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娃儿训父，再现熊孩
崔泞很久没有见到陆慕的无赖样儿了，此时竟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这时候有人通报，太子来见！
李渊不动声色看了看陆慕，还是让人宣了进来。
以前任何事可是都不避着陆慕的，如今却也多了一丝介意。
看到陆慕大大咧咧坐在坐塌上，李建成也有些意外，心里却也多了一些怪异之色。
这天下唯一能在李渊面前如此放浪的人，也就是这小子了。
一阵见礼之后。
“义弟为何在此？”
陆慕笑道：“我可不似太子殿下一般，来聊的都是些家国大事，我就是个来见老爹的儿子！”
李建成胡子又抖了抖。
李渊问道：“太子所为何事？”
李建成反而为难了。
“儿臣......也是来找父皇聊天的！”
李渊又看了看陆慕。
这可不是我避讳你，是你大哥不信任你。
陆慕却不按套路出牌。
“哦？我以为大哥是来找干爹聊老二要出去自立门户的事儿的呢！”
这话一出，屋里李渊、李建成和崔泞三人面色都怪异起来。
内侍宦官不插手朝政是规矩，李渊和李建成一时间也沉默起来，陆慕可不闲着。
“老李......干爹啊......小子认为您这精神头体格，再撑个千儿八百年的不成问题，怎么好不容易打下了家业，才刚刚九年，这会儿就要弄分家了呢？孩子都没要求分家，当爹的分家，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御书房内气氛再次怪异起来。
陆慕这还是第一次当着裴寂和崔泞之外的人，在李渊面前如此放浪。
李建成心里甚至泛起来巨浪。
李渊似乎也有些不习惯。
有些日子没有和陆慕用这样的方式交流了，而且还当着李建成的面。
但李渊内心又多了些高兴。
本以为这小子变了很多，现在看来又好像没变。
可是看之前很多事儿，又好像一直在变。
不过李渊还是很快适应了。
“这事儿你也管？”
陆慕道：“这是自然啊，若是江山社稷国家政务，小子自然不管，可是这事儿在小子这儿可算是家事啊！分家啊，您老不能偏心啊，老大老二一人给了一半，老四那边也早就封王封地了，老七老八老九还不到十岁都准备封了，我不得讨点儿？”
崔泞此时又想出去了，以前虽然都习惯了，现在听到陆慕说分家，还是有些头脑发昏起来。
李建成却懵比了！
还他娘的能这样？
这是干啥呢？
要地呢？
我作为老大都还没有得到这位子，这地若是这么分下去，还能剩下个啥？
最令李建成震惊的是陆慕和李渊的聊天方式。
怎么看也不是和皇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啊。
李渊被陆慕说的话逗笑了。
“你......哈哈......胡闹！”
陆慕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眉毛一皱，脸一甩，又道：
“哪有这样的？儿子吵架了，就让孩子分开不见？想打架的话，就是天涯海角也是打！”
这话说得李建成又是一哆嗦。
李渊刚刚平复心情，陆慕却又道：
“我是不是您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您老自己寻思一下，谁最孝顺？谁对您最好？惹您生气的都是谁？为您分忧的又是谁？您这一碗水得端平啊！干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待遇就不一样了？除非您亲口告诉我，说------陆慕，你是干的，不是亲的，你别攀！那行，就当小子没说！”
李建成脑子已然完全不够用了。
崔泞想要退出去，却插不上嘴，只得跪在地上装听不到。
李渊胡子眉毛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老李啊，家业是来守的，可不是来分的！这不和那时候您第一回见小子是一样的么？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里面，我和陆吟几岁顽童，虽说也不算什么家业，爷爷又病重，我俩不还是一直守着么？后来爷爷死了，您成了我俩的爹，我俩的家业不就是跟着您走了么？我是当不了皇帝的，继承不了您的位子，可是小子是想要守住咱家家业的啊！”
李建成心里已然成了解不开的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但李渊却双眼瞪大，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愣愣看着陆慕。
陆慕依旧混不吝般坐在坐榻上，也不再说话了，也愣愣看着李渊。
李渊胸膛不住起伏。
随后，李渊竟如泄了气一般再次坐下。
“原来......看的最清楚之人......还是你啊！”
好像一直都是！
陆慕知道自己给李渊传输的信息已然被李渊完全理解了，此时才道：
“国乃大家，与千千万万小家不同！但皇家也是家，有血有肉之人组成之！处理家事，方式大致相通，只是被想得复杂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陆慕深深看了看李渊，然后又深深看了看呆立当场的李建成，给李渊又拜了拜。
然后就......走了！
崔泞顿时找到了离开此处的机会。
“我送小陆王！”
二人出了御书房门，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李建成此时回过神来，知道这御书房的此行是无需再说什么了。
出了御书房的崔泞都忍不住了。
“小陆王......实乃逆天之人啊！”
陆慕呵呵笑笑。
对崔泞，陆慕是非常欣赏而且感激的。
两个儿子都对李渊离心离德，这隋末深宫内的内侍省头子却能沿袭到大唐，成为大唐内侍第一人，深得李渊信任，却忠心无二。
这世上对李渊最满意二心的人，恐怕也就是裴寂和这老太监了。
“老李啊......越老越糊涂！家里孩子打架就打呗，输赢都是自己孩子，一碗水端不平，孩子不打得更厉害？越打越不端平，此乃恶性循环！”
崔泞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
“管他怎么打呢，不能让他们伤了社稷，别做伤天害理之事......”
看着自言自语离去的陆慕，崔泞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来。
留在御书房的李建成看到李渊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呃......朕把这小子惯坏了......”
李建成发现李渊脸上竟露出慈祥之态。
这种神态，小时候经常看见。
后来......偶尔能看到！
到了如今......已然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你今日来......”
“父皇......儿臣确实无事，想念父皇了，想找父皇如小时候一般......聊聊天......而已......”
第148章幕僚急迫，东宫密谋
李建成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东宫。
此时东宫之内已然有许多人等待着李建成归来。
以魏征、王珪、郑善果等人为首的幕僚团和太子率府几处机构的武官，都希望李建成带来好的消息。
看到李建成脸上表情，众人压根儿猜不到结果。
李建成刚一坐下，郑善果就小心而且又迫不及待问道：
“太子殿下，您给陛下阐明秦王立旌旗之利弊否？”
李建成摇了摇头。
众人脸上顿时都难看起来。
王珪苦着脸道：“那这......结果已然改变不了了么？”
李建成又摇了摇头。
众人顿时心中都叹了一声可惜，不少人还兀自摇头，气氛顿时变得极其负面起来。
魏征也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也并非完全坏事！至少改变了目前困局，且未来也有了起码根本......”
李建成还是摇了摇头。
众人此时才大惊失色起来。
“难道......尚有更坏消息？”
李建成再次摇头，却张口说话：
“父皇......决定取消让秦王自立旌旗一事儿了......”
此时众人又都纳闷起来，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好事儿啊，太子为何......？”
李建成看着一张张期盼自己解释的脸，道：
“我去了御书房，却丝毫没有说出我等提前计划好的话术，而这些话术却又用不到了，让父皇改变决定的另有其人！”
李建成随即把自己这御书房一行的详细娓娓道来，众人边听便震惊不已。
听完之后，无一不对陆慕生出一个评价来。
奇葩！
“这......这也行？”
“竟是丝毫没有说秦王离京利弊！”
“竟全是说些家常话......却从另一个角度......”
“无论如何，我们提前计划的目的倒是达到了......”
魏征此时算是明白了李建成为何心情复杂起来。
“太子殿下可是多了另一层思索？”
李建成终于不再摇头，而是点头道：“魏师果真是看得最清楚！”
此时已然有人明白过来，大多数却依旧不明所以。
魏征宽心道：“太子无需太过于忧虑，此事该不是秦王府指使，常理来说，秦王必然是乐意去那陕州以东自立旌旗的，虽然从局势上秦王府好一些，但这天下之主需要名分，名分便是秦王最欠缺的东西！能够自立旌旗便给了秦王名分......”
李建成脸色好了一些。
“魏师啊......你未曾得见御书房内境况......”
魏征眉头也皱了起来。
“太子是看到从未看到的情形，深感能够影响陛下之人又多了一个？或者说......是小陆王能够影响陛下的程度已然超乎寻常了？”
不仅李建成，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建成道：“帝王家本就薄情，这陆慕竟然能让父皇从小家家人关系上改变想法，实在是令我......惧怕！关键是......”
此时众人都安静了起来。
李建成后半段话的意思已然再清楚不过了。
关键是......陆慕现在是站在秦王府那边的！
包括李建成在内，很多人此时甚至有些后悔起来。
第一，阻止秦王外走是否是正确选择？若是秦王去了陕州以东自立门户，陆慕是必然要跟着前去的，总不能呆在这无法开解矛盾的太子下面吧？
然而，若保持如今情况，太子党将要面临的又会是更严峻的局面，毕竟太子党更加清晰认清楚了陆慕的能量。
这无疑会打击到太子党对于胜利的信心！
第二，那时候杀死莫嫔，以此在报复杨文干谋反一事上做出巨大影响的陆慕，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或许李建成和陆慕在关系上走向两端的起初，是因为皇太孙李承道对陆吟图谋不轨，但那都是年轻人不懂事儿，和夺嫡并没有直接关系。
然而莫嫔一死，牵扯到的便是夺嫡之战的招数。
陆慕本想置身事外也身不由己！
有人已然想到了这里，却无人敢说。
李建成让众人散去，只留下了李元吉、魏征、王珪三人来。
“送财送物依旧如此前般，秦王府武人铁板一块，看来已然断了这一路了。”
“武人不行，文人便更不行了，接触都不易，何来拉拢一说？”
李元吉向来话少，此时却道：
“文贵武轻，或许还是得从文人入手......不弱......”
除了魏征，其余人都大惊失色起来。
魏征深深看了一眼李元吉，没有说话。
这最后一种方式魏征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被提出来。
王珪深思之后，道：“眼前我东宫方面已然陷入困局，齐王所想......虽烈了一些......但并非不是一个破后而立之举！”
李建成再次犹豫。
魏征也知道，此时却是没有其余更好办法。
饶是魏征智慧非常，却在和秦王府那几位心智逆天的人物交手中屡次吃亏，此时也极为清楚一件事。
寻常方式已然无效，继续如此下去必然继续吃亏。
带来的副作用便是跟随太子的人失去信心。
所以魏征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最终，李建成终于点了头。
“但......出手之前我们尚且需要做到几件事。”
李元吉和王珪脸上瞬间惊喜不已，马上明白了李建成话里的意思。
此时就连魏征也暗暗点了点头。
然后，四人开始商议细节。
......
自陆慕一番熊孩子撒泼之后，李渊似乎觉得之前对李世民所做之事确实有些薄情了。
然而如今李渊因为陆慕又打消了让李世民自立旌旗的事儿，心里又多了一丝愧疚来。
心烦意乱的李渊让崔泞找来了刘桂。
刘桂比往日更加小心翼翼，自从尹德妃身死、张婕妤被打入冷宫以后的短暂时间内，后宫之内很少有嫔妃能够让李渊心情舒畅了。
李渊又一次草草收场，心里不禁想起了此时身在冷宫当中的张婕妤来。
刘桂安排人送走了侍寝的几名美人，崔泞却把刘桂叫住了。
“你细心观察一下，挑选一些宝林，甚至是宝林以下的，陛下那边儿......”
“爷爷，这......”
“尽管去便是，出了事儿有我呢！陛下近来多了些忧虑......”
刘桂点点头，抓紧安排了下去。
陛下这是有些有心无力了啊，需要新鲜感了啊！
可像张婕妤和尹德妃那般会来事儿的......哪有那么容易找？
现在的小丫头......有些不懂事儿啊！
第149章又见婕妤，往事重提
李渊近几年的心力交瘁，很大程度上是从嫔妃们那里得到宽慰的。
以前总是指点江山，却因为俩儿子而产生了一种无能感。
但以张婕妤和尹德妃为首的娘娘们极尽表演，李渊每晚都能感觉到自己很能耐。
所以，最近几年的李渊越来越沉迷于后宫之事。
然而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一人身死，一人入了冷宫，李渊心理上无法得到安慰，每每于心中积郁不爽。
崔泞和刘桂都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刘桂却不敢僭越，有了崔泞的暗示便放下心来。
就在崔泞刚刚安排完刘桂此事之后，李渊却又把崔泞喊进了寝殿。
“明日......和我去一趟掖庭宫吧！”
崔泞身体一震，应了下来。
......
第二日一早，刚刚下朝。
李元吉罕见求见了李渊。
“请父王为天下安慰考虑，下旨诛杀秦王李世民！”
李渊瞳孔瞬间放大，一副不敢置信之色。
李元吉黝黑而丑陋的脸上，一双阴狠的眼睛也在看着李渊。
半晌之后，李渊面色愤怒道：“你平日直来直去，我只当你无脑痴傻！此话......莫要再说！”
李元吉又道：“父王！你是被秦王蒙蔽了啊，差一点儿就着了秦王目的！”
李渊本就位此前做出的那件让李世民自立旌旗一事儿有些后悔，此时一听李元吉这话，已经有些失了面子。
“秦王有定天下之功......罪状未定......何以......”
李元吉心里知道李渊已然有些动摇，只是担心诛杀名义。
“父皇，您是否记得当初秦王平定东都之时？”
李渊陷入回忆状。
“当初东都平定，为何秦王不回京复命？反倒是在当地广撒钱财树立私恩，且公然违反剌命......”
李渊忽然又想到了张婕妤。
当初李世民违反的李渊的那一书剌命，正是李神通和张婕妤之父关于一块良田争端的事儿。
“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父皇应速速诛杀秦王，根本无需担心没有理由！”
李渊沉默了！
李元吉很想再继续追说，但却严格按照之前商议的计划，适时止住了口。
然后退了出去！
李渊的沉默，代表了李渊此时的态度：不同意！
李元吉走后，李渊脸色阴沉，继续陷入思索。
李渊的心脏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却是忘了一件事儿。
不久之前，陆慕刚刚给李渊表达过一个讯息：孩子打架莫偏袒！
时间来到正午，阳光炽烈之时。
这个时间温度较高，能够稍稍抵消一些掖庭宫的阴寒。
崔泞一切安排妥当，李渊悄无声息到了掖庭宫。
当李渊远远看到穿着破衣，在训斥之下担水的张婕妤之时，心脏瞬间被扭了一下。
一个貌美华丽的婕妤，竟有一日也会被掖庭宫最低下的丫头使唤干活儿？
驱散四围，张婕妤与李渊四目相对之时，眼中忽然冒出泪水来。
......
“我还能出去么？”
“你实话告诉我，你......”
“陛下信么？这深宫之内最容易被诬陷的一种罪......便也是私通了吧？”
“可......”
“陛下若是信，又何须来这臭气熏天的掖庭宫？”
“唉！”
......
“你觉得秦王......”
“以前奴婢是陛下后宫婕妤，自然不能非议皇子，如今奴婢此生怕是出不去了，但念陛下恩宠，不忍看陛下蒙在鼓里，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有一次陛下带着我们到城南打猎游玩......”
......
会春酒楼二楼靠窗位置。
“你之前离开京都两年，我记得有一次，父皇带着嫔妃们出城游玩，太子、齐王和我一同跟随打猎，那时候父皇让我们比赛骑射，太子有一匹胡马，身体肥壮，性格却暴烈，最喜踢蹶，你知道太子当初是怎么激我的么？”
李世民闲来无事出宫散心，午间有些饿了，便让人找来陆慕，二人恰在这会春酒楼碰面。
几碟小菜，一篮小饼，二人倒入老友般聊起天来。
陆慕道：“激将法啊，必然说什么此乃良马，能腾跃多少丈之类的，然后夸你秦王技艺高超，问你敢不敢试试之类的！”
李世民看着大口吃饼的陆慕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果真是你啊，描述的和当时一般无二。”
陆慕不屑道：“这还用猜？这种套路简直不要太熟！你明明知道其心怀鬼胎，却仗着自己身经百战，所以就试了吧？”
李世民愣愣点了点头。
不是给你讲故事么？怎么反过来了？
“然后你就开始装B，一言不发就潇洒地上了马，然后开始追逐野鹿，然后奔驰中这马就忽然扑地而卧，你一个漂亮的腾身离鞍，帅气地跃立于数步之外......”
不等李世民说什么，陆慕又道：“然后马一站起来，你又快速翻身上前，如此一人一马，博弈连续多次，你却未伤到半根毫毛......对不对？”
李世民惊讶地看着陆慕。
陆慕表情不屑，道：“这种桥段......也就你们觉得罕见......”
李世民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这时候随行的长孙无忌哈哈大笑起来，道：“小陆王竟好似现场观看了一般......但小陆王却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吧？”
陆慕道：“我又不是神仙！”
长孙无忌笑道：“野鹿飞奔入了林子，林中坎坷崎岖，乱石林立，枯枝错乱，烈马载着秦王到了林中忽然好似发了疯一般......”
......
掖庭宫，张婕妤梨花带雨。
“野马载着秦王钻入林中，陛下记得这件事儿吧？”
“自然记得！可这件事儿怎么了？”
“当初陛下担忧秦王受伤，许多卫士纵马追了过去，却不见踪影，于是四散寻找，有一名兵士远远听到秦王声音，这才寻到了秦王。陛下还记得这件事儿吗？”
李渊点点头。
“当时秦王感激这名军士，从朕这儿要了过去，编入了天策府。”
张婕妤道：“陛下可知这名军士姓甚名谁？后来如何？”
李渊多了一丝好奇，摇了摇头。
“此人名叫龙宗岐，是我当初跟随陛下之时一个丫鬟的兄长！结果到了天策府编制之后，却是莫名死了，再也没有了丝毫讯息！但我那名丫头曾告诉我一件事儿，便秦王那一日在林中呼喊的话......”
李渊瞪眼看着张婕妤，只见张婕妤一字一句念道：
“天下都是我打下来的，我身背天命，自然要做这天下之主！畜生焉能阻我？”
第150章兼听高臣，玉石俱焚
天下都是我打下来的，我身背天命，自然要做这天下之主！畜生焉能阻我？
此话一出，李渊顿时暴怒！
张婕妤早已熟悉李渊性子，又有心说道：
“当初也好，现在也罢，有天命之人唯陛下一人尔，天下之主怎可是他？退一步讲，将来这天下之主亦会传给太子建成，秦王谋取帝位之心......那时便如此急迫了，到了如今......”
李渊脸色早已冰冷起来，恰似这掖庭宫冰冷石壁。
“奴婢虽知这秘闻，却更知后宫不得干政，所以一直未曾提起，后来我那丫鬟龙贺儿也死了，奴婢心中害怕，更不敢说了，如今奴婢身在冷宫，不得不想也有此事缘故......”
“太子对每位嫔妃都礼遇有加，只因奴婢当时侍奉陛下最为频繁，太子数次表示感激之意，是以常来我那凌绮殿......竟遭了非议......”
......
陆慕好奇问道：“后来呢？”
李世民努了努嘴，长孙无忌继续说道：“后来......秦王把那匹马杀了，太子吃了哑巴亏......”
“哈哈哈哈......”
.....
李渊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掖庭宫。
支开所有随行，李渊一人在前面缓步深思，崔泞跟随在身后。
“老狗......你去把裴寂......叫来！”
崔泞领命前去。
不久，裴寂又一副表演成分居多的样子跪倒在李渊面前。
“陛下啊......臣......不敢妄言！”
李渊此时对裴寂多了一丝不悦。
“朕能问的人不多，此时你需要给朕一个你所观察后之看法！”
裴寂眼神中坚毅神色一闪而过，道：
“臣以为秦王无心谋反，或许也如刘文静一般，觉得遭受不公，所以心中不满，或许也是为了防着太子......而已！”
裴寂说完话后，李渊表情却凝固起来，道：
“你何时开始......又如此直言了啊......”
裴寂离去，萧瑀前来。
萧瑀的回话更加直言。
“若是秦王真有心谋反，打下洛阳之时，秦王便拥兵自重便好，那时候秦王手中兵权无数，何须回到京都与太子争来斗去？”
李渊问道：“或许是因为一个名分问题，那时他还念着朕能废长立他！”
萧瑀又道：“可是如今呢？陛下宁愿一国双分，秦王还会以为陛下有心立他给他名分么？”
李渊急道：“所以便生出谋反之心了啊！”
萧瑀也急道：“杨文干之事起初，陛下已然允了秦王此事，后来食言了，再后来允了秦王一国双分，又食言了，若是有心谋反，便不会等到现在了！”
李渊大怒，直接把李元吉的奏折扔到了萧瑀脸上，气呼呼指着萧瑀，却说不出话来。
心里却想到了一件事儿。
原来......朝中真的没有秘密。
这些事情本就是秘密，看来知道的人也不少啊。
什么天子一言？
萧瑀告罪退下，陈叔达又来。
“秦王对建立大唐天下有赫赫战功，性格刚烈，臣从陛下询问便知，陛下已然有了些压抑秦王想法，但秦王身体向来不好，若是真得了不治之疾......陛下悔之晚矣......”
中书令陈叔达的话已然开始从亲情角度影响李渊了。
李渊摆摆手让陈叔达也退下，心里再次泛起了思考。
本想着问问几位朝中大员，这三位竟都来说秦王的好。
李元吉直接请求诛杀秦王，张婕妤又爆出秦王秘闻，这两件事的影响之下，李渊非但没有觉得裴寂、萧瑀和陈叔达是为了大唐安稳出发，反而疑心病又犯了，以为三位都支持秦王，反对太子。
李渊心中支持太子，此时竟生出一种被官员排斥感觉来。
随后，李纲、唐俭、张平高、杨功仁、刘政会等人在接下来的两日里，一一被叫到了李渊面前。
这一次李渊并没有问得那么清楚，反而只是从回忆以往之角度延伸到李世民身上。
众人提前都知会了一些事儿，所以回答都是滴水不露。
李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却是在第三日深夜忽然惊醒，想到了一件令自己极其可怕的事儿。
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
以前也无数次被人上密折，或者有从龙之臣为了自己好，而敢于在自己面前说一些话，让自己防备着皇子有二心。
如今为何没有大臣来说这件事儿了？
为何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却忽然这么担忧了？
李渊瞬间又想到了陆慕。
如果他在这儿......会给朕出什么招儿？
李渊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
他一定会说秦王好话的吧？
连最孝顺的这个干儿子都和自己想法不一样了啊。
......
陆慕早已听到了最近的风声，脑子里也多了很多思索。
没有想到和李世民刚刚在会春酒楼聊完天两日，就又要去一趟秦王府。
在此之前。
房玄龄凭借着多年的斗争经验早已提前嗅到了东宫阴谋的味道，二话不说就把杜如晦和长孙无忌拢到了一起。
“要变天了啊！东宫拉拢武人未果，恐怕得把目标放到咱们身上来！”
“极其可能！倒也并非是因为其目标转变，而是形势变得极其严峻起来！”
“我与二位想法完全想同，预感大事就要发生，甚至可能在任意一个时间点来临......一旦来临......”
三人面色严肃，相互对视！
一旦来临......秦王府上下将玉石俱焚！
三人半晌没有说话，各自思索应对之策。
甚至在同一时间点，三人眼中齐齐冒出精光来。
三人再次对视之时，一下就都明白了对方想法。
房玄龄首先道：“周公诛杀管叔与蔡叔......或可让秦王效仿......”
长孙无忌目露寒光，点头道：“我也早有此心，只是一直未敢说出，今日你之话语正合我意，我这便去劝说秦王！”
杜如晦捋着胡子也点了点头。
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若说最希望秦王李世民登基天子之位之人，整个秦王府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比长孙无忌更加迫切！
即便是李世民最信任而心腹------房玄龄和杜如晦！
这种大事，一旦走错一步都无法回头。
长孙无忌不同，既是心腹，也是智囊，还是李世民的舅哥。
李世民做了天子，长孙王妃毫无疑问就是皇后。
那可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啊！
第151章道道霹雳，形势崩坏
只因李渊的这一番兼听，李建成敏锐嗅到了李渊对于诛杀李世民之心的动摇来。
李建成此时开了天眼一般，掐到了最为精确的一个时间点。
就在李渊把朝中最为信任的重臣挨着询问了一个遍后的时机，李建成再次派出了最为信任的李元吉。
李元吉到了李渊面前，丝毫没有铺垫。
“父皇难道还在犹豫吗？”
一番请求与劝解，李渊依旧沉默。
这一次李渊的沉默依旧代表了自己的一个态度：依旧是不同意！
李元吉也不顾礼数了，直接如陆慕一般起身坐到了一边儿，就如此陪着李渊思考。
不吭声了？
没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斜着透了进来，照到了李渊面前书桌上的一道折子上。
李元吉乍然起身，对着李渊一跪。
“儿臣看出来了，父皇实在是不愿意诛杀秦王！若父皇不愿，至少也要下令驱逐秦王府中之奸党，去其羽翼，以消秦王夺嫡之心！”
李渊终于抬起眼来。
李元吉也终于说出了这两次前来真正之目的。
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元吉，没有人认为李渊能下定决心，亲手杀了那给自己打下江山的二儿子！
所以，性格乖张的东宫代表李元吉，这两次前来的目的并非是除掉李世民本人，而是要废掉李世民身边的能人。
这就如集市上讨价还价一般，上来若是直接叫了最低价，李渊必然不干！
所以要先打个对折试探一番，在根据李渊的反应做出调整。
李渊终于点下了头来，嘴里轻轻问道：
“奸党为谁？”
李元吉抑制不住心中激动，低下头道：“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秦王府属杜如晦！”
李渊眼神顿时眯了起来。
为何会是这两人？
这是经过东宫深思熟虑的结果。
无数次拉拢人的经验让东宫终于认识到一件事：武人无论多么厉害，都要听李世民的，而李世民无数次让东宫吃瘪，极大原因是秦王府的那些智囊团的作用！
为什么没有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的智囊作用并不低于房玄龄和杜如晦，而且还戴着个秦王李世民亲戚和最亲信之心腹的帽子。
只因李建成和魏征害怕李世民会因此而完全撕破脸。
长孙王妃和长孙无忌这一层兄妹关系令东宫稍微有些忌惮，事实证明，无论一个人有着多高的位置，枕边风和女人的眼泪都是非常好使的方式！
李世民很可能在长孙王妃撕心裂肺的哭闹之下，像当初李渊晋阳起兵一般，带人直接去洛阳。
到时候李世民大手一挥，估计不少人会追随过去。
......
于此同时，长孙无忌已然与李世民碰了面。
长孙无忌毫不遮掩，直接明说了自己和房玄龄、杜如晦二人的分析，以及三人共同制定的策略。
头号心腹和两个头号智囊的研究，李世民自然不敢小觑。
李世民也因此醍醐灌顶，知道此时自己若是不动，亲王一派所有人、包括自己很可能立马会成为历史墓碑上的一串名字！
但杀害兄长之事实在罪孽深重，李世民内心依旧有些犹豫。
于是李世民让人去叫房玄龄和杜如晦前来商议。
这时候有人来报：小陆王求见！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
“宣！”
而后，李世民对着长孙无忌道：
“我本就想让他来，他......可信！”
长孙无忌点点头。
陆慕到了书房之内，刚要开口，忽然又有人来报：
“陛下手谕：此刻起，严禁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踏足秦王府半步，违者立斩不赦！”
一道霹雳顿时劈在了秦王府之中！
三人顿时震惊当场，皆无语沉思！
随即，陆慕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口中已然知晓了所有内情。
正当三人准备商议应对之策之时，第二道霹雳瞬间来临：
突厥预射设领骑兵数万人入塞围了乌城，着以齐王李元吉代表秦王李世民督诸军北征，秦王府将军尉迟恭、程咬金、秦叔宝、段志玄等人随齐王出战，秦王府所属精锐军士并应与之同行！
三人顿时被这第二道霹雳劈得是外焦里嫩，张着嘴齐齐愣在了书房之内！
只是一瞬间！
形势崩坏！
无以复加！
陆慕再次感受到极度紧张。
三人都是极其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当初李世民和突厥人之间的约定作废了，已然失去了效应，否则突厥人此次前来不可能收不到一点儿风声。
房玄龄和杜如晦被下令不可踏入秦王府半步，这就是从智囊团开始下手了！
然而东宫利用突厥人进犯之时机调走秦王府武人和精锐，这是直接把李世民能用的力量都瞬间抽空！
大军过开拔已然迫切，尉迟恭等人到时候掌握在李元吉手中，随便找个机会坑杀了这批人的话......
三人饶是心智逆天，此时也乱了阵脚。
陆慕不禁感叹：玄武门之变终究是要来了！
这时候一道道调令来回穿梭，秦王府党羽接连被调被逐，很多人已然无法进入秦王府。
身在秦王府的李世民舅父高士廉，和右侯车骑将军侯君集，以及尉迟恭等人纷纷来到书房之内。
看清楚形势的几人纷纷劝说起来。
“此时若不诛讨太子和齐王......就晚了啊......”
李世民依旧在犹豫。
杀了太子，秦王必然称帝！
但世人能否承认？
高压之下，无人敢言，李世民却觉得坐了这龙椅也不畅快！
况且真行了这诛讨之事，或许会引起各地军事暴动。
再想镇压，难如登天！
李世民瞬间想到了两个大人物来。
说巧不巧，传令兵此时交了一封信过来。
李世民打开一看，再次愣住了，扭头带着询问之色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看出李世民所想。
“我提前以秦王名义送信给了灵州大都督李靖和行军总管李世勣......”
李世民把信轻轻摆放到了桌子上，陆慕和其他人眼神往信上一瞄，血液似乎都冷了下来。
李靖和李世勣拒绝了，信里的意思表示得很明显。
不参与！
虽是武将，两人竟时刻关注朝中时局，估计是分析出了秦王府的劣势来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在院里发出惊奇叫喊，李世民和众人齐齐到了院子里。
只见一个小黑点在太阳表面正缓缓移动！
这一幕着实震惊了所有人！
第152章巧妙送讯，心腹劝说
“太白经天！”
有人喊了出来！
陆慕忽然觉得在这样严肃的时刻里，多了一丝搞笑的意味儿。
古人都信天象，陆慕却是知道这种情形出现的原理。
地球、某一行星和太阳在同一直线上，从地球上看便会看到行星如一个黑点般，在太阳表面缓缓移动。
古人哪能清楚这科学道理？
保不准又会被认定为某种寓意。
想到这里的陆慕忽然浑身一激灵，忽然想起前世刷视频的时候刷到的一个讯息。
两日后......或许可利用一下......
回到屋里，李世民依旧没有松口！
众人气愤而去！
......
东宫之内难得一片高兴之色。
“大军开拔之日，大哥与秦王必然到昆明饯行，到时候我安排伏兵，那时候刺杀最为稳妥，到时候谎称秦王暴病而死......到时候再坑杀尉迟恭等人......”
李建成深感李元吉计划之周密，内心忽然升腾起来坐上皇位的样子，心里对李世民最后一丝兄弟情义荡然无存。
“若我继位......你便是皇太弟......”
两人相视而笑，欲望值瞬间拉满！
却不料，李世民提前埋伏好的一个人在角落的黑暗中早已藏了许久。
......
王晊是东宫的一个低阶官员，任东宫率更丞，负责的也是一些杂事，在东宫已然多年了。
此人每日对谁都是一副和善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木讷。
却正是李世民无心的一手棋，起到了至关重要之作用。
王晊甚至生怕自己睡梦中梦话暴露自己，以口中常年起口疮为由，夜夜含着一块黑色木块睡觉，对外称：
此木为清口木，乃是家乡偏方，含着睡觉可医治口疮。
正是这种玲珑心思，让王晊很清晰捕捉到了在这局势之下最容易探查到消息的时机。
但又是这种小心，令王晊在心中虽着急不已的时刻，又无法贸然将这一情报传到秦王府。
小人物若想要一步登天，却又有着小人物成为大人物的敢作敢为。
于是王晊斟酌再三，通过自己细心观察分析之后，锁定了一个较为稳妥却又最可能成功的方式。
好在王晊运气不错，第二日就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他混在前来的几人当中，正好赶上太子秘密安排这些太子党的人一些事儿。
王晊牵马备车送走了一些人，却又悄悄在一个马鞍绳子上做了些手脚。
躲在门后的王晊忽然听到“啪”得一声脆响，赶紧从门后出来。
“哟......何大人......”
何力皱了皱眉头，离去之意有些着急。
“我给何大人重新拿一根过来便是！”
“不用！”
就在何力上马一瞬间，王晊却拉住了何力的袖子。
“何大人......”
何力顿时纳闷起来。
......
陆慕一夜没有睡好，此时陆慕的心情便如那秦王府跟随李世民的众人一般。
在这东宫大招出现的此时，李世民若是接不住，所有人都完蛋！
其中也包括陆慕！
裴寂专门把陆慕叫着一起吃早餐。
“吃饱了饭才有精力去思索！”
陆慕听着这话里有话的裴寂，还是拿起来筷子。
小一有事报，陆慕也不避讳裴寂，直接让小一当着饭桌说了出来。
“这事儿是何力带来的，说太子和齐王二人计划......”
裴寂深深看了一眼陆慕。
想不到这小子手都伸到东宫去了？
陆慕有些奇怪。
按照历史讲述，不该是何力传来的消息那种情况啊。
不应该在玄武门么？
怎么成了昆明大军饯行之时了？
于是陆慕问道：“何力并非东宫绝对核心之心腹，这消息......”
小一道：“何大人专程让小的告诉陆帅，这消息是东宫率更丞王晊给的！王晊送不出去消息，却心思聪慧猜到了何大人是陆帅的人......”
陆慕顿时多了些心思。
幸亏发现何力和不良人之间对话的是这王晊，若是东宫的其他人可就废了！
然而，王晊让何力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陆慕当即放下筷子就要出门。
裴寂话中带话：
“有些事儿我们很难出面了，你放手去做！若是秦王败了，咱家就完了！”
陆慕瞬间身形一顿！
老裴......也看出来了！
而且第一次如此支持自己！
随后，萧瑀也差人送来了信！
陆慕着急之心更深，深感自己身上似乎背负了太多人的安危。
太子和齐王作死！
既然完全绑在了李世民身上，怎么也得让李世民站起来！
陆慕带给李世民这一则劲爆的消息，再次让秦王府的众人提供了劝说李世民下定决心的动力！
长孙无忌道：“必须提前下手，否则......”
李世民眉头紧皱道：“骨肉兄弟相残，自古以来大逆不道，我怎会不知这祸事快来呢？我之意是太子和齐王发动祸事之后，再以正义名义声讨二人......如此便没有诟病......”
陆慕撇撇嘴，人家心腹之人在劝说，自己一时间倒也无法插嘴，心里却不禁有些腹诽起来。
要说这做皇帝的人还真都是一个性子，这都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在这儿思前想后的，好像不被逼着做些事儿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似的！
记得那时候李渊继位也是有些这么不要脸。
但陆慕却知道李世民又有不同。
李世民难道是真的没有想过当这个皇帝？
而是一直都是为了自卫而反击？
尉迟恭听了李世民的话，武人性子爆发了起来。
“谁愿意去死？大家誓死拥护秦王，这乃是天意！祸患马上便来了，秦王却如此安然处之，竟好似不担忧一般！即便是秦王看轻了自身，又如何对得起宗庙社稷？我乃一介武夫，若秦王不肯，我便隐居野外，绝不留在秦王这儿任人宰割！”
李世民脸色抖了抖，知道尉迟恭向来说话如此，说得也是气话，自己也不生气。
陆慕却是心道一声：好家伙！这是都看到美好未来了，就差死谏了！
真成了的话，这种话必然是要成为名人名言的啊！
果然不愧是古人，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为了系统派别和个人生死考虑之际，还能为自己将来从龙之功锦上添花！
高人！
有这些人的加持......李世民的贞观之治......果然不是盖的啊！
牛人太多了！
长孙无忌此时看着自己这妹夫也有些生气了。
“若是秦王不听，事情绝无可能成功，尉迟恭将军必定不会追随秦王，我......秦王莫怪......我以后怕是也不能侍奉秦王了！”
第153章龟壳定心，秦王屈怒
“若是秦王不听，事情绝无可能成功，尉迟恭将军必定不会追随秦王，我......秦王莫怪......我以后怕是也不能侍奉秦王了！”
陆慕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呵呵......再牛的人......也逃不过人性啊！
“齐王生性残暴，将来也必然不会屈居太子之下！”
“这是必然，齐王曾给薛实说过，只要除了秦王，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陆慕：好家伙，开始从李元吉角度劝说了！
“若太子和齐王阴谋得逞，我大唐社稷就不保了啊！”
“这大唐是秦王打下的，秦王愿意看到这江山社稷毁于那二人之手么？”
陆慕：厉害！上升到我心里一直想的家国情怀上了！
“凭秦王威武，杀那二人如同草芥，为何偏偏如此优柔寡断呢？”
“秦王贤德才能，为何拘泥于匹夫之节？”
陆慕：不愧是文人......说服力就是强！
长孙无忌又来总结：“秦王以为虞舜如何？”
李世民：“自然是圣人！”
长孙无忌又道：“若虞舜在疏浚水井之时，没有躲过父亲与兄长在上面填土之毒手，若虞舜在涂饰粮仓之时，没有逃过父亲与兄长在线面放火之毒手，请问秦王：他如何能使自己之恩泽遍及天下？又如何能使其法度流传后世？”
陆慕直接愣了。
还得说大舅哥啊，这典故小子我竟没有听说过？
难道历史和历史还有不同不成？
陆慕都有些急了，陆慕也很清楚，这一次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切还真都完了！
但李世民和这批人都习惯了这种商议的风格，陆慕在清晰知道李世民会反击的情况下，本无心插嘴。
但陆慕在这儿听了两个时辰了，实在是有些烦了。
在这个交通、通讯、生活各个方面都不便利的时代里，连做个决定都这么费劲，实在是有些招人烦。
李世民这一次似乎被说动了！
“让张公瑾去拿龟甲来！”
陆慕再次愣了。
干啥呢二哥？
都啥时候了？
还要占卜么？
张公瑾拿来龟甲，面上却有些不高兴。
张公瑾刚要说话，手中的龟甲却被陆慕一把抢了去。
就在众人劝导多时都无果的情况之下，陆慕终于是有些坐不住了。
“老二，你拿龟甲做什么？”
李世民纳闷道：“自然是占卜吉凶！”
陆慕呵呵一笑，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李世民熟悉的笑容来。
只见陆慕把手举高，用力把龟甲摔到了地上。
啪啦！
可怜的龟甲碎成渣渣！
“卜是为了解惑，如今之事还有什么迷惑不成？还需用来卜算什么？卜后若是吉利便去做，不吉利便罢手不成？”
众人一时间呆在当场，无人言语。
张公瑾心情极其复杂。
小陆王这句话可是说到我张公瑾心坎儿里面了！
但......你抢我词儿干什么？
不知道这时候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未来皇帝记在心里吗？
这和抢功劳有什么区别？
而且......你摔我龟甲干啥？
李世民瞬间浑身爆发起来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来。
“干了！”
所有人再度迷糊起来。
这......都劝了好几天了都不成！
摔了个龟壳子就成了？
从龙之臣们都在争这最后一哆嗦，最后却被人家干弟弟临门一脚给哆嗦了？
天理何在？
陆慕也愣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哥哥们，我是真没想抢风头啊！
其实在场很多人都知道李世民想法，李世民只是想在心理上给这家庭关系中的感情划上一个句点而已。
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别人也无法说服。
恰好是这一家人里面的陆慕，攻开了李世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其实即便是陆慕不这么做，李世民也会在今日打开这道防线，只因为李渊召见了李世民。
“去安排房玄龄和杜如晦秘密前来商议此事，我去去就回！”
陆慕想了想，道：“我与你一起去！”
李世民一愣，随即知道陆慕心思，点了点头！
二人风风火火到了李渊面前。
李渊似乎没有看到陆慕一般，只是死死盯着李世民，脸色压制不住愤怒。
“你可知昨日天象为何？”
李世民道了一声：“听闻是太白经天，但寓意.....儿臣不知！”
李渊怒道：“太白经天在此时出现，说明有人要谋反啊！”
这一句话让李世民和陆慕直接愣在原地！
李渊又道：“朕乃天子，日为天，日上有黑斑，有人欲谋反！谋反的总不能是太子吧？”
李世民心中顿时翻腾起来。
“你不好好做你的王，偏偏想着老子屁股下的龙椅，你不忠，不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李世民看着严肃而愤怒的李渊，似乎从未认识过自己的老爹一般。
一时间，李世民心中的委屈、愤怒一股脑涌了出来。
陆慕也懵了，再次感叹古人这迷信，也低估了古人对天象之事的无知，刚要说什么，李世民却也爆发了。
但却有些无声！
自己这百般纠结要不要率先起事，顾念的便是父子兄弟之情！
即便是做了决定，却只是为了自保，目标也只是李建成和李元吉。
但如今不仅兄弟要杀自己，父亲却也步步紧逼，如此轻信他人，如此冤枉自己......实在是可悲啊！
陆慕扭头看了一眼李世民，暗道一声：要坏！
李世民一改往日犹豫、妥协和步步退让，对着李渊跪了一下，二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李渊和陆慕分别看到了李世民眼角的泪痕！
李渊看着李世民的背影，短暂揪心之后，心里却再次被愤怒填满。
陆慕目光从李世民身上收回，静静看着李渊。
“干爹还懂天象？”
陆慕的询问之声也带了些冰冷之意，李渊这才被陆慕拉回现实，发现陆慕还在此间。
“宫中能人甚多，有懂天象之人并不奇怪！”
陆慕追问：“是何人告诉您的？天象不可为人操控，但这关于天象的解释......会不会和这时机太巧合了一些？”
李渊一听就知道陆慕这是向着李世民了，带着怒意道：
“巧合？哪有那么多巧合？事实而已！”
陆慕又问：“既然那么懂......此人能否算出来下一次太白经天发生之时间？”
李渊顿时用奇怪目光看着陆慕。
“你懂天象？”
陆慕忽而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道：“我若说不懂，这时代里便无人能懂了！”
第154章天象之争，迷信之事
李渊心中愤怒顿时被好奇塞满。
很多事情发生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陆慕通晓许多事。
比如作诗，作画，验尸，查案，官场事，权谋术......
因此，陆慕的一些特殊技能也被传得津津乐道。
但陆慕从未说过自己精通什么！
此时，陆慕却说他懂。
“以你之见，太白经天是何寓意？”
陆慕找来一张纸，然后画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圆球和一条线。
“你看看，这个是太阳......这个是太白，虽然我忘了太白是叫什么星了，不过管他是金星还是木星水星的，反正就是一颗星星......而这个......就是咱们生活的地球......这三个球昨天到了一条直线上......”
李渊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陆慕。
陆慕也抬头看着李渊，问：“很难理解么？咱们是生活在地球上的，是个不规则的球体......”
李渊摇了摇头，问：“你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面？”
陆慕点了点头，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怪异。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现在......
李渊顿时又让气氛紧张了起来，一巴掌扇到了陆慕的脑袋上。
“你小子是在转移话题？为了秦王，你来糊弄朕？”
陆慕吃痛之下扔掉毛笔，委屈道：“这个可能真的有些难理解，但......”
李渊又怒道：“你给我闭嘴！滚！”
陆慕还不死心，梗着脖子道：“这太白经天和谋反篡位着实挂不上边儿，若是您不信，我能算出来明日还有一次太白经天，到时候......”
李渊又要打，陆慕边跑边喊：
“若是明日再有一次太白经天，这便说明我比那告诉您天象寓意之人更懂，您得信我！把那人拉出去砍了！”
陆慕跑远，李渊嘴角忽而勾起一丝弧度来，而后又消失不见。
“出来吧！”
屏风之后出来俩人，一人为太子李建成，一人为齐王李世民！
“你们怎么看？”
李元吉道：“纯属胡扯！亲王谋反已成事实，这天象都预兆了，就在这几日！”
李建成也点点头。
“把傅奕叫过来。”
傅奕为太常寺少卿。
太常寺掌管礼乐，平日大多闲散，很多有着奇异技艺之人大多挂在这太常寺中，向来没有实权。
但这傅奕却是个文人学者，又懂些星象之数。
这太白经天便是这傅奕提了出来。
“陛下，太白经天实属罕见，预示着天下更王，必有大乱！”
李建成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李元吉。
李元吉站出来，问：“傅少卿，有人说明日还会有一次太白经天，你以为可信否？”
傅奕一愣，道：“太白经天极其罕见，老臣也是得见这第一次，怎会短短两日再见一次？请问此人是......”
李渊道：“你看看这张图，他说那个大的球是太阳，那最小的便是太白，而那个叫做......地球......说什么我们都住在地球之上......这些你可曾听说过？”
傅奕认真研究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回陛下，微臣才疏学浅......”
李渊摆了摆手，心里已然认定了陆慕是糊弄人。
傅奕退出去之前，再次扫了一眼纸上的三个球和直线，似乎抓到了什么。
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
李建成小心问道：“父皇......那昆明池之计划......”
李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元吉又懂了李渊的意思：不支持！
但......在陆慕来之前，却也并不反对！
陆慕一来已去，李渊更倾向于不同意了。
李建成知道陆慕对李渊影响，脑袋忽然灵光一现。
“父皇！太白出现在秦地分野，预示着秦王当拥有天下，此所谓太白见秦分，秦王袍加金之意啊，不可不信！”
李渊依旧沉默，心里却有些被说服了。
李建成又道：“如此天兆预示已然再清晰不过，父皇不可因为小陆王玩笑一语而动摇，儿臣有一计......”
李渊终于被说动。
“命，明日日出之前，皇室子弟，文武百官，皆来太极宫观日......”
安排之后，李渊又隐晦道：
“若是陆慕所说有错，朕尚且算是放下心中最后一丝怀疑，那昆明池饯行之时，你们二人......”
李建成和李元吉顿时大喜起来。
紧接着消息传给各处，人人争先议论起来。
每个人都很小心规避了关于这一场赌局之后的事情，无人去谈论结果。
若是明日太白经天再现，小陆王赢了，那么小陆王便是更懂天象之人，小陆王反对的秦王谋反之事便是子虚乌有！
若是明日没有太白经天，太常寺少卿傅奕便是更懂天象之人，那么“太白见秦分，秦王袍加金”便是板上钉钉了！
这也就代表着秦王李世民有心谋反，身披金色龙袍了！
这一夜，一切都变得令人期待起来。
而陆慕离开御书房之后却再次去了秦王府。
一方面是担忧李世民做什么过激行为，万一一刀子砍了李渊，陆慕必然接受不了。
另一方面，陆慕也有些可怜李世民。
爹不疼兄弟不爱的，反而是个干弟弟在身后干着急。
李世民听着陆慕的宽慰，还是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
“我感受出来了，父皇也想让我死！”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脸色再次垮了下来。
陆慕惊道：“你可莫要胡说......你......”
李世民道：“有些感觉你或许更准，但这种事儿上......没人比我更了解父皇！他动了杀心了！”
陆慕大惊，心里暗骂：他娘的！迷信果然害死人！
这时候公里传过来消息，正是关于陆慕和傅奕之间关于太白经天一事。
听到李渊旨意之后，陆慕大喜，李世民却讶异。
“我走后你和父皇说什么了？”
陆慕道：“也没说什么，解释了一下天文知识，不过......很遗憾......他没有听懂！”
李世民又问：“你知道太白经天是怎么回事儿？”
陆慕点点头：“这当然！”
李世民惊奇道：“这事儿连我自己都信了，太白经天刚出现之后，不到半个时辰我便决定了那件事儿，当时还不确定，后来被父皇一说被气昏了头，回来一寻思......实在是巧合！”
陆慕忽然也愣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而且......历史脉络也很清晰啊！
玄武门之变估计就在眼前，李世民这马上就要登基了啊！
这天象一说......这么准的么？
就算明日赢了......过不了几天又会被打脸啊！
陆慕脸色顿时苦了起来！
第155章天文辩论，积雨之云
第二日竟是罕见的连朝都没有上。
太极殿前摆满了桌椅，李渊和众位娘娘、皇子们、身居高位者高坐在看台之上。
而殿前的宽阔之处也有无数官员。
李渊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议论这一场赌局背后的事情，但李渊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儿。
万一李世民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结果。
并非虎毒食子、兄弟相残之事！
李世民的脸色极黑，虽然坐在殿檐之下，心里却不由得紧张不已。
在这种天象之事上，绕是李世民作为未来的天子，也不由得深信不疑。
李世民有些忍不住，不时装作无意看向陆慕。
陆慕其实心里也很紧张。
前世看过的关于太白经天的视频，连当时的自己都有些不信。
历史类的博主的视频号而已，只是因为天象之事让陆慕多了些趣味，于是短暂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只知道隔了一天，太白经天再现了一次。
但具体的可信度有多少？
陆慕不敢保证！
陆慕想了一夜，好在这一块儿的知识比历史知识稍微强一些。
或许这太白星是绕着地球又把角度转回来了，又与地球和太阳重新成了一条线呢。
总之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在众人就位以后，对弈双方终究是要进行一番知识辩论的。
傅奕的天文知识虽然在这个时代是顶尖的存在，但比起来后世的陆慕来说，还是不够有理论性！
傅奕只知道一件事儿------这种太白经天的天象难得一见！
于是心里认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不可能如此短暂时间内出现第二次。
而且傅奕更加认定一件事：陆慕这二十岁的年纪，不可能比自己更懂这天象之术。
于是辩论便开始了！
傅奕问道：“小陆王殿下，太白星一般出现在两个时间，一为清晨太阳未完全升起前，二为傍晚太阳未完全落下时，出现在清晨时，为启明，出现在傍晚时，为长庚......”
陆慕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此时陆慕才知道，原来这太白星就是后世所说的金星啊！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总是在学习的路上。
陆慕笑道：“受教了！傅少卿果真知识渊博！”
傅奕难得如此收到关注，开始辩了起来。
“若白天看到太白，称之为太白昼见，若白天在午位（正南方）看到太白，则称之为太白经天，小陆王殿下......你是否认可？”
陆慕豪气问道：“既然是太白经天，必然是午时才会出现在午位，为何我等要一大早在此等候？”
这话让傅奕顿时愣了，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又不是我让你们这个点儿来的，那是陛下！
李渊装作没听到，内心则埋怨起来。
老子又不懂！
“呃......咳咳......这种区分也并不绝对，例如《开元占经》中就出现了昼见、经天混用的情况，太白昼见，与日争光，是谓经天。因此，一律采用太白经天之叫法......也合理！为了怕错过......所以早了些！”
傅奕极其专业解释了一下，众人恍然大悟。
李渊看色好看了一些。
但陆慕还是认为这老头撒谎了！
只不过陆慕没有证据！
“《开元占经》曰：太白昼见，天子有丧，天下更王，大乱，是谓经天，有亡国，百姓皆流亡......小陆王听说过没有？”
陆慕摇头：“并没有！”
傅奕脸上多了一丝得意，又问：“《汉天文志》中记载：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王......小陆王听过没有？”
陆慕又摇头：“也没有！”
傅奕脸上笑容更甚，笃定了陆慕是外行，眼神不自觉飘向了看台之上的方向。
“《向五纪论》记载：太白经天则昼见，其占为兵丧，为不臣，为更王，强国弱，小国强......”
陆慕再次摇头：“抱歉，还是没听过！”
此时李建成、李元吉和李世民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世民心中已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草率了！就不该留下陆慕一个人在李渊面前胡扯！这下可好......
傅奕滔滔不绝起来。
“秦之疆也，候在太白，占於狼、弧......需候望观察太白星......”
陆慕忽然打断，面色有些不耐烦起来。
“行了行了，在这儿扯些什么狐狸狼的？日头都出来了，你在这儿守着，我上去避暑去，日落之前看结果不就行了？”
傅奕愣愣看着拂袖上了殿前殿檐之下的陆慕，一时间尴尬留在了当场。
太阳已然出来了，等待的众人不时抬起头来看向太阳。
什么都没有！
......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聊起天来。
围拢在李建成身边的官员不少，很多人敏锐感受到了天子之意，已然开始拉起来关系了。
李世民身边则只有一个陆慕。
萧瑀裴寂这种大员，根本不屑于干这种事儿。
再随后，日头越来越旺，日下的众人早已有些难以忍受起来，可谁也不敢乱动。
妃子娘娘们也有心离去。
李渊挥了挥手，有人便似得到了天恩一般。
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有着一个印象：太白经天绝不可能再一次出现！
至少今日不会出现！
傅奕虽然被烤得难受，但心里却是畅快的！
因为时间已然来到了午时！
所谓的太白经天依旧没有丝毫预兆。
这时候忽然起了一股凉风，众人顿时觉得清凉了不少。
然而陆慕却看到东方边际出现了一抹浅灰色，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卧槽！
要完蛋！
看这云彩该是积雨云，夏日积雨云移动极快，一旦下雨......就废了啊！
就算是有太白经天，日头都被遮了，还看个毛？
空口白牙说就在乌云之后，太阳上面一定有黑点？
鬼他娘的才信呢！
这时候很多人已然幸灾乐祸去来。
因为积雨云已然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随即，硕大雨滴散落下来，天地间一阵噼里啪啦之声。
陆慕感受到无数嘲笑目光，和李世民快要哭的目光，心里却没有那么担忧了。
这是雷阵雨啊，雷阵雨时间很短！
雷阵雨之后，日头会更烈，看得也更加清楚！
若是记忆没错......那可就太棒了！
果然，不一会儿雨停了！
“呵呵......小陆王......今日看来......”
就在李元吉嘲笑陆慕之时，一大片云彩移开，硕大的日头露了出来。
有一道不知是谁的、却又不知是夹杂了兴奋还是震惊的语气，忽然响了起来：
“快看！”
第156章天授之子，房杜心思
“快看！”
所有人目光都抬向空中。
刚刚从一片云彩里探出头来的太阳，那圆圆的轮廓最边儿上，竟然有一个小的黑色东西，看起来竟如一个缺口一般。
此时太极殿之前的众人都震惊起来。
李世民瞪大了双眼，一滴汗珠儿从额头的头发中渗出来，然后经过眼睛往下滑落。
但这却依旧没有让李世民眨眼一下。
李世民根本不舍得眨眼！
他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不胜收的景象一般。
与之相反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这对兄弟，从信誓旦旦的笃定，到此时大计被毁的失落。
反差过大，一时间终究难以反应过来。
众人面色各异！
傅奕则如见了鬼一般，眼前景象已然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怎么可能？
小陆王堪堪二十岁而已，就算是从娘胎里学着天象，也不该有如此能力。
难道生来就有改变天象之能？
难道能够做到召唤天象？
这是是傅奕内心生出的唯一解释！
李渊此时心中翻江倒海起来。
难道正如陆慕所说，因太白经天之天象预示出来的结果都是虚妄？
难道陆慕才是真正懂得天象之人？
还有什么是陆慕不会的？
李渊作为皇帝，该是这时代中最为迷信的一个人。
此时李渊心里甚至动摇了。
认识陆慕以来，虽然李渊无数次见到陆慕能力，但此时才是最为震惊的一次。
这是何种能力？
甚至超出了自己关于天授之子的认知！
陆慕是谁？
是能够读出苍天意愿之人！
陆慕选择了秦王！
那么这天下......就该给秦王才行啊！
这第二次的太白经天带给人的感官实在是过于震撼。
本身太白经天就是难得一见之事，先不说这第二次出现仅仅隔了一天，主要是因为这是被陆慕提前推算出来的！
这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里所有人的认知。
陆慕之能，无需传播，仅因为无数人同一时间仰望太阳，便根植在了天下人的心里！
陆慕自看到那个黑点之时，本该放下心来。
但此时的陆慕却依旧在矛盾！
过几天秦王一成了太子......还不是要打脸？
得想个招啊！
陆慕此时也来不及深思，因为陆慕感受到了不下几百道目光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这......得淡定！
不能被人看出来是装的！
演技需要在线！
李世民距离陆慕最近，眼神也更加炙热。
“这......义弟......你是天言之人......？”
这是无数人也想问的一个问题！
陆慕无法理解这些人的心理，只是伸出手在李世民的肩膀上拍了拍！
然后，给了李世民一个极其淡定的微笑表情。
“呵呵......”
陆慕起身，走到殿前空旷之处。
“那个......好像是我说得那么回事儿......”
随后，陆慕对着李渊行了一礼。
再然后，陆慕就这么走了！
结束了，不走留着晒鱼干儿么？
陆慕心里如是想着。
但此时的陆慕在众人的眼睛里，浑身似乎都冒着光芒呢！
众人终于回过神儿来。
李渊先是看了看自己的二儿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之色。
这一抹愧疚之色，恰好进入了李建成的眼睛里。
李建成的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
东宫！
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面对面，一盏茶时间过去之后，二人才堪堪一起叹息一声。
“父皇估计因为陆慕这事儿......”李元吉首先张口，把眼前这件事儿摆了出来。
李建成阴寒着脸色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逼着咱们在昆明下手！”
李元吉看着李建成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心里也放下心来。
李建成道：“去安排好！万不要出了岔子，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
陆慕如今去秦王府已然无需避着他人眼光。
尉迟恭远远看着陆慕前来，心里竟然安心了一些。
在此存亡之际，这位能量极大的小陆王竟毫不犹豫站在了秦王府一边。
房玄龄和杜如晦二人被禁足踏入秦王府之际，一个长孙无忌似乎根本无法给秦王提供完全智囊之作用，陆慕的存在便更加重要了一些。
然而，由于陆慕惊为天人预测到了太白经天一事，陆慕的风头和声望一时间达到了顶点！
当陆慕来到李世民跟前的时候，长孙无忌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房玄龄与杜如晦二人......”
看着长孙无忌脸色有些不忿，在场之人都猜到了结果。
“他二人是否以父皇之命为由不愿前来？”李世民问道。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说他二人若是私下谒见秦王......必然会被降罪致死......是以......不敢！”
在此时机，这一则消息不禁让众人多想起来。
难道......秦王府一直以来的智囊......要背叛秦王府？
李世民短时间内经历巨大落差，已然如惊弓之鸟一般。
“敬德（尉迟恭），你再去一趟，若他们还不愿前来……砍下他二人头颅！”
众人心里也都颤了颤，却无人说什么。
如此生死存亡之际，哪怕是杀错了，至少不会让这两个精明透顶之人走到东宫那边与自己为敌！
这是要把容错率降到最低之意。
尉迟恭点点头，眼神一片冷意就要前去。
陆慕却横了一根胳膊拦住了尉迟恭。
就在众人疑惑之色中，陆慕对尉迟恭道：
“你去如此说......”
尉迟恭愣了一下，再次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稍微一想就通了，对着尉迟恭点了点头。
“怪我！如此情势之下......脑子有些昏了......”李世民似乎有些颓色。
陆慕笑道：“无论是谁，涉及到这种事儿，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保！他二人该是不知道你已然打算起事了，只要把这事儿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会来！”
以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李世民和李建成真到了这一步，无论二人胜负，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活不下去！
随后，两名道人打扮的智囊便在尉迟恭的安排之下进了秦王府。
陆慕提前给李世民打好了招呼，李世民一见到二人立马笑脸相迎，完全放下了二人第一次召唤却未曾前来的事儿。
“如此我便放下心来，你二人一来，我这心中大石终于落了地！快快过来，一起商议一下大事！”
第158章完善细节，大事导火
“让常何想办法在明日夜里当值！”
李世民点点头，道：“此事不难！义弟之意......大事定在明日夜里？”
事情终于商议到了关键一点，所有人都紧张看着陆慕。
陆慕道：“时间有些紧迫了，明日老李去海池泛舟，会带着朝中关键大员，我明日会知会老裴和老萧，让他们提前准备好说辞话术，再让其拉一些信得过的同僚，举事之后......你便是太子！”
长孙无忌问道：“那么时间......”
陆慕道：“此时已然快天亮了，时机便是明日此时！所以需提前埋伏！”
陆慕说出时间，众人就都明白了！
夜间宫内大门落锁，直到白日上朝才能开启，面对紧闭的厚实宫门，在没有李渊允许之情况下，便是太子和众位皇子也无法开门进入！
而常何关键作用便在此处了！
“提前让当值的常何把人安排进去等待，若我预料不错，明日此时老大和老四必然卡住时间在那儿......”
所有人都听出了陆慕的计划，也深知这计划是当前最为保险的一个计划了！
但还有关键一点。
为什么李建成和李元吉会在明日卯时半在玄武门之处？
去太极宫需要如此早么？
还是说陆慕有什么特别计划能让二人卡住那个时间？
面对众人疑惑眼神，陆慕轻飘飘送过来几个字。
“到了半夜，二哥先去一趟老李那儿，告诉老李一件事儿......并且要把话题引导至......当面对质之上！”
当面对质？
对质何事？
何事能让李建成和李元吉在卡在城门刚开之时着急入宫？
“具体给老李说什么......这是家事儿，所以时候我单独告诉二哥！我们提前安排其他就好！”
面对陆慕机锋，众人也知道这事儿是皇家颜面之事，所以也不再问。
但李世民却知道......最关键的一点已然不是问题了！
众人带着振奋，在陆慕主导之下再次完善计划起来。
每当有人提出难点，往往有人站出来献出良计。
“东宫战将冯立、薛万彻为首的武人们必然能够得到消息......”
陆慕：“一招便好------关门！”
玄武门的坚固程度有目共睹，陆慕觉得用炸药都不一定能炸开。
这一“关门”简单二字，直接就切断了东宫得到消息后的支援，甚至直接避免了双方武力的对碰！
众人再次深深敬佩其陆慕来。
秦王把他这义弟拉进来......才是最妙之计啊！
“那咱们秦王府......”
陆慕嘴角再次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一切似乎都安排妥当，李世民让下人端来酒盏。
“若不成功，只能成仁！今日在此间众人，皆是我之最为信任之人，踏上了这条路，便无法再回头了！待事成，必不负各位！”
李世民一番激励动员之语让众人皆心中热血沸腾起来。
众人一饮而尽，各自散去安排起来。
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紧张，眼神看向陆慕。
“这让太子和齐王去玄武门之关键是......”
陆慕也努力压抑住紧张，心里再次升起一股愤怒来。
“老李去掖庭宫找张婕妤了......”
李世民一愣！
“而且张婕妤被刘桂带到了老李寝宫！”
李世民似乎懂了，叹息道：“你无需难受，事成后我直接杀了那张婕妤！”
陆慕叹道：“之前想杀也就杀了，想着这深宫之内关系错杂，或许有朝一日能有些作用，而且让其待在掖庭宫也是生不如死，我这心中也更多些畅意！谁知道......”
李世民拍了拍陆慕肩膀，道：“你想得不错！此事......不就用到这张婕妤了么？”
陆慕也点点头。
“事儿倒是如此，但我这心里......”
李世民又道：“不舒服是必然，但还是得心宽一些！”
陆慕没有继续说什么。
“如此......你我完善一下与父皇说话详细......”
......
根据陆慕与李世民计划之时间，李世民夜间通报，并得到李渊同意，入了这太极宫。
在李世民到太极宫之前，张婕妤已然不知被藏到了哪里。
寝宫之外，李渊穿着一身睡服，脸上还洋溢着张婕妤带给自己之快乐。
然而，在见到李世民的一瞬间，李渊脸上的满足瞬间消失。
“此间深夜，你前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比往日更加恭敬了一些，这让李渊心中多了一丝内疚！
“父皇，儿臣若说出来这件事儿，保不准父皇又以为儿臣与太子之间有所矛盾，但若是不说......儿臣实在不愿父皇蒙在鼓里！是以冒着被父皇斥责风险前来，便是这深夜......儿臣亦是顾不得了！”
李渊心里忽然一揪。
这是又来事儿了！
李渊是真害怕了！
“几日前，儿臣探得太子......不时便去那掖庭宫！而且每次皆是伪装打扮，每次去都是半个多时辰才离去......”
李渊心里一震！
“且近几日......儿臣也听说齐王常常游走于后宫之内，有人密报给儿臣，说齐王......是找张婕妤了......”
李渊心里再次一震，却也多了很多怀疑！
张婕妤从掖庭宫被接出来一直放在后宫僻静之处，这才几天时间？
按常理来说是不该被人知道才对！
李世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李渊信了。
“儿臣知道，张婕妤被父皇压在了掖庭宫，但这传言可畏......想来也是流言，若是张婕妤真的出来了......”
是啊！
如果张婕妤一直在掖庭宫，太子和齐王去掖庭宫自然是能私通，但在掖庭宫外则不可能！
可若是张婕妤从掖庭宫出来了，那么太子和齐王在掖庭宫外的后宫其他地方......才会有可能！
但事实是张婕妤确实从掖庭宫出来了！
李渊此时心里有些屈辱！
虽然李渊不复往年，但这种事儿放在任何一个皇帝身上......
即使只是流言也不行！
李渊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马上就想到了李世民临来之前，自己和张婕妤还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
这女人......便如此放荡？
这太子和齐王......便如此觊觎朕的女人？
李渊在关押张婕妤和杀尹德妃之前就已然完全相信了这件事了！
只不过李渊一直强迫自己不去信！
哪怕是后来再去掖庭宫见张婕妤，李渊也没有完全被张婕妤为自己辩解的话说服！
私通一事，放在天子身上，往往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儿臣愿明日玄武门一开之后，与太子和齐王在此对质！”
第159章玄武之门，兄弟喋血
“儿臣愿明日玄武门一开之后，与太子和齐王在此对质！”
李渊点了点头！
李世民一脸悲愤之色退了出去。
深夜来临，李渊寝殿之内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之叹息之声。
......
来到玄武门的李世民莫名感受到一阵紧张之意。
常何当值，一顿礼数之后将玄武门打开。
李世民没有出去！
反而在玄武门之外又进来了十人左右。
若是此间有照明灯火，有人看清楚这些人的脸的话......必然大惊失色。
长孙无忌、尉迟恭、张公瑾、侯君集、杜君绰......
夜色悄然隐退。
然而此时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然收到了李渊的命令。
东宫情报也随之送来，俩人顿时大惊！
稍一商量，俩人立马达成共识------一定要早些过去，抢先入宫面圣辩解情况，防止公开辩论之时被伶牙俐齿的秦王饶得语无伦次，方寸尽失！
而李渊也提前给裴寂、萧瑀、封德彝、陈叔达、宇文士及、颜师古等众臣知会了，明日让其随同在海池泛舟！
泛舟之时，正好查清太子和齐王私通一事！
李渊也省去了隐瞒的想法，只因李渊也极其清楚一件事！
隐瞒就能不为人知？
皇家无秘密！
越隐瞒越可笑！
一定要防着所有人都知道，就朕自己不知道的可笑事情发生！
反而要光明正大摆在明面上！
若是真的，该收拾就收拾！
......
“为了防止秦王府之人狗急跳墙，东宫所属辖此时各部戒严，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出兵接应！”
“是！”
命运的太阳冉冉升起。
玄武门外传来马蹄声，恰是那李建成和李元吉带着几名心腹前来。
此时时间刚过卯时一半，李建成和李元吉纵马进入了玄武门，准备直驱太极宫面见李渊。
按照惯例，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随行人员被留在了玄武门之外。
此时，李世民极其心腹部下们已然在玄武门附近埋伏等候了许久，只等李建成和李元吉两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当看到李建成和李元吉之时，李世民心里多少放下了一些心来。
一直到此间，所有一切皆和陆慕预料一般无二。
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元吉，无一发现蹊跷，似乎一步步进入了陆慕和李世民所打造的陷阱当中。
顺利！
天意看来便是如此了！
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最后之胜利！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忽然发生了！
李建成在前，走到临湖殿附近之时，忽然在心中产生了一股心悸感觉。
李建成停下了了脚步，眼神忽然瞪大！
就在李世民心脏揪在一起之时，李建成忽然掉头便跑！
此时李世民心中升起无数怀疑！
难道事儿露了？
有人提前泄密？
李世民要做的事情太大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李建成在前，李元吉在后，俩人狂奔的方向正是东宫！
李世民此时已然无法回头！
“速速追！莫要让二人跑了！”
这时候，忽然冒出来多名秦王府勇士来，立即如狼似虎般向着李建成二人冲了过去。
一场别开生面的赛马在宫中上演。
然而，赢得这一场赛马胜利的一方......将最终赢得这场持续了长达数年之久的夺嫡之战！
李元吉爆烈性格，此时再也压抑不住，似乎并不想纯靠速度来分出胜负，反而曲弓搭箭，回身向追赶上来的李世民瞄准，意图将李世民射下马来。
饶是性子刚猛，李元吉却因为事情重大而紧张起来，竟是尝试了三次都没有将弓弦拉满。
即便是如此，却依旧将一生戎马的李世民吓了一跳。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之前南征北战危险无数之时也没有如此惊吓过。
李元吉的箭术没有发挥出来，并未给李世民带来任何实质性麻烦。
赛跑仍旧在继续！
这一点似乎也在陆慕预料之内。
李世民和几个领头的武人此时心里忽然想起了陆慕的一句话来。
“这事儿最好用弓，远程打击比近战有效得多，防止拖沓下去......李元吉骑射水准远不及马槊之术......”
李世民或许此前太过于紧张，想到陆慕这句话才终究反应了过来。
“拿弓箭！”
李世民搭弓上箭，向着自己的大哥射出了致命一箭！
骑射高手的风姿终于展现了出来！
弓弦响过，太极李建成应声落马！
李建成的眼中充满了许多内容，最多便是不甘之色！
但李建成并没有机会展现自己个人情愫，跌落马下之后，当场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随行的尉迟恭等人则瞄准齐王李元吉也是一顿乱射。
李元吉带着不甘眼神也被射落马下！
一切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此结束！
结束是代表着两个位高权重身份高贵的皇子之身死，但事情却依旧没完！
李世民亲眼目睹了这两个和自己斗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身死，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不小心之下被路边树枝挂住，也重重跌下了马来。
李世民一时间被摔得七荤八素，竟短时间内无法站起来。
秦王府随行之人都愣在了当场。
以尉迟恭为首的心腹们看着李世民的表情，竟无法解读出来。
李世民此时心里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以李世民娴熟的马术功夫，马匹失控和树枝挂到之事绝不可能发生！
但却就这么实实在在发生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李世民内在情绪导致！
射杀了自己登基路上最大的阻碍------太子、大哥的李建成之后------过度喜悦？
弑兄杀弟之后莫大的恐慌？
或许......还有一种关乎亲情的可悲吧！
李世民忽然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还在意什么？
事儿都已经办完了！
惊心动魄之后......精神带来的疲惫和紧张终究需要休息和喘息！
就在此时，李世民一口气还没有喘出来，忽然突变又生！
只见李元吉忽然拔身而起，向着李世民猛扑了过来。
“秦王......你该死！”
李元吉的这一声呼喊夹带着无尽的恨意。
李元吉知道今日自己必死，同归于尽想法滋生在整个身体里面！
就是这自己的二哥，让自己最支持、信任、且自小帮助自己的大哥死在自己面前！
也让自己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弟梦想破碎！
所以，李元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李世民必须死！
必须死！
第160章兄弟相残，双方激战
李元吉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
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大哥被李世民射杀，喷薄的怒火将这位年刚二十四岁的皇子彻底点燃了。
此时李元吉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眼前的敌人！
为血溅宫廷的大哥李建成复仇！
复仇！
李元吉本身便是勇武，且此时带着无尽愤怒！
只见李元吉夺下李世民手中的长弓，直接套到了李世民的脖子之上，并且开始收紧弓弦......
李世民此时脑袋一懵，忽然喘不过气来！
短暂如一瞬，在李世民感觉却过去了许久！
李世民脑中也出现了无数复杂想法！
老大都死了......你不该落荒而逃么？
完了！
难道我也要和老大一样......死在这儿了？
胜利者......会是唯一的老四？
随着李世民气息慢慢流逝，李世民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来！
李元吉自小被母亲抛弃，李建成救了李元吉性命，后来一直照顾有加。
元吉......帮大哥也是应该的！
父皇......父亲......偏心......
若我死了......他会难过么？
观音婢（长孙王妃）......堪堪七岁的承乾（李世民长子）......恪儿（李恪，李世民三子，二子李宽过继给唐高祖李渊第五子李智云承继香火，加封凉州总管、司徒，早薨死了。）......泰儿（李世民四子）......以后怎么办？
陆慕......义弟......连同一起......
都会被元吉杀了吧？
不！
无论我死，或者活......
元吉今日也必死！
李世民脑中思索万千，平日里不用的称呼也都闪现了出来！
李世民想得不错！
无论李世民死活，李元吉今日都会死！
因为李世民的心腹在看到李世民被李元吉勒住之后，慌忙冲着李世民这边跑了过来。
李元吉本想搭上这一条命和李世民换了，想趁着李世民救兵来到之际先杀了李世民，却不想此间才看清随着李世民前来的人中有一个自己极其在意之人！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能够让李元吉畏惧的，那便是眼前最先赶到的这位黑面之人了！
首先赶到的便是尉迟恭！
李元吉看到凶神恶煞的尉迟恭马上就要到来，心里最后一丝决然也丢掉了，条件反射般松开了勒住李世民脖子的手，起身带着箭伤向着武德殿方向跑去！
而尉迟恭一副冰霜之色，缓缓地、从容不迫地举起来手里的弓箭......
李元吉后心中箭。
也死了！
曾经，尉迟恭尚在刘武周手下之时便给李元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后来李元吉为了消除恐惧，也为了帮助李建成，派出刺客暗杀尉迟恭！
然而，如今却死在了尉迟恭箭下！
这也为两个人多年来的恩怨划伤了一个永久的句点！
李世民咳嗽几声，慢慢才从死亡线上捡回来一条命！
就在此李建成和李元吉身死时间，一切看似结束了的时候，陆慕提前预想的情况再次发生。
首先得悉太子李建成噩耗的是东宫头号战将冯立！
李建成并没有看错冯立，冯立的忠心此时体现了出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本以为李建成身死的消息传过去之后，招降必然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但冯立严词拒绝了！
冯立偕同副护军薛万彻、太子直府左车骑将军谢叔方等统领，率领着东宫和齐王府共计两千精兵直奔玄武门而来！
然而陆慕提前计划好的关门计划并未奏效，云麾将军敬君弘和中郎将吕世衡反应迅速，提前维稳，与陆慕计策中张公瑾以及带来的秦王府八百私兵对峙在了一起！
玄武门未关！
冯立与谢叔方带着愤怒如闪电般就到了玄武门。
张公瑾此时脸都黑了！
若是玄武门关闭，冯立和谢叔方哪怕是再厉害，短时间之内绝不可能攻破！
自己这八百秦王府私兵绝对够用！
张公瑾内心不安起来，心里也多了些埋怨之色！
老子留在这儿，按计划本意是防止有变故而作为抵挡之用！
然而你们都他娘的去杀关键人物赚功劳去了，留下老子带着这几百人来抵挡数千大军！
这事儿......难办了啊！
更难办的是敬君弘和吕世衡二人手下严卡住了玄武门。
玄武门处大战一触即发！
若是冯立和谢叔方进了这玄武门......
李世民必然被杀！
一切......又都成了云烟！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忽然就落在了对峙的张公瑾和敬君弘、吕世衡中间！
长孙贵富！
这个大势潮水之中的小人物，这个不良人机构中的陆慕小跟班，此时如侠士一般带着不是主角的主角光环到了此处。
“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密谋杀害秦王，被小陆王一举拿下斩杀！”
现场忽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长孙贵富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按照陆慕交代，长孙贵富喊了三遍刚才的话语，然后一副志满的样子，有些不屑看向了敬君弘和吕世衡！
敬君弘和吕世衡二人犀利狐疑不已，然后开始动起来脑子！
秦王......日后成为大唐皇帝......板上钉钉！
为了自己前途与未来......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在没有提前表态效忠秦王的情况之下，二人眼神一对，直接达成一致！
压上所有身家性命！
直接投靠到秦王府这边来！
张公瑾看着这两位带着满腔战意的领头人开始下令，又看着两人带来的兵士对着冯立和谢叔方带来的人露出了冰冷的寒矛，心里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自己这边因为敬君弘和吕世衡临时给秦王府抛来的投名状，让自己抵挡冯立和谢叔方大军而少了一些压力！
气的是这俩哥们儿聪明站队之后，打仗却不是聪明的那么回事儿！
直接关门不就行了？
只见敬君弘和吕世衡二人似乎觉得投名状不够悲壮，若是手下再死一些人，或者两人再表现出英勇之色，到时候秦王一旦登基，给的必然更多！
于是，俩人领头直接冲着冯立和谢叔方带来的愤怒之师冲了过去！
双方瞬间战到了一起！
张公瑾无奈，只能下令进攻！
然而，令张公瑾瞪掉眼珠的事又发生了！
冯立和谢叔方带来的人对东宫忠心，在太子和齐王身死之后，竟然因为极大的愤怒而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来！
敬君弘和吕世衡没有抵挡几个来回，双双被冯立和谢叔方的人斩杀！
投名有状，脑袋却是丢了！
第161章尘埃落定，大包大揽
张公瑾骂娘的心都有了，好在长孙贵富看似不开窍，实则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尤其是在陆慕身边学了这么久，早已学到了陆慕的一些厚脸皮！
就在敬君弘和吕世衡被杀的一瞬间，长孙贵富情急之下呼喊起来：
“他娘的，傻啦？关门啊！”
于是张公瑾瞬间从愚昧被拉回到了玲珑，也不管敬君弘和吕世衡其余部下，直接下令关闭了玄武门！
果然，玄武门一关，战斗瞬间变成僵持！
东宫将士们攻打了半天，城门兀自巍然不动，双方带着叫骂声只能用弓箭相互招呼！
双方虽然人数悬殊，东宫兵将又兀自勇武。
张公瑾的八百人还掺杂了许多临时拼凑起来的囚犯，却也能借着守城优势稳住局面。
“好在太子和齐王已然死了......他们该是慢慢军心涣散然后退下去......”
张公瑾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得到长孙贵富的确认，只见长孙贵富用尴尬的表情看了看张公瑾，道：
“其实......是陆帅让我过来如刚才那般喊的，至于太子和齐王是否被诛杀......小的不知......”
张公瑾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
但张公瑾很清楚，此时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守住！
张公瑾此时心里仅有一个念头：
哪怕是守不住，时间坚持得越久，胜利的概率就会增大一点！
但每个人心里也都清楚。
真正主导胜利的依旧是他们兄弟之间……看看到底谁能活下来！
薛万彻看对峙下去用处不大，反而被消磨掉军心，于是直接提议转战李世民的老巢------秦王府！
这一点极其要命！
事前，为了保证政变成功，李世民将手中仅有的八百勇士全都带走了，甚至还放了一批囚犯出来，以凑更多人数！
如今的秦王府中有的只是老弱妇孺，完全不具备反抗能力！
一旦东宫将士杀过去，秦王府必然玉石俱焚，化为灰烬！
后果不堪设想！
张公瑾和守玄武门的将士们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但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里面还没有结束吗？
快点儿啊！
此时，关键时刻！
尉迟恭终于赶了过来！
只见尉迟恭左手右手各自提了一个人头，风风火火从马上跃了下来，来到玄武门之上。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级立马被尉迟恭挂到了玄武门上方！
薛万彻刚要带兵去秦王府，此时顿时惊呆在当场！
冯立、谢叔方等将领也齐齐满含泪水！
东宫和齐王府的兵士们顿时手足无措，随即情绪崩溃！
再然后......战意尽失！
所有人此时心里都有一种感觉：
可谓是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了！
无比的悲痛代替了极度的愤怒，如此之下，一片惊叫和哀嚎。
太子党队伍开始瓦解，马上和马下之人号哭而奔逃遁去！
张公瑾瞬间瘫倒在地。
“终于是......结......结束......了......”
眼见大势已去，再难挽回，薛万彻直接带着数十名自己亲信逃亡向钟南山，而另一员东宫大将冯立在击杀了敬君弘之后，也随即解散了部众，踏上了荒野逃亡之路！
至此，玄武门外的混战宣告终结！
李世民一方守住了胜利果实！
从李世民带人射杀李建成和李元吉之时，到玄武门张公瑾带人与冯立、谢叔方、薛万彻对峙激战，再到此间一切尘埃落定，时间极短！
尉迟恭把李建成与李元吉人头送到玄武门之后，身穿战甲再度返回玄武门之内。
而李渊和裴寂、萧瑀、陈叔达等人本来在太极宫海池泛舟，一直等待着三位皇子前来因私通一事对质，却慢慢听到了越来越声大的喊杀声，是以泛舟顺着宫内水路内湖往玄武门方向而来。
李世民终于从惊魂中走了出来，遣散了跟随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部众，心下一横，就要往李渊方向而去！
反正都这样了，直来直去也不是坏事！
但就在李世民看到去而复返的尉迟恭之时，一个身影却出现在了李世民身后。
“二哥......”
李世民吓了一跳，转身才看到陆慕那张平淡至极的脸来。
尉迟恭前来，带着兴奋神色对着李世民一拜。
此时的尉迟恭和所有人一样，甚至想对着李世民行天子之礼。
“陛下往这边儿来了，请秦王随我一起去告知，便说太子和齐王谋反，已被......”
陆慕却摇了摇头，打断道：
“尉迟将军，我随你前去便好！你是制止谋反暴乱之人，而我是目睹这一幕……并制止之皇子......二哥......你没有出手......”
李世民和尉迟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尉迟恭点点头，对着陆慕也是一拜。
“小陆王......大义！我在前面等小陆王！”
李世民眼睛依旧瞪得极大！
陆慕呵呵一笑，道：“我一直在芙蓉殿，回头这事儿的细节你的人会慢慢都告诉你，和你我的计划并没有差多少......”
李世民又要问是，陆慕却摇了摇头，然后说了几句让李世民震撼之语。
“二哥，事儿已经结束了！莫要多想了！今日你是去找老李关于太子和齐王与张婕妤私通一事对质，却不想太子和齐王被你窥见羞耻之事而痛下杀手，其中更是因为你功高震主，你无心夺位，却惨遭刺杀......”
“你却念记兄弟之情，伤心于太子和齐王丧命，一时间旧疾复发，吐血后被送到了弘义宫之中......”
“而杀死太子和齐王之人......是我......”
“你如此说，一干知道内情之人......都需要叮嘱！不是你的人......你看着办......”
李世民看着这个运筹帷幄的义弟，心里不禁唏嘘起来。
丝丝入扣之下制定计划，竟然还多出了这些无人得知的心思！
这......真的不是人！
李世民心中歉疚，张口道：“如此......对你却......”
陆慕再次笑了起来，拍了拍李世民肩膀。
“二哥，要做皇帝之人，这都是必修课！老弟我把能干的都干了，你最担忧的一点我也帮你处理干净！你要做的就是如何做一个对大唐有用的好皇帝！”
李世民再次听出了陆慕话里的意思，心里却多了些奇怪。
陆慕解释道：“老大和老四死了，你本来还得等！但因为张婕妤这事儿......我不想让这件事需要通过时间来实现了，所以要快！另外......你觉得咱们是兄弟也好，觉得我是和你做交易也罢......咱们默契可不能丢啊！”
陆慕说完便转身冲着尉迟恭而去！
留下一脸呆滞的李世民！
第162章于己狠辣，谋反定性
尉迟恭粗中有细！
大事完了，尉迟恭知道自此刻起，再也不能如此前一般与李世民相处了，于是闪出了一丝空间给陆慕。
所有帝王家里的事儿，作为臣子的还是少听为妙。
不过陆慕和李世民聊得时间极其短暂，尉迟恭看到陆慕从李世民身边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有些特别的意味。
“小陆王......”
还不等尉迟恭说什么，陆慕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拔出尉迟恭腰间的佩刀来。
尉迟恭顿时呆在当场，心里也感叹起来。
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样子的小陆王......竟有如此身手！
竟然能在自己不注意之下快速夺下自己兵刃，虽说是自己不查，可没有一定功底的人是往往办不到的！
不过尉迟恭最震惊的还是陆慕拔出刀之后的行为。
两声清脆的刀刃破空声之后，陆慕竟然在自己肩膀和下腹之处切了两刀。
两道伤痕之处瞬间被鲜血铺满。
随后，陆慕又捡起来地上的一支箭矢，就在尉迟恭呆若木鸡的表情里......
慢慢地......慢慢地......插进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一幕着实有些怪异了！
饶是尉迟恭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也见过不少生死血光，却依旧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主要是......太诡异了！
尉迟恭收回震惊目光，扭头看到陆慕身后远处的李世民。
李世民的目光由震惊变成了平静！
“劳驾！”
陆慕说出两个字之后，一只手攥住了箭矢后部的箭翎，一手把刀递给了尉迟恭。
尉迟恭感受到远处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
尉迟恭接过刀，流光一闪而过。
陆慕大腿上的箭矢只剩下了半截。
陆慕咬着牙，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的青石板上。
“扶着我，一会儿你少说话，只需要记住一点......太子和齐王是我杀的！”
尉迟恭终于懂了！
当李渊等众人远远看到一个身披铠甲之人扶着陆慕到了岸边之时，皆一副吃惊之色。
船靠岸，众人下船。
“出了何事？”李渊和裴寂首先露出一副心疼之色来。
陆慕咬着牙骂道：“实在想不到，太子和齐王竟然想要刺杀秦王和我，幸好我和秦王也不是吃素的，二对二......我们赢了！”
这话似乎无人信！
陆慕添油加醋完善细节，着重强调李世民不忍杀害兄弟，但自己可受不得欺负，既然挨打就得还回去！
这倒是陆慕作风！
有人开始信了！
陆慕再次强调起来。
“进了玄武门，谁都不能带随从，他们还以为我不会武功？说什么我能预测太白经天，我支持秦王让他们走投无路了......还说什么秦王窥探二人与张婕妤私通之事，让秦王交出证据......咳咳......又是挥刀又是射箭的......差点儿小命都丢了......”
这样一来，可信度就极高了！
李渊把目光投向尉迟恭，跪着的尉迟恭赶紧低下头。
“小陆王所言句句属实......此乃我亲眼所见！”
萧瑀意味深长问道：“太子和齐王心狠，刺杀秦王和陆王已然失德！可......谋反一事儿......从何说起？”
此时裴寂也站出来问道：“萧仆射所言甚是！请问尉迟将军又为何身着战甲出现在此处？”
尉迟恭小心说道：“末将自然不能如此穿着道此处，只因为太子府冯立、谢叔方和薛万彻带了几千之众私兵意图趁着玄武门大开之际涌入，各个顶盔掼甲，手持长矛，玄武门守卫长常何率部众抵御，我等前来支援......”
此间所有人都各有心思起来。
其实到了此时，哪怕是陆慕和尉迟恭的口实有诸多疑点，却无人再问什么。
因为事实已然不重要了！
重要的仅有两点：
第一点，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然身死！夺嫡之争宣告结束！秦王李世民赢了！
第二点，秦王既然赢了，以后这天下就是秦王的！问多了就惹了是非了！
李渊此时也终于认识到这一点的残酷来，更加多了些帝王家权术与斗争的感官与经验！
但这似乎没有什么用了！
李渊也是第一次做皇帝，在这一块儿也没有什么经验，此前虽然看在眼里，却依旧低估了自己这张椅子对儿子们的吸引力！
如今李渊内心对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死多了些悲痛，同时却又不自觉让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无须再每日活在矛盾当中了吧？
李渊忽然冲着陆慕和尉迟恭笑了。
“有你在，有尉迟将军这等忠心之人......朕便放心了！”
尉迟恭赶紧再拜！
陆慕眼睛却眯了起来。
老李......完全变了！
帝王果真都是无情的！
自己亲儿子死了......还笑得出来？
就在陆慕以为自己的假干爹裴寂和老丈人萧瑀会适时站出来之时，李渊却在陆慕意外的眼神里扭过了头。
李渊扭头的目标是自己最铁杆的老友------裴寂！
“裴相，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发生了如此之事，该如何是好？”
裴寂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渊的意思！
不等裴寂说话，萧瑀和陈叔达却先张了口。
萧瑀道：“建成、元吉本就于国无功，平日嫉妒秦王功勋声望，狼狈为奸，此乃多行不义......”
陈叔达道：“如今秦王......呃......小陆王在二人早饭之际，斩了反军的首脑二人......大功一件！”
陆慕嘴角抖了抖，在他人眼中是伤口疼痛所致，陆慕心中却知道......这完全是被萧瑀和陈叔达的舌吐莲花震惊到了。
说起来不要脸，有一个算一个啊！
裴寂道：“诛杀二人者虽是陆王，但平叛反军者却是秦王！秦王功盖寰宇，率土归心，陛下若将其封为太子......再委以国务......这谋反之惶惶......便无需担忧了！”
萧瑀等人的话说得再不要脸，或者再不合适都没关系，但决不能说出裴寂刚才的这番话。
如果裴寂之外有人说出立李世民为太子，李渊必定觉得这是逼宫！
赤裸裸的逼宫！
但裴寂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李渊也是从战马上下来才做了这皇帝，就在裴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渊甚至感受到伏倒在地上的尉迟恭身上散发出了一丝杀意来！
虽然没人逼宫，李渊却因为多疑的性子而感受到了一丝惧怕来。
所以，李渊提前问话，目的便是引出裴寂那立秦王为太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