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 挖墙脚
赵霜伸手道：“请。”
刘若娘谢过后，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直大虾，张开樱桃小嘴，轻轻咬下一下口，一边咀嚼，一边忍不住点头：“嗯，好吃，果然好吃！”
赵霜闻言道：“凌老爷也尝尝？”
早已经想要尝尝地凌老爷忙点头。
管家立刻猫着腰过去夹了一只大虾放入小盘中，给凌老爷送过去。
凌老爷吃下大虾后，两眼放光地看向付宁，这小子的厨艺不低啊，若是能留在凌府，自己炫耀家宴的本钱就更厚了。
席上宾客都坐不住了，眼看大虾所剩不多，纷纷要求品尝。
赵霜让凌老爷选择品尝的宾客。
都是贵客，凌老爷不好做决定，便用抽签的方式决定，抽到的几位宾客兴奋地似乎中了大奖。
品尝完对虾，赵霜请品尝的宾客做出评判。
虽然有的宾客下注了，但他们都是自诩富贵人，当然不会因为输一百两银子就昧着良心做评判，无一例外将胜利给了付宁所做的琵琶对虾。
刘老头儿脸比锅底，再也不要求赵霜给凌家的菜挑毛病了。
若是这时候他还看不出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就太傻了，傻子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家产？
之后的家宴就正常了不少，没人再挑衅赵霜，她的三个徒弟也被洗白成为跟她进来做客的客人。
家宴结束，歌舞助兴，宾客自由活动环节，凌老爷悄悄找到赵霜，问是否能够将她的徒弟付宁留在府上做厨子。
付宁当然不能留在凌府做厨子，他可是赵霜的御用大厨，怎么能给别人？
不过利用一下凌府优秀的食材资源倒是也可以考虑的。
赵霜笑道：“我的徒弟学艺不精，都还没有出徒，还要跟着我继续学习，不过凌老爷既然有要求，若是有需要做的食材，尽管跟我开口，我让徒弟们过来帮忙。当然了，我们在暖州的这段时间，就住在三月食肆，若是凌老爷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将食材送去三月食肆，我会指点徒弟们帮忙处理。”
没有挖到人，凌老爷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办法。
师父不放人，若是徒弟有异心呢？自古财帛动人心，只要有钱，凌老爷不信那个厨子不动心。
他悄悄吩咐管家，去跟付宁交流。
管家很快就将付宁叫到宴席旁边的小厅里。
“小伙子，多大了？”管家笑眯眯地问道。
付宁冷冷道：“你有事吗？”我多大关你什么事？
管家笑道：“家里都有什么人？你还没娶亲吧？”
付宁转身就走，有事说事，没事儿不要浪费老子在师父身边学习的时间。
管家赶紧抓住付宁：“小哥小哥，不要慌嘛，我有事，有事跟你商量。”
付宁：“你说。”
管家：“是这样的，我们老爷非常欣赏小哥的厨艺，想请小哥到凌府做大厨，每月十两月例银子，这是咱们府上一等厨子的价钱，干个三年，挣几百两银子，足够小哥回家娶个漂亮媳妇，买几亩地享福了。”
二百一十三 等待好诗
这样的条件对于任何一个手艺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足以让其背叛师门长辈了，凌管家笑眯眯地等着付宁的反应，他不信这个年轻人不动心。
付宁却是冷冷开口道：“我不想到凌府做厨子。“说完转身就走。
凌管家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后立刻紧跑几步，抓住付宁的胳膊：“小哥，别这么慌着拒绝，我说出来的都是明面上的收入，在凌府当差，可不只有这些表面的收入，若是你饭菜做的好吃，会经常被主子们单独点出来开小灶，这收入才丰厚呢，主子们的赏赐一个月下来比月例银子要多好几倍呢！”
付宁道：“再说一遍，我没兴趣。”说完挣脱管家的手走了。
管家在后面跺脚怒骂：“嘿，臭小子，一个厨子而已，端那么高的架子，不怕给摔着了！”
凌府的宴会一直持续到亥时末，才恋恋不舍的结束。
赵霜带着自己的仨徒弟，走出凌府大门。
秋水生扭头看着凌府高大的门楼和灯火通明的院落愤然道：“城外干旱造成的成批流民在饥饿中挣扎，这些人却夜夜歌舞升平，真该死！”
赵霜回头看了一眼凌家大院，淡淡笑了一下，继续前行。
平等和公平是人类永恒的追求，不是她一个人站在暖州城墙上发表一篇《Ihaveadream》就可以解决的。
现在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距离法律上的人人平等还非常遥远，自己这个正义凛然的徒弟，怕是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
一行四人回到客栈，简单洗漱后睡下。
第二天一早，赵霜刚刚起床，杜三娘子的丫鬟就等在门外。
见到赵霜开门，连忙行礼道：“赵姑娘有礼。”
赵霜认出她是杜三娘子的丫鬟，问道：“你有事吗？”
小丫鬟忙回道：“奴家的主子让奴家过来问问赵姑娘，可有新的诗作？”
“新的诗作？”赵霜无奈，这位杜三娘子还真是一位诗痴，这才隔了一个晚上，就巴巴的追过来问她有新诗作吗？“只是睡了一觉，没有做出什么新诗。”
小丫鬟有些失望，行礼后告辞回去禀报自己的主子去了。
画舫上，杜三娘子听到小丫鬟的汇报后，有些失望，盯着赵霜做的那两首诗自语道：“是我心急了，好诗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不过赵姑娘写的诗真是美啊！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多美丽的颜色！真是好诗。读着这样的诗，就算是不吃饭、不喝水，心里也是快活的。”
小丫鬟见惯了自己的主子望眼欲穿地等待好诗的出现，便绞尽脑汁出主意：“姑娘，奴婢听说，写诗都是需要灵感的，若是赵姑娘有了灵感，定然能够写出好诗。”
杜三娘子一听赞同道：“对哦，灵感，像赵姑娘那般有才华的人，写不出诗定然是因为没有灵感，若是灵感出现，她定然文思泉涌。”
但转念又一想：“但是灵感哪里是那么容易有的？”
小丫鬟献计献策道：“奴婢观察，赵姑娘十分喜欢吃美味，若是能让赵姑娘吃到美味，她定然会有灵感。”
二百一十四 非我族类的东西不能要
杜三娘子回想了一下，赵霜的确是非常精与食道的，能吃、会吃，她的徒弟做出来的食物就非常的好吃。
“可是人家的徒弟就非常会做饭，咱们画舫上的厨娘的手艺怕是还没有人家徒弟的手艺好。”杜三娘子稍显失落。
丫鬟道：“咱们可以给赵姑娘送好的食材啊，赵姑娘的厨子虽然会做饭，但他们初来暖州，并没有好的食材，咱们可以给他们送去，让她的徒弟给她做了，她吃到美味，或许就会做出好诗了呢！”
杜三娘子认为此法甚妙，立刻让小丫鬟吩咐人去准备好的食材给赵霜送去。
所以赵霜刚刚到三月食肆，就收到了杜三娘子着人送来的一筐河虾和几条肥嫩的白鲢鱼。
赵霜一时有点捉摸不透，这狐狸精给自己送吃的，还是活的食材做什么？
她当即召集三个徒弟过来讨论。
正义感爆棚的秋水生道：“这个妖精，一定没有按着好心，她肯定是想要祸害师父，她变化成人型，在画舫上不知害了多少人。不过上画舫玩耍的人也不会好人，死了就死了吧。”
胡静云道：“也许是她想要交好师父，投其所好，送点好的食材给师父。”
秋水生道：“师父有什么值得她交好的？”在秋水生看来，自己这位师父除了会吃，似乎没有优点。
胡静云道：“作诗啊，那杜三娘子似乎非常热爱诗词，一大早就派丫鬟来问师父有没有新的诗作。”
秋水生不屑道：“诗词有什么用？诗词能当饭吃吗？能让流民和饥荒地百姓安居乐业吗？诗词那种东西根本不值得去费神追求。”
胡静云一指筐子里的大虾和白鲢鱼：“这不是诗词挣来的吗？”
秋水生顿时有些哑然，但是心里却是不服气。
赵霜微笑，自己这位大侠徒弟是一位务实主义者，在他们看来一切对于人类发展没有直接作用的东西都是垃圾。
只有大徒弟在旁边一声不吭。
赵霜问道：“小宁子，你怎么看？”
付宁道：“狐妖非我族类，他们的想法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测，她用来收集人身上气运的香囊和美酒我们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所以对于杜三娘子，我们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胡静云闻言恍然大悟：“对哦，那娘们还会往酒水里下毒呢，快检查检查这鱼虾里面有没有毒？”说着伸手提起一只三斤多的大白鲢鱼观察起来。
付宁则是道：“狐妖的毒无色无味，你肉眼怎么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直接丢了就好！”任何想要讨好接近师父的不明事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胡静云点头道：“有道理，我这就搬出去扔了。”说着搬起一筐大虾向外走去。
你这么多年的千金大小姐的礼仪训练都去哪儿了？
赵霜赶忙叫住道：“慢着，回来静云。”
胡静云搬着筐子放回来，不解看向师父。
赵霜道：“这些食材有毒没毒我能看出来，放心吧，这些食材很干净，而且品质相当不错，小宁子，今天早晨咱们就是清水虾仁，你去做吧。”
二百一十五 豆芽之谜
赵霜打发徒弟去做饭，自己赶忙去后院看豆芽。
天气暖热，豆芽长得很快，今天已经有半厘米长了。水灵灵的，涨势还是很喜人的。
赵霜拿起一颗豆芽丢进嘴巴里，咔嚓咬下，汁液饱满。
但二百美味值没有，美味值也就十来个的样子。
这样的美味值对于普通的材料来说已经足够了，可是赵霜见识过那二百美味值的豆芽了，怎么可能放弃寻找？
他立刻找来老板一家：“你们制作豆芽的工序是不是不对？”
“以前也是这么泡发的啊。”老板一家苦大仇深，强权富贵不知什么时候找上门来，身无分文，想逃走又走不了。
难道是因为这家人的心情不好，所以泡发不出优质的豆芽？
怎么才能让这家人心情好？
让谢家不再找三月食肆麻烦，他们又可以安安稳稳经营他们的小日子，他们一家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谢家现在跟知府撕扯的那档子事情，现在有点害怕，不敢翘尾巴，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来找三月食肆麻烦的。
三月食肆还是害怕啊，等谢府缓过劲儿来，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想要让三月食肆一家安心住在暖州、放心大胆去泡发豆芽，只有帮他们彻底解决了谢家的麻烦才行。
赵霜吩咐老板一家继续泡发新的豆芽，自己去找徒弟们商量，怎么将谢家给弄垮。
秋水生的主意还是那么简单粗暴：“今晚我上门，直接宰了谢家那些为非作歹的人。”
胡静云托腮看向大师兄。
付宁道：“还是用知府打压谢府比较好。”
借力打力，要么需要机缘巧合，要么需要机巧安排，这都是需要费脑子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徒弟们去操心了。
赵霜要做的是搜罗美味食材和天才弟子。
“小云云，跟为师出门。”赵霜挑了最闲的女弟子带出门。
胡静云蹦跶着跟着赵霜出门。
她本来就生性烂漫活泼，以前只是吃不上饭，饿得没力气，自从跟了师父后，能天天饱食，身体健壮起来、脸色红润，自然就蹦跶起来。
赵霜看着这个记名弟子，有些发愁，这姑娘除了好吃之外，几乎一无长处。
让她干点什么能够废物利用呢？
“师父，咱们去做什么？”胡静云跟上赵霜的步伐问道。
“去看看暖州的风物人情，顺便找找狐狸精的老家。”赵霜脚步不停。
“狐狸精的老家能找到吗？去哪儿找？”
“不知道啊，找找试试。”
啪——
街角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两人循声望去，一户人家的门口站着三个人。
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一个五六岁的女童。
中年妇女正从女童脸上收回自己的巴掌，口里暴起怒骂：“赔钱货，你跟哥哥抢什么东西吃？吃再多好东西，也是便宜了别人家。姑娘家家，跑到大门口来做什么？还不回去扫地？”
女童捂着脸，嘤嘤抽泣着进了院门。
男童没有丝毫怜惜之情的、淡漠的目光送女童进门，将手里拿着的一颗红色的果子送到嘴里咔嚓咬下一口。
二百一十六 李子
赵霜盯着男童吃的红色果子停住脚步。
男童发现赵霜的目光后，有些害怕，涩涩地躲到中年妇女的身后，生怕自己的果子被这个陌生人抢走。
赵霜迈步走向两人。
中年妇女也发现了赵霜，警惕地看着她道：“你想干什么？”
赵霜道：“孩子手上的果子从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情？”中年妇女不善地瞪了赵霜一眼，拉着男童道，“走，回家，小心拐子把你拐走了，娘可没本事再生一个儿子！”
赵霜本着**精神，冲着娘俩后影道：“那果子最好不要吃！”
呯——
中年妇女将大门关上了。
男权社会，重男轻女现象再常见不过，即使到了现代社会，重男轻女现象也还存在。
赵霜是管不过来的。
胡静云道：“师父，那果子怎么了？我看着像是李子。”
“是李子，但已经被感染了不明物质的李子。”
“什么物质？”胡静云好奇心大起。
“就是杜三娘子酒里的东西，会驱逐人的气运的东西。我们走走看看，这暖州还有多少类似的东西。”
李子所含的驱逐气运的物质比之杜三娘子的酒中要稀薄了很多，但比之前在监狱中吃的方狱卒老婆包的包子中的物质含量要多了一些。
杜三娘子的酒只是针对个别人，吸收其气运，顶多就是那些票客们倒霉，到是没多大影响，可若是针对普通民众的吃食开始广泛流传，这就不一般了，这就演化成剥夺人族气运了。
两人往前走，行不多远，有个市场，街边摆满各种土特产在售卖。
一个显眼的摊位上摆着四五筐圆溜溜的果子，有红的有青的，明显是李子。
赵霜走去确认，这些李子中果然含有那种驱逐气运的物质。
卖李子的是一个老汉，赵霜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是狐狸精来，老汉还是老汉。
莫非是年纪大了，所以道行高深？
老汉笑眯眯地对盯着自己好一会儿的赵霜道：“小姑娘，老汉脸上可没花，你要买点李子吗？有甜的有酸的，喜欢什么口味买什么样的。”
赵霜低头看看几筐李子问道：“这是你自己种的树？”
老汉摇摇头道：“可不是咱种的，是早起去城北的漫雾山摘的野生李子，这味道比自己家养的可浓厚多了，小姑娘尝一个。”老汉说着伸手从一筐青李子里拿出一个，递给赵霜。
赵霜赶忙摆手后退，避如蛇蝎猛兽。
老汉大笑：“这李子很甜，没毒。”
赵霜想了想道：“这李子能便宜卖吗？”
老汉道：“便宜，小姑娘要多少？”
“我全要了，便宜多少？”
老汉一愣：“全要？”
赵霜点点头。
老汉面露喜色：“本来卖四文钱一斤，小姑娘若是全要，三文钱一斤给你。但是小姑娘，这李子可不能多吃啊。没听俗语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抬死人吗？”
赵霜点点头：“我不是自己都吃了，你给我送到三月食肆吧，一共多少钱。”
结算了钱，老头将几筐李子全部挂在扁担上去三月食肆送货。
周围摆摊儿的老乡们一阵羡慕，这么早就将东西全卖完了，老头儿今天发财了。
二百一十七 传统戏码
赵霜让胡静云带着老汉去三月食肆送李子，同时吩咐胡静云，告诉付宁，这些李子好好收起来，千万不能吃。
赵霜自己继续在暖州城里溜达。
之后相继发现了带有驱逐体内气运物质的东西有：薪柴（砍自漫雾山）、桃子（漫雾山附近农户所种）、蔬菜（漫雾山周围农户所种）……
含有这物质的东西都跟漫雾山有关。
这样看来，狐狸精的老窝很有可能就住在漫雾山。
但是，赵霜是不会去的。
她不是秋水生，为解救苍生，甘愿冒险。
万一漫雾山住着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她又打不过，只会白白丢了小命。
人族气运昌盛，反正千八百年还灭绝不了。倒是狐族到了后世，仅仅成为了传说。
“小娘子，哥哥家里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跟哥哥回家可好？”
赵霜正在思考是否拯救人类命运的大事时，突然听到一个年轻男子极具诱拐性的话语。
难道古代当街诱拐（强抢）民女的传统戏码被自己遇上了？
我是救人还是不救人？
赵霜一抬头，发现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华服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谄笑，盯着她。
年轻男子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打手模样的壮汉。
赵霜扭头四顾，发现周围没有年轻女子，一些路过的行人都在向她投去惋惜同情的目光。
我是当事人！
赵霜冲年轻男子一笑：“你家有山珍海味无数？”
年轻男子见到这个漂亮小妞似乎脑子不大灵光，顿时大喜：“当然当然，我是暖州周家的二少爷，我家里什么没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想吃什么有什么？”
赵霜咽了口口水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回你家呀！”
赵霜的迫不及待，让华服男子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喜：“走走走，快，带路！”
身后的家丁立刻有人去前边带路，一行人急慌慌走了。
赵霜跟着几人在暖州城的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宅院门口。
家丁上前敲门，门房很快打开房门，让几人进去。
院落不大，是个两进的院子，家里有一个门房老头，一个使唤婆子，一个小丫头。
看这宅子的规模和下人配备，再对比华服男子的衣饰和四个打手随从的配比，很显然，应该不是他的主宅，应该属于二世祖们在外边的私宅。专门用来豢养见不得光的女子享乐的地方。
“小娘子，咱们去屋子里休息吧？”华服公子迫不及待道。
赵霜向厨房方向张望：“不是说有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吗？没吃饭，休息什么啊？”
华服男子只好吩咐婆子和小丫头道：“吃饭，先吃饭，快，去准备吃的，做好吃的！”
赵霜道：“我去厨房看着她们做，不然她们做的不好吃，浪费了食材怎么办？”
华服男子只好忍耐着道：“好。”
赵霜跟着婆子去了厨房，华服男子遵循君子远庖厨的家庭教条，不肯进厨房，但耐不住想念小娘子的美貌和窈窕身段，跟着去厨房门口探头。
二百一十八 同道中人
赵霜看了一遍厨房的工具和食材，工具倒是挺齐全，食材不多，起码她要用的食材不多。
估计这厮也不怎么在这里吃饭，厨房的食材都是下人的伙食。
赵霜对着门口的华服公子道：“还说你家有数不尽的山珍海味，就这几样也好意思叫数不尽，真是不害臊！”
周公子哪里被人数落过寒酸，周家可是暖州城有名的富户，也顾不得什么君子远庖厨了，冲进来数落两个下人：“你们怎么准备食材的？这也叫人吃的东西？赶紧扔了，还不快去采购食材！”
一婆子一丫鬟吓得低头不敢言语，至于食材，这些都是她们吃的，扔了她们吃啥？
赵霜开口道：“她们也不知道采购什么，你给她们银子，我写一下需要采买的东西，让她们去购买。”
周公子惊喜：“小娘子，你还会写字？”
赵霜一边走出厨房一边道：“快点研磨，我赶时间呢。”
周公子道：“好的好的，”一边吩咐小厮，“还不快点给娘子研磨去！”
小厮赶忙跑去屋子里研磨铺纸。
赵霜走进书房，房间里摆着两个书架，放着不少书。
暖州的富人果然是装斯文装得很到位，连偷偷在外布置的外室里也有这么大的书房。
赵霜走到书桌后坐下，从笔架上拿下毛笔，沾墨写食材和药材。
赵霜满满当当写了两页纸道：“一张是食材，一张是药材，按我的要求，做出来的饭菜又好吃又温补。”
周公子看着赵霜写的字赞道：“娘子写的字真好啊！”
赵霜：你认识字吗？这也叫好？
“快点安排人去采购!我还等着吃饭呢。”赵霜催促道。
周公子道：“好好好，这就去采购！”
周公子立刻安排了两个小厮出去采买。
周公子笑眯眯地道：“小娘子，东西买回来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先去那边屋子里快活快活吧？”
赵霜道：“好啊，有没有酒？”
周公子道：“怎么能少得了酒？地窖里的好酒应有尽有。”
赵霜道：“那太好了，我最会调酒了，再配上我做的美食，一定会少爷雄风大振。”
周公子闻言大笑：“没想到小娘子还是同道中人，雄风大振，好好好好！”说着吩咐小厮们去地窖里搬酒。
小厮们很快搬来大坛小坛，各种酒。
这个时候还没有毒（和谐字）品，有钱人取乐消费的主要还是酒。
赵霜当然不能亲手调酒，否则就是人命案。
她叫来婆子和小丫鬟，在她指挥下，拿来厨房的盐巴、醋、酱油、新鲜青菜、桃子等厨房调料食材，开始调酒。
周公子家已经有玻璃杯了，虽然这时候的玻璃杯看起来还不怎么剔透，但也是有钱人追求的奢侈品。
能有一个玻璃杯已经可以彰显身份地位了，周公子这里有一整套六个玻璃杯。
在赵霜的指挥下，婆子和丫鬟调制出了一杯玫瑰色的酒。
装在玻璃杯里，更显得色彩明快。
周公子大奇：“居然有这种颜色的美酒！小娘子，我今天真是捡到宝了！”这样的酒若是拿到自己的公子圈子里，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二百一十九 宝物
周公子越看赵霜越是满意，这小娘子的价值可不仅仅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看样子可以多养一段时间了。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水入口，先辛涩后酸爽，最后是一种畅汗淋漓的痛快感觉，实在没有喝过如此这般奇妙的美酒。
“好酒好酒！”周公子说着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杯全部喝光。
喝完一杯与喝完一口的感觉又不相同，一杯喝下去后，浑身上下舒坦，连头发都轻飘飘的感觉。
“再来一杯！”周公子将杯子往桌上一放道。
赵霜道：“我再调一杯更好喝的，不过你要等些时间。”
周公子双眼放光：“有多好喝？”
“尝过之后就知道，保证你喝了之后再也忘不掉。”赵霜一笑。
说完赵霜开始指挥丫鬟婆子调酒，没有直接的原料，就用各种食材榨汁。
南瓜汁、黄瓜汁、酸梅汁……
在丫鬟婆子的忙碌下，一杯原始的鸡尾酒出现，上层黄色，下层红色。
周公子、丫鬟、婆子都被震惊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啊，两种不同的颜色在一起却不会混合！
周公子激动地不停拍大腿：“这……这真是太妙了！太妙了!若是拿给那些公子圈的人看，他们一定羡慕死我了！”
赵霜笑眯眯道：“周公子请品尝。”
周公子端起酒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酒真是漂亮啊，自己就这么喝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好好在公子圈炫耀一番，才能对得住这美酒啊。
“这么好的美酒，能让其他人来欣赏一下吗？”周公子看向赵霜。
赵霜：“没有任何问题，欢迎带人来参观！”
周公子小心地放下杯子，立刻去屋外招呼自己的打手小厮们，去通知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过来。
周公子在屋子里围着桌上的杯子来来回回转圈子，口中不时啧啧赞叹。
去采购的小厮已经回来，赵霜带着丫鬟婆子去厨房做饭。
周公子的狐朋狗友们相继到来。
“周兄，你弄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火速赶来？我刚才可是在沈如筠娘子的画舫听曲儿呢。”一位最先到的锦衣公子一号，进门就嚷嚷。
周公子听到声音，立刻从屋子里出来，还将门关上，两眼放光道：“好东西！前所未见、亘古未有的奇妙东西！”
锦衣公子一号道：“那还等什么啊，快点让我瞧瞧！”说着就要去推门。
周公子赶紧挡在前面道：“不可不可，稍等稍等，等诸位兄弟们来，一起观摩才更有妙处。”
很快，院子里就汇聚了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有钱公子哥。
众人一边嚷嚷着周公子莫不是得了一个天仙美人藏在屋子里，一边将门推开，闯进屋子里四处查看。
“宝物呢？”众人进屋四处寻找，但没有在屋子看到什么能让人眼光一亮的东西。
周公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走到桌前，就差说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上前揭开桌上盖着的一块布：“诸位请看！”
二百二十 品酒
揭开绸布，一只晶莹的琉璃杯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位嘴快的公子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就是一只普通的琉璃杯啊。这样的杯子，我家有几千只，连我家的下人都是用琉璃杯喝水！”
虽然这些公子都是暖州的富二代，家里很有钱，但有几千只琉璃杯就是吹牛了。
毕竟人多，还是有眼尖的，一位锦衣公子道：“这杯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问，众人都注意到杯子中装着的东西了。
“我的老天，这是怎么回事？下面是红色的，上面是黄色的！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内容都差不多，质疑这杯子里装着的东西。
周公子神秘兼得意一笑：“杯子里装着的当然是酒，而且还是十分美味的酒呢！”说话的时候，他回忆起那酒水美丽的味道，忍不住全身都在跟着飘忽。
“酒？什么酒能有两种颜色？”锦衣公子们全是质疑和不解。
周公子笑道：“你们不知道了吧，这是我家小娘子做出来的，就是这么神奇！不但外观神奇，最神奇的还是味道呢。”
说着，周公子将杯子端起来，众公子的眼睛都跟着挪移。
周公子将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啄了一口，顿时眯上眼睛，一股清新的清冽顺喉而下，实在是太清爽的感觉。
众人看着周公子一脸享受的样子，非常好奇这酒水地味道。
锦衣公子二号忍不住道：“周公子，这东西真能喝吗？不会有毒吧？”
周公子睁开眼睛，似乎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不悦道：“我亲眼看着那小娘子指挥我家的丫鬟婆子做的，用的全是我家的瓜果蔬菜和地窖里的酒水，当然没毒！本公子已经喝了一杯了，若是有毒，我很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锦衣公子一号：“真有那么好喝？让我尝一口？”
周公子端着杯子道：“原本这样的宝贝是千金不换的，但为了让你们知道它妙处，本公子忍痛割爱，让你尝一口。”
说着将杯子送到一号面前。
锦衣公子一号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端详着：“真没毒？”
周公子作势要收回杯子：“不喝拉倒，本公子还舍不得呢！”
锦衣公子一号躲开周公子的手道：“我尝一口。”
说着送到嘴边，小心啜了一口。
之后，锦衣公子一号的表情就亮眼了，先是挤眉弄眼，然后鼻子抖动，然后，他将杯子送到口边，咕咚咕咚喝起来。
周公子见状，才反应过来，一把过去抢夺杯子。
等杯子夺回来，已经空了。
“好你个金一豪，你居然喝完了我的美酒！我跟你没完！”说着扔下杯子，揪住锦衣一号的衣领，似乎想要把酒从他嘴巴里抠出来似的。
锦衣公子一号完全陶醉在美酒里，任由周公子揪住衣领，只是一脸陶醉道：“好酒，好酒！老周，你真够意思，真是好酒!哈哈哈……”
周公子闻言越发愤怒，眼看举起巴掌要给锦衣公子一号来个左右开弓。
众公子一看架势不好，赶忙上前将两人拉开。
二百二十一 清汤
一群人费了不少劲儿才把两人拉开。
周公子犹自不解恨，被人拉着还一边破口大骂。
这时候，赵霜端着一只瓷盆走进屋子来。
后边跟着小丫鬟捧着几个碗。
一个公子瞅着赵霜道：“这位小娘子长得还真水灵啊！周兄，以前没见你这里有这样的丫鬟，是刚买了的吗？”
周公子赶忙得意道：“这可是我新得的宝贝，不但水灵，还会调美酒，刚才的酒就是她调制的。”
众富二代们立刻全部呼啦啦地盯着赵霜，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到酒水为什么会分成两层的答案一般。
“好妹妹，你告诉哥哥，你调制的那个酒为什么上面是黄色，下面是红色？为什么两种颜色不会搅浑到一起？”锦衣公子三号凑过来道。
赵霜放下瓷盆笑道：“要理解为什么酒水会分成两层，需要很高深的格物知识，你确定要听？”
一听见格物知识，锦衣公子三号立刻退却了。
别看拿着折扇装读书人，其实他们就是会简单背几首别人的诗词，至于作诗，打油诗或许能勉强做出两句。格物知识就别为难他们了，学堂都不讲，他们怎么可能会？
盖子揭开，香味立刻弥漫开来，香味中自带一种清爽，这样的大热天儿，让人闻之神往。
锦衣公子二号：“姑娘，这是什么汤？以前从来没有闻过如此别致的汤？”
赵霜拿起勺子往碗里盛汤：“这叫清气汤。炎炎夏日，能清除人体内的燥热、浊气，使人神清气爽。公子请品尝！”
锦衣公子二号接过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赞道：“确实沁人心脾。”
说着，送到嘴边咕咚喝了一口，汤汁清甜、微微有一丝酸爽，一口下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锦衣公子二号紧接着直接一口气将一碗汤喝干，立刻将碗递给赵霜道：“姑娘，再来一碗！”
其他公子见状纷纷要求喝一碗。
赵霜一一给众人盛汤，这些二代们整天寻花问柳，见到美貌姑娘，自然免不了想要揩点油，接过汤碗时，摸一下赵霜的手，不小心撞一下赵霜，嘻嘻哈哈咕咚……
一盆汤很快被喝完，有的连一碗都没轮到，喝到的犹自不解渴，还想要喝。
赵霜笑道：“诸位别慌，我在厨房里给大家很多汤，可不光只有这一种，还有更好喝的呢。”
众人一听，纷纷要求赶紧端来。
赵霜端着空盆出来，去厨房又端来一盆汤。
锦衣公子们迫不及待想要喝汤。
赵霜拿着勺子笑道：“诸位公子，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大家喝了我的汤，有什么给我?银票、珠宝玉器……”
锦衣公子二号立刻掏出一张银票道：“姑娘，先给本公子盛一碗！”
赵霜收下银票，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鲜香飘起来。
众人响起咕咚咕咚的咽口水声，纷纷掏出银票递了过来。
赵霜敲着盆子道：“不要挤，要排队！不排队的没汤喝。”
锦衣公子哪里听一个丫头的话，拼命往前挤，还往赵霜身上挤着揩油。
二百二十二 幻觉
但是这一次，油没有揩到，手手差点被废了。
赵霜挥舞勺子，对着伸来的咸猪手，一个一下，力度拿捏十分准确，够疼，但却不到骨折的地步。
一番勺子操作，这些家伙一个个终于老实了。
虽然不忿，但老老实实开始排队。
排在后边的人不满抱怨：“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汤太少嘛！”
赵霜挥舞勺子道：“这盆轮不到，还有下一锅在火上炖着呢，喝完这盆，下一锅刚好，喝到的去后面排队，都有汤喝。今天喝不尽兴，以后可以去三月食肆喝，我在暖州的这段时间，会在三月食肆开勺做汤。”
这下锦衣公子们安声了，老老实实排队喝汤。
赵霜将勺子交给小丫鬟盛汤，自己则是在旁边收银票、玉器等值钱的东西。
暖州的二代们果然有钱，几盆汤过后，赵霜收了一叠银票和一堆玉佩珠宝。
赵霜倒是还想接着收来着，但公子们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产生了幻觉，总觉得眼前有美女在晃动。
于是乎，他们相互搂抱，开始对啃起来……
赵霜带着小丫鬟出了门，给众位公子关上房门，然后掏出两张银票来，一张交给小丫鬟，一张给婆子。
两人一起摆手不敢收，她们平时的月例都是铜钱，连银子都没有多见过，别说银票了。
赵霜道：“拿着，这是你们应得的。”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
婆子不安地指了指屋子道：“姑娘，里边不会出什么事吧？”
屋子里此刻传出的和谐声音此起彼伏，就算婆子一把年纪了，听了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赵霜道：“放心吧，他们快活着呢，等他们醒了，不但不会怪罪你们，好好侍奉，还会有赏赐的。”
婆子丫鬟将信将疑地将赵霜送出门口。
没有周公子的命令，小厮和门房自然也不敢为难赵霜，任由她离开。
屋子里的公子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晚上，才双双对对的陷入沉沉的昏睡中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众锦衣公子们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睡了一地，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但是回想起曾经的兴奋和痛快，觉得简直美妙无比，有生之年，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们感到刺激的东西了。
至于昨天兴奋中看到的美女怎么都不见了？那不重要，美女不都应该是需要的时候来，不需要的时候消失吗？那些用她一次就死缠烂打、要死要活要跟着自己的美女实在是令人厌烦。
周公子这个家伙，实在是捡到宝贝了，居然弄了一个能做出那么好喝的令人快乐的汤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有没有可能拐自己家里去？
锦衣公子们都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公子也想起自己拐回来的那个小娘子了。
周公子急急穿上衣服，推开门叫道：“小娘子，小娘子……”
叫了半天，没有人应声，周公子只好喊道：“来人！”
小厮、婆子、丫鬟立刻都赶过来，低头站在院子里。
周公子叫道：“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呢？”
二百二十三 必须找到她
“公子，那位姑娘昨日就离开了。”小丫鬟装着胆子道。
“离开了？为什么不拦住？那是本公子抢回来的，是本公子的人！”周公子愤怒叫嚣着。
婆子丫鬟家丁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声。
“找！你们给我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我一个个打折你们的腿！快去给我找！”
家丁们连滚带爬出了院门，去找人。
婆子瑟瑟发抖，拉扯丫鬟，想要出门去找人。
小丫鬟扯住婆子，对周公子道：“公子，昨天那位姑娘说过她住在哪里的。”
周公子一愣：“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她住在哪里？”
小丫鬟道：“她说她在暖州这段时间就住在三月食肆，若是你们想要吃她煮的汤，就去三月食肆找她。”
众锦衣公子一听，呼啦啦全都跑光了。
周公子见状，也顾不得跪在地上的婆子丫鬟，跟着跑了出去：“你们都给我站住，小美人是我家的……”
奈何这些公子们昨天运动量太大，严重亏损，一个个腿脚发软，跑起来不时跌跟头。
等他们踉踉跄跄争先恐后跑到三月食肆的时候，已经摔得鼻青脸肿，浑身尘土。
一群人不管不顾地冲进三月食肆，往桌子旁一坐，开始叫喊：“老板，快点上饭，饿死我了！让小美女来上饭，还要昨天的汤！”
三月食肆老板正在后院伺候豆芽，突然听到前边店里传来闹哄哄的叫喊声，着实吓了一跳。
等听到是有食客前来时，不禁苦笑连连，食肆都很多天不开门了，这会儿却又有食客找上门来。
自己家店里也没有准备食材，这是招待还是不招待啊。
老板匆匆走进店铺，躬身陪着不是道：“各位爷，食肆现在没有营业，实在是对不住了。”
锦衣公子一号立刻上前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道：“没营业？没营业昨天的小美女让我们想吃她做的美味了，就来三月食肆，你小子居然敢给本公子不营业！本公子现在命令你，立刻马上营业，做昨天的美味汤汁，对了再来点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锦衣公子一号说完一把松开老板的衣领，幸好他现在浑身软绵绵地，没多少力气，老板也没受罪。
老板小心翼翼道：“不瞒公子，咱家不敢营业啊，谢老爷派人已经来说过了，他们谢府要盘下我们的店面，不准我们再营业。”
锦衣公子一号大怒：“谢府？谢府算个什么鬼东西，他敢来盘你家的铺子，本公子就敢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快点去给我做菜，让你家那个漂亮的小妞出来伺候爷们儿！”
老板吓得战战兢兢去了后院。
锦衣公子一号让自己的闺女出去伺候，自己闺女经常在店里帮忙是不假，可是自己闺女她长得不是美妞啊。
但老板没有办法，只能叫来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去店里招呼客人，反正老婆闺女长得都安全，这些公子们也起不了歪心思。
小姑娘拿着抹布进了店里，行礼后开始擦桌子。
老板老婆提着茶壶去泡茶。
锦衣公子们看着两个姿色平平的母女，不高兴道：“那个小美妞呢，怎么还不出来？”
二百二十四 狐仙狐仙你在哪儿
老板闺女道：“公子说的是赵姐姐吧？姐姐他们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你还有个姐姐？去哪儿了？”锦衣公子们立刻询问。
老板闺女道：“我没有姐姐，赵姐姐是前几天来我们家吃饭的客人，这几天天在我们家吃饭。有时候还教我们做饭。”
教人做饭，那就没错儿，果然是她！也只有能够做出那样美味的汤汁的美人才能教三月食肆做菜。三月食肆做的暖州菜最是地道，暖州城比三月食肆做出的菜味道更好的也没几家了。
“不在？去哪儿了？”锦衣公子们忙追问。
小姑娘摇头：“不晓得。”
“她什么时候回来？”周公子忙问道。
小姑娘摇头：“赵姐姐没说，但是她这几天每顿饭都会来我们家吃，吃饭的时候或许就会回来。”
锦衣公子们重新燃起希望，催促老板快点做饭。
三月食肆老板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但是与他们昨天喝到的汤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锦衣公子们不满地嚷嚷，但是既不说给钱，也不肯离开。
这时候，赵霜一行人则是在骑马出城、前往漫雾山的路上。
自然不是赵霜想要为民除害、要去端了狐狸精的老窝。实在是这么个不稳定因素戳在哪里，令人不安心。
赵霜也想要看看狐狸精是用什么办法让食物感染上那种特殊的、能够去除人的气运的东西。
一行人出了城门，不肖半个时辰，就到了漫雾山。
几人将马匹寄存在山下村庄的一户农家，徒步上山。
漫雾山并不险峻，一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山下周围有许多菜地，靠这股溪水灌溉。
山上树木葱茏、绿意盎然、古木参天。
几人刚刚登山不久就遇到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从山上下来。
赵霜叫住樵夫问道：“大哥，请问这山为什么叫漫雾山，这里山清水秀的，哪里有雾？”
樵夫笑道：“现在是没有雾，但一到晚上，这漫雾山就会被白雾遮盖，连山下方圆数理也会被大雾遮住，所以才被叫做漫雾山。”
“每天晚上起大雾，这也不太正常啊。”赵霜思索，雾出现需要具备三个条件，湿度、温度、空气中的颗粒含量。
漫雾山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具备这样三个条件。所以这里很可能住着狐狸精的老窝。
赵霜又问樵夫：“漫雾山上可曾发生过什么神异的事情？或者有什么传说？”
樵夫笑道：“咱天天去山上砍柴，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神异的事情，传说嘛，也没听说过。姑娘要是想听传说，去暖州东面的青灵山，哪里到处是传说，据说住着狐仙，还有文人墨客们留下的名胜古迹墨宝之类的。”
看来从这位樵夫身上是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赵霜谢过樵夫，带着徒弟们继续上山。
靠山吃山，山路上不时有樵夫经过，有放牧的牧童，有上山采药的赤脚郎中……
胡静云不解道：“师父，这山上能有狐狸精？”
赵霜连忙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别再提狐狸精，我现在基本确定有了。”
胡静云吓得赶忙捂嘴。
秋水生和付宁闻言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虽然他们在人群里还算身手不错，但对上传说中的狐狸精，真的就没把握了。
二百二十五 煮汤的老妪
转过一个山坳，山林中的路已经不明显了，可以说没有路了。
周围很长时间看不到樵夫和采药的山民了。
山林中安静得只有虫鸣鸟叫。
付宁道：“前边已经没有路了，咱们别再走了。”
胡静云突然道：“好香啊！唉，那边有路！那边那颗大树下有路呢！”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灌木丛后，一棵大树，树下一条蜿蜒的小路向着山林深处延伸而去。
循着香味，胡静云一马当先划拉开灌木丛，向小路奔去。
付宁忙道：“慢着！这里已经深入漫雾山，人烟稀少，就算有路，也是荒草灌木，不太明显，那里却突然出现一条清晰的小路，太过诡异！”
但胡静云已经奔到树下，踩到了那条小路上。
付宁还想要喊她快回来，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脚下哪里还是什么杂草，也是一条干净的小路，连着胡静云脚下的小路。
秋水生握住怀里的厨刀，准备大杀四方，管他魑魅魍魉、山精狐怪统统一刀下去。
赵霜笑笑：“估计已经触动了狐仙的幻境，走吧，既来之则安之。”说完率先朝大树下走去。
这是一棵五六人合抱大的大树，树上还挂着一些红色小果子。赵霜端详了一会儿，愣是没有叫出这是什么树来。
胡静云道：“奇怪，刚才闻着那香味分明就是从这边飘过来的，到了这里，竟然没有方向了。”
赵霜迈步绕向大树的另一侧。
三个徒弟赶紧跟上。
大树后面，一名老妪坐在一个石凳子上，手里拿着勺子在搅动面前的一口大锅里的汤汁。
胡静云恍然：“原来香味是从这口锅里飘出去的啊。喂，老婆婆，你熬的是什么？这么香！”
老妪抬起头，笑眯眯地道：“姑娘仔细看看。”
胡静云透过缭绕的雾气，看向大锅里。
勺子翻动汤汁间，一个大块漂上来，胡静云起初不在意地看着，但当看向那个大块时，吓得直接尖叫出声：“手！人手！”
秋水生刷的抽出菜刀指向老妪，付宁双眼紧盯锅里沉沉浮浮的人手。
面对菜刀，老妪丝毫不惧，手继续搅动，一颗圆滚滚的人头漂上来、一只脚浮出汤面……
老妪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四人：“快熟了，几位贵客要不要品尝一下老婆子的手艺？”
秋水生晃动菜刀，就要去砍老妪。
赵霜一把按住菜刀，对老婆子笑道：“食材是好食材，可惜你的手艺太烂了，煮的不好，不过肉才半熟，你听我的，保证让你煮出一锅好汤来。”
三个徒弟闻言大惊失色，这可是人肉啊，难道师父已经贪吃到连人肉都不放过了吗？
老妪则是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你说，我该怎么煮？”
赵霜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块石头道：“你将那块石头放进锅里。”
老妪看了看石头，再看看赵霜，没说话，佝偻着身体，去将石头捡了回来，丢进锅里。
赵霜又道：“你将这颗大树的树皮刮下三两来，放进锅里。”
二百二十六 肉芝
老妪看了看大树，拿起手边的铲子，去树干上刮下一些树皮碎屑来，丢进锅里。
赵霜继续吩咐：“添一瓢凉水，撤掉大火，只留一根独木。”
老妪起身去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放进锅里，撤出锅底下多余的柴禾，只留下一根燃烧的独木。
一刻钟后，锅里飘出的香味发生了改变，一股奇香传出，肉香众还夹杂着清爽的奇香。
胡静云面色挣扎：“人肉这么好闻，难道我是想吃人肉了吗？太可怕了，我都不能接受我自己了！”
秋水生紧紧握着手里的厨刀，有生之年，内心第一次出现挣扎和犹豫，若是师父吃人肉，他是杀还是不杀？
弑师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但是放任师父吃人肉，也是违背天下道义的事情。
付宁则是盯着大锅中冒泡的汤汁，陷入思索中。
“婆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味道真好！”几个小孩子从树林中钻出来，跑向老妪，流着口水看向大锅中。
老妪慈祥地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道：“先给小鱼姐姐治病，等小鱼姐姐的病好了，婆婆再煮很多给你们吃。”
没等小孩子们乖巧地点头，秋水生大喝一声：“老妖精、小妖精，还想要再祸害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着提刀砍向老妪。
旁边的付宁没等赵霜吩咐，伸出两根手指，一下子夹住了秋水生挥出去的刀背。
秋水生使劲儿抽刀，竟然没有抽得出来。心中大骇，这小子的内力增长好快！
“你放开，我要为民除害，杀了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妖精！”秋水生用力挣扎。
付宁不松手道：“他们煮的不是人肉。”
“不是人肉？我分明看到汤汁里翻滚的人手、脚和人头！”旁边胡静云诧异道。
“味道不对。”付宁坚定地说，同时看向赵霜，希望赵霜给这两个师弟师妹解惑。
赵霜笑笑道：“没错，你大师兄说得很对，这锅里的东西虽然形状像是人的肢体，但其实不是人肉，这东西应该是肉芝，虽然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肉芝，但成分应该没错。这东西生长在地下几十尺的地方，生长环境不同，成分也不尽相同。这锅药我猜应该是用来治疗毒疮一类的疾病的，婆婆这一锅应该熬了有七天左右了，但药效依然达不到她的要求。”
赵霜话音刚过，老妪激动道：“化了化了！祖先保佑，小鱼有救了！”
秋水生等人再往锅里看去，之间汤汁翻滚间，硕大一颗人头状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到了汤汁里。
老妪拿起勺子翻搅汤汁，汤汁中的“手”“足”等肢体都在飞快的溶解到汤汁里去。
秋水生深深地迷惑，人头是不可能被煮没的，就算肉能煮烂，头盖骨也应该煮不化的，难道这锅里煮的真不是人肉？
锅里的“人肢体”全部溶解后，一锅汤汁渐渐凝固，成为糊糊状的透明的东西。
老妪竟然激动地热泪盈眶：“有救了，小鱼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