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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双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txt下载     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五回 同一个爱人

    “故人早已离去,你又何必再纠缠自己的心结呢?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想透彻。”阴阳玄道也不客气,径直走进了她隐居的小木屋,这小木屋可是有许多年没有来过客人了,今日是破天荒了,一来就是好几拨。

    “什么?他们?他们都不在了?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能死呢?”她的情绪突然来了,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就跟精神病患者一样。

    “我说江二妹,你是不是傻了?我还以为你对功耀的消息感兴趣呢,原来你恨的是三妹?”阴阳玄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二姐别看都这么大岁数了,可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原来,几十年前,江二姐跟吴功耀间还有段小故事。可惜,当年她没斗过自己的三师妹蓝三姐被无情的抛弃了。

    “她不是会盗香术吗?怎么会死呢?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她的情绪又恢复了正常。

    “是白凤凰。”阴阳玄道淡淡地答道。

    “大师姐?她这个贱人!!!她凭什么杀了三妹?只有我才能杀她!你告诉我,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叛徒!贱人!”听她这口气,至少在这个问题上与三师妹的看法一样,她们都对白凤凰嗤之以鼻。

    “你先别激动,白凤凰也死了,她们俩同归于尽。你该释怀了!”

    她坐在炕沿上闭着眼睛,回忆着几十年前的那段恩怨,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从她脑海中闪过。“放我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她。”

    “怎么?你不继续较真了?贫道忘记对你讲了,这是未来两年后要发生的事,那你现在回湘西是为了救她?帮她?”阴阳玄道一不小心透露了天机。

    “你……?你这个贼老道!你这个骗子!”江二姐咬着牙关恶狠狠道。看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嚼碎了他的骨头,可惜,他是阴阳玄道,道宗之祖。就算把他们师姐妹三人全都凑齐了也斗不过他。

    “无量天尊,江二妹莫要恼火嘛,贫道此来凤凰山就是为了放你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反省了吧?”

    “反省个屁!我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是他们背叛了我!那个无情的男人,朝三暮四,该死的是他!”她口中说的无情男人肯定是吴功耀。话说回来,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怪吴功耀,那年头的男人,有了权势谁不是三妻四妾的?所以男人别有权势,要不然啥样女人都守不住。

    吴功耀是乱世大枭雄,围在他身边嗡嗡的女人一直也不少,红娟门的两位姑娘,还有莫小柒,还有……等等……等等……如果比本领,莫小柒当初可不算是最厉害的,红娟门这两位姑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最终的胜利者却只有她一个。

    事实证明,美貌不可能伴随一个女人一世,只有拥有智慧的女人才是最完美的。

    当然了,风流的吴功耀不会只有一个妻子,就是莫小柒这样的女中豪杰也阻止不了他欠下风流债。比如,朴家那支子远亲,可不就是他播种留下的根儿嘛?

    阴阳玄道拧开酒葫芦灌了口烈酒,抿嘴晃晃悠悠地走到屋外,轻轻一甩手,瞬间就见小木屋四周的泥土中闪出七道幻彩异光,好似一条完整的彩虹一般,七道美妙的异彩瞬间汇聚在一起。阴阳玄道抬起左手,那汇聚成一根线的七彩幻光慢慢失去了光芒,最后化作一根绳索飘然落在他手中。

    他直接把这跟粗绳当做裤腰带缠在了腰间。

    “走吧,走吧,二妹自由了,回家去吧……”他嘴里一边叨叨着,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暗秘林之中。

    江二姐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逐渐模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整整被圈禁在这凤凰山秘境59年了,一个女人守着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不,恐怕她可以活动的范围都不到一亩那么大,将近六十年呀!这之间,偶尔有迷路的旅人经过,她尽可能的把人家留宿,为的就是多跟外人说几句话,让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至于丧失。

    可第二天一早,这个迷路的旅人绝对不会活下来!他憎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她不公平,她的青春,她的生命,她的才华全部葬送在这里。

    一个人,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独自生活六十年那是什么感觉?这人要不然疯,要不然傻,几乎没有谁能保持心理健康的。

    六十年后,阴阳玄道再把她放出去恐怕她也无法在这个新世纪生活,外边的世界变化太大了,早已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和人生观。

    昨夜,之所以她决定救常小曼,也是因为看到了马程峰对小曼的不离不弃。这份情是她所羡慕却奢求不到的。如若当年吴功耀有程峰这份坚持,也不会有现在的她了。

    说到红娟门,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姑娘们诡异的身法和那神奇的杂耍。其实,红娟门分为三脉,在清朝时候,红娟门这些老手艺也是一段传奇,甚至比盗门的这些胡子还要神秘。

    三脉中大体分为:魅功,身法,祝由。三个师姐妹各学一脉,而后又把每一支的本领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自然的,作为起源于湘西的红娟门,不管那一支全都会苗蛊和制毒。这江二姐学的便是我国中医药学的开山鼻祖,最富有传奇色彩的老手艺:祝由科!

    她的医术堪称天地无双了,不过诸位记住了,但凡是神医,他医人的本领跟他害人的本领是成正比的,救活多少人必然是害死多少人。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江湖上永远说不过去,你靠救人是不能扬名立万的,只有骇人听闻的杀人本领才是你立命之本,才是让世人所畏惧的手段。江二姐的江湖名望之所以没有大师姐和小师妹响就是因为她这个极端的性格。

    她很少在江湖上露面,而且说话处事也极为低调,但你可别得罪她,虽然江二姐看起来又漂亮又善良,说话也温文尔雅的,可年轻时候的江二姐,把医毒与祝由科完美结合,这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的恶魔!

第一百九十六回 被软禁的药仙

    举个例子,比美貌她比不过小师妹蓝三,比智慧她比不过莫小柒,比贤惠她比不过朴仁美(哎呀,一不小心透露了大枭雄里的一个女主……擦!)。可如果你问1930年时候吴功耀最稀罕的女人是谁?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就会回答:江二姐。

    她什么都比不过这三个女人,为啥吴功耀会看上她?因为她给吴功耀下了****,这****乃是苗蛊发展数千年来第三次被制出来。这您就知道江二姐到底有多牛逼了吧?

    白凤凰也好,蓝三姐也罢,都是苗蛊高手,二人两年后在百灵老寨大决战,主要用的手段也是蛊毒,可这俩姐妹最后又都因蛊而死,但死的都是不明不白,她们不是死在彼此手中毒蛊下的。

    两个几乎百年难见的大美女死相可不那么好看了,满脸流脓,肚子肿胀,浑身呈朱褐色,双眼吐出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二人咽气后,竹林中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妪走了出来,也就是江二姐!

    诸位可能会想起来一件事,既然蓝三姐并非祝由术的传人,那后来蓝彩蝶治病救无双的时候用的祝由术是从哪学的?彩蝶的祝由术仅仅学到了凤毛麟角,也全都是从江二姐这儿学的。

    江二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美貌女子和那些绝情的男人,可是见到少女时期的蓝彩蝶却十分喜爱,因为蓝彩蝶气质与她年轻时很像,尤其是彩蝶那股亦邪亦正的劲儿。彩蝶失去了蓝若言和蓝三姐后,真正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说去东北重归到门旗下,哪那么容易?她才十几岁的小孩,连凤凰都没出去过,还去数千里之遥的东北?

    蓝彩蝶以为她是个孤寡老人呢,江二姐就一个人住在苗山竹舍中,是蓝彩蝶陪伴她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算是给她养老送终了。阴阳玄道放她回去后,她在湘西苗疆又活了3年多,亲眼目睹了大师姐和小师妹的世纪大战,又亲手暗地里下蛊杀了她俩。

    江二姐下蛊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杀人于无形,她养的蜂蛊那毒蜂个头十分小,小的就跟针鼻儿似的。最绝的就是江二姐会用气神下蛊,随便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只要你跟她四目相对看了她的眼睛,那你就完了。

    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为何当初没有跟在吴功耀身边而跑到了大山沟子里边被禁足了呢?

    自然是因为她当初给吴功耀下的那****了,当时第一个瞧出吴功耀有问题的是莫小柒。吴功耀那时候已经是在东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乱世大枭雄了,几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地球人都知道是啥意思。到了晚上可不就跟皇上似的?

    虽说不至于翻牌子吧,可也是雨露均沾的。不过那一阵子吴功耀竟然连续一个月都留宿在江二姐的山头上。莫小柒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若说其他女人也就罢了,这江二姐比什么都比不过她们三人,凭什么手段抓住了男人的心?

    后来她就找到了蓝三姐去问,两个女人平时私下里是不对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

    蓝三姐说只有一种可能性,耀公中了我师姐的****。莫小柒不信,****只在传说中有才存在,这种蛊毒太邪乎了,真的是只应天上有的传说。可蓝三姐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我师姐能制出****。她是祝由科的传承人,苗蛊结合了祝由术,她下的蛊神乎其神,无人能解,无人能破!

    莫小柒一听,这还了得?若以后真让她做了大,我们这些女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被她害死。

    咱说点潜剧情,咱这本书绝对不是充满正能量的。江湖是残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的手段更高明谁就是胜利者。那莫小柒可是九阳笺中走出来的智者,她若想治一个人还用动手嘛,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你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莫小柒暗中放飞信鸽联系了阴阳玄道,也就是她们两口子的师傅。暗说当师傅的,徒弟的个人问题肯定不便插手,可要知道,阴阳玄道乃是姓海的,吴功耀算是他玄孙的玄孙了。命中注定过了这一代海家要绝后的。

    阴阳玄道算计又算计,算天算地算三界,好不容易把莫小柒从九阳笺中带到那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为的就是她能嫁给吴功耀给海家继续传承香火。就连朴仁美也是他从中介绍来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棋局,而跟他坐在对立面下棋的就是老天爷!

    他都算到了盗门的第四代上,但这中间只要差一步棋满盘皆输。又怎能让江二姐一个外人打乱他的计划呢?

    蛊毒确实是厉害,可下蛊之人却也是活人,活人再厉害跟一个半仙为敌怕也难敌吧?阴阳玄道用自己无边法力把****从吴功耀体内逼出,并把江二姐逐出常胜山。

    以前咱提到过,之所以到了今日,东北盗门势力依旧牢牢控制着承德是因为当初吴功耀带领盗门群贼在承德山区跟小鬼子激战过,承德人感恩吴功耀,这片江湖也只认东北盗门。那时候的常胜山山头就在承德。

    江二姐没走远,独自一个人隐居在了凤凰山,一来,凤凰山是灵山,山上生长着各种仙草;二来这里交通闭塞,那年代罕有人至,无人打扰她修炼祝由术;再有,辽东距离承德并不远,她可以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阴阳玄道再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别的女人怎么斗那都是小事,不影响大局,可她就不同了,这娘们的****实在太厉害,不得不防。但江二姐是红娟门之后,杀她有些说不过去了。人家只想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本没什么错,换作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最后,阴阳玄道找到了江二姐,就跟今日一样,两个人敞开心扉的谈了会儿。可无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江二姐油盐不进,就是不肯放过吴功耀,而且,她最恨的不是莫小七,是她师妹蓝三姐!

第一百九十七回 镇魂

    无奈,阴阳玄道只好用自己高深莫测的邪道术彻底把她圈禁在了这一亩三分地儿,那气色光芒便是类似于萨满巫术结界的一种手段。任何人都无法走出结界的范围。

    冥冥之中,等同于是阴阳玄道害了红娟门三位师姐妹,这贼老道神机妙算,天底下哪有他算不到的事?说到底红娟门早期并不属盗门麾下,这门手艺怎么形容呢?神奇,诡秘,妖媚。让红娟门融入东北盗门并不是阴阳玄道的本意。

    蓝彩蝶不是说过一句话嘛!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有毒。红娟门的姑娘都美,一个比一个毒性强。以至于几年后,阴阳玄道也一直不那么喜欢蓝彩蝶,全因她的这个出身。

    书归正传,马程峰背着人事不省的常小曼顺着山中密林往东走,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等走出了这片林子,都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了。

    “程峰别走了,看看这是哪里?”马瞎子都这么大岁数了,体能自然不如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呼呼带喘了。

    马程峰放眼四周,只见前边是一片山谷,这片山谷中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到处奇石耸立,野草长的一人多高。

    “瞎爷,咱们好像走错道了。不过不能再走了,小曼……小曼的体温越来越低了,可能要出事!”马程峰蹲下身子把常小曼放了下来。常小曼倒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任凭马程峰怎么摆愣怎么是,就跟个死人没啥区别了。

    马程峰抬头看了看月牙儿说:“丑时三刻了。”

    马瞎子点了点头,摘下蛤蟆镜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西侧,眼睛里全都是白眼仁,也不知道他这个瞎子能看到什么。

    “不行,还太早,这个时候是阴气最重的,若是我现在为小曼招魂的话,如果稍有闪失只怕非但救不了她,连我自己这条老命都得搭进去。咱们必须想办法拖到日出,到时候阴阳交替,阴司鬼判也寻不到这儿来。”马瞎子说。

    “阴司鬼判?这关阴司鬼判什么事啊?您这说的太邪乎了,吓唬我是吧?咋地?阴司鬼判要来缉小曼的魂?我咋没看见呢?”马程峰虽然有一双鬼瞳,可鬼瞳不是天眼,不能辨识阴阳,在这方面自然是不如马瞎子的。

    马瞎子说傻小子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阴司鬼判掌管着人的寿运,谁也无法逃过生死大劫,一个人的天魂没了,自然在生死簿上的阳寿也就尽了,人家能不来缉魂吗?

    “可小曼阳寿未尽呀?这不是胡乱抓人吗?怕什么?他们来了我自然有法子赶走。”

    “混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天师钟馗呀?你跟阴司鬼判不同道,你看都看不见人家,还要动手?按我说的做没错!”马瞎子爬上那石块,不停地用手中盲杖围着常小曼的区域画着,好像是个圈,圈里还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

    马程峰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他手中盲杖,可他就跟鬼画符似的,根本毫无规律可寻。随着马瞎子盲杖落地最后一笔画完,天上突然刮来一股邪风,那邪风在地面上打着旋吹过来,好似一双无形的鬼手正在一下下抚摸着常小曼的身体。

    马程峰站在常小曼面前张开双臂想挡下来,可那邪风无视他的存在,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吹了过去。

    “你还愣着干嘛?把你那把长剑交给我!”马瞎子眉头紧皱,浑身不停地哆嗦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正在影响他的身体。

    马程峰赶紧把他手中长剑递了过去。老瞎子用步子测量着刚才自己在石块上画下的这个结界,然后一剑下去,锋利的长剑无坚不摧刺透了坚硬的石块插了进去,竟距离常小曼的头皮只差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长剑插入石块后,四周的邪风竟然停了……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纸,一边烧一边口中还嘀咕着莫名其妙的咒语。“赫赫扬扬,日出东方,玉帝册令,来到这厢,手持金鞭,鬼魂难防,急去消萧,莫如灾秧,敢有不服,鞭下丧亡!勒!!!”咒语念罢,他轻轻用右手食指弹在那锋利的剑刃上。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寸劲儿,眼看他一个干瘦的老头没多大劲儿,可这一指弹下去,剑身竟然来回颤悠了几下并发出嗡嗡龙吟声。长剑锋利无比,他手指弹了一下就已经被剑锋割伤了,食指鲜血顺着剑刃流淌而下。

    鲜血顺着剑刃流到石块上,最后在石块上形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咒形状,而这符咒也变成了醒目的血红色!

    嘎嘎……嘎嘎……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剑刃传来嗡嗡的龙吟声,身旁不仅那股邪风消失不见了,就连林子里的鸟兽也被惊的四散逃去。马瞎子不愧被称作盲仙,他的手段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们能比的。可这次为了救常小曼他这可是下了“血”本了。这招对他的身体消耗太大,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些血,还有他这几年积的福缘。

    不管他是何方神圣,现在也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人不服老不行,身体情况肯定是不如年轻时候。如今失血过多,马瞎子立刻扶着剑柄身子栽倒了下来。他盘膝而坐,就坐在自己画下的结界中,然后闭着眼睛调整气息。

    “瞎爷?您怎么了?小曼包里有云南白药。”马程峰关切道。

    “无妨无妨,程峰啊,我现在能做的都做了,阴司鬼差是被我打发走了,可你知道,女人本就阴气重,如今她身子弱,又是阴气最重的时辰,难保山林中的孤魂野鬼不会来找替身。你看好了她的肉身,待日出时我再想办法把她的天魂叫回来,我得歇会儿了。”说完这些,马瞎子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再不说半句话了。

    孤魂野鬼?那玩应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守?可就差一个钟头就要天明了,马程峰折腾了一宿就为了救常小曼。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硬着头皮也得挺住!

第一百九十八回 另一个世界的诱惑

    刚才还不觉得怎么着,人有时候就是总会给自己心理暗示。马瞎子不说还好,这一说,他立刻就觉得,这个野山谷中不干净,好像四周草丛里藏着许多孤魂野鬼,都在不怀好意地朝这边窥探着。

    他不敢大意,拽出自己的短刀摆出一个十分霸气威风的造型,怒瞪着双眼扫视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山谷中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保持这个姿势都有半个多钟头了,腿都麻了。

    “程峰……程峰……程峰……”这时,就听山谷的荒草丛中一个飘忽不停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好熟悉呀,好像是……好像是常小曼在叫自己?

    “小曼?你在哪?”马程峰瞪着一双鬼瞳,盯着附近的草丛寻找着常小曼的踪迹。可仔细一想,常小曼不就在自己身边吗?那又是谁在喊自己呢?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脚下的常小曼,她呼吸均匀,表情安详,就好像是个等待他去吻醒的睡美人似的,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是啊,怎么可能好转呢?人的三魂七魄中,天魂是最重要的,天魂在玄学的角度上来讲寄在人的天灵盖里,正好对应着老天,一旦天魂没了,这人基本就算是死人了。小曼天魂都丢了,刚才怎么可能叫自己呢?

    难道是他丢失的天魂回来了?是小曼的天魂在呼唤自己?那他怎么会听到天魂的呼唤呢?

    “程峰……程峰……咯咯咯……来呀……来呀……”常小曼的声音妩媚异常,马程峰都不敢想象常小曼会有一天这么跟自己说话?那可是自己的梦中女神,又怎能不动心?

    “小曼?小曼你在哪?你再坚持一下,瞎爷说日出后就能救你,你再坚持一下!”马程峰站在空荡的山谷中呼喊着。可山谷中鸟兽皆无,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常小曼的声音是被风刮来的一样。

    “程峰……你来呀……来呀……我等你……嘿嘿……”常小曼妩媚的笑着,若她的身体现在就站在马程峰面前,实实在在地这么冲他笑,恐怕冰冷的马程峰也难以抵御她的诱惑,肯定会饿虎扑食般把她抱入怀中。

    马程峰又低头看了看常小曼,常小曼依旧倒在脚下的石块上,可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变化,她的双眉扭在一起,也不知道她现在梦到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小曼在给他警示?

    “来呀……来吧……马程峰……我要……要你!要你!”那令人飘飘欲醉的妩媚不停地折磨着他,让他几乎器血沸腾。

    马程峰的喉结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自己的女神在勾引自己,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吗?他收起短刀,攥紧拳头,抬腿就要往结界外迈去,一只脚抬在半空中许久也没有落下去。

    不对吧?虽然跟小曼相识了只有半个月,可常小曼是什么为人自己太了解了。他们俩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直没有捅破,常小曼也不是那些风尘女子,若是想勾搭自己,二人这几天来有都是机会单独相处,想那个……早就……

    “马程峰……呵呵……想要我吗?来呀……来呀……”那个声音还在不停地刺激着他无处宣泄的雄性荷尔蒙。就好像是常小曼伸出了她那芊芊玉指朝着他的下身挑逗。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还受得了这诱惑,那只半空中的脚还是落了下去,一脚踏出了结界。可就在他那只脚落地的一颗,突然,身后一只大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脚腕,又给他拽了回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出去。”说话的正是马瞎子那苍老的声音。马瞎子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当然,就算睁开了也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过兴许他这双眼睛能看到常人所无法看见的东西也说不定。

    “瞎爷?您……您听到了?”马程峰有些难为情。

    “听到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知道有东西在附近,你抵不住他的诱惑了。这些孤魂野鬼比狐狸还尖,最会对症下药了,咋地?他们变成了赤身**的常小曼勾搭你了?你个没出息的完蛋玩应!”

    “没……没有!才没有呢!您别胡说!”马程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心想,若真是那样,恐怕您也拦不住了我了。

    “别动,日出之前千万不要走出这个圈子,那群东西会想尽办法把你勾搭出去,一定要经住诱惑,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守着小曼吗?”

    马程峰晃了晃脑袋说不知。

    “因为你的命格奇特,别说这些孤魂野鬼了,就连大罗神仙见到你也不敢与你为敌。所以,程峰啊,这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为了自己,为了常小曼,坚持住!”说完,马瞎子耷拉着脑袋,竟然打起了呼噜。

    也难怪,这一宿可是把马瞎子折腾的够呛,老爷子体能严重透支,早就虚脱了,能不趁着有限的时间打盹嘛!

    “我?我的命格奇特?又是这么说?我就是个当贼的,有啥奇特的?”马程峰叹了口气,还是耐住性子又坐了下去。

    一个小时,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有时候眨眼间就过去了。但现在,时间真的就好像是沙漏中的沙子,沙粒都仿佛变大了数倍,每一粒掉落下去都很困难。马程峰瞪大了双眼观察着山谷中的每一个角落。

    “程峰啊?奶奶好冷……好冷!”马程峰的眼睛猛地睁开了,这个苍老的声音曾陪伴他无数个****夜夜。每次梦到这个声音,他都会从梦中哭醒。是养育他成人的奶奶!

    “奶奶?奶奶你在哪啊?程峰好想您!”马程峰再也抑制不住对亲人的思念,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奶奶也想你呀,奶奶好冷,奶奶的房子漏水呀!”奶奶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着。马程峰把奶奶的尸骨埋在了家乡,那片坟地是他亲自给奶奶选的。完全是按照盗经中对风水吉穴的描述选的。

第一百九十九回 冤家

    虽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吧,可却也是福佑子孙后人的一处好地方。那坟地坐西朝东,身后倚着一座大山,正在山梁上,脚底下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记得小时候,奶奶经常背着他在小溪里抓鱼,可奶奶老了手脚笨,很少能抓到鱼。

    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才能抓到一条,这可就成了祖孙二人难得的开荤了。

    是啊,奶奶坟下边有条小溪,上几天辽西下大雨,会不会是涨水了呢?把奶奶的坟给淹了?

    马程峰对奶奶的孝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因为他从小没有爹娘,是奶奶又当爹又当娘,受尽了委屈把他拉扯大的。可马程峰长大了,奶奶也去了,他这辈子亏欠奶奶太多了。如果让他替奶奶死,他也毫不犹豫!

    “孙儿不孝,让奶奶受苦了,呜呜呜……奶奶,你等我!”那是养育他的奶奶呀!他什么都可以拒绝,可就算这是那些孤魂野鬼的阴谋诡计他也得去,就像小时候奶奶见不得他受半分委屈一样。

    “程峰,静下心来,坚持到最后一刻!我和小曼的命现在都掐在你的手里,你要丢下我们去尽你的孝道嘛?”马瞎子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瞎爷,我……我奶奶在叫我!她说她冷,她的坟里进水了!”

    “是吗?你奶奶的坟我也看过,几天前我还去朝阳给她老人家烧过纸了,我要多谢他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孙子。不觉得那坟有什么问题呀?马程峰你要学会心如止水,就算你奶奶真的在你面前又能如何?你明白什么叫阴阳相隔吗?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们与活人沟通的方式十分奇特,他们特殊的爱,我们活人承受不起!坐下来,默念观音心经!”马瞎子身后把程峰又按了下来。

    “瞎爷,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求您了让我去吧!”

    马瞎子直起腰站了起来,猛地甩了一巴掌,啪嚓一声,这个大嘴巴扇的是又响又脆。把马程峰都打傻了。

    “孝顺是好事,但做人不能愚孝。倘若你刚才听到的是真实的,就算是你奶奶在呼唤你,可你奶奶已经死了!死了!明白吗?你难道要因为一个死人不管我们两个活人吗?愚蠢!”马瞎子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马程峰。

    这么大小伙子,挨人家一巴掌肯定是不疼不痒的,他捂着脸咔吧咔吧眼睛砸吧砸吧嘴,憋了半天没说出来话。然而,马瞎子这一坐起来,山谷中奶奶的呼唤声立刻停止了。

    “咳……咳……”马瞎子重重地咳了两声,他的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了,倒不是说刚才割破了手指失血太多,老瞎子算是个世外高人,不过却依旧逃不过六道轮回,像他们这种高人讲究的是气的修行,这里说的气就是元气。

    刚才为常小曼守魂耗费了他大量的元气。现在他跟这个年龄的老人没有什么两样。元气弱则阳气衰,如若马程峰现在离开这个结界,山谷中的孤魂野鬼必定扑上来寻他俩做替死鬼,到时候他就是想反抗都来不及。

    咱总说,将死的老人总能见到那些平时肉眼看不到的东西。那些将死之人,临死之前总说,已故去的老友来叫他了。这其实就是元神不稳固的表现。

    但马瞎子毕竟是游走在阴阳之间的人,他那双眼睛,看不到阳间的东西,却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邪祟。那群孤魂野鬼见马瞎子又坐了起来,自然吓的有多远跑多远,不敢捣鬼。

    渐渐的,东方山头,一轮红彤彤的大火球露出了一角,二人都折腾了一宿,也人困马乏了。见到曙光的温暖,立刻浑身松懈了下来。马程峰用手遮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瞎爷,有烟吗?我想提提神。”

    “烟?臭小子,你不是不抽烟吗?喏,这是上几天你爷爷给我的,跟我说是什么白盒烟?我他妈抽着没味儿,全给你了。”马瞎子也困了,这不小心给说露馅了。

    “你来之前见过那个老不死的?瞎爷,你骗我?是不是他让你来的?他是不相信我的本事,让你来帮我对吗?难怪呢,你马瞎子是何人啊?辽西盲仙,哼哼……我马程峰可没那么多钱请动您老人家,哈哈……对对对,他是谁呀?人家是鬼手贼王,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除了本家亲戚谁能请的动您?且……”马程峰直接把那盒烟甩了出去。

    他对爷爷的意见太大了,如果他是个好男人,为什么奶奶临死前都没有回来一趟?为什么当初丢下奶奶和父亲自己远走高飞?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化解的恩怨。

    “马程峰,你小子是不是脑袋有病啊?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多惦记你?你知不知道,你在承德的时候,你爷爷就一直躲在暗处,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啊?他是你爷爷,你俩骨血相连!”马瞎子自然是无法理解他心中的苦痛。马瞎子从小就浪迹江湖了,就算想要个人关心也没有,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瞎爷,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不需要他帮,我活到17岁,一分钱没用过他的,一口水都没喝过他的。他的事以后您不用跟我说了!”

    马瞎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爷俩都一个脾气,马二爷几天前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说你去帮他归帮他,可不能提我的名字。我不想让程峰觉得欠我的。

    俩人因为这事叨叨了半天,都忘了脚底下还躺着个人呢。马程峰低头一瞅,常小曼的脸色白的吓人,真就跟纸片似的。他伸手一摸,不好,常小曼连体温都快没了。真的好似一具死尸似的。

    “瞎爷,快!快帮我看看小曼呀!小曼要不行了!”眼看着常小曼进去的气短,出来的气多了。

    “别急别急,时辰到了,只要阴司鬼差走了就好办。马程峰,你按我说的办。来,先把我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把一个破帆布包递给了马程峰。

第二百回 引魂

    马程峰打开帆布包后,就见里边是块完整的白布,那布的颜色一点杂质都没有,就跟常小曼此刻的脸色一样。是块白绫,白绫这东西不太吉祥,一般只有白事才挂这东西。

    “瞎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小曼还没死!我让你帮我把她的魂儿叫回来,可不是让你来咒她的!你现在让我给她带白凌子?”马程峰一瞅立刻大怒。

    马瞎子身体情况不妙,可没那功夫跟他吵嘴,他说你别管那些,递给我吧。接过这块完整的白绫布,就见马瞎子双手不停地舞弄起来,白绫属于粗布,是办白事用的,质量不比其他的。他一扯就撕下来一条,一扯又撕下来一条。

    没多大会儿功夫,把这块白绫竟然撕成了不少碎布条子,然后他又让马程峰用短刀割开常小曼的指尖,拿着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那块白绫上划拉着,他画的是一张道符,不过普通的道符跟这白绫比怕是要小数十倍了。

    “头发!”他轻声说道。

    “头发?啊……好,好,好!”马程峰顺手就从自己脑袋上拽下来两根。

    “你虎啊?我要常小曼的!”马瞎子骂道。

    他把一小绺常小曼的头发挽成了一个蝴蝶型,然后用曲别针挂在了白绫的东北角上。他挽成这一套的速度极快,苍老的双手飞快地鼓弄着,仿佛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去,给我找根榆木!记住,一定要榆木,最好两米长的,快去快回,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一会儿太阳再升高点,阳气旺了常小曼不能回魂,天魂就得被阳光灼尽!”

    “啊?您怎么不早说呀?这野山沟子,我上哪去给您找老榆木?”

    “怎么找是你的事,你记住了,没有榆木常小曼就死定了!”

    马程峰可没工夫跟他吵嘴了,仗着自己的千里一夜行,嗖地下就蹿了出去,马啸风是个瞎子,看不见,若他看见了马程峰这麻利的脚底下功夫,都得感慨,真是虎父无犬子,现在的马程峰,千里一夜行的功夫几乎已经快赶上他爷爷了,好一个小飞贼!

    马程峰一宿没吃东西了,体能有所下降,可他不敢耽搁时间,连续在这片山谷中寻找着,最后,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在他要放弃时,前边发现了一棵老榆树。这老榆树也有几百年了,枝繁叶茂的。爬树是马程峰看家本领,记得小时候,全屯子孩子都不愿意跟他这个不详之人玩。可唯独,到了秋天,树上结满了果子的时候马程峰最受欢迎,全屯子没有一个像他这么身手敏捷的。

    他脚尖点地,蹿起来两米多高,然后用锋利的短刀砍去一根树杈子,扛着树杈子转身就往回跑。

    马瞎子站在常小曼身前,弯腰正在用手给他按摩脚底板的涌泉穴,说来也怪了,刚才常小曼几乎是个死人了,可马瞎子一边按,一边嘴里还轻声叨咕着一句句奇怪的咒语。没几下,常小曼的身子又暖了起来。而且她还张着嘴咿咿呀呀地说话。

    马程峰凑到她嘴前边想听她说什么,越是仔细听就越听不懂,说的就跟天书似的,可你又能肯定她说的就是汉语,但每个字符组合在一起却不是人话。

    “你听个屁呀?你能听懂鬼话呀?快,把榆木给我瞅瞅。”马瞎子接过那根榆木,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满意的点头。

    “树龄189年,上上之选,该着小曼命不该绝!”

    “瞎爷,不是说槐木乃是阴木吗?阴魂难道不用槐木?”

    马瞎子说,你懂个屁,用槐木常小曼的天魂不敢回来,槐木的阴气太重了。别问那么多,你把刚才那块白绫挂在榆木上,然后顺着这块石头,往前用步子量,走西南角,一直走到你累了就停下。

    “瞎爷您别开玩笑了,您这是瞧不起我的轻功吗?我别的不敢吹,我的千里一夜行连续跑上三个钟头都不带累的,三个钟头过去后,恐怕我都到丹东市了。”马程峰洋洋得意地说道。

    “哼哼……马程峰,有些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哟,天底下啥怪事都有,由不得你不信!常五妹可能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你,所以,只有你能救他,你走几步试试,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动了,那就是她在拽你的脚!”马瞎子说的跟真事似的。不过这种说法可有点邪乎了。

    “瞎爷人命关天呀!您别开玩笑,您还不如直接说让我走多少步呢,再说我这步子太大了,一步都有一米,您不给个确切数字让我怎么找?”马程峰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傻小子,快去,按我说的做,西南角走吧,你特么就是一步走出去十米那是你的能耐,到时候该停下来也得停下来。”马瞎子用力一推,把他推出了脚下的结界。

    马程峰把那白绫挂在了榆木上,抬头仔细一瞅,敢情这是一块白幡,是那种沟通阴阳的招魂幡。刚一把白幡立起来,山谷中就突然起风了,刮的那面招魂幡随风而摆。

    他半信半疑地扛着白幡冲着山谷西南角走去,他心想,我马程峰有千里一夜行,你让我撒欢走眨眼我就没影儿了。到时候小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哭的地方都没有。

    马程峰不敢走太快,慢慢悠悠地在前边晃悠着。大概走了四十多布,别看他瘦,可他步子大,远远地望着身后的那块大石头,差不多有五十米左右。

    当他再想迈步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脑袋里跟浆糊似的混混沌沌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而且迈开的左脚十分沉重,人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先把这只脚落下来。

    左脚落地后,刚才的那种不适感立刻一扫而光又恢复正常。马程峰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脚,这是怎么回事?真让马瞎子说中了?

    “瞎子,我走不动了!是这儿吗?”马程峰回头喊道。

    “别问我,问你自己,走不动了就停下,点着白幡!快!”马瞎子吩咐他说。

第二百零一回 功亏一篑

    马程峰按照马瞎子的嘱咐,点着了白幡,山谷中的大风呼呼作响,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风竟然刮不灭他手里的打火机。顷刻间,白幡被烧成了灰烬,然后,挂在白幡东北角的那缕头发慢慢地飘落而下。

    “小曼的头发落下来没有?”马瞎子好像早就意识到了。

    “落下来了,我是不是要捡起来给您呀?”

    “别碰!千万千万别碰,就让它在哪儿带着,别用外力去碰,你也站那别动啊!”马瞎子说完后,俯身下去,用粗糙的右手一下按在了常小曼丰满的胸口上。

    “哎哟……还……还挺大……嘿嘿……难怪把你这小子魂儿都勾没了呢?”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瞎子,你他妈干啥呢?”马程峰自然是不允许任何男人亵渎自己的女人,若不是现在有特殊情况,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马瞎子给撕了。

    马瞎子的大手慢慢从小曼胸口处抬了起来,他的这个动作做的很慢,大手的五指微微弯曲摆出了个鹰爪的造型,而随着他的大手慢慢抬起来,常小曼的身体竟然直挺挺地从地下仰了起来。马程峰看的是目瞪口呆,那情景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个傀儡师,凭借手中的五根丝线把木偶提起来一样神奇。

    不过很显然,马瞎子手中的“丝线”是无形的,就算它真的是五根丝线,那这丝线也难以承受一个人一百斤的体重吧?

    “起!!!!!!”马瞎子一声大喝,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常小曼的闭着眼睛,僵硬着身子竟然往前迈步了。

    “我靠……”马程峰惊讶地张大了嘴,太神奇了,竟跟传说中湘西的赶尸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马程峰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并不是马瞎子驱纵着常小曼的身体往前走,而是常小曼的天魂在呼唤自己的肉身。但一般人肉眼凡胎肯定看不出端倪,而她的灵魂是难以跟肉身沟通的,这就需要马瞎子作为一个媒介为她架起“桥梁”了。

    常小曼身体移动的很慢很慢,她走路并不像传说中的赶尸一样,平伸双手向前跳跃。因为她还没死,她的身体是柔软的。

    但是,她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晃悠着,一走一顿,就好像是个被操控的木偶。

    马瞎子一边陪着她往前走,一边把手中捏着的黄纸往天上撒,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术,黄纸飞到半空中后,呼啦下就自燃而起,最后落到地上的只剩下纸灰了。

    “吾奉玉皇差我起身,今日出阳化作吉祥。金童玉女送往西方,勿亡之徒还归故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实际上这段是起灵咒,办丧时用的,不过马瞎子在这咒语上又稍作修改,变成了请魂咒。

    常小曼的肉身一步步靠近马程峰,马瞎子念咒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看得出,这次法事做下来对他的消耗不轻,脑门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着,幸好,他撑住了。最后,总算把常小曼的肉身送到了马程峰面前。常小曼紧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了。

    “小曼?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马程峰冲上来就要拥抱常小曼。这一夜的煎熬总算没白费。

    “你别碰她,她现在一点阳气也不能沾了,让她自己来!”马瞎子冲上去扑倒了马程峰。

    常小曼僵硬地走到那堆灰屑前,身子直接栽倒了下去,毫无征兆可言。她倒下去后就再也不动了,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瞎子?坏了,小曼……小曼她不会真的死了吧?你不是说这样就能把她的天魂请回来吗?可是你看呀,她不动了,一点活气都没有。”马程峰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别急,看看再说,我做的一点都没错,剩下的就像江二姐所说,靠她自己的造化了,看她的命到底硬不硬!”马瞎子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心中也在不停地打鼓,只盼着这常小曼可千万别出啥事。常小曼没啥能耐,可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命格与马程峰相辅,没有她的相助,马程峰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至多还是个野生飞贼而已。

    可常小曼若是活着,那就不同了,就好比鸟儿插上了翅膀,吴功耀得到了莫小柒!

    二人站在一旁就这么陪着常小曼,时间流逝的很快,不大会儿,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完全从山角后升起来了,气温也骤升了起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阳光对常小曼这个半人半鬼的躯壳来说不是好事。她的天魂依旧没有回来,再这么晒一会儿,地魂和人魂也要散了,到时候大罗神仙下凡都就不得她。

    “瞎子?咋整啊?你快想想办法不行吗?还有其他法子没有啊?时辰快过了!”马程峰急的直跺脚。

    “没法子,只能靠她自己!”马瞎子脸拉的老长,怕是也有点力不从心了。按理说常小曼该醒过来了,可哪里出了岔子呢?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东西拖住了常小曼的天魂不让她回来?

    有这个本事的也就是江二姐,但是江二姐那边有阴阳玄道,在阴阳玄道面前她耍不出什么花样才对呀?马瞎子嘴里不说,可却心乱如麻,常小曼真要是死了,可满盘皆输!

    小小的凤凰山古墓迟早都是盗门手里边的买卖,1000万而已,对董家是个小数目,关键是马程峰这个人能不能为无双所用!

    马程峰背着手,来回踱步,按照老瞎子估算的时辰,最后只剩一刻钟了,过了这一刻钟,天魂再回不来,那地魂人魂也都得被烈日灼伤,魂魄不稳的人就算活过来也是个弱智。

    正在二人急的抓心挠腮的时候,突然,天色暗了下来,头顶的太阳仿佛被一大块乌云遮住了,一丁点光线都透不下来。马程峰抬头一瞅,头顶上哪里有什么乌云,分明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了阳光,那黑布极大,大的都没有边际了,把整片山谷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第二百零二回 起死回生

    顿时这片山谷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一个时辰前,黎明破晓之前的无尽黑暗。

    无尽的黑暗尽头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紧接着,一只苍劲的海东青划破暗夜。它羽翼之下,射出七彩幻光,一个白须老道从天而降。他手托七彩拂尘,腾云驾雾,好似是天宫的神仙似的。

    “啸风,怎么样?这丫头还没起来?”阴阳玄道落在了他们身边,眼睛盯着常小曼的脸问道。

    “师尊,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常小曼的天魂怎么也请不回来呀?求至尊指点迷津!一定要把她救活,若是小曼死了,后果不堪设想!”马瞎子跪在地上连连向阴阳玄道磕头。

    “无量天尊,呵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这丫头命里带着劫难,是这劫难未曾削去,也罢也罢,不能因小失大,就让贫道助她一臂之力!”说着,阴阳玄道轻轻甩动手中七彩拂尘,就见那拂尘七色彩穗好似无数条蠕动着的长舌一样,探进了常小曼胸口衣襟中。

    当七彩拂尘从常小曼衣襟中缩回的时候,下边裹了一片白玉,那白玉润泽剔透,一丁点杂质都没有,黑暗的环境下去看它,里边隐约都透着仙光。是九阳笺,这片九阳笺就是阴阳玄道书写过的,常小曼当宝贝随身收藏,没想到它还有了用武之地。

    阴阳玄道把这片薄如蝉翼的九阳笺放在了常小曼的脑门上,然后悠悠地吹了口气。就见,那片九阳笺好似是一块薄薄的冰一样,慢慢化开了,玉片化作无数水滴,顺着常小曼的皮肤渗入体内,玉笺正上方以前被阴阳玄道写下了字句。

    而这一行行黑子墨字,随着玉片化成了细润的水滴后也留在了常小曼的皮肤表面上,水滴正在缓缓流淌,冲散了字迹上的墨迹。只是,当初阴阳玄道写在九阳笺上的这一行字迹,每一横,每一竖都被拆成了单独的形态,这些独立的壁画慢慢汇聚在常小曼的脑门上。

    最后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道咒符号,符号缓缓随着水滴渗入小曼皮肤下,转眼不见了。

    “呵呵……回来吧!回来吧!月吟姑娘,有缘人正盼着你早些还阳,你还在等什么?”阴阳玄道一双大手啪啪重重地拍出响声,口中的话语抑扬顿挫。

    天顶上遮住太阳的那块巨大黑布飘然落下,越往下飘越小,就好像半空中有一面无形的放大镜一般,然后,黑布穿过那“放大镜”慢慢落在了常小曼身上。当它落下来的时候,正正好好就像一床棉被一样,从头盖到脚,把常小曼盖了个严严实实。

    如果这不是黑色的,把它换成白布,那肯定不太好看了。只有死人才会盖白布。

    阴阳玄道捡起常小曼的那一缕发丝,吹散开来,轻盈的发丝飘荡在半空中,被一股旋风卷积着越飘越远,好像是一只花蝴蝶翩翩起舞。随后,飞了没多长时间,又辗转飞了回来。落在了常小曼头顶的黑布上。

    玄道张开大手在半空中微微用力,乍一看,他的手掌下好像正挤压着一个物体,那物体有型有质,十分真切,可在马程峰眼里,他大手下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大手慢慢往下沉,挤压着那个虚幻的物体从天而降,慢慢把它推回常小曼的天灵盖中。然后,又是一股威风吹过,这缕微风明显暖暖的,清风拂面让人感到神清气爽,不再那么阴冷了。

    微风掀起了蒙在她脸上的黑布,黑布下的常小曼脸蛋恢复了血色,她的眼皮正在抖动,手指也开始动弹了。

    “呵呵……这丫头好命呀!”阴阳玄道站起身来,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小曼?小曼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马程峰扑上去紧紧抱住常小曼,那情景就好像是生离死别的恋人。两个老人很识趣地走远了,留给这对恋人单独相处的时光。

    常小曼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金光,金光十分晃眼,她遮着眼睛晃了晃脑袋,脑袋里晕沉沉的。这一觉她睡的太沉了,可梦中却经历了太多太多,真是在人间和地狱走了一个来回。

    “程峰……程峰……我渴了……”她砸吧着嘴,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喉咙也有些干哑。

    马程峰赶紧掏出水瓶子,扶起她来,常小曼咕咚咕咚全然没有什么淑女形象,把一瓶子水喝了个底儿朝天,最后喝了个水饱打了个嗝,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面前的马程峰。马程峰眼角还挂着泪痕呢。

    “你哭什么呀?怎么了?”她靠在马程峰怀中问道。

    “没……没什么!眼睛里进沙子了。”马程峰可不敢把昨夜惊魂的剧情告诉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我只记得昨晚我被毒蛇咬了,然后你背着我不停的跑,后来身后传来了枪声,剩下的我就不记得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觉终于睡醒了!”马程峰紧紧拥着小曼,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想大哭出来却又不敢。曾几何时,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是这么睡着睡着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说实话,刚才马程峰怕极了,没有什么比眼前的一切更可怕了,马程峰有惊世骇俗的本领,有过人的胆识,有电光火石间杀人于无形的凶狠。可他却不敢直面死亡。常小曼现在就是他的一切,如果连她也离开了自己,那程峰真的不知道以后还要怎么面对人生,独自走完这孤单的“道路”。

    “呵呵……啸风这次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江二妹可是不会放过他俩。”远处,两个老人坐在青草地上。

    “师尊说的哪里话,啸风儿时受您不弃亏得绝世异术,自当为我盗门所用,这都是我该做的。不过……师尊,江二姐您怎么处理的?”

第二百零三回 密令

    “我放了她,年头差不多了,她阳寿也不剩几年了,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这一页也该翻过去了。”阴阳玄道淡淡地说道。其实,就在他决定放过江二姐的时候,就已经把日后要发生的一幕幕算计好了。

    “啊?您老是不是糊涂了?她可是药仙呀!她要是回到苗疆,那还能有蓝三姐的好?”马啸风虽然学得天算的皮毛,可他却算不了那么远。

    阴阳玄道放走江二姐,要的就是让红娟门彻底绝后,而只有放走江二姐,她才能机缘巧合碰到蓝彩蝶,又把一部分祝由术教给彩蝶。而彩蝶未来将成为无双的左膀右臂。

    “怎么?你心疼了啊?啸风啊,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元气是不是用了不少啊?来,喝口酒解解馋。”这贼老道可不会随意道破玄机。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扔给了马瞎子。

    阴阳玄道乃是半仙之躯,他喝的酒那都赶上天上的琼浆玉露般珍贵了。马啸风抬手就灌了一口,烈酒顺着他的喉咙滑入体内,瞬间,那烈酒的灼热点燃了他的身体,体内好似重新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样。

    “哈哈……啸风,你知道贫道最喜欢你什么嘛?”阴阳玄道笑道。

    “晚辈实在没有什么能让师尊看上眼的,如果非说我马啸风哪里异于常人的话,那就是啸风对盗门誓死效忠的这颗赤诚之心!”

    阴阳玄道闷哼道:“哼哼……少他妈跟贫道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贫道也是胡匪出身,实话告诉你。贫道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双眼睛,当年你应该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能力让你重见天日,可你没有求我!于是我就赐你可辨识阴阳的本领。而刚才你为了救小曼,元气俱损,你完全可以开口求我,你依旧没有开口。你这个人不贪心,无欲无求,不好身外之物,这是贫道最喜欢的,只有你这样纯净的灵魂才配拥有纯阳之术!”

    什么?纯阳之术?这纯阳之术可非同小可,据说只有成大道者才能最终领略。纯阳之术,属于“正一”一脉邪修而来的本领。按年轻人现在流行的一个说法,那就是,拥有了纯阳之术,那就可以做捉鬼天师了,万邪不侵之躯呀!

    “哎呀!!!多谢师尊!啸风万死难报大恩!”马瞎子咚咚地磕头。每一个修行人,谁又没有这个梦想呢?一千个修行之人都出不了一个天狮,那是多大的福缘呀?

    “贫道顺带还多为你续了三十年阳寿,至于这三十年,你如何修炼你的纯阳之术,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好自为之吧!”阴阳玄道拎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消失在了山谷尽头。

    马瞎子站在树下,眯着那双诡异的白眼珠望着阴阳玄道远去的背影,他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纯阳之术无法改变他自身缺陷。只不过,那这双瞎眼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了,看到的并不是阳间的东西,而是他曾经想窥探又看不到的世界。

    他年龄大了些,就算再给他三十年寿命,也不能修成九尊天狮。若是把这纯阳之术给马程峰,那马程峰就大有作为了。当然,马程峰已经足够牛逼了,小小年龄,与生俱来就拥有一双鬼眸。

    “昨晚背着我走了一宿?”常小曼幸福地依偎在程峰怀中,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简直把马程峰化了。

    “可我不能丢下你呀?幸好碰到了江二姐,虽然费了些周章,好在她已经为你解了蛇毒。”

    “可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啊!你是不是傻呀?那群人有枪!你的身法再快还能快的过枪吗?子弹不长眼的!”常小曼摸摸这儿,最后一碰马程峰的右大腿,他皱了下眉头。“伤的重吗?”

    “没事,皮外伤而已,江湖中人又不矫情,谁还没点外伤了?只要你没事就行,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马程峰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常小曼羞涩地低着头。

    “怎么不是了?谁说不是?你……你是我的亲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一个半大孩子,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心里边想的也很单纯,小曼善良,温柔,给他家的温暖,至于这种感觉是什么并不重要,只是不想分开,就这么简单。

    “傻子!还亲人呢?有这样的亲人吗?横!不会说话!”常小曼娇怒,用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

    “嗯……嗯……咳……咳……”马瞎子干咳了两声,说你们两个腻歪够没有啊?要不要我这个老瞎子赶紧给你俩腾地方,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容易感冒。

    “瞎爷?什么容易感冒啊?您又稀里糊涂的说啥呢?”马程峰害羞,赶紧松开了常小曼的手。

    “前辈!!!讨厌!您瞎说什么?我们俩没有像您想的那样啊!”常小曼羞愧难当。

    马瞎子说:“我说二位呀,咱是不是得有点正事了?要是再不去,这顺治龙冢可就让汤疤子掏空了,你俩回去咋跟小爷交代?”

    可不是嘛,折腾了一宿,汤疤子的人追到半截就没影了,保不齐人家现在已经直奔攒云峰去了。汤疤子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让他抢先了,那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峰啊,我这儿有道密令,你是接还是不接?”马瞎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字条很小,就跟飞鸽传书鸽子腿上绑的字条一样,上边的字体是竖着写的。

    “生殖?呵呵……我要不要跪下接?”显然,马程峰现在还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按照盗门的礼数,跪接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张字条出自出自盗门之主。

    “随便你吧,你自己看看。”马瞎子把字条交给了程峰,这字条是临行前,马二爷代他大哥代为转交给马瞎子的。

    展开字条,一行笔挺有力的字迹写着:如遇汤,格杀勿论!字条最下边就是董三立的手印,虽然马程峰没见过董三立,但是马瞎子身份很特殊,他可不会假传盗门命令,这罪不小!

第二百零四回 江湖险恶

    马程峰是背对着常小曼展开字条的,看完后皱了下眉头,赶紧把这字条撕成粉碎,这命令对咱们平常人来说都很好理解了,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不那么简单。

    什么是江湖?这张字条就是最好的见证!汤疤子虽然多年来在热河为非作歹,犯下不少案子。可他的买卖,家族性质很浓,而且多年来也没有任何反叛的意思。按照江湖道义来说,此番他跟无双翻脸,回去后董爷还得骂外孙一通,甚至还得带无双来热河亲自像汤疤子道歉。

    为啥?因为人家资历老,江湖上就讲究论资排辈。而且,这里边还有其他含义,咱说过,这汤疤子他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热河都统汤二虎,汤二虎何许人也?雨帅的拜把子兄弟,跟吴功耀的交情匪浅。杀汤疤子不合江湖道义!就算汤疤子闯了天大的祸事,董爷也得替他顶着!

    不为别的,只要人家姓汤,那就跟董家是世交了。当然,如果以个人恩怨,马程峰杀了汤疤子,没人敢说个不字,做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就是江湖呀!墙倒众人推,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谁又能想到,盗门之主董三立竟然亲自下令诛杀汤疤子?这张字条若是丢失,那麻烦就大了,不但马程峰有危险,就连董家也落不着好。

    “瞎爷……您……您看过了吗?”马程峰狐疑地问他。

    “你小子竟放屁!老子能看见吗?你要再这么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的?”马瞎子骂道。

    “程峰,这命令是谁下的?我看你神色有些慌张,会不会是咱们此行凤凰山有变故了?”常小曼聪明,一眼就看出马程峰有事瞒着他。

    “命令是董爷下的,计划不变,可是咱们也许碰到点小麻烦。”汤疤子不是等闲之辈,一次两次可以算计他,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若是在狭窄的山道上碰到了汤疤子的人,人家不开枪把他们打成筛子?

    马瞎子笑道:“嘿嘿……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杀汤疤子吗?马程峰,对你来说杀个人就那么费事?”

    “您……您不是没看过吗?您怎么知道的?”马程峰惊道。

    马瞎子不以为然,说我还用看吗?猜就猜出来了,你不用如此。这个江湖就是这样,水深着呢,时间长了你就懂了。“我用脚丫子都能想明白的事,你想不通?呵呵……程峰啊,那无双小爷未来是何人?是盗门正主,董爷还能活多少年?有生之年必定要铲除所有敢与小爷为敌之人。他汤疤子自己也明白,所以才跑路的。”

    “可……可他是汤二虎的后人呀!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做还有什么江湖道义?说实话,汤疤子这个人虽然我不太喜欢,但是,于情于理我恩人海爷走后,热河的买卖理所当然要交给汤疤子来做。”马程峰很幼稚,倒不是完全的幼稚,只能说程峰是个一根筋的人。不过接下来马程峰要问的话,可是让老瞎子吃惊不小。

    “哼哼……汤二虎?哼哼……那是啥年头的事了?程峰,你要适应这个江湖,日后在热河还指望着你照应呢。”

    “瞎爷,意思就是人情不能当饭吃,谁能给主子带来更大的利益,谁就是好人对吗?现在,汤疤子威胁到了少主的发展,就必须要死,换而言之,他活着对少魁爷和我在热河的生意是威胁?”马程峰的话语越来越犀利。

    马瞎子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别的话说,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阻人财路等于杀父大仇!

    “那……那我再问一句,若是哪一天,我成了小爷的威胁,是不是我也要死?”马程峰的手搭在老瞎子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说马程峰是无双的左膀右臂,无双是马程峰的伯乐,那么这二人之间的裂痕,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的。也许这么写,大家会觉得马程峰有病,有点杞人忧天了。

    可大伙看过楚汉争霸的历史吗?韩信的能耐大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后刘邦掌天下大权后就把他给宰了,就因为他的能耐太大了。当然,马程峰不能跟韩信比,无双也不是刘邦。可这江湖水深,根本就是一片无形的战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谁不懂?

    “程峰?祸从口出呀!别说了!”常小曼聪明,赶紧掐了他一把。这马瞎子说到底还是老马家人,江湖上谁不知道马家与盗门董家的关系?那是签了几世契约的。

    “呵呵……”马瞎子尴尬地笑了笑,暗说这些东西本不该跟马程峰这个孩子说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数日的历练已经让马程峰成熟了。“不会的,孩子,你是马家人,他不会不信任你的,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提拔你了。你现在在热河境内那可是大掌柜呀!放手去干吧!你的前途光明一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哈哈……”马程峰摇了摇头苦笑着。

    “好了,不要纠结在这些小事上,我的大掌柜,动身吧,再晚了汤疤子要得手了。”马瞎子没有感觉出此刻马程峰的心里变化。

    马程峰想要的生活很简单,他只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他讨厌尔虞我诈的杀戮。正是儿时的孤独让他对这种简单的快乐更加憧憬。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一路上,常小曼一直在盯着他看,马程峰的脸色不太对劲儿,自从打开了那张字条,就拉的老长,就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走出这片山谷,前边云雾环绕,正是半山腰上,山路崎岖难行。穿过这片被云雾遮住的山路,再往上看,天地之间有一条黑线,那黑线连通着碧蓝的天空和攒云峰顶,马程峰看的清楚,这条线正是一道龙卷风,虽然天上没有黑云,但这小龙卷分中依旧是闷雷滚滚。

    天生异象必有灾祸,想来定是有人闯入了凤穴龙冢之中,坏了这条龙脉的风水所致。

    “是什么声音在响?”马瞎子问。

第二百零五回 蝰蛇引路

    “好像打雷了。有一股黑风正顺着攒云峰顶刮向天空,雷声就是从那黑风中传来的。”马程峰答道。

    “哦,大事不好,生人闯入龙冢,坏了坟冢的龙气,咱们赶紧上去看看,程峰啊,若一会儿见到他们,擒贼先擒王,一定要想法子搞定汤疤子,剩下人不足挂齿。”

    “是!”马程峰让常小曼搀着老瞎子,自己现行跑上前去。

    马程峰脚底下功夫利索,一溜烟似的就冲了上去,攒云峰顶风声潇潇,飞沙走石,马程峰扶着一块大石头探身一看,只见原本峰顶上那棵老松树已经倒了,松树下露出了一个窟窿,那股黑旋风就是从下边刮上来的。

    可山顶上是风口,那旋风很邪门,马程峰越是想靠近就越走不动,就好像是两块同级磁铁一样被顶了回来。并且那棵老松树下边的地窟窿里边时而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动静没法形容,像风声,更像是某种不明生物的吼声。

    “马……马……程……峰?”突然,马程峰身胖的大石头后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呼唤。

    “什么人?”马程峰亮出短刀冲了过去。

    巨石后躺着一个男人,马程峰记得他,这男人昨夜在老唐家院里见过,他是汤疤子的一个手下。这小子脖颈子上有出纹身,而且带着左耳朵上带着两个大金耳环,十分醒目。他倒在地上,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可身上却不见有外伤。

    “救……救我……求你救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看来是汤疤子抛弃了他。

    “救你?怎么救你?”马程峰俯身下去看了看他,他看不出有任何外伤,可他绝对没有骗人,这小子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瞳孔里的光芒也正在变淡,估计现在给他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救……救我……”他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断气了。

    “喂?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汤疤子呢?醒醒!醒醒啊?”马程峰大喊,推摇着他。这人肯定是没救了,瞳孔里的光都散了。

    那人死后,脸色越来越青,青的可怕,这根本不是正常死亡的征兆,而且两个眼窝子马上就陷了下去。他睁着眼睛,一双眼珠里一点光芒也没有。马程峰正看着,突然就发现,他搭在地上的手微微弯曲了下。

    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后来一想也没什么,人死后有正常的新陈代谢现象,可能是静电导致的吧。可这人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他的五指正在弯曲,这种弯曲是很不正常的,有点像鸡爪子似的,还在不停地挠着地上的泥土,可能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死,现在正在承受死前的最后痛苦吧。

    “哎!你助纣为虐,死有余辜,可谁让遇上了我呢?也算是缘分吧,好,那我就送你一程!”马程峰高高举起了手中短刀。

    他扬起短刀,还没有往下砍,突然,就见明明已经咽气的死尸竟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那动作十分僵硬,根本就不是用自己腰杆上的力量往起挺,而是用脚后跟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马程峰的轻功算是不错的了,这小子身体骨骼极其柔软,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让他从小拜在红娟门下,恐怕她的身法绝不亚于蓝彩蝶。可他自问,自己也难以做出这么夸张的动作。

    那具尸体直挺挺就站了起来,这一下可把马程峰给吓坏了,他几步连连后退,差点没失足从悬崖上掉下去。

    “哼哼……哼哼……哈哈哈……”那具尸体开口了,发出十分怪异的笑声。马程峰确定,他的笑声跟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同,绝对不是同一个声音。

    “真是邪门了,大白天的也能诈尸?”马程峰捡起一块小石子就飞了出去,这么近的距离,中了他打出的暗器那能有好?

    立刻那家伙的脑袋就被开了个窟窿,鲜血如柱地涌了出来。但是那家伙竟然没有倒下去,身子已经直挺挺地站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他的眼睛,脸,衣服,都是血红色的。可他咧着嘴还是诡异的笑着,而且正在僵硬着身子朝着马程峰挪动过来。

    这也太邪门了,一般就算是诈尸肯定也是月黑风高之时吧?这大白天的,他难道不惧怕阳光?

    “程峰?你那边怎么回事?”马程峰不知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连连后退,身后的马瞎子和常小曼闻声赶了过来。

    “瞎爷,那东西诈尸了……”马程峰喊道。

    “诈尸?奇怪,我怎么没闻到那股味?”马瞎子嗅了嗅,空气中并没有僵尸邪祟之类留下的古怪气味。

    马程峰接过常小曼扔过来的长剑,转身一剑把那家伙从中间劈开了,顿时,鲜血溅满了他的身体,染红了他的衣服。常小曼赶紧扭过头去,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

    尸体裂开倒在地上,从尸体肚子中爬出来一个小东西,那是条小白蛇,蛇不大,至多也就是二十多公分长,朝马程峰吐着蛇信子,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怪不得,原来又是蝰蛇在作怪。”他再次挥起长剑要去砍。

    “程峰别砍,是不是一条白蛇?”马瞎子问。马程峰说是条白蛇崽子,这白色蝰蛇邪乎,山里边不少,这些东西爱成精,我一剑砍了算了,以除后患!

    “不可不可,你姑且绕它一命。”马瞎子说,若是前边露出了墓口,那这龙冢下的龙气必然会掀起怪风,蛇与龙本就同根,咱们可以跟着它进去。要不然,我马瞎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下不去。

    程峰半信半疑,跟着马瞎子和常小曼,三人躲到了一块巨石后偷眼观瞧着。这白色蝰蛇毕竟是个崽子,智商还没高到那种程度,它看了一会儿,见远去的三个人没有回来,便转身朝着那旋风中心爬去。

    旋风下是个地窟窿,当小白蛇靠近的时候,旋风奇迹般地停了下来,小白蛇钻进去就没了踪影。

第二百零六回 诡异石像

    身后,马程峰三人赶紧快步跟了下去,低头一瞅,这地窟窿下边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扔下去一块石头,大概能有十多秒钟后,才听见啪嗒一声。洞口处悬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端系在巨石上,另一端则垂入暗洞下。看样子,汤疤子等人就是从这条绳子下去的。

    “下边挺深,少说也有四五十米,要不然你俩在这儿等着?”马程峰问他们俩。

    “不行啊,你小子一个人下去我可不放心,汤疤子此人心狠手辣不说,这古墓之中到处都是机关,可不是说你马程峰轻功好就能躲过去的。要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干啥?”马瞎子不放心他。

    “是啊程峰,我俩跟你下去,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小曼,你就别下去了,我能不能活着上来都说不好,你别跟着添乱了,等我!”马程峰是再不愿让小曼犯险了。

    “不行,你走到哪,这丫头以后就得跟到哪,你俩不能分开,这是你俩的命!最好就连睡觉也睡一起。”马瞎子嘿嘿地笑着。

    “哎,瞎子,你都多大岁数了?说话能不能有个正经的呀?我无所谓,小曼是女孩子,什么话都往出捅!哼!老流氓一个!”

    马瞎子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就你马程峰是正人君子,放心,我和小曼不会拖你后腿,下去吧。看这情况汤疤子等人八成现在也剩不下几个了。这小子,跟他老祖宗差不多,都是猴急的脾气,也不想想,他老汤家有这财运嘛?”

    马程峰第一个,老瞎子在中间,常小曼再最后,三人依次顺着这条长绳进入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洞中。

    这样的古墓马瞎子也是头一回遇见,如果这就是古墓的正确入口的话,那当初难道工匠们是竖着打了一个天井,又从天井进入古墓的吗?虽然这洞口比较宽敞,可如果说要运一口龙棺的话还是有点勉强。古人的智慧总是让现代人称奇,很多手段至今还是未解之谜。

    暗洞中的风很大,洞壁四周十分阴凉,用手一碰都是青苔。三人下落到十来米距离的时候,就发现四周的洞壁上出现了人工打磨的痕迹,而且上边还刻着一个个满文,但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字迹已经十分模糊了,根本无法完整的解读出来。

    只是,洞壁上雕刻着一块块鳞片的痕迹引起了马程峰的注意,这鳞片很大,是磕在一块块花岗岩上的,像是蛇鳞。那些古老的满文,就书写在这些鳞片之间。

    马程峰的一双鬼瞳在黑暗中射出两道诡异的幽光,石洞下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他这双眼睛就好似是红外线扫描似的,事业中,三十米的洞底是一樽樽威严的石像,石像面目狰狞,石兽脑袋上棱角分明,看起来好像是人的轮廓。

    这种环境下,马程峰的本领就发挥的淋漓尽致了。他抬头嘱咐一句让小曼他俩小心,自己则松开了这条顺下来的绳子,径直朝三十米下的洞底落了下去。

    地心引力让他的身体堕落速度极快,可再看马程峰,丝毫没有慌张,左脚踏住一侧洞壁一点,然后身体依靠着这股反弹的作用力在半空中一个翻滚,再蹿到另一侧的洞壁上,如此反复,既卸下了重力惯性,又提速了许多倍。

    “程峰?你当心呀!”常小曼大喊,提醒他说。

    “丫头,你不用管他,这小子贼着呢。对了,你拿着这个,对着上边,拽一下这条线,我看不见。”马瞎子一只手从衣襟中拿出来个类似于“二踢脚”模样的东西。

    这东西看起来像二踢脚,又有点像二战时期的手榴弹,下边那根线还不是引线,是跟细麻绳。最上方的圆筒里边黑乎乎的,也不见有什么火药。常小曼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别看了,瞄准上边洞顶,拽这条绳!”马瞎子催促她说。

    常小曼把上边的圆筒对准了洞顶,使劲儿一拉扯末端的绳子,只听得一声闷响,从那圆筒中嘭地下射出一个小火球,那小火球急速飞向洞口,飞上天空,然后在射向空中数百米高度后,慢慢滑落,一边往下落,一边发出刺耳的哨子声,最后炸开,比烟花还要美。它炸开后的烟火格外刺眼,在大白天也能让距离数十里之外的人看的真真切切。

    “咱们有后援?”常小曼问马瞎子。

    “呵呵……这么大的买卖,能没有帮手吗?倒不是不信任你和程峰,实在是这个汤疤子心狠手辣至极不得不防啊。”马瞎子老谋深算笑道。这马瞎子不是一般人物,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啥人没见过?啥招没用过?深知江湖之险恶。

    常小曼问:“可是您这求救信号弹一响,汤疤子不是也能听到吗?”

    “丫头,多学着点吧。我还就是怕他听不见呢?”

    常小曼眨巴眨巴眼睛,一边顺着绳索往下落,一边理解马瞎子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就算不给外边发求援信号弹,估计汤疤子也留后手了,如果他们此次一旦出现意外,马瞎子知道外边还有人接应,心里必将有所忌惮,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大不了出来后跟盗门做交易。

    “瞎爷?你们俩快下来,帮我看看这儿是怎么回事?”马程峰已经落地了。下边一共是八樽石像,每一樽都不相同,全部都是人身兽首的石像。正好这八樽石像挡住了去路。

    马瞎子和常小曼都不是寻常百姓,多少也有点功夫,没过多大会儿,俩人也顺利落地了。

    眼前这八樽石像横着一排,挡在当中,中间倒是有缝隙可以通过,不过,在这种帝王墓内丝毫不能有半点闪失,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观察到,要不然稍有点差错可能就得全军覆没。

    很显然,汤疤子不愿在这上边多花精力,直接穿过八樽石像,朝黑洞洞的墓道尽头寻去了,墓道入口这儿,一个手下都没留下。

第二百零七回 暖龙柩

    马瞎子落地后,并没有着急先着急解决马程峰的疑问,而是吩咐常小曼在墓道最东北角烧一沓黄纸,然后用插上了三炷香,在墓穴中插香也有讲究。

    一般咱们上坟祭拜祖先都是有供果的,尤其是苹果,必不可少,这三炷香就插在苹果上,意味平安。但是在墓穴中是不能这么做的,因为你已经闯入了逝者的地盘,而且你是盗墓贼。

    还有人说,那肯定要自带香炉,把三炷香插在香炉里这样做总妥当了吧?自带的香炉也不行,带着外边的阳气呢,更会招来死人的怨气,如果你用自带的香炉,兴许这三炷香你都点不着。如果是古墓里边人家的陪葬品里有香炉,那可以考虑用,这样烧的三炷香就意味着是敬给墓主人的了。

    最正确的方法是提前煮熟糯米,把糯米弄成团状,然后再把三炷香插在糯米团上。不过这糯米可不是辟邪的,糯米只有拔尸毒的功效,除此之外,你碰上冤魂厉鬼给人家撒糯米根本不管用。

    一般咱们中国人丧葬习俗里有把五谷杂粮洒在棺材底部的做法,这糯米就属于杂粮属。至于盗墓用糯米插香的说法由来于何处,那就无从考究了,总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坏不得。

    “三炷香烧的怎么样?”马瞎子问常小曼。

    “什么怎么样?烧香就烧香呗?香直接向上飘,还能怎么样?”常小曼不以为然的回答说。

    没有风的情况下,正常燃烧的烟气肯定是向上飘的,不过这种现象是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常小曼和马程峰这是第一次走倒斗买卖自然不知道这里边的学问。

    其实,可不是每次烟气都要正常往上飘。比如,有的时候,你明明觉得古墓中没有风,但香点起来后,烟气被不明气流吹的胡乱飘散无迹可寻;再比如说,三炷香一起点起来,左边或者右边的烧的格外快,烧完了后,其他的两根自己就灭了;还有更邪乎的一种情况,点着了香后,烟气不往上飘,也不乱飘,烧香的人往哪去就往哪飘。

    最后这种情况是最凶的,那是墓主人要诅咒索命的征兆,有经验的摸金校尉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不管你是多厉害的狠茬子,立马掉头走人,而且不管这是个贵斗还是个龙斗,这辈子也不带回来看一眼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谁坏了规矩,那离死也就不远了。你也别不信邪,不信邪的多了?可除了像无双这种奇特命格的人外,又有几个活下来的?

    “我是问你,顺利吗?”马瞎子又问。

    “顺利,都很正常啊,没啥特别之处。”三炷香有条不紊的燃烧着,咽气缓缓升起,顺着头顶的这条天井飘了上去。

    “嗯,程峰啊,这古墓之中看来是没有墓主的。”马瞎子断言说。

    “没有墓主?那意思就是没有死人咱们不需要担惊受怕呗?”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说,这倒斗的说道太多了。你若以后想做这买卖,我再细细跟你讲。但凡是大斗,必然要有贵气压着,我说的贵气可不是咱们活人理解的贵气,对古墓而言,最需要的就是死气,死人的气息,没有死气的墓穴,那还能叫阴宅吗?”马瞎子说,尤其是像这种帝王墓,顺治年间,满清刚刚入关,清军的残暴是出了名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死了多少汉人啊?

    这大清王朝的建立,踩踏着汉人的一具具尸体建立起来的。顺治爷那时候还没有完全取代活祭陪葬的丧葬习俗。他们是满人,满人没入关前都是北方蛮子。在少数民族部落中,活祭和陪葬是常有的事,你们想想,千古帝王陵寝中,哪一个没有陪葬活人的?

    马瞎子说的,古墓中的贵气,其实就是指陪葬人的死气。

    在古时候有个十分骇人的丧葬习俗。千夫长以上官职人员死后,要有下人“暖床”一说。这里边的暖床可不是咱现代人理解的那么暧昧说法。死人埋在坟里,坟里必须没有阳气,不然会灼烧死者的阴灵,使得亡灵不宁,难以安睡,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后人的时运。

    所以,在古时候,千夫长这样高阶的官员死后,都要有暖床的,床特指棺床。一般尸体会停七日,这七天里,提前挖好的坟穴地下都要有人替死者睡,当然下去时候是活人,把墓道门一睹,断龙石一落,里边的人就得憋死。

    不过棺材龙柩可不能让他沾,这里边还有其他说法,稍后咱再介绍,这些“暖床”的下人,身份低位,基本都是奴隶。那时候,老百姓的平均寿命都不超过四十岁,甚至穷人家,得了感冒都容易死人,人命贱如草芥。

    有都是为了给儿女换几两银子就卖命充当“暖床”的。但也不是谁都能做这卖命买卖,得挑,至少生辰八字和生肖不能犯冲的,而且身体健壮,主家又信得过的,这样你才能下去。

    通常情况下,十二时辰就换一个,十二时辰是一个完整的阴阳交替时间。按迷信的说法,人体的灵魂和生气就全都在墓穴中被稀释了,也就充了墓穴的“贵气”。十二个时辰后再换个人,连续七天,要死七个人。

    最后,墓主人下葬,把这七具尸体扛出来,随便就扔山沟子里了,那谁还管你了?古时候草民的命运就是这么卑贱,谁死后能有张草席子裹尸那都是福分了。

    古时候,丧葬习俗跟现在有没有什么两样咱不得而知,不过墓主下葬时还有一道工序,那就是刚才提到的,暖龙柩。

    暖龙柩也就是暖棺材,这种习俗在现代,我国南方沿海一带还在沿用。暖龙柩用的可就是活人了,而且必须是嫡亲。

    有一种说法,说人死后七天内,在外人眼里别看尸体已经凉透了,但是体内可能还残留着死者生前的部分阳气和灵魂,受不得太重的阴气。

第二百零八回 长明灯

    棺材是专门睡死人的,自然是阴气重,尤其是有些特殊的棺木材质,阴气很重。尸体受不了怎么办?那就要有人暖龙柩。

    暖龙柩的最好就是大儿子,没有大儿子就是,嫡孙,总之不能是女人。一般暖龙柩的偶尔还会打架的呢,因为民间的习俗是,谁替先人暖龙柩,遗产就是谁的。所以,古时候因为这事也没少掐架,一般都是亲爹和亲儿子争。

    这顺治龙冢里,理论上肯定没有墓主,顺治帝后来被葬在了清东陵下边。但是,作为一个龙冢,可能当初顺治帝死前数月就已经做好了安排,陪葬的指不定多少人呢。

    “小曼,去,把我这张黄纸符贴在糯米团下。”马瞎子顺手咬破食指,飞快地画出一张黄符交给了小曼。

    小曼按照他的吩咐等糯米团上的三炷香着光了后,把符纸贴了上去,那糯米都是事先煮熟的,熟糯米很黏,可这张黄纸符贴上去后立刻就滑落下来,常小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前辈,贴不上啊?怎么回事?”常小曼喊道。这可是怪了,按理说这古墓中没有墓主人,就算有些陪葬的冤魂厉鬼,有马瞎子在这儿镇着应该不敢造次才对。

    这张黄符不是驱邪的,是敬鬼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初来乍到开罪了各位仙家,给各位敬上香烛元宝,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这法子百试百灵,现在一些考古队依旧延续着这个法子敬鬼。

    “哦,我知道了,不碍事,不碍事。程峰啊,你去!”马瞎子又叫住了程峰说道。

    “我?小曼都贴不上去呢,我就能贴上去了?”马程峰不理解。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马瞎子胸有成竹地笑着。

    马程峰犹豫地从小曼手中接过那张黄符,走到糯米团前,也没多想,直接就把黄符拍了上去。

    “哎?这是为什么呀?前辈?程峰怎么就贴上了啊?我刚才都试了好几次了?”常小曼惊讶不已。

    “呵呵……你跟程峰的命格没法比,他?这些孤魂野鬼怕是不敢难为他哟。好了,敬过鬼神,咱们都是按老规矩办的,也合礼数了,走吧!”马瞎子手里拿着盲杖,在面前敲敲打打。

    “瞎爷?这八樽石像,您不看看?”马程峰以为这八樽人身兽首的石像有什么特殊意义。

    “看啥看?是不是狼头人?是不是身上披着斗篷,八樽神像八个颜色?”马瞎子虽然看不见,可猜的却十分精准。

    “您……您怎么知道的?您不是瞎……看不见吗?”

    “废话,八旗子弟,八旗子弟的嘛?狼是满人入关前,在关外狩狩猎时最崇尚的一种动物,狼凶狠狡诈。努尔哈赤曾有一句话,说希望我八旗子弟都像狼一样凶狠地扑咬敌人!明白吗?另外,狼也是满人乌拉氏的图腾标志,是皇太极赐的。”马瞎子介绍说。马瞎子姓马,这个马不是汉姓马,而是满人的“马佳氏”出身。所以,老马家人对满清的那点历史了如针毡。

    马瞎子说,你俩记住了,清皇陵中,必出现这种八旗狼头人,咱们国家清东陵已经挖出来许多年了,这八樽狼头像也早就运走了。当初这八樽狼头像可是给考古队带来不少麻烦。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古墓里边没有墓主,顺治爷也没埋在这儿,不打紧,走吧。

    马瞎子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既然这么说了,程峰也就放心了。三人穿过这八樽狼头像走进了墓道。

    可三人刚刚穿过这八座石像,岂料,身后莫名地刮起了一股小风,那股阴风来的很突然,而且是有目的性的,直接把马程峰刚刚贴在糯米团上的黄纸符给吹了下来。

    黄纸符悠悠荡荡地飞在半空中,慢慢的,上边马瞎子用指血写下的咒语竟然消失了……

    八樽狼头石像后是一条甬道,甬道两侧摆满了一樽樽铜制人形灯盏,这些人穿着八旗战袍,右手拖着灯芯,只不过,这古墓当初并没有投入使用,所以可能并没有加入千年鱼油。

    “这地方气氛怎么这么怪?我去点着试试,有亮堂总比没亮堂强。”马程峰走上前去,试着用打火机点着了灯蔫儿。

    一般,古墓中的千年鱼油灯可不是说千年不灭,而是说,只要有外界的空气流通进来,它就会自燃而起,这种深海鱼油一千年都不会干涸蒸发光。当然,古人的这种制作工艺也十分复杂,早已失传。其中机关门鹤家曾在半个多世纪前试着制造了一批,开始时候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没过几年,那千年不灭的鱼油灯就再也不亮了。

    马程峰一点就点着了,这让他有些没想到,按理说这座古墓顺治爷和董鄂妃最终也没躺进来,千年鱼油十分稀有,那时候国家刚刚一统,南明政权还存在,大清国库空虚,朝廷应该舍不得。

    可在这种地方,到处鬼气森森伸手不见五指,尽管马程峰拥有一双鬼瞳,可在这种环境下,光线可以给人带来的安全感依旧无法取代。

    “什么气味?”油灯亮起来后,幽绿色的小火苗在灯芯上疯狂地跳跃着,好似在舞动着奇怪的舞蹈,灯光立刻把三个人的身影拽的老长,影子打在洞壁一侧显得十分诡异。

    灯芯被点燃后,里边飘散出一股黑烟,正常的油灯刚被点燃也会有这股黑烟,然后油脂都会出现,是正常现象。不过普通的油灯燃烧出的黑烟气味没有这么刺鼻,这种气味有点像花香,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花。

    “好香啊?”女孩子对花香特别敏感,就算是常小曼这种平时不爱涂抹胭脂的也不例外。

    “呀!不好!程峰!快吹了油灯!”马瞎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他觉得马程峰没动弹,还用手里的盲杖使劲儿打了他两下。

    马程峰也不知道咋回事,站在油灯前愣了片刻,马瞎子在身后用的劲儿不小,打的他怪叫一声直骂爹,只好一口气吹灭了那盏油灯。

第二百零九回 古墓中的鬼影

    “瞎子,都给我大出血了!”他摸着后脑勺咧嘴埋怨道。马瞎子看不见,刚才这一下子正好砸在他后脑勺上。

    “臭小子,你有鬼瞳,非得点这东西干啥?幸好我靠的近闻到了,要不然你可是闯下大祸了!”马瞎子喝道。语气中丝毫没有玩笑的口吻。马程峰跟常小曼对视一眼,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不就是点着一盏油灯嘛?您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这还激眼了?您咋不再使劲儿点把我打死算了!”马程峰没好气道。都见红了,换谁谁能乐意呀?

    “你小子懂个屁!你没闻到刚才那股香味吗?那气味不对!你想想,刚才我第一句喊你让你吹灭油灯,你是不是没听见?靠这么近你都没听见是怎么回事?就是油灯里泛出的特殊香味在作怪呢!”马瞎子解释说道。

    马程峰挠挠脑袋,细细回想,刚才自己的大脑意识确实停留了片刻。他也不知道咋回事,那一瞬间,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自己的五感瞬间退化到了零点,他什么都想,整个身子都好像飘在半空中,脑袋里是空荡荡的,身体也是轻飘飘的,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直到被马瞎子用盲杖打醒。

    “他刚才叫我了吗?”马程峰诧异地问小曼。依旧不敢相信。小曼点了点头。“瞎爷,这灯是怎么回事?”

    马瞎子告诉他,这种油灯是防盗墓的,一般土夫子们下来后都心虚,就像你刚才一样,见到有油灯肯定就想点着了。而这里边的灯油不是普通的灯油,也不是千年鱼油,而是提炼了超高浓度的尸油再加上曼陀罗药草混合而成的。谁靠近,闻了灯油燃烧的香味,便会产生幻觉。

    这些幻觉也不是你心里边想啥就是啥,在什么环境中,人们越怕什么就越可能看到什么。比如,你挖开古墓,下来倒斗,最害怕的是啥?那肯定是古墓里的大粽子和鬼怪作祟了。吸入油灯中的有毒香气后,你看到的幻觉就有可能是这种可怕的影像。有些盗墓贼,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可能都会直接被吓死。

    “这么……这么邪乎?我的妈呀,幸好您老刚才削了我一下。”

    “你俩以后多学着点吧,这都是经验。”马瞎子洋洋得意地说。

    “前辈,您以前是不是当过摸金校尉呀?”常小曼好奇问道。

    “呵呵……摸金校尉可不敢说,那摸金校尉的学问大了去了,而且摸金校尉都是家族单传的手艺,我顶多算个土夫子而已,不值一提。”到了马瞎子这一代,摸金一脉几乎就算是绝迹了。

    咱们总把吴功耀,无双之类跟摸金校尉划在一个行列中,他们也都习惯了打摸金校尉的旗号倒斗。但实际上他们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是单传的,脖子上挂摸金符,有从祖师爷曹孟德手里传下来本领的。

    无双和吴功耀不算真正意义的摸金校尉,不过他们自成一派,在这个领域的成就也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摸金校尉差。他们的手艺几乎都是来自于《千机诡盗》,盗墓有千百种的盗法,最根本的要领是懂得辟邪术,识得奇门遁甲,再有就是身手矫健,头脑灵光。

    而这些,盗门中的这些绝顶高手全都具备。真正的摸金校尉早已绝迹百年有余,从曹丞相手中继承过来的那枚摸金符也早就不知所终了。

    马程峰把视野放宽,数百米外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铜门,铜门一侧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边黑漆漆的神秘空间。这个缝隙刚好可容一人通过,看来汤疤子等人就是从这儿溜进去的。

    铜门下侧卧着一个人,这人躺在地上,背靠着铜门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前边有个人,大家当心。”马程峰说。

    常小曼点着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三人放慢了脚步,一步步靠近铜门。这厚重的铜门也不简单,上边是满雕工的,雕刻的全都是满人最早期还未入关前在关外平原骑射的场景,其中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山中仙气环绕,云雾覆盖,山中生长着各种珍奇植被。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长白圣山。

    马程峰走上前去,先是踢了两脚那人,那人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估计是死绝了。马程峰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外伤,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吐出眼眶,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头顶死不瞑目,也不知道死前最后一刻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曼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捂着嘴,赶紧躲到了马瞎子身后。

    “吓死的,是被他自己吓死的,如果刚才你不吹灭那油灯,兴许你也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下场,保不齐,你死前会先干掉我们俩。”马瞎子说道。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尸体胆囊的部位,果然那处皮肤轻轻往下一按就松垮垮的,而且尸体口中溢出了黄色液体,这是胆汁。这人胆被吓破了,很难想象,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能被活活吓死?

    “呵呵呵……咯咯咯……”突然,铜门内的缝子里竟然传来一声声诡异的笑,那笑声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听的直让人头皮发麻。

    马程峰噌啷一声拽出了长剑,皱着眉头就要往里边冲,却被身后的马瞎子拽住了。

    “程峰啊,遇事莫要心急。”这诡异的女人笑声三人都听清了。这种环境下,是个人听到这动静心里都难免有起伏波动。

    小曼是女孩,女孩害怕了肯定就躲起来。程峰恰恰相反,越是让他感到不安,他就越有暴力倾向,他认为,不管对方是什么东西,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而马瞎子处事不惊,纹丝不动,压根就没当回事。不愧是个有经验的老贼。

    铜门露出的这道缝隙中,呼啦一下飘过了一个白影,那白影简直就是平移的,脚丫子根本就没动弹过,不是鬼怪又是何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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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墓鬼踪:盗墓异闻录介绍:
【20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九十年代末中国东北物探队十几位专家在走山客董爷的带领下踏入了大兴安岭这片秘境。一个星期后,只有董爷孤身一人走出林海。相传,神秘的大兴安岭地缝中隐藏的秘密永远不属于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它一直是盗门禁地。地缝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千年不朽的干尸,山鬼的诅咒,还是恒古的虚无?
浩瀚的大兴安岭林海中藏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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