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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里米粉鹅     红楼蓉大爷txt下载     红楼蓉大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章:宝玉失秦钟(二)求收藏,求票票

    进了房里,幸好凤姐儿只字不提敲腿的事,让蓉哥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心里又有些不舍,来都来了……

    贾蓉反复抿着上下唇,要不想办法支开平姑娘?

    那也不行!

    这毕竟是在凤姐儿院里,平姑娘走了还会唤其他丫鬟过来。

    天是那么的蓝,树是那么的绿!心里好遗憾。

    犹豫之下,蓉哥儿与凤姐儿随意聊了会。又与平儿姑娘嘱咐了许多孕期的禁忌,贾蓉才恋恋不舍地回了东府去。

    蓉哥儿的表情落在平儿姑娘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还与凤姐儿打趣道:“奶奶这侄儿真真是孝顺,东汉的孝子江革怕也比不过他,事事都惦记着奶奶。”

    王熙凤脸上也含着笑儿,也开着顽笑:“你这小蹄子莫不是看上蓉儿了,跟我讲他好几次好话,是想着哪天求我把你送他房里去?”

    平姑娘臊着脸儿,道:“奶奶就会拿平儿取笑,平儿自然是一心为着奶奶,哪也不愿去。哪个对奶奶真心的好,平儿就说哪个的好话。”

    …………

    贾蓉本以为这一日也是平常的过了。没想到了后晌,王夫人差人过来将他请回了西府。来请蓉大爷的是一个叫绣鸾的丫鬟,蓉哥儿问她,“你家太太可有说因为何事?”

    绣鸾比宝玉年长几岁,现在是王夫人手里的干将。因为是王夫人房里的丫鬟,平日也自视甚高。虽因为年纪稍大些,做不了宝玉、贾环房里的姨娘,却也少拿正眼瞧人。

    这会见了贾蓉开口询问,这绣鸾竟因为自己伺候过王夫人,就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主子。面对贾蓉的询问也是仰着高高的脑袋,随口回道:“小蓉大爷去了便知,我们太太找来自然是有要事。”

    贾蓉也索性不再问。也犯不上与一个不懂规矩的丫鬟置气,毕竟他又不是宝玉、贾环,只知道在丫鬟跟前威风。

    蓉哥儿当然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丫鬟的态度就代表了她家主子的态度。把一切都算在了王夫人头上,他倒要看看今儿把自己叫过去可是何事。

    王夫人院里,宝玉也在。这会儿他哭成了泪人,像个失恋的孩子。

    “你媳妇兄弟回去了?”王夫人端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贾蓉道:“回了,一早派焦大送了兄弟回去。”

    “怎么就回了?他不是在义学听讲的吗?”

    什么时候回关你西府屁事,管得多。

    蓉哥儿心底翻了个白眼,悠悠叹道:“秦家老爷病发,特意送兄弟回去孝敬。估摸着还有一个多月义学就放假了,便让他提前回去也好。免得兄弟在义学里听讲时也静不下心来。”

    王夫人虽然不喜欢秦钟,不喜欢所有与贾蓉相关的一切。但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宝玉哭得伤心,她早心都碎了。一心只想着安抚儿子,问道:“何时回来?”

    蓉哥儿蹙眉道:“兄弟这番回去,得等到过了大年才来,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时间。”

    宝玉听了悲从中来,脸上泪水哗啦啦的往下落,喃喃自语着:“三个月,足足有三个月。我要与鲸卿要分离三个月时间,呜呜……”

    贾蓉听了宝玉自言自语的声音,气不打一出来。哼道:“若是宝二叔想他了,自可出城去寻。”

    宝玉见到太太脸上神情也是骤变,脖子一缩,这会儿是什么都话都不敢说了,强忍着泪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见到太太没有发怒,才小心翼翼道:“我找林妹妹顽去。”

    说罢,宝玉便溜了。

    王夫人可以允许秦钟来西府玩耍,却绝对不会允许宝玉去城去找秦钟。只冷声让贾蓉以后莫与宝玉说这样的话教坏了他,便把蓉哥儿放了。

    贾蓉心底反倒不乐意了,回道:“虽说蓉儿是晚辈,东府也比不上如今王家的气派,可到底是宁国府未来当家,又要管着族里的诸多事务。若以后非是要紧事儿,只唤丫鬟来去传话即可。”

    反正意思就是这种小事就别特么把我叫过来了,虽然宁国府你们王家现在辉煌,但我也很忙的,和你家宝玉不一样。

    王夫人哪里想到这东府的毛头小子怼上了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还偏偏挑不出贾蓉话里的毛病来。看着贾蓉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无法无天,竟因小事埋怨长辈。东府怎么就养了个目无尊长、狂妄无礼的家伙。”王夫人嘴里喃喃着。

    可惜一个家里,内宅和外宅就如皇宫里前庭与后宫的区别。内宅归府里太太当家,外宅归附近老爷当家。内宅的太太只能管内宅的事儿,偏又管不到贾蓉头上,气得进了佛堂念经。

    蓉哥儿从王夫人院里出来,宝玉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

    “蓉哥儿,我们去找鲸卿吧。”

    “……”蓉哥儿对宝玉也气得痒痒,没好气道:“宝二叔出城可得有太太允许吧,若是未得太太允许,侄儿哪里敢带二叔出城。”

    “我……”宝玉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他哪里敢与王夫人说这些。虽然王夫人平时都依着他,可他也知想得太太允许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宝玉也不会这么傻真去问,眼睛转悠两圈,越想越伤心跑回了自己院子哭去了。

    蓉哥儿回府时,半道上有人叫他。

    “小蓉大爷。”

    原来是后面来了辆马车,车边的丫鬟雪雁与他招手。车里的黛玉也掀起帘子,欣喜问道:“蓉哥儿打哪来?”

    蓉哥儿见到黛玉脸上泛着笑容,心里的坏情绪莫名地消失的干干净净。“刚见了宝二叔,正要回去。林姑姑要去哪?”

    “去找你媳妇。”黛玉轻笑着,让车夫仆人请蓉大爷上车。

    车里宽敞,蓉哥儿在黛玉边上坐下,便闻到一股幽香袭来,恰是‘芳气笼人’之意。问:“姑姑车里怎这般的香?”

    “这天气,谁带着香呢!定是你被宝哥哥烦得一时闻岔了他身上的香。”黛玉笑道,“宝哥哥方才也去烦我,我便想起来蓉哥儿这了,没想到同病相怜的两人在这遇上了。”

    蓉哥儿脸上也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听到林黛玉提起个病字来,突然想起了她身上的病。

    书里称是不足之症,是个极其笼统的说法。他对这方面也无研究,只是隐约觉得与肺结核、先天性心脏病、心功能不全、慢性气管炎等。

    只是她与府里姐妹时常相处却未传染给其他人,应能排除肺结核之症。若是慢性气管炎倒有得治,可若是心脏处出了问题,以当前医疗水平……

    瞧着这可爱的小姑娘,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44章:宁府走水贾珍死

    自秦钟回了秦府,宝玉先几日还总念着他,时间一长便又将秦钟忘得干干净净。每次想去找林妹妹顽,却总不凑巧,林妹妹都去了蓉哥儿媳妇院子。

    于是宝玉每从义学回来,总少不了与袭人、碧痕几个丫鬟抢着吃嘴上胭脂。想着林妹妹气上几日便消了,还能一起继续高乐。

    “却不想离义学放假还有半个月,学馆里的业师又换了,只剩下举人段浪和一个新来的李姓老儒。李姓老儒据说是珠大嫂子的族叔,十多年前因牵扯到了江南舞弊案里被夺了进士身,一身学识确是真材实料,现为义学副馆主。”

    黛玉与可卿聊着自己的宝哥哥情况,“李副馆与段先生都是严师,宝哥哥受了这重压,今日一早就病了。”

    秦可卿热心肠的问道:“宝二叔可还好?姑姑怎么没陪着?”

    “对外说是因为义学课业,我哪里不知道是他昨儿与碧痕洗了两三个时辰的澡,就差没水漫金山。病了也是活该,才不去看他。”林黛玉撅着嘴儿咯咯笑道,又问:“蓉哥儿今怎么不在?可是说好要给我画像的。”

    “大爷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得夜了才能回,今儿怕是不能给姑姑画像了。”秦可卿牵着林姑姑来到旁边的屋子,那里立着一块画板。“他给二婶婶画的像都没完,姑姑恐怕还得等上些时日。”

    林黛玉哼声道:“凤姐姐都来几次了,还没画完,蓉哥儿是在偷懒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可卿牵强笑了声,为蓉大爷辩解道:“大爷是想给凤婶婶画真切些,处处细致,定然要些时日。”

    黛玉来东府的次数多了,与蓉大爷秦氏都越发亲近。听秦可卿为蓉哥儿说好话,黛玉又笑她是情痴。

    秦可卿心底却打着主意下次凤婶婶来了,要留两个丫鬟在房里随时伺候着。到了晚上蓉大爷泛着满脸喜气回来,林黛玉却早回了西府。

    水泥窑的进展愈来愈快,工匠们也越发熟练。短短一两个月时间,蔷哥儿他们已经找出一个凝固性强且原料便宜的配方。在春耕之前再多建几个窑煅烧,春耕之后就可大力生产。

    “今儿林姑姑来过,要找大爷画像。”秦可卿哼着鼻音道。

    “近些时日可不行。”蓉哥儿鼻子灵得很,才听可卿的话就闻出了其中的酸味,笑道:“你家爷最近都要去庄上忙着,就算有了时间也是给我们可卿画像,林姑姑还得往后排。”

    “那凤婶婶了?”秦可卿才不吃林黛玉的醋,是在吃王熙凤的醋。

    这些日子虽与凤姐儿还是老样子,最出格的那次也是第一给凤姐儿画像时‘不小心’触及了锁骨。贾蓉还是做贼心虚地道:“我不是在拿着你凤婶婶练手嘛,想着熟练了给你画出最美的像来。”

    见了可卿神色好转,空气中的醋味淡了。蓉大爷脸上也挂起了笑容,揽着她道:“我们家奶奶今儿陪着林姑姑顽了一天定累了。你家爷在离恨天时学了种解乏除累的方子,还能通经疏络。让爷帮你通通经络。”

    “谁是你们家奶奶,也不怕瑞珠她们听了去。”可卿吱吱笑着,却听大爷让自己躺床上,脸上一时又羞红了起来。

    日子又这般过了一个月,天更冷了,神京早已下起大雪。蓉哥儿也不愿再去庄子里,成天赖在炕上,连门都不出了。

    这日,天还未亮,蓉大爷正揽着蓉大奶奶舒服地做着美梦,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走水了!”

    “园里走水了!”

    贾蓉连忙爬起,抓了袄子斗篷披上便冲出了房间,只见着院子后的天空一片火红。院子外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提着水桶往会芳园跑去。

    “瑞珠宝珠护着你们奶奶,我去园子里看看。”

    ……

    贾蓉才冲进园子,就见着了急急忙忙赶来的赖升。“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逗蜂轩怎么会着火了?”

    赖升急忙道:“大爷,先去看看老爷吧。”

    “老爷怎么了?”

    赖升哭丧着道:“老爷不中用了。”

    嗯?

    贾珍要死了?

    蓉哥儿这会也顾不上已经熊熊大火的逗蜂轩,只让赖升指挥着丫鬟小厮们隔出条道来,别让逗蜂轩的火蔓延到其他地方。

    与会芳园只一墙之隔的净室里,贾敬脱下斗篷,扬了扬上面的沾上的雪后在炕上盘腿坐下。似乎没有听到会芳园的喧杂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才有小厮过来敲门。

    “太老爷,太老爷……老爷不中用了!”

    贾敬款款睁开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眼角湿润了。右手颤抖着抹了抹,强装镇定隔着门道:“知了,让蓉儿处理吧。”

    贾珍死了,死得很突然!

    甚至贾蓉还没到,贾珍就已经咽了气。

    说实话,贾蓉对贾珍的死亡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真见到他胸口完全没了起伏,反而愣在了那里,久久不敢相信。

    在贾珍尸体的旁边,除了尤氏外还有许多贾珍的房内姨娘正围着哭泣。乱烘烘的哭声摇山振岳,房外的丫鬟人来人往,一片杂乱。

    贾蓉伸着手儿在珍老爷脖子上探了下,感受不到一点儿动静,确定是死了。蓉大爷将尤氏拉起,道:“老爷已辞世,再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后事要紧。”

    尤氏又哭了一通,情真意切悲痛至极,喃着道:“差人先去族里报丧吧!”

    一边是府里老爷登了天,一边是会芳园逗蜂轩走了水。宁国府上下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事无条理更是乱作一团。

    大内深处,朝事议罢。

    显德帝便去了南书房,得知宁国府请了钦天监阴阳司的消息,又拿了贾家送来的《陈情事表》。贾家表册上记录了贾珍的死亡时间,表里又为贾蓉求了皇恩。

    显德帝找人问来:“贾珍之死可有异常?”

    “回当今的话,贾家无异常。”回话的人额头上布满了小汗珠,低着脑袋不敢抬起。

    “袭四品爵骑都尉。”显德帝与内监道了句,并未再问,继而翻看其他奏折。

    回话人出了南书房才长舒一口,怒气冲冲的回了衙门。大骂着:“宁国府里的三号去哪了,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宁国府逗蜂轩的火又是怎么回事?”

第45章:贾珍丧事

    宁国府里逗蜂轩的大火没有波及周边的建筑,只是这楼却被烧了个干净。青灰在宁国府上空飘浮,旁边建筑白雪上落着黑点,犹如崭新白布发了霉。

    宁荣街上人们议论纷纷,凤姐儿并邢夫人、王夫人一行到宁国府前,只见府门大开,府内挂着白绸。在大雪之下,显得格外凄凉。

    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等各房老爷,并贾琮、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等各房晚辈都早早来了。

    凤姐儿因怀有身孕未入府中,只是遥遥透过府门往里瞧了眼,心里担忧着。众太太奶奶去了停灵之处,见着里面蓉哥儿在那痛哭。这模样比尤氏方才哭得还厉害,人群里宝玉也受蓉哥儿哭声感染,不觉间落下泪来。众人亦是如此,当蓉哥儿不舍老爷。

    皆红着眼儿给贾蓉安慰几句。

    不多时,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姊妹也来了。

    尤氏安排秦氏接待了众太太奶奶,又吩咐贾琼、贾琛、贾璘、贾蔷四位宁国府正派子孙去陪客。钦天监阴阳司择准腊月十八大寒之日,停灵三七二十一天。

    贾蓉听到自己还要在这里演上二十一天的孝子,哭得更厉害了。所谓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无不在心里称其为大孝子,只觉珍大老爷在天之灵见了蓉哥儿这悲痛欲绝的样子也该安息了。

    内房的黛玉听了蓉哥儿哭声心里也及不好受,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来,一时竟同病相怜落滑下泪珠。近来可卿最与林姑姑想熟,两人无言拥着,等黛玉抬头时可卿衣裳湿了一片。

    可卿携着她道:“姑姑不如随侄媳到另屋歇息。”

    黛玉摇头,总忍不住去看大哭的贾蓉。只越瞧他身影,便想起自己素日在东府里深得蓉哥儿夫妇照顾,眼角的泪水就越藏不住。

    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道:“我与你在这赔着蓉哥儿吧。”

    秦可卿倒是没做多想,点头应下。

    一旁的宝玉却是见了秦钟,才哭花的脸上就有了些许笑颜。找了机会拉着秦钟偷溜出了屋子,两人在廊檐下互道相思之苦。

    宝玉牵着秦钟,问:“这几日会在府里住下?”

    秦钟羞涩道:“需听老爷安排。”

    宝玉见了,一时又失了神。听有婆子寻来,才与秦钟急忙进了屋子。

    当日,宫里下来旨意,贾蓉袭了四品爵骑都尉。蓉哥儿心里虽有喜意,嘴上却依然嚎啕大哭,又是谢皇恩,又是谢祖恩、父恩。

    蓉哥儿这番做派,让传旨内监都不禁动容,连忙招呼着:“小蓉大爷快起来罢,快起来罢。”

    贾蓉心里觉得这戏也差不多了,才肯罢休。又哭了两声,遮面起来。

    林黛玉偷偷看着他,自言自语道:“蓉哥儿定是伤心透了。”

    待蓉哥儿送了内监,林黛玉便去安慰他。

    宁国府里宾客更是赞蓉哥儿知恩大孝。

    贾珍的丧事多由尤氏主办,府里又有赖升家的帮衬,凤姐儿也让来旺家的过来帮忙。从刚开始的乱作一团变得井井有条。

    太爷贾敬不愿出来,谁也强求不得。只对外宣称敬老爷丧子悲痛,不愿见客。停灵二十一日里,宁荣街上白茫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忠靖侯、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皆有来祭。至大寒日,送殡的除自家宁荣两府,剩下四王六公后人皆齐。史、蒋、谢、戚、司、韩、冯、陈、卫等诸王孙公子,皆来相送。

    贾蓉看着路边这些人马,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这阵势不是一般的大啊。一个小小三品爵爷,竟有这么多人来送,太夸张了点。

    没多时,蓉哥儿又遇见了北静王水溶。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郡王与蓉哥儿道了声节哀,得知贾敬在府没来,才兴致缺缺地去找了贾政一家。

    总觉得这家伙不简单。蓉哥儿瞧着北静王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又细看了其他诸位公侯子孙,心里更担忧了。

    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引起宫里非议才好。

    只是谁都不会想到,贾珍下葬后的第二天。王家的王子腾突然升了九省统制。这消息还是凤姐儿因心里记挂着画像,来东府时告诉蓉哥儿的。

    这时间也巧合了吧!

    贾蓉实在没理由不去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发什么愣?”凤姐儿十分不满地哼了他声,让蓉哥儿继续作画。

    贾蓉瞧着凤姐儿今日头上的那只玉簪子,心里有些暖意,一边画着一边笑道:“婶子也太不体贴侄儿了,这大冷天里还要让侄儿提笔,手都僵了。”

    “瞧你个没良心的,我请你作画都两三个月了还没画好。倒是爱怜你家媳妇,都给她画了好几副图了。”凤姐儿白了蓉哥儿一眼,哼道:“若是你今儿不把图画好了,定让你没个好年过。”

    边上的可卿羞着陪笑道:“大爷便从了吧,若不给婶子画好,还不知怎么拿我取笑。”

    “知道就好!”凤姐儿道,说完又看向可卿。自己最近两次过来画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秦氏眼神中有些异样。

    不过王熙凤也没太在意,只想着让蓉儿赶紧把画作了。再过些时日,自己肚子也该显了,怕不能再多走动。

    花费整整一个下午时间,蓉哥儿手指都没了血色,僵硬起来才算把画完成。

    “瞧着像另外一个我。”凤姐儿对蓉哥儿的画先称赞了一番。又瞧见画里自己头上的玉簪子被改成了现在戴的这个,哼道:“谁让你把上面改了的。”

    “蓉儿看凤姑姑换了簪子,就顺手改了,还以为是姑姑要改。”蓉哥儿厚着脸皮道,“姑姑不满意,要不蓉哥儿换了去。”

    “算了,就这样吧。”凤姐儿嫌弃道,“为了惩罚你擅作主张,今儿护送着我回去。”

    秦可卿酸溜溜道:“这哪是惩罚。侄子这般待婶子上心,就算是婶婶不说,我家大爷也会亲自送去。”

    凤姐儿携着可卿手道:“哎呀,瞧你这酸味,还吃婶婶醋了。等你哪天怀上了,你家大爷还不得时时刻刻捧着你。”

    “婶婶就好顽笑,即将当族长的人哪能时刻陪着娘们。”言罢,秦可卿红了脸。

    凤姐儿笑着与可卿聊了几句私密话,贾蓉无法听清。等护着凤姐儿登了车,才在车里问:“姑姑刚刚与媳妇说什么?”

    “就你管得多!”

第46章:逗蜂轩里的尸体

    瞧着凤姐儿不愿说,蓉大爷也没再问下去。搓了搓因为画像拿笔而僵硬失了血色的手指。

    这一幕被凤姐儿看在眼里,将自己随身的暖手铜炉递了过来。“把手烤暖和了,给我按按肩膀,这些日子颈上总不舒服。”

    蓉大爷知道这些都是怀孕后的正常现象,不仅颈部容易感受疲劳,精神也会稍有萎靡,甚至全身乏力。

    贾蓉笑道:“好婶婶,你现在怀着,肩膀可不好按得。哪怕是手脚也得小心着,在院里的时候也别请平姑娘乱敲。”

    “平日里哪会让她们碰了,当你婶婶是个没轻重的人?”凤姐儿白了贾蓉一眼,“不愿就算了,找诸多借口。”

    蓉哥儿将铜炉放下,并凤姐儿边上坐下。讪讪道:“蓉儿给婶婶轻揉下小腿吧,婶婶这个时期一般是脚上累得多,容易有脚酸脚痛的症状。”

    王熙凤这些日子也确实觉得腿上有些缺力,走不得几步就犯酸。疑惑问道:“这也是你在离恨天学的?难不成天上还有孕妇不成?”

    “听天上人提过几句这方面禁忌!”好在马车为了照顾怀孕的凤姐儿驶得极慢,让蓉大爷在车里蹲下也不觉摇晃。蓉哥儿捧起凤姐儿左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

    虽然隔着袍裤,凤姐儿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蓉哥儿握着,脸上多少泛起红晕。除了贾琏之外,蓉儿是第二个握过她腿的人。这与蓉儿平时的轻敲很不一样,小腿肌肉上感受到的轻微力度,脸上发烫起来。

    “好婶婶,可舒服?”

    蓉大爷见王熙凤逼上了眼睛,只微微点头,手上的动作更轻了点。又时时防备着马车摇晃,做好撑扶凤姐的准备。

    好一会,蓉哥儿将王熙凤左脚放下,绕到她的右边揉了起来。道:“婶婶,蓉儿再给揉揉右腿。”

    贾蓉注意到程凤姐儿并没有作声,也没点头,像是靠着马车似乎是睡着了。

    她应该是累了吧,怀着孕还总在西府里忙前忙后的。贾母与王夫人又不管内宅的事,每天除了立规矩就是立规矩,大小事情全靠凤姐儿来。

    唉……

    蓉大爷轻轻将凤姐儿右腿放下,并凤姐儿坐着。王熙凤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贾蓉,稍稍将脑袋靠在了蓉哥儿的肩膀上。白白的玉手也搭了过来,轻声道:“蓉儿给我揉揉手掌吧。”

    一个荣国府上下几百号人,各房各院事务又多,还要应付上下每个人的小心思。年仅二十的凤姐儿要操心这么多事儿,确实也不容易。

    蓉哥儿小心握住这只手,却并未有其他动作,只将它握在手心抱着。

    贾蓉惊奇的发现,王熙凤竟然也没说什么。手也没抽回去,像是默认了蓉哥儿的这个举动。

    一分一秒的过着……

    时间似乎被减速了般,很慢很慢。蓉哥儿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小手越来越烫,鬼使神差地捏了捏。

    很软,也很暖。

    见凤姐儿没有反抗,蓉哥儿大胆的与这手十指交叉握在手里放在自己大腿上,另一只手贴着她的手背,用裘子斗篷将两人的手盖住。

    直到马车停下,外面的平姑娘喊话:“奶奶、小蓉大爷,该进府了。”

    这时,蓉哥儿才看到肩膀上的凤姐儿猛然睁眼,咳了一声,从蓉哥儿的怀里掌中把手抽了回去。恍然道:“就到了啊。”

    蓉哥儿有些遗憾的将凤姐儿扶下车,见凤姐儿换了轿被抬进了荣国府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登上马车返回东府。

    翌日,神京的大雪终于有了停歇。蓉哥儿找来赖升,让他安排人将烧毁的逗蜂轩清理了。

    后晌时蓉哥儿正与可卿在尤氏那里吃饭,赖升家的过来道:“逗蜂轩里发现一个密室,赖总管在现场守着,请大爷和太太过去主持。”

    “一个密室而已,你家男人大惊小怪作甚?”尤氏问。

    赖升家媳妇走上身来,在尤氏耳边悄悄道:“楼里的火应该是从密室烧起来的,里面还有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总管已经把进入密室的人都留在了当场,其他人全部支开了。”

    听到这话,任谁都知道逗蜂轩的火有古怪了。起初大家都只以为是为天干物燥,不小心走了水。现在楼里发现了尸体,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

    蓉哥儿皱着眉头与可卿、尤氏道:“我先去看看,太太先查一查近日府里可少了什么人没。”

    …………

    “怎么会这样?”

    一众小厮守在逗蜂轩的废墟外,蓉大爷随着赖升走下了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下室,地下室很宽敞,从烧后的痕迹可以看出以前这里放着不少的书籍。

    现如今密室里的书桌、书架全部烧毁,两具尸体就倒在桌案边上。好在天寒地冻,尸体也未曾发出恶臭,只是样子依旧狰狞可怖。

    “总管可知这处地方?”蓉大爷黑着脸问。

    赖升连连摇头,道:“逗蜂轩是老爷用来招待贵客之地,这里的钥匙只有老爷有,没有老爷的允许外人不可进。”

    贾蓉还是觉得不对劲,当初自己就是在逗蜂轩用滚水泼的贾珍,贾珍被送到了另外的院子。那么这里的钥匙就该是太太在保管,其他人没有钥匙怎么进来?

    蓉哥儿又与赖升打量了密室,里面东西全部烧毁没留下一点又价值的。反而是两句尸体的样子很奇怪,尸体是一男一女,女的蜷缩着身子像在火中强烈挣扎过,而男的尸体虽然也缩着却像是被高温烧变形了。

    “找人抬出去埋了。”蓉哥儿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厉害的侦察能力。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低调处理最适合自己的利益。

    “那这里?”

    贾蓉道:“对外说府里小厮与丫鬟在逗蜂轩偷情,不小心推到了烛火,不仅害了自己也烧了逗蜂轩。”

    赖升咧着嘴巴点头,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密室着火能把整个逗蜂轩都烧掉。这个密室的墙壁明明是用石板搭建的,哪里能烧到外面去。

    下午,府里终于找出是少了哪两位,一位是贾珍最后买的那位被关在府里偏僻院子的姬妾,一位是刚入府没几月的长随。

    听了两人身份,蓉哥儿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按理说一个长随是不可能接触到被关起来的姬妾,他们又怎么会走到一起?更让他恼火的是,院子里被关的人失踪了也没谁发现。

第47章:会多一具尸体

    “大爷,那位长随的身份查清了。”书房里,赖升小声的与蓉大爷汇报,“他是三个月前走得西府周瑞管家的路子在老爷身边作长随,是金陵人士又读过几天书,才来就受到老爷信任。新入府的小姨娘也是这长随介绍给老爷的。”

    卧槽,这小子会玩啊。难不成是那些狗血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自己进到大户人家做奴仆,然后把旧情人送上雇主老爷的床。等将来旧情人怀了孩子,名正言顺的分割大家里的财产。

    吕不韦听了都想点赞!

    蓉哥儿不由得瞳孔放大,问道:“莫非这个小姨娘与长随有旧情?”

    赖升摇头,道:“小姨娘的身份府里查过,曾是外城万花楼里的一位舞姬。长随李颖才入神京就到了府里,因此两人并无交集。”

    “不对啊。”蓉哥儿挠着脑袋,又道:“你不是说那舞姬是长随介绍的吗?怎么会没交集?”

    赖升道:“老爷身边另外两名长随证实,那日老爷在外城游玩。李颖便提了一嘴道他在金陵时就曾听人说起过神京万花楼,其中以小姨娘最闻名。”

    “总觉得老爷是被李颖这家伙算计了。”贾蓉叹了声道:“既然他们来历查清,人也死了。就按昨日说得对外宣布吧。李颖就是舞姬的情郎,舞姬就是李颖的情人。他们蒙骗了老爷,没想老爷在天有灵,登天之际一把天火烧了这对奸夫**。”

    这番话,贾蓉自己是不信的。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只能对外这么说了。舞姬与李颖房里都空空如也什么线索也没,没头没脑的事情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把逗蜂轩的失火暂时算在他们的头上。只是蓉哥儿留了心,又请太太尤氏好好整理一番家里奴仆丫鬟。

    “老爷的那些姨娘奶奶,我们也不为难。她们毕竟还年轻,要出府改嫁的,她们可以带着自己的那点体己离开。想留在府里享福的,我们也不亏待。若是与他人传出私情来,太太也不必客气。”

    尤氏欣慰笑道:“蓉儿到底长大了。府里的姨娘们,我早有打算。她们若能老实,一个月几两月钱府里也给得起。若不老实,明儿园子里就会多一具尸体。”

    额……好家伙。你不是下人眼里的菩萨吗?贾蓉都被尤氏这番话给吓住了,动不动就是多一具尸体。讪笑道:“也不必如此吧。”

    尤氏以为正常,教育道:“这是从前朝传下来的规矩,和奸者去衣受杖,让她们自己了断也是府里仁慈。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老爷不在了。府里的丫鬟小厮长随们,占着各自亲戚家的辈分,少不得要轻看你几眼。各项事务上都得按规矩来,不能让任何人辱了府里名声。”

    贾蓉这方懂了,又提起舞姬失踪却无人发现一事。

    “府里的规矩会让赖升媳妇传下去,该撵走的撵走,该罚的罚。”尤氏话题一转,又道:“以后宁国府内宅也该让你媳妇当家了,瞧瞧西府的凤辣子,当年才嫁进来就管了内宅。”

    蓉哥儿没想到太太又把话转到了可卿的身上,他可舍不得可卿像凤姐儿一样每天忙来忙去的。只道:“太太年轻,还能替蓉儿媳妇多管些年头。”

    “就会为你媳妇想。”尤氏哼了蓉大爷一声。其实尤氏心里何尝就没有想过要当家的年头,可她毕竟是贾珍后来扶正的,又没生下子嗣。如今贾珍已死,她还在这内宅里当家,能为自己讨到什么好处?

    尤氏也是有心思的,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内宅当家的事就让蓉儿媳妇吧!

    蓉哥儿笑道:“等回了院子蓉儿与就媳妇商量,让媳妇在太太跟前学上几年。”

    尤氏叹了一声,点头同意了蓉儿的说法。蓉儿媳妇究竟年轻了点,只能自己先领着点罢。

    没过得几日,又是贾家宗祠大祭。这回太爷贾敬连除夕大祭也不愿来了,贾珍又已离世,只能是贾蓉代为主祭。

    身穿吉服、头上戴孝的蓉大爷在这一日被正式立为了贾家族长。

    “族长、爵爷、蓉哥儿,这大喜日子该多发些赏钱吧。”贾芹这货腆着脸上来。

    “上次交给你的事,可办妥当了?”蓉哥儿今天心情好,看了贾芹现在这副模样倒觉得可爱起来。

    贾芹听了顿时拉起哭脸来,道:“蓉哥儿,你得给兄弟做主啊。兄弟也是为了家族干事,不让那些家伙传谣言,他们都孤立兄弟。兄弟这两个月过得可苦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蓉哥儿哪里信他。像贾芹这样的人,不论做什么身边总会有几个狗友。笑道:“你又把钱输光了,他们才不与你玩的吧。”

    贾芹讪讪笑,默认了这话。蓉哥儿则是吓唬道:“府里老爷才登仙,你若是敢在一年内赌钱,被我听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贾芹连忙大声说道:“不会,绝对不会。这一年族里子弟哪个敢赌,我就……就……来告诉蓉哥儿。”

    顿时贾菖、贾菱等人纷纷侧目。

    贾蓉这才拿了牌给贾芹,让他自己去族里领钱。上次答应了贾芹、贾珖只要族里不再有人传谣言,便可赏两人一些银子。还道:“举报有奖,芹哥儿可得替我监督好了。”

    贾芹手了牌子止不住的点头。

    早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贾珖见状也走了过来,亲切唤道:“蓉哥儿,那我……”

    “珖叔也同芹哥儿一起过去吧,族里老爷们早准备好了。”

    贾蓉祭了宗祠并不能在这里多呆,他现在还在戴孝之身,不能参与这些宴会。

    这年代看重守孝。蓉哥儿虽不需到贾珍墓前守上三年,却需要在宁国府内服孝居丧。俱伤不得走亲访友以及参加宴会等各种娱乐活动。所以这日除夕祭了祖先,蓉哥儿就早早回了院子。

    蓉哥儿在院子里待着,晚上看了可卿回来,眼睛都在放光。

    难熬啊!

    只能看,不能吃。

    可卿轻笑道:“这是官家的规矩,大爷今晚还是继续住旁边的屋子吧。”

    十多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蓉哥儿倒不是不能忍耐的人,只是一天天在面前晃悠。可卿偶尔还表现一下温柔,这太痛苦了!

    蓉哥儿身后的雀儿这时小声道:“大爷,我给你留门!”

    你想得美!

    蓉哥儿也不是真的傻,刚刚只是在可卿面前牢骚一下,顺便占点小便宜。真要让他做某些事,他也万万不会干。不然可卿第二天就要被拉着去立规矩,甚至更倒霉的是万一传到宫里,贾蓉自己才得的爵位也会被撸掉。

    我可是贾家知名的孝子,怎么能破坏守孝的规矩呢!

    蓉大爷瞪了雀儿一眼,撅着嘴回了房间,深思熟虑后把门给栓严实了。

第48章:薛宝钗来京

    显德四年的新春,神京的夜晚日日被烟火照亮,这种景象一直持续到上元节。

    守在宁国府的贾蓉则是过了一个最乏味、最无聊的新年。不能离府,府里也不可请戏班,他甚至能不能吃肉。整个新年里,宁国府的大门都未曾开过一次,只因没有尊客来扰。

    偶尔西府的亲戚过来,贾蓉也不能一处顽乐。

    好在宁国府这样的家庭不缺吃的,吃食味道也不差,虽然少了进嘴的肉。贾蓉一时半会也能忍得住,可是少了其他地方的浑,一时间一长就有些难耐了。

    过了春耕,以至四月。小蓉大爷在府里足足当了五个月的和尚,这五个月难受啊。一天比一天难受。

    “只可怜了五姑娘!”贾蓉仰着头看着天空,堂堂蓉大爷怎么就混到这份上了,太惨了。

    “五姑娘是谁?”雀儿狐疑地问道,撅着嘴道:“也是西府的吗?”

    “关你什么事,小小年纪总想着歪心思。”蓉哥儿在雀儿脸上掐了一把。

    雀儿也不躲,被蓉大爷掐了一下脸反而笑着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得意地仰着脑袋。“雀儿是大爷的人,自然要为大爷着想。”

    也不知道这话是谁教她的。贾蓉笑道:“院里奶奶仁厚,被她听了不会罚你。可要是被太太听了,定要撵你出去。”

    雀儿不知哪来的自信,道:“大爷定会护着我。”

    贾蓉被这个自作多情的小姑娘给打败了,果然颜值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蓉大爷打趣道:“被撵的时候可别寻死觅活就好。别停下,继续扇……”

    日子虽然过得素了点,倒也还自在。就是天气忽然热了起来,总觉得不太舒服。

    后晌,蔷哥儿来了府里。

    “从庄子到管道上的路已经用水泥铺好了。蓉哥儿教的法子果然不差,那路面干透后用锤子也砸不出什么痕迹来。”

    贾蓉拍着蔷哥儿道:“都兄弟的功劳,若非兄弟在庄上住了大半年,研制出了最适当的方子。哪里能修出这样的路来。”

    蔷哥儿羞涩一笑,扭捏着道:“曾经都是蓉哥儿护我,现实使我替蓉哥儿干事心底一百个愿意,再苦再累都愿意。”

    蓉大爷看贾蔷做女儿态,干笑着收回了贾蔷肩膀上的手。“成本可核算了,只算修路的水泥与碎时成本,可与采石铺路相比吗?”

    蔷二爷道:“神京周围的山石早在几百年前修都城时就采了不少,前朝和本朝又有几次大修,现在想采石得到西山才行。他们采石修一里路的钱,可让我们用水泥修十里路都不止了。”

    开山采石运石的难度不小,所以神京周围也就几条主要官道用的是石头铺路。其他的也是碎石泥土夯的,遇上雨季再被木轮子压几下,使不得多久路便烂了。

    蔷哥儿这时却忧心道:“现在庄子周边原料倒也齐全,只是现在才又建了几个窑子。黏土、砂石怕不以后不够用了。”

    “你不是试过其他几个方子吗?到时候一窑产黏土制的水泥,其他的窑烧煤石渣和砖渣做的水泥。虽然效果差一些,但是价格便宜。而且我们族里义窑不是每天都窑砖渣,旁边姓仇的那里也有砖渣,煤石渣就更容易得了,都是没人用的废料。”

    这年头的工钱便宜,一个短工一天十来枚铜钱,长工一年月也不过三千文。比两府最低级的小丫鬟每月五百枚铜钱的月钱还少。

    要知道这年头一升白米的价格就要十文钱,也就是说很多人做一天苦工的钱只够买一升米回去。

    “要是姓仇的不愿意卖怎么办?”贾蔷问。

    “姓仇的又不是真的傻子,他们窑里留着砖渣也没用,不如卖我们换点钱使一使。如果当心姓仇的不愿意卖,就直接去找他们庄子上的庄主窑主。把他请出来,让这窑主自己得些好处,哪里还会不愿意?再说姓仇的哪里会经常去庄子上,他们窑里的事情还不都是窑主上报什么就是什么。”

    贾蓉不屑的说。

    这样的情况多了去。现在宁国府也一样,各地的庄主哪里有不谎报的。上面看管不严是,能用自己的私权捞点钱,没多少人有那自觉性不捞的。

    只是现在蓉哥儿现在腾不出手来,等水泥窑的事情稳妥了,孝期满后把各处庄子巡一遍。

    “还是蓉哥儿想得周到。”贾蔷赞了一声,又道:“再过半个月又是神京的雨季了,这次旁边几处庄子的庄主还不得羡慕死我们。”

    贾蔷还想在蓉哥儿面前拍几句马屁,却被蓉大爷给赶出了府。

    “都什么毛病,有一个小丫鬟虎视眈眈就算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想干嘛?想干嘛!”

    又过了些时日,西府来了客人。贾蓉还是听了可卿身边两个丫鬟在传,才只是薛家的人来了,住进了西府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的梨香院里。

    以后西府可要热闹了。

    贾蓉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处在守孝之中,虽有心去瞧瞧传闻中的薛宝钗,却也不好进那荣国府里。

    反倒是薛姨妈与薛宝钗来了串门。

    “都是亲戚,按理早该来的。只是昨儿过来的晚,又怕府里不便犯了忌讳,才拖到今日。”薛姨妈与王夫人是姐妹,同出自王家。

    这次过来原是送宝钗入宫,二是收一收京中的旧账。顺便拜望亲友,不成想王子腾早两月奉旨巡边去了,于是来了贾家。被王夫人邀请住下。

    尤氏回:“姨太太不需客气,东西两府本是一家,只是府里事杂。不便去西边迎接,望姨太太不要怪罪才好。”

    “哪里的话。”薛姨妈轻笑了声,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哥儿。”

    尤氏回:“蓉儿还在守孝,姨太太与妹妹都是新客,他也不便出来打搅。”

    “这倒可惜了。”薛姨妈叹一声,又让身后的丫鬟拿出礼物来,道:“这些都是从金陵带的特产,虽不是些值钱玩意,却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望不要嫌弃才好。”

    薛姨妈也不忘给修仙的敬老爷备一份,蓉哥儿小两口也都有。

第49章:凤姐儿临盆

    “她们家都是灵泛人,以后也少不得打交道,待以后回了礼便是。”贾蓉与可卿道。

    “说是金陵带的特产,可样样不是凡物,都不便宜。”可卿忧心道,“我们哪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回她们。”

    蓉哥儿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瞧你这守财奴的样子,我们府里虽不如薛家有钱,这点回礼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说,我们真要回了她们同等价值的东西,才是失了礼。已经收下了就不必管他。”

    说着,蓉大爷的手就乱动起来。

    五个月啊。

    你们知道这五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别乱动。”可卿拍掉了蓉大爷作怪的手,嗔道:“你要做坏事,我找太太说理去。”

    蓉大爷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不是瞧着媳妇与薛家太姨陪了一上午,怕媳妇累着,给你按按肩膀放松放松。”

    秦可卿将信将疑的问道:“大爷可没骗我?”

    “大爷何时骗过你。”蓉哥儿笑道,拉起可卿的小手,轻轻按着。“你感受感受,可还舒服。”

    可卿被他拿着手作怪,瞧到宝珠瑞珠雀儿几人都神色各异,秦可卿瞪了她们一眼。感受到蓉大爷手心里传来的阵阵热气似乎从手指手心迎着手臂传入了心里,她两颊绯红,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着。

    蓉哥儿当了五个月和尚,可卿也跟他做了几个月伴。可卿也许久没闻过蓉大爷身上的味道了,这会儿离得近再次闻了熟悉的气味,心里莫名慌了一下。轻声道:“大爷,您还在守孝……”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蓉哥儿厚着脸皮道,“只是想拉拉媳妇的手,给媳妇按按摩。”

    秦可卿虽然觉得这般不好,却也舍不得抗拒。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便让蓉大爷拿着自己小手作怪。

    蓉大爷也不客气,一边说着这儿按了有什么好处,这里又如何如何。他的一双魔爪先是给可卿的手指上作弄,然后攀升至手心手背,其次是胳膊。

    慢慢的……蓉大爷又给可卿按了肩膀,然后是腰……

    “哎呀!”秦可卿突然捂着胸躲进了内屋。她的声音从内屋传出,“大爷再忍忍吧,只有七个月的时间了。”

    听还有七个月时间,蓉大爷差点哭了出来。他虽然不是色中饿鬼,只是府里来来往往都是漂亮丫鬟,而且自己媳妇还是美人儿天天在眼前转悠。

    这简直是折磨!

    还不如去寺庙里守孝了!至少看不见就没了这些个想法。

    唉……

    深深的一声叹息。蓉哥儿从房里走了出来,对上三个丫鬟奇怪的眼神。瑞珠宝珠在偷笑,雀儿欲言又止。

    蓉大爷哼了声,“去给我放盆冷水洗澡。”

    没一会儿,房间里的水放好了。蓉哥儿才进去,就见雀儿身着清凉的立在浴桶边,羞着脸儿轻叫了声:“大爷。”

    差点没把蓉大爷吓了个机灵,“谁让你在这里的,出去。”

    “雀儿服侍大爷沐浴。”雀儿小声道。

    蓉哥儿哪里敢让这丫头服侍,这姑娘绝对是对自己身体有所图谋。拿起她的衣服掩盖住雀儿平坦的胸脯,推出了门外。

    “呼,好险!差点就犯错了。”蓉哥儿衣服也没脱坐在浴桶里冷静,“舒服,真舒服!”

    外面的瑞珠宝珠见到雀儿被轰了出来,瑞珠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蹄子进去了,被赶了出来吧。”

    宝珠挺了挺身子,连唬带吓道:“若不是奶奶知道大爷瞧不上你,又怎么会让你留在院里?这次知道了吧,以后老老实实呆着,下次再敢动歪心思我定告诉太太去。”

    哼,你们知道什么。太太要知道大爷收了我如入房,高兴还来不及了。雀儿嘟着嘴,想要反驳却看了自己又与瑞珠宝珠对比。确实可怜了些,立刻笑道:“两位好姐姐,妹妹想向姐姐们求教……”

    自此以后的贾蓉,平日里也不愿回院子了。天天站在水榭台里看着水波粼粼,又或举头望日,如果不是身后总有一个小丫鬟跟着,他绝对像一名孤苦的诗人。

    蓉大爷一天天数着日子。半个月过后,雨季来临,神京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

    “我们的庄子没事吧。”

    “神京周边没事,受灾的是潮河边上的几个镇子。”蔷哥儿回了。

    “窑里缺工解决了没?”

    贾蔷道:“今儿来就是想跟蓉哥儿说这事,夏秋都是农忙时节。现在雨虽小了,短工们都去忙农去了。”

    “加工钱请人吧,总有愿意去的。”蓉哥儿道。

    蔷哥儿点头,又道:“蓉哥儿可听说了今日朝议之事?当今将要把三位老亲王的罪状颁示全国,细数了义忠亲王罪状四十款、勇忠亲王罪状二十八款、谨忠亲王罪状十四款!又有一大堆人头要落地了。”

    “你哪听来的这些东西?”

    “当今特意命了个州府县衙门张贴公告,今日整个神京都传便了,过几日便全国皆知了。”贾蔷脸上露着侥幸,道:“幸好王家的升了九省统制,不然我们贾家也要跟着倒霉。”

    贾蓉笑了声道:“这跟王家升不升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路上来时无意间听了几句城里人议论的话。”贾蔷撇着嘴又道,“只要贾府没被连累就行。”

    难道贾家后来被抄家,其实与这个有关?蓉哥儿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如果真是因为这事被当今记恨上,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没用啊。

    夺嫡之争,败者全输,没有一点翻盘的机会。

    神京的雨下了很久,直到七月才停。

    七月初七,乞巧节,凤姐儿临盆。

    “今儿这日子不太好啊。”尤氏则是摇头叹了声,“七月七,命主阴,生来苦,六亲少。凤姐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蓉哥儿笑道:“太太又迷信了,哪有这样的说法。”

    尤氏却苦笑着道:“但愿是算命的胡诌吧。”

    这时去西府打听的丫鬟回来,道:“回太太、大爷、奶奶,琏二奶奶生了个姐儿。”

    又是一声叹息。

    蓉哥儿也知道尤氏叹息的是什么,荣国府里谁都希望凤姐儿能生出个哥儿来。这会儿偏偏成了个姐儿,邢夫人、王夫人心里难免生些芥蒂。

    他看着可卿也跟着蹙眉,拉着她手道:“在我看来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自己孩子,哪有什么区别。”

第50章:突然的冲突

    京郊、宁国府田庄。

    贾蔷才出来就看到贾芸在挨打!

    水泥窑的匠人、工人,庄子上的庄稼户全都与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厮打在一起。蔷哥儿还在愣神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就挨了一记。

    瘦弱的贾蔷哪里是对方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无力还手。他抱着脸缩在地上,嘶声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也不答,只是一个劲的揍他。

    过了好一会,贾蔷才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停。抬头看去,是个五大三粗,面色黝黑的家伙。着人大声道:“既然你们不守规矩,就不要怪俺们客气,这次只是教训你们。还敢有下次,定把你们窑厂给砸了。”

    贾蓉还没回过神,就见黑大个将手里铁锹抗在肩上,大喝一声:“咱们走!”

    “不能走!”

    这些人把工人匠人都打伤了,还怎么干活?蓉哥儿交代的事情,还怎么完成。贾蔷大喊道,“你们不能走。”

    对方领头的过来,冷冷的看了身着华丽衣服的贾蔷,轻蔑道:“你就是这个庄子上的小庄主?呸!”

    一口唾沫吐在贾蔷的脸上。

    蔷哥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脸色又黑又红。嘴里依旧说着:“你们不能走!”

    贾芸见了蔷哥儿受辱,心里大呼不妙。这事被传到了宁国府,大家要吃不了兜着走。

    “抄家伙,打死勿论。”

    宗成等人也反应过来,在某些时候唾脸可比打架严重多了。也跟着喊道:“打死勿论。”

    庄子上的庄主这会儿也不得不站出来,把庄主府里的所有小厮长随唤了出来,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拿斧子的拿斧子。

    梅毛炳心里气得咬牙,这群脑子进水的玩意,什么人都敢打。宁荣两府的草字辈嫡孙也敢打,这事要不给宁荣两府一个交代,自己好日子也到头了。

    那群方才还凶猛的人见了这架势,瞬间吓破了胆。他们只是过来教训一顿的,哪里会想到这个庄子上的人突然玩命起来。

    哪里还敢与他们厮打,一个个拔腿就跑。可是总有跑得慢的,被人逮到几个,按在地上。

    “混账!”

    当天庄子上的事情传到了宁荣两府里,贾政拍着桌子大骂。“可查清是何原因?”

    赖大回道:“暂时未明,只听说那伙人冲进宁国府的庄子就一顿打砸,庄上的人上去阻止,然后就被对方打了。”

    “可报了官?”贾政问。

    “当地县令哪里敢管这事,又怕闹大了,只让两府自己处置。”

    “平日里一味高乐的不孝玩意,现在跑到庄子上胡闹。若不是他们惹了别人,别人怎会来闹事?”贾政骂道。

    赖升小声道:“那个庄子是小蓉大爷建窑的地儿。”

    贾政脸色一变,换了语气问:“可确定?”

    “是的,听小蔷二爷说这群人还想砸了蓉大爷的窑子。而且……小蔷二爷脸上被为首的人唾了一口。”

    这回,贾政的脸全黑了。“我们贾家子弟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查……让当地的县令去查,是哪里的人,谁家指使的。”

    …………

    “哦?还有这样的事?”贾蓉只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意思是蔷哥儿与芸哥儿在庄子上被打了,对方还想砸我们的窑?”

    来人点头。

    贾蓉道:“让赖总管去处理吧,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宁国府庄子被砸,宁荣两府的正派嫡孙被辱,这对贾家来说绝对是大事。这是在打贾家的脸啊,这种事情短短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神京。

    不喜欢贾家的都等着看笑话,与贾家亲近的几个晚辈差点就带人去寻仇了,不过都被家里长辈喝住了。

    “不许去。”神武将军冯唐喝道,“管家给我看好了他,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府里任何人都不准与贾家有任何联系。”

    不仅冯家如此,与贾家交好的诸王公侯各府都立下了差不多的规矩,一时间这些纨绔子弟全部被禁足了。

    北静郡王府里水溶听了长史来报,只轻轻点头:“从今日起郡王府闭门谢客一个月,就对外声称小王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说着就往自己院里走去,边走还边咳,有模有样地装着病人,

    …………

    大内。

    “可查清事情始末?”

    “查清了,砸庄子的人叫熊大,在神京郊外管着几个窑子。因为近来宁国府的窑子开了高价请工人,导致熊大手里窑子的工人跑了不少。于是心中带恨,去砸了宁国府的庄子。”

    “一个窑主也敢得罪贾家?”显德帝黑着脸问。

    “这个窑主与忠顺王府有些关系……熊大应该是没想到庄子里还有贾家的亲派子孙,所以……”

    显德帝重重叹了声:“天意啊!”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因为贾芸、贾蔷背后站着宁荣两府,又因为熊大与忠顺王府有着某些关系,事情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等贾蓉知道熊大的背景时,反而笑了。“真是天意啊!”

    吩咐府里的小厮将赖升叫来,道:“这事我们宁国府不追究了,不仅如此,还得麻烦赖总管绑着我们贾家两个不孝子孙贾蔷、贾芸,亲自跪到忠顺王府请罪。”

    “大爷,这……不是我们贾家的错啊。是忠顺王……”赖升连忙道。

    “你知道个屁。”

    才听说三位老亲王被降了罪,趁着贾家还没被算账。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一用,太可惜了。

    蓉大爷喝了声,“按我说的做。听说过负荆请罪吗?找些荆条给他们两人背上,一定要姿态做足,卑躬屈膝地跪在忠顺王府大门前。让他们嘴里喊着,如果忠顺亲王还不满意,我们宁国府不仅砸了那几座水泥窑,还愿意拿出宁国府所有家产九成只为换忠顺亲王一个原谅。”

    “这……这……这……”赖升完全看不懂了,“大爷,只是因为几个工钱的小事,犯不上这样吧。”

    “犯不上?的确犯不上!我就让蔷哥儿这么喊一喊,就看忠顺王府敢不敢收。”蓉哥儿轻哼了声,“如果一天之内,忠顺王府无人应答,你便大喊。如果忠顺王不满意,我这个贾家族长可以亲自跪在熊大面前乞求谅解。”

    赖升手都在抖了。大爷,你这是玩的哪出啊。这做了这样的事情,贾家以后就成为神京的笑柄了!

    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贾敬听完了贾蓉这番话,才点着头离开。

第51章:连脸都不要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天空还是一片漆黑,贾蓉便从院子了出来。宁国府前院里,见着赖升正拿绳子绑贾芸、贾蔷。

    “捆绑技术不错,有那么点意思。”蓉大爷围着两人看了一圈,“荆条不要太多,背上一两根把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

    蔷哥儿低着脑袋,但蓉大爷还是瞧见了他被打青了的脸,突然又有了主意。“去厨房刮一点锅底灰来,给他们把脸上伤做明显着。”

    蔷哥儿本就是个爱美的人,哪里肯涂那黑漆漆的玩意。“蓉哥儿,不涂那个行不行?抹上点胭脂也有一样的效果。”

    “那就多抹点胭脂。”蓉哥儿呵呵笑道,“你们也别先觉得委屈。要想报仇,就听我说的做。到时候不仅能报仇,还能帮我们贾家解决一个大麻烦。”

    蔷哥儿轻轻嗯着,扭动腰身道:“蓉哥儿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贾芸也跟着点头,道:“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蓉哥儿又与赖升交代了几句,亲眼看着两人脸上涂满了胭脂,才道:“早些儿去吧,等会这些大老爷们都要去宫里朝议了。你们要在大小官员入宫前,到达忠顺王府外,把我们宁国府求饶的姿态做足。让所有从附近路过的大小官员都瞧见听见。”

    赖升得了令,让府里的小厮长随扶着被绑的贾蔷、贾芸上了马车,直奔忠顺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前,赖总管与小厮们将两人架了出来,在地上跪下。赖总管道:“小蔷二爷、芸哥儿,得罪了。”

    说着赖总管让小厮从马车上抽出两根长杖来。

    “这……这是作甚?”贾蔷、贾芸都被吓了一跳。

    “小蔷二爷别慌,是大爷吩咐的。若是王府里一直无人出来,就让人给两位哥儿来两棍。”赖总管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大爷吩咐的,让两位小爷叫得悲痛些、真挚些。”

    蔷哥儿、芸哥儿两人真慌了,他们可不想挨这棍子,当即跪在地上大喊大叫着,请求忠顺王原谅。

    天色朦胧,神京各府老爷都已骑上了马,正要入宫。突然听了夜里两声鬼叫,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

    “何人在此喧哗?”冯唐是朝中老将,与贾家两府走得极近。

    冯将军骑着马儿一身杀气腾腾朝声源处杀来。到了王府前侧身下马,走上前来。“你不是宁国府总管吗?为何在此?”

    冯唐将军又瞧到了地上跪着哭喊的两人,有些脸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赖总管请了冯将军安,如实答道:“府里蓉大爷命老仆将贾家两个不肖子孙抓到王府门前,让他们求得王府原谅。”

    “你们和王府……”冯唐话说一半,突然想起昨儿熊大打了贾蔷贾芸的事,顿时明白了。

    心里大骂一声,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想出这烂法子,差点坑死老子了。

    自己可不能出现在现场,最好朝议也别去了。

    冯家作为贾家亲派,一损俱损,心里也气忠顺王府的人不长眼。忠顺王到底是皇帝亲兄弟,冯家如果出声表态,难免不会被人告一个结党营私!

    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两不相帮,也不去朝议,免得去做和事佬!

    冯将军眼珠一转,身子硬生生朝后倒去,啪的一声激起地上灰尘。大喊道:“咱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哎哟啊,痛死咱了。快、快送咱回府医治……”

    宁国府众人见了皆目瞪口呆,这演技还能再假点吗?

    步军巡捕统领衙门的人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了王府前的状况,当即要把一干人全带走。

    却听着地上的冯唐将军在那骂道:“你们是瞎了狗眼,贾家的人来向忠顺王请罪,王爷怪罪下来你们谁来担?还不把咱送回府去,咱摔下马受伤了。对,就是你,没眼力见的家伙。你老子还在咱那当差了,快背咱回去。”

    忠顺王府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多是要入宫朝议的大老爷。

    不一会又有人听了动静过来,正是镇国公府的牛继宗,镇国公与宁国公同为八公。

    两家也是世交!

    牛继宗瞧着冯唐将军被人背着往回走,好奇问道:“老冯这是怎啦?”

    冯唐将军哎呀着,“难受啊,这下可把咱摔惨了。”

    “你这老小子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牛继宗骑着大马笑骂了声,也好奇朝着王府那边过去。才看清了赖升的脸,又瞧着地上负荆请罪的两人。

    哎哟哟!我的个娘亲。

    老冯太不讲义气了,然后极其果断地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哎哟,痛死咱了。巡捕衙门的小兄弟呢?快帮帮忙,俺胳膊断了,快送俺回府。”

    九门步军巡捕统领衙门的当差都要哭了,才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我们巡捕是守卫神京九门,在城内巡夜缉贼的,不是来给背你们回府的。

    才把牛继宗背上,其中几个巡捕就瞧见大道上又有人闻声过来。心里直骂娘,特么的没完了。

    新来的那人很聪明,才见着冯将军被背走,又远远见了巡捕背上的牛继宗。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就跑。

    “哎呀!”他是真的结结实实从奔驰的马上摔了下来。“救命啊!”

    巡捕统领眉头直跳,只觉这王府院外有些邪门。这里不能待了,招呼着兄弟们赶紧回去守城门。

    忠顺王府门前清净了一瞬间,赖总管就高声大喊着:“奉贾家族长之命擒了族里贾蔷、贾芸来向忠顺王赔罪。”

    贾蔷、贾芸两人也跟着赖总管一边跪拜一边大喊。

    “无耻之尤!贾家是要毁我王府名声啊!”

    忠顺王早得了消息,大骂着,又让长史差人去把熊大给逮回来。自己则从角门出了府,骑上马直往大内禁宫奔去。

    今日的朝廷十分诡异,武官阵营里竟然少了好些人,还一个个不是因病就是因伤缺席。

    显德帝气急败坏地让内监草草散了朝。到了南书房,才听了忠顺王汇报,一个杯子就碎在地上。

    “无耻!宁国府怎竟养出些无耻之徒,真是一脉相承。”显德帝也咬牙切齿道,“还有你,那个熊大赶紧抓了送宁国府去。”

    忠顺王苦笑道:“臣弟已经吩咐下去,只是没料到贾敬会做出这么一手。”

    “你连被谁摆了一道都不知道,蠢,愚蠢!”显德帝骂道。

    忠顺王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臣弟愚笨,死罪!”

    显德帝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兄弟如此诚惶诚恐,心情极其复杂的叹了声,“起来罢,也不是你的错。都没料到那混小子不仅自己不要脸,连贾家的脸都不要了,真真是个无耻小人。”

    “臣弟……臣弟该当如何?太上皇那……”

    “你现在想的不是太上皇如何,老太妃如何!

    而是要担心那个不要脸的小子,万一真在熊大面前跪下。自污了贾家门楣,自毁了两位国公名声,到时看该如何收场。

    你以为今日那些没来的,真的是病了伤了,全等着看后面结果了。”

    这事本来就是忠顺王府不占理,再被贾蓉摆一道。现在不仅是忠顺王想把熊大脑袋送到宁国府去,连显德帝也是恨极了这个熊大。

    一时间显德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宁荣两府了。这边才升了王子腾,那边就闹出事来。若是处理不好,四王八公诸侯心里又该如何想法。

    宁荣二公可是开国功勋,现在外人都当宁荣二公后人受了皇室欺辱,该得如何看待皇家?

    显德帝郁闷至极,心里又骂了贾蓉一声。

    宫里还有太上皇和老太妃了!他们还不得给贾家做主?

    没过一会儿,有小内监来报:“工部员外郎贾政求见。”

第52章:脚上、腿上、腰上

    “臣蓉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

    “经仙人抚首,上观离恨天,得养全族之天物。臣之辛苦,全族鼎力……”

    “天物已成,却遭人妒……”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为臣做主……”

    “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好!

    好一个无耻之徒,连表文也抄别人的。

    显德帝看了贾蓉的所写事表,气得牙痒痒。冷着脸将贾政给打发了,才让忠顺王出来,只把贾蓉所写的《陈情事表》丢给他。

    “陛下明鉴,臣弟未曾如此啊。”忠顺王跪倒在地,只觉自己背上黑锅突然变大了。贾蓉不干人事啊,不干人事啊。

    “行啦,在朕面前有什么好装的。”显德帝哼了他一声,“朕知你不是那般人,可外面的人可不知。走吧,随朕一起出宫去瞧瞧这个混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贾蓉哪里会知道因为这个事还能把皇帝老爷给引过来,此刻他正在给可卿按摩。

    曾经几次尝试,秦可卿总以为蓉大爷要做坏事,结果每次都表现似乎很规矩,可蓉大奶奶总忍不住两颊飞红,嘴里发出轻嗯声。

    “脚上轻点。”

    “腿上轻点。”

    “腰上轻点。”

    “那里……”

    蓉大爷笑:“总哪哪都要轻点,哪里这么敏感的。你家大爷只学了个粗人把式,只晓得横冲直撞。”

    “你又要作怪!”秦可卿羞着脸连忙坐起,躲开着蓉大爷。嗔道:“家里兄弟还在王府外跪着,大爷却在这里作弄我。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出什么话来。”

    蓉大爷怒目看着院子里,哼道:“哪个敢说什么?明儿都卖到万花楼去。”

    秦可卿白了蓉大爷一眼,近来自家大爷越来越不规矩了。偏偏自己觉拒绝不了他,只能当大爷手在自己衣裳里作怪时推开他。

    “也就会吓唬丫鬟,还有两三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蓉哥儿见秦可卿温柔的拉起自己的手,心里又是一软,其实也没说一定要做什么。只是憋久了,只想亲近亲近。

    两人又玩闹了一番,很正经的玩闹,只是守门的瑞珠宝珠脸上有些红晕,雀儿则是满脸的羡慕。

    晌午时间,贾蓉累了,正想在床上眯一会。

    却听到院子丫鬟来报。

    “可是忠顺王府那有消息了?”蓉哥儿欣喜问道,疲劳一扫而空。

    正事要紧!

    这次吓唬了忠顺王府一把,以后暂时应当没傻子再找宁荣两府的麻烦了。反正贾家被欺负了,贾家就丢了脸失了面,那么直接不要脸。管你忠顺王府还是什么的。

    哪怕是宫里那位,只要没被抓到把柄。蓉哥儿天不怕地不怕……额,就怕西府猪队友。

    “刚府里来了个小公公,说是在当今正在来府的路上,让府里准备好接驾。”

    嗯?啥玩意,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人物要来?

    他来做什么?

    贾蓉猜想过事情发展的几种后续:

    比如忠顺王是个脑残恼羞成怒要跟贾家不死不休,贾蓉直接以受害者身份告进宫里,然后献上水泥方子,直接搞烂忠顺亲王的名声。

    如果忠顺王有点脑子绝对想着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主动让人把熊大送来。

    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就是显德帝正要打压四王八公,或者是扫干净曾经支持过义忠亲王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

    当初四大家族也只是在钱物上支持义忠亲王,可是突然发生这个事,贾家成了被皇家侮辱的受害者。

    贾蓉又让贾蔷、贾芸过去喊话分出宁国府九成家产。做足了胆小如鼠的样子,显德帝反而不太好动手了。

    加之显德到如今才登基四年,勉强站稳脚跟。虽然囚禁了义忠亲王一干人等,可他与太上皇的角力还在进行。

    而且才升王子腾,估计是抱着分化四王八公利益集团的想法,以后再逐个击破。

    那也和来贾府扯不上太多关系啊。

    皇帝到底要干嘛?

    不会是盯上了水泥方子吧!

    蓉哥儿心里一惊,随后又摇头。

    那玩意宫里也抢不走啊,现在工部的官窑都承包给了私人。他要这方子也没用,让贾家生产和私人承包的官窑生产没区别啊。

    蓉大爷也没用迎驾的经验,只能花了钱请小公公指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或是面了圣,该如何言语。

    蓉哥儿头孝未取,身上却换了吉服,宁国府正门大开,摆上香案,只待圣驾。

    “起来罢,不用那么多规矩。”显德帝摆了摆手,一路过来,反倒气消了不少。只惦记着贾家表中的天物,道:“东西都撤下去,找给地方坐着说说话。”

    显德帝与蓉哥儿的设想里区别很大,还以为会有什么王霸之气侧漏的。

    结果很失望!

    不过显德帝的身边还是带了不少人,虽然全都穿着便服,也能看得出都是侍卫。其中还有几名内监。

    不过蓉哥儿对其中一个面容消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很好奇。

    因为这家伙与显德一样身穿华丽便服,关键是这家伙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蓉哥儿向这人作揖问:“这位老爷怎么称呼?”

    小胡子男人哼了声:“十三!”

    蓉哥儿道:“当今请,十三爷请!”

    到了宁国府书房,显德道:“也见到这混小子了,你们的事,十三你自己说吧。”

    你们的事?我跟这个十三爷有什么事?贾蓉正疑惑着,就听十三爷不满道:“把你们贾家在王府前面的人撤了,熊大会让人送来。”

    王府?

    莫非这个小胡子就是忠顺亲王?号称红楼世界最有可能是抄家贾府的幕后黑手,同时也是显德帝最忠心的兄弟。

    蓉哥儿眯着眼瞧了两眼,才恍然道:“原来是千岁老爷,给千岁老爷请安。”

    “瞧你做的下作事,宁荣二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显德帝哼道。

    蓉哥儿道:“回当今的话,这可不是我们宁国府主动要丢宁荣二公的脸,是别人先打了宁荣二公的脸,我们才出此下策的。”

    十三爷冷笑。“所以你就要使绊子打我忠顺王府的脸?”

    蓉哥儿叹气。“臣下年轻哪懂那些,又是贾家族长,自然是拼死也要护贾家子弟。哪怕是舍下祖先名声,也要保贾家不被人欺负。如若怪罪,所有惩治我这个族长都担着。”

第53章:此物大有可为

    “宁荣二公战功赫赫,岂能因私被辱了名声,以后休得再说这种混账话。”显德帝警告着蓉哥儿,“再出这种事,就算你们贾家各房都跟着你胡闹,朕也要让你们贾家族长换人。”

    “臣下省的。”蓉哥儿点着脑袋,满脸的‘真诚’。“臣下现在就让人把他们逮回来,绝不再犯。”

    “事已毕,去看看你们贾家以全族之力研制的天物吧。”显德帝心里还惦记着水泥的事情,将‘全族之力’四字咬得极重。他一直就有宁国府的情报,自然知道贾蓉在这事上夸大了些。

    蓉哥儿干笑道:“天物远在城外庄子,臣下如今居丧在家,不可出府。不如待我贾家在庄上做管事的两个不肖子弟回来……”

    显德帝哪会与贾蓉讨价还价,哼道:“你乃功勋之后,又袭骑都尉。以武官身份论,只需丁忧百日。”

    额……蓉哥儿听了懂了。皇帝不想麻烦,直接给贾蓉找了个武官丁忧百日的借口。

    这个说法也不算借口!自大燕朝从燕地起兵,北并辽东,西联蒙古。最初的将士官员源于各地各族,当朝虽以汉人为主,却又受了女真、蒙人文化影响。以至于大燕开国后丁忧制度灵活多变,不仅废除了二十七个月的丁忧制度,还分立二十七天,三个月、一年时间不等的居丧制。

    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考虑,除了部分儒官执意守孝二十七个月外,其他官员大多只执一年丁忧。武将更是只有二十七天或三个月的居丧期,甚至制定出参将以下不准丁忧的规矩。

    当然这些规矩只针对在职官员,蓉哥儿有爵无官,不受这些制度影响。不论是按旧礼,还是新规,一年或三年皆可。

    贾蓉叹息着去了孝,也换了便服,只领着来自宫里的大队人马朝城外而去。

    待贾蓉他们走远之后,贾敬才悠悠从净室里出来,在院子里大力呼吸。

    “可有察觉出异常?”显德帝的马车边跟着个老内监。

    老内监瞧向在最前面骑马领路的贾蓉,回:“宁国府确有些奇怪,偌大的府邸里,竟然只有东边小院里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有一丝内气,其他人全无武力。”

    “贾敬不在府中吗?”显德帝问道。

    “在府中。只是贾敬的气稀薄地很,怕是这些年玩废了身子,连那个十三岁的小丫鬟也不如。”老内监回道。

    边上一人突然问道:“老公公可察觉,那丫头与锦衣卫比如何?”

    老内监道:“差远了。”

    问话的人脸色变得难堪起来,显德帝隔着帘子传出轻笑道,“或许是宁国府里的高手正好出去了罢。你只要不学着上任欺瞒,朕也不会怪你,”

    问话人连忙躬身后退。他可记得那日,旁边这位老公公突然闯入衙门将指挥使提了出去,第二天就有内监传命让他去给指挥使的家人送殉亡津贴。

    别看当今面上仁厚,手段可狠着。他经此一吓,不敢有半点马虎。

    还未到宁国府田庄,显德帝一行人马便停了。原是忠顺亲王下了马,又请了皇帝下车,看着与官道相接的这条崭新道路。

    “这便是水泥修成的路?”皇帝问身边人。

    有锦衣使道:“回当今,这是此路。”

    显德帝剁了剁脚,路面很硬。

    又让锦衣使拔刀砍了几下,也只刮出几条轻微痕迹。前头的贾蓉见了,只觉得这些家伙是不是有病?怎么就和一条路给杠上了。

    不能理解。

    蓉哥儿极其不娴熟地骑着马过来。

    大燕国从马上取得天下,倍崇骑射,朝廷大小官员在京除特例外,皆不可乘车坐轿,一律骑马。显德帝见了贾蓉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好歹也是功勋子弟,如今还是爵爷,连马儿也驾不好。把老祖宗的东西全给丢了,下次见了你还这般,你这爵位也别留着了。”

    “臣下其实这驭马的功夫了得,还懂得多种姿势。只是居丧在家许久未骑,生疏了。”蓉哥儿辩解着,又道:“庄子就在前方,再走上一段便到了。”

    显德帝不听他胡诌,骑马哪里还有什么多种姿势。

    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除了路面,路边的水渠竟然也是水泥造的。只是水渠表面粗糙,不如路面这般细腻。

    忠顺亲王却满脸欣喜,拉着蓉哥儿问:“此物造价几何?可否便宜生产?”

    这东西的造价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哪怕是皇帝问都不行。蓉哥儿脑袋微微后仰,含笑不答他,只继续道:“两位爷还是先进了庄子再问。我虽是传方子的人,真正造他的还是窑主。”

    忠顺王瞧着蓉哥儿对自己态度不好,脸色一黑,正要呵斥,却又想起皇兄在场。只忍了这口气,哼了声,道:“你先去庄上准备。”

    蓉哥儿得令,撅着嘴得意离了。

    忠顺王才与皇帝行礼道:“皇兄,此物大有可为。应用于社稷,岂能让他落于贾家。”

    显德帝点头哼道:“你也看了那滑头上书的表文,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宁荣二公传与他做家族之宝的。贾家传家的东西,岂能说拿就拿。,只会寒了百官的心。”

    忠顺亲王叹道:“臣弟自去岁接管营田事务以来,最知当前水利弊缺。皇兄且看此物既能修筑水渠,便可建筑水坝。想我朝百姓,年年受水祸之扰,若有此物即可便宜修坝。”

    皇帝看着蓉哥儿的背影,心情也复杂起来。“至我登基以来,先让你总理了户部亏空,又建会考府。即使朝中上下对你不满的人很多,你却未曾有过怨言。十三为社稷之心,朕懂。可此子是去过天上的人,不能依旧例。”

    忠顺王摇头问:“事上真有离恨天?”

    “若无离恨天,此物何来?”显德帝登了车,道:“先去他那庄子上看看罢。”

    早到的贾蓉见了庄上变化也是吓了一跳,他近一年没来,原来旧窑的旁边又修了几个更大的水泥窑。

    工匠管事的宗成笑道:“蓉爷是不知,这还是从蓉爷那得来的灵感。这几个新修的窑厂不仅比旧的稳定,同时烧制生料的量也增多了不少。”

    蓉哥儿瞧着宗成脸上的淤青,拍着他肩膀道:“辛苦你们了。这窑是谁想出来的?当大赏。”

第54章:工部屯田司主事

    “都是大家共同的想法。”宗成腆着脸儿害羞地说道:“当初建这窑前,我们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芸三爷拍板建一个新窑试试。”

    这家伙脸上的样子出卖了他。蓉大爷笑道:“以我看定是你主张的,若是窑不成就自己担下,窑成功劳就推给芸哥儿。敢于尝试是好的,不过别误了正事。”

    贾蓉也提醒了一下,免得这些家伙不管想到什么歪点子都去试,误工不说,还浪费钱财。又特意让宗成把所有身上带伤的工匠都交出来,让他们见一见龙颜,以后好回去装逼。

    不一会儿圣驾到临,领头的都尉见了,脸上说不出的怪异。忠顺王骑马进庄,看到工匠们脸上的伤痕,胡子轻轻抖了抖。

    “臣下携水泥窑众匠人迎接圣驾。”蓉哥儿高声大喊。

    宗成等人为低贱匠人哪里有见皇帝的机会,此刻异常兴奋,又极其紧张。深怕自己哪出未能表现好得了怪罪。

    护卫锦衣使们见了庄上样子,如临大敌,小心提防着。

    显德帝款款从车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排在最前面两位脸上的淤青。蹙着眉头问,“他们是何人?”

    工匠们迎声跪倒,大唱吾皇。

    “这些人都是炼制天物的匠人,没有他们就没有天物的诞生。”蓉哥儿回了,又感慨道:“可惜这群有功之人,昨儿都人给打伤了。又怕忠顺王府怪罪,所以今儿庄上窑子都没生产。”

    忠顺王心里大骂贾蓉无耻。这事他知都不知,跟自己没半枚铜钱关系。

    显德帝扫了几眼,发现大多工匠脸上都带着伤,又眯着眼瞥了忠顺王一眼。才道:“行啦,别再耍什么小聪明了。让他们散了吧,把你说的天物拿出来瞧瞧。”

    忠顺王心里苦,狠狠地瞪了贾蓉一眼。想着贾家虽然昔日与义忠亲王走得近,可也和自己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啊。就算这两年一直在查户部亏空,也碍于太上皇和老太妃的面上,没有找过贾家的麻烦。

    这家伙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了?

    他哪里会知道,蓉哥儿是受了前世某些群体的影响,认定了忠顺王就是贾家的敌人。

    蓉哥儿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才让宗成等人抬出研制好的水泥灰来。“这便是天物,只要其中加入水搅拌,干后便可凝固如坚石。”

    “要多久才干?”忠顺王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用法不同,时间也不一。倘若是这等气候下,浇筑三四寸的厚度,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厚度越厚,天气越冷,所需时间也会更长。”蓉哥儿笑着答了,又让人抬出几块水泥板来。

    “这些都是早些时间测试时制作的。有水泥灰混砂石的板子,也有水泥砂石混铁骨的板子,还有……”

    “里面还放了铁骨?”

    蓉哥儿瞧着显德帝脸色有些不好看,急忙回道:“离恨天上诸多建组皆是水泥灰加以钢筋铁骨浇筑而成,若是用之得法,波涛大水也无法将其摧毁。”

    显德帝哼了声,没再说什么。让人测试了几块石板的坚硬程度,又问了大概产量。

    蓉哥儿丧着脸道:“当今也知,昨儿冲突就是因这事而起。若想提高产量,窑内定需大量工匠。可是忠顺王府……”

    “这事与我府没关系。”忠顺王哼道。

    “好好好,没关系。”贾蓉撇撇嘴道,“千岁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忠顺王怒道:“欺我王府刀不利否?”

    “够了。”显德帝喝住两人,又教训贾蓉。“仗祖上功高,竟敢顶撞亲王,你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使得。”

    “臣下知当今圣明,定会给愚臣做主。”蓉大爷脸上哪里还有报怨,说话的时候满脸献媚。

    过后也没在追究其中责任。蓉哥儿领着显德、忠顺二位爷瞧了宁国府田庄的水利,对水泥赞不绝口。

    “这处水坝就是今年寒春时修的,到暖春上游水来后,此处不仅可以让周围农户用水。我们贾家那个最没才能的贾蔷还让庄上修了两条引水的水渠,将河中之水直接调至周边农田灌溉。从此庄上农户再也不用因为灌溉问题打个你死我活了。”

    显德帝问:“一个用水还能打战不成?”

    蓉大爷道:“高居庙堂之上的老爷们哪里知这些事,农户与农户之间抢水常有的事,甚至庄与庄、村与村之间抢水。那才是真的打战,连县衙的老爷也管不住的那种。只要不出人命,老爷们只当看不见,只因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他们岂敢如此?”显德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儿。

    蓉哥儿道:“还不是某些在职的不管事。如果工部屯田清吏司能够多修几个水库,多建几个水坝,让每家每户的农田都能用上水。他们哪里会因为这事打战?没有水,哪里能长出庄稼,没有庄稼农人哪里活得下去?”

    忠顺王脸上羞红,他去年才直隶营田事务,只觉得贾蓉这混小子就是在骂自己。

    显德帝身边的侍卫锦衣多是功勋之后,反而身边的公公是农人出身。其中一个年迈老公公垂着泪道,“小爵爷说的一点也不差,老奴未入宫前家中也曾有两亩薄田,后来也因灌溉抢水父亲与隔壁村子的人打一了战落下病根,没两年就去了。”

    蓉哥儿朝着老公公行礼道:“老公公节哀。”

    显德帝瞧着贾蓉在这做戏,心里又笑又气,哼道:“你对民生如此上心,不如到工部屯田司作个主事。”

    俗话都说:内务足、吏部贵,户部富,礼部穷,兵部武,刑部严,工部贱。

    用脚趾头想一想,去工部当值,不如现在宁国府里潇洒。蓉哥自然是不愿意,连忙跪下悲声道:“臣下老爷才去了,家里太爷年岁又大,身子也不好。当今皇恩浩荡,臣下……臣下……”

    说着,蓉哥儿眼里落下几滴清泪来。

    显德帝咬牙哼了声,冷眼让蓉哥儿起身。又让贾蓉莫再去扰忠顺王府,否则下次定治他个以下犯上不尊皇家的罪名,这才摆驾回去。

    “皇兄为何心血来潮要与他赐官?”忠顺王好奇问道。

    显德帝道:“也非是心血来潮,只可惜这小子没答应。明儿你就亲自带熊大过来,从贾家买些水泥让工部各司用做试验。”

    “何至于此?”忠顺王不明白。

    “迟则生变,这次皇家亏了宁荣二公的名声,就怕太上皇与老太妃突然来个抬名恩赐。到时候也不知是贾家女进了皇家,还是皇家女进了贾家。”

    “这……”忠顺王愣了会道,“臣记得贾家嫡系暂无适婚男女。”

第55章:好可卿(已修)

    蓉大爷回府时,贾蔷、贾芸正在府里等着。

    “辛苦你们了,拿了牌各去领十两银子。再给工匠们带上十两,其中二两给设计新窑的匠人,其余八两给昨日所有被打的人均分了。”

    贾芸见蔷哥儿拿了牌,笑道:“这如何使得,为蓉哥儿做事,我们心甘情愿。”

    “你嘴巴再甜,这赏钱也不会多一文。”贾芸这人做事能力有,可总是嘴上不着调,喜欢拍马屁。贾蓉又拉着两人道:“明儿忠顺王府里的人应该会提着熊大去庄上找你们,你们也别挑大,熊大道过歉便行了。窑里剩下几百石水泥灰,忠顺王府应该会用高价买了,那些钱你们记在账上用作窑里生产。”

    贾蔷问:“价格多高算高?”

    “以造价成本的十倍以上价格卖他,这几百石少说要卖个五百两,多则一千两。你们自己看着办。有了钱就多招几个老实的长工,只要做事勤快,哪怕五两银子一年的工钱也可以接受。其他人以后应不会再来搅事,熊大那边就算再跑了工人也不会来闹事。”

    贾蔷都细心听着。

    蓉哥儿又道:“待到工人里有了熟练的,还要给熟工加工钱,甚至可以提为小组管事。什么五两银子一年的,七两一年的,十两一年的,都看着给。以后人手定然是要扩充的,窑厂也要再建。说不得还会导致原料价格上涨,如果原料涨了,水泥灰的价格也跟着涨。”

    贾芸又想到近来周边有几家也想买水泥灰,于是问道:“我们卖给其他人的价格怎么定?”

    蓉哥儿道:“对外价格一样,哪怕就是忠顺王府再来买也一样价格,不能区别对待。此番高价卖是让忠顺王府赔礼的钱。定价应在所有成本的五倍到十倍之间,也不需太高了。若是卖得好了,到了年底算账,你们俩除了日常用度外再给分红。”

    蔷哥儿腼腆着脸蛋,娇怯道:“哪里还需分我们银子。”

    芸哥儿感谢的话才到嘴边就被蔷哥儿这一句给打了回去,贾蓉见了好笑道:“该分的也得分,你们俩日后还要娶妻的。蔷哥儿的聘礼宁国府里虽早备着,芸哥儿却又不同。好好做,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芸哥儿这才感激的点点头。

    贾蓉道:“你们也得给我细致着些,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是一家的兄弟,我以后每月可是会去查账的。该分你们的不会少,但是窑上生产的钱万万动不得,否则别怪大哥不念兄弟之情。”

    贾蔷、贾芸两人听了连连点头,脸上神情也颇为严肃。

    交代好了一切,贾蓉又留着两人在府里吃了后晌才找了奴仆送他们回去。

    庄子上的事情毕了,蓉哥儿心里想着,连皇帝都说自己已不再居丧期了。

    那么今晚?

    “不行!”秦可卿羞着脸儿,将蓉大爷推开。“今儿身子不行,大爷还是睡隔壁去吧。”

    擦!

    空欢喜一场。

    “没事,我就想挨着好可儿。”

    “不乱动?”

    “以宁国府老爷的名声发誓,我绝不乱动。”贾蓉正色道。

    “不作怪?”

    “定不作怪。你家大爷哪会是作怪的人?”贾蓉言语里尽显宠爱,温柔轻声道:“大爷是担心你身子不舒服,所以才在这里陪着你。”

    秦可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在蓉大爷身边躺下。嘴里又说:“都说这时候不吉利,大爷到了深夜还是换隔壁睡去吧。”

    蓉哥儿摇头,瞧着秦可卿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小脸,笑道:“平日里都是瑞珠她们伺候着你,到了今儿晚上,让大爷伺候你。我是心疼你,听说这个时间最难受,不过大爷从天上学了个法子只要轻揉肚子就能好受许多。”

    “大爷……”

    “信我的。”蓉大爷双手轻揉着,问:“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大爷是在给你治病,减轻你的痛感。”

    秦可卿羞红了点点脑袋,又为自己刚刚的乱想自责,细声细语道:“谢谢大爷,你待我真好。”

    只是没多久儿,可卿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惊艳了时光,整个黑夜都变得温柔起来。

    蓉哥儿凑到可卿的耳边,小声地提了一个请求。

    “不要。”可卿脸上似乎随时要滴出血来。

    “试试嘛,你家大爷这大半年过得可凄惨了,就当安慰安慰我也好。既不会惹了不吉利,又没什么损伤。”蓉哥儿好生讲道。

    可卿身子微微缩起来,犹豫着道:“要不大爷找瑞珠去,她跟我时间长,样貌也标致,年岁也是院里丫鬟中最大的。”

    “在大爷眼里她们全部都还是小孩,如果她们并不想一直留在院里,岂不害了她们。”

    蓉哥儿在某些事上虽混账,心里却也有底线。院里的三个丫鬟太小,哪里下得去手。

    起码长大再说!

    可卿嗔道:“她们的心意我哪不知,早惦记着大爷。实在不行,大爷找雀儿去。”

    “雀儿更小,才十二三岁,这要放在天上,可是要坐牢的。”贾蓉拒绝了,又缠上可卿:“好可儿。”

    秦可卿终是闹不过他,轻轻俯下身去,问:“这样吗?”

    蓉大爷的心里也随之激动起来,心脏跳动得也越来越快。

    良久,秦可卿羞着脸抬头,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紧闭着嘴儿,嗔道:“都是你。”

    蓉哥儿给可卿拿了布擦嘴,爱怜得看着可卿,脸上露着惬意的笑。

    “以后再不做这种事了。”可卿哼道。

    又唤了外屋的瑞珠送水来漱口。

第56章:可卿训弟

    待秦可卿漱口完,小蓉大爷还有些蠢蠢欲动。

    可卿紧闭着嘴巴不再理他,这一夜才勉强睡去。第二日早上起来,蓉大爷对庄子上有些不放心,怕再起冲突差了赖升亲自过去守着。

    “大爷既不放心,何不亲自去一趟?”可卿问道。

    “若什么事情都要我拿主意,还要蔷哥儿他们在庄子上做什么?”贾蓉捧起可卿的小脸,笑道:“昨夜食了些有营养的东西,今儿脸色都好多了。”

    秦可卿呸了声,不再理他。又差宝珠去前边的小院里将兄弟叫来。

    贾蓉好奇问:“兄弟今儿没去义学吗?”

    秦可卿冷冷道:“前几个月他还学得好好的。昨儿后晌下了学,义学馆主家的瑞大叔把他的状都告到太太那去了。说两位先生都评他近来学业荒废,连着几月也无长进。”

    “先莫急着气,不如稍会儿我亲自到义学问问情况。”贾蓉蹙着眉头道,李家家学渊博治学严谨,对教育弟子有着自己的一套,应该不会出其他的问题才是。

    秦可卿道:“去倒是不必去。只是瑞大叔代传李家老先生的话,说兄弟在馆里时倒也规矩,只是学不尽心。什么文章经史也记不得几个,排名一落再落,下次就得让家里老爷去义学里领他。”

    额……这个规矩还是蓉哥儿自己定下的,如果义学子弟连着几次垫底就要叫家长,用以威慑。没想到这些家伙执行得很到位嘛。

    蓉哥儿笑道:“这哪算什么事儿,前面的日子我常在宗祠里守灵位。现在出了那牢房,我好好整治整治他们。”

    秦可卿哪里还想再麻烦自己的大爷,麻烦的多了总觉得秦家成了大爷身上的累赘。这是秦可卿最不愿意见到的,与蓉大爷道:“大爷今日在旁边屋里听着,也别露面,我定要好好杀一杀他的。”

    贾蓉自此也不好说什么,秦钟毕竟是可卿的弟弟,只道:“不若我就站旁边儿看着,不说话可好?”

    “兄弟一会儿就来了,大爷还是不要在场的好。”秦可卿才不愿意,将蓉哥儿推了出去。

    不多时,贾蓉就在旁边屋子见了秦钟被宝珠领来。

    两人才进屋,蓉大爷就听到旁边屋子里传来可卿的冷声:“跪下。”

    哎呀,真是想不到。自己媳妇还有这么刚强的一面,蓉哥儿轻着脚出了屋子,在门外偷视着。只见秦钟老老实实跪在那里,自家媳妇冷着脸坐在堂上。

    媳妇道:“两府用重金请了大儒过来,你却不知好好学着。可对得起你姐夫,对得起家里年过六旬的老爷?你自个儿说,还想不想学?不想学,明儿就让焦大送你回秦家去。”

    蓉哥儿只能看着秦钟低着脑袋的背影,也瞧不到此刻秦钟表情,只听他说:“我有在用心。”

    媳妇可卿突然提高了声音,骂了起来。“你有用心?昨儿我让宝珠去寻你,你怎么不在院里,连书房里也不见你?如果不是雀儿说瞧见你跟一个小尼姑在园子里,我还以为你被拐子掳了去。”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自家妻弟可以啊,比自己这个当姐夫的还强。竟然莫名其妙跟一个小尼姑给勾搭上了。

    蓉大爷想着秦钟读书不上心,这确实应该教育,只是男女私情……

    谁还没早恋过?

    秦钟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对男女之情、男女之事向往着了。只要不是跟薛蟠宝玉一处短袖分桃整龙阳之好便可。

    他正要进去劝解,却见可卿眼神瞟了过来。可卿见了他惊了一下,瞪了眼后将蓉大爷给无视了。

    “今儿不管是谁来给你求情都不罢休,小小年纪学着纨绔吃胭脂。府里没给你院里安排丫鬟吗?她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若平日跟她们亲近我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苦去惹佛门的女尼?”

    秦钟委屈道:“她们都是姐姐派去监督我学习的,我才不跟她们亲近。”

    贾蓉才走了一步,脚突然就停下了。好家伙,这又是另外一个宝玉?要你上进的都讨厌,不要你上进的都可爱。

    “秦家老爷打不动你,两府亲戚也没人教训你。今日就让我这个姐姐来管教。”

    秦可卿气极,当下就让宝珠去取了鞭子。

    蓉哥儿见状急忙上去拦下。

    “暴力教育可不好。佛门女尼又何妨?他们若是两情相悦,我们也不必拆散。”

    蓉哥儿安慰可卿,又对秦钟问:“女尼是哪个庙里的?你们是否真有情意?若有,我帮她还了俗送你院里做未来姨娘,你若只是一时冲动,也别害了人家名誉。”

    秦钟羞着个脸,哪里敢答,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有字来。

    “瞧瞧,这就是我们秦家的好哥儿。没半点担当,今儿不好好教训……”

    秦可卿冷着脸从宝珠手里抢过鞭子,就要朝秦钟身上挥去。

    秦钟反倒是机智,龟缩着躲到了姐夫身后。

    房间里的瑞珠、宝珠、雀儿三个丫鬟还是第一次见到奶奶这般生气,早怯生生躲到了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出。

    “有他这样一个亲戚在府里,宁国府的名声都要被他坏了去。”向来温柔的秦可卿此刻咬着牙恨恨道。“今儿不打他一顿,如何气消。”

    贾蓉这辈子就不喜欢的就是暴力教育,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蓉哥儿揽着她的腰,好声劝道:“你这是暴力教育!兄弟身子不好,别打出病来了。又不是和薛家的一起公狗打架,也不是和宝二叔厮混。我找个时间去义学与段先生聊一聊,让他每日下学后再单独辅导兄弟两个时辰课业,若是一直无长进就再别想见到那女尼了。”

    蓉大爷又对秦钟哼了声:“还不到义学听讲去,跪这里做甚。”

    秦可卿这才消气罢休,她也并不是真想打秦钟。只是想着弟弟不上进,还与偷交女尼,传出去指不定坏了宁国府的名声。

    她看兄弟出了屋子,才红着脸道:“大爷就胡诌,哪有说人是公狗打架的,让薛家亲戚听了还不得找上门来。”

    贾蓉干笑,说得不对吗?薛蟠不就是其中老手?

    不,高手。

    “下午我差人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庙里的女尼,如若她对兄弟真有情谊,兄弟也愿意尽心上学,那我们替女尼离了佛门接到府里来也并无不可。”

    “这传出去哪像话。”秦可卿这会儿脸上的气也渐渐消了,道:“府里下人多,丫鬟又年轻,就该拿这事让下人都记下规矩。”

    可卿说着,又对房里三个丫鬟道:“你们也是如此,宁国府内宅都一样。对外传出去,府里哪个丫鬟小厮有悖礼乱情的,我这个做奶奶的绝不饶了他们。哪怕是太太家的亲戚,也不会手软。”

    瞧着秦可卿这模样,贾蓉笑道:“越来越有奶奶样了。”

第57章:雀儿的奖励呢

    秦可卿颔首笑道:“那是自然,以后府里内宅都我管着。大爷可得伺候好我,不然我可会学着二婶婶那样一个妾也不给你纳。”

    贾蓉听了只觉好笑,小声凑到可卿的耳边道:“也不知是谁经常夜里喊着让我去找瑞珠她们,现在怎么摆上架子来了?”

    “哼……”秦可卿的耳朵唰的一下红了,在蓉哥儿腰上掐上一把。“她们都在这呢,张嘴就乱说。”

    瑞珠宝珠二人见了大爷奶奶在打情骂俏,很懂规矩的避开眼神,悄悄离了。反倒是年纪最小的雀儿满脸好奇盯着两人的动作,似乎是在学习经验。

    蓉哥儿见了这傻丫头没走,也不好再与可卿打闹下去,道:“你也几个月没出府了,一起到西府请了安,去瞧瞧你老师。”

    “老师?”秦可卿疑惑问道,“我哪来的老师?”

    “琏二婶婶不就是你老师吗?”蓉哥儿道,“刚你还想学着琏二婶婶不给我纳妾了。”

    秦可卿轻轻哼了声,看向蓉哥儿目光稍有些意味深长。“大爷许久未见二婶婶,还不知如何牵挂着了,是得去看看。”

    好酸!蓉大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我就不信你未牵挂二婶婶,她又才养了个姐儿,就不想去瞧瞧她?”

    “我自然想婶婶。”秦可卿自知说不过蓉大爷,也不再说了,唤了瑞珠宝珠进来给自己换了衣裳。

    贾蓉却先跑会了祠堂里,从正堂后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一个箱子来。箱子里摆着三个木雕的小人儿,蓉哥儿挑了其中一个放在身上,才急冲冲跑回院子里去与可卿汇合。

    箱子里的木雕人偶,都是蓉哥儿平日在宗祠里给贾珍守灵位时,闲得无聊雕的。由于手上生疏,大半年时间也才雕好了这么三个,其他的都因为不满意,被他全部给摧毁了。

    “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满头大汗的?”秦可卿蹙着眉头,道:“大爷今年第一次去西府,也该端庄些。西府的太太们可会挑刺,失了礼能说道几天。”

    蓉哥儿想来也是,刚刚一路跑得太急了。“我去洗个脸儿,顺便换身衣裳。”

    “大爷……”

    瑞珠喊了一声,却不见大爷停下,反出了正屋去了旁边房里。好奇道:“大爷怎么了?还跑到隔壁屋子换衣服去。”

    “你管着他作甚?”秦可卿轻笑了声。她其实早看到蓉大爷怀里那鼓起的东西,心里也猜道应是送给琏二婶婶的,却也没说什么。

    雀儿却是紧随着蓉大爷跟了上去,跟着贾蓉的脚进了房间,心急下的蓉大爷也没注意身后有人就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好精致的小人儿,像是西府琏二奶奶。”

    突然的声音将蓉大爷吓了一跳,黑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雀儿仰起自己天真无邪的脸。“雀儿来给大爷换衣裳啊。”

    蓉哥儿道:“把门关上。”

    “一定是大爷雕的吧?真好看。”雀儿点点头,将门关上后来到桌边细细打量木雕,厚着脸皮问。“大爷能不能也给雀儿雕一个?”

    “不能。”这丫头其他毛病没有。偏偏就喜欢跟着自己身边,还总摆出一幅未来房里人的样子。蓉大爷没好气道,“不是要为我换衣裳吗?找件广袖的出来。”

    “大爷不想让奶奶知道?”雀儿突然板起脸,道。“大爷这样可不好,奶奶会伤心的,雀儿也会伤心的。”

    就你事多。

    蓉大爷哼了声,“赶紧去找衣裳,等我哪天闲暇了给你做个。”

    雀儿这才欢天喜地的找衣裳去了。给蓉大爷换好衣裳后,她还不忘说一句,“雀儿不会告诉奶奶,一定替大爷保密。”

    “哦。”

    “雀儿的奖励呢?”雀儿又仰起自己的脸,露出招牌式的天真笑容。

    “什么奖励?”蓉大爷觉得自己平常一定是把这丫头惯坏了,竟然敢威胁自己来。

    “雀儿帮了大爷,当然要有奖励。”小丫鬟犹豫了会,脸上莫名出现一些红晕,羞着道:“就是……大爷平时掐奶奶的脸那种……”

    说着,这丫头还真把自己的脸伸了过来。

    这是什么毛病啊?饶是贾蓉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只得伸手在雀儿白嫩嫩的小脸上敷衍的掐了掐。

    “谢谢大爷。”

    贾蓉看着蹦蹦跳跳出了屋子的小雀儿,陷入深深的沉思与自我怀疑之中。难道这个动作会有什么BUFF增益?然后他自己掐了掐脸……

    什么都没有!

    路道上,秦可卿不时朝着小雀儿看去。这丫鬟总是突然莫名的发笑,还露出幸福的表情,怪异的很。

    “大爷对雀儿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贾蓉自己也莫名其妙,小声道:“我怀疑她脑子坏掉了,不正常。等从西府回来,我就把她安排到园子里浇花去。”

    “大爷就会说笑。”

    ……

    西府,贾母院穿堂的丫鬟给贾蓉夫妻报了名号,蓉哥儿携着可卿才进了院子。

    正屋里,邢夫人、王夫人、珠大奶奶、赵姨娘等都陪着贾母。见了夫妇二人来,贾母笑着问道:“听你二太爷说这几日族里闹出了些事情,可处理好了?”

    “昨儿当今与忠顺王都来了东府,已经处理好了。”蓉哥儿老实回道。

    “处理好了便可。”贾母笑着道,“蔷哥儿和芸哥儿到底都是二公的后代,哪里是忠顺王府的外戚可以打的。王府若是不服,请你二太爷去东宫见一见老太妃,让老太妃给贾家做主。”

    “重孙省的。”

    贾母又告诫道:“下次不可再用那般的手段,虽然我们占着理不怕王府的人,使出来终究下作了些。”

    邢夫人突然插话道:“可不嘛,平白给两府惹上一个亲王敌人。”

    贾母听了邢夫人的话,脸上瞬间就黑了,喝道:“谁准你说话的,出去。”

    “我……”邢夫人还想辩解两句,见着老祖宗的冷眼,也没再敢出声,只是嘴巴里小声咒骂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贾母叹道:“蓉哥儿别与她一般见识。那日你二太爷来问过,是我没让他去拦你的。不把事情闹大,王府顶多是找个不相干的下人过来随便问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了。偏我们贾家被人欺负,以后还要被人轻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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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入宁府,在贾蓉的新婚夜里醒来,开局就娶秦可卿!红楼蓉大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蓉大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蓉大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