷的意思,这个我自己会把握,也不是什么难事,放心吧,从南越到高原,就差一点高原也上去走一趟,并没有什么难的。以前总觉得峒外的天下都是妖魔鬼怪,直到自己走出那一方小天地才发现,世道也没有那么可怕,反正本来就挺艰难的,不比峒里轻松,横竖是一样的结果,我更没有什么好担心!’
‘我目前能想到的赚钱的方法就是去高原上倒货,但是那样一来一回时间太久了,已经来不及,只能靠盐来赚钱!’
揪出内奸2
梁川算来算去,什么都算到了,就是少算了一样,他忘了侬幺与南越人之间的血仇。
原来侬幺有一段非常风光的过去,在七源州开着酒楼,算是三兄弟里面过得最风光的一个,但是就是南越的这帮猴子,到人家店里打砸抢闹,一下子把事情给搞坏了。
算起来,谁在这件事里面都没有错,就是时运到了,命中有此一劫,但是侬幺不会这么想,他就把这所有的错归咎在南越人身上!
让他去看守这些使团,使团的人也算是倒了血霉!
侬幺心情好的时候挑几个出来挨打,心情不好的时候,所有人跟着一起挨打。
他们还以为自己说的事情少了,没想到说多说少全部要挨打。后来他们索性不说了,因为这样再打下去,他们迟早要被打死!
吴满屯看到这事,果断制止了侬幺,可是侬幺哪里肯听!
他白天骂晚上打,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酒,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喝完酒以后打得更凶了!
侬人们看到这个样子,生怕他打死人,也不再动手,倒是在一旁使劲地劝!
他们也知道梁川的风格,要杀人的话只要一刀,可是梁川要的就很多。
吴满屯回山的第一天,就把几个人的家书搞到了手,后面的他们也就无所谓,放开手脚让侬幺去搞。
结果越搞越狠,几个使团哭爹喊娘,就差认吴满屯当亲爹!
亲爹都救不了他们!
这事折腾了三天,这天侬幺把所有人都给赶走了,自己把阮仲骂了半天,又用藤条抽打了半天,把阮仲打得半死,最后打累了,灌了不少的酒,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吴满屯据说已经下山去请梁川上山上来主持公道,因为这是侬幺对他这个军师最大的不敬,开会的时候梁川才说的,任何人都要听他的话,否则梁川要翻脸,可是侬幺竟然不管不顾,根本不把吴满屯当一盆菜!
山林里恢复一片死寂,这时候对南越人来说才是最幸福的时刻,等侬幺睡了,他们才不会挨骂挨打!
折腾了半天,他们好不容易到到喘息的机会,也沉沉地睡去,紧崩的神经是最容易让人疲惫,他们消耗了所有的体力,比侬幺还要困。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黑暗中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手里还有一把钢刀,在黑暗中映射着火光。
‘没想啊,狄青派了你这头猪来看守这群猴子,真是天赐良机!’
此人提刀缓缓地靠近,因为他害怕侬幺是假装睡觉,可是越走越近,只闻到侬幺身上那股子劣质酒发出的恶臭,风一吹到处都闻得到!
‘竟然都睡着了,好啊,睡梦中死也算是你们的福气,下辈子投胎记得认准一点,不要再找老子的麻烦!’
来人厌恶地捂起自己的鼻子,手上紧张地渗出了汗水,风一吹,那股子冰冷的劲头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谁?’
山风一呼,此人一转头,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他不敢再犹豫,刀背一转提刀冲向阮仲,准备一刀结果在睡梦当中的南越人!
那刀正要落到阮仲的头上,黑暗中突然射出一支利箭,准确地射中的此人的刀面,咣的一声,碰撞出一丝火花,把刀头撞歪!
‘什么人!’
这人不管不顾,又挥出一刀,准备劈死阮仲,阮仲也不是死猪,一句谁也把他给惊醒了,眼一睁开,马上大叫救命!
他一叫所有人跟着马上也醒了!
竟然有人过来准备杀他们!
啾,又一支箭射了过来,正好射中此人的肩窝,紧接着,山林里又涌出一大队人,这些人都是狩猎队的老人,眼睛里透着阵阵杀意,冷冷地盯着地上的此人!
不是别人,正是侬统!
‘果然是你这个小畜生,大家都在猜是你做了南越人的奸细,只是找不证据,没想到还真的是!’
人群让开一条道,侬幺与吴满屯一齐走了过来!
‘还是军师的方法最妙,果然把这厮给骗了出来!’
一身酒味的侬幺此时竟是无比的清醒!
侬统大骂道:‘卑鄙小人,你不是喝个烂醉,竟敢诈我!’
‘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吗,是开酒楼的,要是没有几坛子的酒量,再加上几分的演技润色,不得天天醉,那我还开什么酒楼!’
侬幺一上山看到南越人的时候的确是非常的生气,不过要不是这帮人南越人,他也没有与梁川的这段缘份。
三兄弟来找梁川,是三人商议的结果,他们也知道梁川这里不太平,走南闯北的侬大最知道广源是什么情况。但他们还是来了,因为他们觉得,跟着梁川这半年的时间,比他们过去的大半生还要来得精彩,人生要是碌碌地躲在山里,那跟一头猪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轰轰烈烈一场!
而且梁川给他们的待遇可不比他自己开酒楼差,梁川带他们做的这些事,随便一样都是日进斗金的行当,这样的生活现在可比以前强上百倍,他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虽然身手好,可是他没有两位哥哥的那么多小心思,两位哥哥以前在峒里那都是从小让人欺负到大,要是没有一点方法算计,早就让人玩死了。他侬幺身体好,从来都是打出来的,倒是忘记了脑子的开发!
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没办法只能去向军师吴用请教!
吴用略施小计,来个欲擒故纵,果然,在侬幺超脱的演技配合下,马上就把侬统给骗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他,也只能是他!
被南越人抓住,活下来的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侬智高,一个就是侬统。
侬智高人家想用他来控制整个广源,还有用处,所以放他回来,侬统这种废人有个屁用!
除了做内奸,没人想到有其他的用处!侬统答应做南越人的内奸,南越人当场许诺给他封赏好处!
给钱给女人!侬统在南越人快活了几天,就给放了回来,很快侬人的山洞就被端了!
他与侬智高大体是一样的人,都是侬人中的上层出身,不一样的就是侬智高还有读过几本书,有那么一丝骨气,想跟天斗跟地斗!侬统书都没有读过,他这种人,就是见利忘义的主,侬人的死活关他屁事,他只要有好处就行!
侬统的肩上插着一支箭,没想到他还没有完全傻,指着众人大骂道:‘快放了我,你们设计伤我,我要告诉土司爷,早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了,我知道!’
‘还设计伤你!这么晚上你带着一刀过来干嘛?不是要杀人灭口难道是要过来杀鸡?’
‘谁说我要杀人灭口了,你们拿出证据来啊!’
侬统还在嘴硬,他知道光凭一张嘴他也能说,眼前的这帮人还是拿他们的没办法,就看侬智高的态度!
侬智高要他死的话,这一半的证据他就能死,要是侬智高想要他活,没有这些证据他也能活!
话都是人一张嘴说的!
他可也是死过好几回的人,这点道理他也懂!
侬幺一愣,哟呵,这小子嘴还真的硬,是个人物啊!
不过致命的是,他说的并没有错!
‘吴先生怎么办?’
吴用看着侬统冷冷地说了一句:‘没事,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只要我再略施小计,保证你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说完吴满屯又在侬统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道:‘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们敢动手吗,就是因为土司爷要你的命,否则借我们一万个胆,我们也不敢啊,看看这南越人的下场,他们熬过来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熬过来!’
说完,吴满屯还非常坏地朝他眨了一只眼,眼神中满是期待!
杀人诛心!
这才是侬统真正怕的地方!
侬智高回来之时,就带着他一个人,不说有从龙之功,一路上鞍前马后,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两人也正是因这段艰苦的南狩岁月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可是这算个屁,侬统比任何人都知道侬智高的冷血无情!这可是连老子都能出卖的人啊,他一个远房亲戚算个毛线!
他这几天可是天天在远处盯着这些南越人的情况,各种大刑都用上了,人家还是硬挺着!
他被南越人抓住的时候,用的刑还没有人家多呢,他都扛不住!
可是眼前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呐,有侬智高的授意,还不得玩残他!
就像他自己说的,人家早就想弄他了,这一次新仇旧账一起算!这账怎么算,当初山洞被破,死伤了无数的侬人,全部都要算到他头上!
看到吴满屯的那邪恶的眼神,他已经开始怕了!
他知道这个眼神不是诈他吓唬他,而是有真材实料!
‘把人拖走,先吊起来,别着急下手,先请示一下土司爷。不过侬统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让你死有很多种方法,我们也可以让你活下来,但是态度是关键,懂吗,就看你的态度!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要是你再跟我们浪费时间,那就是跟你自己过不去!’
老实交待
所有人不出意外地把侬统绑了起来。
梁川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毫不意外。
甚至他一再叮嘱吴满屯等人,在没有他的消息之前,不能再对侬统动手。
否则这件事的走向很可能变化。
他知道侬智高这个人,侬统对他的背叛打击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
连侬统也背叛他,那么他在广源就没有任何亲信朋友,除了他的生身母亲阿侬。
唯一的黄师宓不是什么好人,更是一个外人。
孤独的滋味是可怕的,虽然对侬智高来说他这种位置的人不需要朋友,但是他的心性还没有修炼到这个程度,他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也二十左右,但是唉。。
不跟他打招呼直接上刑,得到的证据可能是刑讯出来的,侬智高也会怀疑,让他自己带人动手或是授权动手,得到的才是他想看到的,那时候他才会死心!
人性啊!
梁川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不出意外,侬智高的身体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愤,微微有些发颤。偌大的山没事突然传出一阵笑声,笑声很是尖厉。
梁川听过这样的声音,那是笑傲江湖里东方不败式的声音,非常尖,带着几分凄厉。
梁川没看到侬智高的脸,可是他在猜,这个半大的年轻人可能是哭了!
这可是上过宋史的枭雄啊,竟然也有这么不成熟的一面,此时什么民族英雄起义义士能跟他沾上边吗。。
史家的人也是真的够够的,他
们一根笔,想说谁是好人谁就是,想骂谁是狗熊,你就得乖乖趴着,真相早就掩盖在洪流当中,谁也没办法查证清!
‘动手吧,不过让他死得体面一点,不要折辱他!’
许久侬智高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梁川看了看侬智高,想劝他想开一点,做大事,他这样的心肠还有性格是真不行!
算了,梁川把话咽到肚子里,再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侬二已经出发了,他不知在哪里找了一匹马,现在的他也会骑马,而且因为下盘稳,骑术也不会太差。
他的路程是最远的,此去高原,就算不吃不喝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满打满算,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这路也是危险的,虽然路上的关系都打通得差不多,就大理一乱,什么牛头马面都跳出来,这样就不太好了!
侬大也走了,他留下所有的钱财,带着吴用给他的使团的家书还有半部天罡传去了南越。
他说他要回一趟白家村,瞬间又勾起了梁川的思绪。
他一个人可干不成这么多的事,必须要一些知根知底的人一起配合。
最合适的就是那一批白家村的人,白岱这小子也是个好用的主,有了他们很多事情就能同时开展。
侬大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当初带着白家村的人南下,完整地把他们带出去,双把他们带了回来,总算对得起他们的父母。
这盘棋太大了,梁川千头万绪,现在他们已经初步
有了计划,每个人也在配合他开展下一步的工作,但是他还是一直觉得欠一点什么。
对了,就是兵源与兵制。
他一直在这个问题。
山下阿侬找到他。
两个人似乎都有一肚子的心事一般。
阿侬正在灶上烧饭,阿月则蹲本地上添着柴,烟火气把她的脸燎得跟一头花猫似的。
梁川看到阿月也在,便说道:‘阿月你打下手呢?哟我忘了跟你说了,你侬大叔从大理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不少的虫草呢,快去里屋好好找找,回头让阿侬给你炒炒,你自己当零嘴吃!’
‘真的!’在大理,阿月的身体之所以能够长好,全是靠着最天然的这些优质菌子给养起来的,营养保证是杠杠的,梁川炒的时候会像豆子一样,加一些调味,起锅的时候就会像炒豆子一样可口,还有几分香脆,在没有零食的年代,这可不就是最好的零食。所以阿月吃起来不会排斥,别人看着以为她在吃虫子,其实她是在吃药。吃药小孩子也怕,可是这样的药,哪年不喜欢!
把阿月骗开,阿侬一对上梁川的眼神,脸马上就变得羞红!
心时一阵嘀咕,又来了!
果然,梁川不老实的手穿过阿侬的腰绕前把她给搂住,凑到阿侬的耳根直接就上嘴要亲她!
阿侬虽然很想要,可是又怕阿月看到,急道:‘死鬼阿月还会回来呢!’
‘不会,让她找一会,找累了她就去睡,不会来了,咱们
快点把事办了!’
阿侬一把挣开梁川,转去世埋怨地道:‘不要,在这里又是烟又是灰的,脏。’
‘啧啧,是啊!’梁川左右看了一下,对这口灶是实在不满意,他刚好懂得节柴灶的技术,马上道:‘什么时候我把这灶改一下,以后这屋里就不会有烟了!’
‘你还会改灶吗?’
‘会一点点,好啦不要再说了,快点吧,急死我了!’
梁川本想上手,谁知阿侬又拦住他道:‘那个叫曲珍的姑娘是谁?是不是你老家的媳妇!’
一听到曲珍的名字,梁川心头的那团邪火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什么气都泄得一干二净,他的眼前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黑皮肤的姑娘。
梁川把手放开,咂咂嘴道:‘这就没意思了吧。你提她干嘛呀!’
梁川越不想说,阿侬就越是想听,还给他来了一句:‘你要是不老实交待的话,以后就甭想碰我!’
梁川急了,阿侬幽幽地道:‘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家室,看你的岁数也不少了,果然还是骗我的!’
‘我是不是很傻,只会任你摆布是不是,没错我是头脑发热,才会相信你的话,你与我差了这么多岁,又是未亡人。。’
两人还没说完,阿月便撞进门来,指着梁川大声斥道:‘阿爹你骗人,虫草在哪呢,我把阿大叔的包包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梁川哦了一声:‘那就是我听错了,可能是没有吧
!’
阿月哪里想得到这是梁川想干坏事把他支开的招,还傻坐地地上,嘴里一念着想吃炒虫草。
梁川加了一句道:‘现在想那个味了吧,你知道你以前吃的那个虫草,放在你爹小时候那个年代能值多少钱吗?’
‘你少骗我,还值钱,我见过白保正爷爷他们拿着这东西给牛吃,我也问过白岱哥哥,他说这就是牛吃的,人压根不吃!’
阿侬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梁川抬头长叹一声,欲哭无泪。我的天爷啊,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个小娃娃吃的那些虫草,要是让他穿越回去拿去卖的话,至少能换一栋大别野回来。。
为什么会觉得它好吃,炒得香是一回事,身体缺营养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梁川不想跟他争了,直接到外面坐着等吃饭。
阿侬以前可能也不是做饭的料,土司竹楼他就只见过阿月自己开灶,其他人一个也没有。
所以阿侬煮出来的饭食,很差。
梁川吃了几口就没有什么食欲,阿侬坐在一旁,倒是自顾自地把当初跟曲珍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阿侬以为他们在高原上有什么多么香艳的故事,没想到两人竟然是买卖的关系!
话说开了,如同白水一样,好像有一丝波澜,却没有什么味道。
阿侬死死地相着梁川的眼睛看了看道:‘不对,肯定不正常,你看着我!’
梁川哪里敢看,这样盯着人家没事也变成有事!
‘干嘛啊,咱们
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好吧,我说!你耳朵过来!’
阿侬真的把耳朵凑了过来,梁川在她耳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要死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寻我开心!’
‘没有啦,在高原有一种习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接着梁川来了个移花接木,把高原客妻那套讲了一遍,就说了当时与曲珍的暖昧,可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倒是把阿侬给雷到了!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广南,早就血流成河了,多少家庭得支离破碎!
‘你可不能去作这种缺德事,这是要得报应的!’
‘得什么报应?’
‘汉家人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淫人妻女什么的。。’
‘没有啦,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梁川叹了一口气。
阿侬见状又不高兴了道:“你说,你要跟她没什么的话,干嘛这么牵肠挂肚的,你当我是阿月那么好骗!”
‘真没有,我在叹气当时也没得罪她,好歹也是她介绍我这个买卖的,否则我哪里能让侬二再上高原,临走的时候想跟她道个别,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那倒是应该跟人家好好说说!’
‘吃饭吧!’
两人正说间,侬幺突然跑来跟他两人道:‘狄哥不好啦,有怪事发生了!’
两人马上站了起来,追问道:‘别急!发生了什么事!’
贱如牲畜
侬统死了,据说那天也没有跟他跟什么,更没有朝他动手,只是把他放在一旁,等狩猎队的人发现的时候找过去,人就已经死了。
嘴角流出了一丝青绿色的液体,不像服毒的样子,有经验的老猎人一看,就猜得出来,是被吓破了胆,流出来的那不是什么毒液,是人的胆汁。
梁川看到这个景象也是愣住了,询问了一遍,确认当时没有人跟他动手,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是后世,他还能以为是什么氰化物类的剧毒物质,吃下去可以自行了断,可是这年头也没有啊,最毒的东西也要去药店买,否则毒性也差了许多,至于野外的,侬统要是有胆吃,也不至于当叛徒了。。
被活活吓死,更坐实了侬统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身份,正常人申冤还来不及,谁会怕这个东西!
这小子竟然是这样的死法,这是谁都没办法想到的。
梁川把这件事告诉了侬智高,侬智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侬统,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安静,这样的死法,是最便宜的。
原以为要找出这个内奸会是多大的阵仗,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草草结束,梁川也松了一口气,把动静搞太大,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侬统这小子有心机,乱咬人的话,把几个无辜的人拉下水,他不知道还要怎么收场呢!
就死他自己一个人,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既然侬智高都没话说,他也不好再多说话,看了一眼侬智高,又看了看旁边的黄师宓,他转头又下了山。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不停地等待了,最先接到的是侬大的消息!他们骑马进入南越走私食盐,还别说,打完仗以后南越国内的物价飞涨,连食盐也涨了不少,许多的老百姓已经快吃不起官盐!
侬大身负多项任务,按着使团成员提供的地址,他们找上了各个使团的家,扮成使团的下人,先是跟家人一顿瞎扯。
使团互相拆台,早把各自家里的情况说了个底朝天,所以侬大的人上来随便说了几件事,马上就得到了使团家人的认可,因为除了使者身边的亲信,他们不可能会知道家里这么多的事!
混熟络之后,侬大的人立即拿出杀手锏,就是他们手里头的家书!
使团的字家里人一看马上就认得,更不可能作假!
按照书信中的要求,他们说他们在大宋的开销太大,身上所带的钱已经有点不够用,为了不失朝廷的体面,让家里赶紧寄一点私房钱过来!
家里人收到这信是气得直痒痒!
他们都知道出使大宋是一趟美差,朝廷会负担他们路上的开销,但是仅限于公务,要是私人玩乐的那就不在公费范围!
他们这一趟已经出去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苗头,看来是大宋的花花世界让他们玩疯了,已经忘了要回来,这不,肯定是钱花不够了,又回来要钱了!
可是家里人敢说一个不字吗?他们出去就是代表朝廷的体面,如果真的没钱真的是会让朝廷的体面受损,说不定回来还要挨责罚!
一点小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样的行为让家里的人,特别是家里的女眷很不爽!
给钱呗!
侬大手下每个人至少都是数千贯地拿,拿不动的还要雇马车,用车拉!
这点钱在他们眼里算什么,从老百姓身上再压榨一点就有了,还不容易!
一个少说的也有两千多贯,十几个人,侬大一趟就赚了一两万贯钱!
这些钱已经通过地下的路线走私到了广源,见到第一批钱,梁川乐开了花,这钱来得是既痛快又解气!
阿侬也没想到,还真的能这样搞到钱,她清点一下钱,让吴用把钱收了起来。
这是一笔大钱,甚至连阿侬在他们土司府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有这么多的钱,到时候打仗至少就有一笔启动资金了!
侬大送回钱,马上又开始核实那本英雄传里面的事迹的真伪,很多的事情他们没办法直接问,那样容易暴露,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人多的地方,多听多从侧方打听,就能应证很多的事!
那里面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实的事件,使团这帮人比谁都要鸡贼,为了活命泄露别人的隐私算什么,别人的命都能出卖!
他们这帮人自从侬统死后,侬幺也没有再打过他们,这种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行为让他们对侬幺甚至有一种感恩,感谢大人不杀之恩!
娘的,这是什么世道。
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就有一批钱送回来,但是数量开始变少,因为这些使团的家属承受能力与脾气也是有限的,他们一看男人在外面逍遥,钱还要家里面出,他们便不痛快了!
家里的钱越来越多,梁川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告诉侬大可以收手了,对一户家庭最多这招用三次,绝不可以用第四次,容易让他们起疑心!
年款出行这种事放在哪个年代都不是什么光彩的大事,没有一个家会愿看到自己的家人出事,但是要得太频繁就不太好了。
毕竟这次出使算起来他们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南越朝廷就是一头猪,也要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人更是可能会担心,侬大他们索要的可不是什么小钱,一次几千贯,可是他们好不容易从老百姓身上刮来的!
诈骗向来都是技术活,更不能因为贪欲而无休无止。多数这样的犯罪活动败露就是因为贪得无厌,如果拿钱办事或者是诚信有度,大概率还是安全的!
有钱就是好啊,可以干许多的事,有一件事梁川甚至打听清楚了!
在广南不仅是物价低!连兵价也低得令人发指!
据他们说,在侬人这里当兵不发饷,因为所有的地都是土司的,不给土司打仗,那就没有地,只能饿死,但是有一种钱,就是每天的饭钱,不过这钱土司也能玩一下手段,他们当成是每天的伙食钱,跟人家土司买粮吃,发到手头的等于是粮食,不给钱!
折腾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还是土司的钱左手捣右手。
这样不能说土司完全不用出手,当年的广源他们可是没有什么人种地,几乎是全民皆兵,没有兵下面的人也全部跑路了!
所以他们没有粮食的来源,这样一来,就必须跟别人买粮!
土司们倒还更希望直接给下面的兵发饷,粮食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他们只要一打仗,老百姓的智慧就是无限的,他们有的是路子搞到粮食。
再穷的人家也会留下一点粮食备用,这就是华夏人千百年的思维!
他们土司去跟别人买,都是初人当成猪来宰,因为爱买不买,不买的后果更严重,侬人一挨饿就会闹事,真的拼命的那种,到时候就更难收场。
老百姓手头的钱就那么多,他们不买粮可以从别人手头里买野菜买其他的替代品,反而更容易活下来!
算一下一个兵一个月就是十几文钱的事。
这个数字还是从阿侬那里知道的,梁川之所以努力赚钱,就是有朝一日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可能要自己拿钱出来招兵,可是听到这个数,梁川的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这简直比地主老财还要地残忍!
据他所知,北宋时期的兵是历史上最娇惯的!他们是领工资打仗,而且工资还不低!
上级的军官一个月一个月能有贯钱,最下级的普通兵一个月都有三百到五百文钱!
正史上面都敢记载,大宋的士兵在发起冲锋或是攻坚之前,必须要找长官讨钱,这个钱就是激励他们的彩头!
要是不给这个钱也可以,仗他们就不会打,甚至直接调头把长官干掉他们都敢!
不仅是发钱,到宋营里里面,还给发吃食盐酱,还有系腰,布鞋,里衫等生活必须品!光是这些物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要知道大宋可是有号称八十万的禁军,还不包括一些地方自募的蕃兵厢兵,那更不知道要费多少钱来养他们。
这些钱要是投入到养猪当中,可能大宋的老百姓能担前一千年奔小康。
所以大宋到最后有了冗兵尾大不掉的这个臭毛病!全是把这些臭丘八给贯的!
相比起来,这些侬人还不如大宋军营里面的那些骡子!
因为每天骡子吃的草料钱比他们每天发的伙食钱还要多!侬人甚至只能吃到勉强温饱的食物,想
吃好,做梦吧!
几十文钱一个月募一批人!
他娘的,梁川突然对这一场仗有了很大信心!
不为别的,就冲这里面有利可图!
当他给的好处超过别人的预期的时候,能办的事情就多了!
阿侬从外面回来,嘴里突然念叨着:‘你听说了没有,最近许多人在说,咱们后山的山头上有什么光!’
梁川一听突然敏感起来!
广源翻身的一仗就是地里挖出了金子!
难不成又有什么好东西!
佛像传说
吃饭间,梁川偷偷跟阿侬打听着这件事。
他就怕是一件机密。
山上有一口金矿,可能有就还有第二口金矿,这要是再挖出一口来,那事情就不得了!
广源一下子就可以从全国贫困州摘帽,跃级成为资源密集型城市,还是特稀有矿产资源!
阿侬吃着饭,随口说了几句,他自己也没有听清楚,好像是说山上有佛光!
佛光!
什么玩意?
难道是一尊金佛!
这可了不不得,金佛的佛光都大到能让人看得到,那得多大一尊!
完全有这种可能,广源可有曾级有人发现了金矿的存在,他们早就挖出了大量的金子也不一定!
史是后来南方战乱,许多的古迹被毁,这样贵重的东西更容易招致祸害,所以被人埋在地下。
常常有这样的事,但是知道秘密的人因数这样那样的意外死掉,金佛就再也没办法现世!
奶奶的,要是真有金佛,侬智高不得上天啊!
吃***,梁川特意到村子里转了几圈,整个广源几千号人,要是有这么大的事,早就传开了!
可是梁川有意无意地问了好几次,可以大家都没见过,但是有好像在哪里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嗯?有听过没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
梁川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难道消息又让侬智高封锁了?
为了搞清楚这个真实的情况,他特意去找了一趟曹不休。
曹不休一脸茫然地看着梁川,在他的认知里面,整个广源所有可能出矿的地方就两处,一处是他们在挖的矿里,一处就是山下的河里,还有别的地方有黄金?
不可能啊,他仔细地看过这地下黄金矿脉地走向,这条黄金巨龙只是盘踞,却没有飞翔,只在这一座山头里,所以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还能再发现黄金!
曹不休在这山里,就跟在劳动改造一样!
以前他这样的身份,到哪里不都是把他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生怕怠慢了!
可是侬人不吃这一套,他们只看眼前的,以后的跟他们没关系,既然没关系他们就无所谓!
所以曹不休有什么价值在他们这里都是浮云!
该干嘛曹不休就得干嘛,他跟着家夫们一样下矿挖土,挖了大半年,直接把他挖傻了!
那暗无天日阴暗潮湿的地矿里面充斥着各种恶心的气味,在这种环境下人挖上三天就木了,挖上三个月那直接就成仙了,还能有什么鬼点子,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劳动改造,真的有奇效!
看着曹不休那一脸黝黑,木讷的眼神,还有一下巴唏嘘的胡扎子,梁川都不忍心再跟他多话,就怕这位爷一个受刺激想不开!
梁川又问了山里面的吴用与侬幺,他们也说都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这就更奇怪了!
山上没能任何消息,山下却有,如果真的有黄金矿,离侬智高最近的这些人不可能什么风闻也没有!
算了,梁川下山后找阿侬又问了几句,打听到在哪座山头,准备自己上山去看看!
这事汪是闹着玩,他必须亲自核实一下!
他顺着阿侬给他指的方向,从屋后往山上一路走来!
既是有人看到,肯定有人来过,山上本来空无一路,果然被踏出一条清晰可见的小路。
路上的草茎许多还是新折的,叶子黄了,茎还是嫩绿着,一看就是刚刚走过不久!
看到这样的景象,梁川更加确信,这里肯定有事发生过!
梁川顺着这草印子在山里走了一天,终于在日落时分,走到了一大块空地!
这空地上一根草也没有,虽然覆上了一层细土,但是梁川蹲下来看了看,这土应该是后来覆上去,不过左右看了一下,哪里有什么佛像,连根毛也没有!
此时天色已晚,否则梁川还真想把土挖开看看!
不过天黑在这深山里面挖土,梁川胆子再大此时也会冒冷汗,又是找佛像这类的事,本想就带着几分神秘色彩,万一这佛像没挖到,挖到什么宝塔,吗的,不得倒霉好几天!
梁川想了想还是先下山,到时候叫几个好手一起上山来看看!
没想到他一下山,就碰上侬烈从邕州回来。
他带来了余海的货物清单,这份清单可不简单,除了热武器,共他弓箭箭失刀枪剑戟什么东西全部都有!
而且都能保质保量!
不为别的,梁川当年在西北招到的那一群工匠,以古天乐为首在澎湖安了家以后,招弟带着一大批徒弟也上了岛,他们在一起互相研究技艺,制炮的技术在不断进步,制造这些冷兵器的技术也在进步!
而且架住不他们人太多,这么多的人,每天制造出来的兵器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目!
梁川在新罗那里有铁矿的渠道,在桃城有煤矿,原材料技术与人力全部都有,产量能小才有鬼了!
他们除了武器还有各式各样的铁器铁件,产量都非常的高,这些商品全部委托万达商会来销售!
万达商会自从清源一战之后,慢慢恢复了远气,那一场大清洗等于是帮梁川对清源城进行整顿,所有的行业都受到了冲击,唯独万达商会这种有自己的产业基地的,门打开了就能重新做买卖的,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水暖先知,自然发展比任何人都要快!
梁川订了一批箭头,还有一大批的刀!他发现,武器在侬人手中,他们发挥作用的地方不多,不是他们刀法不行,而是他们不舍得用刀!
他们怕自己手里的刀碰坏,一般都是护得紧紧的,但是箭头,他们消耗量最大!
弓箭好用,他们打猎又打习惯了,箭头射出去还能重新找回来,当成重复利用,这样使起来才不会心疼!
梁川更不想浪费了他们这么好的射术!
不仅有弓箭头,人家万达商会竟然还敢卖弩!
这就大大地让他意外了!
据他所知,民间私自制造弩的话,是要判重刑的!
所谓一弩顶三甲,三甲进地府!
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将周亚夫就因为给他老子陪葬了几百具纸甲,就落得个烟销云散,他们万达商会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实力,敢制造这样的违禁器?
大宋朝对于弩的管控不是一般的严!因为他们对付周边几个民族最大的倚仗不是热武器,而是弩!
他们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对手,手里也端着一具具弩,那他们就没有了优势!
所以在市面上不可能看到这种东西!
梁川问了几遍是不是让人给忽悠了,侬烈拍拍胸脯道,绝对不会有错!
梁川考虑了一下,他们手头有弓,弩倒是没有什么用!不过他想要一种弩,就是澶渊城下,射死耶律休哥的那种超级床弩,不知道他们卖不卖!
梁川都替他们操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还好这里是广源,三不管地带,只要他余海敢卖,他就敢买!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时值乱世,就算有杀头的风险也得冒了!这么猛的武器,照理说是防在城头上守城用的,广源连个城墙也没有,要这个东西干嘛?
不管他用不用得
上,梁川对这种大型武器就是向往!
梁川一门心思想着要怎么装备手下狩猎队这帮人,结果竟然把山上去挖佛像的事给忘了。
毕竟这几天念叨这个事的声音少了许多!
可是几天过去,说起这事的人越来越多,梁川终于想起了一这回事!
急得他真拍大腿,不会那金佛让人给动了!
阿侬吃饭的时候再跟梁川提了一一次:“上次不是说山上有佛光吗,最近又有人看到了,而且说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不是在咱们后面山上那块地!”
“是了,难不成你过去挖过?真有佛光?”
“我这几天不是忙着侬烈那头的事,把这茬都给忘了!我马上上山去看看!”
“你别看了,听说古佛现世了!”
“古佛?”
梁川的热情好像突然消退了许多。
他感兴趣的金子,不是佛!
虽然穿越这件发生在他身上,他也对佛有敬畏之心,可是现下要打仗,佛祖能保佑他吗,只有金子才能吧。
有金子才能办很多的事,烧香拜佛要是能杀敌,西天佛祖那里都要挤破灵山寺了!
佛光这种事倒是看个佛缘!
他以前身边有信佛的朋友,据他们说,他们的亲人在去世时,天上会有莲花状的佛光非常璀璨,只有他们能看到,明明同时在场,不知是主动能动的缘故,许多人就是看不到。
当然不能排除他们对亲人的思念而产生的幻觉,梁川以前饿到极点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症状!
但是这一次,明明情形非常的紧张,又突然冒出这样的事,他去山上看过,那土又有点新,这点就让他很值得玩味!
梁川正想着这件事,既然不是鑫佛,那他也没必要去凑热闹了,没意思!
可是屋外突然传出来一阵骚动,侬幺更是从外奔到屋内告诉梁川道:“狄大哥有佛,真的有佛,佛像从地里钻出来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卞庆归去
一个国家的使团代表的是一国的形象与尊严,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也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一旦使者有失,就代表的是两国不死不休。
次日杨崇勋上朝因为比武的事已悄然揭过,不仅事情真相掩盖得极好,还得了官家的褒奖,除了自己的儿子怕自己责骂宿夜未归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挺好的。
杨崇勋打死也想不到,他宝贝儿子杨琪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公然去酒楼向使节团发难,最后发难未果,还让人家给狠狠地修理一顿,扒光了衣服扔出酒楼。
这丢的可不仅是他杨琪自己的脸,更是大宋的脸面啊!
晚上在校场败给人家,夜里去寻衅滋事打击报复,报不成还让人收拾一番。这好比在自己家里让人给打得找不着北,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第二天百官们突然在朝会上发难,御史蒋奇,相公欧阳修晏殊还有范仲淹等一干文臣群情汹汹,纷纷弹劾枢密副使杨崇勋治军无方属下无能有辱国格,在校场损我国威,又弹劾杨崇勋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武奕郎杨琪公然袭击倭国使节团,意图破坏两国邦交挑起两国战争。
这就是一大盆屎,狠狠地扣在杨崇勋头上。
又有御史弹劾杨琪身为朝廷命官进出酒肆,还夜宿歌姬公然藐视朝廷纲常。
大宋的规定是官员不得进出酒楼,虽然雷允恭这个死太监还有丁谓一干人等大摇大摆经常进出酒楼,可是人家官位摆在那里,又没造成什么恶劣的社会影响,谁会傻到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来得罪几位大人物?
大家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与几位大佬来个偶遇,上去抱一抱大腿,巴结一下领导!
眼下大家纷纷弹劾杨崇勋,大有破鼓万人捶的架式,文官看武将一惯的不爽,打蛇随棍上痛打落水狗,不趁此机会踩一脚都不能体现自己的刚正不阿。
杨崇勋两父子好死不死正好撞到众人的枪口上,除了丁谓没有落井下石外其他人的唾沫星子差点将杨崇勋淹死。
两人在真宗时是攻守同盟,一文一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勋崇是老兵油子练就了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换作其他人早就引疚辞官了,任你怎么弹劾官家不开口,老子就不管你们。
赵祯昨日听杨崇勋汇报比武的结果想着赢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完全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内幕。堂堂十万禁军连一个猛将也没有?朝廷养了那么多的禁军竟然挑不出一个人,选的一个杨琪是关系户不说,还让人给打趴下了。
这些杨崇勋这厮可是一句都没提到过。
文官还有御史一件接着一件的黑状告了过来,杨琪输了比武不说赛后竟然敢去寻人家的麻烦,借醉发酒疯也不看好对象,对些是倭国的使者啊,朝廷的脸面都让他们丢光了!
这还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出云阿国作为使团代表面见了大宋的皇帝之后,在大宋朝廷上公然表达了对昨日杨琪输不起的懦夫行为表示不齿,还有对杨琪企图袭击使团的行为提出严正交涉,希望大宋官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次倭国是带着商贸互市意图来的,如是不能让他们满意,他们会决定与辽国进行相关的贸易,一得一失相关的利害关系希望大宋能衡量清楚。
倭国虽说,尊严仍在,处理不当就是大宋以大欺小!
凡事但凡上升到政治层面,这味道也就变了!鸡毛也可以当令箭,一桩小事也能处理很多人!
赵祯算是脾气温和的帝王,饶是这样一个人也被气得摔书拍椅,他虽然痛恨倭人用这种
口吻与他说话,带着质问和命令,痛恨倭人要挟他,可是谁让人家占理呢?
你都上门去打人家了,人家还要舔着脸来与你进行贸易,如果不能处置好这件事,他们的国家颜面置于何地?
大宋人自诩礼仪之邦凡事讲个理字,这次只能哑巴吃黄莲。
“着御史台好生查办,定要给倭国使臣一个满意的答复。”赵祯丢下这么一句气乎乎地就散朝了。
让御史去搞还有活路吗?这帮人是读书人可是下起黑手来除了不敢捅刀子,其他的手段比武夫还麻烦,不仅要搞到你家身败名裂还要你家破人亡。
杨崇勋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梁川在背后搞鬼,否则他一定会带人直接杀到梁家庄。
那一夜,梁川有心帮一把吕一这个也算缘份不浅的故人。
梁川对吕一说道:“杨琪这个人本性不坏但是生在富贵温柔乡坏了心志,要想让他成长必须扔到烈火中去淬炼。”
吕一深信梁川不是坏人,因为杨琪多番坏他好事他也没记仇,同样出身的人之间会有一种默契感,像是风雨同舟互相帮扶的感觉。
要改造杨琪就要将他扔到天下最苦的地方去,他的老爹会保证他的下限,如果他足够的努力,希望他能达到与他老爹谈判的层次,这样将来哪怕吕一进了他的家门,他也有为她遮风挡雨保她周全的能力。
按照梁川的估计,如不出意外杨琪铁定是会被安置到边军,不说充军流放这般难听,下放到基层锻炼更为恰当。当今的这个皇帝你就是往他脸上吐口水他都不会杀了你,仁宗的名号不是白给的,而且是史上最讲仁义的仁宗皇帝。
知道的都说梁川在帮杨琪,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梁川要整死杨琪!
为了杨琪的‘前程’,梁川组织了情报队的队员们大半夜狂抄大字报,上面大书特书杨崇勋还有杨琪的黑材料,不辞劳远地趁着夜色把材料送到朝廷各位文官御史的家门口。
御史文官们拿到这材料的时候狂喜不已,终于有发挥他们余热的机会了,个个摩拳擦掌磨刀豁豁准备拿这两个父子开刀。
第二天就有了朝议上的一幕。
御史台为了照顾好杨家父子也是煞费苦心,杨崇勋教子无方治军无功应负主要的领导责任,勒令官降一级,杨琪罪无可恕,念其报国心切特刺配陕西路。
杨崇勋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差点晕死过去,陕西路现在是什么鸟地方?那里的李氏不安份天天纵兵来劫掠,朝廷早就对这厮不爽了,对西北用兵是早晚的事,这时候把他儿子安排到陕西路去,不是把他儿子送上刑场是什么?
这些天杀的文官御史!
杨崇勋收到风声得早,想着打点一下,改流岭南或西南,可是这帮文官摆明了要杨琪好看,就是油盐不进,杨崇勋拿了好多的金银送到门口也没人收。
文官不单单是不想收,也是不敢收,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倭人的邦交,要是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谁知道要不要跟着杨琪这倒霉鬼一起去死。
任命下来了,杨琪安心地去了陕西路。
梁川也笑了,正所谓将军起于伍卒,这小子要是他老爹有心,将来立几个军功封个小侯之类的,回来就有底气了,那时候他想娶谁旁人还能插得上话吗?
打发了杨琪处罚了杨崇勋朝廷也算是对倭人有了一个交待。阿国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全部是梁川授意的,目的也是想将杨琪逼下基层去历练,目的既然达到了,他们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接下来就是谈贸易的事了。
这事情大
宋方面的要求只有一项,别跟辽国有任何贸易往来就行,其他的倭国想怎么贸易都无所谓。倭国的态度也很诚恳,双方签署了专项贸易协定,倭人表示,以后只要是源氏还在倭国占据统治地位,倭国决不与辽国进行通商。
倭人甚至还加上了一笔,为了巩固两国之间的邦交,若日后大宋与辽国开战,大宋可遣人修书至岛国,岛国愿意出兵协助,这一笔让赵祯感动不已,赏赐了使团许多的奇珍异宝,更是新自修书承认了两国之间的亲密友好关系。
梁川也找到了,两国之间的关系也确立了,出去阿国已经决定不回岛国,卞庆虽然留恋大宋的美好与敏华,游玩了几日之后,他们也决定返回岛国去复命。
卞庆一行并不会直接返岛国,接下来都是北风,他们会先南下,与大宋进行贸易后然后再返回岛国。
临行前梁川也给源赖朝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旁人无从得知,梁川对卞庆千叮万嘱宁可性命不保也要将信交到源赖朝手头,否则就将信毁掉。
卞庆一直以为梁川是在执行神秘的任务,这封信里面写着自然也是国家机秘,在他的思维中忠字当头,生命都可以抛在后头,自然不能违背自己的信念。
其实信里面梁川也没有写什么,只是劝源氏。
“孩子要好好培养,教育好他仁义之术,也要教给他权谋之术,如果成为一代优秀的帝王不仅是岛国人民的福气,也是大宋人民的福气,两国本是一衣带水的友邻,汉人是世上最坚韧最难以同化的人,也是世上最有创造力的人,历史上有许多的民族都会觊觎这片土地,可是最后的下场永远是不变的,一个个外来的民族消失了,汉人还是屹立在这片土地上。”
“想要日本有更好地发展,你们国内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他们才会支持你们源氏家族的统治,这些要怎么做,想必我们当今的赵官家是最好的榜样,你可以多派一些使节团来大宋学习经验,回去好教给咱们的孩子!”
“如果可以把咱们的孩子教育成一位贤明的君主,将来历史会铭记咱们的功劳,我希望有一天,你带着孩子,把咱们两国的关系朝着更加和平的方向发展,如果你教育孩子的是一些暴力野蛮的思想,那对不起,将来我会自己拿着鞭子去教训他!”
落款就两个字——梁川!
自己在岛国竟然可以呼风唤雨左右局势,可是自己只是大宋最普通最底层的劳苦一员,在大宋像自己这样还有千千万万。自己不希望两国人因为某些人私利走上战场,希望友谊的传统可以继承下来,任何破坏这层关系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要绝对铲除。
还有一点,无论何时都不可以将国门锁起来,世界在变,与时俱进知道世界的发展国家才会进步。
要是放在以前他这个吃萝卜的命绝不会去操人家喝肉汤的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儿子成了岛国的统治者,有了这一层关系,源氏多少会听进去自己的话,如果两国可以避免开战的话,一千年后也许是另一番景象。
闭关锁国的危害梁川再清楚不过,两个国家就是因为当初的锁国行为落后世界几百年,而岛国提前感受到了变法图法的甜头,最后将目标锁定到东方来。要是一直进步的话,会有这些事情吗,也许历史会改变吧。。
汴河边上杨柳依依,梁川带着阿国在人群之中看着卞庆的船队沿河而来又顺水而去,卞庆带着几十船的珍宝还有物产满载而归。
汴河上围观的人还是那么多,还是没有人注意到不起眼的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