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也就是在林机锋到青岛任职不久,有一天大中午,林机锋正在办公室安排中转场的事,突然闯进来一位白发老人,飘飘欲仙的样子,吓得众人一跳。
“你们寄收瓷器吗?”白发老人看到林机锋便问。
对于瓷器什物件,快迟公司有名文规定,是不收取的,但林机锋看到白发老人那乞求的眼神,似乎是想得到肯定的答复,于是,也没有完全拒绝,而是问老人想把瓷器寄到哪里去。
“我是想把外地的瓷器寄到青岛来,苦于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快递公司,听说这里现在有一家新开张的快递公司,所以,我过来问一问。”
林机锋有些纳闷啦,现在能寄送瓷器的快递公司多得去,比如他以前的老东家如来急公司就是可以寄送瓷器的呀。
白发老人摇了摇手,叹口气道:“愿意承揽我生意的快递公司是有,但损坏率太高…”
做快递的人都清楚,收寄瓷器的风险很大,不但容易烂碎,且后期谈理赔是一个大大的纠缠,因为一件瓷器的价值很难估算。快迟公司之所以暂时还没有开展收寄瓷器业务,主要是杜迟想改进瓷器包装,曾在晨会上说,瓷品包装达不到要求,坚决不收寄瓷器,否则不但给公司带来经济损失,也有损于快迟公司的名誉,这对新公司其他业务的开展是非常不利的。
“你是从哪里寄到青岛呢?”出于职业本性,林机锋忍不住又问。
白发老人没有说要从哪里寄到青岛,只是紧问林机锋,是否能寄收,若能寄收,他就讲出要从哪里收件,否则就是枉费口舌,没有那个必要。
听老人这样神秘般地固执,林机锋也不好问到底,只得说,暂时我们公司不收寄瓷器物什,等公司开展瓷器业务了,再和你老人家合作,如何?
白发老人也没有再多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纸条,放到林机锋的办公桌子上,“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老人说完转身就出门走了,留下一股仙气在办公室里环绕。
还没有等林机锋回过神来,杜迟打来了电话,是说他同意了青岛这边再增加投资100万元。老林一高兴,就将白发老人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当时杜迟也忙得很,天下之大,各类人都有,杜迟也见怪不怪,因此,只是在电话那头笑笑,没有深追白发老人寄瓷器的事。
“那白发老人的小纸条还在吗?”杜迟此刻来了兴趣。
林机锋从办公桌子抽屉里找出那张旧纸条。
“这个手机号码是很早的号了,我以前听马长荣说过,他的手机号是青岛第一批手机号码,前面也是这几位数。”杜迟反复端祥着那张旧纸条。
“打个电话给老者。”
林机锋马上拨通了白发老人的手机。“我该怎么和老人说呢?”
杜迟接过林机锋的手机。
“你们公司现在收寄瓷器了吗?”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清翠的声音,不像是一位老人说的声音,倒像是一位站在面前谈生意的商人口气。
杜迟一惊,对方怎么知道自已是快递公司的呢?林机锋刚才说老人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呀!
“请问你是白发大伯吗?”出于谨慎和礼貌,杜迟还是多问了一句。
对方说他就是上次来李沧的那位老者,但现在人不在青岛。
“你不在青岛?”杜迟有些失望。
“你们公司要是有意愿寄收瓷器什物,可以来我们村呀,我们可以谈下去。”
杜迟心里一动,马上问老者村子在什么地方。
“这个村子距离我们这里足有500公里路呀!”林机锋熟悉山东的地形地貌,马上找到白发老人所说的村子在何方何地。
杜迟却兴趣大增,他以前听钟黛说过山东有些地方盛产瓷器,但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神秘的瓷器老人。
“我们驾车过去,6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林机锋见杜迟兴趣越来越浓,只得答应愿意陪他一起去白发老人在电话里所说的地方。
俩人说走就走,当天下午就赶赴到白发老人所在的村庄。
刚绕过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前面有一条进村庄的石子小道。汽车在上面走,发出好听的声音。此刻太阳已落山,但天色还大亮。杜迟正在驾着车,见到前方左边有一棵看不到树顶的大树。刚要说话,又见到树下正坐着一位老翁在抽旱烟。
“老林,你看那是不是你说的白发老人?”
由于车子距离大树还有一段路,林机锋低头竖耳看向前,果见到一位老人。
正在林机锋疑惑之中,车子已到达大树底下。杜迟将车子停下来。
“是的,上次来我们公司的老者就是他!”林机锋兴奋起来,忙开车门下车。
“老人家,我们又见面啦!”林机锋下车大声地打招呼。
白发老人站起身来,对林机锋笑了笑。
杜迟见天色已晚,想到老人家里去聊聊,何况他还带来了两瓶山东当地名酒要送给老人家。
“老人家,现在天色晚了,我们到你家去坐一下方便吗?”
白发老人用旱烟管点了点大树下地面,答到:“这就是我的家。”
杜迟和林机锋都不相信自已耳朵地看着老翁。
老翁见面前两位风尘而来的人都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于是又补充道:“这大树下真是我的家,我家族已在此居住了好多代人了。”杜迟更加不理解老翁的话,笑道:“我只听说过,大树底下好乘凉,没有听说过大树底下能住家。”
老翁一脸正经地答到:“你说你没有听说过大树底下能住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老翁答到:“那是你没有来过我们村子之故。”
老翁的一番话说得杜迟和林机锋大笑起来,场面旋即开朗轻松。
杜迟低声问:“老翁仙姿绰绰,敢问高龄几何?”
“九十八轮年。”
杜迟和林机锋皆叹老翁长寿。
老翁却叹:“富则多事,寿则多辱。”
杜迟施礼后道:“民间常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如何又说寿则多辱呢?但愿前辈赐教。”
老翁道:“其实人来到这个世上,阎王原本只给了二十五年的寿命,是因为人自作聪明地将牛的寿命、猴子的寿命、狗的寿命都争取过来,才变得长寿起来。”
杜迟听着兴趣徒增,再加上他心中暗生佛性,于是追问道:“人类各借了牛、猴子、狗犬多少年的寿命了?”
老翁道:“人借了牛三十年寿命、猴子十五年寿命、狗犬十五年寿命,变成了八十五年寿命。所以,人在二十五岁前活的是自已,五十五岁前活得像条牛,七十岁之前活得像只猴,八十五岁前活得像条狗。”
杜迟睁大着眼听老翁解说人的寿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那有的人活过八十五岁,这里又有何说头?”
老翁叹口气答:“人类当然关注你问的问题,于是再向阎王借寿命,阎王道:我该有的寿命都借给你们人了,若你们人还不依不饶的话,只能把你童年的寿命再返回来,让你人在八十五岁后变成幼稚童,如何?人类满口答应了。所以,你看,有多少人活过八十五岁后不是和幼稚童一样一样的。”
杜迟和林机锋听着纳罕。没有想到在现代这样的社会里竟还有这样的老人存在!
老翁见面前两人不语,于是用旱烟管向大树划了划,问到:“你们知道此树年轮几何?”
林机锋抬头四方看了一下这棵大树,树高十余丈,一眼望不到树顶,树粗足要四个成人男子环抱,但大树显得枯萎调零。
“古言道,山中难寻千年树,世上罕遇百岁人。我猜此古树年轮在百年左右差不多吧。”
老翁大笑起来,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杜迟连忙恭身供手问:“愿听前辈教诲。”
老翁答到:“此大树年轮已超一千五百年有余!”
杜迟和林机锋皆惊愕,同时靠近大树干下面观赏。
不一会,杜迟渐感觉身体发热,以为是开长途车之故。
林机锋也感觉到在大树下全身发燥热,于是叹道:“千年古树,吸天地间真气存身,乃为神灵附体之物,可惜此地下温度过高,神树虽错根盘节,努力扎地穿壤,然枝繁叶不茂,树身已显调零了。”
老翁听后哈哈大笑道:“此言差远了!”
林机锋不解,“愿再听先人教授!”
老翁答到:“在初春还阳季节,此大树调零叶不茂,为什么呢?因为在大树的左边地下有一口瓷窑厂已停产,地面温度降低,大树无高温助长,方显调零,但深春一到,瓷窑厂开工,地面温度骤升,大树随之茁壮成长起来。”
老翁看了一眼他们俩后,好像有点遗憾地说到:“你们若是夏天来观看,这株神树枝繁叶茂,尤在瓷窑厂盛产之日,睛阳当空之时,风卷树叶,绿浪翻滚,百鸟点缀其间,争鸣悦耳,远远观看,宛如巨神撑伞,实乃是本村之一柱也。”
杜迟听后大惊,村子里还有瓷器厂?从没有听说过呀!
白发老人似乎看出了他俩们的惊呀。“在众人的印象里,天下瓷器在景德。殊不知,本村才是大中华瓷器之鼻祖。”
见杜迟和林机锋俩像木讷者一样,呆看着一动也不动,白发老人笑道:“你们俩百里来到本村,肯定不是专门看望我这位已不中用的老头,肯定是为了你们自已的生意而来。这么和你们说吧,我村子里头有瓷器外运是一件大生意,就看你们能不能吃得下这桩生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