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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回 大鲵王

    门里没有东西堵着,竹门单薄无法承重,被那家伙的大体格子一压顿时倒塌了下来。

    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头顶就压了下来,无双不由分说挥起寒血宝刃就刺了下去。一刀刚好就戳进了那家伙的体内,顿时,一股冰冰凉凉的粘稠液体从那家伙体内溢出。

    那大黑家伙吃疼,拼命地挣扎把无双重重地甩了出去,然后快速退出门外。

    “老铁快起来!”陆少扶起无双。

    刚才这一下子劲儿可是真不小,无双撞在墙上脑袋嗡嗡响,眼睛里边都直冒金花。

    他定睛一瞧,外边这家伙趴在地上,那家伙提醒扁平,浑身是黑色的,黑色皮肤上是一层透明的粘稠液体,最特殊的还是它的脑袋,这家伙的脑袋很大,脑袋下边是白肚皮,每喘息一下,白肚皮都微微鼓起。

    这家伙的眼神很犀利,无双和陆少没动弹一下,它的眼睛就随着他们动弹一下,它四肢大爪子趴在地上,横在门口可就不走了。看起来刚才无双这一刀彻底激怒了它,这番是没打算放他俩走。

    “老铁你看,这大玩应好像有手有脚啊?你看你看,还有手指头呢?跟人似的?”陆少战战兢兢说道。

    无双认得这古怪的生物,这家伙是条大鲵王,也就是人们口中总说的娃娃鱼,娃娃鱼长相可爱,因为其叫声很像是小孩的哭声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娃娃鱼智商很高,属于肉食类两栖动物,以前也听说过有娃娃鱼袭击人的段子,不过长这么大个头的无双可是第一回看见。

    在憋宝老客的说法中,鲵鱼大到一定程度就称作大鲵王,而且这东西个头越大智商越高,经常用自己的的叫声来勾引猎物。别看这东西没有牙齿,但是成精的大鲵王口中却有一条如同青蛙一般的长舌头,那舌头上全都是粘液,缠住了猎物再想跑就不可能了。

    “是大鲵王!你当心点,这玩应不但劲儿大,而且嘴里边有舌头,千万别被他舔着了。”无双嘱咐陆少说。

    “咋地,这畜生还挺色,还愿意占人便宜呀?”

    关键时刻肯定是不能指望陆少帮忙,可无双眼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不免也有点发虚,这玩应力大无穷不说,而且眼力极好,在夜幕下捕食正是他的强项,可自己是人,如果出去跟这家伙大,外边都是雾气,自己视力肯定不如它。

    再说了,自己身法再快能跟动物比吗?

    正在无双犹豫之际,突然一阵凉风袭来,那大鲵王吐出口中长舌朝着无双就缠了过来。青蛙捕食的速度有多快?昆虫都躲不开呢,更何况是人?那长舌死死捆住了无双的身子,越缠越紧,勒的无双几乎喘不上气来,拖着他就跟拖死狗似地被拽出了竹屋。

    手中的寒血刃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无双想喊,但身子佝偻在一起,胸口憋闷着一股气根本发不出声来。

    “耗……耗子……快!”

    幸好陆少争气,见好兄弟蒙难赶紧冲了出去,捡起无双的寒血宝刃一刀斩断了那家伙的长舌头。

    甭管是啥动物,舌头都是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上边布满了神经末梢,疼痛感也自然比其他身体部位高数倍。舌头一断了,疼的那大家伙嗷嗷直叫唤,这回叫声可就不是女孩的哭泣了,而是好似鬼哭狼嚎一般的骇人动静。

    “咳……咳……”无双趴在地上干咳着,总算是把那口气捣扯上来了。“耗子!快!快!乘胜追击,宰了那个畜生,若不然咱俩都得死!”

    陆少几步追了上去,挥刀就砍,那大鲵王口中尽是鲜血疼痛难忍,哪还有心思捕猎,回身用那粗壮的大尾巴把陆少抽出去好几米远,然后转身就跑,那四条小短腿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竹林雾气中不见了踪影。

    “老铁?你没事吧?咋样?哥们刚才霸气不?没给你丢脸吧?”陆少洋洋得意。

    “快走!这里呆不了了,天知道这大家伙有没有同伙。”无双站起身来,与陆少跌跌撞撞地朝着竹林相反方向跑去。

    “你瞅你,疑心疑鬼的,这大半夜的往哪跑啊?好端端的屋子你不睡?”陆少埋怨他说。

    “你个憨货,小时候我听我二老爷说过,这大鲵王智商极高,可是都赶上山中的狐狸了,这番吃了亏定然不会放过咱俩的!我二老爷一辈子都没抓到过大鲵王,你说这玩应多邪乎吧?是你我能应付得了的吗?”无双说。

    二人这回可是真的落魄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没了,两匹马也被大鲵王吓跑了,现如今,这广阔的苗疆三山也就只能靠着脚丫子量了。关键是往哪走啊?再遇见这种荒山竹舍还敢不敢住啊?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二人顺着刚才那条清澈的小溪一路朝南跑,越跑越低洼,最后总算是跑出了竹林,前边是两山的一条夹缝,只能算夹缝,在湘西不存在峡谷的说法,因为山势都不怎么陡峭。

    两座大山中间的夹缝刚好就形成了一条山路,山路蜿蜒崎岖,延伸到雾气的尽头之中,也不知道这条山路通向何处。

    实际上,这条山路正是老鸦山背负,不过,这条山路罕有人至,就算是天佑寨的苗子们也不走这条路。

    与此同时,老鸦山对面正道上,也有一行人正在穿越而过,这两帮人可谓是鲜明对比了,山这边的二位爷儿狼狈至极,山那边是敲敲打打喜气洋洋,人家迎亲了。两个竹轿上分别坐着的是代卡少司,和他的新娘阿兰。

    阿兰盖着红盖头,正躲在红盖头下嘤嘤啼哭着呢。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对代卡少司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什么讨厌,素味平生之人能有什么感情?只是,她想都没想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大喜日子里,而且还与自己未来的丈夫因为争夺自己起了争执。

第三十七回 湘西诡夜

    如果她这辈子没遇到无双的话,那她也许会做个乖乖女,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代卡,一辈子相夫教子了去残生。也许代卡以后会有很多老婆,也许她并不得宠,可这就是苗寨女人的要面对的生活,谁让她嫁给了天佑寨未来的老司大人呢?

    她躲在红盖头下,手中拿着刚才那个东北汉子送她的花儿,一行行泪滴滑落,滴在娇艳的花瓣上。如果没遇到他,自己也许觉得父亲是为自己好吧,他就是自己的归宿。

    但阿兰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东北汉子站在河畔古街上微微翘起嘴角冲她那一记微笑,那笑容坏坏的,是每个少女都喜欢的,那眼神很温暖,给她一种踏实感。

    每个女孩年少时都有一个梦,梦到自己可以寻到自己的白马王子,而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得体,又懂得浪漫,更重要的是,东北汉子与生俱来的霸气让她芳心大动。相比之下谁会选择代卡?

    可自己是生苗子,自己还能怎么办?只恨老天不公,没有让她早些遇到他,没有把自己生在一个汉人家里。只希望他一切安好,顺利逃生,永远不要再想起自己吧。

    彩蝶?救我……这不是阿兰想要的爱情,救我……救我……

    这个声音阿兰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呐喊着,无法说出口。以好姐妹彩蝶的脾气,只要阿兰说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彩蝶手中一根金丝虎尾鞭保准让代卡跪下来叫阿妈。可……可真的那样自己的阿爸怎么办?阿爸欠了那么多钱,就直往天佑寨的礼金了!这就是命!

    “彩蝶?你在哪里呀?呜呜呜……”她低声哭泣着。

    按照苗人的习俗,这今日可就属于正婚了,并不属于传统的走婚形式,代卡今夜必须跪在老司面前让天佑寨的老司亲手为他用桃枝水洗去婚前的污秽,洗去年少时的放荡不羁。待第二日才能举行大婚,虽然今夜不用同房,可对阿兰而言,意义是一样的。

    彩蝶听不到她的呼唤,心中的那个他更是生死未卜。

    “哼!那两个东北蛮子,险些被他们坏了本少司的好事。还没有抓到他们吗?”代卡问手下人。

    “少司,回来的人通报说那俩东北人顺着沱江河飘到了江津渡口,渡口前拴着两匹马,他们往西南跑去了。”

    “肯定是那些洞庭水贼在暗中相助,若不然哪里来的马?来呀,封山!本少司今日倒要看看,这两个东北人是怎么从我苗疆三山中插上翅膀飞走的!”代卡说的没错,这苗疆三山可不比大兴安岭,苗疆到处都是毒虫蛇蚁,入夜后山中尽是瘴气,他们俩如果能活到第二天天亮那都是运气好了。

    “巫鬼神呀,保佑他吧,保佑他可以逢凶化吉!”阿兰为无双默默祈祷着。

    “贱人你听着,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代卡的人,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两个东北人就把你点了天灯!”代卡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上前来揪过未来妻子的头发骂道。

    老鸦山后,距离天佑寨五十里外的山道旁,两个狼狈至极的东北汉子坐在竹林边仰头瞧着漫天的星斗。

    今夜的星空很美,尤其是那璀璨耀眼的北斗魁星。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无双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也包括刚才与自己眉目传情的那个苗族小阿妹。

    “老铁,那玩应估计不能追上来吧?咱俩都跑了好几里山路了,再说这嘎达也没有水。”陆少问无双。

    无双有气无力地倒在山坡上,山坡下就是两座小山中间夹着的一条小道,小道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层层浓郁的雾气飘荡着,那情景就跟聊斋志异里每每狐仙精怪出没前一样诡异。

    晃啷啷……晃啷啷……这时,山道另一侧的远方隐约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铜铃晃动声,那声音十分清脆,无双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上好的铜铃铛。

    “嘿嘿……妈蛋的,小瘪犊子玩应,这回可该老子报仇了吧?”无双坏笑道。他站起身来,冲山路尽头处张望着。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人情,在东北,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外,只要听到铜铃铛十分有节奏的晃动声,那保不齐就是遇到劫道的响马子了,这是东北响马子的象征。

    虽然这里是苗疆,但是上几日临出发前无双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马二爷带着一票马帮来苗疆做买卖了,他们自然还是遁寻着旧日里东北江湖的规矩。一般说来,响马子脖子上的铃铛一响起来,其实也是提醒其他道上的朋友,这趟买卖有人接手了,算是亮明身份。

    虽然这里是苗疆,但无双相信,山谷尽头处走来的定然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贼王马老二,有马二爷和董家的这些响马子,保准踏平他天佑寨抢回小阿妹。

    当年的无双还是略显稚嫩,至少他来之前没有做功课,在苗疆,走马的可不挂铃铛,就算是有马帮贩货,也不会深夜赶路,就算是夜里,也不会走这条路,因为这条路不是给活人走的。

    在这异域苗疆,喜欢用铜铃铛的,只有驱赶喜神归乡的赶尸匠!

    “二爷?真是二爷吗?哈哈……有救了!有咱东北马帮在怕他个粑粑?”陆少一听也来了精神。

    “等等……”无双皱了下眉头,又把陆少给按了下去。“不对劲儿,听动静好像这铜铃铛不是挂在马脖子上的,节奏不对呀?”

    “且,白高兴一场,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呢?”

    无双心道江湖险恶,刚在深更半夜走这苗疆山路的人,怕也是非奸即盗之徒,当下我二人落魄至极,若是碰上吃硬食儿的可是坏了。他俩赶紧躲在竹林中屏住呼吸偷眼观瞧。

    “老铁,会不会是那小瘪犊子派来的苗族巫师追上来了?”

    “嘘!先别出声,咱俩看看情况再作打算,最好对方人少,最好再有几匹马。”

第三十八回 赶尸道长

    无双打算的是挺好,如果对方也是走马的江湖人,那就出钱买了马,总比用脚丫子赶路强。不过这个打算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因为山道下并没有马蹄声。

    无双耳朵尖,他侧着脑袋竖起耳朵一听,那叮叮当当的铜铃声中好像还夹杂着咕咚咕咚的震动,震动很整齐,完全是一个频率的。这可让他有点摸不着边际了,这啥玩应?

    晃啷啷……晃啷啷……“喜神过境,生人勿近……”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喊着,喊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这俩小子虽说年轻,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不少,一听便知,分明是碰上赶尸的了。

    “老铁,咱俩是不是碰上赶尸的了?哎呀,听说这玩应可挺邪乎呀,活人沾边容易诈尸作祟,我以前以为都是吓唬人的呢,没想到还真有其事啊?”陆少战战兢兢地说道。

    “哼,你信是你的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听说的并不是这么回事,早些年,尤其是清末民初的时候,外边的汉人要通过苗疆古寨贩运军火和大烟便乔装改扮成尸体,货物则裹在宽大的尸袍下,由一人为首办成赶尸道人穿过神秘的苗疆。”这些无双都是从姥爷嘴里听到的段子。

    老江湖人做买卖总会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在以前旧社会,碰上十回赶尸的,得有九回都是这种掩人耳目的假把式。

    “敢情都是假的呀?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好招,谁敢拦啊,万一碰上真的,那不是作死吗?那你说说今儿咱碰上的是真是假呀?”

    无双说多半是假的,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我估计,赶在苗疆山中走动的肯定是那些洞庭水贼,若真是他们就好办了。那伙人不敢得罪我们董家,咱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杀回去。

    二人说话的功夫,那铜铃的动静可就走近了。他们借着月色往下一看,果然,一个身着道袍中年男子,挽着发系,上边插着一根竹筷子,脚下踏着一双草鞋,身后背着桃木剑,手中摇着铜铃铛,他一边走一边不住的往天上抛洒冥币吆喝着。

    这老道身后跟着四具喜神,喜神都穿着一件大长褂子,头顶脑门正中央点着一颗红点,看起来极为滑稽。

    他们平伸双臂,彼此搭在前边同伴的肩上,随着老道手中的铜铃摇晃的节奏一下下跳动着,跳动的节奏十分整齐,就跟受过训练似的。

    “哎呀?还学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啊?”陆少笑道。

    从山坡上这个角度斜着望下去,刚好月光是打在这几具喜神脸上的,这四个家伙虽不知是死是活,不过脸色惨白惨白的,可是没有一丝血色。而且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无双盯着他们看了能有一分钟,这四具喜神的眼睛竟然一下都没眨动过。若真是活人扮的,那可是太真了。

    “老铁?你们黑话怎么问对方身份啊?是不是要先报家门这才合乎江湖规矩呀?”陆少听了无双的说法,也觉得这些是假的,平时哪有这胆子呀?估计如果知道是死人,早就吓没影了。

    “别咋咋呼呼的,先看看再说,不对劲儿!”无双把他又按了下去。他还在观察,毕竟有见识,活人与死人区别还是蛮大的,再高的演技别的都可以模仿,死人身上的那股死气可是模仿不了的。

    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儿。

    “这戏如果是真的,那演技可是太好了。”无双小声跟陆少说。

    无双决定投石问路,指尖掐着一块小石子,看准了嗖地下扔了出去,刚好就打在一具喜神后背上,无双玩暗器肯定是不如马二爷老道,不过这功夫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打的那就一个准!这劲儿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如果对方是活人,挨上这么一下肯定得疼的叫出声来,都得打出淤肿来。

    不曾想石子飞出去打中那家伙的后背,那家伙非但纹丝不动,反而继续跟着那赶尸老道手中铜铃的节奏继续一下下跳动着。

    无双看的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我靠,这也太邪乎了吧?”

    “咋地?我的妈呀,真的呀?”陆少脑袋里嗡地下炸开了,那可是四具死尸啊,怎么就能听着铃铛声跳动起来?那搁谁谁不害怕?

    那赶尸的道士也是个明白人,听到背后传来声响赶紧收住了铜铃铛,铜铃铛的叮当声一停下来,身后四具喜神齐刷刷地止住了步子,就跟听到了长官命令的士兵一样。

    “喜神过境,生人勿近!!!”明显,这一次他故意抬高了声调,是喊给无双和陆少听的。

    这湘西赶尸也属于一门老手艺了,这门手艺有些特殊,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你像东北盗门,他们也有很多绝学,不过跟赶尸术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赶尸很特殊,讲究也多,外行人不闻其道更加平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实际上,赶尸匠这么喊也有他的道理,是在提醒路人不要靠近,冲撞了死神,阳气重的靠近容易惊扰喜神,让喜神体内神魄散去,这样一来赶尸人无论用什么法子也驱不走了。若是阳气弱的那就惨了,喜神一旦诈尸,第一个扑咬的就是你!

    无双身上啥气重?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阳气了,那叫邪气,杀魁星转世,前生杀人如麻的恶魔,那邪气重的都没边了。

    “老铁,他好像是在提醒咱俩呢吧?那不是说屁话吗?谁乐意靠近啊?又不是好事,且。”

    “别说话,千万别惊到喜神,如果真的遇上了赶尸,那也算是缘分了。”无双笑道。

    “你虎啊?这他妈啥缘分?跟死人的缘分?擦!”

    “你懂个屁,这苗疆赶尸,赶尸道长驱赶喜神是归乡,我们跟着他,肯定能走出这片山林。而且有喜神过境,任何人都不敢阻拦,难道你不怕那小瘪犊子一会儿派来追兵啊?”

    “啊?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高!实在是高!”二人不动声色,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第三十九回 冲撞喜神

    那赶尸道长也许也是个江湖人出身,他侧着头往山腰竹林这边望了两眼,然后摇了摇头。自己干这行当也有许多年了,还没见过有人乐意看这个的呢。也许现在外边的城里人胆子大了吧。

    晃啷啷……晃啷啷……“喜神过境,生人勿近!”他重新晃动起铜铃铛,驱赶着那四具喜神朝着山路中的雾气走了过去。身后的四具喜神很有节奏地一下下超前蹦着。

    待他们走过去大概二三百米的时候,无双和****天也悄悄尾随了上去,这一跟就是大半宿,走到最后,俩人脚都走酸了,前边的铜铃声依旧清脆。

    “奶奶的,他铁打的身子呀?”陆少埋怨说。

    “赶尸匠必须在天明鸡叫之前把喜神驱赶到指定地点,这东西就好比是我们盗门走山,货主指定了时间和地点,他必须遵从。走吧,估计快到了,只要见到有活人的地方,咱俩就能打听出道来。”无双说。

    前边的铜铃声突然间消失了,无双也很诧异,这左右均是山林,也没看到有村寨的影子啊?他怎么不走了呢?难道真是照自己分析的那样,这是伙江湖人假扮的?

    正犹豫间,突然前边山口拐角处露出了一个黑影,那老道靠在山岩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

    “完了,咱俩好像被发现了?”陆少看了看无双,他见无双没抽出寒血宝刃心知兄弟是不想打架。

    “二位,跟了差不多一宿了吧?这脚底下功夫可挺利索呀?”那老道慢声细语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我脚丫走都快磨秃了皮了,还脚底下功夫呢?”陆少嚷嚷着说道。

    “这位脚底下走道没动静的小兄弟,不知你师承何派呀?”这老道也不是一般人,刚才走在前边也在听背后的脚步声,其中一个步伐较重力量足,那是个莽夫,另外一个健步如飞,走起道来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这是无双。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至少以前练过轻功。

    “哈哈……客气了,什么门派不门派的,我这都是野路子,无非就是仗着年轻耐力好点,要不然也跟不上您。”无双双手抱拳行江湖礼,客气道。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还没有看破对方的身份暂时不宜报上名号,这老道不比那些洞庭水贼,在无双眼里,这些懂得道术的高人自然也会邪术,现在还不能过于靠近。

    “那再敢问,二位小兄弟一路跟了这么远意欲何为呀?难不成看看上了我这赶尸道人身上的盘缠吗?”他又问。

    “不不不,既然都是行走江湖的手艺人,晚辈岂敢黑吃黑呀?”无双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所谓黑吃黑大家都懂了,言下之意便是自己也是道上人,提醒这老道不要有什么其他歪心思。

    “呵呵……那便怪了,二位,听你们口音是东北人吧?就算不是当地人,老道手中拿的铜铃铛也应该认识吧?这四具喜神也不会有假吧?何来引得二位一路跟随至此呀?我说句不当听的话,难不成二位不清楚赶尸人的忌讳嘛?冲撞了喜神可是闹着玩的哟。”

    老道说,我这几具喜神是要驱往鄂东南的苗寨,你们这么跟着我怕是没头,如果有什么事还请明言。

    无双见这老道很客套便说道:“二老道,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二人此番正是穷途末路,被那天佑寨姓代的小犊子追到了山中,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想跟在二老道身后讨个太平,待日出后,问对了道立马离开。”

    以前江湖上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很古怪的称谓,二老道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不过也是有讲儿的。

    江湖人不是搞宗教研究的,他们眼里,道教只分正一派和全真派的,正一派则是画符驱鬼的,全真派则是修道炼丹的,自然的,全真为正,故而前者次之,也就称作二老道了。

    如果非要把搬山道人归类其中的话,那勉强也可以算进正一教中。

    那赶尸老道笑了笑说,莫不是你们得罪了天佑寨的代家?那可是不好办了,天佑寨自古便是这苗疆三山中的正统,老道我可得罪不起哟。不过我前几日途径老鸦山时,曾听那里的苗族兄弟说过,代少司近日要办喜事,接新娘,想来既是少司办喜那也不会为难二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吧?

    “你可拉倒吧,就他那点小心眼子?二老道你是没瞅见呀,昨儿晚上在凤凰差点没把我俩给点天灯了。”陆少口无遮拦地说道。无双赶紧瞪了他一眼,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哦?二位得罪的竟然是那代卡少司?代少司昨日应该是去凤凰会姑娘吧?怎么?难不成……你们……”老道摸着胡须笑了笑,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呢?说实话,这苗疆的小阿妹的确是比汉人姑娘别有一番风味,要不然怎能引得这二位贵公子与代少司大打出手?

    “呵呵……不敢有瞒,我这朋友脾气不大好,可能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惹了代少司吧。”无双赶紧圆谎。

    “老铁你这就不对了啊,明明是你看上了那个小阿妹,咱好汉做事好汉当,有啥大不了的?咱就是为了个娘们,到哪也敢说呀!”陆少不知那祸从口出的道理。

    “哈哈……跟代少司抢阿妹?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东北爷们能干的出来哟。那就更不行了,老道可得罪不起天佑寨的代家,日后我还要行走于这苗疆三山呢。”

    无双眼睛转了一圈,心知这老道对他们并无敌意,可以试试沟通一下江湖感情,兴许能成。

    “晚辈多句嘴,既然道长拜的是正一门下,那可曾听闻过数十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阳玄道呀?”无双当时并不知玄道他老人家就是自己本家老祖,不过阴阳玄道总算是盗门创始人,世上人尽皆知的活神仙。江湖人朋友多少都得给几分面子。

第四十回 追兵到了

    “玄道?那是自然晓得的,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玄道他老人家乃是半仙之躯,应该也算是你们东北正一门下的独一号了吧,怎么?你们两个别跟我说是玄道的后人?那我可不信哦。”

    无双说晚辈不敢有半分隐瞒,我便是东北盗门董家后人,大号无双,玄道他老人家便是我盗门祖师爷。还望二老道你看在玄道他老人家的份上带我们出山,我们也不会亏了您。

    要说还真赶巧了,这二老道虽今生无缘得见阴阳玄道真容,但他的师爷,曾在民国时候与玄道有一面之缘,而且还受过阴阳玄道的恩惠。当年他师爷乃是走江湖的的野郎中,卖的就是湘西本地的苗药,药虽好,可世道不好。

    正好赶上了闹兵匪,自己的盘缠和药被抢了不说,还险些被兵匪打死,幸好半路遇上阴阳玄道这才得以脱险。事后,阴阳玄道说你既是湘西人,想在这乱世谋生,为何不走些旁门?若学的赶尸异术,不但可挣些散碎钱财,还可自立门户,也不用千里迢迢地贩卖苗药了。

    那湘西的郎中就说了,道长这主意是不错,可湘西赶尸乃是弥补外传的正一教秘术,又岂能传授与我呀?

    阴阳玄道笑了笑,提起笔来给他写了一封信件,然后又送了他几块大洋,便是介绍他回乡拜在当年赫赫有名的湘西赶尸道长张黑虎的门前了。一代传一代,一直到这一代,这个二老道算是那郎中的徒孙,也姓张,名叫张庆福。

    “哦?原来是东北盗门的小兄弟?那便另当别论了。当年玄道赏了我们三代人饭碗,今日我张庆福投桃报李,带他的后人逢凶化吉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

    一听有门,无双赶紧就给陆少打眼色,让陆少掏钱。

    “你干啥?我没钱!擦,一出门就花我钱,有你这样的兄弟吗?”陆少捂着兜吝啬道。

    “无妨无妨,什么钱不钱的,都是江湖中人,莫说你们不给我钱,就算是给我也不能要,不过咱们约法三章。我这赶尸异术讲究许多,二位兄弟切莫要坏了我的规矩,我方才见这位小兄弟眉宇之间透着极大的杀气,若是离喜神太近怕是要惊扰他们,这样吧,老道这儿还有两身长褂子你们先穿上,若半路上遇到天佑寨的追兵你们就学着喜神的姿势慢慢跟上来,苗疆有苗疆的规矩,他们不敢拦我的路,也不敢去检查归乡的喜神。”二老道从那带口袋中掏出两件黑色长褂子,这可不就是喜神身上穿的寿装嘛。

    要说呀,这世上,总说平等平等的?又有许多愤青们一天到晚的嚷嚷人权。啥是人权?啥是平等?人从生下来就没有平等?

    看看这二位?无双若不是此番报上了阴阳玄道的大号,这赶尸道长怎么可能搭救他们?你要真是个愣头青,小白丁,乱闯苗寨,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俗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江湖上讲究的就是这份情谊,见了面甭管是山南的还是海北的,只要不是什么大仇家那就是朋友,今儿我帮了你,明儿保不齐我到你地头上有事求你呢。

    “我说张道长,这也太……哎呀……”陆少拎着那件黑色长袍直咧嘴,谁没事愿意穿寿装啊!

    “耗子你咋事那么多呢?你自己选,要么穿上,要么一会儿让代卡那小犊子抓住点天灯!”无双踹了他一脚。

    “那……那还是穿上吧,不过,能不能别蹦啊?到底咱俩是活人啊,好好的道不走非得蹦?多累呀?”

    “哈哈……哈哈……”张道长捋着胡子一边笑,一边走了出去,走到四具喜神前头,重新摇动起了铜铃铛,张嘴喊着赶尸异语,四具喜神跟随着那诡异的节奏整齐地跳动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人家张道长让你死你是死不死?猪脑子,没人追上来不会不蹦啊?”无双打撒打撒身上的灰尘,带上蛤蟆镜哼着小曲跟了上去。

    无双果然是料事如神,大概他们又走了十来里山路,背后可就传来马蹄声了,听马蹄声判断,对方人数不下十个。二人赶紧按照张道长的吩咐也学着那几具喜神的姿势跟了上去。

    不大会儿,身后的马队冲了上来。不过距离他们几十米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赶尸在苗疆还是禁忌,就算是苗人不尊重赶尸匠也得尊重喜神,因为这些喜神都是苗人,保不齐自己百年之后也得落得如此呢。

    “喜神过境,生人勿近!”张道长故意抬高了嗓门大喊。

    一个苗子翻身下马紧跑了几步,双手抱拳道:“前边那位可是张师傅嘛?”

    “贫道正是张庆福不知几位小哥有何贵干啊?”他并没有停止摇动手中的铜铃铛,四具……不,是六具喜神跟随着铜铃的节奏不停地跳动着,其景十分诡异。

    “张师傅一路过来可否见到两个生面孔?”那人又问。

    “这位小阿哥说笑了,这条老鸦后山还会有活人敢走嘛?呵呵……怎么?莫不是你家代老司要请我去喝茶?那也得让我把这几具喜神送回家再说吧?”

    那人远远地看着六具喜神,因为月光刚好是从相反方向斜射下来,所以也无法真切地看见喜神的脸,不好辨认是真是假。不过当今苗疆比以前可太平多了,很少有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走马运货,山外有走马的,价钱也很公道,如此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张师傅,这几具喜神是要去往何处啊?”那人很精明,拐着弯地审问他。

    “去鄂东南,这几位喜神爷爷前几日感染了些瘟疫,怎么,小阿哥要来检查一下吗?”张师傅不悦道。

    就算这不是忌讳,没事谁愿意靠近得了传染病死的尸体?那人也不好多言,捂着嘴频频后退,跟其他几个兄弟耳语了几句,最后抱拳与张庆福道别。

    “哎?哎?二老道?你别告诉我这具死……喜神真是得了传染病死的呀?”陆少听闻身后马蹄声渐行渐远赶紧问他。

第四十一回 喜神客栈

    “呵呵……二位以为呢?若是怕了,那现在反身离去便是呀!”

    “怕?那倒不是……只是……嗯……”

    “哈哈……前翻我若不这么说,你以为他们不会上前搜吗?你们二位刚才没看见吧?他们可都背着枪呢,看来这回代卡是气坏了,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啊?怎么?占了人家小阿妹的便宜?”张庆福故意玩笑道。

    “我说二老道,你可别开玩笑了,要真占着便宜还好了呢,连他妈手都没摸着半下,真窝囊呀!”陆少越想越气。

    “哟,看来还真有想法呀?别怪我嘴碎,我奉劝二位一句,这苗女不好惹,毒的很哟。你若是真心待她,那她便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你若生有半分二心,只怕她会让你生不如死!”张庆福说的自然是恶毒的苗蛊。

    张老道摇动着铜铃驱赶着四具喜神消失在了夜色中的老鸦山,凌晨即将破晓,苗疆的鸟儿们起的很早,甚至比勤劳的大公鸡还早,它们叽叽喳喳着唤醒了旅人的疲劳。

    远方即将破晓,山谷东侧已经微微泛起白光,张老道看了看天色无奈的摇了摇头。若不是昨夜因为救他们俩也不会耽搁行程,看来不能再走了,一会儿一旦雄鸡报晓,这四具喜神体内的神魄都要被惊着。

    “二老道?还有多久出山啊?我这脚丫子都快走折了。”无双问他。

    “呵呵……咱们今天都出不去咯,你们昨夜闯下如此大祸天亮后那代卡必然让手下封堵各出山口,还是住一天吧。”他顿了顿,指着正要上前的陆少说:“哎哎哎?傻大个子,别往前靠,惊了喜神怎的是好?”

    “二老道,我们可不想露宿深山了哟?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走了一夜了,肚里都空了!”无双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走吧,上山,这老鸦山中确是有个好住处,不过这次你俩还真得花钱了,碰碰运气吧,如果那老家伙还活着,那客栈应该也还在。”张老道带着无双和陆少朝着老鸦山后山山腰走去。

    穿过层层翠绿竹林,在半山腰上,几棵好几十米高的老槐树十分醒目,那老槐树绿意葱葱的,在这深山老林中无人打理,枝干极为茂盛,茂盛的树冠遮天蔽日,一丝光线也渗不下来。

    穿过那几棵老槐树,前边出现了一座二层竹楼,这竹楼修的可很有特色,一般苗疆的建筑几乎都是吊脚楼或者竹舍,用的也都是当地最多的竹料。而这座二层楼用的清一色的黑木板子,因为离得远,光线也有限,无双还不能判定到底是什么木料。

    只是,还没等靠近这二层楼,就已经感觉到里边的阴气了,自从迈入这几棵老槐树的范围,明显的气温都比外边低了五六度,俩人抱着胳膊直起鸡皮嘎达。

    这二层楼有点像一座“围城”,看规格,四圈应该分别是十六间客房,十六间客房正好组成一个正方形,正方形中央按照西南人的习惯要有一个天井,天井是通光聚阳的,也是整座大宅的风水眼。只是四周的槐树树冠茂密,就算是正午,估计也是一丝阳光都见不着。

    而且这二层“围城”十六间客房,没有一间有窗户,就好像建造初期那工匠有意不喜光似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可不就是一个扩大了无数倍的棺材盒吗?

    像这种传统的西南古建筑,一般屋主都要门口这儿修个高门槛,可这儿呢?正门只有两张将近三米高的大门板,下边并没有门槛。

    这古建筑如果放在以前按照规制来判断肯定是户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了,门口应该有石狮子或者麒麟镇守,但也没有,门上倒悬着一块红木大匾,上边几个大黑字“喜神客栈”!

    匾额左右分别挂着两盏灯笼,这灯笼也很特殊,黑纸糊的,里边虽然点着蜡烛,但烛光能有多亮?外边还有这么一层黑纸,烛光加黑宣纸,最后射出来的光就变成了暗红色,在夜幕下显得极为诡异。

    “看来这老头还活着,也好,免得我自己烧菜了。”张老道伸了个懒腰,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疲了。

    无双皱了下眉头,这次可没跟上去。

    “老铁?这客栈咋这么奇怪呀?我总觉得阴森森的呢?”

    “能不阴森吗?这地方乃是聚阴的风水局,不宜做阳宅所用,更不要说住活人了。”无双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江湖秘术,故而看出了点门道。

    “呵呵……你这小子有两下子啊?不愧是东北盗门后裔,没错,这当然不是给活人住的了,你俩不识字呀?这是喜神客栈,专门接待我们这些赶尸匠和赶尸道长的。若是阳气太重,喜神的神魄不就散了嘛?走走走,再不进去一会儿鸡鸣了。”张老道走上前去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吆喝。

    “老东西,开门,我是张庆福,把你藏的好酒都给我端上来。”

    “哼!昨夜老夫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当是谁呢,敢情是你张老道还没死呀?”没多大会儿功夫,门打开了,一个60来岁的老头,弓着背,拎着一盏昏暗的马灯,穿着一条宽松的大裤衩子光着膀子出来了。

    这老头气色不太好,按照行话来说就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黑气,面门紧锁,不是来日无多的死鬼就是杀人如麻的侩子手。

    无双出身江湖世家,现在又身处绝境不免下意识抽出了防身的寒血宝刃以备不时之需。

    那寒血宝刃乃是上古邪刃,刚一拔出刀鞘立刻射出一道炸眼的寒芒。小伙子手握宝刃眯着眼睛打量着那老头,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

    “嘶……好刀啊!我说张老道,怎么个意思?难不成你不懂老规矩吗?怎地今日带外人来我这喜神客栈啊?还跟我亮刀子?”寒血宝刃几千年来杀人无数,与生俱来带着无边的邪气,一般人只靠稍靠近就会觉得莫名的心神不安。

第四十二回 山珍美味

    “你这小子,快收起来,这位是客栈的主家,与我张家乃是故交了,放心,你们住在这里安全。”张庆福赶紧对无双说道。他不担心无双对那老头动粗,怕的是那宝刀的邪气惊了四具喜神。

    “对不住了,实在是这位前辈的气色……”无双没好意思往下说。

    “呵呵……张老道,你这位小朋友还真有两下子啊?一眼便识破了我的孽债?说破无妨,我陈克汗一辈子杀人如麻,这身晦气怕是永远无法抹去了。”老者笑道。

    “哦?您是……前辈就是四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王陈?”无双可听说过这位爷儿的大名。

    江湖嘛,讲究的就是这名号,名号越响亮面子就越大,名号是砸来的?你随便起不行,得江湖朋友认可。诸位听听,阎王陈,那都赶上阎王爷那么厉害了,那得杀多少人?

    咱们书中暗表,这位阎王陈几十年前也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响马匪首,当年他乃是洞庭四龙之一,当年洞庭水贼还是有些名头的,那时候建国初期,国泰民安,治安又好,这些水贼几乎是没有敢做亡命买卖的。

    阎王陈为了生计专门接黑活,啥黑活呢?杀人,说白了就是杀手,雇佣兵!只要出的价码高,你说杀谁就杀谁,而且一辈子从没有失手过。死在他手里的人有白道的也有****的,大多数也都是臭名昭著之辈。都传闻说阎王陈死了,却没想到这老小子隐居湘西开了这干事客栈。

    “听口音这位小朋友像东北人啊?怎么?你晓得我阎王陈的名号?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你得叫我陈掌柜咯。”江湖人都很豪气,见被识破也不解释。

    张庆福对阎王陈说,这两位小朋友都是东北盗门之后,在咱苗疆得罪了天佑寨少司,我半路遇上也是缘分,这天色不早了,你能不能让他们俩留宿一日?

    “哦,难怪眼力这么好,敢情是董三立的手下呀,也罢也罢,三立兄与我也有些私教,这顺水人情还是要给的。那就别客气了,二位只要不嫌弃就把这里当家。”

    (阎王陈可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有可能,我会在后边或者第二本书中慢慢给大家讲。一代巨匪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甘心落魄在这荒山岭之中开一家给死人住的客栈为生。)

    无双这人从小心眼就鬼道,你看他只说自己是东北盗门之后,阎王陈都提及姥爷的名讳了他也不承认自己就是董三立的亲外孙子。

    张老道驱赶着四具喜神打头前进入了客栈,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摇动着铜铃铛,身后的喜神蹦跶着,朝着他指引的最北边的一间老屋而去,北边老屋没有门,只是挂着一块黑布帘子,里边一丝光线也没有。喜神蹦进小黑屋后,径直朝着正北方本该是窗户的方向蹦去。

    取代窗户的是几扇黑门板,跟喜神客栈正门的那几扇门板一样都是三米来高,很厚。喜神依次平伸着双手站在背靠着门板站定,然后他停止摇动铜铃,分别在四具喜神脑门上贴上了镇尸符,口中默念“喜神归位……”。

    四具喜神立刻就好像失去了活力一样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手臂耷拉下来,浑身僵硬地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了。

    老陈头对他们赶尸这门手艺十分熟悉,转身从屋里找来四个黑色布袋扔给了张老道。张老道则把黑色布袋套在了四具喜神头上,这才长嘘一口气退了出来。

    这赶尸可不是轻松买卖,别看苗疆人对赶尸道长十分畏惧无人敢靠近,但可不是每次都顺利。半路上可能出现各种意外,比如说像这次,如果无双和陆少莽撞,真是阳气冲撞了喜神,喜神诈尸那后果不堪设想;再比如,赶尸人最怕在山中遇到的就是狼犬之类的动物,狼犬之类嗅到尸体的臭味,喜欢追上来撕扯,若是被这些野狗豺狼把喜神咬的残破不堪,回去了没法跟事主交代,那叫死无全尸,绕得了他?

    “老东西,快把你的美酒拿上来,哈哈……”他如释重负,到了喜神客栈就好像到了家一样亲切。

    各行有个行当的规矩,赶尸道长不比普通道士,他们都是酗酒如命之徒,喜欢烈酒,一来壮胆,二来压邪气,三来可以驱走山中阴寒。

    每次到了喜神客栈都是赶尸人最轻松的时候,经营客栈的掌柜也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因为这些江湖手艺人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这是一个完整的生意链条,喜神客栈就是链条中必不可缺的一环,没有喜神客栈那喜神和赶尸人都得露宿荒山。

    山野中没有好吃的,不过就是这些纯生态无污染的食材才更为珍贵。房梁上挂着已经长毛的腊肉,那腊肉也不知晾了多少年了,闻着已经有臭味了。陈克汗踮起脚尖摘下一块,闻了闻,表情十分享受。

    “我说前辈,这玩应能吃吗?”看的陆少直皱眉头。

    “哈哈……你俩从不来西南吧?这西南腊肉吃的就是一个沉香,年头越久的就越香,好比白酒一样。你别看它表面长了毛,只要把这些毛刷下去,准保是你们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哟。”

    无双虽不知这西南腊肉到底有多好吃,不过走了一宿腹中无物早已饥肠辘辘,你现在只要别给他吃毒药就行,哪管是块干饼子都是美味。

    老陈这里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客人了,这年头,会老手艺的不多了,而且就算是苗人也几乎不信赶尸异术了。建国左右那几年,是赶尸最为盛行的年代,有真也有假,假的自然是不住喜神客栈,咱就说真的,比如张庆福的父亲那辈儿,那时候赶尸人驱赶着喜神进山前都得提前一个礼拜徒弟给沿途的喜神客栈送信,让他们给留房间,要不然去晚了没地儿住,您说说生意多火爆吧?那喜神多,自然赶尸人也多。

    到现如今,这些老手艺基本都失传了,懂得赶尸异术的在苗疆三山里也就是这么几号人,所以一年到头下来,喜神客栈也不会有外人来讨饶。

第四十三回 竹筒饭

    老陈用腊肉炒了个鲜笋尖,又用辣子凉拌了折耳根,再弄竹林溪水里的青鱼炖了锅热腾腾的鱼汤。不大会儿,阴森的客栈里边就香飘四溢,勾的他俩馋虫都要爬出来了。

    说真的,这美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竟能让无双这个吃尽了山珍海味的大少爷也是口水直流,好吃不好吃另说,但这些纯天然的食材可不是外边哪个五星大酒店能吃到的。

    主食就更有特色了,也不是啥稀缺的粮食,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米,但是多普通的食材在这山间野宿变得都别有一番风味。湖南人喜欢蒸饭,而湘西苗人则在蒸食上又加了一道特殊工艺,竹筒饭!

    把白米洗净,直接灌入新鲜竹筒中,然后把一根根竹筒倒挂在蒸锅上,蒸锅里的水沸腾着,靠着沸腾的水气一点点闷熟竹筒里的白米,您想啊,那新鲜竹子的清香都蒸进了米饭里边,那得多香?

    再在竹筒上洒下一把盐巴,喜欢吃辣的可以略微浇上几滴辣油,这么蒸出来后,食材也就侵入了米粒中。

    “二位小朋友,别客气了,到了我这儿就像家一样,我这儿也许久没有客人了,今日你们敞开了吃!”陈克汗依旧保持着以前江湖人的豪爽。

    四个人盘腿坐在天井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一边吃,一边就谈起了他们跟天佑寨代卡少司结仇一事。代卡在三山中的名声并不好,但因为他老子的缘故也没人敢招惹。

    “哈哈……不愧是江湖中人啊,够豪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怒冲冠为红颜,这都应上了啊?”陈克汗敬了无双一杯。

    “我说老陈你是没看着啊,那苗族小娘们长的是真带劲,要不然我老铁能吗?不过可惜了,便宜了那小瘪犊子。”陆少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口无遮拦了。

    “耗子,别瞎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以有,后者就不要提了吧?”无双苦笑着说道。

    “小兄弟,那有啥不好意思的?男人嘛,谁还不喜欢漂亮的小阿妹?我们苗疆女子别有一番风情,不但你喜欢,我们老哥俩年轻时候也喜欢哟,可惜,没你这么好的长相,到头来还得打光棍,哈哈……”陈克汗笑道。

    “咳……咳……”无双清了清嗓子,说让前辈见笑了,的确我与那小阿妹算是一见钟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大脑凤凰古城,我估摸着此刻整个苗疆都在通缉我们哥俩,只怕我们留宿于此要给二位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不麻烦,你们走了一夜暂且休息一下,待张老道晚上动身再送你们走,放心,苗疆有苗疆的规矩,我就不信他代卡胆子再大还敢闯喜神客栈?你们是董三立的手下,咱这江湖上讲究的就是情谊,我陈克汗若是把你们俩交给苗子那我还配立足于江湖之上吗?”

    张老道喝了口酒说,不过有些事咱不得不防啊,你这喜神客栈毕竟距离天佑寨只有一山之隔,万一他们真搜来了如何是好?

    “哼哼……笑话,我阎王陈的大名他代卡不是不晓得吧?”陈克汗豪气冲天,跟马福祥也有的比了。但他也有点喝多了,现在的阎王陈可今非昔比了。

    男人嘛,哪里的男人几杯酒下肚都喜欢吹牛,四个人一边喝一边吹,吹的就没边了。陈克汗问,代老司几年前就曾给代卡相过亲,但因为这位少司阳光太高,几个苗寨中的女孩都没一个看上眼的,今日不知他娶的是哪个寨子的姑娘呀?

    “我记得那小阿妹说她叫阿兰,阿兰应该是小名吧?”无双说。

    “哦?原来是百灵寨的阿兰姑娘呀,嗯,那小阿妹确实是俊,不过哟,怕是这代卡还没见到百灵寨的第一大美人呢吧?哈哈……”

    “老陈,你莫不是说的……三姐?”别看这俩老头岁数大了,可喝多了酒聊的话题始终都离不开女人。

    “哈哈……你个色老道,我说的是蓝若言,三姐估计现在都七十多了吧?还是若言姑娘靠谱,哎?你俩别气馁啊,得不到阿兰无所谓,有空你们去百灵老寨见见蓝若言,那蓝若言可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容,真乃人间极品呀!你俩谁要是有本事,把她娶回去才叫能耐呢。”老陈提起若言,两个眼睛里边都只放绿光。

    人的审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在这二位前辈眼里,若言就是天仙美女。可再美,长的再年轻,她也早就到了徐娘之龄。若言无双见过一次,美是美,可做姐姐更适合。倒是这阿兰姑娘的倩影始终在他眼前晃悠着。

    美吗?阿兰自然很美,一股清新脱俗的美,苗寨女子都有这种气质,但要说她跟蓝彩蝶比,可能还要逊色一些。暗说双小爷什么女人没见过?回到长春只要他愿意,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孩多着呢,都能跟皇上选后宫嫔妃一样挑。

    但为啥他就会阿兰念念不忘呢?说白了很简单,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他好胜心强。喜欢不喜欢现在自己还说不好,但是他已经认定了,是代卡从他手中抢走了阿兰,心里边憋着这股气儿呢。

    张老道看无双一直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小兄弟也不用太着急,按照我们详细苗寨的习俗,新娘走婚第一日是不能与新浪同房行夫妻之礼的。你若真心爱阿兰,大可去试试,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那代卡可不好惹,你就算找到阿兰,你能不能把她活着带出天佑寨那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这就是话赶话的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咱这位男主啥事干不出来呀?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一听这话,立刻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救阿兰!

    “二位前辈方才说此处距离天佑寨仅有一山之隔?”

    “对,这里已经是老鸦山了,你们进山时候应该看到了,山中乌鸦不少,乌鸦是天佑寨的灵鸟。”张老道答道。

第四十四回 搜山

    “哦……张老道,你晚上驱着喜神是往西南走对吧?那是不是要经过百灵老寨?”无双又问。

    “是的,此处距离百灵老寨还有三十里山路,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今夜子时后经过百灵老寨,怎么?你要我替你给蓝若言送情书吗?哈哈……”张老道笑道。

    无双说蓝若言我是认得的,我这里有一把刀,劳烦张老道你今夜途径百灵老寨时,把这把短刀交给蓝若言,或者马二爷,马二爷是我本家,看到我的刀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好吧,小事一桩,不过我说小兄弟,你该不会真的要……”刚才陈克汗其实就是一句玩笑,没想到还真把无双给说动心了。

    “哎哟,我说小兄弟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弄不好你连小命都得搭进去,你可想好了?”

    “老铁,你真打算要去救那小阿妹?我擦,你可真够疯狂的啊?咋地?娶回去呀?当我弟妹?二爷可说了,苗族娘们不能碰。”陆少也不同意他的疯狂做法。

    “娶不娶是我的事,那代卡欺人太甚,这跟强抢民女又有什么分别?我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管!耗子,你忘了?咱这边可是有兄弟在呀?”无双不傻,也不冲动。只要张老道把他的寒血宝刃送到二爷手里,二爷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必然带着其他兄弟赶来支援。

    这马二爷此次来苗疆为的也是帮百灵寨教训天佑寨代家人。

    东北人总说“几杯猫尿下肚啥虎嗑都敢往外捅”,无双说的不是虎嗑。昨夜他是在明处,那凤凰古城人山人海也不好施展本领,若是趁着夜深人静摸进天佑寨去,凭他的脚底下功夫怕是没人能发现,也不是非要教训代卡,无双不傻,只救出阿兰就足够了。

    无双还清晰的记得,昨夜他与阿兰四目相对,分明是在小阿妹眼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她喜欢的是他!

    东北有句话说,自己家的娘们如果都能任人欺凌那你还是个爷们吗?故而无双打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趁夜色闯一闯这天佑寨!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昨夜走了一晚三人也疲了,陈克汗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两个好兄弟沾上床板子就睡着了。其实啊,这里条件很简陋,就是一张硬床板加上旧铺盖卷子,但对这兄弟二人来说可是比五星级大酒店还要难得。

    睡梦中,那美丽的苗族小阿妹与无双百般柔情着,挠的他是春心荡漾,正在他欲与阿兰行周公之礼时,耳畔隐约就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杂乱无章。

    无双腾地下从床板上坐了起来,陆少那边还鼾声如雷呢。

    “傻狍子别睡了,有情况!”无双推醒了他。

    喜神客栈都没有窗户,那是怕窗外的阳光渗进来,阳气会饶了喜神的安宁,一旦喜神体内的阴气散了,赶尸人就驱赶不走了。所以无双也不知这外边竹林里跑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他心里大概也清楚,必然是那代卡派人搜山来了。

    不多时,就听外边的两扇门传来当当地敲门声。

    “你俩躲一躲!”张老道说。

    “躲?往哪里躲?这客栈就这么多个房间,又没有窗户,若是对方硬闯,我们只能硬拼,只是怕到时候这一闹连累了二位前辈。”无双穿好衣服背上行囊说道。

    “妈了个巴子的,这群苗子欺人太甚,老铁,要不然咱跟他们拼了吧!你瞅他们那一个个瘦的跟小鸡子似的,不是哥们吹,十个上来我让他趴下十个你信不信。”陆少摩拳擦掌,他是个不怕事大的人,不过在这苗疆三山,可没人给他善后。

    “你虎啊?咱俩就一个人,人家张老道和老陈以后还得在这儿混饭吃呢,别给人家惹麻烦,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俩不用担心,老陈是江湖人,咱江湖人守信重义绝不会出卖朋友,再说了,我就不信他们敢硬闯喜神客栈?他们苗人自己应该懂规矩,放心吧。”张老道安抚好他俩,背着桃木剑也走了出去。

    “老铁,你说这俩人可信吗?毕竟不是咱东北人啊,万一他们出卖了咱俩……那还不如……”陆少做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

    无双说你这小子幸好没有出身在江湖世家,若不然你老子的金字招牌早让你给砸了,办事没有像你这么办的,哪能过河拆桥?再说了,你我现在身处险境,这喜神客栈是唯一的依托。你不懂江湖规矩,其实这也并不仅仅是什么信义当头,你笨想想,咱俩就好比是天佑寨的通缉犯吧?那代卡在当地是很有势力不假,退一万步讲,他能给陈克汗开出多大的价码?陈克汗以前是洞庭水贼,他可不傻?他救了你我,反过头来如果朝我姥爷开口呢?

    “啊……也是这么个道理哈?毕竟是山里人,不如咱城里人有钱,那你说咱俩能值个啥价码?”

    “滚犊子,越说越没边,哪有把自己比成按分量卖猪肉的?小点声别说话。”无双拍了下他的大脑门子。

    二人就听陈克汗打开门板,问对方什么来历,对方称是天佑寨代老司的手下,昨夜有两个东北蛮子闯入了苗疆,他们这是来搜山的。

    “呵呵……我说几位小阿哥,你们是不识字呀?还是没睡醒啊?难道不认得我老陈的招牌吗?这喜神客栈向来不接活人的生意,这你们应该晓得吧?至于你们说的汉人我更是没有见过。张老道清晨时送四具喜神经过这里,刚好此刻就在客栈中,要不要我把他请出来问问呀?”陈克汗没给这几个苗子好脸色看。

    他经营干事客栈也有些年头了,与苗疆三山九寨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大伙低头不见抬头见,没什么交往,但也没什么仇怨。毕竟谁能逃得过一死呢?如果死在外乡,保不齐还是要让张老道送回来住在人家的客栈中吧?

    “陈掌柜别为难我们几个下人,代少司的脾气你是晓得的,那两个东北蛮子得罪了少司那就是与苗疆为敌,昨夜兄弟们一路追来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此刻他们一定没有走远。”

第四十六回 地窖

    “代棕,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陈克汗撒谎?”老陈把大手往门板上一支,挡住了那十来个苗子的去路,大有想进去搜人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的意思。

    “陈掌柜误会了,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进去看一看也免得惹人怀疑是不是?兄弟几个都知道你陈掌柜豪气云天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总得让我们交差呀?”别看他们口气都很谦卑,只是这双眼睛可一直贼溜溜地往里看呢。

    昨夜,他们顺着江津渡上岸,一路追过来什么都没找到,除非无双和陆少他俩压根就没下山,可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山头上搜过了,并且找到了那件小竹屋,发现了他俩的踪迹。按照脚程算,他俩必然没有离开老鸦山的范围。

    所以,这陈克汗的喜神客栈最可疑!

    “代棕,昨夜你们老鸦山的人可是见过我的,难道你们是怀疑我张老道搭救了那两个东北人吗?”说着话,张老道也走了出来,他面色铁灰圆瞪双目。

    那人家能高兴吗?昨夜累了一宿了,好不容易睡会儿就被他们吵醒了,这送喜神可都是为他们苗人干的买卖。

    “喜神就在北屋,你们几个莽撞之徒休要放肆,冲撞了喜神可不是闹着玩的!”张老道警告他们说。

    代棕探头往里看了看,喜神客栈中阴凉阴凉的,一股股小邪风不时地冲出门外,吹的人汗毛倒竖。

    “哦……呵呵……既然是如此,那是兄弟我莽撞了,抱歉,打扰了,告辞告辞!”代棕不是得罪不起张老道和陈克汗,而是畏惧那几具喜神,只好暂且退了出去,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陈克汗赶紧合上了门板也是长嘘一口气。

    “我料定他们一会儿必然回来,当是早做准备的好呀!”张老道对他轻声说。

    这位代棕名声可不太好,他是代卡的叔叔辈,在这三山九寨中早就臭名昭著了,也就剩下老陈这样的高人他不敢惹了。

    “老陈头,要不然让他俩去下边先躲躲?”张老道建议说。

    “不行,那地方不能进人,万一闯了乱子怎的是好?我倒无所谓,那俩东北小伙子也是江湖人,又是盗门后裔于情于理也不可让他们躲到那种地方去吧?”陈克汗有些为难,那是个啥地方啊?这喜神客栈有个地窖,不过这地窖既不是东北存冬储菜的,也不是湘西蛊婆存放毒蛊的阴凉之所。下边藏着一具尸身,那东西了不得,当年张老道和陈克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擒住,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的喜神,虽说此事早已过去二十年,可那具尸体依旧是不腐不烂,栩栩如生。

    咱这儿先卖个关子,慢慢再说这具尸体的由来。

    “若是代棕杀回来强行冲进来又当如何?你我之力能挡得住他们嘛?江湖中人应以义字为先呀!”

    老陈抓耳挠腮的为难,当年蓝三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任何人不得打开那地窖,一旦被那具死尸脱逃这苗疆三山将永无宁静。

    “好吧,也就只有如此了。”二人赶紧支上门杠,反身往回走。

    “二位小兄弟你俩跟我来。”陈克汗拽着无双就往这“围城筒子楼”正中间的天井跑。

    天井下铺着一块正方形的青石板,青石板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上边却没有长青苔,而且人走上去就觉得下边有股凉气嗖嗖地往上窜。

    “前辈,你这是……”

    “二位,那代棕生性多疑,此番肯定是代卡给他下了死命令,过不了多久必定要回来搜。如果现在你俩从正门出去那就没跑了,我这喜神客栈也没有啥地方可以躲,唯独这青石板下有个地窖可以藏人,只是……”说到这里,他有些为难,看了看张老道。

    张老道告诉他们,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太多,这地窖下边镇着一具喜神,你们只需要知道千万不要靠近它就可以了。一会儿等代棕走远了,我们老哥俩再放你们出来,记住了,千万别碰那具喜神。

    陆少说咱哪不好躲呀,这不等于把咱俩扔停尸房了吗?我说张老道,既然是喜神,你就赶走了呀,一个住人的地儿,你非弄具死尸,多晦气?

    “行了耗子别磨叽了,不就是死人嘛,咱俩就待一会儿,又不是让你在下边过日子,哪来那么多废话。”无双劝道,四人一人一角搬开了那块青石板,青石板下还有一层铁丝网罩,铁丝网正上方有个开门,门上挂着一把布满铁锈的大锁头。

    老陈赶紧打开锁头,说二位先委屈委屈吧,放心,这下边的空气足够你们两三个小时呼吸了。

    俩人往地窖底下一看,下边黑乎乎的,别说死尸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是一股股阴气不停地往上窜,让人不免浑身发毛。

    “陈克汗,开门!开门!快开门!”真让老陈说中了,也就是五六分钟,那代棕真的就又带人返回来了,而且这次明显口气硬了不少,估计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好说话了。

    “快下去,记住,千万别碰那具喜神!剩下的回头再说。”张老道把二人退了下去,下边也不深,最多也就是两米,二人蹦下去后,很快上边就没了光线,张老道和老陈把那块青石板又压上了。

    这地窖下边很隔音,青石板一盖上,下边不但没有任何光线,而且连一点声也没有。无双胡乱摸了摸,在身边摸到了一个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人一紧张肯定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妈呀一声,一拳就打了过去。

    只听得黑暗中哎哟地大叫了声,是陆少。

    “老铁,你太畜生了,你特么占哥们便宜,摸我胸我都没说啥呢,还他妈削我?真没人性!”

    无双可不是胆小之人,刚才之所以错打了兄弟是因为他次从下了这个地窖之后,心里边就莫名的慌,总觉得这地窖里边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其他喘气的东西躲在黑暗之中。

第四十六回 冰棺艳尸

    没错,人家老陈说的明明白白,这地窖里镇着一具喜神,但喜神是死人,死人并不可怕,怕就怕这死人还没死透,或者是他现在的生命状态是处于半死半活。

    他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刀,那寒血宝刃辟邪,可寒血宝刃已经交给了老陈,现在手无纯铁,这么小的空间,万一那喜神真是复活了,他俩都得交代。

    咔哒一声,无双点着了打火机,四下里空荡荡的,这地窖不过二十平见方的空间,他俩下来的正好是东边的一个角落,地窖正中间停着一口棺材。

    无双明白了,原来那具喜神已经躺棺材里了,那也就放心多了。只是,火光一晃,晃的那棺材泛起一道道白光,那白光有些透过棺材晃在四壁上显得五彩斑斓的。

    “哎呀,这啥棺材呀?是不是水晶的呀?”陆少看呆住了。他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就觉着那棺材的材质十分剔透润滑,好似一块上好的和田籽料似的。

    陆少家里边有钱,古玩也不少,不过他自己长这么大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玉料,恐怕无论是昆仑玉还是和田玉跟它比起来那价值也要大打折扣了吧?他的手搭在上边只是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就跟触电了似的,迅速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瞪大了眼睛回头惊讶地看了看无双。

    “很凉对吧?”无双好像认出了这口冰棺的材质。

    “嗯……”他微微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千年寒冰古玉,我姥爷曾说过,这冰玉可是从昆仑山绝境深处才能挖出来的,它似玉非玉,似冰非冰,它的价值远远超出金丝楠木数十倍!死人躺在里边千年不朽,容颜如初栩栩如生。看来这具喜神不那么简单啊。”无双说。

    打火机点的时候长了就烫手,无双赶紧熄灭缓一缓,这阴森的地窖也就又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铁,你会不会看错了呀?这深山老林的也没啥大人物啊,啥人能配的上这么好的冰棺?那不是比北京xxx纪念堂的还名贵吗?”

    无双说纪念堂的那是水晶棺,水晶棺下边通着电呢,就跟电冰箱也没啥区别。但千年寒冰古玉可不通电,密封后,它本身从玉质下就会溢出无边的寒气,不但可以让尸体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据说还可以封印尸身中的魂魄不散,乃是宝中之宝!当年,康熙大帝曾差人去昆仑山寻冰玉,但十年竟也只寻得一块小料,都不足这口冰棺的四分之一的,你说说它多珍贵吧?

    “啊,那我明白了,那俩老头真小气,啥不让碰喜神啊?敢情是怕咱俩偷棺材吧?偷我没兴趣,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啥样的人能睡在这宝贝棺材里头。”说着话,陆少也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

    火光燃起,在昏暗的火光下,陆少往前凑了凑,趴在古玉棺前照了照,这千年寒冰古玉通体润滑剔透,棺材盖盖在上边就跟一块透明玻璃似的。火光一晃,下边立刻出现了一具白衣女尸。

    “搜嘎……花姑娘地干活!”

    “哎?怎么说话呢?不许对死者不敬,再说了,就算真是个美女尸体,都死这么多年了,还能好看到哪去?”无双好奇心很重,他这么一说勾的无双也探身望了望。

    也就是看了一眼,无双竟也目瞪口呆,那千年寒冰古玉棺中平静地躺着一具白衣女尸,女尸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睡美人般。她长发披肩,面容美艳,甚至脸颊上还微微泛着粉红,她的双手平放在胸口位置,那修长的指尖,那白暂的皮肤,简直吹弹可破。

    如果说在无双心中,美女这个词的定义可以用在阿兰姑娘身上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词汇恐怕就要异主了。虽然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却看的两个男人胸中****中烧,这是何等的美艳?

    “哎哟……”陆少看的忘乎所以,打火机已经滚烫了,他大喊一声松手,地窖中再度黑了下来。

    “老……老……老铁?”他结结巴巴道。

    “啊……我看见了,真他妈活见鬼了!这回我明白张老道为啥说不让咱靠近喜神了,咱俩……是不是没那么邪恶呀?”无双自己都拿不准了,因为他刚才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真的是具冰冷的尸体嘛?这么美丽的姑娘,很难把她跟一具没有活气的尸体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我他奶奶的刚才咋看见这花姑娘冲我笑了呢?”陆少抽了下自己的脸蛋。

    无双感慨说:“苗疆多美女呀,就连死人都能这么漂亮?我靠,以后说啥我不跟你去江南泡妞了。”

    “老铁你这样不好啊,你对得起阿兰姑娘吗?你对得起昨晚上跟阿兰在沱江河畔眉目传情吗?她现在可还等着你去救呢。你可不能见异……见尸思迁呀!”这俩人是越说越下道,面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竟然就跟平时因为姑娘争风吃醋一样。

    “滚犊子,会不会说话?行了行了,别在逝者面前瞎开玩笑,死者为大!咱俩消停点,这他妈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

    陆少摸了摸,感觉打火机不那么热了后,又赶紧打着了,都说抽烟有瘾,没想到看尸体也有瘾。他就扒在棺材盖上直勾勾地看着下边那具冰冷的******,嘴里边的口水都滴答到了棺材盖上。

    地窖上方,代棕带着十来号人不顾老陈的阻拦,冲进了喜神客栈,正在一间间屋子搜查着。

    “代棕,你好生放肆呀!你竟敢坏了我赶尸行当的规矩?”陈克汗冷冷地质问他道。

    放在数十年前,恐怕这个代棕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今非昔比了,陈克汗的脚筋手筋已经都被挑断了,虽然蓝三姐医术了得为他重新接上,但是陈克汗现在可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干不了什么重活了,更别说跟人拼命。

    “陈克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这里是老鸦山,我们天佑寨才是老鸦山的正主,你在这老鸦山住了这么多年,给过我们苗人一分钱吗?”代棕抬起枪,枪口对准了陈克汗的脑门。

第四十七回 睡美人

    “代棕!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下枪!难道你不晓得赶尸人的规矩吗?你若再乱来当心我去代老司那里理论!”张老道挡在老陈面前喊道。

    “哼!张老道你也别装什么好人,那两个汉人并没有离开老鸦山,昨夜我的人说了,路上出了遇到你赶喜神经过外再无他人,我问你,昨夜不是六具死神吗?怎么今日之剩下四具了?那两具呢?”代棕逼问道。

    “怎么?我赶尸人的买卖你天佑寨也想做吗?看来你观察的很仔细呀?代棕,俗话说得好,拿人要拿脏,我那两具喜神丢了不行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护着东北人了?”张老道也很狡猾。

    “丢了?张道长说的很轻松嘛,丢了?丢了你要如何跟事主交代呀?”

    张老道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喜神若是丢了我张老道赔钱砸饭碗就是。

    不大会儿,十来号苗子从楼上跑了下来,然后趴在代棕耳畔低语了两句,估计说的就是没找到。

    “代棕,找没找到呀?你要抓的两个汉人呢?”陈克汗冷冷道。

    “哼哼……汉人?你们不就是汉人吗?我警告你俩,别耍花样,这里是苗疆,不是你们汉人的地盘!说!你们把那俩东北人藏在哪了?”代棕逼问道。

    其实这代棕也是在诈他俩,他自己也拿不准,如果这俩老江湖咬死了不知道,他也不能为难人家。如果是传出去他代棕私闯陈克汗的喜神客栈,不但他吃不了兜着走,恐怕都会给整个天佑寨带来麻烦。

    别的喜神客栈不好说,陈克汗这个喜神客栈很特殊,全因喜神客栈下的这个地窖。这地窖下关着什么东西苗人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来别说来人了,就算是陈克汗主动去请也没人敢来,万一稍有闪失,那地窖中的尸怪脱逃出去,谁能担待的起呀?

    “代棕,我这喜神客栈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自己去找,你若找到了,我俩任凭处置,若是找不到?哼哼……不好意思,明儿我就要去找代老司讨个说法了!”陈克汗仰着头道。

    这时,有个手下走上前给代棕打了个眼色,让代棕注意看天井下的那块青石板。那青石板自然还是原来的青石板,只是,青石板四缝出出现了些许的石屑,像是被人刚刚挪动过。

    匆忙间,陈克汗和张老道两个人刚才又把青石板挪了回来,肯定来不及打扫干净,这一个小疏忽可就露出了马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陈老板,这块青石板据我所知是当年蓝三姐所立吧?许多年来从没人敢触碰这禁忌对吧?那这些石屑你怎么解释?”代棕揪过陈克汗的脖领子,指着地上的石屑逼问道。

    “我说代棕,我这是喜神客栈,又不是蛊婆吊脚楼,有些灰尘难道很奇怪吗?你若不信抬开看看便是,反正整个客栈你也搜遍了,就差这地窖了。”陈克汗将了他一军。

    这地窖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代棕很清楚,一旦稍有闪失他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的。

    手下人看的都直晃脑袋,别说代棕没下命令,就算他真的下命令了估计也没人敢来碰。下边那具喜神可了不得,邪乎的人。没有蓝三姐的话谁也不敢沾边。

    “你们几个,把石板给我挪开!哼!”代棕命令道。

    手下人面面相觑了挺长时间,愣是没人敢靠前。他们现在脚就踩在那块青石板上,下边的凉气直往上蹿,所有人就觉得头皮都嗡嗡地发麻,若不是此番得到的是少司的死命令,谁愿意来陈克汗的喜神客栈触这个眉头?

    “阿棕,我看罢了吧,也许是咱兄弟们看走眼了,陈老板住在老鸦山也有几十年了,山前山后一直相安无事,咱们不要把事做的太绝,再说……再说这块石板……你应该晓得……”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脑袋上缠着黑色头巾走上来劝代棕。

    代棕眼睛转了好几圈,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这喜神客栈下的地窖确实是禁忌,稍处理不慎容易招来祸患,可代卡那脾气他是知道的,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把那俩东北蛮子带回去,只怕他也不好交代。孰重孰轻?

    正在代棕犹豫不下时,突然众人就听脚下的地窖中竟然传来了动静,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

    咋回事啊?咱倒回去看看。

    陆少和无双躲在地窖中,用打火机的火光照见那千牛冰玉棺中躺着一具美丽的女尸。无双倒是没啥,他心里边一直惦记着可怜的阿兰,正在琢磨着晚些时候如何行动呢。

    陆少只要手中的打火机凉下来就照一下看两眼,越看越觉得好看,跟无双非说那女尸冲他笑了。说什么这女孩肯定没死,也许是中了某种湘西的巫术被封住了魂魄,现在就想一个睡美人似的躺在棺材里等着她的真命天子把她吻醒呢。

    可不是陆少冲昏了头脑,实在是这具女尸长的太好看了,美的就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而且,怎么看她也不像具尸体,实在是太真切了。任何一个男人见了这么美丽的姑娘倒在棺材里,都很难把她跟那邪恶的僵尸联想到一起去,就算她是僵尸,也是具艳尸,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害人呢?为什么非要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困在棺材里呢?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陆少眼巴巴地望着棺材里的女尸,心中跟猫挠似的。

    “老铁,不对,她肯定是活的!没错,绝对是有人用巫术害她,你想想,这湘西的蛊婆肯定都长的是又老又丑,因为他们都被巫蛊反噬对不对。那女人嘛,最嫉妒的肯定就是比自己漂亮的同类,所以,这才对这小美人下了毒手了。咱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咱们江湖人的立命之本!”陆少越说越没边,大嘴叉子一咧,乱喷之乎者也,要不是无双跟他熟了解他,都险些被他说动了。

第四十八回 死人睁眼

    “耗子,别一口一个江湖中人好不好?我是,你……不是!我警告你,别胡思乱想的。就你?还真命天子?还要亲醒了睡美人?唉呀妈呀,是,你亲下她肯定能醒,是被你口臭熏的吧?”

    陆少说:“你别跟我贫,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董家祖上就是胡子出身,肯定也做过那摸金倒斗升官发财的勾当吧?你就说你敢不敢开棺吧?”

    “你都赶上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是吧?还摸金倒斗?行,我承认,我们家祖上是出过摸金校尉,姥爷以前也跟我讲了不少摸金的规矩。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胡来了。”

    无双告诉他,这具女尸有点邪门,你千万别乱来。刚才我去看的时候就总觉着她是活的,但是,有些东西你是感觉不出来的,我分明感到这地窖中充斥着浓郁的死气。这女尸放在地窖中几十年,怎么可能不死呢?就算躺进去时候是活的,这么冷的冰棺中趟几十年还能活吗?

    “那……那……我说老铁,你有没有点恻隐之心呀?就算她是死的,咱能亲眼见到这美人是不是也算缘分了?既然有缘,你也说了,死者为大,咱是不是得为了这份缘分祭拜祭拜呀?咋地也得打开棺材盖让人家透口气吧?”

    无双心道你这小子真是色迷心窍了,一具女尸,长得再好看你还能那啥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被陆少给说动心了,自己心里边也犯嘀咕呢,这女人如此美丽,真是死的?虽说她看不出有什么气息,但是那脸蛋,那皮肤,那眼睫毛,怎么这么真切?自己若不打开棺材盖一探究性也不肯相信张老道所说的话。

    他举着打火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这口冰棺的棺盖是推拉式的,下边的扣槽并不是死的。

    “把你打火机点着了给我立在西南角。”无双对他说。

    “为……为啥呀?”

    “规矩!”

    “擦你大爷的,你还敢说自己不懂?这特么明明就是摸金校尉的规矩!你奶奶的,你个挨千刀的盗墓贼!”陆少嘴上骂的欢实,可还是依照无双的吩咐照做了。

    “滚远点,靠边!捂住鼻子啊!开棺口会有死人的晦气溢出,活人不能闻,闻了你倒霉一辈子!”无双咋知道这些呢?他姥爷是肯定不会教他摸金倒斗的规矩。不过这小子淘气,只要姥爷出门不在家,就偷偷摸摸地去姥爷房里看“千机诡盗”,别的不看,专看那摸金倒斗的失传绝学。

    陆少退到墙角捂住了口鼻给无双打了个手势,无双一只手举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按住棺盖前角,猛地一用力,只听得滑道里传来了瑟瑟声响,那百斤重的寒冰古玉棺盖真的被他推开了,然后轰隆一声倒塌到了地上,这才有了方才地窖上边,人们听到的那一声动静。

    此刻,二人并不知这大胆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他们藏身之所。二人捂住口鼻退到了角落里,无双手上的打火机太烫,也被他熄了。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无双虽然胆子大,可一想到刚才张老道的警告也不免心中打鼓。

    俩人紧紧靠在一起,脑门上汗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掉,那两双耳朵就跟兔子耳朵似的竖起来仔细聆听着棺中异动,太安静了,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声响了。

    “耗子?”

    “嗯?”

    “你现在是希望棺材里有动静呢?还是没动静呢?”无双问他。

    陆少吧唧吧唧嘴,自己也说不好,他还真希望里边的美女能喊出话来向他呼救,然后他再英雄救美似地扑上去把大嘴唇子奉上。可如果那真是具尸体,要是有动静了,那不是要吓死人啊?

    好在这古玉棺中一直是悄声无息着,里边确实躺着的只是一具冰冷的美艳女尸而已,他就算把嘴亲肿了也不会活过来。

    大概过了数秒,无双又点着了打火机走了上去,照上去一瞅,那女尸依旧是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表情跟刚才隔着棺材盖看的时候一样,只是没了棺材盖的阻挡,看的更加真切了,她的容颜很美,如果这样的美人是活的,那给无双十个阿兰也不换。

    “去呀?”无双把陆少拽了过来说。

    “去啥?还真他妈亲啊?”

    “你不是说要吻醒你的睡美人吗?还说她是中了什么湘西的巫术,说是有人嫉妒她的美貌?来,你给我亲一口瞅瞅?”无双故意激他,其实陆少要是真敢,他也得拦着。

    陆少被无双这么一激弄的有点莫不开面了,东北人都好面子,谁让你把大话说出来了呢?他转身回头看了看棺材里的女尸,心道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死了可惜,看她岁数也只不过十**岁,肯定是没有结婚,一辈子没有尝到男人的滋味,哥们亲你一口……也算是抚慰你今生的缺憾了吧?

    他越想越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具漂亮的冰封美尸发呆……

    “哎呀?哎呀?老……老……老铁?你……你快瞅瞅!快瞅瞅!妈呀!”看着看着,他的眼珠子可就瞪圆了,眼中可就不再是充满怜爱的目光了,陆少脸都绿了,浑身不住地打颤,手死死地掐着无双的胳膊。

    “咋地了?你倒是亲啊?没出息的玩应?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且!”无双也没多想,转身顺着陆少的目光往里边一看……不免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掌把发呆的陆少打出去好几米远,自己也向后蹦了出去。

    咋回事啊?那冰棺中的女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睁开了眼睛,棺材里的阴气一吹,她那长睫毛都在抖动着,那双大眼睛很美,可大眼睛里边竟然没有白眼仁,好似一个无尽的黑洞一样,无双凑前探身一看,竟然就在她那黑眼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人不管做啥事,就怕被吓破了胆,心里边一害怕你自己没了底气。吓的无双往后蹦了一步,手中的打火机也灭了。

第四十九回 女鬼?仙女?

    俩人摸着黑,慌不择路地乱撞,那屁大的地方你再跑能跑到哪去?最后俩人朝相反方向跑,竟撞在了一起,撞的头昏眼花。

    “耗子?怎么没光了?不是让你在西南角点上打火机吗?”无双大喊。

    “点了啊?我刚才就点了,啥时候灭的呀?”

    无双心道,坏了,都是自己大意了,这摸金倒斗是有规矩的,他们用打火机代替了蜡烛,摸金校尉倒斗时一旦蜡烛灭了,那就是棺材里有金山银山也得撤出去,谁也不知道祖师爷留下这规矩是啥意思?也没人真正碰到过蜡烛灭。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象征性的意思呢?没想到这次真让自己碰上了!

    “耗子,咱俩会不会看错了呀?一具冰冷的尸体,怎么可能睁开眼睛呢?我觉得作为一个优秀的无神论者,你应该再去看看,我精神上支持你!去吧。”无双等了半天,也不见那棺中女尸有什么异样,就对陆少说道。

    “拉倒,你少跟我来这套,要去看你去,我可不去!”

    “那不是你的小美人吗?太君,花姑娘等着你呢,你地大大地去吧。”无双重新点着了打火机,探着身子往前看了看,千年寒冰古玉棺中很安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法生过似的,那具女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也是平躺在棺材中,兴许,真的是他俩过于紧张看走眼了?

    可一个人看走眼也就罢了,俩人同时都看见她睁开了眼睛,这还能有假?到底是盗门后裔,无双胆大,他心中默默念诵着正气歌,一步步又靠了上去。

    无双又咔嚓一声点着了打火机,心里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低头往那古玉棺中一瞅……“嘶?”

    “啊?这……”二人目瞪口呆,那千年寒冰玉棺中的美人消失了。

    如果说刚才她真的睁开了眼复活了的话,那她从棺材里坐起来总得有点动静吧?无双刚才恨不得就把两只耳朵竖起来了,怎么可能捕捉不到这点动静呢?他俩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可现实如此残酷,棺材里确实空空如也。

    “太君……我地良民大大地,花姑娘真不是我给弄没的。”

    “老……老铁……你别开玩笑了,我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不会……不会诈尸了吧?”陆少的手冰冷地拽着无双的胳膊,也许是他紧张过度吧,掐的无双疼痛难忍。

    “松开!你拽我干你大爷呀?”无双骂道。

    “啥?大哥……我……我可没拽你呀,我手在这儿呢?”陆少赶紧高高抬起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给无双看。

    无双慢慢转过身,眼睛瞪的老圆,他看到的不是陆少的手,就在自己手腕子上一只白暂纤细的小手紧紧掐着他,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如同掉进了冰窟里似的。

    也就是无双吧,这阵势换一个人试试?那都得直接吓尿了。

    无双举起左掌,以掌代刀猛地就砍了下去,别以为无双没内功,董家大院长大的孩子哪有善茬子?这一掌劈下去死不了人估计也得劈骨折了,当然,力是相对的,他没有内功护体,对方被他劈骨折了自己的手掌也好不到哪去。

    那只白暂的小手嗖地下就缩了回去,紧接着一股阴风吹了过来,无双手中的打火机再度又熄灭了。

    “哎哟……”无双捂着手腕子疼的大叫,这一掌刚好就劈在自己手腕子上。

    “妈妈呀……老铁,那啥玩应啊?你别跟我玩小戏法好不好,我胆小!”无双以前经常在耗子面前卖弄他盗门的小把戏,其实也没啥神秘的,比的就是个手速,就跟变戏法的差不多。但这次无双哪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啊?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至于伤了自己呀?

    无双顾不得跟他说话,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后护住,此刻就已经感觉到地窖中刮来一股股阴冷的小邪风。

    “哼哼……呵呵呵……哈哈哈……”一个女人的阴笑从四面八方涌入无双的耳朵里,听的他一身鸡皮疙瘩。

    “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无双大喝。

    “小阿哥,你这手刀的功夫怕是还欠火候吧?哈哈……”她没说一句话,那股阴风邪气都在不停地往无双脸上吹。陆少吓的躲到无双身后瑟瑟发抖,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到底是谁?”无双眯着眼睛,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视力几乎为零,他能做的只有等死。

    “我是谁不重要,多谢二位小阿哥放我出来,哼哼……我们有缘再见吧……告辞了!”她说罢,嗖地一声传来,那女尸跳了起来,竟然顶开了地窖上的那块青石板,顿时,头顶射下刺眼的白光。

    从这个角度抬头看去,刺眼的白光里,那女人曼妙的身姿和洁白的小腿,以及白裙内里的惊艳是一览无余……

    上边沸腾了,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也不知那女尸对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无双用手遮着刺眼的日光,待过了会儿渐渐适应了外边的光线后,上边垂下来梯子,无双和陆少顺着梯子爬了出去。

    出去一瞅,院子里的捂着脸,脸上又红又肿就跟猪头似的,他们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哀嚎着。这倒也是件好事,捂着脸看不见无双和陆少。

    张老道给无双他俩打了个眼色,二人跟着他快步跑出了喜神客栈,客栈门口,陈克汗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长刀,他手握长刀站在原地怒目瞪着前方,前方竹林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苗女掐着腰暧昧地正冲他笑着。

    “白琳玲,只要有我陈克汗活着,你就逃不出老鸦山半步!”他嘴里说的可是挺邪乎,但无双清楚地看到,陈克汗握刀的手正在发抖。

    那个被叫做白琳玲的苗女仿佛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只是冲他微微笑着,她的笑容很美,美的好似天上的繁星,美的好似林间盛开的花朵,看的男人们心都醉了。

    “小阿哥,长的真白净,哼哼……还是个俊后生嘞?”她笑着对无双说道。

第五十回 闯下弥天大祸

    “啊,也不行,瞎长的,哥也不知道咋就长这么好看,天生丽质呗。”那女尸就站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笑着,陆少一瞅,这哪里是女尸啊?方才他们猜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被困在寒冰古玉棺中?”无双伸手从张老道手中夺过自己的寒血宝刃。

    “嗯?寒血宝刃?你姓……姓董吗?”白琳玲慢悠悠地几步走上前来,别看走的慢,可几步就到了无双面前,那几步走的就跟漂移似的,这诡异的身法恐怕连马二爷都不及。

    她一靠上前来,刚才还信誓旦旦跃跃欲试的张老道和陈克汗纷纷退后,像是对她极为忌惮。

    她悠悠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对着无双的脸上吹了口阴气,无双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般,手中的宝刀也掉在了地上,他晃了晃脑袋,勉强支撑着自己才没有倒下去。这是什么妖法?他是盗门之后,江湖上什么本领没见过?可这妖女施展的本领怎么如此诡异……莫不是她真是死人?

    “我的俊俏小阿哥……多谢你了,哼哼……”她芊芊细指从无双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慢慢滑过,像是在把玩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白琳玲,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们兄弟二人把你封在白玉棺中的,有本事你来找我俩,别为难这位东北小兄弟。”陈克汗急的大喊,别看着急,他可不敢靠前。这白琳玲实在是太恐怖了,跟她为敌与跟蓝三姐为敌性质也差不多。

    “我为难他干嘛呀?我们的根脉都是东北盗门,喜欢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啊,小阿哥?”她爱怜地搂着无双百般柔情,好似那传说中的狐仙一般妩媚。

    根脉都是东北盗门?她话里什么意思?无双乃是盗门的少主子,盗门这些老兄弟他几乎都认得,可却也没见过还有这么一门狐媚的妖术支脉呀?如果说以前东北盗门中有什么本领是他没见过的话,可能就是蓝三姐的红娟门了。

    一想到红娟门的本领,无双也觉得有点靠谱,这女子自称是苗女,身法又如此诡异。看刚才那些天佑寨人捂着脸的惨状就知道,他们是中了蛊。没错,这白琳玲定然是红娟门后裔。

    无双一脸愤怒地瞪着白琳玲,她纤细的指尖慢慢从他的脸颊略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股死人的阴气领无双打了个哆嗦。

    “放心,你这俊俏的小阿哥我哪舍得杀你呀?”他那只白暂的小手别看力气不大,可按在无双肩头就好比是千钧重负,无双连气都喘不上来。他狠狠咬着牙关,侧眼瞧着地上那把寒血宝刃,姥爷说过,此刀乃是先祖之物,千百年来死在这把刀下的恶鬼冤魂不下上万,真真的是一把万邪不侵的宝刀。

    这小子是个不服输的家伙,虽然知道自己断然不是白琳玲的对手,但有寒血宝刃在手,她也得忌惮三分。

    “哼哼……妖女!”无双骨头一松,嗖地下从她指尖下就钻了过去,顺势就地一滚,捡起了寒血宝刃。

    宝刀在手,立刻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驱散了刚才体内的那股阴气。

    “就算你是阎王爷,老子今儿也要拽下来你一根胡子玩玩!”无双大喊一声,脚尖点地,猛地冲了出去,那盗门飞贼的身法也绝非浪得虚名。他快如闪电,手握寒血宝刃就冲白琳玲刺了过去。

    白琳玲丝毫不慌张,却见她就在寒血宝刃近身的一刹那,身子一晃,无双面前亮起一道白光,一股淡淡的幽香泛起,无双的势头可没有止住,寒血宝刃锋利无比,朝着面前的白光就刺了下去。

    寒血宝刃前刃戳了进去,但却触感却十分松软,就好像插进一块海绵泡沫里似的,根本没有实质感。

    “啊?”无双大骇,拔出短刀仔细一瞅,面前哪里还有白琳玲的影子?分明就是一条巨大的白色绢帕从天而降,罩住了无双的头,绢帕里香喷喷的,好似少女的体香一般。

    无双怒不可遏,她这是在挑衅他!他是盗门少主,岂能被一个苗家妹子这般侮辱?他大喝一声,挥舞寒血宝刃,把那白绢帕斩断成无数碎片。

    头顶天空上,一朵朵美丽的兰花儿飘了下来,那香味另人神往,陶醉不已。

    “我的小阿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哈哈……哈哈……”白琳玲的笑声越来越远。

    “别走!!!妖女!!!”

    “老铁,别追了,这特么还是人吗?这……这简直是仙女呀!”陆少大黑脸蛋上都粉嘟嘟的,他害羞了。

    “小兄弟你们……你们怎么把她放出来了?我不是嘱咐过你俩千万不要靠近她的吗?”张老道追悔莫及,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救他俩呢。

    “抱歉道长,是我俩闯下了大祸,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放走的,我帮你们把她抓回来便是。不过,这女人功夫如此诡异,只怕……她到底是何人?”无双问张老道。

    张老道叹了口气。“哎!此事说来话长了,这次苗疆怕是不太平咯,代老司也没什么心情跟你们纠缠了,快走,快走吧!”

    喜神客栈里的苗子们捂着脸痛苦地哀嚎着,他们的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无双看了都觉得后怕,那白琳玲从地窖中蹦出去怎么就一下子给这么多人都同时下了蛊毒?那手法得多快呀?苗疆巫蛊名不虚传。

    “我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阿兰怎么办?不走了,道长,一不做二不休,宰了这几个天佑寨的苗子,以免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无双年轻,不过却狠辣之极,拎着寒血宝刃就要冲回去屠杀,幸好陈克汗抱住了他。

    这阎王陈以前也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了,今日遇到了无双甚至觉得这小子比自己当初还甚,真是个狠茬子。

    “不能杀!不能杀!他们中了毒蛊,如果没有解药迟早都会死,杀了他们你不更与天佑寨结下了仇怨吗?信我们的话,你们哥俩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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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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