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沈衡传绯闻
“那城里来的姑娘是不是比村里的滑嫩多了？”
“去去去，你小子说的像是村里的姑娘你就抱过似的。”
“哎，你们别乱说了，楚迎雪眼高于顶的样子，哪能看得上咱这种村里的野汉子。”
本村的林万看着沈衡的脸色，眼神示意他们别开沈衡的玩笑了。
这些人真是不怕死，谁的玩笑都敢开。
“嘁，我可没瞎说啊，那小丫头脾气怪的很，就这几天，跑了好几趟公安局，昨天不是把你们村长都给送进去了嘛！她要是看不上沈衡，能放过他？”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哎沈衡，你这么有福气，什么时候请咱喝喜酒啊！”
沈衡把推车停在半山腰卡着一块路边的石头放了，转身一拳头打在了说的最凶的李其昌鼻子上。
“草，你他妈干什么！”李其昌的车一下子脱了手，和上面的石头一起往山下滚落
李其昌抬起拳头准备还手，却被沈衡狠狠握住，按在了地上。
沈衡势头很猛，这一下子弄得全场都蒙了，没人敢上去拉架。
“强叔！强叔！沈衡把李其昌打了！”
还是林万把余正强喊了过来，余正强上前把沈衡拉了起来。
“小沈，这是什么社会了，你是三岁的孩子吗？！两个大男人说着就打在一起，像什么话！”
沈衡的脸被李其昌挠了一道，李其昌眼圈和嘴角都是青的，鼻子在流血，沈衡那一下打的狠，也不知道断没断。
“快，送去咱们村的保健站，快点。”
余正强推搡着沈衡，林万扶起李其昌，三人往保健站走。
“呀！你们打架啦？”
保健站的小护士咋咋呼呼的：“哎哟，怎么都被打成这样了，我都看不清你是谁了。”
“这不是咱们村的人，你别废话了赶紧看看他这鼻子断没断，我们好给送到医院去。”
要不说学医的下手都狠呢，小护士直接伸手捏了捏，疼的李其昌龇牙咧嘴：“你轻点！”
“没断，流点鼻血擦擦就行了。我给你上点药。”
小护士撇了沈衡一眼，脸上的一条血印子衬得他像个嗜血的土匪似的。
心道这人八成是他打的。
沈衡端正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理会那边的忙乱。
林万倒是像打了人的那一个，一直在李其昌旁边看着，满脸焦急。
楚迎雪给楚长平过来拿药，一进门就看到沈衡坐在门口的一排椅子上。
“衡哥，你受伤了！”
沈衡脸上的血印子都在往下流血。
“你怎么来保健站不进去呀，你这么深的伤口，不好好处理就留疤了。”
楚迎雪往里走，看到保健站唯一的小护士在给人上药。
偏李其昌被打了还不老实，见到穿着时髦的楚迎雪，眼睛一亮：“你就是城里来的那个姑娘吧！”
楚迎雪不认识他，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她本来也认不全村里人。
她没说话，李其昌就知道了。
“叫你情哥叫的挺娇呀，你情哥把我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楚迎雪看了眼小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嘴里的“情哥”是沈衡，身侧就穿过去一个人。
沈衡就跟一个杀神似的，怒气腾腾地冲进来。
沈衡只是看起来凶，因为成份不好，从小习惯了避开麻烦，很少动手。他被玩笑话调侃，沈衡只当没有听见。
但他绝不能听到有关楚迎雪的一点污蔑。
林万赶紧上去把沈衡给挡了：“哥，哥哥哥，我叫你哥成吗？你把他打坏了，吃亏的不也是你自己吗？”
林万比沈衡还要大上几岁，身强体壮的，但也弄不过沈衡。
沈衡一把就把他撕到一边，小护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药瓶打碎。
“衡哥，你别冲动。”楚迎雪拽了沈衡的衣角：“你别打人，打人不对。”
李其昌都闭了眼，谁知道沈衡的拳头竟然停在了半空。
楚迎雪声音不大，却像咒语似的十分见效，给沈衡摁了暂停键。
“你为什么瞎说？我跟衡哥是朋友，不是你说的那个关系。”
楚迎雪把沈衡半空中的拳头按下去，走到李其昌身前。
李其昌有点近视，楚迎雪走到他面前，他才看清楚迎雪的样貌。
就跟被雷劈中了一样，李其昌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你，你都被他抱过了，还说什么？我又没说错。”
李其昌依旧梗着脖子。
楚迎雪没想到，她跟沈衡还在村里传绯闻呢。
“抱我？你是说他把我从海里救上来那次？救人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说！照你这个逻辑，做手术的医生是不是都得被判流氓罪了？”
又指着旁边的小护士：“这个姐姐要是不碰你，你的伤口就烂在脸上吧！”
楚迎雪气的脸都红了，却也说不出什么腌臜话，这跟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太不一样了。
李其昌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没出声。
一边的小护士见楚迎雪这么激动，以为是她不想跟沈衡扯上关系。
想想也是，楚迎雪这样冰清玉洁的娇女，怎么可能看上泥堆里的沈衡呢。
小护士帮腔：“就是，要我说你自己的嘴也没个把门的，人家一个女同志名声多重要，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早说是这样，我都不治你了。”
又抬头看着沈衡：“还有你，动不动就打架，还想在保健站动手？你信不信你这拳要是敢打下来，我马上报警把你抓进去？”
楚迎雪报警的事儿整个村都津津乐道，现在大家一有什么事就把报警挂在嘴边上了。
一人一棍子打下去，保健站暂时恢复了平静。
“你等着，我给你拿药。”
小护士给李其昌处理完伤口，给楚迎雪把楚长平调理身子的药拿好。
“谢谢。”
楚迎雪接过药，出了保健站。
两道目光跟着楚迎雪的背影走，小护士的棉签蹭到了沈衡脸上，沈衡才回过神来。
“嘶……”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干嘛去了。”
小护士的手一点也不轻。
“我现在浑身疼，好几天都干不了活了，你得赔我今天的工资！”
李其昌上好药，又开始嘚瑟起来。
“我能赔你一辈子的工资，你信不信？”
沈衡抬眼，盯着李其昌。
林万揉揉太阳穴，立刻上去打圆场：“别别别，这事儿大家都有错的地方，好好商量，别意气用事。”
第32章 一审结果
楚迎雪拿药回去，这时候楚长乐已经出了门，楚长安正在院子里，把菜园子里收的南瓜抠开了，挖种子，南瓜肉放在一边。
“二哥，你猜我刚刚去保健站看到谁了？”
楚迎雪抱着药，站在院子中间。
“村长？”
“不是。”
“二婶？”
“不是，再猜猜。”
“沈衡？”
“你怎么知道？二哥，你太聪明了！”
楚迎雪顺手把药搁在石磨上，蹲在楚长安身边。
楚长安叹了口气。
这个傻妹妹，你来这个村才几天，本来也不认识多少人啊。
“沈衡跟人家打架呢，脸上这么长的一道血口子。对面那个更惨，鼻青脸肿的，看不出人模样。”
“是吗？”楚长安手上停了动作，觉得这是个教育妹妹的好时机。
“你以后找对象，可千万不能找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不然万一我们三个住得远，他欺负你我们都帮不上忙！”
“衡哥他这不是暴力倾向，他特别正直。”楚迎雪摇摇手，现在她还当只有自己知道沈衡喜欢自己这回事，还想在哥哥面前给他说好话，让哥哥去跟沈衡交朋友。
“衡哥是为了澄清我俩的关系。因为上次衡哥救了我，村里有人传我们俩的谣言，衡哥看不过去才动手的。”
楚长安闻言，心道沈衡还算个男人，这个时候知道维护姑娘家名声。
但是那也不行。
“那怎么了，他能因为这事儿打人，以后就能为了别的事儿打媳妇。”
“那大哥昨天还说要打你呢，照你这么说大哥也有暴力倾向了？”
楚迎雪让人无法反驳的类比，让屋子里的楚长平和院子里的楚长安同时沉默了。
“行行行，你进屋吧，中午我烙南瓜饼给你。”
楚长安哪敢回话啊，他天不怕地不怕，奈何大哥比他早到娘肚子里两年。
长兄如父，骂爹伤天。
“哼。”
楚迎雪说赢了，头又娇娇气气地一撇，昂着脑袋拿药进了屋。
楚长安手里搓洗着南瓜子，沉了眸子。
他照顾大哥不太出门，没想到外面还有这种传言。
正好要收拾赵家那两个，以后看谁敢瞎说，就一块收拾了事。
编传言的也不睁开狗眼看看，就那个沈衡，连他妹妹鞋底的灰都配不上！
三日后。
“什么？”
楚家兄妹四双眼，紧紧盯着李满。
李满的脸皱成了包子：“法院判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官司有的打，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帮你们，咱绝对输不了。我外公是县里的局长，他能说上话的。”
楚长平的案子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了，开庭李满都没让楚长平这个当事人再颠簸，让他在家等好消息就成。
这可倒好，结果下来，竟然是证据不足，让他们公安局放人。
李满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路骑着车到了楚迎雪家，一刻没停，他都感觉自己瘦了三斤。
“小李警官你先喝杯水吧。”
“谢谢迎雪。”
楚迎雪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李满手里，看着面前的哥哥：“村长家是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背景吗？按理说，这官司我们输不了的。”
张红梅和另外两家楚迎雪直接就排除了，有这本事的只有村长孙民海。
三人都皱着眉，楚长平开口道：“他跟镇上当官的应该经常走动，肯定是比我们关系强些。”
李满“吨吨”咽下去几口水，立刻道：“不是，现在不是了，你们现在有我这个关系了呀！”
楚家兄妹：“……”
这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就是过来先告诉你们，省的一会儿那四个回来你们还不知道哪儿的账。这个事情肯定能圆满解决，一个小破村长，他就是找了天王老子的关系，天王老子的老婆说不定就是我亲姑奶奶呢。”
楚迎雪：……
这就是官二代的世界吗？
“谢谢你呀，小李警官，你这么帮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好了。今天中午你在家里吃顿饭吧，反正你回到公安局也得晌午了。”
楚迎雪看着李满，也不像是贪图一点贿赂的样子。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咱们不是朋友吗。不过你留我吃饭，我就不客气了，你也看得出来，咱这辈子就好一口吃的！”
李满摸摸自己的肚子，逗的楚迎雪直笑。
楚长乐黑着脸，但是妹妹在眼前儿也不好搏了他的面子。
妹妹真是单纯，这个胖子是想让她以身相许报答呢！
有钱有势是不错，但怎么油腔滑调的。
还不如那个沈衡呢。
“长乐，去买点肉菜回来，集快散了，快去。”
今天正好是山海湾开集，楚长平打发了楚长乐跑腿，楚长安也出去到厨房里忙活。
楚家家具不多，甚至没有一把椅子，只有小板凳，李满就坐在炕边，楚迎雪坐在另一头。
“你们怎么不去卖螃蟹了？我今天去西市场找你没找到。”
李满手搭在大腿上，跟楚迎雪聊天手心全是汗。
“现在我们托人卖了，我三哥天不亮就往外走送货，他今天刚送完货回来，你就来了。”
“这样也挺好的，自己卖多累，”李满擦擦手心的汗，“今天这事儿你们也别太放心上，我这是没防备，不然肯定不能让这案子弄这个结局。我回去就跟我爸说，我爸搞督察的，是谁受贿是谁帮忙，这些人都一块儿给你牵出来！”
“谢谢……”
敲门声传来，楚迎雪下了炕。
“谁呀？”
楚迎雪一开门，眼前一黑，原来是沈衡这个大高个堵在门前，把光都挡住了。
“今天赶集，我看有卖这个的，给你买回来尝尝。”
沈衡手里拎着一袋子江米条，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零食。
“那个……谢谢，我……”
“妹妹，谁呀？”
“是衡哥！”
楚迎雪把手背到身后，没接，扭头回答楚长平。
“别把人家堵门口，请人家进来坐坐！”
楚长平发话，楚迎雪只好把沈衡引进了家里。
沈衡一进屋，看到李满，原来因为看见楚迎雪舒展的脸一下子又绷了起来。
楚长平背靠墙，扬着眉看着底下两个人用目光打架。
打吧，打吧。
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管妹妹选了谁，都得有点危机意识才能对妹妹更好不是？
第33章 情敌见面
“你怎么来了？”李满靠着墙坐在炕边，就跟个男主人似的。
“我来给娇娇送点江米条。”
“给谁？”
李满看着楚迎雪，楚迎雪看着楚长平，楚长平看着沈衡。
楚迎雪和楚长平三分震惊七分茫然。
沈衡咬了咬牙。
完蛋，丢人了。
他一直心里想着，楚迎雪那个娇娇怎么怎么样，那个娇娇怎么怎么样，没想到今天竟然脱口而出了。
“给你。”
装作无事发生，沈衡把手里的一袋江米条放到楚迎雪面前的炕上。
“你小名叫娇娇啊？真好听……”
李满一想，嘿，还挺贴切。
“不，不是。”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
“衡哥，我不吃，你拿回去给沈叔吧，你给我干嘛呀。”
楚迎雪还害怕楚长平发现沈衡对她的心思呢！
这种事情被哥哥知道，很尴尬的好不好！
“我既然追你，给你送点吃的不是应该的吗？你不爱吃这个，我去买别的。”
谁知道沈衡就这么直愣愣说了出来，楚迎雪眼睛瞪得浑圆，转头看向楚长平，却见他神色自若。
她大哥，不会早就知道了什么吧？
“什么玩意？”李满‘蹭’地站起来，“迎雪，我也……”
“你喜欢吃桃酥不？”沈衡立刻打断李满的话。
“我不喜欢……啊，不是，衡哥，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咱俩的事儿……哎，咱俩成不了。”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
沈衡低头看着楚迎雪脸红扑扑的样子，突然有了点成就感。
这说明楚迎雪心里在意自己！
不过，楚迎雪其实是因为大哥和一个不太熟的朋友在场羞的。
这让她之后怎么跟大哥解释嘛！
“行了，小沈，正好李警官准备留下来吃饭，你要是没事儿也留下来吧，你也帮了我们不老少，就别客气了。”
楚长平的话让楚迎雪震惊地看着他。
大哥，你掺和什么呀！
“好。”沈衡当然答应，端正地坐在炕中间，阻隔了李满看楚迎雪的视线，乖巧等开饭。
李满：“？？？”
楚迎雪坐在炕角，抱着膝盖觉得自己可怜弱小又无助。
怎么会这样啊！他大哥不会对沈衡挺满意的吧？为什么要留饭！
突然想到了什么，楚迎雪眸光闪闪看着沈衡：“衡哥，沈叔自己在家呢吧？你放心？”
“没事，他喜欢吃剩的。就是把菜回锅一下，他最喜欢。”
“哦……”
楚迎雪又缩回炕角，紧紧抱住自己。
大哥，你别看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长乐和楚长安在厨房忙活，期间楚迎雪要下去帮忙，却被楚长平拉住：“他们两个就够了，你坐好。”
笑话，他凭什么让妹妹去给这两个外人做饭？虽然妹妹厨艺很是不错，但自家三个都舍不得让妹妹动手呢。
“……好吧。”
楚迎雪看着窗外面，期盼两个哥哥动作快点。
“来来来，开饭咯。”
楚迎雪正煎熬地度秒如年，楚长乐拿着筷子进来，把桌子摆上。
“我下去帮忙端菜！”
楚迎雪像兔子一样下了床，差点一个踉跄头朝下摔下去。
“小心。”
沈衡反应快，伸手扶住楚迎雪，一双大手轻易将楚迎雪的胳膊握了个满圆。
和想象中一样，细细软软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着吧？”楚长乐上前，不着痕迹地将沈衡的手拍开，扶着楚迎雪站直。
“没事，没事。”
楚迎雪踩着拖鞋就往外跑。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她竟然还在沈衡旁边摔了个大跟头！
早知道还不如不下炕！
一桌菜就像过年似的摆满了桌面。
“尽情吃，锅里都还有。忘记问小李同志喝不喝酒了，长乐，去小卖部买一瓶来。”
楚长安对李满态度还算不错，至少不是那么阴恻恻的了，还招呼吃菜。
“我不喝，下午还得回局里呢。”
李满摆摆手，让楚长乐别再麻烦。
一桌菜开席，楚迎雪坐在楚长平旁边默默剥着虾，也不说话，就吃。
不是她不健谈，可她旁边坐着沈衡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只能装鹌鹑，让沈衡死了这条心。
“你们这事儿我寻思可不能善了，之前你们要的是多少赔偿？”
“五千。”楚长安回道。
“五千可不行，再加五千。我看你们那个村长有的是钱，你们村这小渔船，可是个来钱快的活。那个当船长的家里更不用说了，他那个婆娘，什么红梅的，上次在公安局还贿赂我呢，我像是差钱的人嘛！”
“正好，我爹是监察委员，这事儿不算帮你们，你们也别放心上，我这是给我爹冲业绩呢。可惜我们家没有在法院的人，不过，他们敢打这个坏心思，就多讹点，然后连带着你们那个村长也给抓进去。”
李满在桌上滔滔不绝，话语中透露着家境背景的优渥。
不时用眼睛撇撇沈衡。
就你这个泥腿子，怎么跟小爷抢人。
沈衡就跟聋了一样，面色不变，目光一直在楚迎雪身上转。
楚迎雪剥下的虾皮，他顺手就收拾了，楚迎雪一抬手，沈衡就把水杯递上去了。
楚迎雪一个虾放嘴里，沈衡就夹了另一个放她碗里：“还想吃别的吗？”
“……”
楚迎雪也不想配合地这么好啊，但是沈衡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生蚝。”
楚迎雪指指对面的那盘子生蚝。
沈衡立刻给楚迎雪夹来一个。
要不是怕楚迎雪嫌弃，沈衡都想上手给楚迎雪剥虾了。
沈衡的动作全桌人都看在眼里，楚迎雪在三个哥哥的注视下，低头只吃。
她什么都不想面对了，她以前没吃过这么多海鲜，只觉得来这儿太爽了。
楚迎雪三下五除二吃饱：“我吃饱了，小李警官，衡哥，你们多吃点。”
跑了。
进了厨房，楚迎雪才舒了口气。
楚迎雪捏了捏自己的脸，真是红颜祸水，这张脸太耽误她的发财大计了。
沈衡要是非得跟她谈恋爱不可，那她只能忍痛不再来往了。
沈衡这么会讨好她，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要是真喜欢上他怎么办？
以后分手会很伤心的。
楚迎雪坐在烧火的板凳上，托着下巴想。
楚迎雪在厨房顺手把南瓜肉揉到面里，刚弄好，就看到楚长乐进来，边进来边嘀咕。
“这俩人也太能吃了，也不吃菜，桌子底下的馒头全给吃了。不喝酒，在这儿拼饭呢？”
第34章 拼饭
“啊？二哥不是拿了四个馒头过去吗？”
农村蒸的馒头可不比以前楚迎雪在超市里买的，那真是跟枕头一样大。
“一人两个，他们全给吃了。”
楚长乐把锅里还剩的两个馒头拿到盘子里往饭桌上端，楚迎雪抓着他的胳膊：“三哥，他们吃这么多撑坏了怎么办？”
“那人家要，咱不给，显得咱们扣扣搜搜的。”
楚迎雪叹了口气，知道楚长乐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想的。
楚迎雪一进门，菜还是满满当当在盘子里的，就是沈衡和李满一人手里掐这一块馒头，腮帮子鼓鼓的，嚼得青筋都出来了。
“小李警官，你下午还得往镇上走呢，吃太多了再运动，对身体不好。”
楚迎雪心道，虽然这俩人一个个子高，一个肚子圆，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但是吃两个大馒头，可就太夸张了。
一般的劳力吃下这么一个馒头，就撑得肚子鼓鼓的。
况且这俩人的家庭条件也没到看见白面馒头走不动道的地步呀，这是何苦来的。
“迎雪，唔还能吃！”
李满嘴里塞的满满的，话都说不清了。
那边沈衡也是，就像楚迎雪不发话，他就要撑死自己似的，一边盯着她一边嚼。
楚长安在一边双手抱胸：他给妹妹蒸的大白面馒头都被嚯嚯了！
楚长平在炕里边看热闹。
这俩大傻子嘿，要有一个能追上他妹妹那都算奇迹出现了。
楚迎雪不知道的是，这俩人就是因为她下桌之前让他们多吃一点，就针尖对麦芒比了起来，开始往肚里疯狂炫馒头。
“衡哥，你也别吃了，你下午不是还有活计吗？你们要是觉得我二哥蒸的馒头好吃，走的时候一人我给你们带一个，成吗？”
楚迎雪直接伸手，一手一个把两人手里的馒头给拿了下来。
李满嚼了一会儿嘴里的馒头，突然往外跑，然后听到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声音够恶心，引得沈衡也受不了，跑了出去把嘴里的馒头往外吐。
楚家兄妹：“……”
楚迎雪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咳，咳咳，迎雪，你说的对，是不能吃太多哈，那个，我吃饱了，局里还有事呢，先走了！再见！”
李满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这简直太丢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竟然吐了一地。
沈衡也没好到哪去，咽了咽酸水，火辣着脸，从门后找到笤帚把他俩吐的给扫到了茅房里面。
“我也先走了，我回去给我爹做饭。”
“哎，衡哥，你带点菜走吧，就不用再做了。”
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呢，楚长平三个也就光专注看沈衡和李满两个人的表演了。
楚迎雪进屋端出两盘菜来，一盘是鸡蛋蒜薹，一盘是猪头肉，猪头肉上面还扣着个大馒头。
“你拿着吧衡哥，”楚迎雪把盘子塞到沈衡手里，“我这是把你当朋友，那事儿，以后别提了成吗？”
沈衡不知道楚迎雪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拒绝自己。
但是他早就做好了要打长期仗的准备。
“成，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吧，权当是你哥给的。”
沈衡明白什么叫以退为进，虽然是哥哥，但难保以后不能变成情哥哥！
“行，那我以后也把你当哥！”
沈衡肯退让，楚迎雪自然高兴。
两厢都十分满意，事情稀里糊涂地被圆满解决。
“来，妹妹再进来吃点，刚才你肯定没吃饱。”
楚长乐已经把大虾给楚迎雪剥了一碗，等她来吃。
什么虾啊螃蟹啊，晚上去浅海的地方捉一捉一箩筐，都不算什么，退到干公社的那几年，这都是晒腥粪的东西。
可惜妹妹虽然生在海边，长大却没挨着海，喜欢吃这些海货图个新鲜。
“谢谢三哥。”
楚迎雪笑得甜甜的，她确实没吃太饱，因为刚才在沈衡旁边如坐针毡，她就想着赶紧吃几口溜掉。
楚长乐调的蘸料只有酱油和蒜，但是沾上这海捕的大虾格外鲜美。
楚迎雪吃的像个小仓鼠，三个哥哥围起来光是看着就开心。
“妹妹喜欢吃，咱们以后自己去捉。我上次还抓到了只这么大的，”楚长乐两只食指一比，大概二三十厘米，“我拿去镇上卖卖了五块钱呢！”
“真的！这么大？”
小仓鼠楚迎雪瞪大了眼睛。
“嗯，”楚长乐有成就感极了，“我下次再抓到就不卖了，带回来给妹妹吃。”
“三哥真好～谢谢三哥！”
楚迎雪是真乐了。
她以前在现代，手里有钱都难买，个头大的都是养殖的，想吃新鲜的虾也不容易。
楚长安和楚长平对视一眼，看着楚长乐。
就你小子会讨妹妹欢心是吧？
当时你出生就应该把你卖了换棒槌。
更深露重，山海湾的村长却出现在镇上。
这块都是两层复式小别墅，住的都是镇上有名头的人。
“向厂长真是神通广大，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孙民海给向金龙倒酒，向金龙是孙民海姑姑二嫁之后，那边儿带的孙子。
为了救孙世文出来，孙民海这几天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海叔，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干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向金龙四十多岁了还眉眼清秀，戴个长方形金丝框眼镜，又有商人的干练还带着读书人的沉稳。
对待孙民海礼数很是周到，脸上的笑一直都没落下过。
旁边坐了个年轻人，跟向金龙带了三分像。
“不喝了不喝了，这天色都挺晚的，喝醉就回不到村里了。向厂长，我这就告辞了，下次有空再来拜访。”
孙民海起身，他今天本来也不是来吃饭的。
找人办事，没点好处是不行的，之前孙民海已经拿了两千出来。
况且孙民海知道，这个案子还要二审，楚家那几个小畜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又送了两千块钱来。
“那我就不送了，海叔，慢点走。”
“留步留步！”
孙民海走后，向金龙脸上的笑容消失，厌恶地将孙民海用过的杯筷以及他夹过的菜全都让佣人撤下去。
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满身都是廉价的土烟味。
第35章 不讲理的二婶
“爹，这次多亏你帮忙。儿子要是娶到那个楚迎雪，婚后保证不给您再添麻烦！”向华庭拿起酒杯，敬了向金龙。
向金龙冷冷看了向华庭一眼：“你让你外面那些女人安分点，比什么都强！”
“爹，等她进门，这些事她自然就给解决了。你看这事办的，”向华庭指指门的方向，示意是孙民海的事情，“她挺精的。”
“哼，”向金龙撇了儿子一眼，“你最好祈祷，这个厉害的女人进了门不会连你一块拿捏！”
“她再精还能弄得过我？爹，我已经把消息传过去了，现在，就擎等着她自己感恩戴德送上门来，求着跟我结婚呢！”
向华庭看着杯子里的酒，得意地笑了。
“嘭嘭嘭。”
“嘭嘭嘭！”
“有人在家吗？”
楚迎雪还睡迷糊着呢，眯着眼就去院子里开了门。
看到门外是谁，立马清醒了。
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
金杏英却像个泥鳅一样挤了进来：“你这孩子，刚睡醒吧。”
金杏英还是端着夸张的笑，像个跟楚迎雪多么熟络的长辈一样。
大清早的，楚长乐出去送货了，楚长安见楚长平身体渐好，能下床上厕所，而且楚迎雪在家照顾，就又回到海带厂上工。
楚迎雪想找哥哥帮忙都没倚靠，她眼睁睁看着金杏英进了院子往屋里闯。
“哎，二婶……”
金杏英直接进了楚长平的屋子，大清早的楚长平连衣服都没穿，光着个膀子，赶紧把一边的汗衫往身上套。
“长平呀，病怎么样了？二婶真是痛心呐。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哟……”
楚长平穿好衣服，坐在炕上看着金杏英假慈悲。
但凡真的心疼一点，早在他们是孩童的时候就不会那样苛责。
他现在还记得金杏英大冬天让楚云云去水库洗衣服，楚长乐不忍心，只好替她去，差点掉进水库里淹死，结果回来却因为弄湿了衣服被金杏英打了一顿。
“二婶，你过来有什么事？”
楚长平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想看她这副模样，直接切入了主题。
“二婶过来关心你一下，怎么了？嗐，向家那边听说了，让我过来再跟你说和说和，”金杏英看着楚迎雪，“向家那边发话，你只要今天点头，你大哥的这件事他们一定能帮忙。”
“虽说他们关系广消息灵通，但是这么快就知道这回事，说明人家也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这么好的人家，你打着灯笼去找，都找不到！”
“向家可还说了，愿意出这个数的彩礼娶你进门，”金杏英比了一个“1”，又看着楚长平，“一千块钱，你们兄弟三个都不愁娶媳妇了呀！”
楚长平将炕边的桌子拍的“嘭”地一声响：“我们家又不是卖姑娘！我们三个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为了钱把妹妹嫁出去！”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们不娶妻，你爹的根不就断啦？”
金杏英上前想拉楚迎雪的手，却被楚迎雪躲开，她神色却不见半点尴尬，继续游说道：“你别害羞，姑娘家迟早是要嫁人的。还有你，这个当哥哥的，你疼妹妹是没错，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总不能拘着她一辈子不出门子。那向家有钱不说，重点是把咱们迎雪放在心上呀。”
“二婶，你别说了，这事我们不会答应。”楚长平微微低着头阖着眼，连看一眼金杏英都觉得恶心。
“那你的官司不打了？”金杏英脸上的虚伪有点维持不住了，“你们别抻过头了，不识抬举！”
“这件事我们早就回绝你了，我大哥的案子我们自然会想办法，这种不公平的审判我楚迎雪就算在法院门口滚钉子我也会去抗议，不过这和你没关系，更和你说的那个向家无关！”
“你……你这是何苦来的，这么好个人家为你掏心掏肺的，你就不知道个好。我看你不像个蠢的，是不是你这些哥哥平日里跟你说什么了？”
“二婶！”
楚迎雪难得将脸完全冷下来，小脸崩的紧紧的，咬了咬牙：“现在请您出去，以后最好也不要登我们家的门。”
“你有没有礼貌？我是你二婶！你赶我走？”
金杏英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似乎打定了两个男人不在，楚长平和楚迎雪一残一弱不能把她怎么样似的。
“这亲事我说了算，你点头也是同意不点头也没用，赶明儿个我就把向家子叫到家里来，到时候见了面，你可别上赶着要嫁！”
“你敢！”楚长平说着就要起来动手了，金杏英像是把话带到了完成了任务似的，仰着脑袋转身就走。
楚迎雪晦气极了，把门狠狠的拴上。
楚长平在炕上眉头紧皱：“这个金杏英打的好算盘，等那个向家的过来，她在村里一嚷嚷是来相亲的，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谁跟他相亲！到时候，二哥和三哥在，直接让他门都进不来，让村里的人都来看笑话！”
楚迎雪又气又恨，她现在特别想把金杏英抓过来打一顿。
两个人刚起床还没吃饭，却被金杏英这一出给气饱了。
楚迎雪往炕边一坐，又丧着脸：“二哥和三哥外面都有营生，要是她突然带着人过来，咱们岂不是措手不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可真是麻烦！”
“这几日咱们就把院门拴好，你三哥不回来，咱就不开。”
楚长平恨自己现在身子弱，只能躺在炕上愤愤不平。
楚长乐回来听到楚迎雪讲今天金杏英过来的事，当即气的不行：“我这就去她家，不把她脑浆掂出来，我就不姓楚！”
“哎，三哥！”楚迎雪拉着楚长乐，“你把她一打，倒是我们不占理了。”
“是她先欺人太甚。”楚长乐的胸口上下浮动，显然是气坏了，“我就不理解，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要脸皮了吗？”
想都不用想，金杏英肯定是收了那边的好处。
“她不要脸皮我们就想办法治她，”楚迎雪想了想，“上次大哥不是说二婶家还有个堂姐吗？二婶既然想让我相亲，不如偷梁换柱，让堂姐跟他相！”
事情总得解决，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金杏英不顾及她的名声，那她就把这个好福气转给她闺女。
到时候相亲相不成，外面传她女儿什么，都是金杏英自作自受了。
第36章 挑猫崽
吃完饭时楚长安听到楚长乐说金杏英要逼楚迎雪相亲的事，把手里的筷子硬生给折了。
“二哥，”楚迎雪拍了拍楚长安的手，又给他换了双筷子，“你别生气。”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金杏英简直骑到脖子上欺负人了。
“楚曼红从小就想嫁到镇上，你去跟她聊聊，她说不准真能愿意。”楚长平给楚迎雪出主意。
“她愿意？她愿意有个屁用，也得有人看得上她。要我说，我和二哥一会儿拿着铁锹过去，把他们家大门一拆，就知道咱们不好欺负了！”
想起那个楚曼红，楚长乐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叫她一声堂姐。
“这件事我能解决好。”
“你要怎么做？”
“交给我，行吗？”楚迎雪卖了个关子，眨眨眼，“要是我没弄好，哥哥们再扛着铁锹去敲门，好不好？”
“看你说的。”楚长平哭笑不得，“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有我们给你兜着。”
“谢谢大哥！”楚迎雪笑得乖巧。
楚长安眼睛在楚长平和楚迎雪之间流转，干咳了一声。
“怎么啦二哥？”
“我今天去上工，工友说家里下的一窝小猫崽睁眼了。”
楚长安边说边用眼睛瞅着楚迎雪，楚迎雪果然瞪大了眼睛瞅着他，一副想要他继续说的样子。
楚长安故意止住了话头逗她。
“然后呢，二哥？”楚迎雪上辈子猫毛过敏，羡慕别人养猫羡慕的不行，这辈子换了个身体，多想享受一下齐猫之福！
“然后？什么然后？”
楚迎雪瞪着眼睛的样子很像一只找奶喝的小狗崽，又可怜又可爱的，楚长安坏心眼，就想多逗逗她。
“就是……”楚迎雪把手里的馒头都捏扁了，“他家的猫生了几个崽崽呀？可不可爱？猫妈妈带他们，应该很辛苦吧！”
楚迎雪像极了一个像养宠物却怕家长不同意的小孩，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那我可不知道。”
楚长安就当自己没听出楚迎雪想要。
“二哥……”楚迎雪的手指头小心地搭在楚长安的胳膊上。
“怎么了？”
“我们去看看小猫吧？”
楚迎雪也没心思吃饭了，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容易被吸引走注意力。
楚长安忍不住笑，楚迎雪看到楚长安那个表情，就知道楚长安明明知道她的意思故意逗她！
“哼。”
嘟了嘴，转过身不理他，闷闷吃饭。
“行了长安，”楚长平适时打断，“等会吃完饭，你带妹妹去那家看看吧，要是妹妹喜欢就带一个回来养。”
“真的吗大哥？可以养吗？”
楚迎雪眼睛像灯泡似的，“蹭”一下又亮了。
楚长平点点头。
楚迎雪脸上的笑容绽放到最大，却听楚长安道：“现在还养不了。”
“为什么？”楚迎雪好看的秀眉陡然皱了起来，“大哥都说可以养了！”
“小猫现在还没断奶呢，我们先去看看，你想要哪只先跟人家定好，等一个月再把它领回来。”
听楚长安这么说，楚迎雪立刻又换上讨好的笑：“二哥最好了！来，二哥吃菜！”
楚迎雪坐在旁边，给楚长安面前的碗里把菜堆满。
楚长安说这一出就是为了这句话，受用极了。
养猫的工友叫张明生，楚长安早就跟他打好招呼，说今天可能要来挑猫。
“这小畜生也不知道在外面混了哪个野猫的种，下了一窝乱七八糟的。”
张明生把两人带到柴房里的猫窝旁边，打着手电筒往里看。
“喵～”
因为突如其来的光源，母猫有些受惊，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但是见到是主人，又安然躺了下去。
楚迎雪一看，好家伙，这可真是乱七八糟。一个雪白的大猫怀里拐着两只奶牛，一只狸花，还有一只橘猫。
“我妹妹想先挑一只，等断奶了再来拿，行吗？”
“挑吧妹子，你选好了我就给你留着。”张明生看楚迎雪出落的楚楚动人，感觉自家猫被这么一双灵动的眼睛瞧过了都是它的福气。
“每一只都能挑吗？”
楚迎雪看着小小的猫在窝里往母猫怀里钻，又喜欢又小心，两只手擎在空中，呼吸都轻了许多。
“挑，都能挑！”
“张明生！你不是说你家这窝的猫崽我先挑吗？”
张明生刚说完话，正巧赶上孙贵云进了院子让他听见。
“谁让你不早点来，人家妹子先来的，就让人家挑呗。”
张明生一转头，看到孙贵云双手抄着兜进来了。
孙贵云定睛一看，是楚迎雪。
“哟，是你呀。”孙贵云靠在了柴房门框上，“那你先挑吧，我瞅这窝猫长得也不怎么样。”
“你爱要不要了！”张明生听孙贵云说自己家猫丑，争的脸发红。
“二哥，我们要这个吧。”楚迎雪指指那只乌云盖雪——就是黑猫警长花色的奶牛猫。
楚长安点点头：“那我们就要这个，明生哥，这只给我们留着啊。”
“行！这只正好是个母的，你们两个小女孩以后一起玩！”
张明生也是个爱猫的，就把猫当成家庭成员。
楚迎雪听了也开心，看着那只黑白小猫，笑得一脸甜：“那它就是我们家小五了！”
楚长安抿了抿唇。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会沦落到和一只猫一起排行的地步。
他是挺喜欢给妹妹当二哥的，但是也得看是什么妹妹不是吗？
孙贵云在一边撇撇嘴，心道真是没眼光。
那只金灿灿的多漂亮。
“那个黄色的给我留着啊，这可是说好了，你再不能给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对孙贵云的态度，张明生就没那么热切了。
在窝边大家看了一会儿猫，天渐渐全黑了，现在天短，晚上凉风阵阵，楚长安就拉着妹妹告辞，孙贵云也紧接着说要一起走。
“哎，楚家妹妹，衡哥那事儿跟你说了没？”
两家正好有一小段顺路，孙贵云赶着自行车走在边上，心道他得给他衡哥帮帮忙呀！
“什、什么事？”楚迎雪还以为，孙贵云要说沈衡喜欢她的事情。
这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第37章 孙贵云的助攻
“当然是……”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以不说。”楚长安也当孙贵云要说这个，语气冰冷又生硬。
要是一般人就不敢开口了。
可他孙贵云是谁呀。
他五年前就在黑市上打转，见的人形形色色，楚长安这一句话还真镇不住他。
况且给衡哥办事，他哪能畏惧艰难险阻。
孙贵云知道，按照他衡哥那个性格，做的这些事肯定不会告诉楚迎雪的。
“就是咱们村长在镇上找关系的事，他跟你说了没？”
孙贵云压低了声音，非但没有被楚长安的冷言冷语吓住，反而往那边靠了靠。
“找什么关系？”
“向厂长的关系呀！不然你们的官司怎么打输的？”
“向厂长？”楚迎雪跟楚长安对视一眼。
这镇上能有多少个姓向的厂长？
“啊，衡哥没跟你说啊，我多嘴我多嘴……衡哥问起来你可千万别出卖我！我家在那边，我先走啦！”
孙贵云开始演了起来，小车一蹬没入夜色，深藏功与名。
“……”
两兄妹站在路中间，顿时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二哥，我们去衡哥家。”楚迎雪咬了咬嘴唇。
向家是为了逼她就范，所以帮村长走动，还是说一边收了村长的钱帮忙打官司，一边又想顺带着卖她人情？
“这么晚了，别去了，明天再说。”
“我明天去找楚曼红，今晚我们把事情问清楚。”
楚迎雪舔了舔嘴唇。
这向家可够黑心的，想玩她？
“也好，这件事是该早点弄清楚。”
楚长安觉得楚迎雪说的也有道理。
总归是有他陪着，天黑了点也没什么。
楚长安就把楚迎雪带到了沈衡家，这还是楚迎雪第一次来。
沈衡一开门，穿着白毛衣的楚迎雪站在门口，星光在她身上跳动，沈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天这么晚，你出门不安全。”
“我跟我二哥一起来的。”楚迎雪指指就在她旁边站着的楚长安。
那么大个人，你就真没看见？
“……”
楚长安和沈衡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还是楚迎雪打破了寂静：“衡哥，我有事问你。”
“进来坐吧。”
沈衡让两人进屋。
虽然是父子两人居住，但是沈衡将院子和家里打扫的十分整齐干净。
沈进坐在客厅，正点着不太亮的煤油灯编箩筐，见进来一个姑娘，差点晃瞎他的眼。
借着昏黄的灯光，沈进端详着楚迎雪，还以为是山上的狐狸精下来了。
他们村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啦？
“沈衡，你小子怎么大晚上的把姑娘往家里领！快把人家送回去！”沈进莽着脸呵斥。
漂亮是漂亮，可儿子这事做的不地道，人家清白的大姑娘不能这么祸害。
又被忽视的楚长安无语了：“沈叔，我领着我妹妹来串个门。”
楚长安开口沈进才发现楚迎雪身后站着个人呢。
沈进眯眼端详了半晌，见楚长安眉眼长长，跟之前少年的印象重合：“楚家小子？排行老二那个？”
“对是我，沈叔。”
沈进“哟”了一声，更仔细地端详起楚迎雪来。
啧啧啧，女大十八变，楚家姑娘竟然出落成了这副模样。看来他儿子这眼光，还是遗传他的，哈哈。
这都领来家了，他儿子可真行！
“好好好，去小衡那间炕上玩吧，你们年轻人说话。”
从沈衡到小衡，沈进的心理变化只要一步。
“走，来这间。”
沈衡把房间里的电灯给拉开，房间瞬间明亮，他看向楚迎雪：“你吃什么吗？我给你窝个鸡蛋去？”
他和沈进两个大男人，家里是一点零嘴都没有的。
楚迎雪哭笑不得：“不用不用，我和二哥是有事问你的。问完我们就走了。”
“你坐，”沈衡站在炕前，看着楚迎雪，“有什么事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村长他托了向厂长的关系的？这消息准确吗？”楚迎雪问道。
“孙贵云告诉你的？”
一下就被沈衡戳穿，楚迎雪瞪大了眼睛：“他是不小心跟我说的，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就当不知道，成吗？”
沈衡没忍住嘴唇勾了勾。
按着楚迎雪这些日子处理的那些事来看，她挺精的，可是有时候怎么又这么傻乎乎的。
“孙贵云他在镇上活泛，认识的人多，虽然不都是达官显贵，但是消息特别灵通。我料到村长肯定会活动，就让孙贵云帮我盯着。”
“那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阻止？”楚长安在一边抱着胳膊，看向沈衡。
“反正案子有一审二审，但是如果被查出来行贿受贿，他们就翻不了身，至少会大伤元气。我得等他们把这个流程走完，再去检举。”
沈衡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件事，楚迎雪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衡。
这人竟然瞒着她帮了这么大的忙。
“谢谢你呀，衡哥。我们正愁找不到根源呢。”
楚迎雪是由衷的感谢，她现在恨不得为沈衡抛头颅洒热血。
“跟我客气什么，你和我不是好朋友吗？”
沈衡看着楚迎雪乖巧的样子明明想入非非，面上却一本正经说着违心话。
“是！衡哥你太够义气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样吧，你喜欢吃我家的馒头，我赶明儿再买几斤白面让二哥蒸给你，管够！”
沈衡：“……”
楚长安：“……”
“行了，没别的事了。这事多亏你给我们递信，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跟我们说一声为好，毕竟是我们家的事情。明天我给你送馒头来，你不用做午饭了。”
楚长安起身就往门外走，语气生硬，责怪沈衡擅自行事。
还是公安局那个小李好，帮忙就帮的光明正大，当面说开，有人情就还，还完就完。
楚迎雪拽了拽楚长安的衣服。
“衡哥，二哥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帮忙，也帮我谢谢贵云哥。”
“没事，下次一定跟你商量。”
似乎没什么事能撼动沈衡的表情，他只关心他的娇娇要走了，“你们再坐一会吧，我家有收音机，你听不听？”
收音机？
楚迎雪自从穿越过来，都快无聊死了，她的娱乐项目有三项：跟大哥聊天、跟二哥聊天、跟三哥聊天。
“二哥，要不我们，听一会吧？”
楚迎雪又露出一副小奶狗的神情，楚长安哪能说出“不”字。
楚迎雪喜滋滋坐回去，乖巧等着沈衡拿收音机来。
余光一瞥，咦，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楚迎雪看着炕上的一个小盒，眨了眨眼
第38章 你小子眼光不错
沈衡提着一个巨大的银色收音机进来，顺着楚迎雪的视线看到那块表，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
面上却依旧雷打不动，把收音机放在了柜子上。
“你听小说不？我给你找，我爹平时听新闻。”
沈衡按开收音机，随着哗啦啦的声响，里面传出字正腔圆、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响亮的普通话。
“嗯，”楚迎雪点点头，有话就直说了，“衡哥，这表……”
“表？”沈衡就像刚刚才注意似的，“我爹过几天生日，我从孙贵云那买的，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呀，没什么没什么。”
沈衡的坦然令楚迎雪不疑有他，而且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表是她的二手货，好像有点尴尬。
楚迎雪靠在哥哥身边，看着沈衡的手指头在收音机的按钮上摁来摁去，电台一个个切换，然后终于停了下来。
里面放着的是《康熙大帝》。
“你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个年代食物还依旧是那么的珍贵，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沈衡总想看她被喂得饱饱的样子。
沈衡还真给楚迎雪窝了两个荷包蛋，非让楚迎雪吃了才行。
“你下次什么时候想来听，就让你哥带你过来。”
好吃好喝伺候着，楚迎雪一直在沈衡家里呆到九点多才走。
“那我能明天就来吗？”
这广播剧都是连续的，一天讲个几集，断了就没趣了。
“行啊，”沈衡巴不得楚迎雪就住在这别走了呢，“那明天晚上你吃了饭就来。”
“好。”楚迎雪抓着楚长安的胳膊，“那我跟二哥走啦，衡哥你不用送了，天冷你回去吧。”
“嗯。”
沈衡站在门口，冲楚迎雪摇摇手，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没入黑暗。
沈衡回屋，就看到沈进一脸揶揄地盯着他。
“你小子眼光还不错啊，像我。”
楚家的这个姑娘出落得简直跟她娘一模一样。当年沈进不是没打过她娘的主意，但奈何楚迎雪的爹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
他没竞争得过。
“她小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几个哥哥都挺俊俏，非她长得小眼睛塌鼻子。你说，真是女大十八变，那小豆眼都变成大双眼皮了！”
沈进越说越奇怪：“这眼睛真能从单眼皮变成双眼皮吗？完全是换了个人吧？”
“是换了个人。这是楚迎雪，以前你见的那个叫楚云云，当年两个孩子抱错了，现在换回来了。”沈衡看自家老子就跟看傻子似的，一个人样貌上哪里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
沈进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这人是说换就换的？
讲什么聊斋呢？
“这也能抱错？他们家里人都那么漂亮，生了个小妹妹那么丑，就没怀疑？”
楚云云其实只是长相平平，倒没有到丑的地步，但对于沈进这个颜狗跟楚迎雪一对比，就夸张了些许。
“你问我我问谁，”沈衡懒得和沈进多说，“这收音机以后晚上征用了。”
“尽管拿去，你小子加把劲，赶紧把人给定下来。哈哈，我当年还追过她娘呢！你说说，这缘分呐，看来我们命中注定就是一家人。”
沈衡有时候总觉得他爹过于离谱。
没回话，回屋睡了。
“你这个臭小子，又怎么了？你把我扶回炕上啊！”
沈进一个锥子往沈衡的门上扔去，然后自己爬起来拄拐往房间走。
沈衡躺到炕上，漆黑的房间里脸上的笑不由绽放到最大。
早知道她喜欢听收音机，就早点跟她说了。
“晚安。”
沈衡用手一遍一遍地摸楚迎雪坐过的地方，温柔又缱绻，仿佛那就是楚迎雪一样。
楚迎雪这边回家，看到楚长平焦急的神色，才知道他们这么久没回来，楚长乐出去找人了。
“我去把他叫回来，妹妹你早点睡吧。”楚长安摸摸楚迎雪的脑袋，说实话，今天他听收音机也听的挺带劲的。
“那我去收拾了。”
楚迎雪走后，楚长安就出门去寻楚长乐。
楚长乐还在往张明生的家那条道上来回直徘徊呢。
看到楚长安，楚长乐就跟见了活佛一样，小跑过去：“二哥，你们去哪了？妹妹呢？”
“我们俩去沈衡家听收音机了。”
“听收音机？”楚长乐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们去听什么收音机啊？”
“回家说。”
晚上起了点小风，楚长安就穿了个薄外套，赶紧揪着楚长乐走了。
“大哥，二哥领着妹妹去听收音机，都不管我们！”
楚长乐一回家就告状。
“小点声，妹妹刚回房间睡！”楚长平呵斥道。
楚长乐立刻噤声，却瞪了楚长安一眼。
楚长安将门关严实，坐到炕边上：“楚长乐你也坐。”
“我们今天去张明生家看猫崽，正好遇到孙贵云也去，路上他跟我们说漏了嘴，说是沈衡调查了咱们村长在镇上托关系的事情。”
“就是为我这案子？”楚长平听完神情严肃了起来。
“嗯，你们猜猜他托的什么关系？”
“他们家不会法院也有人吧？这我哪猜得出来。”楚长乐挠挠头。
“就是二婶要给妹妹保媒拉纤的那家，向家！”
楚长安说完，楚长乐差点冲出去连夜蹬着三轮车到向家揍人。
此话一出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前脚帮孙民海把官司打赢，后脚就找人过来告诉他们只要答应结亲就能帮他们打官司。
“二哥，我忍不了，我非揍得他们姓向的断子绝孙！”楚长乐手指戳着空气，脖子都红了。
“行，你去，然后被抓去枪毙。你放心，咱们楚家还有我跟大哥，不能断子绝孙。”
楚长安也是说的气话，楚长乐在炕前喘着气，一脸不服。
“这事咱们还是听那个小警官的，他们公安局愿意查就交给他们，长乐，你千万别冲动。”
楚长平也劝楚长乐别冲动。
“那个李满一看就是对妹妹有坏心思，咱们还靠他帮忙？”楚长乐不满。
“人家是职责所在。总比沈衡好多了，要不是孙贵云把这事漏了，谁知道他在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
楚长安立刻回怼。
“衡哥怎么说也是帮了大忙吧，他不说可能不想让我们觉得欠他的。”
楚长平看着两个弟弟辩嘴，抿了抿唇。
怎么两个情敌没吵起来，这两个站队的人倒是先吵起来了。
第39章 新的小吃
楚迎雪昨天一晚上做梦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她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连听个《康熙大帝》都能这么入迷。
楚迎雪白天就在楚长平炕上，跟他讲昨天晚上听的故事，楚长平也听的津津有味。
快到晌午，楚长乐一脸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了三哥？”
楚迎雪看着楚长乐的表情，敏感的她立刻察觉到不对。
楚长乐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启齿。
“怎么回事，快说。”楚长平见他这幅表情，不由也严肃起来。
“今天螃蟹没卖出去，咱们两边的市场收货的人都说昨天的螃蟹还剩了一堆，今天说什么也不肯要了。我又想找其他的摊贩收，结果看到了一家也卖醉蟹的。他们的价格是八分一斤，比我们便宜多了。”
醉蟹卖不出去就意味着断了生计，楚长乐心情灰暗的像是被一片乌云压住。
“都是我没用……”
“没事三哥，醉蟹配料简单，容易被模仿也是我早就料到了的。而且吃螃蟹最看季节，也容易吃腻，这生意一开始就做不长久的。”
楚迎雪还觉得这个时候的人没有现代的人那么精明呢，他们都卖了好一阵了，才想起来模仿。
看着楚迎雪的淡定，楚长平问道：“那妹妹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嗯！我有一点想法，不过需要三哥多出力。”
楚迎雪拍拍失落的楚长乐，楚长乐立刻点头：“你说，让我干什么？”
“我们做点复杂的小吃，这样他们都学不来，就算是模仿，也是我们的最好。”
楚迎雪跳下床，看到院子里的三百只螃蟹却犯了愁。
这也不能浪费啊。
楚长乐还是没经验，要是她，就在市场五分一个卖了。这东西成本又不值钱，打价格战谁怕谁？
“这样，三哥，这些螃蟹我们送些出去，剩下的寄在咱们村小卖部里卖吧，五分一个，能处理多少是多少了。”
楚迎雪看着这一车螃蟹，实在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行，”五分的价格让楚长乐觉得亏了钱，“那我去给来往的人都送点。”
楚迎雪点头：“明生哥那里多送点，他们家的猫崽可乖了！”
说起猫崽，楚迎雪脸上立刻就明亮起来。
“好好好。”楚长乐也被感染的好了一些，还是他妹妹厉害，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吃过午饭，楚迎雪连午休这个习惯都抛弃了：“三哥你再带我去镇上一趟，我要去市场买点佐料。”
“佐料？家里这些不够用的吗？”
“这些太基础了，我还需要更多的东西。”
她对烹饪一直有着难以言说的天赋，就是加料的时候就像有个秤一样在她手上，就像不管是调饺子馅也好，还是做醉蟹也好，加料时她每次都能控制到最佳的剂量，上次给楚长平熬的大骨汤差点把楚长乐馋坏了。
这种能力在她做实验加试剂的时候也有体现，楚迎雪从中得趣，也一直很热爱她的职业。
但是目前来说，成为科学家还比较遥远，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这锅汤底调好。
楚迎雪所说的复杂小吃，就是关东煮。
关东煮好不好吃全在汤底，用廉价的调料煮出十里飘香的锅底就是楚迎雪与生俱来的天赋加成点。
而且，蟹棒、鱼丸、虾丸、鸡肉丸、墨鱼丸、撒尿牛丸，这些都是关东煮的灵魂，加多少面粉，用多少肉，每个滋味也非常人能够掌控。
卖这个赚得多赚的快，还赚的长久——毕竟楚迎雪对自己调汤的手艺很有信心。
“你要什么，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现在天渐渐冷了，楚长乐怕楚迎雪出门吹风。
“要的东西挺多的，你能记住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我写个条儿不就行了。”
楚长乐也不是不识字，小时候虽然顽劣了一些，却也被两个负责的哥哥按头学了不少。
楚迎雪就将要买的东西写在纸上。
“买不齐就多买几家，一定要都买回来。拜托三哥了。”
楚长乐拿到手，看了眼楚迎雪给写的小条：“这个字念什么？叔？”
“这是椒，小白胡椒。”
“还是妹妹认识字多，”小纸条上写着娟秀的字体，楚长乐像宝贝似的揣进怀里，“我保证全买回来。不过每样我该买多少？”
“你就差不多看着买吧，我也说不好。”
楚迎雪心里面的这个称是不显示刻度的，具体哪家用多少，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行，你找点钱给哥。”
卖醉蟹的钱楚长乐都是给楚迎雪收着的，今天醉蟹没卖出去，楚长乐身上分文没有。
楚迎雪拿了二十块钱出来：“哥，你再买点鸡肉、牛肉、猪肉，要是码头有鱿鱼你也买点回来。”
楚迎雪上跟楚长乐一起买的那只活鸡现在还在院子里跑呢，家里四口人，一个人也不会杀。
“买多少？”
“一样一斤吧。”
“行，我这就去，你在家等我。”
楚长乐揣好钱走了，楚迎雪把昨天楚长乐捉回来还没来得及腌制的螃蟹给拎了出来。
“大哥，看来你也不能在炕上专业养病了。”
楚迎雪抱着一盆螃蟹过来，螃蟹上面还放了个小碗。
“剥螃蟹？”楚长平伸手帮忙把楚迎雪手里的盆放在桌子上。
在海里的时候，他用胳膊奋力游泳，反而没什么事，腿因为一直挂在木板上没使什么劲，现在倒是要好好养着了。
楚长平不太能久站，但是在炕上剥个螃蟹对他这个自小在海边长大的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嗯，都放在这个碗里。”
楚迎雪也坐好，跟楚长平一起剥。
楚长平一直在炕上躺着上火，觉得自己像个废人，这些情绪楚长平不说，楚迎雪也知道。
现在好了，以后有他干不完的手工活了。
楚长平速度快，螃蟹马上变成了一碗蟹肉和一盆蟹壳。
“还要吗？”
“这些够了。”
等会儿还得掺面粉呢。
楚迎雪把蟹肉拿回了厨房，开始加了面粉揉捏成型。
蟹棒需要卷成棒才松软好吃，这可比丸子费力多了。
楚长乐回来，楚迎雪才把这些东西弄完。
第40章 关东煮
“妹妹，这些是什么？”
楚长乐看着盘里摆的整整齐齐的蟹棒，十分感兴趣。
“这是蟹棒，等会儿我用这些做点丸子，串在一起煮着吃……”楚迎雪一拍脑门，“哎，咱们去哪弄签子呀！”
“什么签子？”
“就是那种小木棍，细细的这么长一根，能把这个还有肉丸子串起来。”
楚迎雪给楚长乐比划着。
“你说的是竹签子吧，这个镇上可不好买……”楚长乐故意拖了长腔，看着楚迎雪的神态变化，大喘气似的，“不过我会做。”
他学木匠还是学了点东西的。
“真的吗三哥？”楚迎雪眼睛‘唰’地亮了，“你说得对，就是竹签，不是木头的。自己做的话简单吗？要是太费力就不划算了。”
“那个就是劈几下的功夫，不过我手边没有工具，咱们村也没人种竹子的。你早说，我在镇上就一并置办了。要不我现在再去一趟？”
“明天再去吧，串起来是为了卖的，今天这锅先煮了给咱们自己人吃，不串也行。”
“没事，我去去就回来。”
“哎，三哥，你怎么这么心急呀。你明天去镇上，我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咱们摆摊，还要一个锅炉呢，这个得去订。”
楚迎雪拉住楚长乐。
做关东煮，得有个能推着走的炉子啊。
“那行，我明天再去。”楚长乐把车上的肉都放在菜板前面：“这些都剁吗？”
“嗯，分开装好就行了，我去咱们家菜园摘点韭菜过来。”楚迎雪还要做点菜丸子。
“交给我了。”
这个时节韭菜已经开了韭花，属于比较老的了，但是为了调味，楚迎雪也得摘一些回去细细剁着装进去。
家里还有两颗萝卜，才是菜丸子要加的主料。
兄妹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楚长安一回家，就被这扑鼻的香气给勾出了口水。
“你们做什么呢？”
现在海带厂在插苗，要下到浅海滩里面，楚长安浑身都湿漉漉的。
“二哥，螃蟹过季了，以后我们打算换一种小吃去卖。我跟三哥快做好了，等一下就端给你和大哥尝。你快点去把衣服换一下吧，这么冷的天别感冒了。”
“好。”
有妹妹就是好，他可从来没听过那两个兄弟关心他会不会感冒。
楚长安吞了吞口水，回屋换衣服。
“他们厨房捣鼓什么呢，这么香？”楚长平见楚长安进来，忍不住地问。
“捏了好几盆丸子，香是汤的香味，”楚长安换衣服换的心不在焉的，“本来当初妹妹说要做生意，我还不愿意呢。没想到她真有这方面的脑瓜。”
“她这一手好厨艺倒不像娘，你记不记得，娘当时是连厨房都不进的。”
“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候都是爹在做饭。”楚长安坐在炕上，跟楚长平回忆起小时候那段最快乐的时光。
当楚迎雪把一碗碗的丸子端上桌，馋虫立刻就占领了大家的大脑高地。
没有签子的关东煮变成了麻辣烫，楚迎雪做了猪肉、牛肉、鸡肉和菜丸，外加蟹棒这五种，每碗里面都放了两个。
“哥哥们尝一尝，喜欢吃哪个我再下去给你们盛。”
楚迎雪一脸期待地看着坐在方桌三个边的哥哥们。
楚长乐早就忍不住了，把他锤了一下午的牛肉丸扔进嘴里，也不怕烫：“这个、这个、嘶……好吃、烫烫烫，这个味道太好吃了！”
汤底是招牌，丸子的配料也很重要。
楚长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而且还是实实在在的一颗肉丸子：“这也太好吃了吧。”
楚长平和楚长安都一言不发地往嘴里送着丸子，根本没时间理他。
“除了牛肉丸，其他的丸子我都掺了面粉，我把价格控制了一下，每一串都串三个丸子，这个鸡肉丸和猪肉丸一串一毛，菜丸子和蟹棒五分钱，牛肉丸一串两毛。”
“牛肉丸是不是太贵了。”
楚长乐想着自己刚才竟然一口就吃完了那个牛肉丸，突然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咱们的牛肉是真牛肉，而且三哥你锤了这么久才弄出来的，便宜就亏本了。这次我们就集中到镇东的那个市场卖，那边出入的都是有钱人，要是贪这一口新鲜也不差这点钱。”
楚长乐觉得生意经楚迎雪更拿手：“都听你的。”
“我们再搭配一点菜，比如香菇、萝卜、土豆什么的，蔬菜一串两分钱，贵的菜就少串点，便宜的就多串点。”
“嗯，弄点蔬菜，这样吃不腻，还能给客人一种一毛钱就能买一大把的感觉。”
楚长平点头赞同。
小摊贩要做起来主要靠带动，不管有钱没钱都来吃，才能让人觉得这摊红火，更多人来买。
“就是这个理！”
楚迎雪发觉自己跟大哥所见略同：“你们最喜欢哪个？我再给你们盛。”
“吃这些就够了，”听完楚迎雪的定价，他们哪里还舍得吃，楚长安一数他这碗里加起来可有五毛钱呢，“你说串起来，用什么串？”
“三哥说他给我削竹签。等锅炉定好了，我们就可以推车出去卖了。对了三哥，你去镇上多买点那种小的油纸袋子回来，这个我们也用得着。”
“行，我都记下了。”
楚长乐一口气把汤都喝了，抹抹嘴，意犹未尽：“等以后赚钱了，我就天天吃牛肉丸子。”
“哥，我去二叔家一趟，跟他们说向家来相看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说？”
三双眼睛盯着楚迎雪，楚迎雪只好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我准备把相看的地点定在二叔家，这样于我于楚曼红都方便。”
“也好，你要是说不通楚曼红的话，我们直接不去就得了，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楚长平觉得可以。
楚长乐也跟着点点头：“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三哥，还是我自己去比较方便。”楚迎雪好笑，楚长乐还真把那家人当豺狼虎豹了。
就跟他们不能在明面上对二叔一家如何一样，二叔一家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呀！
第41章 能吹一辈子的演技
楚迎雪用碗盛了几个关东煮的丸子，端着去了楚继伟家里。
楚继伟家最是好找，就在村里第一趟房的第一个。
楚迎雪轻轻敲了门：“二婶？你在家吗？”
“谁呀？”能叫她二婶的还能有谁，金杏英听到是楚迎雪的动静，立刻蹿下了炕，心里嘀咕着小贱妮子，脸上又不得不摆出热情的样子来，“哟，迎雪，快点进来。怎么到二婶家来了？”
金杏英笑得脸上堆满褶子，开门看到楚迎雪端着一碗香得不行的丸子过来：“你是不是想通了？还是二婶为你好吧。”
楚迎雪抿唇一笑，算是默认，带着姑娘家的娇羞。
金杏英眉毛都喜得飞了起来：“进屋说进屋说，家里没外人，你叔和几个堂哥堂嫂都在地里呢。”
“嗳。”
楚迎雪跟着金杏英进了屋，将手里的丸子放在桌子上：“二婶，这是我在家里做的丸子，端给你尝尝。”
楚迎雪的讨好令金杏英立刻反应过来，向家的这门亲事，楚迎雪准是愿意的。
不然这小妮子平白给她送什么肉丸？
“你真是有心了，要我说咱们家迎雪真是又漂亮又孝顺，怪不得镇上那么好的人家都要来做媒呢。迎雪，这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金杏英嗅着丸子的香气，边吸溜着口水，一边跟楚迎雪确定正事。
楚迎雪低着头看向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二婶，这事我哥哥们都不愿意。”
“他们三个泥腿子，这辈子都没见过钱长什么样，他们懂什么？你不一样，你是大城市来的，肯定有见识，眼光跟他们不一样，你说对不？”
金杏英听楚迎雪这么说，就以为是楚迎雪之前的拒绝都是因为楚长平三个不让。
遂加了把劲：“人家向家的家底，你尽管去镇上打听，要是二婶说一句瞎话，立马天打五雷轰。”
“二婶，我不是不信你，”楚迎雪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可是我哥哥那边怎么办？”
“你管他们干嘛？这样，你瞒着你哥哥先来我们家相看相看，那向家的公子哥儿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又有文化，你俩肯定聊得来。只要你们俩愿意了，你哥哥们能说什么。他们不过是跟你有点血缘关系，可终归是你才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凭什么管你的婚姻大事？”
跟三位哥哥的短暂相处令楚迎雪感觉到了久违被疼爱的温暖，听金杏英这么说，楚迎雪心中冷哼一声。
面上依旧按照计划行事：“那我都听二婶的。”
“嗳，这就是好孩子，真好。那我明儿就去镇上，问问向家的话。你放心，他们一听你答应，肯定立马来相看！”
金杏英脸上的笑就差把“奸计得逞”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楚迎雪应付地在一边笑笑。
“曼红姐呢？我找她借点东西回去，不然不好跟我哥交差。”
“曼红！楚曼红，出来！”
楚迎雪这么配合，金杏英哪有不应的。
向家可是说了，这媒保成再给她二百，要是没成，她原来收的那二百就要还回去！
金杏英怎么可能不热切。
“干嘛呀娘，”楚曼红撅着嘴出来，跺着脚往前走，显得十分不情愿，“我在屋里结网呢！”
小渔村女性老老少少，一闲暇就会在家结渔网，拿到工厂卖钱。
楚继伟家里劳力多，娶了儿媳妇回家当成老黄牛使，但却舍不得自己女儿下地，现在是农忙，金杏英和楚曼红都只需要在家里做饭就成。
“呀，这是什么东西？”楚曼红一进屋就看到楚迎雪端来的关东煮，立刻被它的香气吸引了目光。
“这是你堂妹带来给我的，你拿去吃去，迎雪找点借点东西，你记得借给她，啊。”
“借什么？”楚曼红端起碗，也不拿个筷子，直接用手捏起一个丸子就塞在嘴里，眼睛都瞪大了。
囫囵吞枣咽了一个，马上又吃了一个。
“堂姐，我们去你屋里聊吧。”
楚迎雪站起来，金杏英也应和道：“去吧，领你妹妹去屋子里，你不是整天抱怨你姐姐们出嫁没人跟你玩么？这迎雪也是自己家的妹妹，你们两个玩去吧。”
楚迎雪要是不知道金杏英再打什么主意，还真以为她是个慈眉善面的好长辈了。
楚曼红嘴里嚼着丸子，嘴边全是汤汁，盯着楚迎雪的脸看了一阵：“行吧。你带来的丸子挺好吃的，下次再给我拿点过来。”
“好，堂姐。”
楚迎雪跟着楚曼红进了她的房间，是一个挺大的炕，应该一开始是和姐姐们一起住的。
“你找我借什么东西？”
楚曼红直接坐在了自己的炕上，仰着脸看向楚迎雪，没有半点要楚迎雪一起坐的意思。
“我想借堂姐这个人。”
楚迎雪也不在意，自己就坐在了楚曼红边上：“求求堂姐一定要帮帮我！”
“你什么意思？”
楚曼红三两下就把楚迎雪带来的丸子吃完，连汤都不剩，说完边嘬手指边看着楚迎雪。
楚迎雪一阵恶寒，但戏要演下去。
“镇上那个向厂长的儿子让金杏英过来跟我保媒拉纤的事你知道吧？”
楚曼红翻了个白眼。
这事她当然知道，楚迎雪真是走了狗屎运，被他们家看上。
“我不想嫁给他，但是他们有钱有势的，我也不敢得罪，害怕他报复咱。”
楚曼红嘴唇一扯：“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堂姐，咱们俩都是女孩我就跟你说明了吧。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除了他，别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愿意。”
楚曼红皱着眉头：“你个蠢货，只有钱才能当饭吃知不知道？”
楚迎雪感觉跟楚曼红都聊不下去了，如果说金杏英是憋着坏，那这个楚曼红真的是恶毒的非常外露了，从见她起，竟然没有说过一句好话。
而且，她好像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哪怕你客气客气装装样子呢。
“既然堂姐这么说，那我有个不情之请。我都不认识他们向家人，说看上我无非是觉得我长得好。我看堂姐长得也好，比起我来还健康一些呢……”楚迎雪看着楚曼红结结实实的膀子，最后一句话倒是说的不违心。
“你什么意思？”
第42章 套路，都是套路！
楚迎雪的话引来了楚曼红的兴趣，她心里像是躁动着什么，楚曼红的心怦怦跳，想要问个清楚。
“我想借堂姐，替我去跟向家少爷相看。行不？他肯定没机会见到堂姐，他要是知道咱们村还有你这样的姑娘，肯定就不愿意要我了。”
楚迎雪眼神透彻，看起来十分真诚。
说实话，就算是楚曼红嫉妒楚迎雪觉得她弱不禁风不好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楚迎雪确实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被漂亮的人夸漂亮，楚曼红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去。
眉毛扬了起来，楚曼红对楚迎雪的态度立刻热络了一点：“你这能行吗？万一他们看不中呢？”
“怎么能看不中啊，我三个哥哥都说二叔家最小的那个堂姐最漂亮呢。”
楚家的基因不错，像楚长平就完完全全是遗传了楚家人这一脉的长相，因此虽然金杏英长得有些许刻薄，但楚继伟家里几个孩子还真都算得上面目端正。
楚曼红从小就对自己的容貌很是在意，楚迎雪真是夸她夸到心眼里了。
“你说的倒也是，他能看上你，没什么理由看不上我，我家庭条件还比你好的多。”
“我就是这么想的，”楚迎雪点头，“所以堂姐能帮我吗？”
楚曼红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嫁给向厂长的儿子之后，老公接班变成厂长，她当着厂长夫人的美好日子了。
“哎，”楚曼红叹了口气，“既然你真有难处，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帮你。不过你才来我们这儿一个多月，心里怎么就有人了？”
楚曼红一边觉得楚迎雪傻，一边又因为她夸自己而对楚迎雪亲近，一边还得提防着楚迎雪是不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她可不捡破烂。
楚迎雪低下头：“能是谁啊……”
她也不知道是谁啊，留给楚曼红一个意味深长的幻想好了。
“哦～”楚曼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倒是把楚迎雪干蒙了。
“不就是沈衡吗？大家都知道。你俩还真在处对象啊？”
楚迎雪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定定地呆在那，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楚曼红就以为楚迎雪是默认了，知道楚迎雪看上的是个泥腿子，一扫刚才对楚迎雪的提防：“他救了你的命，你就以身相许啦？”
“咳……咳咳咳……”
“你激动什么，行了行了，这事我帮忙。你说，我怎么帮你相亲？”
“二婶明天就去镇上找向家的人。等相看的那天，你在家里先藏着，我让二婶出去，说想跟人家单独聊，到时候人家来了，你就出场，我翻墙走，成不？”
楚曼红眼珠转了转：“成！指定成！那就这么说定了，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谢谢我，等婚礼给我包个大红包吧。”
“堂姐，你到时候都嫁给厂长儿子了，还看得上我这点钱吗？”
楚迎雪恭维的话令楚曼红心里熨帖得很，差点从炕上飘起来。
“哈哈，说的倒也是。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多帮衬你的。”
“谢谢堂姐，那我回家了。”
“行，走吧。”
楚曼红坐到她结的一堆渔网里，向楚迎雪招了招手，这就算送过了。
楚迎雪也不介意。
她现在就坐等看好戏，金杏英想怎么坑她，都会报复到她女儿身上。
向家看不上楚曼红，那丢的就是楚曼红的人。
向家要是看上了，那个鬼窟狼窝也是楚曼红去受。
楚迎雪一身轻松，蹦蹦跳跳回了家。
沈衡从山上下来，就看到楚迎雪像个兔子似的，在路边上这边蹿蹿那边蹿蹿。
楚迎雪正捡起路边松树掉下来的松果，抬眼就看到沈衡打南边正对面过来。
“你去干什么了？”这么开心？
楚迎雪摇摇头，笑得神神秘秘，就像小猫偷鱼吃偷到了一样的神情。
“衡哥，今天我还去听收音机，我做了丸子，晚上给你送点尝尝！”
“行，”楚迎雪这一提醒，沈衡摸了摸口袋，“那我回去做晚饭了，天眼看着黑了，你也早点回家。”
“衡哥再见！”
楚迎雪手里攥着个松果开开心心地小跑回家，沈衡看着楚迎雪的背影就像一个活泼的小动物一样。
回家前他得去趟小卖部，买点蜜饯罐头花生瓜子等楚迎雪晚上来吃。
楚迎雪回到家，见楚长安已经把饭端到桌子上等她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跟堂姐说话说的久呢，不过她确实……”楚迎雪觉得嘴边的形容词有点不文明，咽了下去重新组织语言，“很好骗。”
楚长乐‘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楚长平瞪了他一眼。
楚长乐抿了抿唇把笑意收回去。
“妹妹，你昨天不是说今儿还去沈衡家听收音机吗？今天我陪你去呗？”
好事儿不能让二哥全占了。
而且他二哥还站在李满那边呢，凭什么听沈衡的收音机。
楚迎雪看了眼楚长安，见他没什么动作：“好呀。”
楚长乐之前跟着师父去别人家干活，有的条件好的人家就会放收音机听，虽然每次听的故事都是一段一段的串不起来，但就是好听。
就这楚长乐也不敢仔细好好听，要是走神耽误了工，可是要挨打的。
这下终于能沾妹妹的光，好好听一块儿故事了。
“咱们这丸子做的挺好的，给沈衡带一点过去吧，咱也不能白听人家的，那玩意费电呢。”楚长乐边扒饭边说。
“那明天你去镇上给李警官也带点，他也帮了咱不少忙。”楚长安抬眼看着楚长乐。
“二哥，你……”
“怎么了？”
“……没什么。”楚长乐想辩，但立刻怂了。
这就是血脉压制。
楚长平坐在正中间，看着两个吃里扒外的弟弟，不置一词。
金杏英办事那叫一个麻利，第二天晚上就像做贼似的敲了楚迎雪房间的后窗，告诉她明天上午向家的人就过来，让她好好准备准备。
“二婶，明天来几个人呀？”
“向厂长忙着呢，就小向厂长过来。”
“自己呀……”楚迎雪心道正和她意，“那到时候您能去外面转转吗，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哎哟，对对对，你们年轻人聊天我在你们多不好意思。二婶明白。”
金杏英心里骂楚迎雪急切不要脸，楚迎雪心里骂金杏英做事不地道。
但凡是个正经长辈，也不会同意让孤男寡女单独见面的。
第43章 玩玩也行
楚迎雪起了个大早，随便吃了点饭就往金杏英家里走。
“你小心点，我一会儿去他们家后窗接着你。”锅炉没定好，楚长乐也不用出去摆摊，就在家里看着哥哥妹妹。
“放心吧三哥。”
楚迎雪去了金杏英家，楚继伟等一众劳力已经出了门，只有金杏英在。
“迎雪你来啦，今天打扮的真漂亮，”金杏英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坐，你快坐，一会儿小向厂长来了，我就领他过来。”
楚迎雪点点头：“好，二婶。”
金杏英端来一个茶壶，放了两个杯子在两边，桌子上还摆了一碟炒熟的花生：“小向厂长也快到了，到时候你们聊，二婶去邻居院里结网去。”
“谢谢二婶，您家茅房在哪，我想先上个厕所。”
“就在那，你去吧。”
金杏英指了指，让她进去。
楚迎雪抬步进去，茅房后面是金杏英家的自留地，楚曼红就躲在这。
楚曼红看到楚迎雪，立刻招手过来：“你这也太慢了，我躲在这边都弄了一身屎味和泥味！”
“不好意思堂姐，可能是镇上太远了，小向厂长来的就晚了点。”
实际上现在才八点多，人家又不是鸡起得早，从镇上往这走，哪能这么快就到。
“行了行了，”楚曼红摆摆手，摸了摸她头上今天特意鼓弄的辫子，“你看我这身行不？”
看着楚迎雪穿了一个白色毛衣外套特别时髦，楚曼红突然觉得自己穿的未免太素了。
“楚迎雪，你把你这个借给我穿。”
楚曼红指着楚迎雪的外套。
楚迎雪咬了咬唇，脱下来给了楚曼红：“堂姐，这次多亏你了。”
“知道就好。”楚曼红穿上楚迎雪还带着点香味的外套，顿然觉得自己优雅了起来，幻想自己也成了楚迎雪这般长相气质，一下子就有了自信。
两个姐妹在菜园子里站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有引擎声。
向华庭是骑着摩托车来的。
这个时候能骑得起摩托的可不是一般人，他这一路风驰电掣的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车停在金杏英家门口，村民都远远的打量，还有好事的往这走。
“小向厂长，你可算来了。迎雪已经到了，我喊她出来。”
“二婶叫我华庭就是了。”
向华庭将车停下，进了院子里。
金杏英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先进屋坐，我去给你叫人。”
“谢谢二婶。”
“迎雪啊，你好了没有？小向厂长已经到了。”
“二婶，我马上就好。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听到楚迎雪在厕所里稀稀疏疏的声音，金杏英以为她在往外走呢。
“行，那二婶就走啦，人家就在客厅里等着呢，你们好好聊。”
“好嘞二婶。”
楚迎雪给楚曼红使了个眼色。
听到外面关门落锁的声音，楚曼红便从茅房出了去。
金杏英在外面从门缝里隐约看到楚曼红穿着白色长毛衣外套，以为那是楚迎雪，便放心走了。
“楚二家的，你们家这是来的什么客呀？你不在家待客，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贵客。”金杏英傲地头都甩起来了。
“贵客？姑爷啊？哈哈哈哈哈！”
金杏英没说话，往邻居家院子里面走，引得一帮人跟着过去。
自留地的围墙并不高，还是石头堆的墙，有空隙可以踩着。
“来妹妹，往下跳，哥接着你。”
楚长乐站在墙根，伸开胳膊。
楚迎雪咬咬牙，先坐在了墙上，然后腿往下伸，楚长乐直接把她的腿一抱，让楚迎雪坐在他肩头上。
“没吓坏吧？三哥肯定不能让你摔了。”楚长乐把楚迎雪放下来，摸摸楚迎雪的脑袋。
“我没害怕，咱们回去吧三哥。”
金杏英在邻居家院子里坐定，看着一群来凑热闹的，夸夸谈起。
“其实我也就是做个好人，还不是大哥家的那个丫头，我可在镇上给她说了个好亲事。”
“哎，还真是来相看的？”
现在还有闲心看热闹的，大多数村里的闲人，一听金杏英开头，都挪不动地方了。
“你们家来相看，怎么都不留个长辈？把姑娘自己留在那面对外人不太好吧？”有人提出了质疑。
“那边的家长也没在呢，就他们两个年轻人，我在的话说不定就不好意思了。”
“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个二婶当的，就把人年纪轻轻孤男寡女的关院里了？”
“说什么呢！我又能怎么办？”金杏英脸上带了愁容和不赞同：“迎雪这个孩子呀，她是娇生惯养惯了，这次有这么好的条件的女婿，她肯定是要抓紧机会相看的。她不让我跟里头，说要好好跟人家谈。”
众人闻言，纷纷碎语起来，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说实话，她要是有个好奔头，我这个当二婶的也能跟着沾光。”
有这么点利欲熏心，金杏英的说辞听在大家耳朵里更加真实了。
一时间邻居家热闹了起来，却不知道金杏英家里发生了什么。
向华庭在金杏英走后，打开桌子上的茶壶盖，拿出一个小药包，往里撒了些什么，然后晃了晃。
两个茶杯一边倒了大半杯子水，向华庭嘴角勾起，拿起一个杯子，浅浅啄了一口。
楚曼红代替楚迎雪进了屋子里，含羞带怯。
向华庭本来听到脚步声十分惊喜，一抬眼，却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
穿着白色毛衣，面目清秀。
“你是……”
向华庭感觉到了一点药劲儿，将茶杯放了下来。
“那个，我是迎雪的堂姐，她今天有事不能来了，拜托我跟你赔个不是。”
“不能来了？”
向华庭眉毛抬了抬，摸摸自己的下巴，在考虑是真是假。
是真的便罢了。
要是假的，金杏英那个老婆娘把自己叫来家，有把她家姑娘跟自己关在一个院儿里，安的什么心？
向华庭玩味地笑了笑，抬眼看着楚曼红：“坐吧，陪我喝喝茶。”
想来是金杏英看上自己家的条件，想让她闺女攀上自己这个关系。
眼前这个姑娘长得还行，但是比起楚迎雪可是差多了，只有楚迎雪那样貌，才能配得上他。
不过这个，玩玩也行。
第44章 全村观摩
金杏英在邻居院子吹够了牛，顺带把楚迎雪的名声一抹黑，让这桩婚事不成也得成。
她起身说要回去做午饭，看热闹的人当然不会走，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俩人一个上午都在一块儿干了什么。
金杏英倒也不赶人，就当没看到似地带着一群人把院子打开，就听见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还伴随着咕叽咕叽的水声。
所有进来的人都红了脸。
草，这次是真的开了眼了。
这俩人是大白天就在人家里好上了？
还要不要脸了！
那小姑娘平日里看起来挺傲的，没想到是这么个骚货！
所有人急急忙忙进了屋，金杏英打头，一开门差点被地上的裤子绊倒。
只是这裤子……怎么这么眼熟？
金杏英没来得及反应，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向华庭被村里她带来的一群人捉奸在床。
楚曼红被向华庭压在身下，两人面色潮红，身上盖着向华庭听到声响急急忙忙扯来的被子，他们进来的时候，两人身子还是连在一起的。
“看什么，都看什么！滚出去！”
金杏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疾言厉色要赶人出去。
这看热闹的哪能走，那些没挤进屋子的还抻着脖颈往里看。
村子里民风还比较封建，这般香艳的事情，他们打从娘胎里就没遇见过。
好家伙，原来不是那个城里来的大小姐为了嫁到镇上不择手段，是楚二家的小闺女不知廉耻攀高枝！
向华庭还有些理智，扯过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这一下，楚曼红就被完完整整暴露在大家面前了。
偏得向华庭给楚曼红下了药，她现在还迷迷蒙蒙的，眼神呆滞看着房梁，没有任何动作。
金杏英赶紧上前拖了被子把自家闺女包住，转头看向门口的人：“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听不见吗？你们是没命看了怎么的？一群不得好死的玩意！滚啊！”
站在门口的人倒是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离开，小声地互相嘀咕了起来。
“滚！”还是向华庭冲着这群人冷了脸呵斥，那些人才都往后缩了缩。
“你不赶紧把门关上要干什么？”
向华庭瞥向金杏英。
金杏英这才反应过来，下炕把屋门关上。
“曼红？曼红！”
金杏英拍着楚曼红，把女儿从神志不清里拉出来。
楚曼红却伸手想要够向华庭：“华庭哥……”
向华庭嫌恶地把楚曼红扯在手里的被子往一旁拽了拽，先下手为强：“你是不是在茶水里下药了？你用楚迎雪的名头骗我，要我来这儿把我迷晕了，然后再把你女儿塞给我！你这恶毒的妇人！你等着，我们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明明就是叫了楚迎雪过来跟你相亲的，谁给你下药了！一定是你看上我女儿，把她药成这样！我家清清白白大闺女让你糟污成这样，你哪来脸骂我？”
“你现在就开始倒打一耙了是吧！”
“分明是你！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必须对我女儿负责，要不然，我们就去告你！”
金杏英看着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在想往向华庭身上扑，又气又羞，面红耳赤。
站在屋外的人听了，一时间更开了眼。
这俩各执一词的，但不管是因为哪种可能，都够惊人的。
“我看呐，还是楚二家的想攀高枝动了歪心思，你看那楚曼红上上下下哪里能比得上楚迎雪？要是金杏英真把楚迎雪叫过来了，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楚曼红！”
“嫂子，你说的可太对了，要我是男人，我也肯定选楚迎雪。那个大小姐细皮嫩肉的，连手都比咱们这些干农活都好看！”
“你别假设了，我就是男人，我绝对选楚迎雪！”
“二栓子，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就你还有的选？到时候能找个婆娘就不错了！”
“哈哈哈哈……”
院子里的人谈论的热切，哄堂大笑令金杏英脸上更是无光。
“我不管，今天你毁了我姑娘的名声，要是不负责，我就跟你拼命！”
“你知道我们向家在镇上的势力，你拿什么跟我们拼命？！”
向华庭盯着金杏英：“就连楚长平的命案我爸动动手指就能摆平，别说这么点小事了！”
“你！你——”
向华庭在被子里把衣服都穿了好，被子一掀就要下炕。
“你不能走！”金杏英拽住向华庭的袖子。
向华庭要是走了，她的曼红以后就没脸做人了！
“放开！”
向华庭娇生惯养长大，力气自然不如金杏英这个农村妇女要大。
他想把胳膊上的手甩开，非但没有，还被金杏英越握越紧。
“你跟我去公安局！你不准走！”
金杏英的手就像钉子一样，把向华庭牢牢钉在那。
“放开！”向华庭怎么挣扎也都甩不开。
楚继伟闻讯赶来的时候，他家院子已经堵的水泄不通了。
这么大的事，不管是忙的闲的，只要是好事的全来了。
家里的三个壮劳力回来，一把就把向华庭扭着送上了村里的拖拉机，要把他带到公安局去。
楚曼红的两个嫂子留在屋里，照看着楚曼红。
拖拉机走到半路，金杏英像是想起了什么：“去把楚迎雪那个丫头给我带上！！我金杏英今天要是传了谎话，我非天打五雷轰！”
楚继伟紧紧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就会问怎么回事？你瞎吗？咱们家姑娘被人糟蹋了，能是怎么回事！”
“你他妈小点声，生怕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是吗！”楚继伟看了眼四周，怒目呵斥金杏英。
这个婆娘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这种事挂在嘴边。
还嫌他不够丢人？
“你训我干什么？你有本事训他呀，一辈子家里横的玩意！老大，在村口把楚迎雪那个丫头给我捎上，我要在公安局当面对质！”
向华庭被楚曼红的二哥拧着胳膊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这车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拉了粪，一股恶心的味道，他一路黑着脸，不说话。
拖拉机到了楚迎雪家门口，金杏英跳下车：“楚迎雪！楚迎雪你个黑心肝的，给我出来！”
第45章 向华庭当众表白
楚长乐打开门，见到是金杏英的脸：“二婶，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凭什么这么说我妹妹？”
“楚迎雪，你给我出来！你今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金杏英想进屋，却被楚长乐堵在门外。
“怎么了，二婶？”楚迎雪姗姗从屋里走出，看来好戏开场了，大家应该都知道跟向华庭相亲的是楚曼红，而且看他二婶这个脸色，这场相亲大概率是失败了。
“你姐姐为什么会在屋里？你说啊！啊？楚迎雪，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姐姐为什么会在屋里？现在她的清白毁了，你也有责任！肯定是你使坏诳了我们曼红，我们曼红不会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给我去公安局，走！”
“什么？”
楚迎雪听着金杏英的话越听越不对。
相个亲而已，不过是名声坏点，怎么扯上清白了？更遑论不知廉耻这四个字。
还有……去公安局？
金杏英伸手就要去抓楚迎雪，楚长乐在前面挡着：“你干嘛？你来我家撒泼？我告诉你，我可不惯着你！”
楚长乐揪着金杏英领子，差点把她拎起来。
“我堂姐怎么了？”楚迎雪看着金杏英近乎癫狂的模样，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事没那么简单。
“你堂姐……呜……”
金杏英竟然在门口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下楚长乐手足无措地看着楚迎雪。
“行了二婶，我跟你过去就是了。你别蹲在我家门口哭，我们去公安局。”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呐……要不是你们一个个没了心肝，我的曼红也不会摊上这种事啊……”
金杏英边哭边嚎，楚长乐不耐烦道：“我妹妹都说跟你去公安局了，你还想咋的？你再骂，我们就不去了！”
“你，你，楚长乐，好歹也是我把你养大的，你……”
“少跟我提这个！我会把妹妹送到镇上去，你们先走你们的。”
楚长乐看了眼拖拉机，虽然向华庭背靠着这边，但是他依旧猜测出那个人是谁。
他可不想让妹妹跟这个人沾上一点。
“不行，跟我们一起走！”
“你再说一句，我立刻就把门关了。”
楚长乐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一双圆眼睛里面的清澈变得冷冽。
金杏英骂骂咧咧地上了拖拉机。
楚长乐皱着眉，看向楚迎雪：“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是好事。”楚迎雪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在打鼓，她有点受到良心的谴责了。
“大哥，二婶家好像是出事了，我跟妹妹去一趟镇上，马上回来。”
“没事，你们去吧，二婶她性子泼辣，你去了护着点妹妹。”
楚长平已经能扶着墙根下炕了，他现在还每天下来锻炼一会儿，只是不能久站。
“知道了大哥。”
楚迎雪回屋另找了一件风衣披上，就跟着楚长乐走了。
因为沈进行动不便的缘故，沈衡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从山上下来，正好碰到往村口走的兄妹二人。
“你们干什么去？”
大中午的，连饭也不吃。
关键是楚迎雪现在脸色很难看，楚长乐也都表情也不怎么放松。
“二婶家出了点事，要我去公安局作证。”
沈衡皱了皱眉头：“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衡哥，”楚迎雪摇摇头，她下意识知道这事对楚曼红来说并不光彩，“我和三哥两人就可以了。”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沈衡没多做反驳，立刻告辞。
虽然话这么说，但沈衡还是没法放任不管楚迎雪的事情。
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就真的忍不住去担心她，哪怕他做不到什么，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沈衡回家，给沈进热了点菜：“你自己吃，我有别的事。”
“什么事？是迎雪的事吗？那你好好办啊，前天晚上那丸子太好吃了，下次能不能让她再带点过来？”
沈衡心里担着事儿，也没心情跟他爹斗嘴了，“嗯”了一声，把饭给沈进拾掇好，骑车追了过去。
沈衡是在半道上追上楚迎雪的，他没出声，楚迎雪也因为自责没开腔。
要不是她让楚曼红帮她相亲，说不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但是……
金杏英这个局是做给自己的，就算楚曼红无辜，可她也无辜，又凭什么经历这些呢？
楚迎雪在三轮车车斗里抱着膝盖坐着，皱着眉头纠结不已。
楚长乐在沈衡家听了两天的收音机，已经对沈衡没什么意见了，而且见他对妹妹上心追上来，还满意了不少。
而且楚长乐也知道，金杏英发起疯来谁也管不住，沈衡这种块头的在他也安心点。
三个人到公安局的时候，金杏英像是已经闹过一轮了，调解室里的警察面露菜色。
向华庭在一边安然坐着，脸上带着怒气和嚣张，一只手握着另一只的手腕，那只手上面有两道血痕。旁边还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楚迎雪，你来说，你是不是答应了要跟他们家相亲的？！”金杏英看到楚迎雪露面，立刻扑了上来。
金杏英满脸都是泪，头发都被抓乱了，身后还有两个警官，在一边对她十分防备。
“是，”楚迎雪点头，“我答应了二婶相亲。”
“你看，警官同志你们看！我没有说谎！”
“我根本就没见到楚迎雪，一直只有你闺女一个人过来。我喝了你们家的茶水，进了你们的套！”
向华庭突然变得正义铿锵了起来，眼眶像是被委屈憋红的，又看向楚迎雪：“迎雪，我只想娶你的，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只认定你一个人。今天这个事情我没想到，我是被你这个二婶下了春药，才会发生这种事，迎雪，你千万别因为这个看不起我！”
要不是哥哥们早就打听了这人的人品，向华庭这一番动人又委屈的说辞，楚迎雪说不定能信上七分。
但是基于向华庭的人品和金杏英这疯狂的举动，这事儿八成是向华庭使的坏。
沈衡在向华庭一开腔就握紧了拳头，本来对这个案子没兴趣但是一直等着楚迎雪过来的李满直接指着向华庭的鼻子：“你祸害一个姑娘还不够，大庭广众的还得拉别人下水？你信不信我立马就算流氓罪给你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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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加更章(???)
竟然连续两天发六千字都没有人表扬一下，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