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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一回 翡翠支

    蓝若言带着冰丝手套迅速掐断了“仙草妖花”,然后把它装在了一个塑料带中,塑料袋下全都是冰块,她封死了袋口。里边的那朵“猫不叫”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丝毫没有改变。

    “若言姑姑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到宝翁真的就没救了!吓死我了都!”小彩蝶几步跑上前去满脸的委屈。

    “好大胆的小阿妹呀,竟然敢单枪匹马夜半三更闯碧霞山?幸好你碰上了迷路的二爷,刚才二爷都对我说了,你呀!你呀!以后没有这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宝翁是小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姑姑和三姐怎么办?我们就你这一个传人哟!”若言搂着她的柳叶肩娇怒责问道。

    彩蝶依偎在师傅怀里应道:“哦!彩蝶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傻孩子,姑姑说你不是让你不做,我们红娟门女孩如果连好朋友都不救的话,那还将什么江湖道义呀?救是要救的,可你也得先学好了本领,你呀,学得一知半解就想行侠仗义呀?”

    “宝翁……还好吗?”

    “三姐和柳阿婆正守着她呢,让我来帮你的,放心,有三姐出手宝翁这条命肯定没事了。走吧,我的小姑奶奶,是时候回去当大英雄了!”蓝若言虽然嘴上教训徒弟,但打心底里替她高兴,小姑娘终于长大了,懂得承担了。马二爷在她面前也是好顿的夸赞!

    等彩蝶和若言姑姑回到百灵老寨已经是午后了,柳阿婆没在家,听说去采柳牙和艾叶了,这都是为宝翁驱毒的引子。床前,宝翁有气无力地睡着,进去的气少出来的气多。蓝三姐坐在床边照顾着她,气色也不大好。

    “师傅?宝翁如何?”蓝若言领着小彩蝶走近问道。

    蓝三姐闭着眼睛,手一直搭在她的腕子上,她已经为宝翁用她们红娟门的秘术续命了,这是个不得已的法子,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功修为做带价。

    “猫不叫带回来了?顺利吗?”她没有直说,看起来宝翁的情况并不好,也许蓝彩蝶她们若再迟上几个钟头怕就来不及了。

    “徒儿带回来了,您看。”蓝若言把那塑料袋递给了师傅。

    三姐接过袋子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彩蝶长大了,三姐和姑姑总算没有白养你,好孩子,好孩子呀!”

    蓝三姐仿佛在那一刻苍老了许多,两鬓间隐见银丝。她守着百灵老寨几十年了,但凡能救的人,哪怕像宝翁这样需要消耗她大量内功修为的,她也会不懈余力。只是红娟门的姑娘都没有什么内功修为,所以,宝翁就算救下来也是以牺牲三姐自身阳寿为代价的。

    “三姐,彩蝶去给您熬一碗粥喝吧,您是不是饿了?”懂事的彩蝶说。

    “呵呵……你见过马二爷了对吗?原本我并不同意与关东来往通商的,只是如此一来我怕是欠了人家的情,若言,去安排一下,让老司那边先给关东准备些苗药,要当年的新药知道吗?”马二爷救了蓝彩蝶,也代表着关东与苗疆间的商道被重新打通了。

    马二爷这边救了蓝彩蝶,成全了关东董家的生意,老爷子立了大功高高兴兴地背着一筐苗药离开了。

    柳阿婆很快带回了两味药引,然后用两味药引烧开了一桶热水为宝翁泡浴,蓝若言把那朵妖花小心翼翼地用冰丝手套掐着一瓣瓣敷在宝翁的伤口处,这条小命她算是捡回来了,代价颇大。蓝三姐因此失去了十余年的内功修为,内功修为对红娟门姑娘来说至关重要。

    你看蓝彩蝶身法快,可却是一丁点的内功也没有,并不是说她们懒,而是因为红娟门姑娘身子单弱,常年练的都是身子柔韧性和身法,这些都属外功的范畴,俗话说修外不修内,两者不能兼备。所以从根本上就是矛盾的。这十余年的内功修为怕也是蓝三姐半辈子的积累了,为了救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消耗了。

    “三姐,吃饭了,我做了您最爱吃的竹筒肉,您尝尝。”蓝彩蝶把饭菜端了上来。

    蓝三姐吃了一辈子的素,所谓竹筒肉属于素肉,挖空了竹筒,把晒好的菌菇放在里边用笼屉蒸,蒸出来后,这些菌菇就都浸了竹子的香味,这也是一种非常健康的苗疆素食,现在年代不多见了。

    “宝翁醒了吗?”三姐坐在椅子上接过竹筒问道。

    “早些时候我和阿兰去看过了,已经可以吃饭了,不过身子还有点弱恐怕要多休息几日才能下床了。”蓝彩蝶答道。

    “哦,那我便放心了。若言?”

    “师傅,您有何吩咐,是否还在惦记水塘中的那具鱼尸?水塘那边老司已经派人暂时围上了。”蓝若言说。

    “为师这几日恐怕不宜出门,不要让人再靠近水塘了,晚些时候你和彩蝶去看一看,那东西是个大麻烦,解决不好会成为咱们老寨的祸患。”这种事不用蓝三姐吩咐其实也没人再敢靠近水塘分毫了,鱼尸之毒再有人中了,恐怕就连蓝三姐也救不了他们了。“鱼尸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到咱们百灵老寨的,若言,把那个恶毒的蛊婆挖出来!”

    蓝若言点点头说:“您老歇着,放心徒儿和彩蝶这就去办。”

    “姑姑?鱼尸是不是很厉害呀?咱俩能行吗?”蓝彩蝶小声问。

    “呵呵……什么行不行的?怎么?你连碧霞山的黑毛尸妖都不怕,却怕一条鱼怪吗?马二爷可是在我面前把你都夸上了天哦,我们家的小阿赖这才几天啊?又被打回原形了?”蓝若言待彩蝶如同亲女儿一样。

    “怕?哈哈……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条臭鱼嘛?看我蓝彩蝶给姑姑钓上来便是!”小孩就这样,喜欢顶风上,你不能顺着她来。

    “钓?还是算了吧,回头再把你自己钓进去可坏咯,去,去找柳阿婆要根翡翠支。”

    蓝彩蝶问,姑姑什么是翡翠支啊?

    “让你去你就去吧,柳阿婆相信早已准备好了。”

第二十二回 苗疆美景

    柳阿婆家是个小院,自然的,柳阿婆家没有蓝三姐家那么宽敞,小院虽然不大,可却很干净,院子四周种满了翠竹,翠竹很高,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一年四季柳阿婆家都很阴凉,就连夏日三伏里外边烈日当头,进了柳阿婆家你也得多穿件衣服。

    这里边也有讲儿,在苗疆,外人可得看准了人家再住,有些人家屋里边一尘不染,而且十分阴凉,那便是养蛊之人了。柳阿婆是村寨中的蛊婆,一辈子跟蛊分不开。院子里看起来干净,但地窖中却是摆满了一个个小陶罐子,罐子里边都是各式阴毒的蛊虫。

    老太婆有时候头脑不太灵光,有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哪罐子是什么虫,都得贴上标签,那地窖里弄的就跟超市似的,像她如此玩蛊的,世上只此一位。

    “柳阿婆?这个罐子里是什么呀?”蓝彩蝶拿起小罐子使劲儿晃。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轻点哦,不能晃!快放下,放下。”柳阿婆心疼不已。“是若言让你来找我要翡翠支的吧?来,进屋。”

    进屋后,柳阿婆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边装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边湿乎乎的,捏起来软软的。

    “阿婆?这就是翡翠支?怎么软软的呀?翡翠不是宝石吗?”

    “你这小阿妹,这么多孩子就你事多,都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去去去,给若言带回去吧,记得用完了给阿婆洗净哦,我可不想闻到鱼尸那股腥臭味。”

    蓝彩蝶好奇心很重,回去的路上就打开了袋子,袋子里边竟然装着一条小青蛇的尸体,小青蛇浑身都是碧绿色的鳞片,鳞片被阳光一晃极为好看,看上去真的就跟天然翡翠一般。那小青蛇身长不过半米,脑袋都晒成了干,唯独蛇身依旧软软的保持着生前的活力。

    皎洁的月色普照在安静的苗疆,后山茶园前,蓝若言和蓝彩蝶坐在水塘前,那一幕美的好似一幅画儿似的。竹林,茶园,青山,绿水,月亮,美人……

    “姑姑,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彩蝶问。

    “快了快了,子夜时分就动手,这鱼尸十分珍贵难以炼成,十年前三姐曾经试过,但还是失败了。”蓝若言说。

    “姑姑,鱼尸如此邪恶,三姐要它作什么呀?”

    蓝若言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神秘兮兮地说:“以备不时之需!”

    “啊?三姐是不是有仇人啊?”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话变得这么多了?我们红娟门曾经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谁没有仇人呢?她迟早会找来的。还是早早做打算的好。”蓝若言说的她,也许就是白凤凰。

    “她?是不是三姐说的那个情敌呀?是莫小柒吗?”

    “阿赖,你又多话了。七姑娘与三姐二人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却也不至于结下大仇。你还记得姑姑曾跟你说过,我们红娟门并非只有三人,几十年前红娟门还有一个分支,那人是三姐的师妹,名叫白凤凰,后来三姐把她逐出了师门。”

    “那个白凤凰背叛了我们红娟门吗?”

    蓝若言说,师傅很少在我面前提及白凤凰,二人早已没有姐妹情分,日后你若孤身行走江湖,千万也要防着白家传人,兰花门的本领跟我们红娟门相差无几,她们同样也是暗器的高手。

    师徒二人正坐在岸上说话呢,突然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一道水波纹扩散,紧接着从水下突然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慢慢漂浮了起来,仿佛是水面上的一具浮尸一样,头朝下静静地飘着,一动不动。

    “姑姑?你看?”彩蝶大喊。

    “就是它!退后!退后!”蓝若言十分谨慎,别说是她了,就算是蓝三姐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真正的鱼尸。她生怕这家伙起什么幺蛾子,赶紧把蓝彩蝶往后退,时辰未到,她们还不能动手。

    蓝三姐在她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午夜十二点不许动手,也不知话中是何意。

    二人又往后退了退,坐在茶园山上远远地望着那具浮尸,那具尸体静悄悄地飘在水面上依旧一动不动,那具尸体头朝下埋在水里,她们也看不清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跟宝翁和阿兰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有一团乌黑乌黑的长发裹在脑袋上。

    “姑姑,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呀?怎么会是鱼吗?捞起来就好了嘛。”蓝彩蝶还不知道它的恶毒。

    “捞?呵呵……不光你是这么想的,它也是这么想的,它是在诱惑在靠近水面,只要你被那家伙拖进去,别看这水塘不深,下去了你就回不来了。你以为每一个都像宝翁运气那么好吗?”蓝若言扔出一块小石头,小石子砸在那家伙的背上弹开了,它依旧不为所动。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师傅?”这是蓝彩蝶第一次叫若言师傅。

    “说了多少次,叫姑姑,我有那么老吗?一般做师傅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蓝若言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五六岁,其实她四十有六了。红娟门的姑娘因为修炼法门的缘故,都很重保养,她们的年龄可不能用肉眼去分辨,因为她们都用香,也算是一种失传的盗命术,只是盗的是容颜,以花的异香换取不老青春。

    “姑姑,咱们就用这条小青蛇对付它?”

    “嘿嘿……一会儿你看好了哟,姑姑既然在三姐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早有准备!”蓝若言信心十足。

    夏日里,茶园里微风徐徐,倒在茶园里,看着天上一片片白云飘过眼帘,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这是在繁华的大都市永远无法体会到的安逸。多年后,蓝彩蝶在董家大院扎稳脚跟成为少魁爷身边的左膀右臂,那时候,她呼风唤雨,盗门手下对她唯命是从,又深得少魁爷的喜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什么都有,每个月的月红买的都是国际名牌,化妆品更是无双亲自吩咐从韩国进口过来的,可是,就是这种奢侈的生活,却依旧无法取代她儿时的甜蜜回忆。

第二十三回 鱼尸复活

    “姑姑,它……它动了哎?”午夜,那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在水面上翻过身,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着它慢慢朝岸边飘了过来。

    蓝若言睁开眼睛笑了笑,说,不急,它还在试探,这鱼尸每每到了午夜时分都会浮出水面吸食日月精华。在水下你我是斗不过它的。

    那家伙飘动的速度很慢,就好像是一片孤零零的落叶一样,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它是在飘动,它脑袋正面依旧附着着一层乌黑的头发,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波涟漪推着那具尸体慢慢飘到了茶园山下,它的身子平伸着,月光下,露在外边的皮肤惨白惨白的,白的有些吓人,蓝彩蝶仔细一看,它皮肤表面竟然长着一层鱼皮,那白灿灿的就是鱼鳞。

    蓝若言打开袋子,把那条小青蛇放在地上,然后口中衔着一片竹叶,轻轻吹动,在诡异的旋律中,那软趴趴的蛇尸竟然舞动了起来,它一下下扭动着身体,朝着茶园下快速爬去。

    “哇哦……姑姑,活了?活了?”

    “它当然是活的,翡翠支是蛇蛊的一种,它平时只是沉睡在这蛇袋中而已。”蓝若言说。

    那小青蛇无声无息地游进了水中,遇水后,那被晒干的舌头立刻复苏了,它在水面上昂着头,吐着蛇信子,一条长尾不停地摆动着。

    它的尾巴每摆动一下都会发出沙沙的动静,那一身犹如翡翠般翠绿色的蛇鳞泡过水以后也充斥了起来,在月光下泛着一道道碧绿色的光辉极为好看。

    “阿赖,看,它上钩了!”蓝若言指着岸边那具浮尸说。只见那具尸体正在回头张望着“翡翠支”。然后竟然反身游了回去。

    这人游泳的动作很诡异,按本就不是水中动物,游泳肯定要依靠手脚并用在水中划动,但他却好像是一条鱼一样平伸着双腿,用双腿在水中一下下左右摆动划出水波纹,他的双腿就好比是一条游鱼的鱼尾,可以很好的保持在水中的平衡性。

    他潜了下去,一个黑影在水下慢慢接近了那条“翡翠支”,看的蓝彩蝶目瞪口呆。水面上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其景十分诡异。

    哗啦一声,那家伙的脑袋突然从水下顶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把那条“翡翠支”吞了下去,因为这条蛇很长,它不得不用手一点点把修长的蛇身塞进嘴里。

    它就真好似像一条大鱼一样,一下下张开嘴,扩展着自己的口齿两侧的肌肉,把一张嘴扩的好似裂开了口子似的,吞了整条“翡翠支”。

    “姑姑?它吃了?它吃了?怎么办?我答应好柳阿婆的,完了,完了,还不回去了,柳阿婆会骂死我的。”

    “呵呵……还就怕它不吞呢,放心,这翡翠支就是这么用的,阿赖,你看好了哟。”

    蓝彩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水面,却见,那具浮尸吞了翡翠支后好像吃撑了,慢慢沉了下去,水面上只飘起无数乌黑色长发。

    不多时,水面下咕嘟嘟地冒起一串气泡,那具鱼尸慢慢又浮了上来,这一次它好像跟方才又有变化了,它的肚子鼓鼓的,就好像怀胎四五个月的孕妇一样。蓝彩蝶以为也许是它在水下灌了几口水吧?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学游泳一样。

    “它不会淹死了吧?”蓝彩蝶张大了嘴问道。

    “傻子,你见过哪条鱼是淹死的吗?你仔细看!”蓝若言站起身来带着她走到了岸边。

    水面上,就见那具鱼尸肚皮鼓鼓的,而且整个人的身子都直挺挺的,这种直并不是像咱们正常人那么伸展开的姿势,而是……而是好像一个木偶,身后绑着木棒和绳子,被特意拉扯直了背脊骨头似的,十分不协调。

    蓝若言嘴里咬着那片竹叶,再度吹起了诡异的旋律,那具鱼尸竟然就随着她吹动的旋律扭动起了身子,慢慢朝岸边这边飘过来了。稍靠近点,蓝彩蝶才看清楚,那家伙的一头乌黑长发飘在水中,露出了本来面目,这是一个女人,也许生前面容较好吧,因为她皮肤很白,因为她脸上没有皱纹,因为她的眼睛很大,不过大的有些突出了,十分吓人。

    她微微张着嘴,好像想把刚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口中露出了一条蛇尾,那条蛇尾正在随着蓝若言吹响的节奏扭动着。

    篮彩蝶明白了,这翡翠支被它吞下去后,听到若言姑姑吹起的节奏,竟然在它腹中绷直了!这样一来,就算它有通天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可不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阿赖,时辰到了吗?”若言问。

    “到了到了,是子夜了。”蓝彩蝶抬头看了看月光说。

    “好,收!”蓝若言大喊一声,从袖子中甩出一张大网,这网可是位鱼尸量身定做的,黑狗血浸了三天三夜。

    大网罩住了鱼尸,被蓝若言拖上了岸,它在渔网中拼命地挣扎着,可它身子绷直,只能双手不停地挥舞,但又不像大粽子一样有指甲,怎么可能挣脱渔网的束缚呢?它喉咙里怪叫着,面目狰狞,死死瞪着蓝若言。

    它的身体刚一上岸,皮肤表面的水立刻就蒸发干了,表面那层鱼鳞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好似是一面面小镜子一样光亮。

    “哎?好好玩啊?”蓝彩蝶拿着一根小树枝还在外边捅了两下,就好像她平时和阿兰在林子里抓野兔似的。

    “别顽皮,小心这家伙狗急跳墙,赶紧来帮忙,咱俩把它拉上岸,只要太阳一出来,这家伙照到阳光立刻就会被晒死,以后也免了它再祸害人!”二人拖着渔网把这鱼尸拽到了茶山的山顶。

    山顶上早已准备好,四周全都是竹栅栏。这下它是插翅也难飞了。两个人谁也没敢睡,一直挺到第二天早上,太阳露头,曙光斜射在鱼尸身上,就见这家伙口中慢慢溢出一股股黑血,黑血臭不可闻。

    鱼尸的身体被阳光一照迅速萎靡了下去,就连那一片片闪亮的鳞片都被晒的十分干瘪,她较好的面容出现了一道道皱纹,皱纹合在一起,里边藏着一块块尸斑。

第二十四回 幕后黑手

    “若言姑姑?是不是可以了呀?”蓝彩蝶见它已经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问道。

    “我也不清楚,恐怕师傅她老人家也没接触过鱼尸,看起来应该差不多了。”蓝若言半信半疑,走到渔网前踢了那家伙一脚。

    那家伙身体僵硬,就连那头诡异的长发也都变成了银白色,看起来确实已经被晒成鱼干了。

    正当蓝若言俯身下去要解开渔网的时候,突然就见这条“鱼干”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直挺挺地从渔网里站了起来。

    “啊!!!”蓝若言大骇,赶紧后退两步。不可能啊?它吃了翡翠支,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它的身体应该是绷直的呀,好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不会打弯才对呀?

    蓝若言愣神的功夫,那家伙竟然张开大嘴,伸手自己从口中拽出了翡翠支的尾巴,蛇软了……

    “阿赖?这怎么回事?”若言大骇。

    “我……我不知道!”

    “昨日你取回翡翠支的时候,是不是让它见过阳光?”

    “我……我只是好奇……就看了一眼啊!对不起姑姑!我不知道啊!”蓝彩蝶大梦初醒,心知自己这是闯了大祸了。

    “现在说这些来不及了,快,点火!烧了它!千万别让它再回到水塘中!若不然下次就钓不上来了!”蓝若言喊道。

    那家伙腹中的翡翠支软了下去,她的身体失去了束缚,在渔网中拼命地挣扎,只要回到水中让它吸到水中阴气,那就功愧于亏了。但好在事先蓝若言准备好了这条渔网,它拼命地挣扎想蹦回岸边,往前一蹿,身子就会触碰到渔网,就好似被烈焰灼烧一般痛苦难当,疼的那鱼尸嗷嗷怪叫连连。

    蓝彩蝶赶紧点燃火把扔了上去,熊熊大火烧了起来,烧尽了渔网,烧掉了翡翠支,一具焦尸正在一点点爬向水面,最后就在它的指尖触碰到水边的那一刻,终于不再动弹了。

    “哎哟……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就知道闯祸!哼!烧了翡翠支看你怎么跟柳阿婆交代。”蓝若言长嘘一口气。

    翡翠支虽珍贵,但这种珍惜物种却可以捉到,鱼尸就不同了,一旦把它放归水潭,没有翡翠支再想捕捉那就难上加难咯。有惊无险,总算是完成了师傅交代的任务。二人回家交差。

    蓝三姐说,日后我再为柳阿婆捉只“翡翠支”便是,这都是小事,关键是鱼尸如此恶毒,是谁把一具鱼尸养在水塘中的?此人居心叵测,怕是故意与我们百灵老寨为敌,你们需赶紧调查清楚,以免这心肠歹毒之人再用什么妖法。

    鱼尸是在茶园水塘发现的,这茶园是老司家族所有,所以,此人必定对老司怀恨在心。百灵老寨中大多人都姓灵,百灵寨名也象征着苗族灵家人长盛不衰之意。都是本家亲戚,而且这么多年来老司治理有方,所以应该不会自己人。

    另外,村寨之中除了蓝三姐和柳阿婆外其他人也没有这等好手段,毒蛊家家都有,人人会用,但是恐怕就连柳阿婆都无法驾驭鱼尸这种恶毒的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天阿兰和宝翁去水塘洗澡遇上了鱼尸,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灵老司也常去水边,他家这片茶园不错,若是用山中清泉汇聚而成的水塘水泡茶,口感会更加甘美。可如此一来,还真是一条臭鱼干搅了一潭好水,怕是日后再无人敢喝了。

    下了蛊,自然事成时候会有人来取回蛊,蓝若言和彩蝶在茶山上苦苦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总算在第三日见到了那种蛊之人。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趁着月色掩护潜入茶园,他走到水塘前,只是伸手捻起水放在嘴里尝了尝,然后便面露惊恐,转身就走。这家伙怕是个高手,看来已经被他识破了。或者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鱼尸被人破了,奸计被识破还不跑?

    蓝若言和彩蝶均是轻功的好手,但那黑衣人速度不下二人,蹭蹭蹭几步脚踩着水面就蹿了过去。二人在身后不停地追赶着,跑了大半宿,最后见那黑衣人消失在了老鸦山中。

    “怎么这么快?姑姑?这人什么来历呀?”蓝彩蝶累的气喘吁吁。

    “看他的身法不像是苗人,应该是江湖人,咱们苗人向来从不与江湖人打交道,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仇家?”蓝若言说。

    “管他是什么人呢?追!先打趴下再审问!哼!”蓝彩蝶抽出了那条金丝虎尾鞭。

    “阿赖,站住,不能追了。”蓝若言叫住了徒弟。

    “为什么不能追呀?这个坏人!差点害死了宝翁!咱们苗人有人必报!怕他做什么?”小姑娘还不懂江湖险恶。

    蓝若言说,老鸦山上就是天佑寨了,天佑寨的黑苗子向来都已阿普老司正统苗裔自居,这么多年来常与我们百灵寨为敌,此事当回去与大伙商议后再定。

    蓝若言的决定很明智,天佑寨中用蛊的高手很多,听说近年来寨子中还养了一支胡匪队,专门在苗疆三山劫道,当然,苗人不会为难苗人,劫的几乎都是过往的客商,但凡有百灵寨的人过路只需拿点过路费就算了。

    回去后,二人把所见所闻一讲,灵老司说我晓得了,定是代首做下的,代首是天佑寨的老司,此人便是个用蛊的高手,而且代首这几年来与外边的江湖人有些来往。因为百灵老寨近年来日益壮大所以两个村寨间也就结下了仇,说仇有些过了,其实啊,就是因为这点利益。

    “老司,恕我直言,苗疆村寨间也会常有矛盾,这些我红娟门作为局外人不该过问,但是,那代首竟然这番用了鱼尸来对付你,我便不能视而不见了。我怀疑他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鱼尸别说他,就算是我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炼成一具。当日如果不是彩蝶处理得当,鱼尸之毒在咱们村寨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蓝三姐说。

第二十五回 江湖恩怨

    “三姐说的极是,但捉贼需捉赃,我们并未捉到那黑衣人,没有证据,本老司又如何去与代首交涉呢?”灵老司问。

    蓝三姐说,既然老鸦山上住着江湖人,那此事就更容易解决了,无需与老鸦山为敌,我们只需让他们交出那个下蛊之人就好。

    “江湖之事放有江湖人来解决!几日后,我关东的江湖朋友会回来,届时,但由他出面吧。”三姐说的江湖人肯定就是老贼王马二爷。

    马二爷算是江湖老前辈了,江湖人不管是什么高手听了他的大名都要给几分薄面,在东北三省,马二爷是仅次于董三立地位的。只要他说话,相信江湖人都会赏脸,毕竟,谁也不愿与东北盗门为敌。

    若是几十年前的蓝三姐,恐怕亲自出手就搞定了,但是今夕不同往日,蓝三姐不愿再搅入江湖纷争中,再者说,她几日前为救宝翁元气大伤,万一真动起手来难免吃亏。还不如请马二爷出面,老贼王手下可是有几个不怕死的炮手,这些家伙当初都是跟着吴功耀手底下的亡命之徒。

    “三姐?是不是以后马前辈要经常来咱们百灵寨呀?”蓝彩蝶问师爷。

    “他们要与我们做生意自然要来取货咯。”

    “那……我听说他是长春人?长春是省会,大城市吧?三姐,以后能不能让马前辈带我去长春玩玩啊?”山里孩子都向往大城市的繁华,蓝彩蝶也一样。这就好比是,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向往城市,而久居都市的现代人又向往着淳朴的山林一样。

    “你呀!想也别想。想出去也可以,等你长大的吧?等三姐为你寻了个好婆家,直接把你嫁出去算了。”

    “哦!好嘛……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汉人……尤其是像马二爷他们那样豪气云天的东北汉子。”

    蓝三姐怒道:“哼!你这小阿妹,年岁不大就开始惦记男人了?”

    女孩子嘛成熟的都比男孩子早,十几岁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情窦初开了,她看着身边的阿兰和宝翁都开始了恋爱不免心中的小白兔也开始乱撞开来。相比之下,那个远隔千山万水,数年后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爱人的大男孩现在可是最逍遥的年岁。

    无双那年刚好二十岁,那时候的双小爷潇洒着呢,家中地位显赫不说,随着我国改革开放,董家的江湖生意也重新走上了正轨。再一看,这位双小爷走到哪身后都是小弟一大堆,不仅如此,甘心奉献青春的女孩也不再少数。

    “大哥,时机成熟了,上次我带回来的那框苗药都出手了,货色不错,有七分利,蓝若言那边对咱们的态度也不错,我看可以让马帮行动了。”马二爷坐在院子里跟董三立汇报此行去苗寨的所见所闻。

    “嗯,下次出发你带上二十号兄弟,多走一点货,另外不要亏了若言她们,还有,毕竟人家红娟门当初是被我母亲驱逐出常胜山的,于情于理是我们欠人家的,快过中秋节了,苗人没有吃月饼的习惯,去,给三姐和若言姑娘准备两盒,另外再买些咱们鼎丰真的糕点,人老了,念的就是儿时的老味道,这可比金银绸缎管用的多。”董爷考虑的很周全,不愧是个做大事的人。

    “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另外还有件事我得跟您商量下。”马二爷就把蓝若言嘱托相求一事跟董爷说了一遍。

    按理说,苗寨远隔千山万水,那里的江湖水很深,不像东北,东北是一门清水,董家盗门独大。进了关那可就不是董家的地盘了,你作为外人不好干涉人家苗疆的私下恩怨,不过董家如果要走这条苗药的商道也要从老鸦山过,这几次,二爷每次经过都会被代家的马匪劫道,没点钱都打发不了,对此董爷也是一忍再忍。

    “老二,依你看呢?”董爷心中其实早已打定了主意,但是有些话他是魁首,不方便说,总得有个人替他当黑脸的包公。

    “那个天佑寨的老司代首勾结江湖马匪在当地横行霸道多年,鱼肉百姓不多,这几次竟然骑到咱们盗门脖颈子上拉屎了,大哥,我看这事咱不能坐视不管,你既要打通这条商道,那迟早都要面对代首这老东西。与其这般莫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让这群苗子知道知道什么是江湖,什么是东北胡子。”马二爷恶狠狠说道。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二爷虽然和善,可别忘了,他可是老江湖,那老贼王走南闯北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每一次都得跟人家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还得拿买路钱?这不是笑话嘛。

    “哎?嘘……什么都乱往出捅?啥胡子不胡子的?说话注意点,别让双子他们听见了,记住啊,咱董家做的是正经买卖。”

    “嘿嘿……是是是,大哥说正经那就正经呗,您看……咱再换个说法,蓝三姐和若言姑娘可都是女流之辈,这番咱若不帮?万一日后让老鸦山上的人得了势,这买卖可是不好走了哟?”

    董爷叼着老汉烟,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思考了许久。

    “带几个狠茬子去,震慑一下,记住,不许放枪不许给我闹出人命来知道吗?”这也就是苗疆吧,董爷不愿惹麻烦,若是在东北你试试?敢有人跟董家作对?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说着话呢,胡同里,自家小祖宗回来了,人没到声先到。

    “姥姥,我饿了,我要吃鸡蛋糕!”

    “擦,吃你大爷,双子,你给哥们说清楚了,啊?到底咋回事?我都看见了,今天早上你和我珊妹子一起从宾馆里出来的!奶奶的!你太过分了!朋友之妻不可欺不知道吗?”****天嘀嘀咕咕地骂着。

    “呵呵……大哥,小祖宗回来了,那这事就按您说的办,我下去了。”老哥俩现在研究啥不敢当着无双面说。

    无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许是血脉的缘故吧,从小无双对这个江湖就很感兴趣,姥爷怕他惹祸所以也不敢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尽量都会躲着他。

第二十六回 纨绔子弟

    “滚滚滚,懒得跟你解释!你说你这么大块头怎么这么小心眼?我说了我对叶珊没兴趣,我们是好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昨晚我喝多了,叶珊照顾了我一宿,行不行啊?”

    俩人一边吵一边就进了院子,一抬头,看姥爷正叼着烟卷坐在摇椅上呢,赶紧收口。

    “嘿嘿……姥爷,今儿您不忙啊?怎么没出门啊?”都是江湖儿女,姥爷从小也不太管他生活作风方面的事,不过这位小祖宗可是风流成性,时而也有女孩子找上家门的事发生。

    “你这臭小子,我警告你啊,离叶家人远点,叶家最近跟小鬼子又买卖,你是知道的,咱们董家人跟小鬼子又不共戴天之仇!”董爷厉声骂道。

    “哎呀,姥爷,叶珊和我是发小,我俩能有啥呀?要有早就有了不是,再说了,耗子这张臭嘴你也不是不知道。”

    马二爷疼爱少主,从小抱着他长大的,见大哥董三立要发难,赶紧在一旁打圆场。“小爷,我得去趟鼎丰真买点糕点,您要有空给我当次免费司机成不?”

    无双赶紧借着“尿道”溜走了。其实姥爷私下都知道,这位风流成性的宝贝外孙,在外边姑娘可是不少呢,不过好在无双处理比较得当没给家里惹什么太大的乱子。

    江湖儿女都不在乎这些,想当年自己亲老子吴功耀其实也是三妻四妾搂在怀,不过到头来能陪他走到最后的还是莫小柒母子。男人嘛,呵呵……都一个样。

    “嘿嘿,还是二爷您疼我。”

    “哼!你小子就乱搞吧,我可警告你,在外边悠着点,你的婚事早已订下,可千万别给大哥惹麻烦,这是为你好知不知道?”马二爷提醒少主子。

    “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是谁呀?我是咱董家大少爷,咋能随便找女人呢?就算要找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呀?比如……耗子?你家有没有妹妹?”

    “滚犊子,别说没有,就算我有妹妹也不让妹妹跟你!哼!衣冠禽兽!”****天满嘴污言秽语骂道。俩人是发小,从小到大就这么成长的,骂的越难听感情就越好。

    “嘿嘿……二爷?”无双坏笑着着马二爷,这边一溜号,前头宠出来个老太太,幸好无双一脚刹车踩住了。

    “哎哟我的祖宗哎,您可当心点。别这么看着我,二爷我发毛,你每次一这么笑准保没好事!”

    “二爷,我听说您最近可总往苗寨跑啊?怎么着?咱家是不是做起苗药生意了?”无双从小就尖,家里这点事瞒不过他。

    “您啊还小,等再大点这些买卖自然都是您的,我这也是先帮您把路数摸清了,您别凑热闹了啊,那地儿鸟都不拉屎。”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马二爷太知道他的脾气了,这小子心野,这几年他跟耗子全国各地玩了个遍。

    “二爷,听说苗族姑娘可漂亮啊?对不对?上几天我看那个蓝若言来咱家了,我还以为她跟我一边大了,一问我姥爷,说她都三十九了,我靠,那要是苗寨的小娘们得多俊啊?”

    马二爷说得得得,您想都别想,那地方可不是咱东北,在东北您乐意咋玩就咋玩,捅破了天有你姥爷给你撑着呢。那苗疆三山乃是苗人自治,惹了麻烦连政府都不敢过问,还苗族娘们呢?汉人很少能够进入苗寨的。若是被发现与苗族姑娘有染是要被点天灯啊!您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咱爷俩别的都好商量,想让我带你去苗疆?门都没有!

    “且,您瞅您那损出?就跟我愿意去是的。耗子,明儿咱哥俩去南京,咱去领略领略秦淮河畔的风土人情,稀罕似的!哼!”

    这是马二爷第一次大规模地跟苗疆方面走货,所以格外谨慎,特意精挑细选了若干彪形大汉,这些汉子,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响马出身。走山简单,可在当地遇到的麻烦还需要江湖人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干!

    马二爷等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咱话分两头说,马二爷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苗疆了,懂得如何跟那些生苗子打交道。另一边,咱那位董家少主子可就按耐不住咯,跟陆大少俩人商量一番,连家都没回,直接奔火车站,去长沙!

    这俩小子平时野惯了,家里也懒得管,一个是领导家的大少爷,一个是江湖大佬的传人,走到哪谁还不给点面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不过这一次,他们去的地儿还真不是王土,在那民风淳朴的苗疆,就算把命丢了也没人敢管。

    哥俩到了长沙,转乘去凤凰古城的大巴,大巴在山中走了一天终于算是到凤凰古城了。

    那时候,凤凰古城旅游开发还不是很完备,商业化不浓,纯粹的苗人古城,风土人情很浓郁。凤凰古城也几乎是汉人可以最近距离接触淳朴苗疆风情的地界,再往前走可就走不了了。进了山全都是山道,苗人很少与汉人有往来,除了偶尔有贩药的小贩会挑着担子来凤凰古城跟汉人游客交换些票子。

    凤凰古城在那个年代是真正鱼龙混杂的地方,苗人居多,剩下的就是江湖上耍把式卖艺的,还有少量的汉族外来游客。

    这二位爷初来乍到,所见所闻都是异域风情不免就看花了眼,走到哪看啥啥新鲜,只要是吃的就尝尝,只要是能穿的就买上一件。

    再瞅瞅这二位的打扮,跟当地人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是外乡人。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戴着小金表,还剃个大炮子头。那位呢?一身国际大名牌,手上是奇楠串,戴着个墨镜,小头发疏的油光锃亮的。

    不过虽说这二位爷初来乍到,但别忘了其中有一位是江湖人,无双从小生活在江湖世家,懂得江湖规矩。街面上一打眼就能看出来谁是干啥行当的。中国这么大,可江湖却只有那么小,走到哪,江湖人的规矩都不会变。

第二十七回 异域江湖

    “老铁,哎呀,这凤凰古城真热闹啊,这可是比咱长春有意思多了,哎?你看,那小娘们多俊?”二人走在古色古香的青石板巷子中只恨眼睛不够用了。

    这里是美丽的苗疆景色自然不是城市能比的了,二人走在古色古香的老街上,身边就是那条美丽的沱江河,这条蜿蜒崎岖的河水见证了苗疆数千年的沧桑。

    “哎哎哎?你是不是有病啊?那位都够你当你妈的了?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无双踢了他一脚骂道。

    “就你眼光好?咱都特么赶上来旅游的了?你瞅瞅?一个个看咱俩就跟看猴子似的。不说二爷去什么百灵老寨了吗?咱啥时候走啊?今儿晚上住凤凰?”

    “去肯定是要去呀,不过也不能光靠咱两个脚丫子量吧?苗疆三山大着呢,把脚丫子磨秃了皮都走不到,这样,咱俩先弄两匹马,然后一路打听过去吧。”在山区中你就算有劳斯莱斯也开不了,还得骑马。好在无双骑术了得。

    二人在古城中随便垫吧一口,吃的是小米粉蒸肉,罐罐菌,菜豆腐,椒包糯米酸辣子,反正全都是当地的特色,吃的肚子滚圆滚圆的。这一打眼外边天可就么擦黑了,再不动身可就真要住下了。

    这俩人实在是太扎眼了,这哪是出来玩的呀?分明就是来炫富的!走到哪都是大手大脚的。那时候凤凰古城治安可一般,古城中鱼龙混杂,江湖人也多,这俩外来土豪难免就成了众矢之的。

    夜晚里,古城小街后巷子里,俩人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在这种边陲小城想买马就要找马贩子,而马贩子大多也都做盐路生意,都是道上人。

    越找时间越晚,渐渐的巷子里人就少了,这条巷子越走越黑,一级级满是青苔的石阶也不知道通往何处,就算想找个问道的都找不到。

    走着走着,无双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跟进,听脚步声大概是四五个人,而且脚步声一直坠在身后不远不近,这说明他们故意跟他保持一定距离怕被识破。

    “呵呵……真是要啥来啥,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哟。”这种事无双见多了,劫道的他不怕,双小爷出生在董家大院,从小跟着马二爷也练了点武把式,四五个人想靠近他费事。

    “妈了个巴子的,敢跟踪咱?等着,哥们把这几个小痞子打发了!”陆少撸胳膊网袖子怒道。

    无双拽住他,二人躲进了一条老胡同里,待那几个跟踪的小痞子刚一靠近,无双猛地窜了出去来,速度太快了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候,没等那几个家伙反应过来呢,一把锋利的刀子已经架在为首一人的脖子上。

    “四位,跟了这么久了累不累呀?”无双阴沉着脸,那寒血宝刃锋利无比,稍一靠近便在那人脖子上留下一道血迹。

    “别别别……这位爷手下留情,我们兄弟也都是混口饭吃的,不知今日遇上了开叉,敢问这位爷,拜哪个堂口啊?”对方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黑话。堂口是南方道上的讲究,其实问的就是你是哪帮哪派的。

    “妈的,少来这套,双子,揍死这个龟孙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东北爷们的厉害!”陆少冲上去就是狠狠一拳,打的那家伙门牙也掉了。

    “原来都是道上朋友,好说好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东董家是我土门子。”无双自报家门。

    “哎哟,原来是东北盗门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瞧我们这记性,今日来贼王马二爷常在苗疆走动,我们怎么就忘了呢?早就应该听出来的。哥几个都是混口饭吃而已,拜的是洞庭水口子。”

    他话中之意只有无双能听明白,洞庭湖距离苗疆并不远,八百里洞庭水域自古就出水贼,据说洞庭湖上有一个绰号蛇爷的家伙是号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洞庭水贼再多,跟东北盗门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了。

    这就是江湖,江湖人打交道不管是敌还是友都要先自报家门,其实啊,没啥深仇大恨的,谁又没偷了谁家娘们对不对。江湖人难免起些小冲突,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日后难免要到对方地面上讨口食儿吃,自然也不愿得罪人。

    无双这小子从小就心眼多,别看自报家门了,可他直说自己是东北董家之人,却没有说他是董家少主子。这也是防着对方呢。在这苗疆异域,什么事都得考虑周全,这里有太多不定因素了。

    “抱歉了各位前辈,多有得罪。”无双松开了那家伙,随手扔出一张大票,一来是请他们喝酒,二来也算是赔罪。

    “诸位前辈,我与兄弟初来乍到,刚好想打听点事。”无双抱拳性江湖礼客套道。“我们二人想借道去百灵老寨,不知各位前辈是否识路?另外,我们想买两匹马。”

    四个人一听面露难色,按理说钱谁不愿意赚?还能嫌钱咬手?很明显这俩爷儿都是有钱主,做次向导走趟马可不比这劫道强吗?可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

    “怎么?到手的钱不转?你们洞庭人不走马?哦,对了,我忘了,诸位都是水贼,跟我们飞贼不是一路的,哈哈……”无双故意嘲讽他们说。

    “老弟这说的什么话?非是我们哥几个不愿接你这走马的买卖,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这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凤凰古城虽有我们洞庭的兄弟,但是一旦出了凤凰就算蛇爷来了也不管用。那苗疆民风粗狂,向来不与外人来往,尤其痛恨汉人。几年前我们从老鸦山过,一言不合,愣是被那群苗子下了个蛊,凭白丢了十来号兄弟的命,谁还敢去呀?”他们说的这也是实情,若不然,这苗药的买卖也轮不到远隔千里的东北盗门做了。

    “这倒难办了,算了,诸位前辈先给我俩弄两匹马吧,我俩自己找去。”无双说。这些都是在岸上的贼,他们也离不开马。

第二十八回 苗疆走婚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这凤凰古城虽不大,却也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此处乃是汉苗两家共同经营的山区小城,自然的,那偏远的苗区也要贩运生活必需品,当地有当地的马队,马队多是苗人,其中也不乏有几个熟苗子。

    熟苗子说好听的就是被汉化的苗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血统不纯的汉人了。所以,找他们买马还是可以的。

    有这几个洞庭水贼从中介绍,马是买到了,可包括那个马帮的大当家一听无双和陆少要去百灵老寨也是连连皱眉。

    他们说既然是江湖朋友那就是亲人,是亲人我们就不能看你俩去送死,这百灵老寨不比其他苗寨,平时就算我们走马也不敢从附近山林经过,百灵老寨全都是生苗子自治,遇到汉人轻则把你打回来,这要是赶上人家心情不好了,指不定给你下多恶毒的巫蛊呢。

    “这个数,走不走?”无双一伸手开出了一千的价码。一千在那个年头不是个小数目,都能买套房子了。

    “小兄弟这不是钱的事,我能赚钱也得有命花呀?不行不行!你们另找高人走马吧,我建议你们找当地苗人。哦对了,一会儿半夜石板老街上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赶边边场’你们去凑凑热闹,没准不但能找到向导,还能弄个苗族姑娘快活快活呢,哈哈……”

    干边边场是汉人翻译过来的说法,在苗寨里,又叫会姑娘,其实就属于他们的大型相亲活动。

    说到苗人的相亲不得不提一提他们的风俗了,一般来说苗族姑娘比较腼腆,除了有家里边给从小定了娃娃亲外,都要自己相亲,于是就有了会姑娘的说法。

    通常都会在凤凰古城举行,这几年也算是苗人自己的一个盛大节日了。每年到了这个日子,附近村寨中的苗民都会聚集于此,女孩子们和男孩子们坐在小船上,顺着沱江河飘着,河面上,倘若哪个小伙子瞧上了哪家的小阿妹,那就隔着沱江河唱情歌,情歌婉转动听颇有民族底蕴,唱的基本都是苗语,一般小阿哥先唱,表达对阿妹的爱慕之情,歌声中可以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哪个村寨的,自己多大叫什么名字之类。

    倘若对面穿上的小阿妹看对了眼,有那么点小心思,就回唱几声或飘个媚眼。这基本就算是百分之五十了。

    待到上岸后,数百年轻男女站在石板老街上等待着与自己刚才对情歌的心上人到来。小阿哥走到阿妹面前不能说话,阿妹腼腆地低着头羞涩的笑着,你看,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呢装的都是苗族的甜药糖。

    阿哥可以试探性地伸手管小阿妹要糖吃,只要阿妹给你了,那就成了百分之九十了,说明对你有意,同意发展。这样双方站在一起手挽着手继续唱情歌,但是这次情歌声调可就不高了,因为是只唱给彼此听的,歌声中可能还会带女方的家庭住址。

    这叫讨糖。

    然后阿哥按照女孩留下的地址去寻,夜半,女孩住的吊脚楼闺房中都会亮着一盏灯。阿哥必须光脚爬上吊脚楼,当然,你若体态偏胖爬不上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爬上去后,轻轻在窗畔唱响情歌,小阿妹听的心动打开窗户迎你入闺房,然后吹灭灯盏。房里的等一灭,这就说明这家的阿妹名花有主了,其他男人你就也别惦记了。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阿妹站在石板古街上,手中竹篮里可不仅仅是一块糖,往往是若干。方才在沱江河上对情歌的小阿哥也可以是若干,这东西也是宁缺毋滥嘛。

    然后男孩们各自来讨糖,阿妹都不会拒绝。不过,最终能攀上吊脚楼与小阿妹共度良宵的可是只有一个人了。这就是苗族最出名的走婚!

    “老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咱还去啥百灵老寨呀?这不现成的就赶上一回干边边场嘛?机会难得呀,哈哈……凭借哥们这歌喉,准备今儿是左拥右抱啊!”陆少乐的嘴咧到了腮帮子。

    无双说得了,你可趁早打消了这年头,我在家就听二爷说过,苗人可不像咱汉人,他们对待感情很专一,这辈子认准了自己爷们你走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她。把人家逼急了小心给你下蛊!

    “你看你看,又打消我积极性,那咱好不容易来的,总得见识见识这会姑娘吧?”****天这么一说,勾的无双也有点按耐不住了。

    苗族小娘们长的一个比一个水灵,而且各个都是异域风情浓郁,这要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这两位爷儿呢?

    俩人一合计,得了,那还等啥呀?玩玩去吧。

    今夜的石板老街格外热闹,借道上人头传动,苗族姑娘们穿着花哨的民族服饰,头顶上是银光闪闪的头饰,一个个那小脸蛋都好像能捏出来水似的水灵。这种美绝不是城里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孩可以比拟的,这是一种原生态的淳朴之美,几乎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神秘的异域美。

    二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前一后就走进了老街古道上,左右沾满了痴男信女,他们隔着借道彼此眉目传情,唱响着婉转动听的苗族情歌,好似林中的百灵鸟似的。

    哥俩一瞅,这搭不上话呀?连语言都不通,这可咋交流?越看越急,在这地方可不是说你有钱你长的帅就管用的。生苗子绝不跟汉人通婚,这二位一瞅这装扮就知道身份。根本没姑娘愿意搭理他们。

    “老铁,咱是不是得换身行头去呀?”****天看出了端倪。

    “你知道你这是啥不?你这叫掩耳盗铃,给你换上苗族衣服你就会说苗语了?再说了,就你那大身板子,也没这么大号的呀?走吧,就当热闹看了,先找个向导再说。”无双轻轻甩动缰绳。

    美丽的沱江河中,一条条小竹筏子飘在河中,竹筏子上吊着一盏红灯笼,痴男信女们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节日,属于青春的节日。

第二十九回 美丽的苗族小阿妹

    如果说唱歌,无双和****天绝不输给外人,可他们唱的都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不是刘德华就是黄家驹。无双印象里能寻到的唯一跟苗人有关系的,就是那时候杨钰莹唱的一首茶山情歌。

    关键是也得有能瞅对眼的呀,人家姑娘们压根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对歌的资本都没有。

    “哎?老铁?你快瞅瞅?那条竹筏子上有个光脚丫的小阿妹,真俊呀!真白净!哎呀呀……你看看这小身段,你说她里边……”陆少这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姑娘,远远的就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小阿妹。

    要说陆少眼睛挺毒,这姑娘长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巴磕尖的就跟瓜子顶似的,一张樱桃小口一张就是甜美的情歌,听的他俩都醉了。

    “嗯,身段真好……估计充其量就是个a罩,都不如回去找你的珊妹子去。大哥,我拜托你,咱能找点成年的不啊?”

    陆少挠挠大脑门子撒么了老长时间,无论是沱江河中还是古街上,上百个小阿妹各个脸上都是稚气未脱的样子。少数民族早婚是一种习俗,你真要等到年满十八周岁那就来不及了,在大人们眼里你要么有病要么就是有取向问题了。

    崩管小姑娘长的多好看,丝毫不夸张的说,你过了18岁几乎就是无人问津了。

    “入乡随俗,呵呵……这多好啊,免得整天看我珊妹子那张老脸,谁还不乐意要年轻的呀?”他咧着大嘴说。

    “得,昨儿还因为叶珊跟我吵吵呢,咋地?翻脸不认人啊?你那点爱是不是太不值钱了?搁五十年前你耗子这就有当汉奸的本质啊。”

    “双子你甭跟我整这没用的,你就说这小阿妹带不带劲吧?”陆少翻身下马扒在沱江河畔驻足探头欣赏着竹筏上的苗族姑娘。越看越觉得好看,自然的,人家苗族姑娘的美是清新脱俗的,是最接近淳朴的美,是毫无修饰的美。城里姑娘比不得。

    无双坐在马背上,把蛤蟆镜往下压低些,瞟了一眼,嗯,那姑娘很美,尤其是这一身苗族衣裙和头顶的银饰,更加彰显阿妹身上的那股仙气,仿佛是世外桃源的仙子一般。

    他这么一瞅,河中的竹筏上,那姑娘也恰好被蛤蟆镜的反光照到了,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古街,与无双四目相对。

    咱以前都说这位男主健壮,但却从没说过长相,按当下流行的术语说,几年前的无双正是风华正茂之年,眉宇间透着一股江湖匪气,再加上这一身国际大名牌,小皮鞋擦的锃亮,站在人群中格外的炸眼。他跟纳兰鸿属于两种男人,纳兰鸿冷艳帅气高傲,而他呢,更贴近一个普通的东北大男孩,尤其是嘴角露出的那一抹坏笑,也足以迷倒少女千千万了。

    人,你可以长的不好看,可却不能没有气质,而气质就是与生俱来的,是血统是性格决定了你的气质。比如说,咱们在电视上看某个演员,也许他不是帅哥,但是,他站在人群中举手投足间就透着那股异于常人的气质呢,那就是他的魅力所在。无双就属于这种男人。

    感情这东西不好说,我一向很少提什么一见钟情,但这一刻,那苗族小阿妹与无双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四目相对时,方向真的有一股强烈的电感产生了。

    无双摘下蛤蟆镜,冲她微微笑了笑,那女孩则羞涩地点了点头。无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按照苗人的理解,这女孩其实是想让他与自己对情歌。对他有意。

    “哎?老铁,她冲我点头了哈?这好啊,有意思是不是?”陆少笑道。

    “要不你给她高歌一曲试试?你总跟我夸下海口说自己有做歌手的潜力吗?”无双故意拿他打趣。

    陆少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也不怕丢人,站在河边上朝着那小阿妹的方向张嘴可就真唱了起来。这大傻个子,嗓门不小,一嗓子嚷嚷出去,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在了他俩这儿。这俩人本就穿着跟人家不一致,再这么跟人家苗族姑娘胡乱对歌,能不惹来非议嘛。

    当地人嘘声四起,惹的沱江河中的苗族姑娘们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老铁?好像不太管用啊?要不……要不你来试试?咱肥水不流外人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哥们的就是你的,不就是个苗族娘们嘛,哥们让给你了。”他还挺仗义,实际上是觉得刚才自己出洋相了,一个人被笑了不要紧,这是要再拉一个垫背的。

    “哟,那你还真仗义?不过我就不需要唱歌了,耗子你看好了。”正说话的功夫,身边走过来一个苗族小伙子,小伙子好像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耳朵上夹着一朵花儿,那都是准备一会儿送给自己心仪姑娘的。

    无双坐在马背上,微微一摊手,那小伙子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被他把见面礼偷走了。

    无双揪去花梗,只留下一朵娇艳的大红花,然后故意打了个响哨让竹筏上的姑娘注意看,同时也是让在场的数百青年男女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叫会秀!

    就见他双手把那朵红花藏于掌心中,然后双手猛地向外一送,那朵娇美的红花竟然好似一个飞盘一样,唰地下在半空中划过,直接飞到了那小阿妹的竹筏上。这就是手艺,也是盗门绝学之一,您想啊,一朵花能有多大分量?怎么就能在半空中飞起来?

    刚才他双手这么一压,其实是把袖口中藏着的一根铁丝插进了花朵之中,然后把铁丝弄弯了,让这朵花有一定的重量,而花根尾巴上扣了个小窟窿,刚好钢丝末端就顶了出来。他计算好飞速,计算好距离,计算好惯性,往外一飞,红花在落在女孩面前的那一刻,刚好里边的钢丝自动惯性似的脱落而下。您说这有多邪乎吧?

    天底下哪个女孩不爱美?哪个女孩不爱花?我就不信哪个女孩见有人送花会噘嘴的。

第三十回 一见倾心

    那苗族小阿妹捡起那朵娇艳的红花冲无双微微一笑,脸颊上荡起一抹红晕,然后直接把花耳插到头顶,银饰,红花,美人,绝配!

    “妈了个巴子的,敢情我这是衬托你呢是吧?你这泡妞本事见长啊?不行,等回去你得教我,这招好像挺管用。”陆少看的是心服口服,难怪每次女孩子们都喜欢围着无双团团转了。

    女孩心有所属,便冲竹筏上的父亲说,让他靠岸。

    “阿兰?莫要与汉人接触,少司还在等你呢,若让他知道你与一个汉人眉来眼去会怎么说咱们百灵寨?”父亲责备她道。

    没错,这长相甜美的小阿妹便是蓝彩蝶的好伙伴阿兰,阿兰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年龄了,所以父亲早早地就为她寻了门亲事,不过阿兰不同意,她想自己找。所以才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会姑娘”。

    普天之下如果说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你的话,那就是父母了,没有哪双父母不希望孩子有个好归宿的,苗人也一样。什么是好归宿?自然是能给女儿衣食温饱的男人。阿兰父亲给他寻的这门亲事其实不错,对方是天佑寨的少司,未来是要继承天佑寨大权的。

    苦了这天下父母心呀,父亲已经早早地跟那位代少司约定好,让他今夜在沱江河畔等候。可这位少司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却被这莽撞的汉人小伙子占了先机。

    时代不同了,随着市场经济和旅游开发的冲击,淳朴的苗寨也逐渐接触到了汉人文化的影响。阿兰向往可以跟正常女孩一样,进入大城市生活,再加上这位风流倜傥的双小爷的确有点哄女孩子开心的小手段,能不动心吗?

    “阿爸你答应过我的,我自己的亲事自己定!”阿兰撅着小嘴道。

    “你找谁都行,就是不许找汉人!我们是苗人,苗汉不两立!这是先祖订下的规矩不知道吗?”

    女儿终究拗不过父亲,而且这也是生苗子的传统,之所以是生苗子就是因为他们的血统纯正,没有与汉人通婚,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他们的自豪。思前想后,阿兰眼巴巴地望着老街上的双小爷,最后还是跟着父亲划着竹筏朝对岸去了。

    “完了,完了吧?哈哈……你这招看来不管用啊?”陆少幸灾乐祸道。

    “放屁,老子就不信了呢!奶奶的,老子这辈子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无双也是个驴脾气,说喜欢倒谈不上,只是觉得这姑娘长的水灵有股异域风情,再加上受了陆少的嘲讽自然不甘心。

    “哎?那个卖花的,你的花我全包了!”无双指着街边一个卖花的摊位,让过去一张大票,伸手捧过上百支花儿骑着高头大马,穿过人群,踏过沱江古桥,朝着对岸那阿妹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心道,一朵花你不喜欢对吧?今天我就算把这凤凰古城所有花都买了我也要得到你的芳心。

    年轻人嘛,家里有几个钱,在长春又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能没点脾气吗?这番跟陆少杠上了可就忘了苗人的习俗和前辈的嘱托了。苗族姑娘如同带刺的蔷薇一样,碰不得呀!他非不信邪,若不然,也不会惹出大乱子,后来差点在这苗疆三山掀起腥风血雨来。

    阿兰上了岸,站在街边上提着个竹篮,其他女孩篮子里边都是满满的糖果,而她这里边却只有一枚糖,因为他的亲事父亲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代少司露面了。

    不大会儿,老街上的青年男女让作两旁,四个光膀子的苗族小伙子抬着一个竹轿走了过来,竹轿上做了个年轻男子,自然的,在淳朴的苗疆不管你身份多显赫,身上肯定不会穿国际名牌。小伙子也同样穿了件苗族短褂,只是他脖子上带着纯金的项圈,耳朵上带着纯金的耳环,衣坠都是上好的和田美玉。一看就知道他身份显赫。

    说实话,代少司长的不丑,因为是家中的独苗,日后又是要继承阿爸的遗志执掌天佑寨,所以养的是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可长的白净却不代表这人就善良,在这里,没有什么国家法律的约束,每个村寨都有每个村寨自己的规矩,老司就是他们的神,可以决定人生死的无上神。这位代少司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蛮横无理。别说他们天佑寨里了,就算是三山中其他村寨的苗人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阿兰父亲见代少司到了,赶紧点头哈腰地走过去阿谀奉承。代少司看着阿兰点了点头,好像对未来新娘十分满意。他走下竹轿,慢慢靠近阿兰,阿兰低着头面露难色,不管喜欢与否都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薄了他少司的面子。

    他挑起阿兰的尖下巴笑了笑。“阿妹,你叫阿兰?”

    “回少司的话,我是百灵寨的阿兰。”

    “嗯!”代少司点了点头,然后竟莽撞地朝着阿兰手中竹篮把手探了过去。

    这在苗疆是非常无礼的行为,讨糖向来是讲究一个愿给一个愿拿,要看阿妹脸色的。很明显现在二人还不熟悉,至少阿兰现在没有打算给他这块糖的意思。

    “少司?你干嘛?”阿兰下意识就往后缩。

    两个手下冲上来二话不说索性直接把阿兰的竹篮都夺了下来。“少司,阿兰姑娘同意了。”

    “我……我没有!少司,请您放尊重点!”

    他冷冷一笑,捏着她的下巴道:“尊重?本少司这就是最尊重你了,若不然呢?哼!灵老汉,我看今夜就让阿兰姑娘走婚到我们天佑寨吧,三日后阿兰会省亲回娘家,礼金届时如数奉上!”

    阿兰父亲不敢有异议,恭敬地弯腰低头:“一切都按少司的意思办,还望少司好生待我家阿兰。”

    “阿爸?阿爸?我不要嫁天佑寨!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呀!阿爸,我要回家!”阿兰挣扎着,哭泣着,可单弱的小阿妹又怎能挣过那四五个大汉?她被代少司的手下强行推上了竹轿。

第三十一回 英雄救美

    古城中所有人都在驻足观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来阻止的,其实这在苗疆也是一种习俗了,女孩往往没见过未来丈夫就被嫁去了,临出嫁前都是哭哭啼啼的。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阿兰嫁的可是天佑寨的少司大人,别说没人来阻止,甚至在场的大多数姑娘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哎?那个……那个打扮的跟土鳖暴发户似的,说你呢?”这时,人群中走出两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两个汉人小伙子,其中一个带蛤蟆镜的家伙喝道。

    “嗯?好生放肆的汉人!”代少司面露不悦。

    “哎?你要不要脸?人家姑娘乐意吗?你就抢人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没有啊?奶奶的,这特么要是我家我让我爹把你抓进去你信不信?”****天叫嚷道。

    “王法?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嘛?本少司告诉你们,在苗疆,我们姓代的就是王法!今日是我代卡的大喜之****不想与你们争论,速速退下!”代卡一挥手,四五个壮汉冲了上来挡住了无双和陆少。

    “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敢跟老子抢食儿吃?呵呵……代少司,你要这么说的话……今日还是老子的大喜之日呢,你抢了老子的娘们我也不能放你走啊!”无双年轻时候的脾气比现在还火爆,双方就僵在这儿了,谁也不肯让步。

    “两条汉狗,想在我苗疆乱吠?活腻了吧?”

    “哎呀?耗子,你听着没有?他骂人?码咱俩是狗,咋整?”

    “你妈了个巴子的,还能咋整?干!”****天被无双这么一挑火嗷嗷大叫,撸胳膊网袖子就从马背上蹦了下来,那****天从小是练散打出身的,双190的体格子,往这儿一戳光是那气势就够吓人的了。

    四个苗族小伙蜂拥而上,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可就凭他们几个想拦住陆大少怕是还差点火候,陆少怒吼一声甩开膀子,竟把这几个小伙子全都甩进了沱江河中变成了落汤鸡。

    “x你祖宗啊,小瘪犊子,你特么再说呀?啊?谁是狗?”他几步冲了上来揪起代少司脖领子吼道。

    这代少司啥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呀?虽是一肚子不满,可这番是来迎娶新娘的可不是来打架的,身边就带了五六个手下,吓的他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糟了陆少的铁拳。

    “哎?耗子,不许对代少司无礼,你被狗咬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来呀?别动手,今儿是哥们大喜的日子,成何体统?”无双嘴毒,骂人都不带脏字。

    当场围观的人都不下数千之众啊,一个个指指点点都说这两个汉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开罪天佑寨的少司。这下可热闹了,场面可是比会姑娘好看多了,就差在沱江河边摆个小桌子收门票了。隔着沱江河老街牌楼下,还没来得及赶上来的也问同伴,前边吵吵嚷嚷的是咋地了。同伴说,快去看吧,俩汉人跟天佑寨的代少司抢婚呢……

    哎哟……可了不得了,这场面简直是千古难逢,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这二位爷今儿可是洋相出尽了,二位还不那么认为,认为自己是在当护花使者呢!

    “你们两个汉人好不没趣,我家阿赖嫁人关你们什么事?走开走开!”阿兰的父亲怒道。

    “爷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不是你们苗人,但也知道感情种事勉强不得,你闺女明明不喜欢这小崽子,你却要强把她嫁去,这与买卖又有何区别?你口口声声说为她好,你怎么不问问她是否愿意呀?”无双说的是头头是道,不过这道理在苗疆是讲不通的,在外人眼里他们俩才是奇葩。

    “阿兰!你下来!”恼怒的老父亲把阿兰从竹轿上叫了下来。“你告诉他们,你愿不愿意嫁给代卡少司为妻?”

    “姑娘,你若是委屈就说出来,今儿只要小爷我在就给你做主,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当着我的面把人抢走了?”无双信誓旦旦道,俨然是救世主的姿态,不过,这救世主估计在长春当当还勉强,这儿是苗疆,只要代少司振臂一呼,他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立马被拿下。

    估计呀,此刻刚刚进入百灵老寨的马二爷若是知道少主子在凤凰闯祸都得疯了。

    阿兰走到无双面前,第一眼看到的是无双怀里捧着的满满鲜花,她知道这都是献给她的。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什么是英雄,关键时刻不畏生死可以为你出头的,比如现在这样。阿兰冲无双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美意,阿兰懂公子的意思,可……可公子是汉人,阿兰是苗人,对不起……”她眼中渗出泪痕,那楚楚可人的小模样看的无双心都碎了。

    “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婚姻不是儿戏,今儿你跟这小崽子走了,入了洞房那可就没后悔药吃了。”无双提醒她慎重。

    ****天放开代卡,跑到无双身边踮起脚尖就与马背上的无双一边高了,他小声说:“老铁,这小娘们真俊,要是真离婚了……我也勉强可以接受!”

    “滚犊子!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咱东北爷们把话说出去了,能这么收场吗?”无双瞪了一眼陆少。

    “对,我老铁说的没错,婚姻岂能儿戏呀?妹子,你说吧,是不是你家欠债了?你爹把你卖给这孙子了?你说,多少钱?哥出了!他要出一万哥给翻倍,怎么样?”陆少自然是财大气粗了,其实这么说话没毛病,这要是在长春,多少小姑娘都乐意跟他这种土豪。

    “我……我……走啊!快走啊!你俩快走啊!别管我!”阿兰面露难色,眼看着刚才掉进河里那几个苗族小伙消失了,分明就是去叫人了,这里是苗疆啊!凤凰古城中到处都是苗民,谁会不给代少司的面子?怎么可能看着他们两个汉人扰乱苗疆的秩序?

第三十二回 纵虎归山

    正说着话呢,突然后边三四十号苗族汉子可就冲过来了,这里是苗人自治的,在这里就算把你宰了也没人敢过问,在这里他们就是王法!

    “哟呵?好小子,叫人挺快呀?”

    “哼!今日就让你们两条汉狗晓得我们苗人的厉害!来呀!拿下!”代卡一声令下,退回人群中,其他手下蜂拥而上。

    此刻就见得无双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单脚踩在马背上,身子嗖地下就窜了出来,每一步都正好踩在苗民的脑门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就已经冲出去了,那功夫真赶上是草上飞一般迅捷。

    一道人影闪过,接下来就是脖颈上的冰冷与寒气。

    “我要是你就不动弹,老子这把刀可不顿,杀人都不带滴血的你信吗?”无双的寒血宝刃架在代卡脖子上威胁道。

    “嘿嘿……到底是我老铁,哼!让你们这群苗人猖狂?岂不知道我老铁是啥人啊?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都不留痕迹!”陆少替无双吹嘘着。凡事吧不能勉强,有了金刚钻才能揽瓷器活,无双真要是没两下子也不敢如此嚣张了。当然,事后他们俩也必将为此刻的嚣张而付出代价。

    “别……别冲动,快放下刀子,千万别伤了代少司。”阿兰的父亲赶忙上来劝阻。

    “小阿哥别这样,他是代卡!你们会惹上麻烦的,听我的话,快走吧!”阿兰拽住无双的胳膊劝道。

    这时,沱江河对岸的老街上,眼看着人潮涌动,无数苗民手正在浩浩荡荡地冲杀过来,看这势头今日要不然杀了代卡,要不然他们俩就得被这些家伙点了天灯。

    “小兄弟,快放开他,河里有条竹筏,顺河而下,江津渡口旁我们为你兄弟二人准备了快马,你们这番是闯了下弥天大祸呀,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若再不走,我们也救不了你呀!”到底是江湖人,江湖人重信守义,刚才不打不相识的那几个洞庭湖水贼见势头不对,赶紧跑上来劝阻。而且人家已经为他俩想好了退路。

    “杀了汉狗!杀了汉狗!杀reads;!杀!杀……”人海中,所有苗民都在呼喊着,就连那些看热闹的善男信女也不愿站在他们这边。

    “老铁……好像……好像不太对劲儿啊?”

    “嗯……情况不妙啊,贼军甚多!”无双砸吧砸吧嘴也开始重新审时度势了,古城里人山人海,一会儿再想跑恐怕就来不及了。

    “要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陆少给无双找了个台阶下。

    “多谢阿哥的美意,阿兰心领了,你们快走吧,你们得罪不起老鸦山的苗寨呀!”阿兰推搡着无双又把他们俩往后推了几步,身后就是安详的沱江河。

    “小瘪犊子我告诉你,今儿小爷我心情好,不想沾血算你走运,奶奶的,日后你别往我再碰上,碰一次削一次,一直削到你服了为止听见没有?”无双在身后冲着代卡背后就是一脚,这一脚用的力道十足,把他踢出去七八米远去,他手下的人急着去抚少司就没在意无双和陆少。二人相互一个眼神,然后纵身跃入沱江河中。

    这俩其实都是旱鸭子,东北人有几个水性好的呀?好在还能憋那么一口气,慢慢浮了上来,然后蹦上小竹筏子,没命似地朝沱江河下游就猛劲划。身后喊杀声一片,也听不懂喊的是啥了,反正都是苗语,估计是在问候他们十八辈祖宗呢。

    生活在沱江河两岸的苗人常年在水上走动,自然是熟悉水性,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四条竹筏已经追了上来。

    这凤凰古城当年还没有旅游开发,说是古城,其实就是个靠河的小镇子,那能有多大呀?竹筏子顺着河往下漂,没漂多久,岸边左右的灯光可就消失了,除了身后还能隐约见到几个火把外,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岸山林阴森可怖,到处弥漫着一层白雾,相隔十余米之外基本就什么都看不着了。

    “好家伙,青山绿水呀,这地方景色真美,可是比江南强多了,老铁,以后咱俩可不上江南找娘们去了,苗疆不错呀!”陆少脱光膀子坐在竹筏末端一边拧水一边说道。

    “去你大爷的,为了个苗族娘们差点连命都丢了,还他妈来?来你大爷吧!”无双划船划的筋疲力尽,赶紧让他来替换。

    “擦,你别把事都推我身上好不好?咱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吗?要说那孙子以后别让老子碰见,有本事单打独斗,老子都算他十个的,瞅他那根小鸡崽子似的体格吧,我他么给他一炮子呼墙面子里抠都抠不出来!”陆少越想越憋气,怎奈二人现在已成过街老鼠,回是回不去了,能顺利甩掉背后的麻烦就不错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刚才听明白了,这小子是什么老鸦山苗寨的少司,少司可能就是村长他儿子吧?等着,奶奶的,等咱上岸的,在水里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老子不是水贼!今儿晚上咱就往老鸭山摸!我还就不信了呢!”

    这俩人啊,都是个孩子脾气,说他们俩二十来岁,其实实际心智也就是十五六岁,没招,小时候爹娘都给惯坏了。

    说着话,身后的追兵已经不远了。嗖地一股凉风袭来,无双是江湖后裔自然洞察力敏锐,他赶紧抽出短刀一扒拉,仔细一瞅,竟然是根细银针,那银针落入水面,顿时,水下冒出几条死鱼来。

    “耗子你他妈快点划呀!这群孙子动真格的了,是毒针!”无双吼道。

    这玩应不是你着急就行的,划船讲究的是巧劲,你有再大的力气不会使也没用。眼看着身后的追兵的火光已经是亮如白昼了。背后吆喝声不绝于耳,幸好他们没有火枪。

    “老铁,你骂我也没用啊,不行,这回咱俩要能是能活着回去我得去找个教练,学皮划艇去,这门技术关键时刻真顶用啊!”

    “少他妈说废话,看看,距离岸边还有多远啊?”

    ...

第三十三回 一对落汤鸡

    “哎?你瞅瞅,那边好像真有个渡口,不过旗上写的那是啥玩应啊?跟蝌蚪文似的?”****天指着不远处的岸边小渡喊道。

    那都是苗文,虽不认得苗文,不过二人却看见岸边木桩上确实是拴着两匹马儿呢。这下可是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把马匪放进了山林,再给他们配上快马,那是什么后果?

    比水性无双断然不如苗人,可若比骑术……哼哼……别忘了,他们祖上是响马子出身!谁能跟他比赛马?马儿撩蹄子朝进山林里谁也甭想追上他。

    二人也管不了岸边水深如何了,纵身蹦了下去,好通狗刨游上了岸,然后解开拴马的绳套,翻身上马就跑进了苗疆山野竹林之中。这就好比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那东北响马子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主。

    “孙子们,有种来追吧!”无双大喊一声嘲讽着身后的数十追兵。那还追个屁了?别说他们没有马,就算有马又如何?跟无双比骑术?这小子从小玩的就是这个,他那骑术丝毫不比蒙古草原上的驯马人差分毫。

    两匹快马一溜烟似地消失在了山林雾气之中……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俩人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报仇是必须的,二位公子爷何时受过这窝囊气呀!不过话又说回来,想报仇也得先弄清楚现在自己身在何方。

    苗疆三山范围可光了,山连着山水连着水,外人放眼望去,山上尽是翠竹,根本分不清方向,脚下也根本没有什么山路可言。马儿疾驰在竹林中,耳畔风声嗡嗡作响,逐渐远离了沱江河的范围。

    “老铁,这他妈是哪啊?”

    “你问我呀?我哪知道啊?甭管是哪了,先跑吧,先甩掉这些杂碎然后垫吧一口,我都有点饿了。”无双说。

    “你不刚吃完吗?你啥肚子呀?擦,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奶奶的,苗疆的东西是好吃,可不顶饿呀?还是咱东北的大碴子粥韭菜盒子好。”二人一边聊天一边骑着快马疾驰狂奔,跑了能有一个来小时,这回可就真正进入苗疆三山之中了。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片白雾,白雾中隐藏着一个个小亮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小兽正在窥视他们。

    苗寨的马大多都是返货的,耐力有但是没有蒙古马的爆发力,刚才二人跑了一个多钟头,马儿也就疲了。二人翻身下马,一边让马儿吃点草料,一边点着一根小烟嘀嘀咕咕地相互埋怨着。

    “你也是,刚才一刀宰了那小子不就完了吗?”

    “你是不是虎呀?就算是咱长春你陆少想杀人就杀人啊?不用偿命啊?你难道刚才没看明白那架势嘛?真要是咱哥俩落在人家手里边,保准给咱点了天灯你信不信?”无双踹了他一脚骂道。

    “妈的,憋气!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无双说你现在埋怨这些没用,咱先赶紧找道找人,看看先问清楚去百灵寨的路,去了找我二爷,我二爷这回是带着兄弟们来的,让他老人家为咱俩出气!哼,还反了他们了呢!

    到底还是年轻人,现在哪里是找不找二爷的事啊?就连分清东南西北都难。俩人从小生活在东北平原地带,平原上是一马平川,这里是苗疆的山区,入夜后到处都是雾气。湘西的山与兴安岭的山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地貌,无双试着用姥爷教的观山定穴术看了看山势,可一无所获,东北的风水术在这儿派不上用场。

    二人穿过层层竹林绿水,身上早已挂满了露水,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不免就人困马乏了。好好的一次旅行却因为一个苗族娘们引来了一场祸患,想起来后悔莫及。

    “老铁,我是又困又饿呀,要不咱歇歇脚,等天亮了再走不行吗?都10点多了。”陆少娇生惯养,禁不起折腾。

    “懒驴上磨屎尿多,我告诉你啊,你愿意在这儿呆就呆着吧,要是被狼叼去我可不管你!”无双也不搭理他,独自一人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陆少别看长的块头大,可实际上胆子小,真把他自己扔这荒郊野外,他半分钟都呆不了。赶紧一溜烟似地追了上去。

    夜色渐浓,湘西山林中不时地传来野兽那狼哭鬼嚎的动静,他们从没有如此地接近过大自然,可这一次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感慨大自然的美好了,此刻最希望的是有一张软床和一口热乎食儿吃。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鸟诡异的叫声在头顶传来,山中竹林魅影重重,两个人刚才打架有本事,这番可是认怂了,几只布谷鸟都能把他俩吓的落荒而逃。

    姥爷说过,布谷鸟这玩应邪乎,不是善类,有布谷鸟出没的地方附近必有荒坟。

    前边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清澈的山泉顺着夹缝从地底下岩石中渗透而出,溪水甘甜清澈,二人咕咚咚喝了一阵子,总算是灌了个水饱,然后摩挲几把脸,倒在青草地上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斗。

    “耗子,咱必须得找个地方对付一宿,这么下去可不成,这荒山野岭的,到晚上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来。”无双说。

    “用你说呀?关键是得有啊?不过我告诉你呀,我在书上看过,这苗疆可不能随便找人家投宿,指不定谁家就是养蛊的,万一把咱俩毒死做了人肉馅包子咋整?”

    “呵呵……就你那样啊?做了包子都卖不出去。走,我刚才从山腰上下来时候,好像隐约见山下有竹屋的轮廓,应该就在这条溪水附近了,找找吧。”无双拽起了****天。

    二人牵着马,朝记忆中的方向寻去,还别说,无双真不愧是盗门后裔,这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顺着这条浅溪寻去,在竹林末端真的就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小竹屋,竹屋门口是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篓子,篓子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东西。

第三十四回 山中竹舍

    如果这是在北方,光看看这院子里有没有灰尘就知道屋子有没有主人了。可在湘西苗家却看不出来。

    竹林中夜风吹着,发出沙沙响声,二人疲惫至极,现在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呢,牵着马进了院子先是看了看,无双也怕,万一真碰上个玩蛊的人家可咋整?好在这家屋子并无人住,因为竹屋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屋里空荡荡的。

    二人推开竹门,顿时屋里一股潮气扑鼻而来,再看,这屋子里挂满了蛛网,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竹床,墙面上挂着一个相框,因为太黑,他俩也看不见相框里是啥人。

    无双用打火机一照,只见相框里赫然出现了一个阴森的人脸,那是一张老太婆的脸,老太婆大概六七十岁,脸上布满了皱褶,头发盘在头顶上包着一条黑色头巾,两个耳垂上戴着一对大金耳环,那耳环好像十分沉重,把老太婆的耳垂都拉长了不少。

    不知为何,在这深夜中看到这张相片总觉得鬼气森森的,后背都直冒凉气,尤其是那苗族老太婆的一双眼睛,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好像是死死盯着他俩一样。

    “老铁?这苗族老太太是不是瞪着咱俩呢?我咋觉得一阵阵发毛呢?这是啥眼神啊?”陆少赶紧扭过头不敢与那相片直视。

    “能不发毛吗?这特么是遗像。”无双赶紧把相框摘下来扣在了桌子上,对着这张死人相片谁也不敢睡。

    二人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然后在院子里点燃了篝火,先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了,最后胡乱对付一口包里的零食,总算是不饿了。

    俩人蜷缩在屋中的小竹床上谁也不肯说话,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没睡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陆大少呼噜声响起来了。

    无双看了看他,这小子果然是没心没肺呀,在这种地方还睡得着,看来今儿晚上自己是别想合眼了。这竹屋第一步踏进来后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慌,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开始觉得可能是那张遗照的问题,可把遗照扣了下去,那种感觉依旧在。

    无双坐起身来,透过窗户朝竹屋外的小院中看去,外边雾气渐浓,就连那片竹林也显得影影倬倬的。

    两匹马儿不安地用蹄子踢踏着地面,掀起一股股尘土,马是灵长类动物,往往它们的感知力比人还要强,危难之前总会露出不安情绪。可这竹林中到处魅影重重,就算是不闹鬼怪不免也会碰上什么毒虫蛇蚁或是吃人的猛兽,今夜最好的法子就是躲在竹屋中不要出去。

    这里不是东北的山林,若是在东北山林中,无双甚至可以光用耳朵听林中风声就能判断出是什么野兽出没,一般在东北,多半是熊瞎子或者是山狼,最可怕的是遇上狼群,遇到狼群就不能灭火,只要营区有火光狼群就不敢靠近。

    难道是狼群?无双越想越怕,小院里的火现在可早就灭了,若是这功夫有狼群来袭,就凭他俩这点小本事,不出一个钟头就只能剩下两具白骨。

    想到这里,无双赶紧推门出去就要重新把火堆点起来,可他的手刚触碰到竹门上,突然隐约就听竹林深处传来一个动静,那动静现在听并不真切,听起来有点像……像人的声音,像人哭泣的声音!

    他想了想,没敢动弹,为啥?虽说这里是苗疆,可苗人也是人,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谁会来这鬼地方?这又不是大道!莫不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在作祟?这时候若推门出去必然露出踪迹,倒不如躲在屋中看个究竟。

    那哭声越来越真切了,那人哭的很凄惨,好像是在诉说着一生的悲惨遭遇一般,哭的是肝肠寸断,听的人也觉得心都要碎了。

    只是,从这家伙的哭声中判断,他应该不是个成年人,声线很尖,像是个孩子……不对,又没有婴孩的气调长,像是……像是故意有什么东西捏着嗓子装出来似的。

    若是在东北山林,到晚上倒是常会发生这种事,东北的深山老林中经常会见到一些狐仙精怪,有些还没有成道行幻化人形,故而就学着人的声音,把你勾出去。

    那哭声越来越近了,两匹马儿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最后嘶鸣一声,脱缰而出,跑进了竹林就再没有回来过。

    “耗子?耗子?快醒醒!不对劲儿!”无双推了推陆少。

    “珊妹子,来,让你耗子哥香一个……嘿嘿……”他梦语着,估计又梦到叶珊了吧。

    无双贴在他耳边说:“太君,前边花姑娘大大地有!”

    “嗯?哪呢?哪呢?”一听这话陆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那俩眼珠子都冒绿光。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以后别跟我出来行不行?”

    “擦,老铁你又忽悠我,我刚才正跟我珊妹子约会呢,马上就要……你瞅瞅你哎呀,饶了我的春梦!”他埋怨说。

    无双说你还珊妹子呢?咱俩还是先把命保住,能活着回长春再想你的珊妹子吧,你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听,我怎么听着好像有小孩哭呢?那动静有点渗人,我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陆少趴在窗前,往外瞅了瞅,夏风刮的竹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这人烦不烦?哪有什么哭声?大半夜的别吓我,老实睡觉不行吗?”陆少点着一根烟悠哉悠哉着。

    “是是是,我也想消停的睡觉,你他妈这么大体格子都赶上熊了,一个人就把小床占了大半,我咋睡?我有地方吗?让你减肥你不听!”

    正说着话,陆少嘴里的烟卷啪啦一下掉了下来,他张大了嘴,眼珠子瞪的老圆,赶紧用手给无双比划着,让无双听外边的动静。那哭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加真切了,好像距离他们只不过数十米之遥,那哭声极为凄惨,那都不是好动静了,简直就是哀嚎,陆少只觉得后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第三十五回 鬼哭

    “咋样?还要你的珊妹子吗?”

    “不……不……我想回家……这特么啥地方啊?是不是遗像上的老太太孙女回来看她了?哎哟……可不管我的事啊,别找我!别找我!”陆少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无双说,今晚你无论听到啥看到啥,切记别出去,就在屋里呆着,咱俩大老爷们阳气重,若真是山林中的孤魂野鬼前来找替身他也不敢进来听见没有?

    “不是说来者就是客吗?不让人家进来好吗?再说这也不是咱家呀?咱也是客。”傻大个子说。

    无双拍了下他的大脑门子哼哼瞪了一眼,然后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寒血宝刃。姥爷说过,这把宝刀乃是董家先祖所传之物,这刀上邪气很重,到了关键时刻可以以邪压邪,任何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它。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会打洞。这无双从小就胆大异于常人,您想啊,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家庭里,董三立在他几岁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别人家孩子讲的都是什么司马光砸缸,都是什么曹冲称象,他呢?老爷子给外孙子讲的都是这些荒野鬼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无双虽然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若那家伙要强行破门而入,那边让他尝一尝寒血宝刃的锋利!

    姥爷以前说过,遇到强敌,不管是人是鬼,你越是退缩对方就越是步步紧逼,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当你真是要以命搏命的时候,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你怕的东西了。

    啥样的孩子从小就这么教育?那就只有胡匪的后代了。

    无双靠在门上耳朵紧紧贴在上边聆听着那诡异的哭声,哭声的确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近在咫尺,好像那东西现在就坐在门外竹林的某一个角落。

    也许,那家伙也在等待着时机,他还不能确定,屋中的这俩人是不是合他的胃口。

    沙沙沙……沙沙沙……屋外传来的并不是脚步声,而是这种很细微的响动,难道……难道那东西并不是靠两只脚在走路,是在用身子在地面上滑行吗?

    “哼!跟老子玩这套,管你是人是鬼,先吃老子一镖!”无双从腰间抽出一枚飞镖冲到窗前,朝着记忆中那哭声最后出现的区域,看都不看就把飞镖甩了出去。

    哭声赫然而至了,夜幕下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老铁?打着没有?妈的,欺负咱俩,走,出去瞅瞅是个啥玩应再作怪!”陆少这时候来能耐了。

    “别动,应该没伤到它,不然肯定有动静。”无双侧身透过窗户往外一瞅,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皎洁的月光。

    “啊?不会吧?”陆少目瞪口呆。这俩孩子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自己好兄弟有多大的本事他太清楚不过了,那无双生于董家大院,从小练了一手精准的暗器本事,准的是弹无虚发,指哪打哪。

    “莫非真是鬼怪作祟?哎呀……完了,完了,我没带护身符啊?”

    “哼哼……世上哪来的那么多鬼怪?你仔细看,地上是什么东西?”无双提醒陆少。

    陆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从院子口到外边竹林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湿漉漉的痕迹,地上是黏糊糊的透明液体,那行痕迹很重。

    “我擦,这啥玩应啊?”

    “别出声,这家伙不会死心,定然还会回来,既然不是什么鬼怪那还怕啥?两个老爷们加一起都有三百来斤了,能怕这玩应?”

    “行,那咱等着,****!”二人屏住呼吸,就反身靠在竹门板上静静地聆听着。外边依旧是只有风声沙沙作响。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那家伙仿佛比他俩还有耐心,并没有再贸然靠近。又过了会儿,陆少可挺不住了,翻身又倒在了竹床上。

    “估计被你给吓跑了,你当动物都傻呀?”他说。

    “嘘,你这憨货别出声,它来了!”无双耳朵尖,已经听到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家伙的身体好像完全都贴在地面上行走。正在一步步再次接近小竹屋。

    “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响起,就在门前不足一米的位置,不过这一次好像哭声变了,并不是刚才那个“小孩”,而是一个少女,少女的哭声肯定是比小孩好听多了。

    但这时候,谁还敢开门看看是哪家的小阿妹受了委屈?

    无双手中紧握寒血宝刃,那宝刀寒芒乍现,刀刃上倒映着无双一双阴狠的狐眼。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在作祟,还要再把那家伙放进一点。

    那家伙不停地哭泣着,他好像也有自己的思想,也许他跟无双的想法一样,也不能判断出这两个躲在屋中的猎物是否能顺利吞进肚子里去。

    陆少干咽了口唾沫吓的满头大汗,你让他打架他不怕,真让他跟这些野外的邪乎玩应打交道那可不敢。

    “嘘嘘嘘?老铁?老铁?你瞅窗户?”陆少小声提醒无双。

    无双侧头一瞅顿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正靠在门前,窗户跟自己是平行的角度,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半开的一扇,月光斜射下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半扇窗户上映出一个黑影,黑影好像正垫着脚尖要往门上扒呢,那黑影足有两米来高,不过看起来四肢很短,跟硕大的身体一点都不协调。

    无双心想,这什么玩应啊?以前也没见过野外有这种东西呀?这念想也就是一闪而过,此时正是出击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家伙体型如此巨大,让它往满上一靠,自己肯定是堵不住,它若破门而入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自己身法再快也难以招架。

    想到这里,无双右眼余光撇着窗户上的倒影,就看那家伙的两只短小的前爪刚刚要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无双猛地闪开了身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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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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