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诸天星魄TXT下载诸天星魄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诸天星魄全文阅读

作者:豆子大妖     诸天星魄txt下载     诸天星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诸天星魄全文阅读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不是说今晚有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吗?”

    华国江南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一名样貌清秀的青年正独自坐在山巅喃喃自语。

    “这都快12点了,除了天上这颗大月亮,也没多少颗星星啊。不过这盛夏夜晚的山风还真是舒服啊~”

    青年长舒一口气,轻巧得躺在背后的山石上,双目有些失神地望着天空。

    “算算今年都27了!毕业5年,总算把死鬼老爹欠的债全还完了,终于可以过上属于自己小日子,从此天高海阔啊!”青年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双目微红,“可惜我姜云昭大好男儿,偏偏遇上个不靠谱老爹,自己跳楼了倒是干净,剩下一屁股的债还得我来还,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是棵草!”

    “孤家寡人!”青年姜云昭低声嘶哑,伸手用力擦了擦双眼,又重新坐起来,有些狰狞地望着天空,像是拼尽全力地冲着远方大喊,“除了命,以后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孤月悬星,山风悠荡,声音缓缓飘零,传出去很远。

    “好中二!”姜云昭低低一笑,“真傻。”

    就在这时,天空猛地一亮,惊起了姜云昭的目光。

    只见眼前的天空中,猛然出现了一颗颗滑落的流星,从西而东,在明朗的夜色下清晰异常。

    “卧槽,真有!”姜云昭满脸惊讶,“不虚此行啊,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动念头来看流星雨,真看到了!”

    姜云昭双拳紧握,有些兴奋地在这座不知名小山的山巅上左蹦右跳,宛若一颗智障。

    “啊,不对,许愿许愿!”姜云昭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双目紧闭,一脸兴奋地摆出祷告的姿势,“啊,请保佑我买的彩票中个头奖吧!”

    反正不知道有没有用,各种愿望全都拉一遍,成不成的没损失!姜云昭心里这样一想,嘴里马上开始念念叨叨,各种各样的愿望从嘴里源源不断地蹦出来。

    “保佑我发财……保佑我次次中彩票……保佑我……卧槽……”

    姜云昭一声怪叫,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姜云昭身上开始慢慢泛起一阵阵的清光,渐渐把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这啥?”姜云昭也不敢再絮絮叨叨地许愿,一脸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不会吧,许个愿而已,没必要啊!”

    就在这时,一颗圆溜溜的玉珠在姜云昭呆愣的目光中,泛着清光从他的额头飘出,悬浮在姜云昭面前。

    只见这玉珠外表几乎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石衣,石衣处处龟裂,从裂口处泛出阵阵耀眼的泛蓝清光。

    姜云昭目光呆滞,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碰这颗圆珠,却不想他的身体动不了!姜云昭顿时清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喉结狠狠滚动一下,姜云昭试图挣扎。

    却不想就在这时,圆珠清光大盛,姜云昭眼中好似出现好几颗暗淡的星辰,隐隐约约一条丝线快速从中穿梭而过,瞬间联通了这几颗星辰,霎时间最后一颗星辰猛地一亮,那颗圆珠滴溜溜一转,姜云昭周身清光猛然一缩,裹着姜云昭消失在了山巅,只留下满地狼藉。

    清风拂过,天空中的流星雨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结束。

    ……

    民国六年冬,陕西境内下了好大一场雪,咸阳郊外的一座小道观这日早早打开了观门,走出一名老道士。

    老道士举目四望,有些陈旧的道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雪后的寒风吹乱了老道士有些花白的须发。就在这时,一道细细地哼唧声在宁静的雪色中传来,老道士目光猛然如电,身形一动,脚下如风,快速朝着声音方向而去,走过的雪地里只留下浅浅的脚印,显然有真功夫在身。

    老道士快走几步,在观前几十步远的客松亭中找到了声音来源。只见一个小小的婴儿包裹在破烂的衣裳里,声音微弱。

    老道士脸上怒气一现,快步上前抱起婴孩,仔细查看情况后,长舒一口气,“幸好没事,只这缺袖短布的破烂衣裳包裹,在这冬天雪地里,怕是要命啊,是谁家父母这般缺德,唉,造孽!”

    老道士见婴孩微微有些发抖,急忙把身上的道袍褪下,细细将这名婴孩裹住,许是感到温暖,婴孩闭着眼渐渐安稳下来,轻轻吧唧了一下嘴,吐出一个泡泡。

    老道士见状哈哈一笑,心情稍霁,这才四下检查,却不见周围雪地有何脚印,想来这孩子被丢弃此处已是一夜,让老道士怒火再起,也不再管其他,急忙抱着孩子返回道观。

    ……

    姜云昭不知道自己早已不在原来的时空,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说话,身上又似乎紧紧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被束缚得难受,却又没力气挣脱,只能有些困乏地睁开眼,入目是一个陈旧的房子的房顶,心里诧异现代怎么还有木头房顶,下意识地想坐起身来,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变小了!下意识地想张嘴,却发出“啊”的一声,这下可把姜云昭吓坏了,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不仅仅是变小了,好像还成了一个婴儿!

    这下可把姜云昭急坏了,挣扎着哇哇乱叫。这时匆匆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下一刻姜云昭就感觉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抱起,低哄的声音让姜云昭楞了一下。抬眼看去,只见抱着自己的是一个面容温柔的女人,看面相大概30上下,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和一个中年男人。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是谁家爹娘这么狠心就给丢了!”中年女人抱着姜云昭轻轻摇晃,见孩子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地说道,“就说这世道艰难,也没必要大冬天把孩子丢外面啊,得亏陈道长您今早出来,要不然这苦命的孩子怕是要冻死了。”

    旁边花白头发的陈道长略一沉吟,说道,“我问了观里的其他人,并未看见昨日有人来过,而且这附近村庄也没听说有新婚有孕的小夫妻,却不知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中年女人一听这话,目光一闪,有些期待地看向陈道长旁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见状微微点头,向陈道长说道,“道长,既然这孩子被丢弃野外,又不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却不知可否让我夫妻二人收养,延续我姜家血脉。”

    中年女人接过话头,说道,“道长您也知晓,我因当年小产,落下病根,大夫说今后无法有孕,这孩子收养在我夫妻膝下,也好成全我一片为母之心!”说着,便要对老道士跪下,一旁的中年男人也作势下拜。

    “二位居士不必如此!”老道士急忙搀住二人,说道,“咱们相识多年,老道士我信得过二位人品,这道观简陋,不比姜家富裕,这孩子能养在两位居士膝下,也是一段缘分,只不过老道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想请两位居士海涵。”

    中年女人一脸喜色,一旁的中年男人也是高兴不已,说道,“道长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老道士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这孩子与我有缘,根骨极佳,老道士我找了一辈子的传人,要落到他的身上。”

    与中年妇人对视一眼,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地问道,“您是要收这孩子为徒吗?”

    “不错。”老道士神色严肃,“这孩子年龄尚小,待他大一点,让他与我学艺,传承我这一身的本事。”

    中年夫妻满脸喜色,他们可是知道这位道长的能耐,这陕西境内多少的世家大族、高门豪贵想要让自家子弟拜入陈道长门下而不得,没成想这小小的婴孩却被老道长主动收徒。中年男人满心欢喜,说道,“我夫妻但凭吩咐,这孩子能拜您为师,是他的造化。”

    老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老道士我心血来潮得遇佳徒,贤夫妇风雪上山得收佳儿,想来都是天意眷顾,良善得报。”

    “正是正是。”中年妇人连连点头,中年男人也是满心欢喜,“待会一定要多给观里捐点香火钱,感谢上苍!”

    “无量天尊!”

    哎?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啊?

    一直缩在小衣被里的姜云昭就这样一脸懵逼地被安排好了一切,而他脱口而出的抗议成了哇哇乱叫。

    屋里几人马上就被吸引了目光。

    “这孩子真精神!”

    “好娃娃,好娃娃!”

    “是不是饿了?”

    “……”

    几道声音接连响起,只剩下姜云昭毫无杀伤力的无能怒吼。

第二章 道士真传

    春去秋来,已是民国十二年春。

    姜云昭也来到这方世界六年了。通过这几年来的了解,姜云昭知道自己穿越到了民国时候的陕西咸阳,收养自己的是城中富户姜家。

    这几年来,姜云昭被姜家夫妇照顾的很好。姜家是咸阳城里的富户,在西安、咸阳这一带也是排的上号的富商大家,姜家夫妇两人成婚多年膝下无子,多年来行善积德,认定姜云昭是上天所赐,这几年对姜云昭溺爱如命。

    得亏姜云昭内里是个二十多岁的灵魂,要不然真被惯坏了。

    六年多来,姜云昭享受到了上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家庭温暖和父母溺爱,不用发愁吃穿,不用发愁钱财,有爱自己的父母,有疼自己的老道士,姜云昭觉得自己圆满了,感谢流星雨,感谢那颗石头珠子。

    说起石珠,姜云昭这几年来也不断尝试寻找,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父母和老道士,可除了跟着自己一起穿过来的那身衣服,什么也没有。姜云昭仔细回想,隐约猜测那颗石珠可能会在自己的身体里,他可是记得那颗珠子是从他额头飞出来的。

    这几年姜云昭逐步长大,平时仗着父母娇惯,遛猫逗狗无所不作,皮起来是真的皮,但由于姜云昭内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弱小是原罪,所以早早就开始谋划以后的路,第一步就是先读书。

    姜云昭四岁开始读书习字,教授他学习的是一名落魄老学究,听说当过秀才。

    姜云昭毕竟内里不是小孩,学习起来进步飞快,让老秀才直呼天才,让姜氏夫妇感叹家有麒麟儿。

    这一日春光正好,姜氏夫妇一大早就让家里的佣人收拾妥当,准备带着姜云昭去城外齐云观。

    姜云昭对此见怪不怪,这几年时不时地就会去城外齐云观上香,陈老道士毕竟早早就预定了姜云昭,对他很是上心,姜云昭也很喜欢这个疼爱他的老道士,再加上当初要不是老道士,姜云昭没准儿早被冻死了。

    “小昭,还在磨蹭什么,今天我们要去城外看你师父,抓紧时间。”

    姜父一行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姜云昭了。

    “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叫我小昭,叫得像个女娃儿。”姜云昭拿着个小包裹,一脸不高兴地走出来,嘴里哼哼唧唧。

    “行行行。”姜父一脸笑意,毫无诚意地敷衍点头,“快上车。”

    “小昭,功课带好了没?”这时,车上的姜母探头出来,问道,“这次我们要在观里住几天,把这几天的功课和要给你师父检查的功课都带上。”

    “已经带着了,娘。”姜云昭已经无力反驳,“小昭”这个小名怕是要伴他许久。

    待姜云昭走到近前,姜父一把将其抱起,随后一起上了车,吩咐车夫出发。

    “吁哷哷!”

    车夫一甩鞭子,口中哟呵,骡车缓缓向着咸阳城外而去。

    ……

    春暖花开的季节,郊外环境散发着生机,骡车慢慢悠悠的驶过路边,车上欢声笑语,惊起一路春风。

    赶着朝阳出发,日上半空才赶到郊外的齐云观。

    陈老道士早已等在门口,骡车刚一停好,不顾姜母的惊呼,姜云昭猴子一样地立马跳下骡车,口喊师父地冲进老道士怀里。

    “好好好。”陈老道士一脸笑意地打量着姜云昭,“云昭又长高不少。”

    姜云昭一脸满足,只有师父最贴心啊。

    这时候姜父姜母也下来骡车和老道士见礼,一行人边说边笑地往观内走去。

    ……

    “正式收徒?师父,我不是已经是您的徒弟了吗?”

    姜云昭听到陈老道士和姜父姜母的谈话略有些诧异,难不成道门还有什么其他的拜师仪式?可他没想当道士啊!

    陈老道士轻抚胡须,笑道,“云昭,先前拜师只是拜了文课师父,为师只传你道门经学,不入度牒,也不曾出家,是为了让你多思多学各家经典,打牢基础。”

    “你天资聪颖,这两年读书习字,学习我传你的道学经典,已然是时候了。”陈老道士顿了顿,又说道,“当初师父和你父母也商议过,待你大些便收你入门,传我衣钵,这传的便是师父我真正的本事。”

    “真正的本事?”姜云昭有点没搞明白。

    “为师得形意拳和八卦掌真传,又得了五形拳的功夫,一身本事在江湖上也有点名气,多年来寻传人不得,我这一脉本以为要失了传人,没想到天可见怜,让我遇到了你。”陈老道士神情有些激动,看着姜云昭说道,“虽然这是我和你父母约好的,但我知道你素来主意大,为师再问你,你可愿学?”

    姜云昭这下是真的懵了,他虽然知道老道士身体好,却从没想过老道士居然会功夫,形意拳和八卦掌,这可是鼎鼎有名啊,他现在深刻怀疑,他来的可能是个有真功夫的世界。姜云昭心底有了几个猜测,一时有些激动。

    看着姜云昭一会儿小大人样的严肃思考,一会儿又激动的满脸潮红,姜父姜母和陈老道士不禁哑然失笑。

    姜云昭定了定神,跪倒在陈老道士身前,说道,“拜见师父!”

    “好好好!”陈老道士一脸开怀,伸手扶起姜云昭,说道,“不过现在还不算正式拜师,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待为师邀来武林同道和几个师兄弟一起见证,这才算是正式拜师了。”

    “都听师父的。”姜云昭不懂这些,只能听安排。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留云昭在观里教授他基础,两位居士意下如何。”陈老道士又问姜氏夫妇。

    姜氏夫妇哪有不答应的,他们看得明白,这世道艰难,陈老道士又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自家儿子跟着他老人家学本事,那是求之不得的。主要的事情聊完,陈老道士又和夫妇二人聊起其他,一时间宾客尽欢。

    ……

    姜家夫妇在城里还有生意家业,不能久留齐云观,第二天一早便辞别了陈老道士和姜云昭,临行前姜父姜母仔细嘱咐姜云昭好好学艺,又留了一名小厮照应,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城。

    姜云昭心中各种腹议,得亏自己内里年龄大,要不然让你们试着跟个小孩儿讲讲道理,怕不是要哭爹喊娘地闹腾你们。

    “云昭,随师父来。”陈老道士见人已经走远,便招呼姜云昭往后院走去。

    姜云昭跟着陈老道士一路而行,穿堂入院,到了观内后院。陈老道士当先走进自己屋子,端坐在蒲团上,招呼姜云昭关门落座。

    陈老道士看着坐在身前的姜云昭,一时有些感叹。

    “云昭,你天资聪颖,悟性根骨俱佳,是为师唯一的弟子,但你却不知为师来历,今日为师便说与你听,日后行走江湖,免得落下岔子。”

第三章 门派来由

    一间普通的居舍内,三清供像挂在正堂,供桌上摆了几个牌位,陈老道士端坐其下,对着坐在身前的姜云昭讲述他这一脉的往事。

    原来陈老道士原名陈沐章,是形意拳大宗师郭云深和刘奇兰的徒弟,和李存义、丁连山、宫羽田为师兄弟,是形意拳门下弟子。后大师兄李存义到北京,与大刀王五和八卦门程廷华交好,经程廷华代师传授八卦掌,从此形意门与八卦门两厢关系紧密。后李存义和张占魁创办中华武士会,后由师弟宫羽田接手中华武士会,一手促成了形意门和八卦门的合并,从此有了“形意八卦是一家”的说法。在宫羽田促成“北拳南传”之事后,历经师兄李存义去世,丁连山流亡,陈沐章自感年纪渐大,告别同门独立北返,入道度牒,道号白章,兜兜转转,最终隐居在了这小小的齐云观,若非有了姜云昭真传拜师的事,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和以前的师兄弟联系。

    陈老道士北返前,已是形意拳和八卦掌的宗师,期间流转与陕西境内,机缘巧合下得隐士高人秘授五形拳,调理了多年来的练武暗伤,这才使得他年近六旬仍旧健朗。

    听完这些,姜云昭颇受震撼,也隐约明白自己这是来了什么位面,一代宗师!或者说叶问系列的世界!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姜云昭完全看了个热闹,就对其中的主要人物情节有所了解,其他的都不知道,更是没有听说过陈沐章这个人。不过这都不重要,影视位面啊,姜云昭心底有些激动,这种开头我熟啊,这不是穿越流嘛!美滋滋啊~以后我也是个脚踩猪脚,怀抱女主,纵横诸天的绝世强者了!

    真想大笑三声啊,可惜眼下这个情景好像有点严肃,笑出声怕是会被打。

    姜云昭赶紧整理心情,聆听师父教诲!我可是很认真的!

    陈老道士讲完自己来历以后,微微一笑,对着姜云昭说道,“你如今刚刚六岁,年岁还小,高强度的功夫比如这形意八卦的桩功、武功套路,就对你有害无益,不过五形拳的形练和内练之法你倒是可以配着药膳练起来,对你日后武学有益。”

    说起五形拳,来历颇大,源自五形八法拳,乃是北少林的嫡传,拳禅一体,内外合一,神形兼备,有龙、虎、豹、鹤、蛇五种拳型,和内功、意念、外功、拳、腿、擒摔、身步、发声用气等八种功法的锻炼,而陈老道士得授的这套更是惊人,那隐士高人自古传有华佗秘传五禽戏,后得了北少林的五形八法拳,耗费无数心血,将两门功夫合二为一,统合五形,兼收内练,形成如今陈老道士手上的五形拳。这功夫有内壮之法、理气之功,兼具攻防,更备养生,是真传之功,不传之秘。

    陈老道士将五形拳的来历细细说与姜云昭,让他心里有底,但没有刻意提醒他不要随意传授他人,只说自己得授秘传的时候发下重誓,非真传不授,更不落旁门,因而陈老道士虽知道这套功夫对修复暗伤有用,也不能传给自己的师兄弟,只能守着宝山哀叹。

    姜云昭虽然对门户之见不在乎,但听了这半天,对陈老道士的心思也大概有了底,这是想让他将来传给自己的几个师兄弟,这样自己就不算违背誓言了,毕竟当初发誓的时候,只是说陈老道士不能外传,又没说他的弟子不能外传。

    姜云昭有点无语,搞不懂这些老头的想法,自己不能传的话,不能早一点随便找个徒弟传一下?这能耽误多少时光?而且写下来假装自己弄丢,不经意间放到几个师兄弟面前,这不也是个办法?方法总比困难多!执着啊!多么高尚的品格!

    老道士重诺重信,严格按着自己的誓言要求自己,不能说他的对错,但若是传人永不出现,那是不是这功夫就让他失传?对错不论,反正现在有了姜云昭,他是绝不会让这门功夫失传的,但要怎么传,还得好好想想,他记得剧情里宫羽田和宫二都是因为脏腑重创而死,丁连山也是因为受过伤才退隐,想来以后有了这五形拳,他们的结局会有所变化,但像马三这种人,就不能让他学了,卖国贼还是早死早干净!不过眼下应对陈老道士的暗示,却是可以先应下来,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反正自己还是个孩子!

    哎,心累,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姜云昭收回心思,一脸认真的说道,“师父,我将来一定将这门功夫传给诸位师伯师叔!”

    “好!”陈老道士微微颔首,“不过为时尚早,你年岁太小,等将来你长大了,再由你决断。”

    “额……是,师父!”姜云昭楞了一下神,赶忙应道。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这么开明,这摆明了是告诉他自己虽然希望他将来可以把这门功夫传给自己的师兄弟,但最后是传还是不传,怎么传,都由姜云昭自己决定,这可真是……

    姜云昭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陈老道士这个人了,说他迂腐、老古董吧,但他又能在教育弟子的时候摆出温和随性的姿态,会让弟子将来自己选择决定,他只做自己作为师父该做的。说他是个追求进步,有思想的人,他又固执自己当初的誓言,不去变通,但你又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姜云昭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太了解自己这个师父。

    陈老道士看着姜云昭一副小大人样子,微微一笑,也不作声,只是心中欢喜,这天下和未来终究是这些年轻人的,自己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

    “云昭,拜师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便开始和我学五形拳吧。”陈老道士收回心思,看着姜云昭说道,“以后你每天卯时到辰时起床,为师带你练功,上午修习其他武学理论,下午学文习字。学武之途,不可懈怠。”

    “是,师父!”姜云昭一脸兴奋,这可是武功啊,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套路,想想就让人激动。

第四章 练功

    次日一大早,姜云昭就被陈老道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一路迷迷糊糊地到了陈老道士的小院。

    在院子里站定,晨间凉风一吹,姜云昭这才算是清醒了过来。看着天边才刚刚亮起,估摸着这会儿怕是六点多一点,姜云昭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云昭,如今你年纪尚幼,为师也不强制你起得更早,但需每日这个时辰起来练武,方能养蓄精气,激发阳性。”

    果然!陈老道士一番话让姜云昭彻底清醒。辛亏自己现在年纪小,不能太压榨,不然怕就不是单单早起这么一说了。

    再想想现在所处的时代和未来的发展脉络,姜云昭定下心神,任重而道远!既然让自己来到这个时代,那就不能什么都不做,眼下是民国十二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姜云昭不再多想,连忙请教陈老道士功夫。

    陈老道士也不啰嗦,先摆出动作,让姜云昭跟着练,让他先学会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自带思维清晰功能,姜云昭感觉自己穿越过来以后脑子好像好用了很多,虽然自己内里灵魂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但好像自己以前的时候脑子也没这么灵光,陈老道士演示的动作,跟着练了一遍就大差不差地记下来了。

    陈老道士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说让姜云昭再自己练一遍,他在一旁一步一步地指正动作。

    五形拳源自少林五形八法拳,有龙、虎、豹、鹤、蛇五种拳型,又杂糅了五禽戏的内容。五禽戏由华佗所创,后南北朝时陶弘景所编撰的《养性延命录》载录了五禽戏的具体练法,虎戏、鹿戏、熊戏、猿戏、鸟戏各有侧重,是道家养生延命的重要法门。陈老道士得授的这套五形拳仍以五形八法拳为骨架,将五禽戏中的拟态动作糅合到原有拳法之中,虎戏入虎拳、鸟戏入鹤拳,猿戏轻灵化入蛇拳、鹿戏拟态化入豹拳、熊戏威势化入龙拳,又佐以二者配套的呼吸吐纳方式,精简杂糅,使其达到锻炼脏腑,养性延命的功效。

    五形拳本身又是拳术,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练法有侧重,拳法有专精,这套拳在攻防方面兼而有之,在攻击对敌方面虽然被削弱了很多,但要真比较起来,可以说是陈老道士手上最有价值的功夫,甚至比之形意拳和八卦掌还略高一筹。

    陈老道士指正了一遍动作,姜云昭已经能完整地将这套五形拳使出来。老道士招手让姜云昭把小院的门关上,这才让他又练一遍。

    姜云昭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这一遍开始,陈老道士便开始秘授姜云昭配套的呼吸法门和运劲技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云昭感觉配合着陈老道士教授的这套呼吸方法和运劲方式,身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练拳的时候,配合着呼吸法,血液流动速度时快时慢,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而且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只练了两遍,陈老道士才哈哈一笑,让姜云昭停了下来。这会儿姜云昭已经大汗淋漓,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云昭,你要知道,这套五形拳拳法上虽然与传统的五形八法拳相似,但这运劲法门和呼吸方式却是独一无二的。”陈老道士说道,“你年纪小,身体还未开始发育,不宜练那些攻击力极高的功夫,这套五形拳养性延命,得了道家的秘传,从小练对你大有好处。”

    “不过还是要辅以药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拳法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让气血大动,所以练这套功夫,吃喝上不能亏了,否则有害无益。”

    “自古有穷文富武之说,而道家功法更甚,讲究的是采精补气,在吃这方面要求极多,炼丹服药,朝霞采气。”

    “好在你家境殷实,为师也有些积蓄,这些都是你练功的助力。”

    陈老道士一番话让姜云昭深以为然,但能不能先让我去吃点东西,饿的有点眼花啊!

    陈老道士见姜云昭饿的都有点站不稳了,这才哈哈一笑,不再啰嗦,带着姜云昭往斋房走去。

    到了吃饭的地方,姜云昭也顾不得其他,只想大吃特吃。陈老道士却一把抓住他,把他拎到自己桌前,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药膳端了上来。

    “快吃吧。”陈老道士眯眯眼,微笑着说道。

    姜云昭看着花花绿绿的一碗饭,轻轻一嗅,入鼻满是药味,一时苦了脸,不太想吃啊!

    陈老道士看出了姜云昭的心思,直言以后都是这种,不能挑食。姜云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口。

    还别说,刚入口虽然有点怪,但是吃几口以后感觉味道还不错,吃进来热乎乎、暖洋洋的,还挺舒服!

    姜云昭也不计较其他,狼吞虎咽地迅速吃完了这顿药膳。

    饭后陈老道士带着姜云昭返回小院,又招呼姜家的小厮回城报信,给了他一些钱财,让其多换点珍贵药材上来,以备这段时间的练功需求。姜云昭一看,不能单让自己师父出钱啊,又招呼小厮让其通知家里,也备一些送来。

    随后姜云昭开始跟着陈老道士学习一些武学知识,也了解到了当下江湖武林中的境界划分,乃是国术层次的形整、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

    形整要求练之总以规矩不可易,身体动转要和顺而不可乖戾,手足起落要整齐而不可散乱。“方者以正其中”,即初学乍练,能把套路练会、练规范,手上有点功夫,算是形整阶段。

    明劲开始练气力,主要锤炼筋骨,拳之刚劲也。“静为本体,动为作用”,这一阶段锻炼全身,劲力运转都在明处,达到“千金难买一声响”的境界,就是明劲巅峰。

    暗劲淬炼心力和皮毛,拳中之柔劲也。“裹者如包裹之不露”,这一阶段劲力运转由明处转到暗处,手上功夫更高,劲力攻击时有暗力,当今天下达到这一阶段的已是一方高手。

    化劲贯通全身,劲力运转不拘泥,浑身皆可发力,爆发力惊人,是为“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到了这一阶段,已经是宗师高手,陈老道士师兄弟几人都在这一层次,只不过境界有高有低。

    丹劲和罡劲是传说的境界,究竟有没有人达到,能不能达到谁也不知道。

    姜云昭哪里听过这些东西,整整一个上午都沉浸在陈老道士的讲解中,初步对一些江湖武林的知识有了了解。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昭过得相当规律:一大早就起来练功,上午学习武学理论,下午读书,晚上天一黑就睡觉,顿顿吃药膳,餐餐有补贴。姜云昭都能明显感觉自己长高了点,好事儿啊!

    吃穿用度跟得上,个子一定不会差!

    长他个一米八六!

第五章 各方来人

    转眼间,姜云昭已经在齐云观待了半个月。

    这一日,姜云昭在小院练武,陈老道士老神在在地在一旁坐着观看,时不时地指点一下姜云昭动作不对的地方。

    这时,关着的小院门敲响,门口的道士知道规矩,也不进门,就在门外和陈老道士通报,说是观里来了一人拜访。

    陈老道士详问特征,门口的道士言道对方只说了“幽魂回阳”这四个字,陈老道士一听,面色一变,急忙招呼姜云昭一起去迎接。

    姜云昭心底纳闷,什么人这么大面子,陈老道士和李存义一个辈分,能让他听完脸色变化,出去迎接的,怕是……

    姜云昭心底有了猜测,跟着陈老道士穿堂出院。

    来到齐云观客殿,只见一老者头戴瓜皮帽,一身老旧衣衫,平平无奇,似松非松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盏茶,浅浅抿着。

    姜云昭偷偷看去,嗯,有点面熟,这不是本山大叔嘛!

    看来真是一代宗师的世界,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丁连山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拜师,宫二会不会来,想见!

    陈老道士没注意姜云昭的古怪,见到坐着的老者,忙快步走上前行礼,口尊“师兄”。

    见陈老道士如此,姜云昭也不敢作怪,忙跟着上前见礼,口称“师伯”。

    老者丁连山没理会陈老道士,目光如电地打量了一下姜云昭,让姜云昭猛地打了个冷颤。丁连山快速出手,姜云昭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丁连山的腿上。

    姜云昭懵了一下,马上就兴奋了,这本山大叔豪横啊!他摸得着真人了!

    姜云昭也不胆怯,任由丁连山打量揉捏,而他自己也一脸兴奋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一老一小互相揉捏,看得陈老道士嘴角一阵抽搐。

    丁连山也不见怪,一改对着陈老道士时的严肃表情,笑眯眯地和姜云昭互相打量。

    “小娃娃不错,胆子大、脑子活,比你师父强多了!”

    说完,丁连天还瞪了一眼陈老道士,又一脸满意地捏了捏姜云昭的脸。

    陈老道士见自己师兄说起自己,忙低头听训。

    丁连山安抚地拍拍怀里的姜云昭,姜云昭会意,就想跳下去。没成想,丁连山抱着没撒手,姜云昭也不挣扎,就安静缩在丁连山怀里。

    丁连山会心一笑,又一脸严肃地看向陈老道士。

    “当初的事儿,早都已经过去了。你师兄我,还没死,也没走不动道儿!怎么,收徒这样大的事儿,都不告诉一声,是不是翅膀硬了,想接我的手?”

    “师兄恕罪,实在是师兄当年归隐,不知如何联系师兄!也只能放出风去,看能不能联系上师兄。”

    丁连山哼了一声,倒是不再为难陈老道士。

    “这次我听着江湖人传言,你陈摆子要收真传,这才想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能让你这当了一辈子孤家寡人的老鬼不惜大费周章!”

    “来了,看过,很不错!如此良才美玉,当得我形意门真传!”

    陈老道士不多言语,低头称是,这才在丁连山的招呼下坐在一旁。

    “师兄,这次拜师一事,还得请您出山镇场。”

    “怎么?担心有人闹事?”丁连山依旧风轻云淡。

    陈老道士眼中厉色闪过,说道,“真传毕竟不同其他,咱们几个师兄弟门下传承,真传也不过大师兄门下傅剑秋师侄一人,只怕这次……”

    “呵呵。”丁连山冷笑两声,“咱们当初拜师学艺,多少的师兄弟,有几个入得了真传,形意门如今是咱们几脉抗旗子,我倒是想看看,是哪几个废物想兴风作浪。”

    “这次收徒的事儿我允了,大师兄一脉弟子和宫家这一脉不会有问题,至于其他的……呵呵。”

    陈老道士听到这儿已然明白这次拜师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点头称是。

    ……

    接下来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很多江湖人过来,燕子门、八卦门、太极门等都遣了门人弟子,毕竟在北方拳术里,形意门是一方豪强。

    姜云昭雷打不动,每日按着作息安排时间。

    丁连山和陈老道士住在一个小院,也时常指点姜云昭功夫,对其笑脸盈盈,时不时地露出满意的表情,一点都不摆对着其他人的严肃表情,让姜云昭也很喜欢这位师伯。

    各家各派来的门人弟子都在附近住下,只等拜师当天。

    这日,形意门下总算到了。

    先来的是一个矮个中年汉子,一身农夫装束,满脸风尘之色,扎进人堆里也毫不起眼。他先是拜见了丁连山和陈老道士,口称“师叔”。两方稍一见礼,陈老道士才招呼姜云昭上前认识,姜云昭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农民工,竟然是已故大师伯李存义的弟子,尚云祥,也是一名暗劲高手,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化劲宗师。

    “师兄好!”姜云昭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见礼。

    尚云祥扯着嘴一笑,一副庄稼汉样子,抱起姜云昭颠了颠,这才笑着叫了声师弟。

    “没轻没重的,别颠坏你师弟!”丁连山猛然出手把姜云昭抱回自己怀里,口里嗔怒。“眼下各家各派都来了人,鱼龙混杂,我形意门下到如今也就来了这大小猫三两只,都没人撑个场子!怎么?是对你陈师叔收徒有意见?还是想摆摆脸色,拿拿架子?”

    尚云祥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却不想门口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师兄这话不对!东北山高路远,来的慢了些,万望勿怪!”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瓜皮帽的老者龙行虎步,当先迈入院门,身后紧跟着一名十岁上下的少女和一名眼神阴狠的少年,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冷眉冷眼,一身黑衣挎着一把刀,肩上还蹲着一只猴子,身后一干劲装弟子,一群人鱼贯而入。

    尚云祥当先上前和老人见礼。老人微微点头,快步上前对着丁连山和陈老道士见礼,口称“师兄”。

    “总算来了。”丁连山摆摆手,招呼这人坐下,一旁的陈老道士也颔首致意。

    老者就是宫羽田,在丁连山旁边坐定后,一群人呼啦啦地站在一旁,这时,老者才伸手招呼刚刚他身后的一男一女给丁连山和陈老道士见礼。

    “两位师兄,这是我女儿宫若梅和徒弟马三,天资相对好点。女儿承了我的柔劲,学了点形意拳,接了六十四手八卦掌;徒弟得了我的刚劲,学的形意拳。余下弟子良莠不齐,但也是我形意门下。”

    “师伯!”宫若梅和马三忙上前和丁连山、陈老道士见礼,其余弟子也是口称师伯,一时间院子气势猛涨。

    二人微微颔首,算是应下,让他们起身。

    姜云昭缩在丁连山怀里,偷偷打量两人,马三年纪好像比宫二大点,能看得出点以前电影人物的影子,宫二的话就不好说了,年纪没比姜云昭大多少,隐约有点子怡姐的样貌影子,但不大确定,毕竟女大十八变,还是等以后再看看吧!

    宫羽田等两人见礼结束,就开始打量丁连山怀里的姜云昭。

    “师兄,这就是陈师兄要收的真传弟子?”

    丁连山二人微微颔首,陈老道士让姜云昭去和宫羽田见礼。姜云昭忙跳下丁连山怀里,登登登几步跑到宫羽田面前,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叫了声师叔。

    宫羽田威严的脸上都扯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抱起姜云昭,仔细捏骨打量。

    姜云昭一脸无奈,每个老头都来一遭,坏的狠!

    看着姜云昭的小表情,宫羽田威严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哈哈大笑两声,一旁的丁连山和陈老道士也是笑了起来。

    “陈师兄,这真传弟子收得好啊!”宫羽田感叹,“还是师兄你眼光毒、下手早,难为师弟我遇不上这等良才美玉。”

    听到这话,宫若梅好奇的打量了姜云昭几眼,一旁的马三脸色不变,只是眼神更加阴狠。

    一旁的丁连山没理他的话,伸手从宫羽田手里把姜云昭夺过怀里,沉声说道。

    “眼下咱们形意门抗旗子的几脉也都到了人,等傅剑秋师侄他们到了,就该商量商量怎么镇场子了!”

    话音刚落,门口又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六章 拜师起波澜

    齐云观小院里,坐满了形意门人。

    门口走进一群人,有老有少,当先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样貌儒雅,装扮像个教书先生,但说出的话却霸气十足。

    一群人见礼之后,姜云昭才知道,眼前这位,竟然是大师伯李存义的真传弟子傅剑秋,也是形意门仅有的几位化劲宗师之一。

    一院子老老少少有商有量,很快就把拜师仪程敲定,三日后正式拜师。

    ……

    这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拜师有拜师的说法,得先有荐师引路,而后拟拜师帖登门,奉茶,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不光过程严肃,就连桌凳的摆放也有规矩。堂前供什么,怎么摆放、怎么上香,都是门道,就连拜师帖的大小格式也是严格要求。

    天地纲常,忠孝礼义。

    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各路观礼的武林同道怎么排次,也是一学问。今后姜云昭行走江湖,这一趟就相当于形意门站场了,各家各派关系有亲有远,给不给面子,能不能动手,就得先要掂量掂量形意门的招牌。

    姜家夫妇知道些门道,早就做好准备,提前到了齐云观,先和陈老道士等姜云昭的长辈见过礼,奉上了一些礼物。

    收真传不比其他,规矩也多。

    这两天姜云昭被抓着学习各种流程规矩,力求拜师当天不出错。

    ……

    癸亥年三月二十七,宜祈福、祭祀、拜师。

    这一日风光正好,生机盎然。

    齐云观来来往往都是北方武林各家各派的门人弟子,形意门下几脉弟子负责现场,震慑宵小,也没人敢这个时候闹事。

    待人到齐坐定,齐云观正殿前已是人头攒动,各方人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正殿门前两旁站满各派门人,殿内正堂摆着桌椅,上供关云长像,其下几块牌位,都是形意门几代已故宗师。供桌前三把椅子,余下两旁都是各派宿老和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再加上形意门几位高手和几个小辈,整个大殿气氛严肃,只留出中间一条四五米长的过道,直通供桌。

    这时主殿三个座椅上还没坐人,其余各派宿老看着这三把椅子,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形意门人和荐师位上的傅剑秋,想到形意门当今的情况,心中都有了猜测,只怕今天这场拜师会要出波澜。

    尚云祥今天充当司仪,眼观六路。只见他身形一动,运气大声唱诺,“站定,拜师!”

    说着把姜云昭拜师的事,陈老道士允诺真传的事交代一番,让各家清楚这是有新人拜师,双方互成,从此师徒情定,系同父子。

    说完,后堂当先走出几人,正是丁连山、陈老道士和宫羽田。

    一时间满堂哗然。

    “什么?是他!”

    “丁连山?他竟然也来了!”

    尚云祥见状,大喝一声肃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闭嘴。只是心中惊涛骇浪,初时大家只以为三把椅子坐够两人就顶天了,其中一把必然是个象征摆设,没成想丁连山竟然也来了,只怕今天想闹事的人,讨不得好了!

    众人相互打量,不再言语,只是场中暗流涌动,有几个人更是眼神闪躲地低下了头。

    座位上丁连山几人心底冷笑,面上丝毫不露分毫。

    一旁的尚云祥见了意会,重新站定,大喝,“弟子拜师,三跪九叩!”

    观门前,姜家夫妇带着姜云昭出现,只见夫妇二人面露担忧,显然也是发现了今天情况不太对。姜云昭倒是心里有底,对着两人安抚一笑,招呼几个宫家人带他们回后院,里面有形意门人守护,不会出事。随后自己拿着拜师帖在观门前站定。

    座位上的傅剑秋这时候站起身来,对着座上的三人一拜,然后站定在几人下首。

    门外的姜云昭深吸一口气,手里攥紧拜师帖,一步一步地走进正殿。

    两旁各路人马心思各异,神色不一。

    姜云昭入得正殿,一甩衣摆,当先就要开始第一跪。

    “且慢!”

    这时一声大喝从外面传来,殿内人目光一闪,都往主位看去。只见丁连山几人面色阴沉似水,傅剑秋更是脚下踏出一步,生生在青砖地上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姜云昭面色如常,不管其他,只当没听到,自顾自地跪倒在地,开始他的三跪九拜。

    丁连山几人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

    “拜师这事儿你们几个办的不地道!哥几个不同意!”

    这时观外冲进来几个人,为首是一个老人,面目凶狠,身旁几个中年汉子也是面露凶光,余下皆是年轻弟子。

    宫羽田对着旁边的老姜使了个眼色,老姜会意,手上提着他的刀,带着几个形意门人拦在殿前。

    “都站住!”老姜对着来人大喝一声,手中黑刀出鞘,肩上猴子猛地一呲牙,发出尖锐的吼叫,“今天谁也别想进这个门,不然剁了你们的脑袋!”

    殿内众人心思各异,都看出了来人是形意门的人,只怕是弟子们内斗!

    两方对峙,这时观外又来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是个穿着中山装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把刀,另一人穿着短褂,头顶戴着瓜皮帽,面露凶狠,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留着一条辫子。

    “你形意门收徒弟,我们管不住,但这江湖恩怨,是不是该了结一下!”

    穿着中山装的矮个子中年男子站定在殿外几步,口音古怪地对着殿内大声说道。

    “丁连山,你说呢!”

    “师父!”

    这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出,原来趁着对峙的功夫,姜云昭已经完成三跪九叩,此时正跪在陈老道士身前。

    看着那小小的孩童,殿内殿外一时间竟有些哑然。

    丁连山几人面露微笑,对殿外的人丝毫不理会,只看着姜云昭不断点头。一旁的傅剑秋回过神来,接过姜云昭手中的拜师帖,又双手递给陈老道士。

    陈老道士随手收下,放在供桌之上,一旁的尚云祥这时递给姜云昭一杯茶。

    姜云昭连忙端着,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师父,请喝茶!”

    看着陈老道士接过茶水,浅抿一口,众人心知,这拜师算是成了!

    “你们欺人太甚!”

    殿外当先的老者一声大喝,领着门人就要冲进来,却被老姜带人拦住,两方人马一时之间斗在一起。

    殿内几人不慌不忙,丁连山三人站起身,立在一旁,几个形意门人把椅子挪开。姜云昭接过尚云祥递过来的香,对着供桌拜了三拜,安安稳稳将其插在香炉中。

    “好!”丁连山和宫羽田大喝一声。

    姜云昭又对着丁连山三人依次见礼。

    “礼成!”尚云祥大喝一声,“姜云昭入得形意,得授真传!”

    这句话一出,姜云昭原本淡定的神色猛然一变,却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感应到了那颗带着自己穿越而来的石珠,就在自己的脑海中,动了一下!

第七章 动手

    石珠将姜云昭带到这方世界以来,一直不曾出现。虽然姜云昭曾猜测过石珠在他体内,但从来不知怎么找到它,而今这石珠猛然一动,却是让姜云昭可以微微凝神,就能清晰的感应到,但此刻不是查看石珠的好时机。

    眼下拜师已经结束,殿外早已乱作一团。

    丁连山三人连同傅剑秋、尚云祥等几个形意门高手,面上含煞,带着一帮门人当先走出殿外。

    一旁的宫二连忙把姜云昭拉到身旁,马三和几个宫家弟子也将两人护在身后。

    “张师弟,先御外辱,再决内患!”

    宫羽田沉声提气,声音清晰地落在院里众人耳中。

    “嘿嘿!”先前和老姜对峙的那位老者冷笑两声,“御什么外辱,决什么内患,宫师兄当了中华武士会的会长以后,这话说得可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宫羽田面色一变,脸上怒气隐现,双拳紧握,似乎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

    这时丁连山伸手一摆,拦下宫羽田,对着场中的人冷笑道。

    “前清余孽,东瀛浪人,好大的排场!”

    穿着中山装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手中长刀逼退老姜,跳到丁连山身前几步,与张姓老者站在一路,口中说道,“张君邀我前来助拳,没成想竟有机会为我师兄报仇,可喜可贺!”

    这时留辫子的凶戾男子也震开几个宫家子弟,与他们两人站在一路,口中也不言语,只冷冷看着丁连山几人。

    丁连山几人面露冷色,阴沉似水。

    “好,真是好的很!”宫羽田冷冷看了一眼姓张的那个老者,嘿嘿冷笑两声,“张伯肖,你自甘堕落,勾结外人,看来是不把我这形意门门主放在眼里啊!”

    “呸!”张伯肖冷笑道,“你们几个勾连串结,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人放到过眼里,拿下你们,将来我就是形意门主!”

    “好好好!”宫羽田怒极反笑,“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从今天起,你们这些人就不再是我形意门的人,各路江湖同道们作个见证,今日我宫羽田逐你这一脉人出师们,今后形意门下见了,不死不休!”

    张伯肖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两眼发红。

    “怎么着,这么痛快?难不成你个老东西早就有了这想法!”张伯肖怒声道,“傅师侄,尚师侄,你们的意思呢?”

    傅剑秋目光如电,向前几步,说道,“张伯肖张师叔,你真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吗?”

    张伯肖闻言心里一抖,面上有些色厉内荏。

    尚云祥见状摇摇头,傅剑秋冷笑。

    “不知悔改!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全都给我留在这儿吧。”

    宫羽田一声令下,形意门下突然涌出一批人,将场中的几人团团围住。

    张伯肖几人神色有些慌张,没料到这场拜师会竟然来了这么多形意门的好手,一旁的中山装男子和留辫子汉子也是目光闪烁。

    “杀!”宫羽田怒喝一声,当先冲着张伯肖而去,一旁的丁连山对上中山装男子,陈老道士对上留辫子的汉子,傅剑秋和尚云祥几人也分别杀进场中。

    其余各家各派的人手一时之间不好插手,只作一旁观望,内里倒是有几人神色变化,正想着浑水摸鱼。却不想这一会儿的功夫,陈老道士已经重新站定在殿外,而那留辫子的凶狠男子则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咳出鲜血,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时间无论殿内殿外的人都心神微凝,殿内有其他心思的几人也重新安定下来,不敢妄动,这陈老道士的功夫,怎么这么高。

    丁连山几人也是目光一闪,但没言语,对着手底下的几人加大攻势。留辫子的汉子可是暗劲巅峰高手,眼见他都没在陈老道士手下撑过一盏茶,其余张伯肖和中山装男子等人都有些心里打鼓,萌生退意。宫羽田和丁连山都已经是化劲高手,看对手情况心知正是时候,不紧不慢地发起猛攻,一时间竟是压着对手在打。

    没多会儿,殿外的形势已经明朗,傅剑秋是化劲高手,对付几个暗劲功夫的形意门人没什么难度,率先解决了对手跳出场中,拦在观门口,堵住他们的退路。不一会尚云祥也解决了对手,与傅剑秋站在一起。老姜等人也把其余小喽啰拿下,候在一旁。

    张伯肖和中山装男子对视一眼,心知不妙,却始终摆不脱宫羽田和丁连山。只是眼下形势大大地不妙,殿前有个看不出深浅的陈老道士,三两下地拿下了留辫子男人,观门又堵着形意门两个高手,一旁是形意门人虎视眈眈,只怕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

    两人心下有了决断,也不再保留,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宫羽田呵呵冷笑,不再留手,打了几招后,猛然使出他的成名绝技“老猿挂印回首望”,将张伯肖打飞了出去,张伯肖赫赫两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显然已经死了。

    宫羽田冷眼旁观,不发一言,提步走到陈老道士身旁,看向场中,玩味地欣赏着丁连山戏耍中山装男子的场面。

    “师兄多年不出手,看来是有人忘了他的性格!”宫羽田背着手笑道,一点都不替丁连山担忧。

    陈老道士微微颔首,“一代新人换旧人,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咱们几个老家伙。”

    宫羽田闻言轻声一叹,不再说话。

    丁连山玩闹一阵,也不想让人把自己当猴看,随后身形灵活一动,躲过中年男子劈来的刀,几步腾挪,双掌如刀如磨,砰砰几声打在了中山装男子的胸口和脖颈,随后后退几步,跳出战圈,回身走到殿前宫羽田两人身旁。

    而中山装男子则轰然倒地,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殿内众人看着,不由地后背发寒,这形意门的高手,可真是不少!

    宫羽田看了眼场中,对老姜微微示意,老姜会意,转手提刀,哟呵了一声,领着几个形意门人着手清理场中的尸体。

    陈老道士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开口送殿内观礼的各家各派离开。众人不敢帽刺儿,赶忙陆陆续续走人。

    一时间观内只剩下形意门的人。

    丁连山和陈老道士没管其他人,当先上前抱起姜云昭,向后院走去,傅剑秋和尚云祥连忙跟上,宫羽田招呼了一下后续的事,带上宫二马三也往后院走去。

    当天晚上,丁连山、宫羽田、陈老道士和傅剑秋四人关门密议。之后第二天宫羽田便带着宫家子弟离开,回返东北,一时间动作不断。随后傅剑秋几人也相继离开,丁连山多待了两天,随后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齐云观。

    站在齐云观门口,姜云昭看着远处的天空,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但马上又打起精神,这两天光忙着应对一帮大佬的揉搓了,差点忘了那颗石珠的事。

第八章 石珠

    热热闹闹的拜师结束后,各方往来的江湖人都已陆续离开。丁连山走后,姜家夫妇确认已无危险,也拜别陈老道士,又絮絮叨叨地安抚了自家儿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咸阳,毕竟还有产业打理,不能离开太久。

    姜云昭看着远去的骡车,微微愣神,终于结束了!

    这两天暗流涌动,又要学各种规矩、见各种长辈,姜云昭早有点扛不住了,他可是个轻微社恐,而且他现在才六岁,太难为宝宝了!

    等形意门人逐个离开,齐云观又恢复了平静。

    陈老道士见过了自家阔别已久的师兄弟,又目睹旁支的师弟误入歧途被毙于掌下,心情难免有些不济,把自己关在小院里静神,早早就吩咐姜云昭让他今天自己安排。

    姜云昭乐得如此。

    他转身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安排小厮去忙自己的事儿,这才平躺在葡萄架下的一张躺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人生啊!惬意~

    趁着眼下院里没人,姜云昭微闭上眼,凝神查探识海中的那颗石珠。

    只见石珠依旧是穿越前所见的样子,灰扑扑的,石衣上布满了裂纹,裂纹上泛着浅蓝色的光芒,映衬着周围也泛起清光,混混沌沌间,轻微地摇摆。

    姜云昭试探性的用意念触碰,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没成想这试探性地尝试下,石珠猛地一颤,一抹流光从一道裂缝中飞出,瞬间消散在与意识的碰撞中。

    姜云昭只觉得眼前一黑,似乎整个脑袋都嗡了一声,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

    一盏茶后,躺椅上的姜云昭重新睁开双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确认过眼神,是金手指无疑了!

    我姜云昭果然是天命之子!啊哈哈哈哈!

    姜云昭在躺椅里扭来扭去,发出癫痫式地抽搐笑声。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端着一碗糖水进门的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笑得抽风的姜云昭,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姜云昭笑声戛然而止,整理心情,迅速调整状态,又恢复沉稳,冷静地说道,“你什么都没看到!记住了吗!”

    小厮看着姜云昭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打了个哆嗦,连忙称是,低着头把糖水放到石桌上,逃也似得离开小院,顺便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姜云昭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孺子可教也!

    门外的小厮则是长出一口气,少爷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职啊失职!怪我这两天没看好少爷!

    姜云昭不清楚门外的小厮脑补了什么,反而心情有点爽,金手指啊!

    从那道清光中显示的信息来看,这颗石珠是个法宝,没错,就是神话传说中仙人们用的那些法宝!虽然不知道品级怎么样,但看它显示的这些技能,怕是品阶还不低。

    这石珠目前是受损状态,能力十不存一,但却保留了最基础的能力,穿梭时空!

    看来是诸天流没跑了!

    信息上显示,这石珠一直在姜云昭的灵魂里,本身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但因为受损严重,灵性缺失,上辈子只能潜藏在姜云昭识海中慢慢恢复,靠着吸收上辈子所在时空的星辰之力来勉强修复,要不是那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让石珠补足了一丝灵气,姜云昭能不能穿越还两说。就算这样,石珠也只能勉强带着姜云昭穿越到这个低武世界,在改造了姜云昭的身体以后,不得不再次陷入沉寂。

    感谢石珠,感谢穿越!

    姜云昭有点庆幸,他可是知道,他来的时候是个奶娃娃,身上就裹着点上辈子的夏天衣服,那时节大雪纷飞的,要不是石珠的帮忙,他怕是等不来陈老道士就要嗝屁!

    其实,石珠的自我修复不单单可以靠星辰之力,还可以靠姜云昭身上的气运之力和功德之力,而上辈子的姜云昭自己活着都难,哪里来的什么气运,那会儿天天想着还债,想捐点钱去积德行善也有心无力,因而石珠只能默默导引星辰之力来恢复。但这辈子有石珠提前布局,给姜云昭重塑身体,优化根骨和资质,又一开始就把姜云昭放在气运之人附近,这才大大缩短了石珠的恢复时间。

    一代宗师世界剧情围绕着叶问、宫二、马三等一干人,而宫二、马三又是形意门人,他们的师父宫羽田更是中华武士会会长,无形中形意门承载的气运颇高。捡到姜云昭的陈老道士更是和宫羽田是师兄弟的形意门人,在冥冥中牵扯着气运之力,等姜云昭正式拜入形意门,身上自然就分到了其中的气运,使得石珠再次恢复一丝灵性。

    姜云昭心中沉思,上辈子唯唯诺诺,活的像一坨狗屎,现如今有了石珠这个可以穿越时空的金手指,怎么也要试着往更高的地方走一走,让自己变得更强!没准也能像小说里的那些前辈们一样,称霸一方,甚至成仙成圣,遨游诸天,超脱而去!

    想想就让人激动!

    虽然眼下有点不切实际,但有了石珠以后,那自己的未来,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回回神、回回神,再想下去就又要抽风,少爷我可是个稳重的人!

    姜云昭定了定神,心中开始不断思量,想要让自己不断变强,还得依靠石珠!而从石珠中显示的信息来看,石珠目前只能帮着自己穿越时空,没有其他任何助力,顶多就是在自己穿越的时候优化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根骨资质,如果想要去到更高的世界,只能让石珠更多地恢复,能让石珠恢复的现在包括星辰之力、气运之力和功德。星辰之力姜云昭没有办法,只能靠石珠自己,但气运和功德还是有机会能谋划一下的。

    想到石珠被激活的契机,姜云昭努力回忆剧情,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有了计较。想要获得气运,看来还得从剧情着手,叶问、宫二、马三,宫羽田,甚至还有那位八极拳高手一线天,桩桩件件,都需要仔细思考如何插手。功德的话也有点方向,在眼下的时代来看,想要大量获取功德,也许只能靠着时局了。姜云昭来自后世,虽然时空不同,但他终究是华夏人,这也是个被转化的真实世界,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眼下时间虽然紧迫,但至少他还有时间!

    姜云昭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他需要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捋捋清楚。

第九章 遗愿和离开

    春华秋实,寒来暑往,已是民国二十四年。

    陕西咸阳郊外齐云观的小院里,满头斑白的陈老道士躺在摇椅上闭目小憩,一旁一个面貌清秀、体态修长的青年正虎虎生威地在院子里舞着一把唐刀。只见青年身形如电,刀光如影,在仲秋时节里,带起片片落叶。

    待青年收刀敛气,陈老道士才微微睁开双眼,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声说道。

    “云昭,你如今功力日深,已经达到了暗劲巅峰,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方高手。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修为,为师从未听说过,今后你只要勤修不辍,将来或许能一探丹劲乃至罡劲的境界,为师也算是安心喽!”

    青年正是姜云昭,只见他听到陈老道士的话,眉毛一挑,眼中一丝暗光闪过,笑嘻嘻地收刀上前,蹲到陈老道士身前。

    “师父,您老人家可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撵我走,这一天是师父,就终身是师父,您要是得道成仙了也得带着我飞升!”

    陈老道士脸上淡然的神色差点崩裂,伸手连敲了几下姜云昭的脑袋,一边敲还一边生气。

    “你个皮猴儿,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随便乱说的吗?小时候那么可爱,咋越大越欠揍!”

    姜云昭连忙笑眯眯地安抚陈老道士,好一会儿才让老道士安静下来。

    “早几年为师就没什么可教你的了。”陈老道士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姜云昭,满脸的自豪,“云昭你天资聪颖,什么都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甚至把形意战雄刀法和八卦刀法融合一起,走出了自己的路,为师很欣慰。”

    “早先我和你爹娘还时常担心你会仗着自己的聪慧走上歧途,但你没让我们失望!云昭,为师能收你为徒,真的很开心,此生无憾了!”

    “师父!”看着眼前陈老道士此刻脸上泛起红光,姜云昭的心不断下沉,“您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叫我回来,让我演示刀法,还说这番话,您……”

    “天年已至,为之奈何!”陈老道士摆摆手,止住姜云昭的话头。

    姜云昭闻言一惊,连忙伸手去探陈老道士的脉搏,陈老道士也不阻止,任由他施为。

    这些年姜云昭为了在武学之路上走得更远,一早便让家里请了中医国手学医,随后专注医术和武道,一身医术比之那些成名国手也丝毫不差。眼下探着陈老道士的脉搏,一时竟有些沉默。

    看着陈老道士一脸淡然的样子,姜云昭眼眶微红,有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会这样?您一身的功夫,怎么……怎么会这样?”

    “傻孩子!”陈老道士慈爱地拍拍姜云昭的脑袋,捋一捋其额前的碎发,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青年,感叹道,“为师毕竟年纪大了,早些年受过重创,虽然有五形拳法调理,但终究是损了寿数,眼下我了无遗憾,平静归去,已经是江湖人最好的结局了!”

    “不!不会的!”姜云昭眼中渗出泪水,急切道,“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前几年研制出的来参茸造血丹可以……”

    “不必费力气了。”陈老道士呵呵一笑,拍拍姜云昭的手,“你那丹药精贵,为师也用了不少,对我这将死之人,吃再多也无用,也就是多苟延残喘两日罢了,不必费心了。”

    姜云昭也心知肚明,只是心有不甘,脑海中不断地思索各种药方,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办法。

    陈老道士见状,轻拍姜云昭的脑袋,让他回神。

    “你也不必揪心,为师的情况自己清楚。”

    “为师走后,不要联系师父那些旧人,让师父我轰轰烈烈地来,安安静静地走。早前跟你说的传功一事,也由你自己决断,为师相信你能处理好。”

    “以后尸身停灵之后直接火化掉,也不成仙做祖,残躯无用,骨灰就洒到黄浦江之中,那里……那里是我的归宿!”

    陈老道士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嘶哑,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动着。老道士眼神有些迷离,口中喃喃道,“就是不知道还追不追得上……”

    说到这儿,陈老道士一把拉住姜云昭的手,直捏的姜云昭手掌生疼。

    “记着,一定要洒到黄浦江里,为师才能瞑目!”陈老道士目光紧紧地盯着姜云昭。

    “是,我一定亲自完成师父的嘱托!”姜云昭虽然不解,但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好好好!”陈老道士欣慰一笑,他神情有些疲惫,重重躺在躺椅上,表情却是如释重负。

    “为师走后,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陈老道士舒了一口气,“这几年你接手了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繁花似锦。可你父母和我都不傻,从你做的事情里也能看出些端倪,但我们从没阻止过,你可知为何?”

    “你自幼聪慧,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陈老道士不等姜云昭回答,便直接说道,“你虽然有些顽皮,但性子良善,这些年你选择这么做,必然是有你的道理,你爹娘和你师父我,都支持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要有所顾虑!”

    陈老道士说完,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铜牌递给姜云昭,只见这铜牌黄澄澄的,上面刻画着一副山水,上有【山形水意】四字,背后刻满四象神兽、八卦图样。

    “这是形意门我这一脉的信物,如今传给你了。”陈老道士说完,便摆摆手,“该说的也都已经说完了,诸事已毕,你便留下陪为师最后一程吧。”

    姜云昭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陈老道士伴随了姜云昭的成长,一路尽心尽力,姜云昭看着眼前的老人,只觉得有数不尽的伤感难过,但自己毫无办法,只能守着老道士送他最后一程。

    当天夜晚,陈老道士溘然长逝,姜云昭跪在陈老道士的遗体旁,心神悲痛,愣愣流泪。

    ……

    半年后,已是民国二十五年。

    此时春风又甚,山野盎然。陕西咸阳姜家却是热火朝天。

    “小昭,为父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决定好了?”

    院子里,姜父和姜云昭站在一起,看着佣人们搬运东西,一时有些怅然。

    “爹,眼下时局不稳,我不放心你和我娘,信我的,该走了!”

    看姜云昭神色严肃,姜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你啊!”姜父无奈,“咱们这个家终究是留给你的,早几年为父就甩手由你做主,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吧。”

    姜父叹口气,“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毕竟故土难离啊!”

    姜云昭闻言默然,没再言语。

第十章 佛山叶问

    这几日,陕西咸阳城里出了件大事,城东的富豪姜家要搬家了,听说他们家变卖了城里的产业,遣散了一批佣人,要搬到广东那边去!

    这一日,咸阳城东走出一队车马,正是姜云昭一家。

    这年头出行毕竟还是火车安全方便,但举家搬迁,各种财物如山,虽然变卖了很多,可仍留有许多东西需要带走,只能靠最慢的车马,晃晃悠悠过去。幸亏这几年姜云昭靠着前世的阅历开拓产业,发展势力,眼下车队里便有许多愿意一起跟着过去的忠心家仆,也有许多练家子护卫周全,要不然怕是不到地方,就会被山贼强盗劫掠一空。

    此刻姜云昭和姜家夫妇坐在马车里,闲聊天。

    姜家夫妇毕竟一直在陕西周边活动,从未如此远行,心中对前途有些忐忑,姜母不由地拉着姜云昭问东问西,姜云昭也只能耐心安抚。

    “娘,你放心吧!这几年我早就把生意发展到了广东那边,咱们家在那边还有药材、布匹和酒庄这些生意,都做的很好,我早就做好了安排,只要到了广东境内,就有人来接应。”

    “而且院子我都买好了,过去直接就能住。”

    “还有……”

    “好好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姜母才算放过姜云昭,虽然老人家还是有些担忧,但终究是放了些心。

    ……

    姜云昭一行人车马前行,一路风尘,路上倒也没遇上什么山贼土匪,偶尔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也被护卫直接收拾了。

    辗转半个月时间,众人才到了广东境内。到了广东,早有姜云昭手下人来接应,一行人又赶了几天路,才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佛山。

    这一日,广东佛山城里来了一队车马,正是姜云昭一行。

    姜云昭安排手下把家里人安置在早已买好的宅子里,这才开始着手处理一应事务。

    又是几天,姜云昭又是安排生意,又是拜访佛山各路豪贵和地头蛇,连轴转地忙了一阵,总算才把事情都处理妥帖。

    这天,姜云昭一身长衫出门,十九岁的青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行走间儒雅随和,像是一个翩翩公子。身旁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亲信小厮李福,多年来一直跟着姜云昭做事,忠心耿耿,深受姜云昭信任。此刻他正手提大包小包的礼盒,亦步亦趋的跟在姜云昭身后。

    “少爷,这叶家虽然是佛山有名的望族,但也不至于用这么厚重的礼物吧?”

    姜云昭听见自己的亲信这么说,轻笑了两声。

    “阿福,少爷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

    “这叶家叶问,不仅是佛山名门望族之后,还是一位武学大家,将来还会成为一代宗师,多多打好关系没错的。”

    “但少爷你不是也是一位武学大家吗?”小厮李福不解,“我听家里的护卫大哥们说,少爷你已经是什么暗劲巅峰的高手,以您的年纪,以后一定成就非凡,还拜访叶问干嘛?”

    “嘿!你个棒槌。”姜云昭瞪了一眼李福,没好气地说道,“以前派你去外面历练,也没见你这么傻啊,怎么一跟少爷我说话就罗里吧嗦的,去去去,待会进去以后少说话,听到没。”

    “知道了,少爷!”

    李福心下无奈,他自幼和姜云昭一起长大,这几年又在姜云昭手下做事,深受其信任,接触到了很多隐秘的事,早已练出了八面玲珑的心思,能独当一面,对自家少爷更是奉若神明、忠心不二。这几年接触多了江湖人,也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武学境界代表着什么,因而对自家少爷这般费尽心思地接触叶问深有不解,但他知道自己的定位,虽然深受少爷信任,但他绝不会违抗少爷的命令,少爷那话怎么说来着?啊,对,指哪儿打哪儿!我李福就是这么靠谱!

    李福脸色表情变换几下,整理心情,连忙精神抖擞地跟上姜云昭。

    看着自家小厮变换的表情,姜云昭脸上有点无语,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肯定又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算逑了,懒得管!只要能忠心做事就成,对他要求不能太高。

    姜云昭带着小厮李福,一路到培德里去,那里是叶家世代的祖地,可以说整条街都是叶家的。

    看着眼前高门大户的叶家宅子,姜云昭让李福上前敲门。说明来意后,管家带着姜云昭两人往正堂而去。

    姜云昭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端着茶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

    没一会儿,叶问匆匆赶来,一进正堂,就看到姜云昭似松非松地坐着,浑身不露破绽,叶问神色一愣,没想到这位不过及冠之年的青年,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看着叶问愣神,姜云昭也有点发楞,这明显不是朝伟哥啊?怎么有点像咏春甄?难不成还是个混合世界?

    姜云昭连忙压下心思,起身与叶问问好。

    叶问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拱手回应。

    “叶师傅,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姜云昭说着,给李福使了个眼色,李福会意,连忙把拜礼送上。姜云昭这才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都是一些北方带来的小玩意儿,给叶师傅和嫂夫人解解闷儿。”

    叶问不敢怠慢,连忙让管家接过礼物,又快速扫了一眼拜帖。

    “原来是福广布行和仁和药店的姜东家!失敬失敬!”叶问看了拜帖,心头微震,他虽然不太搭理自家产业,却也知道这几家的名头有多大,可以说在广东境内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听说在江南一带,也有分店。再看送过来的拜礼,又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

    叶问不敢怠慢,忙说,“东西太贵重了!姜东家,这……”

    “叶师傅不必如此,不嫌弃的话叫我云昭就行。”姜云昭笑着摆摆手,对叶问说道,“这礼物确实不成敬意,而且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叶师傅能帮着指点指点。”

    叶问听完姜云昭的话,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姜云昭根基在陕西咸阳,来到佛山发展必然是要拜码头的,而以叶家的名望,自然是可以从中周旋一二。

    叶问从善如流,改口称呼姜云昭为“姜兄弟”,与其闲聊起来,一时间也是宾主尽欢。

    “听闻叶师傅是一代咏春大家,有机会一定要搭把手,让小弟见识一下!”姜云昭和叶问闲聊两句后说道。

    “哦?”叶问神情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看姜兄弟也是有功夫在身,不知是哪家哪派的传人?”

第十一章 金楼

    “小弟学的形意拳和八卦掌,是形意门下弟子。”

    姜云昭听到叶问的询问,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对叶问神色中的试探不作回应。

    “只不过练武强身,以求突破,所以盼望着以后能和叶师傅多搭几把手,交流交流经验。”

    “好说好说。”叶问听完这个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心,“你要是和我比武我还真不好说,这交流武学倒是没什么。”

    “哦?”姜云昭有所猜测,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为何?”

    “嗨!”叶问轻叹一声,说道,“先前有位廖师傅前来比武搭手,有些吵闹,家里……家里孩子有点哭闹……”

    看叶问吞吞吐吐,姜云昭有些明白了,看来是叶问系列和一代宗师融合了,想来叶问说的就是那位廖师傅上门搭手的事儿了,就是不知道金山找的剧情有没有开始。

    而且记得电影里叶问的老婆张永成,是位大家闺秀,因为担心叶问比武出事,一直不太愿意叶问参与这些事,姜云昭想到这里,心中思量自己只是切磋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以后让老妈多走动一下。

    想到就做,姜云昭连称理解,又说自己只是切磋交流,不作比斗。

    在叶问放心后,又说自己老妈千里迢迢地过来佛山有些辛苦,儿子不孝让她老人家背井离乡,身边也没个熟人,问叶问能不能让自己老妈来和嫂子走动走动,自己老妈也很喜欢小孩子云云。

    叶问对此自然毫不在意,言说自己媳妇儿平时寂寞,也正缺个人聊天,想来伯母定能和自家媳妇聊得来什么的。

    两个人一个把总是催婚的老妈推了出去,一个把见天冷脸的媳妇儿挡在前面,一时间话题竟逐渐快活了起来。

    ……

    临近中午,姜云昭和叶问约好下次带老妈来拜访,谢绝了叶问的留宴,带着小厮李福离开了叶家。

    “少爷,接下来去哪儿啊?”

    姜云昭想起家里总是催婚的老妈,冷不丁打了个颤。

    “你先回府,告诉我爹娘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李福闻言一愣,“少爷,这佛山还有没拜访的人吗?”

    “是啊,一位故人。”姜云昭神色有点恍惚,定了定神,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李福虽然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称了声是,转头回府报信。

    姜云昭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招过一旁的黄包车,坐上去后,轻轻把自己的帽檐压低,沉声说道,“金楼。”

    ……

    姜云昭扔给车夫一块大洋,转身站在了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面前,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一时有些愣神。

    果然是一个销金窟!

    眼前正是位于佛山鹰沙嘴的共和楼,只因为里面满堂贴金,故而被大家叫做“金楼”,这里也是全广东第一家有电梯的堂子,号称“太子进太监出”,可以让人千金散尽。

    姜云昭定了定心神,由门前的小厮引着进门,看着楼里众多淡妆浓抹的旗袍歌女正在琴师们的二弦声乐中咿咿呀呀唱着,一众跑堂迎来送往,账房先生们挥舞着算盘噼里啪啦直响,各个宾客大声欢笑,简直像是到了另一处人间。

    姜云昭被小厮引到一处桌前,随手扔给小厮几块大洋,在小厮惊喜的唱福声里,稳稳坐了下来。

    一时间,姜云昭感觉楼内有好几道目光从他身上扫过。

    姜云昭微微一笑,不作理会,只吩咐小厮上杯茶来。

    没一会儿,小厮端着茶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艳丽的旗袍女子,巧笑嫣然地坐在姜云昭身旁。

    姜云昭这几年在外面摸爬滚打地发展势力,对这些事自然清楚。自然地搂过一个清秀的女子,淡然地与她们调笑。

    “这位公子想听点什么曲子?”

    这时,几个旗袍女子并几个琴师过来搭话。

    看着眼前领头的这位体态优雅的女子,只见她手持小扇,脚步稳健,姜云昭心下了然,这位怕是那位八卦掌高手,京班里的三姐。

    “小弟我是北方来的,平素喜欢听些京剧,不知道有没有姐姐会程派的,来个《锁麟囊》里的《大团圆》吧。”

    周围几个人一愣,领头的三姐说道,“贵客有要求,咱们自然满足。奴家身旁的这位妹妹刚好会,就让她给公子来一段。”

    说着,几个琴师便坐在了姜云昭对面敲敲打打起来,一个看着清瘦的女子坐在众琴师前,随着声音唱了起来。

    余下几个女子,在三姐的带领下坐在姜云昭身旁,不远处又有个矮个子汉子提着茶壶候在一旁。

    姜云昭瞧着有点好笑,抬眼扫了一圈,只见一老者头盖瓜皮帽,一身长衫,手中提着算盘,脚步稳健地站在左手边不远处,那位端着茶水的汉子候在右手边,再加上身旁的三姑,几个高手牢牢把姜云昭圈在中间。

    至于吗?不过就是来看看而已!

    姜云昭有点无语,又觉得好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又不闹事,随他们吧。

    这时候女子也唱起了姜云昭点的曲目。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

    “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女子看着清瘦,没想到声音清亮婉转,姜云昭上辈子很喜欢程派戏腔,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子怕是来历也不简单。

    姜云昭跟着女子的唱腔哼哼,脸上露出微笑。

    一旁的三姐见状,神色一动,巧笑嫣然地问道,“公子打哪儿来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姜云昭知道对方是在探自己的底细,不过自己来历没什么不能与人说的,当下就直言不讳。

    “小弟我是前段时间刚从陕西咸阳过来的,带着父母举家搬到咱们佛山,准备在这儿住下,就住在培德里旁边那条街上。”

    “哦?”姜云昭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讳,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拿算盘的老者和一旁的矮个子汉子对视一眼,没言语。

    三姐愣了下神,笑道,“没想到竟然是姜老板,老听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说起姜家老板,都道是个少年英才,把家里产业打理地臻臻日上,没想到姜老板还是个如此风流俊秀的人物,真是让姐妹们开了眼了。”

    “姐姐你就别调笑我了。”姜云昭浅笑一声,“都是江湖朋友们帮衬,今后在佛山发展,还要仰仗众位姐姐们捧场,咱底下商行里的货物,都给姐姐们打八折。”

    三姐掩着嘴角轻笑,周围的女子也都笑了起来。

    “那咱可就说好了。”

    这时候,一旁的矮个子汉子忙过来添水。

    姜云昭看着,嘴角轻笑,“这位师傅看着脚步沉稳,手掌宽大,想来是有真功夫在身吧?”

    姜云昭嘴里说的是疑问,但语气肯定。

    矮个子汉子身形一动,一旁众人也都神色微凝。

    “客人什么意思?”

    看着众人戒备的眼神,姜云昭伸手轻轻按了一下茶盖,便见这盖子登时碎成整整齐齐的四块,顿时让周围的众人眼神一缩。

    “小弟我学了点强身健体的功夫,没想着斗狠,只是眼下境界卡着,便想着有机会能和师傅们搭搭手,交流交流经验,看看能不能有所进益。这不,上午才和叶问叶师傅聊了会儿家常,听了他的建议,才来咱们金楼看看。”

    矮个子汉子戒备稍缓,旁边几人也微微放松了身体。

    “大家都叫我勇哥,姜少爷不嫌弃咱,随时可以赐教。”矮个子汉子勇哥沉声说道。

    “勇哥严重。”姜云昭神色不变,“赐教不敢当,咱们生意人只做交流,搭两下手就好,打斗小弟可不是对手。”

    这话一落,众人都有了底,一时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三姐一旁说道,“难为公子不嫌弃咱们这些人,却是抬举我们了。”

    “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中人。”姜云昭摇摇头,轻笑道,“眼下这世道,风云诡谲,前途难料,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听得这话,附近这一圈人都是微微愣了下神,再看姜云昭的时候,眼神中更是亲近了几分。三姐和一众姐妹更加感性,此刻都是眼眶微红,却露出真心的笑容。

    “这话说得在理!”

第十二章 再见丁连山

    姜云昭在金楼里痛快地撒了大把的钱,换来可以在金楼里自由活动。

    告别众人,姜云昭借口随便转转,晃晃悠悠地往后厨走去。

    七拐八拐几下,空气中传来一阵腥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轻微的药味,要不是姜云昭常年和药材打交道,还真闻不出来。

    姜云昭心底有了计较,循着味道的来源而去。

    “噼啪!”

    灶膛里传出干柴崩烧的声音,一个朴素的老人坐在灶火前,火上架着一口大铁锅,咕噜咕噜地响着,姜云昭先前闻到的气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姜云昭定定神,压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快步上前行礼。

    “师伯!”

    老人正是隐退的丁连山。

    丁连山早就知道有人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因而不发一言。此刻听到这声师伯,让他霎时间有些恍惚。他抬眼看去,只见门口立着一个长衫青年,体态修长,样貌儒雅,站立间身形沉稳,凭他宗师修为看去,来人似乎隐隐透着几丝锋芒。

    丁连山上下打量了一下,目光停在对方脸上,片刻后心思微动,神色有些激动。

    “小云昭?”丁连山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一别十多年没见了。

    “师伯,是我!”姜云昭看见当初的师伯如今已是垂垂老朽,不由得眼眶微红。

    “好孩子!”

    丁连山连忙起身,身形有一瞬间的蹒跚,姜云昭忙上前搀扶,任丁连山上下打量。

    “你怎么过来这边了?你师父呢?”

    姜云昭闻言再也克制不住,以前拜师时候的一幕幕画面瞬间在脑海中划过,又想起自己师父的离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了……”

    “什……什么?”姜云昭清晰地感觉到丁连山身体僵硬了一下,又猛地松了一下,只听他说道,“都老了,也都要走了!”

    他声音发颤,让姜云昭听着满是苦涩,不由地叫了声师伯。

    丁连山沉默片刻,才深深叹了口气,拉着姜云昭坐到灶火旁,问起情况。

    “师父他老人家是半年前走的,走的时候似是有了预感,早早就把我叫了回去。”

    “最后的一段时光,我一直陪着。”

    “他老人家让我不要叫你们过去,怕你们舟车劳顿,就想着自个儿悄悄走了。”

    “给我安排了一些事儿,也说了很多话。”

    “我这次是举家搬来佛山的,产业也都转到这边了,还带着师父的骨灰,您……要不要去看看……”

    丁连山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言语,直到姜云昭说到最后,才怔愣了片刻,长叹一声。

    “罢了,人死如灯灭,见了也是徒增伤感,不必再去了。”

    “师弟他有这么个结局,也算是完满了。”

    姜云昭闻言沉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安静。

    “对了,师伯。”姜云昭打破沉静,问道,“师父让我一定要把他的骨灰洒到黄浦江去,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丁连山闻言,神色微微一顿,眼神有些飘忽,像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说道,“以前的事儿,就不必再提了,你只按着他的安排去做就成了。”

    看着丁连山的表情,姜云昭虽然还是疑惑,但师父师伯都不说,必然是不想透露,想来也是上一辈的恩怨,自己也不再纠结。

    “你如今是要破境了吧?”丁连山这时候缓过神来,面含微笑地瞅了姜云昭一眼。

    “就知道瞒不过师伯。”姜云昭回道,“我如今困在暗劲巅峰一年多了,一直找不到突破方法。”

    丁连山闻言噎了一下,没好气的敲了下姜云昭脑袋,“显摆什么?要不然再困个二三十年算了!”

    “可不敢!”见气氛稍缓,姜云昭忙嬉笑糊弄,说道,“我师父老说时机没到,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了,也就您和我最亲,您可得帮我!”

    “小皮猴!”丁连山笑骂一声,没再计较,又问他练武以来的情况。

    姜云昭忙把自己的情况交代了一番。

    原来姜云昭在陈老道士的教导下,在十三岁之前只练五形拳,十三岁后开始学形意拳和八卦掌,用了两年时间到了明劲巅峰,便开始融合形意战雄刀和八卦刀,又用了两年完成刀法融合,这时候也顺利突破到了暗劲,半年多前到了暗劲巅峰,直到如今。

    丁连山听完也乍舌不已,仔细看了看姜云昭,坐在凳子上没动,突然出手朝姜云昭面门攻去。

    姜云昭下意识地伸手左摆挡开这一击,右手迅速出拳朝丁连山胸腹而去,丁连山轻笑一声,伸出左手挡住,右手又自上而下作掌刀劈向姜云昭头顶。姜云昭左手回挡,顺着掌式回劈,同时右手推着丁连山的另一只手,一齐攻向丁连山。

    丁连山没再抵挡,姜云昭的攻势也立刻停在半空。

    “哈哈哈,好!”丁连山大笑两声,收回拳掌,对着姜云昭连连点头,说道,“根基扎得很稳,不必老头子我费心,师弟收的好徒弟啊!”

    “师伯!”姜云昭也收回拳掌,静听丁连山教诲。

    “你眼下没突破,只是劲力还没能完全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看你刚刚这两手,已经是初见化劲端倪,过段时间就能跨过瓶颈,不必着急。”

    姜云昭闻言稍稍放松,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真是要快突破了!

    “给我耍一遍你创的刀!”

    丁连山随手丢给姜云昭一根木柴,让他去院里演练。姜云昭这会儿心下解决了一件长久以来的困惑,心底放松,看着手上这根半尺长短,上粗下细的木棍,忍不住又想皮一下,便开口调侃。

    “师伯,您这根棍子给的也太寒碜了,是想让我表演个杂技给您老逗逗乐吗?”

    丁连山闻言“嗙嗙”连敲两下姜云昭脑袋,“小王八蛋你反了天了,快去!”

    “师伯您别气,我这就去!”

    姜云昭连忙应声,拿着木棍站定在院子里,虎虎生威地耍起自己创的刀法。一旁的丁连山也早已起身,站在后厨门口,看着姜云昭的动作不时点头。半晌后,等姜云昭演练完,才把他叫进厨房,重新坐在灶炉前。

    “很不错!”丁连山面容放松,心情很好地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柴,说道,“招式少了,但威力高了,改得好!”

    “谢师伯夸奖!”姜云昭闻言笑眯眯地把刚刚挥舞的木柴也丢进了灶膛。

    丁连山见状轻拍了下姜云昭的手,说道,“别加柴了,毁了我这锅蛇羹,还得重新找材料熬!”

    姜云昭闻言又想作妖,开口道,“这点蛇羹能算个啥,我给您上更好的供品。”

    丁连山闻言破功,笑骂道,“臭小子,老头子我还没到那份儿上。”

    姜云昭没再言语,伸手探了探丁连山的脉象,略一沉吟,心底有了计较。

    “师伯,您老的情况比我师父当年好多了,不必再费心捣鼓这蛇羹了,我给您治,包管您长命百岁。”

    丁连山闻言虽然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才意味深长地说道,“熬这锅蛇羹,也不单单是治病,这锅羹,我熬了几十年了!”

    姜云昭闻言,似有所悟,说道,“就算熬了几十年,这蛇羹还是蛇羹,没多,也没少,还是那几条蛇,还是那几味料,何不试着换种熬法?”

    丁连山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看姜云昭,失笑两声,大声道,“好!”

    “怪不得你进阶这么快,根基还如此稳固!”丁连山不断颔首,说道,“能耐得住寂寞苦熬六年打熬筋骨,又有如此心境悟性,一飞冲天,理所应当!师弟这真传算是收到老头子我心坎儿里了!”

    言罢,丁连山畅快地笑了两声,自觉这会儿应该是十几年来自己最开心的时候。

    姜云昭见状,知道已经说服丁连山,连忙说道,“师伯,五形拳的事儿我师父应该已经与您和宫师叔他们说过了,我这儿还有自己研制的药,可以配合着来,您的伤势定然能很快复原!您看咱……”

    “这个不急!”丁连山摆摆手,止住姜云昭的话头,有些探究地说道,“差点被你这皮猴儿给糊弄过去,说说吧,你这时候过来南边是为了什么?怎么还举家搬迁?”

    随着问题问出,丁连山神色稍微变得有些严肃。

    “而且,你刚刚那套刀法,老头子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战场杀人术吧!”

第十三章 风雨汇金楼

    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的丁连山,姜云昭没有隐瞒。

    “师伯您没看错,这路刀法确实是战场杀人术,它既能平时克敌制胜,也能战场拼杀,专破东瀛刀术。”

    丁连山闻言眉头一抖,深深看了姜云昭一眼,没有言语,静待下文。

    “我多年来发展家里产业,囤了大量药材和烈酒,又陆续培养了众多好手、死士,东北、江淮和两广这边,都有我的势力。”

    丁连山闻言心头颤动,沉声说道,“此番南下,所为何来?”

    “一了当年承诺,二决当下生死!”

    “谁的生死?”

    “马三。”

    “为何?”

    “通敌卖国,该杀!”

    姜云昭说出这话,周身杀气涌动,让丁连山也不禁有些骇然。

    “好!”丁连山大声喝彩,又说道,“可他人在东北。”

    姜云昭微微收敛气势,说道,“宫师叔不日南下,届时自有分断。”

    “需要师伯做什么?”

    看着丁连山有些纵容的神情,姜云昭心情放松,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承了您的令牌!”

    丁连山认真地看了看姜云昭,从怀中取出一块黄澄澄的铜牌,递到姜云昭面前。姜云昭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拿,刚接住令牌,丁连山却没有撒手,而是沉声问道。

    “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丁连山看着姜云昭坚定的神情,面露满意之色,松开手,任由姜云昭把铜牌收起,才说道,“我这门下没有弟子,自今日起,你就是我钦定的形意鬼脉传人!”

    姜云昭闻言重重点头称是。

    “择日我传你鬼手和幽魂步,这是我这一脉的绝学,不能失传喽!”

    “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师伯我还活着,形意门下还没人敢说二话!”

    看着丁连山不怒自威的神色,姜云昭心下感动,说道,“弟子遵命!”

    ……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昭过得相当充足,白天或是打理产业,或是到金楼听曲,又或是带姜母去叶问家拜访,晚上找丁连山学习鬼手和幽魂步,传授其五形拳,用参茸造血丹调理他的身体。

    近一个月,丁连山的身体暗伤在姜云昭的调理和五形拳的功效下逐渐恢复,境界也有所提高,而姜云昭自己也终于踏入了化劲宗师的境界。进了化劲境界,姜云昭也才终于能做到劲力由心,随意而发,而他也更有信心去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这日,姜云昭正在叶家和叶问交流武学,姜母在后堂和叶问妻子张永成闲聊,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如今无论是叶问、姜云昭,还是姜母、张永成,关系都亲密许多。

    这时,姜家的小厮李福跑来,凑到姜云昭身旁耳语两句,姜云昭霎时神色一肃,起身和叶问说道。

    “叶师傅,眼下我有急事处理,改天再登门拜访!”

    叶问见姜云昭神色严肃,不敢怠慢,忙让人去后堂请姜母过来。

    姜云昭接了姜母,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拱手与叶问拜别,带着人匆匆离去。

    叶问看着姜云昭远去的身影,心底发沉,只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姜云昭将姜母送回家里,这才招呼李福带了几个人,开着三辆车往北边扬长而去。

    ……

    这日从北边来了一架车马,车篷堵得严实,看不清里面的人,旁边有几人骑马护卫跟随。

    一行人进了广东境内,直奔佛山而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便有几辆老式汽车开过来截住道路,迫使马车停下。

    车马跟前,领头的一人是个黑衣黑裤的五十岁左右的汉子,头发有些稀疏,腰间带着刀,肩上蹲着一只猴子。看着有汽车截道,这汉子眉毛一皱,提刀出鞘,伴随着猴子的嘶叫,大声喝道,“哪路的朋友?划下道来!”

    汉子身后几个劲装男子也是凝神戒备。

    这时,只见当头一辆车的后门打开,走下一人,这人一身长衫,长身而立,正是姜云昭。他快步上前站定,大声说道。

    “老姜叔,我是姜云昭,十多年前咱们陕西齐云观见过。车架里的可是宫姐姐?”

    老姜闻言打眼看去,依稀也能看出点姜云昭小时候的影子,心下稍松,但没有言语。

    这时,车架门打开,一位容貌清俊,英姿飒爽的女子露出面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车马前的姜云昭,辨认过后,脸色一喜,问道。

    “真是云昭师弟,你怎么来南边了?”

    姜云昭看着眼前酷似子怡姐的宫二,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小弟孟浪,有要事相商,只能先一步赶来和宫姐姐见面。”

    宫二闻言眉头一挑,说道,“上来说话!”说完便扭头回到车里。

    姜云昭吩咐后面人等着,手中拿着一叠信封,快步往车马上走去。

    领头的老姜大喝一声,“宫家弟子,都让开道儿!”

    姜云昭闻言脚步一停,反身又走到老姜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老姜闻言眼神一闪,登时会意。大声喊到,“所有人都退开五步,戒备四周!”马车旁的护卫闻声立动,分散在了一旁,老姜则亲自守在马车跟前。

    这时,宫二又冒出头来,显然也是看出了点问题,对着姜云昭说,“快上来!”

    姜云昭不敢耽搁,先一步跳上车,钻进车里,又把马车门关上。

    老姜神色冷冽,不时戒备四周。

    没一会儿,只听得“碰”的一声,车马里有人猛地拍碎了一张桌子,让四周的人马都看了过来,老姜更是凑近车窗,低声询问似的叫了声小姐。

    这时,马车门被猛地踢开,宫二满脸含煞,手中捏着信封和几张纸,当先一步跳下马车,姜云昭紧随其后。只见宫二一马当先地往汽车那边走去,边走还边吩咐老姜等人,让其留下两人带着车马随后赶去佛山,其余人全都上车。

    老姜知道这会儿不是深究的时候,连忙安排人手。

    片刻后,一行几辆车便向着佛山扬长而去,惊起一路风尘。

    ……

    初秋一场雨,落在了夜色下的佛山。

    这天上午,宫羽田带着马三等人一路坐火车辗转来到了佛山,下午接到了傅剑秋和尚云祥几人,傍晚时分,一行人直奔金楼而去。

    金楼二层,宫羽田端坐上位,下面坐满了南北各路豪杰以及金楼管事,满堂皆静,只能听到几丝一楼传来的吵闹声和他沉稳苍健的声音。

    “我这辈子只成了三件事。”

    “合并了形意门和八卦门,接了我大师兄的班,主事中华武士会,联合了通背、炮捶、太极、燕青等十几个门派加入,最后是撮成了北方拳师南下传艺……”

    “……隐退仪式我在北边儿办了一次……和我搭手的是我的大徒弟马三,我的班他接了……”

    “……在这里的隐退仪式上,跟我搭手的,我想是位南方的拳手……”

    宫羽田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有理有据,一时间堂上堂下的人心思各异。

    没一会儿,只听“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道人影摔下二楼,狠狠地砸在一楼的桌椅上,一时间惊了很多人。

    “就凭这点儿本事,也敢叫板老爷子?”

    “干脆点,一齐来吧!”

    马三站在二楼堂口,眼神阴狠地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众人。

    眼看一场打斗不可避免!突然,一楼处的门被猛地推开,屋外风雨大作,一群人撑着伞鱼贯而入,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当先一人是一名女子,横眉冷对,英姿飒爽,正是赶来的宫二。她满眼寒霜地扫了马三一眼,径直往二楼而去,老姜一言不发,神色戒备,提着刀紧随其后。

    旁边姜云昭在一楼堂子里站定,面对各方注视不动声色,面容冷肃地看着马三。

    “马三师兄,来了别人家的地头上,咱们还是得讲点规矩!”

    “免得落了咱们自家的面子!”

第十四章 金楼里的对峙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马三冷冷看着堂下站着的姜云昭,一时之间没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

    对峙间,金楼里没人说话,都心思各异地看着楼下楼上的二人。姜云昭常来金楼里听曲,气质温和,待人和善,认识他的、和他走得近的不少,但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气势,让不少人都神色一震。只见姜云昭此刻眼神沉静,神情冷冽如刀,周身气势如虹,直逼楼上马三而去。

    马三眼神一缩,这人是个高手!

    “老爷子在北方隐退仪式上,搭手的是我。入庙拜佛,得先进山门。”马三冷眼下观,纵身从二楼跳下,稳稳站在姜云昭对面,阴狠狠地一字一句说道,“怎么?你想当个出头鸟?”

    “你不讲规矩,丢的是我们形意门的牌面和宫师叔的脸面。”姜云昭冷笑两声,说道,“眼下你罢了手,跟我一并退下,等宫师叔决断。”

    马三正要动手,猛然间听到二楼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众人抬眼看去。

    只见宫羽田打头,一群人呼啦啦地站在了二楼口。宫羽田冷冷地看了马三一眼,宫二在宫羽田身旁站定,眼神冷冽,提步就想下场。这时候宫羽田摆手止住宫二,说道,“你退下!”又看着身后的傅剑秋等人,问道,“几位师侄怎么看?”

    傅剑秋几人想来也知道了事情始末,眼神不善地看了马三几眼,几相对视,想了想,沉声说道,“这事儿就按着姜师弟说的,先退下,是好是孬,且容后再议!”

    宫羽田不发一言,神色沉静,正待他要说话,却不想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何必容后再议!”丁连山从后厨转出来,扫了眼场中,沉声说道,“咱们形意门走江湖,事无不可对人说!皮肉烂了,就光明正大地扯下来、剃干净!”

    “师兄!”“师叔!”“师伯!”

    看见丁连山,宫羽田几人惊呼出声,连忙从二楼下来见礼,金楼里作壁上观的众人也是有好几个眼神微缩。

    “不必客套了!”丁连山看着身前众人,摆摆手,对着宫羽田说道,“眼下这情形,师弟你难不成还舍不得?忘了当年旧事了吗!”

    “不敢!”宫羽田连忙说道,“只是眼下这情形……”

    “嘿嘿!”丁连山冷笑两声,说道,“眼下这情形,岂不是刚刚好?”

    宫羽田闻言一震,严肃道,“是师弟我想岔了。”说完,转身看了看场中对峙的两人,瞪了一眼马三,看向姜云昭时,神色稍缓,沉声说道,“姜师侄,且待咱们容后叙旧,先拿下了这畜生,趁着这金楼豪杰聚会,当堂下判!”

    姜云昭看了看丁连山、宫羽田几人,心下明了,这是要当堂揭露马三啊!念头几转,就想清楚了几人的用意,看来是要通过这件事,让江湖同道们看看形意门的决心。当下也不迟疑,凝神看向马三,喝道,“马三,今天我奉命要拿下你,待师门处置!你且莫要自误!”

    马三这会儿也认出了姜云昭,眼神更加阴厉,看着场中情形,明白今日只怕是得不了好,便沉声说道,“就算你是形意真传,也没这权利拿我!”

    只见姜云昭从怀中取出两块铜牌,让场中看到的形意门人眼神一缩,宫羽田等人更是连忙看了丁连山一眼。待众人看清楚,姜云昭这才说道,“我身兼形意隐、鬼两脉,你说我有没有权利!”

    马三见状心头一动,怒火丛生,回头看了宫羽田一眼,沉声说道,“老爷子,你竟没和我说过这些!原来我马三,终究是没被你看在眼里,没能承你的班!”

    宫羽田神色冷肃,不发一言,丁连山、傅剑秋等人也是冷眼旁观。

    姜云昭闻言呵呵冷笑两声,对马三说道,“马三,这传牌接令岂同儿戏?别说是你,就连宫姐姐这个亲闺女都不知其中底细,你以为自己跟宫师叔搭过手就算接了他老人家的班了吗!”

    马三见宫羽田等人没有反驳,便心中了然,只是自己怒火更甚,大喝一声朝姜云昭攻去。

    姜云昭冷笑,将两块令牌收回怀里,右手快速出拳,挡住马三攻势,身随意转,脚步腾挪,如鬼影般划到马三旁侧,左手迅速化拳为刀,劈向马三脖颈。

    宫羽田、傅剑秋几人见状,微微一愣,宫羽田更是低声对旁边丁连山说道,“师兄,姜师侄竟然已经把你手里的绝活都学了去?”

    “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丁连山神色不变,脸上丝毫不见担忧,说道,“半月功夫,老头子教无可教。”

    宫羽田、傅剑秋闻言心神一震,对视一眼,重新审视场中这位长身玉立的师侄。只见姜云昭脚踩方位,步伐诡异,攻击更是拳势如山,手中不断化拳化刀,凌厉狠辣,完全压着马三在打,想来若不是想要将其生擒,只怕这会儿马三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感叹姜云昭的资质,几个相熟的人不禁心中骇然。

    傅剑秋看了会儿,不确定地对着丁连山问道,“师叔,姜师弟怕是入了化劲了吧?”

    “不错,几天前刚入!”丁连山没有反驳,直白地承认下来。

    金楼里有些人也看出了端倪,眼神中透露着几丝不可置信。

    “如此资质,天佑我形意!”宫羽田闻言感叹,心中因马三而生起的怒火竟然消散不少,和如此良才比起来,马三是死是活已经无关紧要。

    丁连山闻言嘿嘿笑了两声,神色间有些自得,说道,“你以为这就完了?这小子十三岁学拳,两年明劲巅峰,两年自创刀法入暗劲,半年多前到了暗劲巅峰,如今更是不及弱冠之年就入了化劲,以他的年纪,以后说不准还能探一探丹劲的风采!”

    宫羽田、傅剑秋等人闻言悚然一惊,再看向姜云昭时已是满脸火热,几人心思电转,马上有了计较。

    宫羽田不再沉默,沉声喝道,“姜师侄,不必再留手,好的残的无所谓,速速拿下这孽徒!”

    马三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闻言更是心底一颤,手中慢了半拍,露出了破绽。姜云昭见状,进步上前,运掌如刀,直击马三胸口,一击而中又迅速收掌换势,只听得又是“砰砰”两声,马三惨叫一声,重伤倒地。

    “咏春寸劲!”

    金楼里观看打斗的各路豪杰顿时发出惊呼,好几道目光看向边上坐着的叶问。

    姜云昭闻言,坦然一笑,说道,“有幸得叶师傅传授。”说完,才迅速整理衣着,上前几步停在丁连山几人身前,沉声说道,“见过师伯、师叔,几位师兄!”

    又对着宫羽田说道,“马三现已制服,请宫师叔定夺!”

    宫羽田没有言语,眼角含笑,从怀中取出一物,劲力运转,迅速掷向姜云昭。姜云昭下意识扭身接过,化解劲力,这才看向手中之物,只见一块黄澄澄的铜牌躺在手中,制式与自己手中两块相同,只是这块正面刻的是日月星河之像,上写着【明形显意】四字。

    姜云昭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宫羽田,问道,“师叔,您这是……”

    宫羽田摆手止住姜云昭话头,含笑道,“今天师叔我传你形意显脉令牌,马三的事由你全权处理,就当着这众豪杰的面儿,论论清楚!”

第十五章 马三末路

    金楼里,听着宫羽田这番话,姜云昭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这……”姜云昭有点不知所措,一旁的宫二也是神色一动,但看了看姜云昭,没有言语。

    在姜云昭愣神这片刻,又一抹黄光直奔其面门而来,姜云昭转手接住,这才发现原来是傅剑秋掷出的铜牌,只见正面刻着几个摆着架势的小人,上写【继形承意】四字。

    姜云昭抬头看向傅剑秋,只见对方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师弟,为兄之后会代师授艺,眼下传你形意承脉令牌,今天的事且放心施为!”

    姜云昭看着几人神色,压下心中的想法,拱手一礼,这才转身看向地上低声哀嚎的马三,沉声说道。

    “马三,你今天事发了!”

    “两年多来,你勾结门中不肖弟子,暗中和日寇勾结,铲除异己,当狗做犬,是为不忠!”

    “你又私自将门下武学传与日寇,背叛师门,卖祖求荣,是为不孝!”

    “你奔走于前清余孽之中,游荡在恶狼凶犬之内,欺压百姓,行事残暴,是为不仁!”

    “你听从日寇安排,施展诡计暗算,害死了多少的江湖同道、爱国豪杰,是为不义!”

    “天地纲常,忠孝仁义!马三,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将我形意门的规矩坏了个干干净净!”

    “似你这等卖国求荣的恶徒,百死难赎其罪!”

    姜云昭冷冷看了马三一眼,对着旁边的宫二说道,“宫姐姐,把证据给他!”

    一旁的宫二面色清冷,快步上前,把手里的一踏信封、信纸甩在马三身前,冷喝道,“我宫家没有你这样的弟子!”说罢,又转身回到宫羽田身边。

    “马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听到姜云昭的话,看着眼前事无巨细的证据,马三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恶狠狠地道,“成王败寇,自古通理!今天败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好!你承认就好!”姜云昭冷笑两声,说道,“你数罪并举,犯了我形意门大忌,今天我手持形意四令,便要废了你的功夫,拿了你的性命!”

    姜云昭说着便要上前结果了马三。没成想就在这时,金楼的门被猛地推开,领头一个矮个子持刀男子,身后是几个劲装汉子,一群人快速上前,护在马三身前。马三见到来人,登时面露喜色。

    当先的持刀男子对着姜云昭说道,“阁下还动不了我的人!”这人口音古怪,显然是一个东瀛人。

    姜云昭见状面露冷色,凝神起势,宫羽田等人看着来人,也是面露寒霜。

    老姜当先上前,抽刀出鞘,肩上猴子猛地嘶叫一声。

    “形意门的都给我站出来!”傅剑秋冷喝一声,如惊雷般在金楼响起,“今天我形意门里出了叛徒,拿出点样子来,别让众英雄笑话!”话音刚落,金楼里跳出一大群人,就连姜云昭先前见到的几个金楼账房也站在人群里。

    “八卦形意是一家,八卦门的也出来!”宫羽田上前一步,大声怒喝,“宫家的弟子都给我看清楚了,堂下只要和马三站一起的,都不能放过!”言罢,又是一群人走出,金楼唱曲儿的三姐也领着一群人站到了场中,宫二俏脸含煞,当先带着宫家子弟把马三等人围住。

    马三等几人见了,面色急变,领头的那个东瀛人不再迟疑,率先抽刀出鞘,刀势诡异地朝着宫二劈去。宫家的老姜提刀上前与其缠斗,但对方刀法诡异,老姜挡了没几下便有些招架不住,被打退几步。东瀛人的刀再次劈来,眼看着老姜就要挡不住,这时一个身影快步上前,手上一转,便把老姜手中的刀夺下,顺势推开老姜,提刀破开了东瀛人的刀锋。

    这时候老姜才回过神来,只见场中姜云昭已经提刀和东瀛人斗在一起。虽然老姜看不出场中二人的刀法门道,却也知道姜云昭此刻占着上风。

    上首位置,丁连山、宫羽田等一众形意门高手都没有下场,只看着场中众人相斗。

    “师兄,云昭师侄这刀法不是咱们形意门下的,是你传他的?”宫羽田看了一会儿,才朝丁连山问道。

    “我可没这本事!这就是他自己那两年创的刀,融合了形意战雄刀和八卦刀。”丁连山看着场中不时颔首,头也不回地说道,“此刀法精简招式,兼收并蓄,威力奇大,更重要的是它专克东瀛刀术!”

    宫羽田等人闻言眼神一缩,互相对视几眼,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便没再开口,只观看场中情形。

    只见这一会儿的功夫,马三并其爪牙已经被宫二等人拿下,那个东瀛人也在坚持了几招后,被姜云昭找准机会,一刀划破喉咙。

    东瀛人脖子上中刀,突突地流出鲜血,东瀛人挣扎片刻,断断续续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刀法?”

    “杀刀!”姜云昭甩甩刀上的血,随手扔给老姜,拿出一块手帕擦着手上沾上的血,扫了一眼东瀛人,说道,“专破你东瀛刀术!”

    那个东瀛人瞪着双眼,赫赫两声便不再动弹。

    姜云昭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场中都静静看着,听到姜云昭的话,一时间四下都是叫好声和喝彩声。

    姜云昭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朝周围拱了拱手,这才上前和丁连山等人说话。

    “师伯、师叔,几位师兄,事情解决了,这剩下的马三等人?”

    宫羽田眼下对姜云昭处处满意,随口说道,“就按你说的,废了功夫后直接杀了!就在金楼里办!”

    姜云昭点头称是,回身走到马三等人身前,沉声说道,“你们助纣为虐,就该知道事情败露以后的结局!”随后吩咐周围的形意门人和宫家弟子,“废了他们功夫,然后全都杀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马三看着围过来的众人,挣扎着起身,有些色厉内荏地呵呵冷笑道,“有本事给爷们儿来个痛快的!”

    宫二面无表情地当先上前,快速出手卸了马三的四肢。看着马三死咬着牙的痛苦表情,宫二面色含煞,随后接过老姜手里的刀,迅速划过马三脖颈,溅出一道鲜血,马三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其余和马三一起的喽啰也都是同样的下场。

    一时间,金楼里众人神色各异。

    “杀得好!”宫羽田大喝一声,对着周围拱手说道,“我形意门下出了这样的货色,扰了大家伙儿的清净,坏了朋友们的乐子,都该怪我这糟老头子眼瞎心盲。我姓宫的,给诸位赔个歉!”说罢,宫羽田便低头朝着四周微微颔首,随后起身正色,说道。

    “但我宫某人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我形意门下也绝不姑息这种卖国求荣、叛祖背德之人,以后也请各位江湖同道打眼看着,我形意门说一不二!”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140/ 第一时间欣赏诸天星魄最新章节! 作者:豆子大妖所写的《诸天星魄》为转载作品,诸天星魄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诸天星魄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诸天星魄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诸天星魄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诸天星魄介绍:
为看一场流星雨,竟然从体内引出了一颗神秘的石珠,陆云昭从此开始了一段诸天纵横之旅。
钱权美色,弱肉强食。
这一路他逐渐解开石珠的秘密,在苍生百态中逐渐明悟前尘,明悟初心。
这一次,他终要报仇雪恨,活出自己!
(暂定世界:一代宗师+叶问,龙门客栈+剑雨,连城诀,武林外传,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水浒传,红楼梦,综聊斋,白蛇传,仙剑,宝莲灯,西游,封神)诸天星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星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星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