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晚风袭袭,秋意甚凉,古道林荫,残阳点点。
晚霞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铺在白玉路沿,巨木参天,落叶缤纷,花雨满天。
皇宫内,御用花园,名贵花卉遍地,稀奇珍贵的宝石镶嵌在白玉、黄金、玛瑙上,延伸出道道王者之路。赤、橙、黄、绿交相辉映,不只是多姿的晚霞,还有诸多花木。错落有致,随着阵阵秋风起伏绵延。
点点霞光闪耀,树下的人却神情黯然,眼神中似有泪光,似有幽怨,周遭华丽唯美的景色难入她忧伤的双眼。
曼妙的身段,奢华的气质,尊贵的身份,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忧伤吗。
青丝飘渺,轻纱脱俗,仿佛天上仙误落凡尘。朱唇轻启,确是失意叹息,秀眉频蹙,难掩神伤落寞。
惹得秋叶片片,纷纷而下。
有道是:
小院闲窗春已深,重帘未卷影沉沉。倚楼无语理瑶琴。(春已深一作:春色深)
远岫出云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李清照作)
物非人亦非,感伤之情想通,此人只怕没有易安居士一般的才华,所以才将无尽的愁丝藏在心底,不肯表达吧。
御用花园外,共一千八百种贡木,以亿万记的旁大数量严谨的罗列在花园周围,布局考究,很难看出其中的布局奥妙。
这些规划皆出自园内中独自神伤的那人之手,不仅如此,整个宗门管辖范围内的一切建设、规划也都是她一人完成的。她统领着庞大的玄宗,并治理的井井有条。
她就是现任玄宗宗主。
宗内没有人敢直呼她的名字,她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她的名讳神圣不可侵犯,甚至玄宗内部长老对她也是毕恭毕敬。
在宗中,她就是天神下凡,容貌绝佳,气质尊贵,但至高无上的皇权也难抵爱恨情仇侵袭。
所思所念者谓谁,除她以外,只怕无人知晓。
夕阳已落,星空登场。
月光洒在她清新秀丽的容颜上,白皙无暇,象一尊唯美的雕像,伫立在月色中。月下的花园别有一番滋味,可是却无人欣赏,主人公无心欣赏,旁人没有资格去欣赏,这也算得是暴殄天物了。
园外护林旁,一群人急得焦头烂额。宗主定期会进入御用花园赏花游玩,但在日落前都会出来,今日已月上红杨梢头,宗主仍不见出来,护卫们自然心急如焚。
眼下,月色愈发朦胧,护卫们无法进入花园,也就不能起到保护宗主的作用,护卫者的天职就是保护护主,只有顶级护卫者才有资格护卫宗主,成为顶级护卫者,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决不能有半点差错!一旦失职,万死也难赎罪!
月圆之夜,月上红杨梢头,这是不祥之兆。
护卫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月色更加朦胧,所照之处,像蒙上了一层浓霜,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力所及处,一片浓霜雾霭,视线收到严重影响。
领队一声令下,护卫队迅速变换队形,或三人一队,或五人一队,亦或一百零八人一队,各队队形不同,彼此之间联系紧密,这是常见的防守阵型,接着,护卫者各自结护卫手印,变化时,手型十分复杂,所释放的能量也不可小视。不愧是顶级护卫者。
护卫者们四周泛起层层能量涟漪,光色呈淡黄色,照亮四周一大片范围。
领队极速的变换手印,他的眉宇间透出淡黄色光芒,手印持续变换下,光芒变的更亮,照亮的范围也越大。
领队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下稍稍安定了些,他观察到了不速之客的来头,准确点说,应该是他们的实力。但领队不敢大意,毕竟护主是玄宗的最高领袖。
领队仔仔细细的又观察了一遍,不禁心下大异,刚才的那些人竟然不见了!而在护林中,多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流,并且这股能量流正在快速逼近御用花园!
“不好!”
领队暗叫一声。迅速发出指令。
三个三人小队出现在来犯敌人面前,每队队员都排成三角形形状,整体又排成一个大三角形形状,护卫者这次不光变换手型,还变换身法步法,变化中,三个小队组成的大三角形开始高速旋转起来,棱角处变的锋利,旋转时俨然像一柄飞刀。
“流星剑!”
领队喝道。
流星剑紧追敌人不放,敌人躲闪不停,流星剑凌厉的攻势全都被避开,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领队从队伍中心转到队伍外沿,俯身下蹲,做出一个手印按向地面。
地面泛起一层蓝色光芒,流星剑中心也出现了蓝色光芒,流星剑分裂成了数个,四下里攻向敌人。来自四面八方迅猛攻势,来犯敌人躲闪不及被绞成碎片!
蓝光闪耀处,掉落了些许幽蓝的毫毛,领队捡起毫毛存入储物袋。
“尚坚,咱们是不是过分紧张了?”领队旁边的一个蓝衣男子对领队说道。
“嗯,的确有点紧张过度了。”顿了顿道,“不过,这气息……”一语未毕,领队尚坚的储物袋一阵猛烈的颤抖,尚坚果断的扔出储物袋,做出一个防护罩,护在护卫者四周。
“轰!”储物袋爆裂!
爆裂处,蓝色烟雾弥漫,烟雾退散后,一个身着青蓝色盔甲的男子模样出现在领队尚坚他们面前。
领队尚坚和刚才说话的蓝衣男子看到后,发动真气,聚气成刀,往铠甲人身上砍去,毫无章法!
这不该是身经百战的顶级护卫者领队的表现,蓝衣男子也是,他和尚坚的表现让其他护卫者大吃一惊,使出如此漫无目的、横冲直撞的打法,太不可思议!
手刀落下之处,铠甲人灰飞烟灭,这次再没有豪毛掉落了,非但没有,他们二人的攻击反而将护林撕开一道裂痕,犹如大地动造成的破坏一般,护林由稀奇树木组成,都是小宗派进贡的宝物,小宗派得到这些珍奇宝物,因为彼此不服极易引发争斗,所以他们把宝物全数进贡,既免去了无谓的争斗,也可以讨好大宗。所以这些贡品的材质绝对属于上乘。
而眼下,不禁地面被击裂,裂纹两旁的护林由内而外依次粉碎、枯萎,收到严重破坏。
御用花园的护林,乃皇族设立的禁地,外人不得踏入一步,而他二人作为顶级护卫者领队,竟然将其毁坏!
番外——阵法
领队尚坚和坛主陈吉劈开的裂痕,令护卫者们惊诧不已,震惊于二人破坏力极强的攻击以外,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领队和坛主的过分紧张和失态出手。
御用花园的护卫任务事关重大,但绝不至于令他们二人如此失态,领队尚坚和坛主陈吉一向以沉稳冷静闻名于护卫军,所以宗主每次出游花园都是他二人带领护卫军中的顶级护卫者组成护卫队护卫宗主。
被选中的护卫者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身经百战,所向披靡,统领他们的无绝七刹自然也是人中龙凤,无绝七剎是除了宗内长老以外,能够近距离直接接触宗主的七位战将,能让其中以沉稳出名的领队和坛主失态,看来来犯之敌来头不小。
敌人就是那个老人,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老人和神秘人肯定没有被杀死,但他们现在在哪?
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护卫们,尚坚与陈吉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陈吉暗里施展障眼法,顿时护林又恢复了原状,丝毫看不出有破坏的痕迹。
陈吉将真气运到涌泉,在地面偷偷做出幻影阵法,得心应手的阵法,配以玄门真气引导,障眼法天衣无缝,凭护卫们的感知力难以觉察。
尚坚启动转运阵法,迅速修复被破坏的护林。
“你们逃的正是时候,不然就冲你们这下三滥的障眼法,我也不会放过你。”尚坚朗声说道,很明显,是说给护卫们听的。
“宗主驾到,列阵相迎!”尚坚传令。
护卫者们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接到列阵指令,变换阵型的同时,心想:“我们都是顶级护卫者中的佼佼者,敌人使出障眼法,我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却被领队和坛主一举击破,真不愧为玄宗战将统领。”
他们哪里知道,陈吉和尚坚的担忧和忐忑!
未与敌人正式交锋,他们就已经先输了一着,虽说有些难堪,他们并不在意,至多当做被戏耍而已,蓝色盔甲人着实令他二人大吃一惊,盔甲人实在是太像那个人!
实在是……
夫战,勇气也。
领队的权威非常重要,指挥者失去权威的领导力量,他所统领的队伍战力必然下降。
反之亦然,尚坚和陈吉一唱一和,巧妙的捋顺了被扰乱的军心。
“故弄玄虚。”老人说。
“她果真来了来了,使者说的看来是真的。”神秘人没有接老人的话,说道。
“红杨梢头月下生。”
“灵钺文冥心月狐。”老人和神秘人一人一句。
月,清凉明净,不见昔日繁星,取而代之的云朵游离银盘旁侧。
不知何时,浓霜雾霭尽数消散,皓月当空,俨如白昼。
护林占地数千里,御用花园以先天八卦方位建造,护林以后天八卦方位布局。方位只是宏观的规划,详细的格局里有六十四卦的卦象,奇门遁甲的变化。
大体如此,具体的建设全由玄宗宗主一人完成,花园和护林的奥秘,即便是宗内阵法长老,无绝七剎的导师,对其中复杂的变化也不能究竟明晰。
上至宗内长老,下至平民百姓,都对宗主无比尊崇恭敬。除了宗主使百姓安居乐业的管理能力,雍容华贵的帝王气质,遗世独立的绝世容颜,还有宗主极高的修为,无论是法还是术,宗主绝对都是绝顶高手。
法修有阵法、灵法、符法等等许多派别,术修有秘术、法术、通灵术等等。大多修行者都修过几种乃至更多种类的法或阵,也能做一些专属于自己的结合与变化。
譬如陈吉所施展的障眼法,就是幻影阵法和真气术的结合。
宗主作为玄宗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不可动摇的精神领袖,不是仅凭绝世容颜。
御用花园正南方,一条玛瑙石铺成的大道上,缓缓走来一个身披轻纱,步态轻盈的貌美女子,青丝随风优雅舞动,莲步轻移处,裙摆拂过为她专修的帝王之路。
道路尽头,尚坚陈吉跪在最前方,额头触及地面,鼻尖上渗出几点冷汗。
作为从军队统领中选出的宗主出行护卫队统领,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着实汗颜。
两人身后,护卫们整整齐齐的跪倒在地,月下,一排排树影,一列列人影,整齐有序。
宗主走到跪迎队伍前,双眸凝视着裂痕,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只有在独自伫立时的感伤。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散发依旧还是那种至高无上的气息。或许,高处不胜寒。
皇权,对于这个只能在独自伫立御用花园才流露本心情愫的宗主,可能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有情感。
宗主脚下低头跪迎的战将和护卫,他们不会想到,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宗主,也有凡人的爱恨情仇。
话说回来,宗主方才不经意间罕见的流露,是没有被他们觉察的。
尚坚虽然在以最快的速度修复着护林,可护林内在结构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其变化难以捉摸,修复进度缓慢。
陈吉的障眼法瞒得过护卫,却瞒不过宗主,他二人此刻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领队尚坚,坛主陈吉,你二人的护卫任务。”听到这里,尚坚和陈吉浑身直冒冷汗,头低得更低了。
“成功完成。”宗主说完这句话,尚坚,陈吉暗里长出了一口气,但同时二人心里感到诧异的是:“宗主一定知道护林被破坏的事,为什么宗主却说任务完成。”
虽然费解,但只要宗主不怪罪他们,没有让在护卫们面前颜面扫地,对他二人来说就算宽恕了。
宗主祭出一道玄色地级铭符,说道:“本宗不在宗内时,宗内一切事务由长老和战将负责。”
言毕,铭文在一阵耀眼的玄青色光芒闪耀中消失了。
迎跪在地的尚坚,陈吉手中出各出现了一道与之相同的铭文。尚坚展开一看,铭文上写到:
“红杨梢头月下生,
灵钺文冥心月狐,
宗内邪生血人起,
妖魔乱道人心慌,
斩妖除魔真豪杰,
让贤退隐江湖中,
只待英豪展雄风。”
“宗主三思啊!”尚坚和陈吉同时喊到。
“我意已决。”答复他们的只有响彻天际的回声,宗主早已不见了踪迹!留下呆若木鸡的二人依旧跪在那里。
“启动阵法。”老人的声音响起。
第一章 送葬
淫雨霏霏,乌云满天。
上万人整齐有序的静立在肃宗主峰素云山的送葬台上,任萧瑟秋雨将他们浑身上下淋得湿透。
上万人中,有九百九十二人与其余众人不同,他们每四人一组,共抬了两百四十八口黑漆棺材,一动不动的站在众人中央。
抬着棺材的九百九十二人中央,有九百九十二个方方正正的墓坑。
“吉时已到!”
“送——葬——”
葬礼指挥官一声令下,抬着棺材的肃宗弟子开始缓缓走向掘好的墓坑。
雨越下越大。
“下葬!”等到所有棺材都被抬到对应的墓坑旁,葬礼指挥官按照惯例下达了下葬的命令。
“住手!”送葬台西侧的悬崖边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是谁,竟敢跑到肃宗的送葬台上来,打断肃宗宗主左河亲自参加的葬礼?
来人疾冲而至,溅起大片水花。
上万名身着黑衣的肃宗弟子庄重肃立,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没有一个人发声呵斥。
因为肃宗弟子们知道:宗主左河亲自参加的葬礼上,做出葬礼仪轨以外的任何行为,都将招致死亡的灾难。
“左河!我要杀了你这草菅人命的暴徒!”来人很快冲到了位于墓坑中心处的左河身旁。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的模样。
怒吼声中,中年汉子手持大刀奋力劈向左河。
大刀长约四尺,通体呈碧绿色,在中年汉子的挥舞下,闪现出实体的碧绿色光芒。以战能催动利刃而发出实体光芒,绝不是等闲之辈能够做到的。
然而……
“啊——”
只听一声惨呼,中年汉子大刀落地,口喷鲜血,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颓然无力的跪倒在左河脚下,神情显得极为痛苦,全然没有刚才怒气冲天的样子。
位于所有墓坑正中央的肃宗宗主左河低头看了看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中年汉子,惋惜的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忍心破坏这美妙的送葬时刻,打扰我送葬的雅兴呢?”左河眉头微蹙,神情略有沮丧。在他眼中这个想要杀了他的汉子竟然只是跑来破坏了他送葬的雅兴。不错,他根本没有将这人放在眼里,凭这汉子的本事,连他的毫毛都伤不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汉子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受伤极重,那张混合着泥水和血水的脸上全是痛苦和失望,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完全不知道左河是用什么手段杀死了自己。
左河的身材十分消瘦,但一双褐绿色的眼眸却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深邃而魔性。他看着蜷卧在地一动不动中年男子,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生平最爱为人送葬,
能让我亲自为你送葬,
你应该感到无比荣幸!”
葬礼指挥官闻言,立刻下令:“来人,将这人装进棺材!”
“是!”葬礼指挥官左手边的第一队抬棺材的四人小队恭声答道。
四人放下棺材打开棺盖,突然,棺材中猛地跃出一个人来。那人跳出棺材以后头也不回的飞速狂奔,眨眼间便跑出百十来步。
和中年汉子冲进来的情景一模一样,上万名肃宗弟子一动不动,庄重肃立。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人绝对逃不掉。
果然,左河挥掌一拉,从棺材中跃出而飞奔逃走的那人被他凭空拉了回来。接着,左河手掌一翻,那人便如同死尸一般平平整整的躺在了棺材里。
“我说过了,
我生平最爱为人送葬,
能让我亲自为你送葬,
你应该感到无比荣幸!”在左河看来,能够让他亲自为之送葬的人,就是享受了这世上最光荣的待遇的人,有人竟然不以此为荣,这让他十分不解。
这种思想,称得上是十分可怕了。
意外的小插曲结束以后,葬礼继续。之后,葬礼顺利结束,众人陆续按部就班的退出了送葬台。
雨越下越大,大到让人看不到一丁点生的希望——这萧瑟暴虐的秋雨啊!
“轰隆隆!”一声霹雳撕裂黑暗的夜空,划出一道闪亮的电光。
“刷!”破旧的茅屋内被闪电照的闪亮,犹如白昼一般。
茅屋中的一堆柴草上睡着两个孩子。一个是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另一个是女孩,看上去有十三四岁。两个孩子睡得很沉,屋外雷声大作、闪电乍鸣也没能吵醒他们的美梦。
但是依偎在他们两人身侧的中年女子就不同了,她一会儿看看熟睡的孩子,一会儿透过破旧的茅草屋的缝隙望望漆黑的雨夜,眉头紧皱着,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
“父亲——”熟睡的男孩梦中呓语出声。
听到男孩在梦中轻声呼唤着父亲,中年女子心中一酸,先前强忍着不曾流下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她眼中的泪水犹如江水绝地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宣泄而下。
她们一家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安逸、幸福的自在生活,可就在今天下午,伴随着“灵犀玉”的破碎,这一切都成了梦影,再也无法实现。
“灵犀玉”是迅朷大陆上的一种奇玉。当彼此倾心的一对恋人各自在“灵犀玉”的本体上滴下双方的血液时,如果两人果真是有情有义、而且当真能够相伴一生,“灵犀玉”的本体就会同时掉落两块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两块子玉,“灵犀玉”掉下的子玉坚硬无比,即便是世上最锋利的刀斧也不能将之劈碎。
“灵犀玉”碎裂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当初在“灵犀玉”本体前立下山盟海誓的一对恋人变心。不论是谁,只要有一人变心,两人所持的“灵犀玉”就会同时碎裂,再也无法复原。
第二种可能就是二人之中有人亡故。曾经许诺彼此相濡以沫的两人中只要有一人死亡,两人所持“灵犀玉”也会同时碎裂,同样无法复原。
茅屋中的这位中年女子和他的丈夫相伴十余年,两人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从来连微小的矛盾都没有产生过,一直都是互相关心,互相爱护,若要说他二人的“灵犀玉”是因为变心而碎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二章 血斩
从一开始她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虽然她的丈夫战阶颇高,修为不低,绝技“碧渊斩”更是威力无比,可是他所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灵犀玉”的碎裂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说是一种必然。
尽管如此,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她祈望她的丈夫能平安回来。
事与愿违,“灵犀玉”还是眼睁睁的碎裂在了她的手心。
那一刻,她颤抖着双手捧着碎裂的“灵犀玉”,心中的苦痛让她觉得世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可有可无、不再重要,如果说还有什么事能让她有所希冀,那就是追随丈夫而去了……
然而,一句“母亲”硬生生的将她从无限的悲苦中拉了回来,八岁的儿子和十四岁的女儿游戏归来,他们又要和母亲分享有趣的事情了,小青蛙、小燕子、大金鱼……在孩子眼中,世界总是美妙的,他们总能发现隐藏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平常、最美妙、最有趣的事他物,他们的心灵就像一张新漂洗过的白纸一样素净,没有丝毫的染污,多么的令人向往和怀念的童心!
一想到两个孩子,她瞬间生起了活下去的勇气。
“腾腾腾!”脚步声近在咫尺,两个孩子马上就来了,她决不能在孩子面前流露出一丝丝悲伤,她急忙擦去泪水,收起碎裂的“灵犀玉”,挤出一丝微笑,等待孩子们跑来给他分享他们今天发现的有趣的事。
“父——亲——”男孩又在梦中叫了一声父亲,她的思绪也被这声呼唤拉回现实。
“轰隆隆!”雷声依旧不断。闪电伴着雷声忽隐忽现,闪电闪现时茅屋内被照的明若白昼,闪电隐匿时茅屋内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父——亲——”男孩这是第三次在梦中呼唤父亲了。她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额头,心中无线凄苦:“云哥,你听到了吗?鸿儿他和我一样,也在无时无刻的想着你啊!你看他,连做梦都在不停的呼唤着你呢,你走了,他该是有多想念你啊……”
“母亲,你哭了?”女孩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轻声问道。
中年女子袁姗急忙拭去泪水,强颜欢笑安慰女儿道:“母亲没哭,凌儿快睡吧,雨停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女孩凌儿伸出小手,替母亲擦拭着她慌乱中没来得及擦拭干净的泪痕,轻声道:“我已经睡好了,母亲赶快睡一会儿吧,换我守着母亲和弟弟。”当女儿用稚嫩的童音说出这番体贴关爱的话时,袁姗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握紧女儿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哽咽着说:“凌儿长大了!凌儿长大了!凌儿会关心母亲了!凌儿会关心弟弟了!凌儿长大了……”
袁姗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凌儿长大了”这句话,到后来,她已经不能自己,竟抱紧了女儿号啕大哭起来。
袁姗的失态惊醒了熟睡的男孩鸿儿。
鸿儿被惊醒后看见母亲和姐姐紧紧的抱在一起号啕大哭,疑惑的问道:“姐姐,你和母亲为什么哭了?”
“为什么哭了?”听到鸿儿无意但令人心碎的问题,袁姗的心仿佛被无数根尖锐的钢针同时狠狠的刺了一下,她该怎么回答鸿儿,难道要告诉鸿儿自己哭是因为他的父亲永远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家?
“不能啊!”袁姗在心底不住的嘶吼着,眼泪滚滚不止。
凌儿拉住弟弟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向弟弟解释道:“母亲是因为太累了才会哭的,母亲睡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和姐姐一起守着母亲,让母亲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鸿儿一听母亲是因为太累才哭的,急忙说道:“好啊!”说着“腾”的从他睡觉的那对柴草上翻起身来,把柴草让给母亲,好让母亲休息一会儿。
看着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袁姗更是泪如雨下,她心中万分悲愤:“多么可爱懂事的孩子啊!要不是那该死的肃宗,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该有多么开心快乐啊!都是因为该死的肃宗!都是因为该死的肃宗啊!”
可愤怒是无济于事的,他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方云已经永远躺在了肃宗送葬台下,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两个孩子见母亲哭的更凶,以为是他们惹得母亲不高兴了,齐声安慰道:“母亲,都怪我们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把“床”腾给你睡好不好?”
“啊——”袁姗一声哀嚎,拥紧两个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哭。
“砰!”摆在茅草屋门前的一扇破旧的、可有可无的破门板突然裂成几片,散落一地。
“哈哈哈哈!”紧接着,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大笑声。
“谁?”袁姗猛地收住哭声,警惕的喝问道。
“娇生惯养的宝贝孩儿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哈!都将近十岁了居然还是这么幼稚,哈哈哈哈!”屋外再次传来那个刺耳难听的声音。
“他们还是孩子!”袁姗握住剑柄,轻轻推开怀中的两个孩子,把他们护在身后,向屋外不明来历的那人厉声呵斥道。
“哈哈哈哈!”屋外那个说话声音刺耳难听的人听了这句话以后愈发狂笑不止,“是啊!他们还是孩子!哈哈哈哈!他们还是孩子!哈哈哈哈!”那人不停的重复着“他们还是孩子”这句话,间或狂笑几声,笑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愤怒。
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非常难听,在凄凉和愤怒两种情绪的作用下,原本就已经十分尖锐、音调时高时低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甚至可以说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听到这既令人厌恶又让人恐惧的声音,袁姗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却并非毫无根据的想法吓的打了个哆嗦。
她努力的使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不安的揣测道:“阁下莫不是鼎鼎大名的“冥音——血斩”前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了袁姗的问话,屋外那人的笑声变的愈发毛骨悚然,听来不由得让人升起一股莫名的胆怯!
听到这声“难听程度”远甚于之前的怪笑,袁姗的心瞬间凉透了——屋外那人是“冥音血斩”无疑。
除了他,没人能发出如此让人绝望、恐惧的声音。
第三章 剑影
“没想到啊!哈哈哈哈!没想到啊!居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哈哈哈哈!”袁姗猜的不错,那人果然是迅朷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冥音——血斩”!
“咔擦!”一道闪电伴着“隆隆”作响的雷声撕裂夜空,瞬间将漆黑的雨夜照的昼亮。
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峰的山腰上,一个风雨飘摇的茅草屋前,悬空飘浮一个魁伟的身影,此人足不点地犹如鬼魅一般稳稳的定在半空中,实在是诡异至极。
闪电一闪而过,雨夜重归黑暗。
雨声伴着凄凉、悲苦、愤懑、咒怨的狂笑,听得袁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她护在身后的两个孩子早已被吓的脸色惨白,尽管他们使劲捂住耳朵,但是依然无法阻止血斩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好。”血斩收住了笑声。
一瞬间,世界仿佛重归宁静。
“母亲,坏人走了吗?”凌儿颤抖的小手紧紧握着弟弟方鸿的手,颤声问道。袁姗轻轻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示意凌儿不要说话。
“孩子,我不是坏人。”血斩举步走进茅屋,和蔼的说道。这时,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无比温柔和蔼,没有半点刚才的可怖气息。
“噌!”袁姗抖出长剑护在身前,挡住了迎面走来的血斩。
“前辈!晚辈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晚辈!”
“你记得我的名字,我很高兴,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的孩子的。”血斩停住脚步微笑着说道:“秋雨绵绵,寒意透骨,何不生火取暖?”血斩说着摊开右掌,接着一声轻喝:“起!”,血斩掌中应声升起一团淡黄色的火焰。
“哇!”鸿儿见血斩凭空升起火焰,欢叫一声。
“弟弟!”凌儿急忙捂住鸿儿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凌儿比鸿儿大上几岁,心智也更加成熟些,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此刻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从母亲紧张的神态看来,这个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见弟弟被他的“生火戏法”吸引叫好,凌儿赶忙警示鸿儿。
“哈哈哈哈!”血斩又笑了,只不过这笑声不再使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而是让人听来心情舒畅、愉悦无比。
“姐姐,怎么了?”鸿儿不明所以,他推开姐姐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疑惑的问道:“这个老伯伯会变戏法呢,姐姐你为什么不看?”鸿儿玩心较重,童心正盛,见到血斩凭空升起火焰,听到血斩和善的笑声,心中只觉得好玩,全然没有感受到眼前这位声名显赫、堪比肃宗宗主左河的大人物的可怕。
血斩并不介意鸿儿将他战能化火的本事误解成戏法,也没有将袁姗的警惕放在眼里,他笑着对鸿儿说道:“孩子,伯伯教你这变火的戏法好不好?”语声温柔和蔼,宛然一位慈爱的长辈模样。
“好啊!好啊!”一听这位会变火的伯伯要教自己凭空变火的戏法,鸿儿高兴的蹦着说。
“弟弟!你怎么不听话!”凌儿被鸿儿异常兴奋的举动吓到了,她惨白着脸,颤抖着训斥道。
鸿儿被姐姐的这声训斥吓住了,愣了半晌,他低着头一脸委屈的对姐姐说道:“姐姐,我不学戏法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你好好听姐姐的话,姐姐就不生气……”凌儿握紧鸿儿的手,颤声说道。
“小姑娘,我很可怕吗?”血斩笑的更加和蔼,缓缓走近凌儿。
“你走开!”凌儿见血斩走近,吓得惊叫起来。
“前辈!”袁姗剑花一抖,拦住了缓缓靠近凌儿的血斩。
“剑影?”血斩盯着袁姗手中寒气森森的青寒剑,饶有趣味的说道。
“晚辈不敢当!”袁姗凝重的说。
袁姗人称剑影,方云人称刀光,夫妻二人合称刀光剑影,碧渊刀青寒剑,斩刺合璧,乃迅朷大陆一绝。可“剑影”这个本来是赞誉的名号从血斩这等人物口中说出时,不免让人觉得大有嘲讽之意。
“哈哈哈哈!不敢当?”血斩怪笑一声,突然身形一闪,直逼袁姗。
从血斩一进门开始,袁姗便一刻也没放松对他的警惕,可是当血斩突然起手进攻,直至掠至她身前时,她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袁姗人称“剑影”,是因为她剑法灵动,飘渺无影的缘故,但在血斩手下,她竟然连对手的身法都看不清,“剑影”二字在血斩面前,简直就是笑话。
血斩放慢身法,不住的在袁姗周身游走,朗声说道:“来来来,把你的“剑影”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言语中并无戏虐之意,似乎是真心想看看袁姗的剑法。
以往袁姗和方云闯荡迅朷大陆时,“剑影”和“刀光”往往同时出现,有人说道“剑影”必有人提起“刀光”,可如今物是人非,“剑影”独存“刀光”不在,血斩有意无意的几次三番提起“剑影”,让强忍丧夫之痛的袁姗心痛如绞。
袁姗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她瞥了一眼凌儿和鸿儿,哀叹一声:“罢了!咱们母子三人随你父亲去了吧!”心下一横,提剑冲向凌儿和鸿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血斩诧异的“咦”了一声,不过也仅仅是让他“咦”了一声。
血斩凌空一推,手中微小的淡黄色火焰猛然变成赤色烈火汹涌澎湃的喷向凌儿和鸿儿。
赤色烈火后发先至,先于袁姗一步吞噬了两个孩子。
毫无征兆!
两个孩子连没有一声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赤色烈火吞噬了!
“不!”袁姗仗剑靠近凌儿和鸿儿时,眼前赤色烈火一闪,两个孩子竟凭空消失不见了!
血斩将两个孩子裹挟在烈火之中,拉倒了自己身后。
“我说过了,我没有恶意,你只要听我的话,我是不会为难你和两个孩子的。”
袁姗回身挺剑疾刺,使出与方云“碧渊斩”齐名的“青寒刺”,在她战能狂涌之下,青寒剑寒气实化,将周围空气中的点点雨滴都冻成了道道冰晶。
“不错,有点样子。”血斩微微一笑。
第四章 阴谋
丈夫身亡,孩儿陷危。
独活于世,有什么意义?
近乎绝望的袁姗毫无顾忌的使出了生平颇负盛名的“青寒刺”。
流畅飘逸,寒意透骨,杀气腾腾。
她使过无数次“青寒刺”,唯有眼下这次,杀意最浓。
剑法中所有用于防御护身的招式袁姗半招也没有使用,向血斩刺去的“青寒刺”包括三十六招凌厉迅捷的致命杀招,三十六杀招中每一招又有十八种变化,这些变化完全封住了血斩可能闪避或进击的所有身位。
也就是说袁姗这一刺势必会刺中血斩。
因为血斩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无法避开“青寒刺”的攻击范围。
果不其然。
青寒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巧妙无比的刺中了血斩。
“嗤!”血斩来不及做出反应,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青寒剑直刺入胸,刺进了他的心脏。
茅屋的屋顶已被这招“青寒刺”挑飞不见,从天而降的暴雨坠落于茅屋之内,瞬间便被实化的寒气凝成冰晶,晶莹剔透,煞是美丽。
仅仅是外放的实化寒气便已有这等威力,那么,作为“青寒剑”唯一的攻击目标——血斩又承受了多重的伤害?
从血斩中招以后的表现来看,他受伤害的程度似乎……
……
为零?
难道说……
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可怕!
自袁姗出道以来,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剑法和身法都可以,还看的过去,只不过你的灵术修为太低,完全没有半点伤害,好好的一套剑法非得用纯武技使出来,可惜可惜。”血斩面无表情的点评道。
袁姗抽回青寒剑,并剑向血斩行礼,恭声道:“弟子袁姗参见灵合门血斩前辈!弟子冒犯失礼之处还望前辈莫怪!”
血斩微微一笑,说道:“本门还不算没落的太厉害,好歹算是认出我来了。”他手掌一翻,赤色火焰通通回到他手中,变成淡黄色的火焰轻轻的跳动着。
“母亲!”凌儿和鸿儿一声呼喊扑进袁姗怀中。
“我今天来主要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办。”血斩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件事,我要收个徒弟。”
闻言袁姗微微一整,但没有说话。
“第二件事,替别人收个徒弟。”
听完这句话,袁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央求道:“前辈,您的要求晚辈不敢拒绝,只是您要将我的两个孩子都带走……我……我……”说到后来袁姗已是泣不成声。
“我说过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是不会为难你和两个孩子的。”血斩这句话说的不容置疑,显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袁姗听他说完,瘫在地上喃喃的道:“好吧……好吧……”
“你要是想让你的孩子能够为父报仇就必须听我的。”
“报仇?能胜的过左河?”
“左河?胜过他?哼哼——那有何难?自然可以!”
“只要前辈能让我的孩子手刃左河替父报仇,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袁姗激动的说道。
“左河?哈哈哈哈!他可不是谋害方云的真正元凶,害死方云的人另有人在。”
“难道云哥不是死于左河之手?”袁姗的精神瞬间抖擞起来,追问道。
“方云死于左河之手是不假,不过这其中另有隐情。你可知道今日围攻左河的众人中,真正出手的只有方云一人?”
血斩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袁姗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近乎咆哮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只有云哥一个人出手?”
血斩斩钉截铁的说道:“借刀杀人,以除后患!”
“云哥——啊——”袁姗沉积的悲伤与愤怒猛然释放,号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只有云哥一人出手?不是有约在先,大家一起出手吗?”
“云哥——你死的好可惜!你死的好可惜啊!云哥——”
“方云至死始终忠于我灵合门,委实难得。”血斩安慰袁姗道:“没落的灵合门中还有这等忠义弟子,倒使我这个逍遥门外的老头子汗颜了!”
袁姗哭的稀里糊涂,血斩安慰她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轰隆隆!”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依旧很大,雨却越下越小了。
雨虽然下的小了许多,但是因为袁姗挑飞了茅屋屋顶的缘故,淅淅沥沥的雨滴便直接落到了几人身上。
淋得久了,鸿儿和凌儿都被被冻的瑟瑟发抖。
血斩见状,托着淡黄色火焰的手掌轻轻的做了几个变化,火焰的颜色便成赤红色,顿时整个茅屋变的温暖了起来。
袁姗直到脱力才止住了号啕大哭的哭声。
她无力的趴在地上,不住的抽噎。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泣只会让陷害方云的那些人更加得意。”血斩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话。
袁姗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又被这句话狠狠的伤了一次。
不过,血斩的这句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袁姗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拥住两个孩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凌儿,鸿儿,母亲今天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住。
拜过师父之后,就得听师父的话,师父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不要偷懒,不要怕吃苦,更不能违逆师父,你们记住了吗?”
“我们不要师父,我们要母亲!”鸿儿和凌儿紧紧的抱住母亲,大哭着道。
袁姗的泪水已经流干。眼中几欲喷涌而出的不再是悲痛的泪水,取而代之的是仇恨与愤怒的怒火、复仇的决心。
她搂着凌儿和鸿儿的脑袋,慈爱的说道:“我要去找你们的父亲了,我会和云哥一起看着你们长大,看着你们学成一身本事替我们报仇,看着你们替我们报仇……”
袁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缓缓没了声息。
袁姗的音声虽然慈爱和善,充满母亲的温柔,但她说出的这番话却是饱含仇恨,怨毒无比,听来不由得使人心中生起阵阵寒意。
方云的死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血斩出现以前,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便是方鸿和方凌对她的羁绊。
血斩夺走方鸿和方凌的同时,也夺走了她的活下去的唯一的精神支柱。
第五章 拜师
雨停了,天晴了。
夜尽了,天明了。
袁姗和方云一样,永远离开方鸿和方凌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堆前,血斩指挥着方云和方凌为袁姗做了一个简单的送葬仪式。
虽然这个简单的送葬仪式规模远非左河主持的葬礼宏大,但它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葬礼,因为这个葬礼的送葬者是真心缅怀追思被送葬者的。
“我原本想收你为徒。”血斩摸着方鸿的头说道:“不过见了你姐姐以后,我发现她更适合做我的徒弟。”
“那我呢?”母亲临死前告诉鸿儿让他听师父的话,要是血斩不收他做徒弟他去听谁的话?
血斩笑道:“孩子,从你的这句话来看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幼稚嘛,不错不错!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能永远温存在你母亲的羽翼之下吗?”
“那你肯收我做徒弟了吗?”鸿儿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问道。
“不肯。”
“为什么!”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鸿儿看着姐姐,满脸疑惑,他听不懂血斩没头没脑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凌儿对弟弟的疑惑做出解释,血斩便已走到凌儿面前,微笑着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看到灵蛇的?”
原来,昨晚在茅屋里血斩并没有真正变出火焰。不管是淡黄色火焰还是赤色火焰,都是他炼化的灵蛇幻化的,一般情况下面对血斩的这门幻术,如果不是对手本身战能高于血斩本人,发现火焰的本质是不可能的。
然而凌儿却一眼看穿了他的幻术:鸿儿眼中的淡黄色火焰其是数十条淡黄色的小蛇,小蛇长约半寸,他们盘绕在一起不住的耸动,耸动的节奏恰恰就是火焰微微闪烁的节奏,诡异无比。
所以当血斩走近鸿儿时,看到火焰真相的凌儿便惊呼起来,不敢让血斩靠近,但鸿儿却不明所以,只当血斩在变戏法,一心觉得好玩。
后来的赤色火焰也是灵蛇幻化的,那数十条灵蛇的体长和直径迅速变大,体色也由淡黄变为赤色,至于赤色火焰的喷涌而出其实就是血斩手中的数十条灵蛇同时向前扑击。
血斩的这门功夫叫做“灵蛇舞”,本为灵合门的镇门绝技之一,但是由于灵合门的没落,门下徒众大多资质平庸,数百年来灵合门中除了血斩以外,无人练成此功。
刀光剑影虽然在迅朷大陆上小有名气,“碧渊刀”和“青寒刺”也尽管名震迅朷大陆,但这两门绝技只不过是灵合门中的二流功夫,若是能够练成灵合门中的一流功夫,真不知会强大何等地步。
“我不知道,就是有好多蛇,好可怕!”凌儿想想都觉得后怕,数十条吐着信子耸动不停的灵蛇让她感到很恐惧。
“先天灵境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假以时日,何愁我灵合门不能屹立于迅朷大陆之巅!”血斩虽然已经肯定凌儿看见了灵蛇,但他还是要让凌儿亲口说出看见灵蛇的真相才觉得放心,确认无疑以后血斩尘封多年的雄心再次被点燃,他要让灵合门屹立于迅朷大陆之巅,取肃宗而代之!
凌儿和鸿儿是无法理解血斩的这种心情的,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父亲母亲永远的离开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血斩摸着鸿儿的头,柔声说道:“鸿儿,我带去找一个人,他会很喜欢你的。”
血斩左右抱着两个孩子,足不点地,轻飘飘的向肃宗素云山方向疾驰而去。
两个孩子被血斩抱着一路飞驰。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丛林,村庄,集镇,通通被血斩迅速扔在身后,往往是第一眼看去还在前方很远的东西,转眼间就被他远远的扔到身后再也看不到了。
不多时,一座高耸入云的乌黑色山峰笔直的挺立在了三人眼前。
这便是肃宗主峰素云山。
血斩显然没有被素云山的巍然吓到,他脚步不停,沿着笔直高耸的素云山垂直而上。
“啊!”凌儿和鸿儿被吓的大呼小叫。
血斩不为所动,疾冲而上。
“什么人!”
“放肆!”
执勤的守卫见有人自送葬崖冲上来,厉声呵斥。
血斩一声冷笑,暗用战能大呼一声:“冥音血斩来访,叨扰了!”
“噗!”“噗!”守卫直接被血斩吼出内伤,鲜血狂喷。
“冥音血斩?”守卫惊讶的颤抖声中更多的是恐惧——冥音血斩的名头比起肃宗宗主左河也是不逞多让!
“刷!刷!刷!”血斩几个起落之下,中招倒地的守卫已被他远远的丢在身后。
突然,一股无令人压抑气闷的无形气浪阻住了血斩疾行的身影。
正是左河到了。
除了他,肃宗之中没人能用这等手段拦住大名鼎鼎的“冥音血斩”。
血斩心中暗道一声:“左河好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左河的声音虽然霸道而阴冷,但却没有那种血斩令人恐慌心惊毛骨悚然的威力。
“在下擅闯贵宗,在这儿给宗主赔礼了!”血斩有冥音之称,在音声领域迅朷大陆上罕有其敌手,这声客套语又震到了许多将血斩团团围住的肃宗弟子。
“退下。”左河一声令下,准备围攻血斩的一众肃宗弟子纷纷撤退。
“失礼了!”血斩这次说话没有使用“痴醉狂音”,因此音声虽然战能澎湃,却没有对造成肃宗弟子严重的伤害。
左河皮笑肉不笑的用一双褐绿色的眼睛犹如死尸一般冷冷的盯着血斩,问道:“血斩兄大驾肃宗,有何贵干?”
血斩轻轻放下凌儿和鸿儿,微笑着说道:“送你一个百年难遇的好徒弟。”
左河褐绿色的眼睛一亮,冷笑着问道:“旭攸战境?”
“不错!”
“当真?”
“当真!”
“你一试便知。”血斩将鸿儿向前一推,鸿儿便平平稳稳的被送到了左河面前。
左河伸手一按,按住鸿儿头顶和胸口。
“旭攸战境?真的是旭攸战境!”左河狂喜道。
“如假包换。”
第六章 入门功法
左河收方鸿为徒后,便将方鸿安排到肃宗的人才培养基地——夙学院,将他交给夙学院的导师以后,六年之中左河便没有再见过方鸿一面。
夙学院是肃宗唯一的人才培养基地。夙学院由主院、副院、辅院组成,主院收纳学员时对学员的要求很高,有幸被肃宗选中作为未来宗中中流砥柱的年轻弟子当中,只有天赋异禀潜力较大的人才会被夙学院主院收纳。
主院结束人才选拔以后,副院就会在主院挑剩下的人中再选出一批优秀者作为其学员。最后那些没有被主院和副院选中的学员统统都会由辅院接纳。
在这种选拔体系之下,一般来说,夙学院主院培养出的学员大都是未来宗中战将乃至长老的备选人,副院培养出的大多是宗中主堂堂主或者战将手下得力战士之类的人才,辅院培养的就是肃宗分布迅朷大陆的各分堂堂主了。
夙学院每隔两百年才会进行一次学员选拔,每次选拔为期十年,学员选拔的相关事宜由宗中高层组织并亲自负责,经过审查之后他们会选定三百六十人作为夙学院的培养对象,这三百六十人不管进入夙学院的哪一院,未来都将会成为肃宗的中坚力量。
因此,夙学院就如同一个微型的肃宗,等到时机成熟,这些年轻人就会将上任肃宗管理者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新任管理者。
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左河唯一的入门弟子,于情于理方鸿都应该进入夙学院主院接受培养,但事实却是方鸿进入了夙学院中等级最低的辅院,左河的这个安排大大出乎了夙学院院主及各学院导师的意料。
夙学院主院的导师配置、资源储备、培养方式无一不是三院中最强最好的,宗主为什么要将他唯一的入门弟子送到导师、资源等远比不上主院的辅院?
着实令人费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对于宗主的命令是还是必须要服从的,因此,方鸿“顺利”的来到了夙学院辅院,在这里安安稳稳度过了六年时光。
六年光阴,让当初那个稚嫩的孩童变成了如今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
在三百零五人的夙学院辅院中,年幼的方鸿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变成了辅院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不论是修炼肃宗闻名迅朷大陆的战能功法“肃杀诀”,还是学习导师传授的肃宗战技,方鸿总是学的最快、练得最高的那一个。
战阶由战能和战技两部分组成。战能就是战斗能量,战技就是战斗技能,战能的强弱和战技的高低直接决定了战阶的高下,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作为肃宗唯一的人才培养基地,夙学院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提升学员战阶时,战能和战技的学习是同时进行的。
“肃杀诀”算得上是迅朷大陆上的顶级战能修炼功法了,肃宗宗主左河就是凭借这“肃杀诀”才让在他接手之前风雨飘摇几近没落的肃宗重新崛起的。
“肃杀诀”虽然威力巨大,但修炼起来却是极为不易,肃宗之中能够将“肃杀诀”修练至四重天的人十分少见,就连宗内战阶仅低于宗主左河的八大长老最高也不过是练到了五重天而已。至于正在夙学院中学习的方鸿等人,更是连真正“肃杀诀”的边都摸不到。
为了能够将肃宗的这门功法传承下去,肃宗高层也是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思。
终于,在左河、八大长老等人的全力钻研之下,“肃杀诀”有了一套专门适用于初学者的入门学习方法。
这套方法不像真正的“肃杀诀”那样看不见、摸不着、说不出,没有丝毫的神秘莫测,整套练习方法具体可行,易教易学,让原本使肃宗大多数人望洋兴叹的“肃杀诀”变得人人能练,通俗无比。
不过这套功法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终究不是真正的“肃杀诀”,想要练成真正的“肃杀诀”必须突破这套入门功法的九星大关。
原来,左河他们创制的这套入门功法共分为九个等级,从一星到九星每提升一个星级,修炼者向上继续升星的难度便增加一分,等修炼者将星级修炼至九星时,这套功法的作用便发挥到了极限。
这时,入门功法中的修炼方法对修炼者而言再无半点作用,除了靠自己的悟性和运气,修炼者不可能通过其他任何方法突破九星大关,达到真正意义上“肃杀诀”的一阶境界。
饶是方鸿天赋过人,鹤立鸡群,经过长达六年的修炼他也不过是将“肃杀诀”入门功法修炼到了三星而已。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肃宗夙学院辅院的练功房中,一个身着灰色短衫的少年端身正坐在坐垫之上,两手十指交叉,心无旁骛的修练着“肃杀诀”入门功法。
少年眉目清秀,十分英俊。虽然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眉宇间却隐隐透漏出一股不羁与霸气来,令人不敢小觑。
诺大的练功房中除了方鸿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练功房外,几个导师不住的踱步徘徊,神情既是激动又是不安,显然是十分牵挂方鸿的练功进度。
方鸿正一心练功,对于练功房外导师的殷切关心自然是不知道的。
“岳衅导师,里面怎么样了?”一个长发红袍男子走近练功房对另一个红袍男子说道。
被称为岳衅的导师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练功房,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位身着蓝袍的导师之后才对之前的长发红袍男子说道:“都已经七天了,还是没什么动静。”言语中,关心和担忧之意十分明显。
长发红袍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鸿儿是宗主唯一的入门弟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
“谁说不是呢!”
“再等最后一个时辰,如果鸿儿还不出来,我们就强行终止修炼!”
“只能如此了!”
岳衅和其余三个身着蓝袍的导师都同意长发红袍男子的这个提议。
第七章 日上三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在练功房外的几位导师约定的一个时辰转眼间就过去了。
长发红袍导师向岳衅等人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该出手了。
“用“绝对零度”还是“极寒风暴”?”说话的是一位蓝袍导师。
另一位蓝袍导师并不赞成这位导师的提议:“我认为只要终止方鸿的修炼就可以了,没必要进行能海封印。”
之前那位导师反驳道:“如果不把方鸿的能海封印起来,万一我们强行终止他的修炼以后,导致他的战能减弱甚至退失怎么办?”
“要是因为封印导致方鸿的战能永远停止在“肃杀诀”入门三星怎么办?”
两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长发红袍导师和岳衅是高阶导师,导师级别比身着蓝袍的中阶导师高一个级别,如果他们发话,那两名蓝袍导师便只有服从的份,争执也能随之终止。但他们却好似旁观者一样,熟视无睹的任由两位蓝袍导师争执不休。
他们这是在借机拖延时间,以期方鸿能够在这段时间内自行结束修炼。谁都明白,强行终止战能修炼,必然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隐患,只有修炼者本人自行中断战能修炼才是最安全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方鸿尽快结束修炼,施加外力而强行使之终止,实在是不得已的下策。
两位蓝袍导师争执了约莫有一刻钟时间,但方鸿还是没有出来。
就在岳衅和长发红袍导师放弃等待准备冲进练功房时,练功房的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是方鸿无疑。
见方鸿安然无恙的走出练功房,几位导师都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这才扑通落地。
“鸿儿,这次修炼突破三星了吗?”岳衅笑着问道。其实方鸿的这次战能修炼有没有突破“肃杀诀”入门三星岳衅并不关心,只要方鸿不要在练功时出了岔子,突破三星那是迟早的事,眼下方鸿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眼前,在他看来比什么都好,至于“有没有突破三星”就是岳衅随口一问。
然而方鸿的回答却是:“突破了!”
“什么?”岳衅喜出望外。
“修炼到入门四星了。”方鸿笑着说道,神情流露着难着掩饰的喜悦。
“好!好啊!”岳衅喜道。
方鸿不但没有出现意外,还突破三星,达到四星水平,这不能不让岳衅大喜。
长发红袍导师也是喜上眉梢,他笑着握住方鸿的手,和声说道:“鸿儿,“肃杀诀”修炼到入门四星以后就能练习我肃宗的上品战技了,这几日岳衅导师肯定会传授你一门肃宗的上品战技。”说着看了一眼笑的合不拢嘴的岳衅。
岳衅点了点头,呵呵直笑,没有说话。
长发红袍导师拉着方鸿的手继续说道:“我的看家本领“极烈罡风”也是上品战技,岳衅导师是不会的,你要不要不学?”
“学!当然要学!”没等方鸿说话,岳衅已经急了,“极烈罡风”这可是孙峥院主的看家本领,比起自己的“究极风暴”甚至还要略胜一筹,孙峥院主有意传授,岂有不学之理?
“哈哈哈哈!”岳衅的激动惹得孙峥院主和其余几位蓝袍导师哈哈大笑。
“岳衅导师,鸿儿是大家一起带出来的,看着鸿儿的成长和进步,咱们几个谁不开心?你表现的这么激动,难道默认了你是鸿儿的唯一导师,不将我们算在鸿儿的导师之内?”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蓝袍男子笑着开了岳衅一个玩笑。
岳衅被他这么一说,脸猛地一红,说道:“成羌导师,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激动……哪有默认这回事!”
岳衅为人性直坦率,给成羌这么一说,便较了真,一番语无伦次的驳辩之后,又惹得大家伙哈哈大笑一阵。
成羌了解岳衅的性格,心知如果再这样下去,岳衅势必较真生气,因此他便走近岳衅,大大咧咧的拍着岳衅的肩膀,说道:“谁还不了解你岳衅大导师的性格,耿直倔强,开不得半点玩笑!”
给成羌这么一说,岳衅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瞪了成羌一眼,“哼”了一声,也跟着笑起来。
方鸿顺利结束修炼,还突破了“肃杀诀”入门三星,练到了入门四星,双喜临门之时,辅院院主孙峥又加一喜:欲将“极烈罡风”传于方鸿,众人尽皆喜不胜喜之际,一向与岳衅交好的成羌很合时宜的开了岳衅一个玩笑,惹得几人大笑不止,更增加了欢喜的气氛。
之后,几位导师各自散去,分别处理手头其他事务去了。
方鸿回到寝室,一头栽倒在床上,连鞋子都没脱下就睡了。
等他一觉睡醒,早已日上三竿,寝室里一片阳光明媚,十分明朗清新。
方鸿伸了个懒腰,嘀咕道:“今天岚叔怎么没催我起床,让我睡到了这个时候?”
岚叔是辅院男学员寝室间的管理导师,因为他平易近人的缘故,寝室里所有的男学员都叫他“岚叔”,不像称呼其他导师那样统称“导师”。
辅院男学员日常训练的寝室作息时间都是由岚叔负责的,岚叔会一门独家音波战技——“晨昏啸”,每日清晨,到起床训练上早课的时候,岚叔就会用他的“晨昏啸”叫醒所有赖床不起的男学员,从不失手。
可今天方鸿却没有听到岚叔的啸声,是以一直睡到了中午。
“每天按时按点的早起早睡,突然一觉睡到中午,感觉有点不适应啊!”方鸿跳下床,整理了一下昨天没脱下直接穿在身上弄的褶皱的衣服,自言自语的说道。
“方鸿,睡醒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岚叔的声音。
“哎呦!”方鸿心道:“不好了!破天荒的睡个懒觉竟然还被岚叔抓到,这下麻烦了!”正在方鸿犹豫到底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那就再等等吧,等他出来再说。”
“完了,岳衅导师都亲自来了!因为睡懒觉这种事情被导师惩罚一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方鸿懊恼的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垂头丧气的拉开了寝室的门。
第八章 因势施教
“鸿儿,你醒啦!”见方鸿走出寝室,岳衅迎头问道。
方鸿低垂着头,扭捏的嗫嚅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岳衅问道:“鸿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岳衅导师主要负责方鸿的战能、战技修炼,对于这些寝室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见方鸿神色有异,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方鸿练功出了岔子,开口直接询问方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岚叔就不同了,他每天都在和这些学员在寝室里打交道,所思所想都和他们在寝室里的表现有关,因此岚叔反而一猜就猜中了方鸿的心思。
岚叔“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鸿儿,你该不是会以为我和岳衅导师是来追究你睡觉的事情吧?”
鸿儿一听这话,眼睛猛地一亮,问道:“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一脸认真的方鸿岳衅和岚叔同时大笑。
方鸿被他们一笑,心里更加没了底。
“导师!岚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睡到现在的,真不是有意的!”方鸿勇敢的“坦白”了自己的“错误”。
方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昂首说道:“夙学院辅院学员方鸿,违犯辅院男寝室区第六项规定:‘严禁男寝室区内所有学员违犯学院制定的统一作息时间,违者重罚。’一条,在此特向导师请罪,请导师责罚!”
岳衅和岚叔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显然二人对方鸿的这种坦然无畏,勇于承担的精神颇为赞赏。
岚叔突然收住笑声,严肃的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方鸿一听这话,心想:“果真要因为睡觉睡过头挨罚!真是丢人!”就在他懊恼之际,岚叔又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论什么事都向死规矩看齐,那还要活人干什么?”
“啊呀!事情有缓和!”方鸿心下一喜。
“睡觉睡过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岚叔义正言辞的说道。
“学员方鸿谢过岚叔!”
“行了,你起来吧。收拾收拾来寝管间找我。”说完岚叔便拉着岳衅导师一起走开了。
“是!”方鸿应承一声。
岳衅导师被岚叔一路拉着走进了寝管间。
“顷岚导师,我说孙峥院主怎么非得安排你管理寝室区,原来你这顺水推舟的本事厉害的很呐!”岳衅调侃道。
岚叔笑道:“因材施教,因势施教,循循善诱,这才是最高明的教育之法!”
“岳衅受教了!”
“不敢当不敢当!”
“哈哈哈哈!”岳衅大笑。
这一边的岳衅和岚叔谈笑风生,另一边的方鸿暗自庆幸岚叔网开一面。
方鸿快速的整理好床铺,摆放好寝室的生活用品,打开窗户,挂起“省”牌,然后飞速出门,直奔寝管间。
“导师!”方鸿站在寝管间门口恭敬的打了声报告。
“进来。”岚叔说道。
方鸿轻轻推开寝管间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这时,岳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方鸿面前,说道:“鸿儿,导师手头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过几日会离开学院一段时间,导师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里,你可不能懈怠了修炼。”
方鸿应道:“导师放心,鸿儿一定会加倍努力,决不辜负导师的期望。”
岳衅赞许的说道:“很好,很好,不愧是宗主的唯一入门弟子,不错!”
听到“宗主的唯一入门弟子”这几个字,方鸿心头莫名的一酸。
他虽然是宗主的弟子,可是却被自己的师父亲手分到了辅院修炼,而不是由宗主担任院主的主院,念及此处,毕竟尚显年幼的方鸿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岳衅并没有注意到方鸿微妙的心理变化,他继续说道:“六日之后孙峥院主就会给你传授他的独门战技“极烈罡风”,你一定要用心学习,千万抓住这难得的学习机会。”
方鸿点头道:“鸿儿记住了。”
岳衅“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不管是孙峥院主的“极烈罡风”还是我的“究极风暴”都是上品战技,上品战技在迅朷大陆上的稀有程度你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孙峥院主教你“极烈罡风”时,你一定要认真学习。”
岳衅再次重复了一遍“极烈罡风”的难得。
方鸿郑重的答道:“我一定认真学习!”
“嗯,一定要用心。”岳衅又一次嘱咐道。
“岳衅导师,您的“究极风暴”我也可以学吗?”
岳衅喜上眉梢,笑道:“自然可以。”
“那我……”方鸿一脸迫不及待的望着岳衅,岳衅“嘿嘿”一笑,道:“现在就可以学!”
一旁的岚叔直到这当儿才看明白:原来岳衅不停的重复“极烈罡风”的可贵,不断的重复让方鸿用心,是为了让方鸿主动提出学习“究极风暴”的请求。
虽然宗主亲自将方鸿安排在了夙学院中实力最差的辅院,但名义上方鸿毕竟是宗主的唯一入门弟子,如果岳衅继孙峥之后继续明目张胆的传授方鸿战技,这“越俎代庖”“不把宗主放在眼里”的名声传出去对自己、对辅院都没什么好处。
可是方鸿的天赋实在是太难得,有哪个师父不想自己的徒弟学有所成?不想自己一身绝技有人继承?
碍于宗主的情面,整个夙学院辅院中,所有的导师都没有以师父之名向方鸿传授过战能或者战技,虽然如此,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导师不想让方鸿继承、发扬他们的战技。
即便仅仅是以导师之名,他们也心甘情愿。
良师难求,佳徒亦是难得。
有求良师者,必有觅佳徒者矣!
岚叔十分理解岳衅的心情,看出他的心思以后,岚叔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要是有人能够继承我的这门音波战技,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创下了这门功夫啊!”
念及此处,岚叔不免羡慕起岳衅有个这样出色的好徒弟来,虽然这个好徒弟在名义上不能够被光明正大的承认。
第九章 学员心月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岚叔的思绪。
“进来!”岚叔说道。
“哗!”寝管间的门被推开,蓝袍低阶导师成羌出现在三人面前。
看到慌慌张张的成羌,岳衅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的向成羌问道:“成羌导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吗?”
方鸿先于岳衅开口说话之前知趣的对岚叔和岳衅说道:“多谢二位导师教诲,学员方鸿先行告退!”方鸿从成羌导师的慌乱神情和岳衅导师的皱眉不快中看出,几位导师即将要处理的事情自己不便在场。
“你先回去吧,申时左右再来练功房找我。”岳衅不情愿的向方鸿挥了挥手,同时瞪了成羌一眼。
岳衅本来是想把自己的独门上品战技“究极风暴”教给方鸿的,但成羌的出现却让岳衅满心期待的传授战技之事暂时搁浅,岳衅心中自然不快。
成羌不明所以,兀自接着岳衅的话以导师的口吻对方鸿吩咐道:“就是,你先回去,等岳衅导师忙完手头的要紧事你再来找他,学习固然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时。”
方鸿转向成羌,恭声说道:“成羌导师说的是,学员方鸿告退!”
“去吧!”岚叔说道。
方鸿向三位导师躬身行礼毕,转身出了门。
“哼!”岳衅扭过头背着成羌,老大不情愿的说道:“他们来了?”
成羌一心以为是岳衅口中的“他们”惹得他心中不快,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贸然出现引起了岳衅的不满。
“对啊!这些人太不像话!简直无法无天!”成羌顺着自己的这个思路接着岳衅的话说道。
听到成羌这么说,岳衅只气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慌慌张张的成羌仍未察觉到岳衅心情不快的原因,继续说道:“岳衅导师,咱们走吧!”
“哼!”岳衅狠狠的甩了一把宽大的红色导师袍,大步走出了寝管间。
刚走出寝管间,闷闷不乐的岳衅就撞到了夙学院辅院中修炼成果颇为显著的女学员心月。
女学员全部住在女寝室区,女寝室区与男寝室区相距甚远,平日里若非学院组织,两个寝室区的学员基本上不怎么来往。
“岳衅导师好!”
“成羌导师好!”
心月笑着向大步走出寝管间的两位导师恭声问好。
“嗯。”岳衅大步行进间点了点头,算是和心月打了招呼。
“心月?”成羌笑眯眯的问了一声。
“成羌导师,是我。”心月背负双手晃着脑袋笑嘻嘻对成羌说道,神态娇羞欲滴,可爱极了。
就在成羌还想继续和心月说几句话的时候,岳衅突然回过头语气生硬的催促道:“成羌,还不走!”
“来了!”成羌一面应声答应,一面加快步伐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岳衅。
“导师再见!”心月礼貌的向疾步远去的岳衅和成羌说道。
岳衅和成羌已经走远,没有听到心月礼貌的告别。
不过从寝管间缓步走出的岚叔却听到了心月的这句话,他笑眯眯的对心月说道:“要我说啊,这两个人可真不像话,面对我家如此可爱的小心月,居然显得这般没有礼貌,真差劲!导师也要有个导师的样子不是?”
听到岚叔说自己“可爱”,心月小脸一红,娇嗔道:“岚叔!你又取笑我!”
“哈哈哈哈!难道我说错了吗?小心月难道不可爱吗?”岚叔不以为然,笑道。
“岚叔!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啦!”心月嘟着小嘴嗔道。
岚叔右手一伸,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哈哈”一笑,说道:“好好好!岚叔不开你玩笑了,进来吧。”说着率先走近了寝管间。
心月跟着岚叔走进寝管间,和之前的方鸿一样,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岚叔处理寝室事务的那张红木长桌前。
岚叔绕到红木长桌对面的导师椅上坐下,和蔼的说道:“你不趁这难得的几天放假时光好好休息休息,跑来找岚叔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心月圆乎乎、肉嘟嘟的小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蓝菱导师教我的有些战技我不是很懂……所以我……我……”说道后来心月娇羞的连头的垂下了,脸色也是更加红润,好似熟透的苹果一般。
岚叔一眼看出了心月的心思,心道:“心月这孩子是趁着这难得的放假时光专门跑来找方鸿的,哼哼,方鸿这小子,遇上这么好的女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像块木头似的,哪有让人家小姑娘跑来找他的道理?回头得找个机会开导开导他。”
心中虽然明白心月的心思,但岚叔却故作糊涂的说道:“哦——原来你是来向我请教战技修炼的事啊!好说好说!”
“不是的!不是的!”心月急忙摆手,“我不是来找岚叔的。”说着,心月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儿更红了。
“那你是来找谁的?”
嗫嚅了半天之后,心月鼓足勇气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是来……找方鸿学长的……”。
“哼!”岚叔佯装动怒,“怎么?难道岚叔的教学水平还不及方鸿?”
心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望着岚叔,解释道:“不是的岚叔!心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心月涨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相貌俊秀、才能出众的方鸿,可爱美丽而且才能同样出众的心月对方鸿倾心,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这种纯朴、懵懂的情感最是迷人,恍如美酒,甘醇诱人,愈久愈香,又似青果,苦涩入心,却又令人回味无穷。
心月生性腼腆,能够孤身前来约见方鸿已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此刻让她当着岚叔的面亲口说出约见方鸿的真实想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岚叔心中明白的很,心月所谓“战技修炼”云云不过是借口而已,约见方鸿才是这个小姑娘的真正目的,眼见心月被自己“捉弄”的又羞又急,转眼间便要落下泪来,忙道:“岚叔和你说笑来着,你别当真……”
“岚叔你欺负我!”心月眼中委屈的泪花不住的打转。
第十章 岚叔召唤
“别哭别哭!岚叔给你陪不是啦!”岚叔见自己这玩笑开的过了头,急忙哄起心月来。
“蓝菱导师这个人性格高傲不说,还极为护短,要是真惹恼了心月这丫头,她跑去找蓝菱告状,那我顷岚可有的受了!”岚叔正暗自寻思应对之法,没曾想心月竟倔强的说道:“我才没有哭呢!”
岚叔心道:“嘴硬!和你那蓝菱导师简直一模一样!睁眼说瞎话!”岚叔心里这样想,但却不露于形色,他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给你蓝菱导师找上门来,说我岚叔欺负你这小女娃,岂不是让我白受冤枉?”
“我哪里冤枉岚叔了,岚叔你就是存心欺负我的,你明明知道……还……还……”心月本想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找方鸿学长的,还故意捉弄我,不是欺负我是什么?”话到嘴边,因为这话有些向方鸿表露情谊的味道,出于小姑娘的腼腆和拘谨,心月硬是给憋了回去,这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月虽然说的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但岚叔依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下“嘿嘿”一笑,面不改色的说道:“这么说,心月是要去找蓝菱导师告状,让蓝菱导师来替你出气了?”
岚叔这话分明就是激将心月,好让她不去找蓝菱导师告状。
果然,心月说道:“我才不会给蓝菱导师说呢!”
“可不许反悔!”岚叔顺势接道。
“不说就是不说!”心月嘟着嘴,倔强的说道。
“哈哈哈哈!”岚叔大笑,“既然心月不去告岚叔的状,那岚叔就帮你叫一个人出来!”没等心月说话,岚叔便已用他那门“晨昏啸”叫出了声:“方鸿!来寝管间!”
啸声清脆响亮,隔着几里都听得见。
“你去门外侯着,方鸿马上就到。”岚叔叫完,笑嘻嘻的对心月说道。
心月小脸一红,扭头奔出寝管间,不再和岚叔说话。
岚叔“吁”了口气,摸着胸口笑呵呵的说道:“这爱开玩笑的毛病可得改改,刚才要不是用言语挤兑住了心月这丫头,蓝菱导师那头还真不好对付。我也真是的,心月这丫头面皮这么薄,开她的玩笑做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嘛,爱找谁找谁,碍着我什么事了?真是越活越糊涂……”
岚叔的这番自言自语心月自然是听不到的,她此刻踟蹰不安的站在寝管间门口,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方鸿学长见面,不由得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腾腾腾!”一阵轻快矫捷的脚步声传来,片刻后,方鸿应声出现。
“心月学妹!你怎么在这儿?”方鸿见到心月,率先打了声招呼,神情既是惊讶,又是欢喜。
“方鸿学长,你好!”心月此刻心中小鹿乱撞,竟没理会方鸿在说什么,回答方鸿的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
方鸿显然并不在意,他笑着走到寝管间门口,轻声对心月说道:“岚叔找我,我要先进去啦。”
心月点了点头,笑道:“嗯,你去吧,我等你。”
方鸿也是一笑,点了点头:“好,你等一下。”
“不用进来了,你们俩出去玩儿吧!”就在方鸿立在寝管间门口,正要说“学员方鸿求见”时,岚叔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两人又尴尬又诧异的话。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吧!”既然岚叔这么说,方鸿也就没有进寝管间的必要了,他拉起心月的手,径自向外走去。
心月猛地被他一拉,又羞又喜,一时间竟忘了挣脱,任由他拉着向外走去。
方鸿达到“肃杀诀”入门四星后,孙峥院主开心异常,非但要将自己的独门上品战技“极烈罡风”传授给方鸿,还下令让辅院所有学员集体休息七日,全院上下除了大睡一日一夜人事不知的方鸿以外,人人大喜。
方鸿刚刚突破三星,虽然达到了四星水平,但由于他尚自年幼,而且一连多日不进饮食,故而在睡着之后才会一连睡足一日一夜,自己却丝毫未知。
等到方鸿醒来时,陡然听到岳衅导师和岚叔说话的声音,近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认定两位导师是来追究他因为睡懒觉而违犯校规一事的,压根没有想到岳衅导师是专程来向自己传授战技的,因此这才有了方鸿被岚叔“因势施教”的那一幕。
直到后来成羌导师慌慌张张的来找岳衅导师,方鸿离开寝管间之后,方鸿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方鸿走出寝管间以后,在寝室区内走了几步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
几乎所有寝室的窗户都是闭着的,至于将寝室内务整理完毕以后挂在窗户上,以示内务整理完毕的“省”牌更是一个也看不见!
方鸿惊讶之余,赶忙打探事情原委,待到他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不由得想起岚叔的那个外号——“老顽童”。
方鸿心道:“‘老顽童’这三个字用在岚叔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辅院上下不论高阶导师还是中阶低阶导师没有一个和他结过梁子,岚叔外号中这‘老’字大抵便是凭这‘老练’而来。至于‘顽童’两字那就容易解释的多了,岚叔平日里喜欢开人玩笑、捉弄别人是出了名的,方鸿早就有所耳闻,但切身体会这倒还是头一次。”想到这里方鸿不由得苦笑一声:“我还以为岳衅导师是来追究我违犯校规的,没想到……唉——”方鸿叹了口气:“被岚叔捉弄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只是可怜我自己不明所以,白白担心了半日,可笑啊可笑!”
就在这时,岚叔的独门音波战技“晨昏啸”发出的啸声响彻整个寝室区,良久不绝。
“方鸿,来寝管间!”
方鸿一听,眉头一皱,心下寻思:“岚叔找我?难不成又要将我捉弄一番?平日里我对岚叔恭恭敬敬哪里得罪了他吗?”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方鸿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寝管间。
到了寝管间以后,岚叔的安排大大出乎方鸿意料:“不用进来了,你们俩出去玩儿吧!”
“不管岚叔是怎么想的,先溜了再说!”方鸿心中打定主意,伸手拉起心月便走,他一心生怕岚叔反悔,因此走的极快。
不多时,二人已离得寝室区老远。
第十一章 高傲自大
“方鸿学长——”心月被方鸿拉着跑了一路,眼见方鸿没有止步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说道。
“啊?”方鸿猛地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你要拉我去哪儿啊!”心月满脸通红的说道。
“唉呀!”方鸿赶忙松开心月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怕岚叔捉弄我,心里着急,这才……这才……你别往心里去啊……我……那个……”方鸿讪讪的笑着。
看到方鸿不好意思的样子,心月不禁感到好笑,忍不住取笑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方鸿学长也会不好意思吗?”
心月和方鸿到底是十三四岁的孩子。
心月见到方鸿难得的露出平易近人的讪笑,便忘记了娇羞与腼腆,开起了方鸿的玩笑;方鸿察觉自己拉着心月跑了一路,难得的收起平日里的高傲,露出讪讪的笑容。
“是吗?”方鸿笑笑,不置可否:“或许吧——”
“明明就是!”心月调皮的说道。
“哈哈哈哈!”方鸿闻言大笑道:“那我以后改改。”
“好啊!改了多好!不像平时那样……”
“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只要我认为是对的事情,我就会去做,管他别人怎么说!”方鸿大笑一声,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傲自大的模样。
见状,心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恐慌,但仅仅是一闪而过。
“对了,心月学妹,你怎么会在岚叔的寝管间门口的?”见心月神情有异,方鸿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狂妄自大惹到了心月,于是换了个话题。
“我是来找你的。”心月说道。
方鸿笑着问道:“专门来找我的?”言语中掩不住的欢喜。
“嗯。”心月红着脸点了点头。
“找我有事?”
“蓝菱导师教我的战技我不是很懂,我来请教你的。”
方鸿一听,心下大喜:“心月学妹专门跑来让我教她战技,一定要认真教她才是。”
“请教谈不上,交流交流倒是可以。”方鸿谦虚的说道。
“好,方鸿学长说交流就交流。”心月见方鸿答应教自己战技,开心的说道:“蓝菱导师教了我一门御风战技,我不是很会,方鸿学长你可以教教我吗?”
“正好,岳衅导师和孙峥院主也要教我御风战技,我也要练习御风之法。”方鸿说道。
“那太好了!”心月开心的说道。
方鸿冲心月一笑,缓缓抬起手掌,说道:“御风之法和其他战技一样,都是凭借战能使出来的。”说着,方鸿用起导师所传授的御风战技,手掌中凭空出现了一团缓缓旋转的气团来。
气团呈圆球状,在方鸿战能催动下滴溜溜的缓缓转动着,气团周遭的一圈圈气浪仿佛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煞是美丽。
“用意念将战能灌注到体内的风能能池中,再通过风能能池将战能释放,就能激发出这个基础气旋。”方鸿认真的解释道。
“这个气旋虽然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但它却是练成更高级别御风战技的必修法门。”心月说道。
“不错。”方鸿点点头。
其实心月的领悟能力和战能修为和方鸿相比是不相上下的,虽然方鸿具有迅朷大陆上罕见的“旭攸战境”体质,但是心月的“霞冥战境”体制也是非同小可。
“霞冥战境”比起“旭攸战境”虽然略逊一筹,但也是天赋极高的先天体制,能够被肃宗选中进入夙学院的人,自然都不是平凡之辈。
“熟练掌握基础气旋的各种运用方法,是施展御风战技的前提,对于上品战技而言,更是如此。”方鸿继续解释道。
“方鸿学长你能学到上品战技?”心月惊奇的问道。
没等方鸿回答,心月便反应过来:“是了,你是宗主的入门弟子,学院的导师肯定会传授给你上品战技的。”言语中难掩羡慕之意。
听到“宗主的入门弟子”这几个字,方鸿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想学,我教给你。”
方鸿心中始终对自己的师父将自己安排到辅院一事耿耿于怀。因此,当有人提及他是宗主的入门弟子时,他完全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样得意与自豪。
心月闻言,急忙说道:“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才来找你的,要是你偷偷教了我本不是我能够学的上品战技,旁人肯定会说我是为了偷学上品战技才故意接近你的!”
方鸿怒道:“谁敢这样说你,我就撕烂他的嘴!”
“方鸿学长,你别生气。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那些上品战技什么的,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心月被方鸿激动的情绪感染,亦激动的说道。
说完以后,心月就后悔了:“我一个女孩子竟当着方鸿学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要是被旁人给听去了,那还了得!”
当她羞涩的目光碰到方鸿炽热的目光时,心头猛的一颤,愣住了。
突然,心月转过头,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心月!”方鸿急忙追了上去,拦在心月身前,问道:“心月学妹,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心月转过身,不去正脸瞧方鸿。
“那你为什么跑走啊?”方鸿跳到方鸿心月的面前追问道。
“因为我……”心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月,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方鸿激动的追问道。
“没有!没有!”
“刚才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神里分明闪过一丝厌恶,还有一丝恐慌,你瞒不了我的,心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神情?”
“我……我没有……哪里有……”心月心下大乱。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厌恶是因为我的狂妄自大,你的恐慌是因为我的师父是肃宗宗主!是也不是?”方鸿眼中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紧紧的逼向心月内心深处。
“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鸿狂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笑声中,充满凄苦,充满狂傲。
第十二章 怒战姬笙
“他们这样想也就算了,你也这样想,心月,我……”方鸿紧紧的盯心月,冷笑着说道。
“不是的!”心月急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没有!”
“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我承认什么了?”
“你来问我?”方鸿冷笑着嘲讽道:“心月,我可是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你回头看!”心月见自己解释不清楚,便不再解释,用手向方鸿身后后一指,示意方鸿自己去看。
方鸿回头一看,猛地一惊。
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站在方鸿身后五六步距离处,面带怒容的冷眼斜视着方鸿和心月。
方鸿一见她那双美丽而娇艳、明亮又冷漠的眼睛,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姬笙?”方鸿依稀记得她的名字,轻轻叫出了声。
“哼!”那女子瞪了方鸿一眼,冷冷的道:“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方鸿不去理会那女子的漠视之语,回敬道。
“哼!”那女子又是一声令人极为恼怒的冷哼。
“我们走!”心月拉起方鸿的手,作势要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鸿的手被心月温暖的小手握着,怒火不禁消了大半。
“是你自己疯疯癫癫,又吼又叫的,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月拉着方鸿的手,边走边说。
心月生性腼腆,平日里说话也极其温柔,适才对方鸿说这话时,语气竟颇为生硬。
方鸿一听,心道不妙:“听心月说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是误会她了?”这时心月又说:“你拿我当最好的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学院里不准男女学员私自交往的规定那么多,我鼓起勇气来找你,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听完这话,方鸿心道:“准是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惹恼了心月!她对我怎么会和那些人对我一样?我怎么能冲她发脾气?怪我怪我!该死该死!”想到此处,懊悔不已,赶忙道歉:“心月,你别生气,我情绪不好,说话没轻没重,你别往心里去。”方鸿虽然对心月之前的突然离开和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甚为不解,但从心月刚才说的这两句话来看,绝对是他误会了心月。
“夙学院五大禁令是什么,你二人说来与我听听!”被方鸿称作姬笙的女子疾步赶至方鸿与心月身前,将二人拦住,厉声质问道。
心月拉着方鸿的手,绕过拦在身前的姬笙,没有理会她。
“我来替你们说!”姬笙身形一晃,挡在心月面前,冷冷的道:“夙学院五大禁令第三条:‘严禁男女学员在未满三十岁前私自交往恋爱。’这一条你二人可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方鸿大怒。
“我和心月学妹清清白白,是最要好的朋友!哪里有什么恋爱了?你不要胡言乱语!败坏心月学妹和我的名声!”
夙学院院规十分严格,一旦有学员违犯,或轻或重,必受惩罚,绝无例外。
因此当岚叔以违犯寝室区规定的名义捉弄方鸿时,适应了这种严格的规章管理制度的方鸿才会不假思索的上当被骗。
五大禁令是夙学院中最高级别的院规,要是违犯了五大禁令中的任意一条,所受的惩罚最重甚至可以达到被逐出学院的程度。
“你们是跟着我主动向孙峥院主和岳衅导师请罪,还是劳我将你们拿了送去给二位高阶红袍导师问你们的罪?”姬笙自负的说道。
听她的意思,要是方鸿和心月不认这条“违犯五大禁令”的罪行,她就要强行捉拿二人。
“拿了?”方鸿怒道:“你当我是玩物不成?”
“哼!辅院的废物!和玩物也差不了多少!”姬笙懊慢的说道。
“放肆!”方鸿大喝一声,飞起一脚,直冲向姬笙面门。
姬笙惊呼:“大胆!竟敢和武道使者动手!”
姬笙万万没有想到方鸿竟然会向她出手,同时更没料到方鸿攻势竟如此迅速。
“啪!”方鸿飞起一脚击中姬笙娇美的脸庞,登时肿起一圈脚掌形状的红色来。
“你!”姬笙捂着被方鸿踢的红肿的脸庞,气的浑身发抖。
“你竟敢!”不等姬笙把话说完,方鸿又是一脚攻到。姬笙吃了一亏,不敢大意,急忙撤步避招。
方鸿脚下连动不停,左腿支撑时,右腿发力进攻;右腿支撑时,左腿发力进攻,左右开弓,逼的姬笙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待攻到第三十七腿时,方鸿的“夺命连环腿”已经使尽,再出招时只能是重复先前的招数。
这时方鸿的攻势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猛烈,但是却无法继续对姬笙形成绝对压制。姬笙在避过方鸿百十招后,突然反手一挑重重的磕了方鸿膝盖一肘。
方鸿膝盖受击,原本行云流水的攻势登时变的滞涩,姬笙趁机强攻,揉身进步,直取方鸿小腹。
方鸿以退为进,急忙守住门户,不敢让姬笙攻入。
姬笙满脸怒容,恨不得立刻取了方鸿性命以雪击面之辱。
二人斗了百余招,仍是胜负难分。
因为心月的武技修为不如方鸿、姬笙二人,在二人全力以武技相斗时,她根本插不上手。不能和方鸿联手对付姬笙,这让心月又急又恼。
武技不行,那战技呢?
“我能用战技帮助方鸿学长啊!”想到这里,心月急忙催动战能灌入体内风能能池之中。
“呼!”随着战能的注入,心月手中的气团越旋越疾,越旋越大,到后来气旋直接实化,所旋出的风力强到直接吹得心月青丝飞扬,衣袂飘飘,好不飘然美丽。
“呵!”心月一声娇斥,气旋猛地由她掌中旋出,挟着吹得人皮肤隐隐作痛的实化风力击向姬笙。
姬笙察觉身后有异,心知是心月偷袭,但苦于与方鸿缠斗,无法脱身,惊怒之间,气旋已无情的拍在了她的后心。
“噗!”
姬笙一口鲜血尽数喷在方鸿脸上,随即“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方鸿学长!”心月惊叫一声,生怕方鸿受了伤害。她一心挂念方鸿安危,至于姬笙生死如何,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第十三章 有意包庇
姬笙仗着自己是夙学院副院学员,全然没有将辅院的学员方鸿和心月放在眼里,加上她以武道使者自居,根本没有料到方鸿会突然出手,更没想到心月会在身后偷袭,是以姬笙才会被方鸿和心月联手打的吐血倒地。
被夙学院中实力最差的辅院学员打成重伤,这事要是被传出去,她姬笙还有何面目待在副院之中?
姬笙尚显年幼但已有隐隐娇艳之姿的苍白脸庞上写满不甘与屈辱,她怒视着互相慰问关照的方鸿和心月二人,心中越想越气。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姬笙恶狠狠的低声说道。
方鸿被姬笙喷的满脸是血,面目狼狈而可怖。
心月关切的替他抚拭着殷红的鲜血,说道:“方鸿学长,她没伤到你吧?”
方鸿的脸被心月温柔的抚拭着,心中快慰无限,当下早将刚才的激斗忘在了脑后,心中所念,唯有眼前可爱美丽的心月,他笑着说道:“我没事,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比什么都开心!”
闻言,心月淡淡一笑,轻声道:“我也是呢,和你在一起比什么都开心!”
心月和方鸿虽然彼此都心有好感,但出于对学院院规的敬畏和少年人初恋时的拘谨,二人都不曾向对方表露过心意。
适才经历了这么一番“性命攸关”的激烈战斗,两人不知不觉间竟将敬畏与拘谨统统放下,说出了各自内心深处最为自然而真实的想法。
“心月,我保证,我以后绝不向你发脾气,再不当着你的面做出高傲自大的样子!”方鸿似乎想到了自己惹恼心月的原因。
“你也没向我发脾气,就是你的样子有些吓人。”心月轻声说道。
没有了娇羞模样的心月,显得落落大方,甚是可爱。
方鸿笑道:“那你刚才是被我吓跑的喽?”
“不是的,我是因为看到那个叫姬笙的人才跑的。”说着二人同时将目光移向了姬笙。
“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的!”
“她不是死了吗?”
重伤倒地的姬笙竟凭空消失不见了!
“唉呀!”心月着急的说道:“她一定是跑去告状了!”
方鸿“哼”了一声,说道:“告状?怕她不成!”
心月秀眉一蹙,娇嗔道:“你骗人,你不是说不在我面前高傲自大吗?”
方鸿脸一红,说道:“我也没高傲自大,就是……”方鸿自觉语塞,急忙换个话题:“咱们赶紧去找院主和岳衅导师,可别叫姬笙那家伙恶人先告状!”
心月一笑,不再言语,跟着方鸿走了。
“胡闹!”岳衅呵斥道。
方鸿和心月低垂着头,不知所措的杵在岳衅导师的功管间内被岳衅导师数落着。
“你们知道吗?姬笙是武道使者,她跟着丕虎导师来我们辅院,除了传达武道大会的相关日程安排和本届武道大会的最新章程以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代表她们副院给我们炫耀副院学员战能、战技的修炼成果。”
心月和方鸿静静的听着,心中皆想:“姬笙被我们打的半死,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二人只是心里发发牢骚,当着岳衅导师的面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隔了半晌,岳衅接着说道:“你们可到好,联手将人家打成重伤!”说到这里,岳衅导师的语气骤然变得十分严厉。
两人不禁一惊。
就在这时,功管间内突然走进一人,微笑着批评岳衅导师道:“岳衅导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鸿儿和心月联手大败姬笙,既挫了他副院的锐气,又长了我辅院的志气,明明是好事一桩,褒奖还来不及,你怎么反而还训斥他们?”
来人长发红袍,面容和蔼,不是孙峥院主是谁?
岳衅导师闻言,说道:“副院势力比我们强很多,公然使他们丢了面子,以后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岳衅导师的担心不无道理,以后的事情暂且不论,单就眼前的这次武道大会而言,副院一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的。
届时,吃亏的肯定还是辅院的学员。
孙峥院主微微一笑,摸着方鸿的头,缓缓说道:“势力?哼哼~~”
岳衅导师和孙峥院主目光一交,便知道了孙峥院主心中所想:“他是想借着方鸿和宗主的这层关系,趁机把副院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岳衅导师和孙峥院主心照不宣,各自沉默不语。
孙峥院主心想:“虽然不知宗主将方鸿安排到辅院的目的何在,但方鸿既然是宗主的入门弟子,那丕虎和匕辛就不敢对方鸿做出太大动作,他副院丢了面子,只能设法在武道大会上找回,届时只要让方鸿学会“究极风暴”和“极烈罡风”这两门上品战技,凭借“肃杀诀”入门四星的战能水平,谅他副院也讨不到便宜。方鸿倘若能够在武道大会赢的他副院一两场,我辅院被副院踩在脚下的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孙峥院主考虑的是辅院的名誉和地位,一切的希望也只在方鸿一人身上。
武道大会是夙学院辅院和副院定期举办的学员交流大会。说是交流,其实就是在擂台上一较高低。因为辅院和副院学员选拔标准不同的原因,武道大会上,辅院几乎每次都被副院踩在脚下,无一例外。
因此,历来担任辅院院主的人往往会被人暗地里贴上“管理不善”“无能”等类的标签。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辅院比不过副院的主要原因不在辅院院主身上,但在众人的潜意识里和私下的闲谈议论中,辅院院主总是那个“管理不善”“无能”的代名词。
岳衅导师的想法与孙峥院主不同:“方鸿个人能力突出,与副院劲锐学员交手自然可以有恃无恐,就算不能得胜,自保总是可以的。但辅院其他学员比起副院的劲锐来,可就相形见绌了,要是因为明目张胆的和副院对着干而连累这些无辜的学员,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这样想,但岳衅导师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当初这个院主的位置是自己执意推脱不就,这才推给孙峥院主的。
孙峥院主背负着“管理不善”“无能”的这些黑锅,在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岳衅导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