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污秽之事，确认得知
若说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也是聪明。
阿史那思摩不但有着突厥领导家室关系这层身份，长相竟不像是突厥人大多长相，反而类似后世所划分的中亚那一片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在突厥部落中虽贵为颉利可汗堂叔，却因此长期得不到重用。
身份不尴不尬，只有一个相当于大唐公爵的特勒的爵位！
不能带兵！
这就说明阿史那思摩没有固定额外收入，只能靠着死工资过日子！
而一来到长安的阿史那思摩不仅被好吃好喝被供着，一见面就被李渊封了个和顺王的王爵！
临走之前，李渊还送了一大堆礼物！
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而李世民也给他封了个大礼包！
不仅如此，李世民这种大财主还专门给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也带去了礼包！
要知道李世民的礼包压根儿都不能算是礼包了！
足以让那对可汗的叔侄过上几年挥霍的好日子！
李建成就有些尴尬了，作为储君太子，表示一下是必须的！
但和李世民一对比，太子的礼包就显得多了些寒酸！
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秦王才是以后突厥主要的支持方向。
在感动不已的阿史那思摩、李渊、以及李渊的亲密挚友裴寂的共同努力之下，阿史那思摩在长安短短的几日时间里，大唐与突厥正式签下了新的盟约！
盟约主要有几个方向，这几个方向让整个大唐人民陷入狂欢！
普通的民众关注点无疑是最切合自身利益的方面。
其中一项细则用陆慕给李世民和李渊的话来说，就是------重新建设新型双边关系！
约定不久之后开放边境市场！
当初由于中原持续战乱，老百姓家里极其缺乏耕牛，恢复生产进度受到了极大限制！
如今有了双边贸易，双方人民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中原百姓通过互市得到了急需的牛马等大型牲口，突厥人则获得了急需的大唐生产的工艺生活用具。
掠夺和被掠夺的不安情形顿时得到改善。
战乱就此改变！
和平就此实现！
善莫大焉！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切都是李世民带来的！
十年退突厥？
已然极难！
但李世民却只用了俩月！
这还得算上路上用去的一个多月！
这妥妥的是个不世之功的样子！
一时间，李世民的声誉再度达到了顶峰！
上到朝堂，下到乡野，李世民俨然成为了交口称赞的偶像级人物！
很多人虽然不敢明说，但私下也会传出这天下该由秦王执掌的话来。
又有许多人忧心忧虑起来。
也有一些人因为口不择言而失去了宝贵性命！
在繁盛的长安周边，隐隐有了一些暗涌和污秽之事！
李世民此时依旧完全清醒，这一功绩完全超过平反杨文干造反一事，但李世民心知一件事------李渊依旧不会废掉李建成太子之位！
废太子事关重大，还需要有催化剂！
兴奋的阿史那思摩离去当日，心情大好的李渊时隔几个月时候再次造访仆射府。
李渊有心也让陆慕与裴寂重修关系，点名让陆慕下厨。
裴寂和陆慕二人其实各自心中早已不在意出征之前的事儿了。
赵老三像第一次陆慕掌勺那样，郁闷地坐在了后厨小院的门口。
陆吟打下手，来回穿梭之间再次碰到了赵老三。
“小姐......”
陆吟咯咯一笑：“你怎又担忧起来？哥哥还能每日身在庖厨之间？你老忧心自己这失业之事儿作何？”
赵老三嗫嚅道：“小姐......我是担忧少爷如此精通厨艺......以后会不喜我所做饭菜......”
陆吟故作不悦，道：“你怎如女子一般杞人忧天？再如此我便也不来宽你之心了！”
赵老三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忽然想起少爷当初指导我做了一物，或许能给今日菜品增色呢！”
陆吟眼神一亮。
“哦？速速拿来我看看！”
“小姐屈尊与我一起前去，小姐见多识广，帮忙看看是不是已然晾晒好了！”
“便如此！”
......
一桌四人，吃喝间气氛极好！
陆吟吃完离去，三人又聊了一些事儿，无疑心中都是兴奋！
李渊有心不打破好心情，丝毫没有拿出夺嫡之事这种扫兴话题。
酒足饭饱后李渊离去，看着残羹冷炙，裴寂与陆慕看着对方皆是一笑。
“你做得不错，这便是功劳！”
陆慕呵呵一笑：“咱爷俩还是莫要继续深入探讨了，万一再争吵起来......”
“哈哈哈哈！所说不错，你我今日再一起饮上几杯！”
“这感情好！”
......
陆慕第二日醒来比以往都晚，算是给这两个月的舟车劳顿休整完全。
但陆慕根本闲不住，马上出门去了隐秘之地见了内侍的两个宦官大能。
这一见不要紧，陆慕三观再次被震碎了！
看着家人送上来的一纸记录，陆慕问：
“这事儿......还真是真的？”
看着陆慕瞪大的双眼，刘桂和常青齐齐跪倒在地！
“小陆王......我已然是你的人，这等事儿是绝不肯撒谎！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罪过啊......”
陆慕看着被自己培养的俩人，心里已然认定了十分！
假不了了！
陆慕此前就已然怀疑，并且就算没有这俩人的消息自己就已然认定了七八分！
如今......
“你二人从今日起要多加注意，不仅要注意一些这事儿的动向，更得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刘桂和常青一听，惊问：“小陆王......您真要......”
陆慕也不隐瞒两人，点点头。
家人知道劝说不了陆慕，带着担忧离去。
陆慕让人把何力又叫了过来。
何力恭敬递给陆慕一张纸，陆慕将其与两位宦官交给自己的记录细细对比，眼神已然不自觉阴沉了起来。
有了这东西......那两位娘娘必然是活不成了！
但陆慕此时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老李......是不是有些可怜了啊？
到底要不要用这样的方式？
老李这承受力，能不能承受的了？
就在犹豫之间，又过了三天。
三天后陆慕又收到了内侍宦官那边送来的消息。
陆慕看着这份密报，握着的指关节都开始泛白起来。
还真他娘的无法无天了？
欺负老头也得有个限度啊？
真把如此护着老李的小爷当成空气了不成？
第110章计划中止，无限推迟
陆慕怀揣着两封密信，怀揣着无尽的愤怒，依然到了太极宫，却被一个小太监拉住了。
“小陆王！”
陆慕回身一看，小太监很眼生，以为是刘桂或者常青的人。
“小陆王，秦王让小的转告您一声......不是时候......”
陆慕愣然。
“秦王......”
小太监小声道：“您可以去一趟蝶仪宫.......”
小太监说完直接就走了。
陆慕心知自己所做之事重大，想了想还是去了蝶仪宫。
到了蝶仪宫之后，厅堂之内坐着的却不是万贵妃，而是李世民。
“你不能去！若是我早知你杀张婕妤和尹德妃的方式......我那时便制止你了！”
陆慕有些不悦坐下。
“还有比这更好使的招儿？”
李世民严肃道：“确实好使，但此时根本不是时机！”
陆慕冷冷道：“你是现在得了声誉，怕老李以为是你痛打落水狗之举吧？怕老李觉得你等不及出手对付东宫？”
李世民道：“有一些这个原因，但你手里掌握东西我其实早就掌握了，为何我一直没有拿出来？这种事儿是不可能被撞破的，所以父皇绝不可能会信！换句话说，即便是被你我撞破了，父皇也不会信！只因父皇会自主以为你我带了些打击之心！”
陆慕安静下来。
李世民又道：“所以我一直没有拿出来，皇家颜面重大，即便是父皇信了，亦是不会因此而大动，更不会......”
陆慕其实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心里有些对李渊感觉到可悲，继而愤怒，所以并非完全为了杀张婕妤和尹德妃，反而有些想为李渊抱不平。
此时听了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人分析，所以很容易便想通了。
“那这俩人......”
李世民沉思后，道：“或许还得等了！”
陆慕有些不甘，眼神多了些可惜之色。
李世民看着陆慕道：“从长计议吧！你我这一回来，东宫该是自己就忍不住，总会有所行动......”
陆慕故意露出厌烦神色。
“你还真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东宫再不老实和我关系亦是不大，我想杀那两个娘娘，你却生拉硬拽把我放在和你一起抵御东宫的事儿上，要点脸吧！”
李世民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陆慕这时候才想到了一丝疑惑。
“你为何会在这蝶仪宫？”
李世民呵呵一笑：“万贵妃母仪天下，叫声母妃都不为过，我为何不能来？”
陆慕撇撇嘴，心里知道万贵妃不喜李建成，更知道李世民在此绝不可能被东宫所知。
“你怎么知道我要拿这事儿收拾那两位娘娘？”
李世民在此一笑，道：“我都在这蝶仪宫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陆慕又是一愣。
李世民离去，万贵妃从太极宫归来。
看着一脸沮丧之色的陆慕，道：“这种事儿上，我劝你该是比秦王好使，但秦王却执意自己来劝，你该是知道他之意！”
陆慕在蝶仪宫就放松了许多，瘫坐在坐榻上。
“母妃早就知道？”
万贵妃笑道：“那一日你差人往玉华宫送信，问我祭祀之事和莫嫔之芙蓉殿祭祀之建议者......后来又逼迫着你父皇回京，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要做什么？”
陆慕更加沮丧起来。
“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谁知道竟一下子被你和老二一眼看透了！”
陆慕忽然坐直了身子：“你和秦王......”
万贵妃笑道：“越来越不想让东宫上位了......”
陆慕了然。
“父皇最近......”
“越来越宠爱那两位了！”
陆慕这时候终于完全放下了阻击所行之事被打断的可惜。
“哎！”
万贵妃看着叹息的陆慕，道：“你都反对东宫了，东宫必然不会登顶，那两位能活多久不还是看东宫何时失势么？你着急作甚？”
陆慕恍然大悟起来。
果然是万贵妃......
张婕妤和尹德妃再厉害，幕后的李建成才是根儿！
杀了这俩人不过是让陆慕心情好一些，对死去的莫嫔少一些自责，多一些宽慰而已！
太子不倒，复仇终究不算是完成！
既然如此，放着这俩人多活一些时日也就无所谓了！
陆慕心情终于算是好了一些。
万贵妃感受到陆慕饶有意味的眼神，轻笑着打了陆慕一下。
“这后宫哪有傻子？我行着皇后职责，这点事儿都看不清楚，怕是先比莫嫔早走一步！”
陆慕故作生气埋怨起来：“母妃怎如此说话？母妃必然长命百岁！谁敢对母妃不利，小子先将之千刀万剐，尸体放在玄武门上挂上个七天七夜再说！”
万贵妃咯咯直乐道：“就你这嘴巴，整个大唐也是独一份儿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陆慕起身告辞。
“让小吟儿无事便来我这边玩玩，你这回来也没有单独去你父皇那边请安，该多些亲近，有好处的！”
陆慕点点头。
......
“一众封赏都给了，你和老二那边却什么都没有，老二是不在意，想来你也不怎么在意，但我知道你在其中必然做了许多！”
李渊这句话一说出来，陆慕一下子愣了。
李渊这是把李世民抵御匈奴如此短暂就收到效果的功劳给了自己一些，以为陆慕像当初在李渊身后一般，做了些自己擅长的出谋划策的幕后工作。
但陆慕却知道此时不能告诉李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说出来之后真让李渊信了，那李世民那边会让李渊感觉更加危险！
“嘿嘿！小子为了这大唐，肝脑涂地！当然......也是为了您嘛......”
李渊看着嬉皮笑脸的陆慕，心情更好起来。
“借着这军功，完全可以让你转到其他官位之上，你不同于朕其他孩子，官位都能当的......”
陆慕笑道：“我就做这不良帅了，其余的......不考虑！”
李渊看着陆慕这没大没小的样子，心中更加欣慰起来。
若是其他的儿子都如陆慕一般不在意全力地位，一切就都和谐了啊！
李渊不经意间对着陆慕说道：“此番和突厥重新修好，本来重修盟约之前，该是有一项和亲之事的......你这次一直参与其中......想来是清楚的吧？”
陆慕一愣，随即心里升起一丝不好预感来！
“这事儿......和我貌似没什么关系啊......”
第111章东宫试探，秦王讽刺
李渊看着一脸疑惑的陆慕，道：
“朕的女儿......除去已然婚配的......基本没有适龄的！突厥有心修好，是以并未在意和亲之事！”
陆慕强压紧张，还是笑着问道：“若是突厥非要和亲，您打算是......？”
李渊笑道：“自然是不同意！”
陆慕直截了当道：“绝不同意！”
李渊呵呵笑着点了点头。
“朕自然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词......自由恋爱......突厥这次极好说话，反而省了心了！”
陆慕很想问一句------若是必须和亲，公主们只有陆吟合适，您会把陆吟推出去么？
但陆慕没有问！
李渊却又道：“朕喜爱小吟这丫头，绝不会送给突厥，但小吟却实则该婚配了！”
陆慕也叹道：“若是按我之意，便是三十岁都不能算晚，可身在这环境当中，十六岁已然就有些晚了啊，最早我也就是能接受二十岁......”
崔泞在一边啧啧称奇。
李渊根本无法理解。
“二十岁？这大唐哪有如此晚婚配女子？小吟是我大唐公主，决不能拖到二十岁啊！”
陆慕腆着脸道：“爹爹啊，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李渊无端升起一股不舒服来。
“魏征......此人你熟悉么？”
陆慕一愣，道：“不是东宫的么？”
李渊又问：“虽只是太子身边非高官之人，但魏征以后......他儿子唤作魏叔璘......”
陆慕再次一愣，心里不详预感再次升腾起来。
“您这是......”
李渊没有说话，静静观察陆慕。
陆慕知道此时需要拿出明确态度来。
“魏叔璘被我揍过，那小子曾给你的宝贝孙子找了药，这事儿您是知道的啊！反正以我之意......不行！”
李渊若有深意，却是没有说话！
崔泞心思剧烈起来。
陆慕心情变得极其不好起来，用屁股去想了一下，直接把苗头对准了李建成的东宫！
小样儿......打我妹妹主意？
想得美！
......
回到京都好几日了，陈舞和萧琼仙竟罕见没有来仆射府找陆慕。
陆慕乐得清闲，暂时放下针对张婕妤和尹德妃的事儿，暂时也听了李世民之建议不要惹事，一时间无所事事起来。
直到裴寂在饭桌上说了一件事。
“魏家送来拜帖，有些为魏征小儿子说媒之意......”
陆吟一愣，目光直接看向陆慕。
陆慕头都没抬。
“让他滚！”
裴寂也不想聊些陆慕不喜欢的事儿，心知又得造成老少之间争吵，却又不得不说。
“这是太子出面让人送来的，我也不好如此回绝！”
陆慕扒拉着饭菜，含糊道：“您推给我，就说陆吟婚事都是我这当哥的说了算便好！”
裴寂一听，也只得作罢。
无论是谁的意思，却都知道这事儿还真是陆慕说了算。
裴寂也好抽身，陆慕也好干脆来拒绝。
吃完饭后，陆慕专程和陆吟交流了一下。
“我之意是二十四五岁最好，可以提前谈恋爱，也可以提前考察！但身在这时代洪流里，有些事儿还是挺难不在意的，我完全遵从你之意，只要人品好，以后能把你真正当个公主供着，我并没有太多意见，你却需要知道一点：我希望你的婚姻是因为爱情，和其他任何因素都不牵扯！”
兄妹俩以往聊到这个话题都是玩笑着，此时陆慕严肃之色还是让陆吟读出了一丝奇怪来。
陆吟没有说话，陆慕又道：
“便是那老李来指婚，你若是不愿，也尽可告诉我，剩下的事儿......我来办！”
陆吟点点头，欲言却又止！
......
陆慕“滚”之一字让魏叔璘望而却步。
魏叔璘本就对陆慕有着巨大的恐惧，第一次便是带着东宫命令前来，往后却是再也不敢来了。
李建成、魏征也是带着侥幸心理，想着李渊已然点了陆慕，陆慕终究会有些松动。
却不想陆慕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陆慕。
李渊在陆吟婚事上的态度似乎根本无法动摇陆慕的决心。
这件事儿试探之后，东宫方面也知道指望一个魏叔璘根本是丝毫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让陆慕更加厌烦。
李建成从李世民和陆慕回京之后心态又有了变化，打心眼里认为这一次陆慕在抵御突厥之上做了许多，即便是再痛恨陆慕，却也收起了一些仇恨，再度尝试拉拢。
所以，眼前东宫知道能够用婚姻来强行把陆慕绑在东宫的招数只能完全寄希望于李渊了！
李渊也愿意看到这一点！
如果陆吟嫁给了魏征的小儿子，陆慕多少会倾斜向东宫，至少不会帮着秦王收拾东宫那边。
如此制衡之下，大唐皇家之间的斗争至少能缓解一些。
裴寂也是支持者！
从这些日子裴寂有意无意话有所指当中，陆慕很容易就能感受到！
这时代最顶尖的一群人个个聪慧，但是能看清楚未来的人却仅有陆慕一个。
在这泥泞的花园里散步，洁白鞋面之上能够丝毫不沾染泥土之人......也就仅有一人而已！
即便是最后的胜利者在此时也是看不清楚！
......
秦王府的消息灵通再次让陆慕刷新认知。
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虞世南也送来了拜帖，为自己家儿子虞景文说媒。
陆慕看着拜帖呵呵一乐。
李世民这是越来越爱和自己开玩笑了啊，这玩笑里还带着一些对东宫的讽刺。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意，偏偏用这老套路提醒自己东宫的想法。
陆慕把帖子扔给了长孙贵富。
“你今儿个去一趟秦王府，告诉虞世南和那虞景文四个字------痴心妄想！”
长孙贵富嘿嘿笑着捡起来拜帖，却又听陆慕说道：
“对了！再给你姐夫传个话儿，告诉他------若是再开玩笑，连兄弟都没得做！”
长孙贵富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贵富啊！我是给你机会了，可是你不中用啊，妹妹不喜欢你，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啊！”
长孙贵富的笑脸已然耷拉了下来，嗫嚅着嘴道：
“小姐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才高......”
陆慕有些想笑：“没文化你就少用点儿成语！”
长孙贵富看了看陆吟房间的方向。
“你离开这俩月，小姐都不让我跟着了......天天和小五一块玩儿......”
陆慕表情顿时凝固。
小五？
他娘的，老子想想培养你，你竟然想泡老子的妹妹？
“去把小五这狗R的给我喊过来！”
第112章为了你好，道德绑架
小五在长孙贵富不善的目光里被带到了陆慕身前。
“小五啊，今年......多大了？”
小五一愣，答：“我与陆帅年纪相当......您知道的啊......”
陆慕“哦”了一声，问：“那你对你这人生是如何规划的呢？”
小五一愣，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长孙贵富。
“自然是跟随陆帅左右！”
陆慕呵呵一笑：“你跟着我这么久，知道我的性子，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你知道我问得是什么！”
小五脸色有些怪异，想到有些事儿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这个机敏的上司，讷讷道：
“陆帅......小的对小姐......确实有心！”
陆慕一脚把小五踢翻在地，小五爬起来直接就准备下跪，却又知道陆慕不喜欢手下下跪，还是站起来，小心道：
“陆帅说过......爱是最大权利......”
陆慕“卧槽”一声，骂道：“你他娘的还真会有一学一，拿我自己的话噎我呢？”
小五哆嗦起来。
长孙贵富一脸畅快！
陆慕看着这个身边最机灵的不良人，叹息一声，也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哎！其实......我并非在意你身份！你是我属下，咱们干的这个活儿......越往后越是危险！而且这身份之间总归会多一些隔阂，夫妻之间将来关系若是不对等......不是好事儿！你寻思一下，便是陆吟不在意，你能把你安到一个对等的身份之上么？”
小五和长孙贵富若有所思，却心知这是人性！
属下娶了上司妹妹，属下需要有多大心性转变过来身份高低？
即便是面上转变了，自己心里终究改不过来。
与这世人完全不同的不良帅、小陆王，看事儿的角度实在是过于奇特了一些。
甚至于刁钻！
“真正关系健康的夫妻，不是这样的！虽然......这时代里根本就遇不到！即便是......也很少见！”
陆慕知道有些事情说不通，扭头看了看长孙贵富。
“他不同，他是来镀金的，压根儿不算是我正儿八经的属下，上下位置便弱化了许多......罢了罢了！说是陆吟自己选择，其实我还是在意得有些过火了，你实话告诉我......你和陆吟......”
小五小心道：“就在这几日，我刚表明了心迹！小姐没有明确同意，却也没有明确拒绝，她只是告诉我......让我自己来找陆帅！但......小的不敢！”
陆慕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她也在锻炼你！她比谁都清楚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做到迈过去这坎儿......什么时候再说吧！”
小五一愣，继而大喜起来。
长孙贵富也是一愣，随后叫道：“陆帅......这......”
陆慕再次一叹：“事儿没有定论，机会人人均等！”
小五和长孙贵富看着对方，眼神中各自有电。
......
三日之后，内侍谒者传旨太监兰广云再次来到仆射府。
上一次兰广云前来还是宣读陆慕和陆吟被封小陆王和鹿鸣公主一事。
上一次陆慕表现属实让兰广云有些惊讶，后来听了传言与自己观察之下，兰广云对陆慕也算是熟悉了一些。
这一次兰广云前来之前还以为会再次如上次一样，临来之前却被常青偷偷摸摸拉到了一边儿。
“兰公公，这一次您得小心点儿......兰公公的活儿简单，只是负责传旨，但有些事儿还是得提前知道，尤其是小陆王兄妹这样重要之人......”
兰广云被常青一番说明各中关系和陆吟婚配之事的事儿惊得合不上嘴巴！
“这次我去......总不会让小陆王在我身上发火吧？这是陛下旨意......”
常青眼珠子一转，道：“小陆王......和他人......大不同啊！”
惴惴不安的兰广云到了仆射府，先是机灵得在书房和裴寂碰了个面。
裴寂听着兰广云诉说，心里也知道这事儿确实有些为难这位传旨太监了。
“小陆王该不会如此无脑......你大可放心！”
兰广云放下些心来。
殊不知裴寂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这事儿是裴寂和李渊商量的！
二人想着天子一语，金口玉言！旨意都下了......陆慕该是不会太过于反应激烈才对！
好歹得给老爹面子啊！
但似乎又有些东西没用抓住，内心总有些不保险！
“宣吧！”
兰广云带着些狐疑，重新出了仆射府大门。
而后，尖锐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圣旨到！”
仆射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齐齐快速聚拢了出来，哗啦啦跪倒在前厅之外的院子里。
裴寂领着陆慕和陆吟在厅堂内跪着准备接旨。
“老裴，老李不是说了不对这次出征进行赏赐了么？怎么又来人了？”
裴寂嘴角抖了抖，没说话！
兰广云这一次的笑容有些苦涩，但听旨之人不能抬头，所以无人得见。
传旨的兰广云把仅仅百来字旨意宣读完毕，裴寂带头俯下脑袋做出“遵旨”之态。
但厅堂内却只有裴寂一人声音。
这声音显得多了些干涩和苍白。
裴寂和兰广云看着陆吟先是带着惊诧神色抬起头来，陆慕却依旧伏着脑袋。
随后，陆慕抬起的脸上已然多了些阴寒。
陆吟看向陆慕，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伸出手扯住了陆慕的衣角，拉了两下！
陆慕依旧不为所动。
陆吟担忧越来越盛，慌忙重新拜倒在地。
“小女......接旨！父皇万岁！”
陆慕扭头看向陆吟，陆吟皱着眉头，眼神里有一丝劝导。
陆慕扭过头，看着依旧跪在前面的裴寂，重重拜了下去。
兰广云赶紧上前扶起来裴寂。
这一扶，裴寂总算少了些紧张，心里知道这传旨算是完成了。
毕竟传旨之后若是有人不尊，这旨意是不算完成。
“陆吟公主得宠，陛下......”
兰广云刚要像以前那般说些吉祥话，看到一言不发的陆慕，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裴寂递上红袋之时，兰广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了。
推辞不过，不接又是不吉。
兰广云怀揣着心思惴惴不安离去，直奔太极殿李渊那边儿复命。
“这事儿......有你推动否？”
裴寂身形一顿，转头看着陆慕和正拿着圣旨的陆吟，道：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陆慕咬着牙说了一句后世毒鸡汤般的话来。
“你可知为了你好这四个字......是这世上最恶毒的道德绑架么？”
第113章剧烈反应，需要冷静
为了你好？
意思就是------除了配合之外，感恩就行了！
所谓的选择，不过是“被告知”而已！
这亦不算是选择，而是“被选择”！
有些事儿，到底该由谁来做主？
陆慕看着裴寂，冷然道：
“每个人都是属于自己，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负责，每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虽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其他，但我至少想让我妹妹有个自己安排的人生，这......为何便如此困难？”
“比他妈和太子斗还困难！”
“比他妈活下去还困难！”
“比他们......逆天改命还困难！”
裴寂看着陆慕，没有想到这件事儿让陆慕比出征前和自己争吵反应还剧烈。
不过是婚嫁之事而已！
入了这皇家，自己的婚配由陛下说了算，自有皇家以来，无有特例！
就如此难以理解么？
“算了，和你这老顽固也说不明白，你也做不了主，但这事儿没完，用什么想也知道这事儿有你推波助澜！我找老李那老糊涂去！”
说着大逆不道的话，陆慕转身就往门外走。
裴寂心有些寒了，又念叨着：“我和陛下这是为了你......”
想到陆慕刚才所说的“为了你好”这番话，终究没有自言自语下去。
陆吟情急之下追了上去，在仆射府门口拉住了陆慕。
这时候萧琼仙和陈舞恰好来到仆射府，恰好看到了陆慕兄妹这一幕。
“哥哥......莫要去了......”
陆慕看着这个被自己以后世思维教育的妹妹，心里忽然如惊雷击过一般。
陆慕第一次怀疑起来自己的教育方式。
让陆吟超脱时代，真的合适么？
这对陆吟来说，会不会有些不公平？
怎么指婚该也是亏待不了陆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主权......真的值得么？
像其他王宫贵胄一般，有一个闲散而富足的婚姻和人生......又有什么不好？
陆慕的愤怒不仅仅基于陆吟的指婚，也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
陆慕觉得自己为了李渊、甚至是大唐做了许多，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兄妹之人生自己做主而已。
此时看来却依旧没有达成！
心里顿时起了悲凉之意！
陆吟拉着陆慕的胳膊，感受到陆慕身上发出的颤抖之意，深切明白陆慕心中的难过，眼睛一红，顿时流下两行泪水来。
萧琼仙和陈舞二女因为陆慕变得尴尬了许多，但陆吟知会两女：如何选择是陆慕之事，终究不能断了闺蜜之情。
加上两个多月未见陆慕，心中着实思念，于是携手前来。
看到这番情形，慌忙来到陆慕兄妹身边询问。
得知陆吟被赐婚一事，二女顿时大惊起来。
以三女关系，二女早已极其清晰陆慕对陆吟婚配之事态度，已然清晰陆慕此时心情来。
“陛下金口玉言，圣旨都下了，你便是去也无用了！”
“确实！你去了反而有质疑皇命之嫌，反而让事情......”
两女为高官之女，看这种事情更是明白，齐齐劝阻。
陆慕愤怒之下已然有些冲动，此时一听两女劝阻才冷静下来。
陆慕目光看向陆吟，问：“你喜欢小五？”
陆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陆慕也是一愣，知道这是陆吟第一次遇见男女之情而未窥到自己本心。
若是在后世，说俩人私定了终生或许也就解决了，但这封建时期压根儿行不通！
不说公主代表的皇家脸面，便是陆慕也不愿意让人非议陆吟名节。
陆慕脑袋急速转了起来。
“你呆在家中，哪儿也不要去！我让小五和贵富二人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你，琼仙和小舞多陪陪陆吟......”
萧琼仙和陈舞赶紧点点头。
“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便好！”
陆吟盯着一脸严肃的陆慕。
“你是否愿意嫁给那魏叔璘？”
陆吟刚要回答，陆慕又补充道：“莫要考虑我和老李老裴，只需要尊崇你之本心，如你小时候我告诫过你那般，纯粹从人生婚姻之事上考虑！”
陆吟目光忽而变得坚定起来，看着陆慕的眼睛摇了摇头！
陆慕仅仅看着陆吟，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
“好妹妹，你学会了哥哥教你的东西！你且放心，这事儿，我来给你办！”
说罢，陆慕扭头便走！
陆吟情急之下在陆慕身后喊道：“别去找老李！”
陆慕身形一顿，再次提起脚步离去。
萧琼仙和陈舞把目光从陆慕身上收回来，看着陆吟，齐道：
“这样的哥哥......着实令人羡慕！”
......
回到院子里，裴寂看着陆吟说道：
“有些事儿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陆吟第一次对裴寂生出不满来，没有说话。
裴寂又道：“身在皇家，便是个仆射之女也罢，有些事儿总是身不由己！”
陆吟胸前内被堵得慌，冷道：“哥哥在我三四岁之时便告诉我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裴寂面色大惊。
萧琼仙和陈舞面色也是大惊。
这对兄妹往往说出大逆不道之语来。
天都不行？
天子便更不行了！
......
陆慕本想直奔太极殿找李渊问个明白，被陆吟拉住那一会儿忽然冷静了下来。
为何会忽然询问自己突厥和亲之事？
李渊是不是动过让自己义女和突厥和亲的心思？
问过自己关于陆吟婚事之后不过几日时间，为何忽然下了指婚的旨意？
老裴在当中支了昏招已然无需怀疑，这是裴寂向来犯傻的常规操作！
李渊为何又忽然同意了？
东宫拉媒无果，又是用了什么招让李渊同意的？
一脑门子疑惑的陆慕强迫自己更加冷静。
小一放心不下，带着小二追了过来。
看着陆慕脚步缓缓，知道以陆慕性子，若是真去宫里找李渊要说法便不是这等表现了，于是也多少放下了一些心来。
“陆帅！要不......咱去喝一杯？听听我二人见解？”
陆慕一愣，看着小一小二，神情恍惚之后竟然发现了一件事。
来到这世界上的陆慕从未有过朋友，后世遇到烦心事呼朋唤友借酒浇愁之事，竟只能从自己最心腹的手下身上获取。
陆慕点了点头。
小一小二一左一右跟着陆慕，带着陆吟嘱托之事便到了陆慕曾替陆吟题过对子的酒馆门口。
千事三杯解，万愁一醉休！
陆慕看着这个对子，脸上苦涩一笑。
真能千事三杯解万愁一醉休么？
第114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兰广云去仆射府之后便被李渊叫到了御书房之内，详细把宣读圣旨前后细节细细说了出来。
连陆慕兄妹的原话一字不漏，连陆慕兄妹的表情微细亦是丝毫不落。
李渊挥挥手让一副紧张之色的兰广云下去了。
“老狗，你说这小子......”
崔泞习惯了被李渊当成一个工具人。
李渊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
“爹为了儿女好，这等事儿......该是没错的吧？”
李渊自己询问自己之间都带了些不确定！
“去叫太子和魏征过来吧！再把裴相叫来！”
崔泞也是带着一些心思离去！
......
陆慕和小一小二坐在酒馆二楼僻静之处。
“陆帅，小姐担忧您行不智之事，出门前交代我俩跟随！”
陆慕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二看着陆慕神色，小心试探问：“陆帅，您打算怎么做？”
陆慕无奈道：“现在去找老李估计也用处不大了，恐怕还压不住火气，万一再激化，更无法让老李改口了！”
小二点点头，小一却道：“陆帅是不是一直在思索这指婚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陆慕一愣，问：“除了这个，我还能思考什么？”
小一小二对视一眼，笑道：“这么久以来，小的们跟着陆帅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陆帅思维方式，怎到了小姐身上的事儿的时候......陆帅反而当局者迷了呢？”
陆慕吃惊看着小一，好奇道：“我自然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之理，你二人是否看出什么来了？”
小一和小二你一言我一语问起来陆慕，陆慕也一一回答。
“这事儿都宣旨了，说明了什么？”
“自然说明老李指婚了啊！”
“金口玉言，圣旨已下，是不是极难更改了？”
“自然！大唐立国至今七年，还未曾有过更改皇命之事，所以我愁啊！”
“所以啊......”
陆慕一愣，耐心渐渐被消磨。
“所以个屁啊，赶紧说！”
小二呵呵一笑：“所以啊，陆帅现在思索这事儿是怎么造成的......又有何用？”
陆慕问道：“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来的，怎么能去改变？”
小一呵呵笑道：“陆帅今日果真不清醒了，这事儿无疑是陛下和裴相商议，东宫那边有意，且必然也加了火才促成，这如何达成如今结果之细节……便不再重要了啊！”
陆慕端着正要往嘴里送酒的酒杯忽然悬在半空，随即明白过来。
“卧槽！还真是！我......怎么忽然傻了？”
小一小二对视而笑。
只见陆慕嘴里开始念叨起来。
“事儿都这样了，找老李无用，不可能朝令夕改，老裴迂腐，否则不会如此，东宫与我此前有仇......铁了心把我绑在一块儿......”
“既然这样......让老李自己宣布圣旨无效......看似......”
“如何去做呢？让老李心甘情愿......又不能打他打脸......”
“魏征之子......魏叔璘......纨绔子弟一枚......纨绔子弟......”
陆慕一边自言自语，脸上由凝重变得舒缓，而后竟慢慢露出笑容来。
小一小二一看这情形，齐齐笑了。
“咱们这平日里心智逆天的陆帅回来了啊！”
“来来来，共同举杯，庆祝陆帅华丽转身！”
陆慕哈哈大笑起来。
“草！让你俩小子见笑了，老子是被急晕了头了！现在一想......这事儿其实......”
小一哈哈大笑，举杯和陆慕一碰，道：“是不是挺简单的？”
小二也一饮而尽，笑道：“这事儿莫说是陆帅，对我们哥俩来说都是简单不过了！”
陆慕心情大好，伸出手一左一右拍了拍小一小二肩膀。
“这事儿还就让你俩去干了！”
小一在此笑道：“那是啊，非我二人不可啊，人多了嘴就碎，这事儿还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小二小鸡食米般连连点头！
“来来来，喝酒！”
......
李建成和魏征在去御书房路上就已然知道了李渊早已下了旨。
魏征并不排斥其小儿子魏叔璘成为夺嫡之争中结姻之人。
首先，太子若倒了，一切都成为云烟，魏征此时作为太子身边第一谋臣必须要用尽全力！
其次，魏叔璘纨绔，能因此拉到陆慕支持并不吃亏！
其三，陆吟京都第一才女之名，美色亦是无双，而且贵为公主，魏家祖坟得冒了多少青烟才能让魏叔璘娶到陆吟？
怎么算来都是赚了！
只要这婚事成了，先不说李渊和陆慕，裴寂这尊大佛也会不用顾忌陆慕，以此站在东宫一边。
因为李渊和裴寂作用，朝中大员也都会毫无顾忌站在在东宫一边！
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现在，旨意已下。
这......不就成了么？
满面春风的李建成和魏征高兴的就差手挽手了。
“陛下，太子，小陆王虽有些不悦，但离开后到了此时也没有任何表示，或许是想通了也未可知！”
李渊和李建成点点头。
“如此一来......秦王那边......”
几人是第一次如此有目的性商议关于夺嫡之事。
造成如此情况的根本原因还是在秦王府。
李世民声誉浩荡之下，李渊也惧怕了！
连锁反应之下，李渊思索了一番之后，依旧毫无改变、立场坚定决定支持太子！
选一个对自己意见极大的秦王，真不如选一个对自己尊敬有加的长子了。
这江山还是交给老大为好，至少能够保证自己养老啊！
首先感受到李渊心性变化的人就是裴寂无二，所以才导演了这一出为东宫牟利的指婚来。
而如今御书房内密谈，把东宫第一幕僚都叫来了，意思实在不能更明显了！
指婚之事早已传开，秦王府的李世民听到李建成和魏征去了御书房，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我那义弟......一日下来了，不该如此平静啊！怎还去酒馆饮酒了呢？”
难道......陆慕认命了？
李世民思索极多，对有些事儿有些后悔起来。
使劲儿......有些大了啊！
陆慕该如何破局？
大悲大喜之下，陆慕稍微一喝就有些多了。
回到仆射府的时候已然晚上，陆吟三女并未休息，一直等候。
陆慕在走廊看到陆吟屋窗开着，兄妹俩目光一对。
陆慕笑道：“这几天就把事儿解决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陆慕在陆吟目光中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第115章纨绔子弟，已在计中
除了整个东宫之外，此时最开心之人莫过于魏叔璘了。
纨绔子弟之间总是乐于攀比。
比谁有钱！
比谁老爹更厉害！
魏叔璘、梁机和太子孙李承道本来就是铁三角，魏叔璘自然无法和李承道比，魏征虽是东宫第一谋臣幕僚，却没有什么实质性官职，所以平日里看似和御史台察院的监察御史的儿子梁机也没法比。
不过这都是不懂事儿的纨绔子弟如此看，真正懂的，谁也不敢小看魏叔璘。
眼光长远之人轻轻一看便很清楚，以目前李渊态度来看，太子必然会在以后登顶！
这便说明一件事儿……
魏征必然拜相！
所以魏叔璘一直都是京都子弟圈子里极其牛掰的一个存在！
魏征有着一个极其强大的脑袋，在和李建成一起密谋魏叔璘和陆吟婚事之初就已然告诫和敲打了魏叔璘。
魏叔璘一直处于一个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中！
权利和金钱固然让这一类人攀比，但除了这些之外......女人自然也极其重要的攀比项目！
陆吟大名响彻京都，垂涎陆吟之人数不胜数！
年方十六的陆吟正直大好年华，却一直名花无草。
这让无数京都子弟多了些心思，纷纷猜测谁将能够折枝。
陆吟被指婚的圣旨一下，魏叔璘被魏征按在了家中已然四五天了。
起初还好，就是连李承道和梁机酸溜溜带话过来，魏叔璘也没有能够出门！
可是过去四五天之后，魏叔璘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参加本来一直混迹的圈子，以此享受无数人艳羡之目光。
管家杜四从小就看着魏叔璘成长，对魏叔璘再好不过了。
这一日，李承道和梁机为首，二人身份特殊之下亲自前来邀请，杜四也忍不住魏叔璘软磨硬泡，终于是把魏叔璘给放了出来。
但杜四仅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时刻让杜四跟随自己左右。
为了追求吹捧，魏叔璘大手一挥便要请客，地点恰是那李承道第一次陷害陆吟的会春酒楼。
传言会春酒楼幕后最大的老板是宇文家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在京都做成最大最豪华酒楼。
宇文家传统由来极其久，如今的武德七年还在特殊位置上之人依旧有两个。
一个是后宫内李渊极其重要的妃子之一------宇文昭仪！
一个是如今中书省中书侍郎宇文士及！
二人之父宇文述初仕北周，起家开府，累迁英果中大夫，从韦孝宽平尉迟迥，擢上柱国。
入隋后，为右卫大将军，后与杨素等合谋助晋王杨广夺太子位。杨广继位，为炀帝，拜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改封许国公。
宇文述扈从炀帝北巡榆林，西巡张掖，多次击败吐谷浑军，并与苏威等典选举。大业八年（612年），炀帝攻高句丽，宇文述为扶余道军将，战败，除名为民。次年，复官爵，再攻高句丽，旋以杨玄感起兵攻东都，奉召还师讨之，斩杨玄感。
后来宇文述随炀帝南下江都，病卒。
此人广收贿赂，金宝盈积，有家僮千余人。因善奉迎聚敛，得炀帝信任，贵宠一时莫比。
就是如此一位家主生了四个孩子，上面便是宇文昭仪的三位哥哥。
宇文化及，隋朝左屯卫将军，弑杀隋炀帝自立许帝，后为窦建德所杀。
宇文智及，隋朝将作少监，与宇文化及同时被杀。
第三个便是中书侍郎宇文士及了。
先不说宇文士及深受李渊信任，这宇文昭仪却是李渊妃子中极其特殊存在。
当初李渊称帝之后，曾一度欲立宇文昭仪为后，宇文昭仪受家庭影响，深知后宫中各种错综，竟连连拒绝。
看似生性恬淡的宇文昭仪在后宫中似乎并不如何出类拔萃，却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尤其是宇文昭仪在大唐立国第二年生下了李渊的第十一子李元嘉之后，更是地位尊然。
然而在这几日又传出了宇文昭仪有喜的消息来。
宇文昭仪和其兄宇文士及关系极好，宇文士及在朝中并没有丝毫在夺嫡中站队之意，平日处理政事却也规矩。
但会春酒楼却实实在在与这宇文兄妹二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
陆慕曾在会春酒楼闹过一出戏，如今却才刚刚拿到关于会春酒楼的讯息。
“陆帅，会春酒楼牵扯到宇文家，咱们在那儿......”
小二有些担忧陆慕在闹事儿，隐晦提醒了一句。
陆慕呵呵一笑，恨铁不成钢般教育小二：“你小子这么久了还是不开窍！这会春酒楼明显是宇文家兄妹闷声发大财的工具，既然你们都查不到最详细资料，说明人家根本无心管这些事儿，难得这“妹夫”出来一趟，他不是会用药么？就选这儿了......”
小一嘿嘿一笑：“嘿嘿......”
小二也嘿嘿一笑：“嘿嘿嘿......”
陆慕有些讶异，问：“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咱们计划虽看似万无一失，但......”
小一笑道：“陆帅放心，这魏叔璘不是会用药么？岂不知咱这儿也有个会用药的啊！”
看着陆慕好奇目光，小二解释道：“那一日小五差点儿死在这会春酒楼，这药就是根据那一日李承道的药配比出来的，小五倾情奉献......”
陆慕发了一下愣，然后骂道：“草！小五这狗R的，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这小子危险？在陆吟身边......咦？”
陆慕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小二拉到自己耳边，阴险着说了几句话。
小二嘿嘿一笑，又去找小五去了。
陆慕看着依旧一脸笑意的小一问：“你们几个都会化妆的吧？”
小一道：“自然！不过最擅长此道的还是得......小五！”
陆慕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片刻后又道：“那你也去吧，让这狗玩意儿帮你和小二化个妆，记住，越纨绔越好！”
小一小二离去之后，陆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
他娘的，要说演纨绔子弟......还是小五在行！
果然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贵富追了陆吟那么久丝毫没有效果，小五一直专属保护陆吟，这丝丝影响之下都差点把陆吟给拐走了！
还是得找个时间好好敲打敲打这小子。
要是敢把这些旁门左道用到陆吟身上......
就让这狗玩意儿去宫里给桂桂和翠翠打下手当太监！
第116章阁外糟乱，阁内靡靡
会春酒楼从上午就开始开门营业，中午之时已然爆满。
二楼几十个包间竟然也都坐满了人，但最大最豪华的两个包间，此时却空着一个。
空着的大包间名为长庆阁，满着的包间名为长春阁。
今日长庆阁之所以空着，自然是因为曾在这里受过伤的李承道！
只要是李承道来会春酒楼就会多付长庆阁的包间费，却不允许有人在里面吃饭。
李承道一想到长庆阁有声音，自然而然就想起陆慕那一张人畜无害却杀人露笑的脸来！
长庆阁隔壁的长春阁则是气氛热烈无比。
“哎呀，魏公子啊，你这不声不响的就把京都第一才女拿下了，属实让我等艳羡不已啊！”
“嘿嘿......个人魅力......”
“那是！魏公子魅力无双，鹿吟公主倾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嘿嘿......”
“叔璘啊，我这皇太孙对陆吟当初心思你是一直都知道的，做兄弟的也是极其嫉妒你啊！”
“嘿嘿，皇太孙莫要如此，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长春阁内竖着耳朵的陆慕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从中午到下午，长春阁内十来个纨绔子弟吃喝之下竟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
或许因为家教，或许因为地位，其中有几个纨绔告别而去，此时长春阁内仅剩下了圈子核心的三人。
真是那李承道和梁机、魏叔璘的铁三角。
“定了......婚期没有？”
“这倒是没有......嗝......我都等不及了......”
“妈的！你以后......岂不是我......小姑父了？”
“这......咱以后无论何时.......都是好兄弟！”
“你二人父亲......一人贵为太子......要做天子的......一人贵为东宫首......幕僚......要拜相的......可要念着兄弟之情......我父梁......机......我......”
“好说......好说......”
隔壁的陆慕眼神冒出一丝恨意。
这他娘的都开始指点江山安排重要官职了，这群蛀虫！
魏叔璘管家杜四一直坐在长春阁内，心底也开始叹气。
虽然是看着魏叔璘长大的，杜四却实在没有感受到魏叔璘学到魏征丝毫。
内心希望魏叔璘以后做个闲散贵少爷便好，谁知道魏叔璘不仅和皇太孙沆瀣，更是与纨绔子弟们臭味相投。
杜四只能寄希望于魏叔璘能够恐惧于魏征管教，平日里收敛一些。
眼看着下午就要过去，杜四心知魏征今日繁忙，大多数时候都是夜里回府，却担忧忽然早了一日回府看不到魏叔璘而怪罪。
杜四善意提醒了一句，却遭受了李承道白眼。
“你这管家管得属实有些宽泛了啊，我父王今日与魏师有要事相商，怕是又要到深夜，叔璘放心便是！”
“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杜四在李承道这等身份之人面前实在是不再敢多说什么。
此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李承道随行仆从胡匆。
胡匆与那一日在会春酒楼大厅阻拦不良人进楼的李承道随行护卫方华完全不同。
方华负责护卫，胡匆负责伺候李承道。
方华被陆慕打了之后，一度被李建成惩罚，但忠心却是无二，所以依旧一直留在李承道身边。
而胡匆机灵，且擅长玩乐之事，极其对李承道脾气，所以极其得宠。
胡匆小声耳语之后，李承道忽然眼神一亮。
“二位......酒足饭饱之下该是去那青乐坊玩一玩，谁知道这青乐坊的小青倌就在不远包间......”
梁机眼神一亮，忙问：“可是那白鹤儿与红昭儿？”
魏叔璘眼神中顿时露出猥琐神色，看了看杜四，却又极好掩饰了下去。
李承道嘿嘿一笑：“那两位可不会轻易出来，来这儿的是小粒......”
魏叔璘惊呼出声：“小粒？”
小粒自然是烟花之地称呼，称呼独特更加引人喜爱。
梁机忙问：“仅有一个小粒？不够......分啊......”
“还有几个倌儿呢......”
三人冒着欲望的光芒开始口中不干不净起来，杜四越听越不是味儿，连续阻劝。
李承道大怒，直接让方华把杜四给看押控制走了。
“快去请来！”
不久后，五名年轻女子便被请到了长庆阁之中。
饮酒作乐之间，夕阳已然西下，会春酒楼顿时灯火通明起来。
“皇太孙......小女去拿酒......”
“速速取来！”
“小女喂您！”
“你得用你的血盆......呃......樱桃小口......”
“你坏嘛......”
“唔哈哈哈......”
“好热啊......”
“嘿嘿......那你还不脱掉？”
“帮我嘛......”
“小羊儿......狼哥哥来喽......”
一片酒色迷醉，弥漫奢靡之声！
隔壁长庆阁。
“陆帅，时候差不多了......”
陆慕冷笑道：“稍微差一点儿......还没有完全光溜溜呢！”
又过了两盏茶功夫。
“时候差不多了！让人开始演戏，咱先出去……”
“嘿嘿......小的也听不下去了......”
砰！
一声打砸声传出来，紧接着二楼走廊里顿时响起争吵和打架声音。
守在门口的胡匆并未露出紧张神色。
李承道带来的四五个护卫都不是吃素的，虽然这一次来会春酒楼私密，但拿出皇太孙身份出来，饶是来多少人也不敢动这小佛啊。
胡匆听着长春阁内传来的靡靡之音，心里也着实痒痒得很。
这走廊里打斗的四人却把胡匆心猿意马心情打破了，眼看着便要折腾到长春阁门口，胡匆赶紧让方华上来维持局面。
方华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这四人连连动手，打斗中竟然还有些套路。
当方华带着四名护卫制止之时，打斗的四个酒鬼竟然暂时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起来，完全没有丝毫讲理的样子，张手就和方华五人打了起来。
一时间二楼包间内出来观看的众人也多了些害怕，只因双方竟越打越愤怒，竟然抽出了刀来。
众食客们皆纷纷逃离。
然而，在催化剂作用之下，长春阁内的三名纨绔子弟却丝毫没有在意到门外动静，只专心于自己身下，竟是脑袋都昏了起来。
仿佛世间万物皆纷扰，我自仅活在我之世界当中！
胡匆没有武艺，阻拦期间被人割伤了胳膊，伤口竟然深深见骨。
疼痛之下，胡匆却依旧脑袋清醒，知道皇家颜面重要，皇太孙安全更重要，又不敢在此时打开长春阁屋门，于是赶紧下了楼找人去了。
第117章闹剧宣扬，会春牛郎
管这种纠纷事儿的无非就是靖安司和京兆府，或者是有此职责却平日极少把重心放在此处的不良人。
靖安司和京兆府自然是胡匆首要的拉人目标，毕竟这俩机构基本相当于东宫私兵。
而......若是去东宫叫人......再回来，估计皇太孙都让屋里女子生完孩子了。
胡匆想得不错，运气也不错，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俩巡视的靖安司兵士。
“快快快......会春酒楼......皇太孙......”
胡匆大喘着气把事儿简单说了一下，其中一名军士顿时大惊失色。
“此事重要，我赶紧回去让告诉司丞大人，让其带人亲自来！”
“甚......好！速去！”
长春阁内一片春色，男人们大喘着粗气。
女子们如莺燕儿一般婉转啼叫......啼哭......
偶尔还会发出布谷鸟般的声音来。
方华并不知道长春阁内情形，只以为李承道几人喝多了，安全暂时该是没有问题，心里不由得稍稍多了些放心。
但方华却隐隐又生出一丝奇怪。
这四人下手明显没有杀意，却一直又保证四人尽量不受伤，竟有些拖延之意。
方华也在会春酒楼受过伤，心里有了些阴影。
靖安司刚上任的司丞何力匆匆带了十几个人赶到了会春酒楼。
就在何力刚刚踏上二楼楼梯之时，四人忽然加大了反抗力道。
咔嚓一声破门之声传来，本来打斗激烈的众人顿时停了下来，齐齐托着自己合不拢的下巴看向了长春阁包间之内。
现场打斗声戛然而止，另一种声音极其有节奏在此间回荡着。
这时候看热闹的众人再度出现了，尤其是对面包间走廊瞬间围满了人，各个带着瞪大的双眼，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轰！
随着众人一声哄笑，议论纷纷之声响起。
“这......牛掰啊！竟然玩儿得这么大？”
“真白！”
“好大！”
“呃......我也想过去......”
“哟？我好像认识里面的人......”
“哦？这位兄台，回头请帮鄙人引荐一下！”
“还有我，还有我，这姿势可是我梦想的......”
“好说好说，毕竟咱能攀上梁大人和魏大人关系！”
“梁大人？魏大人？兄台你若是了解，请写本书吧！”
“那位......果然是他......”
胡匆脸都绿了，赶紧喊道：“快把人都赶下楼！”
何力这才反应过来。
方华刚要帮忙赶人，忽然发现一件极其怪异之事......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浑身是伤，此时齐齐倒了下来，而两人倒下的身后......
竟然空无一人！
没错！确实是不见了！
那两个衣着华贵的纨绔打扮之人去哪儿了？
方华此时极其懊恼。
任谁看到长春阁内依旧在运动的情形都会惊掉下巴。
人在看到极度令人震惊画面的一瞬间，所有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
便是在那一瞬间！
人员疏散而去，屋里的动静依旧在持续。
何力方华二人愣愣看着胡匆，眼神中带着询问。
胡匆面色尴尬不已，一时间也左右为难起来。
进去？
打扰了这种事儿还有好？
不进去？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难道还要继续让三男五女继续下去？
胡匆一甩手，下定决心般道：“莫要让任何人进入，你二人速速去筛选刚才看到之人，让他们莫要......乱传！”
“你......”
“这事儿瞒不住太子......禀告晚了......脑袋都没了......”
方华感觉后脖颈瞬间一凉！
何力转了转头，看向了空无一人的长庆阁。
隔壁的长庆阁窗户不知道何时打开了，初秋的一抹晚风吹了进来。
“来人，把这俩醉鬼带回靖安司！”
......
东宫之内，李建成与魏征正商议关于魏叔璘和陆吟婚事事宜，研究如何让李渊定下婚期话术。
胡匆竟然连礼数都忘了，风风火火夺门而入。
李建成眉头微微皱起来，刚要训斥。
“太子，大事不好了，皇太孙在会春酒楼......”
李建成一听“会春酒楼”四个字，心里顿时一紧。
魏征一听李承道又作事儿了，起身一拱手就要回避，心里还案子庆幸。
幸亏这几日把魏叔璘按在了家里，哪儿也没让去。
否则这皇太孙哪次作事儿都得带着魏叔璘。
在这样的时刻......万一魏叔璘......
胡匆一看魏征还在此处，想到这事儿魏叔璘也参与了，于是也不隐瞒。
“皇太孙和魏师之子叔璘......梁机......”
李建成和魏征听着胡匆把事儿一说，俩人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顿时如风雪中矗立冰雕一般。
“什么？”
“此事当真？”
胡匆跪倒在地。
“小的拉不住，皇太孙不让小的进屋啊！”
魏征先是反应过来，忙问如今情形。
“我回来之前已然让何力和方华守在那里了，而且细细筛查看到之人，让他们......”
李建成大怒，不管胡匆依旧兀自流血的胳膊，一脚把胡匆踹到在地。
“狗东西！坏我大事！”
这一声“狗东西”让魏征脸色也是极其难看起来。
魏征想了想还是放宽了心。
皇太孙都被骂了狗东西，自己这不成器坏了大事的犬子......不是狗东西又是个什么？
“赶紧都带回来！”
“是......”
......
极其擅长散播消息的不良人哪能等着观看现场直播的人们议论？早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一夜之间，此消息在京都流传开来。
三位男主角身份呼之欲出，很快就得到了确认。
秦王府再次差点儿乐岔了气。
李世民一大早笑得肉粥都喝不下去了，长孙王妃想要劝却也笑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兀自哈哈大笑的李世民，长孙王妃甚至出现错觉。
李世民抵御了突厥兵声望一时无两之时……都没有如此开心。
“哈哈哈......会春牛郎三人组......呜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王了......”
长孙王妃听到这个名次，俏脸一红，扭过头去！
“哈哈哈哈......这名词......除了我那义弟......谁他娘的能取出来？”
秦王又讲粗口了？
长孙王妃又是“噗呲”一声，背对着李世民的窈窕后背不住抖动起来。
“快快快......唔哈哈哈......赶紧给......哈哈哈哈......给我更衣......妈的......实在是没法儿吃了......我迫不及待要上朝了......”
伺候更衣的丫鬟竟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贵为秦王和秦王妃，竟然无人呵斥。
便如那过节一般，小事都得到了宽恕。
第118章东宫斥子，尴尬上朝
仆射府此时也正在用早膳。
陆慕从坐到桌子上状态就不对。
陆吟和裴寂看着陆慕一会儿“嘿嘿”偷着乐，一会儿看着陆慕捂着嘴浑身跟调了“震动模式”一般抖动。
裴寂瞪了一眼陆慕。
“你吃不吃？”
陆慕吭哧吭哧憋着笑点头。
这时候小一过来。
“昨日会春酒楼发生了一件事儿......”
陆慕瞬间换上一副奇怪神色。
“哦？”
噗呲......
小一看着陆慕这幕后主使故作平淡的神色，顿时也忍不住了。
陆慕脸色一怒：“什么毛病？捋顺了再说......噗呲......”
说到最后，陆慕也自己破防了。
裴寂和陆吟看着满桌子被陆慕喷过的饭菜，顿时没有了食欲。
小一吭哧瘪肚地把事儿一说，陆吟也开启了震动模式。
“咯咯咯咯......牛郎三人组......咯咯咯咯......”
裴寂脸色阴沉得可怕，深深看了一眼陆慕，起身直接让人更衣出了门。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事儿是陆慕干的！
但......事儿都出了啊......
裴寂很无语。
费心尽力七八日，被破仅需一时间。
裴寂和李渊以及东宫费了多少脑细胞想出来的好事儿？
陆慕用了昨晚那一会儿时间，直接就给破了。
让陆慕支持未来天子，多给这兄妹来加一道护身符，怎么就那么难呢？
裴寂本以为陆慕会愤怒去找李渊拍桌子，越是那样这事儿就越是成了。
可陆慕偏偏反其道而行，直接从人家魏叔璘身上解事儿。
关键是为什么拉上梁忠的儿子？
关键是为什么要拉上皇太孙啊？
老可着一个人坑到底又是为什么？
陆慕也没有想过要坑皇太孙和梁机，但机会难得，三人又凑到了一起。
这反而让纨绔形象之程度达到了顶峰！
也无疑让这事儿的肮脏程度达到了顶峰！
效果反而出奇得好！
裴寂离去之后，陆慕和陆吟再也不掩饰起来。
俩人捂着肚子一阵大笑之时，小五和长孙贵富也加入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陆慕又安排事儿了。
“再叮嘱一下何力和赵世珍，别让那俩扮演醉鬼的出事儿！”
“是！”
“下个手也没轻没重的！”
“陆帅，演戏要演足啊，这不是您教育我的么？”
陆慕好奇看了看小五。
“昨晚是你演的？”
小五嘿嘿一乐，眼神自然飘向了陆吟。
“嘿嘿，要说演戏，咱不比小二强一些？”
陆慕一愣，小五却又道：“为了小姐，我小五必须出力！”
陆慕俨然看到陆吟脸色泛起一丝红晕来，又看到长孙贵富看着自己有些埋怨之意，以及看着小五有一丝嫉妒和敌意。
仿佛在说......陆帅偏心眼......为什么不让我也去？
陆慕一脚把小五踢翻在地。
“去给老子办事儿去！”
“得嘞！下次这种事儿还让我去！”
“行！看看老李下次给陆吟指婚是啥时候！”
“这......”
......
东宫。
李承道三人还没睡醒就被带到了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魏征和梁忠三人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三人噤若寒蝉，不住发抖。
“说！”
三人你说罢后我补充，磕磕绊绊把事儿说清楚了。
梁忠：“太子，此事看起来......”
李建成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被下了药了......”
魏征叹了口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人一下就猜到了这事儿的幕后主使。
丢人丢大了！
人家陆慕却是连面儿都没露。
不仅如此，自始至终也没有任何一个不良人出现过。
何力适时站出来：“参与的五名女子都确认了，青乐坊女子无疑，登记造册毫无疑问！”
“那两个醉汉呢？”
何力又道：“身份也确认了，外地来京都经商之人，做些茶叶丝绸小生意，因为债务问题而与竞争对手起了冲突，其中俩人见官方介入，害怕之下也跑了，查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商人......那俩被抓醉汉审问不出什么来了，让我送到刑部了，赵世珍大人接手的！”
李建成一听赵世珍，心中多了些宽慰，点了点头。
若是赵世珍审出来什么自然会告知自己。
但李建成并不报什么希望了。
牛郎三人组心知犯了大错，却有心将影响降到最低。
李承道小心问道：“父王......不若今日称病......”
魏征和梁忠阴沉着脸，露出一丝嘲笑之意。
李建成一茶杯扔到了李承道脑袋上，直接给砸了个头破血流。
“你给我闭嘴！遇事儿就躲？谁他娘还跟你爹往一块儿站？你是猪脑子么？”
李承道呲牙咧嘴，任由脑袋流血，却不敢处理。
太子妃郑观音又出来护犊子。
“太子息怒，承道三人年纪小不懂事儿......”
李建成又骂了起来。
“护着！你就如此护着吧！这事儿还看不明白？因为这件事儿......太子失德！教子无方！这天下......还能给我么？给了我......放心再往下传给一个聚众宣YIN的皇太孙么？”
郑观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魏征和梁机长叹一声。
这时候王珪急匆匆来了。
“太子......这......为何会造成如此大影响？”
李建成又长吁短叹起来。
“抓紧想想一会儿朝堂之上该如何说罢！”
魏征这才说话。
“认了吧！不认亦是没有办法！这婚事......算是废了！”
魏叔璘情急之下，着急道：“爹......不可啊......我对陆吟......”
魏征终于也忍不住了，一脚把魏叔璘踹到地上，又愤怒踢了两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这婚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说道后面，魏征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无尽的可惜之色。
“这种事儿......在一点点消磨陛下决心啊，眼看着陛下已然做出支持东宫态度了......这事儿算是又把陛下送回到了之前了......臣子们......保不准想得多一些......哎！”
李建成脸色更加深沉起来。
......
李渊还未到来，朝堂之上重臣们三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甚至不时传出难忍的笑声。
即便是极其注意......却依旧极难忍住。
李建成和梁机二人巴不得在这太极殿中地上扒出来一道裂缝，将脑袋插到地里面，以此遮掩住不知要做出何种样态的表情。
直到李渊出来，李建成偷着往上一看，心里安心了一些。
李渊貌似还不知道的样子。
关于皇家颜面丢失之事......极少有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即便是崔泞，也当做了不知！
第120章指婚作废，幕后玩家
“不可！儿臣要求严惩承道！”
这时候群臣们都感受到了李建成的无奈，心思又各异起来。
李建成继续道：“儿臣乃皇室一脉同辈老大，又承蒙父皇看重立为储君，皇太孙为长子长孙，做出如此失德之事，必须严惩！”
李渊自然也知道。
就在李渊刚要说话之时，李世民却又问道：
“太子是否将此事说的太重了一些？”
李建成道：“绝不重！此乃本王心中所想！”
李世民此时已然乐开了花儿。
“父王，皇兄......”
李渊道：“皇太孙虽失德，但太子却明事理，既然太子如此重视皇室颜面......”
李世民心里泛起一丝不快来。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夸上太子一句？
李世民忽然话锋一转，道：“既然父皇和皇兄都说这皇室颜面重要......儿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不知当问不当问！”
“自然，旦问无妨！”
李世民深深看了一眼李建成，问：“请问，鹿鸣公主算不算皇室之人？算不算父皇之女？”
气氛瞬间陷入冰冷！
李渊眼神眼皮上下忽然窄了一些。
李建成已然开始思索接下来话术起来。
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儿。
原来秦王之意在这儿呢。
“裴相？”
面对李世民询问，裴寂进退两难起来。
说陆吟不是皇室公主？
诏书都下了，岂不是说皇帝连收个义女都不算数？
岂不是说陆吟一直在裴寂家里生活，裴寂有心夺皇帝闺女？
说陆吟是皇室公主？
那么秦王接下里必然会把魏叔璘搬出来。
一个刚刚做了这事儿还被爆了出来的富家子弟，难道还真能娶一个公主么？
这又让皇室颜面往哪儿放呢？
裴寂没说话。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李世民伏在地上的手已然开始用力，低着头的脸上露出愤怒神色，却无人能够得见。
整个朝堂之上只剩下李世民站在当中。
似乎在询问。
又似乎在等待回答！
李渊想到了陆吟，想起陆吟给自己捏肩膀的时候，想起一起吃饭时候陆吟的笑语调和。
继而想到了那张总是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脸。
这小子如此在意陆吟婚事，却一直等了几日都没有来朕的御书房拍桌子，却原来是做了这件事儿！
李渊在心底苦涩一笑。
这事儿......竟能让你做出这种反抗？
虽然是护住了我的老脸，却又达成了你的目的，还打击了东宫！
这个孩子......
无奈的李渊心底叹气一声，知道这事儿终究需要有个结果。
“秦王所言......有理！朕虽金口玉言，前提却是魏叔璘德行兼备，既然如此失德，朕自然不愿朕之女嫁给如此之人......鹿吟公主指婚魏叔璘......作废！”
群臣皆跪倒在地。
“陛下英明！”
接下来竟丝毫没有商讨关于李承道的惩戒一事。
但有一件事儿却实实在在又给众人上了一课，饶是这些善于钻营的大臣们，依旧在心中对陆慕生出极大敬佩之意来。
陆慕兄妹极为特殊，自然极其受人关注。
陆慕对陆吟重视无人不知，对陆吟婚事态度更是极其出名，陆吟被指婚自然被人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知道陆慕和这一夜传言的“牛郎三人组”有仇，还曾揍过这三人，若是说陆慕同意这门亲事，恐怕是鬼都不信。
但一夜之间，天子指婚就直接无效了！
而且这“牛郎三人组”父辈都是东宫之人，竟是一起被打了脸。
“啪啪啪”之事......完全变成了打脸的“啪啪啪”之事！
精彩！
实在是精彩！
最关键的一处在于......
陆慕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一面未露！
这等心性智慧......还是人么？
细思极恐之下，朝臣们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儿。
小陆王的十八岁心智已然超过了绝大多数朝臣。
此人......实在无法抉择情况下......决不可得罪！
如今看来，有了陆慕支持的秦王一派......
不敢想啊！
此消带来的便是彼长。
东宫丢人之后，朝臣们再看秦王在朝堂上一番所指方向，更是认定了小陆王与秦王的联手。
这对义兄义弟似乎更和谐。
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天下好像提前有了归属似的。
群臣们看出来的事儿，裴寂这老狐狸自然看的更加清楚。
裴寂清楚了，李渊自然也就知道个大概了。
若是以往，李渊必然把陆慕叫到御书房好好训斥质问。
但此时李渊却犹豫了。
“裴相，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寂细细一想，答：“该是杨文干之事后陛下依旧选择相信了太子，陆慕该是多了些委屈，虽看似成熟，有时候却依旧孩子心性，极其注重契约......”
李渊点点头：“确实！那事儿朕有考虑，总不能专门如禀报一般再知会他吧？”
裴寂道：“自然不用！后来莫嫔身死......或许陆慕心里又多了芥蒂。”
李渊叹道：“朕看来，似乎这些都不算什么，可这次给陆吟指婚......着实让他难受了，哎......就连此时朕都犹豫要不要叫他过来......”
裴寂劝道：“陛下无需忧虑，父子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说完这句话，裴寂似乎想到了夺嫡两兄弟，紧接着开始闭嘴。
李渊又是长叹一声：“他不知......朕都是为了他好啊......”
裴寂忽然想到了陆慕与自己争吵时说过的话，嗫嚅了两下嘴唇欲言又止。
李渊细心看到了裴寂的犹豫：“有事就说！”
裴寂苦笑一声，道：“陆慕曾在与我争吵时说过一句话------为了你好，不过是这世上最恶毒的道德绑架！”
李渊一愣，裴寂解释起来。
李渊越听脸色越阴沉了起来。
除了配合之外，感恩就行了！难道这句话不对？
被告知？这句话很不好听！
有些事儿到底该由谁来做主？
当然是老子做主了！
老子是皇帝！
是天子！
老子是你爹！
老子不能给你做主？
现代社会和封建思维之间的碰撞再次产生，矛盾是及其正常的！
像陆慕理解不了很多这个时代的人的想法一样，这个时代很多人也无法理解陆慕的想法。
李渊看了看裴寂，然后对着崔泞吩咐下去。
“让陆慕来一趟！尽快！”
裴寂看着崔泞离去，道：
“陛下......”
“终究......还是得教育自己的孩子啊！”
李渊目光深邃了起来。
第121章玄武门外，琼仙等待
陆慕带着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不满到了李渊和裴寂面前。
崔泞随即听着御书房内陆慕和两个干爹的争吵，除了心里感慨整个大唐也就这个小陆王敢如此了，又在内心多了些担忧。
半个多时辰之后，争吵止息！
陆慕一脸黑色出了御书房。
陆慕看了一眼崔泞，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崔内侍，这俩老头迂腐惯了，现在是越来越难说服了，但......算了......”
陆慕心里想得有些多了，最后依旧没有继续说什么，叹了口气就离去。
这一场争吵让陆慕看懂了很多事情，径直边想边往宫外走。
皇宫极大，陆慕一直走了一个时辰多才走到了皇宫最外面的玄武门。
守卫纷纷给陆慕行礼，陆慕心里想着事儿也不回应。
出了玄武门，陆慕回身看着这巍峨建筑，感慨良多。
坐在一棵树下，陆慕就如此看着玄武门的门楼大字愣愣出神起来。
太阳渐渐升到了正南，然后又往西。
天色有些昏暗了起来，随后吹起来微风。
陆慕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慢慢弥漫起来的泥土味道。
若是一辈子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或许便不用如此心扰了吧？
布衣饭菜，可乐终生？
小一静静在远处守在马车旁边，也不过来打扰。
明日再好，也救不了当下的一些人啊。
所有一切，完全都基于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的夺嫡之争。
陆慕先是想到了李建成，然后又想到了后世的一句毒鸡汤来。
所谓的悲剧，便是向你描述一件事物如何美好，然后在你面前将之打碎，这便是最痛心之事。
美好的东西是李渊打算给你的，你心中也知道它如何美好，但打碎它的却是你的亲弟弟。
陆慕又想到了李世民这个未来的不世之帝。
如今已然算是枝干如铁，心性亦是虬劲，不久便该苍龙般腾空而起了吧？
李渊这干爹呢？
昨日还是泥中之丐，今昔已然天之娇营，一句能定人生死，心却已不是那无尘皓月般，刀刃上也蒙了青霜了。
以后呢？
再想裴寂，虽风光无限，心里却遮了乌云，年纪大了，终究有些白内障的毛病。
自己借着这后世知识，总算是能看清一些东西。
但......谁能信呢？
裴寂的娇子从玄武门内走了出来。
陆慕看到轿子停了一下，随行之人凑到了轿帘位置说了什么。
然后轿子又重新前行，直到慢慢消失在陆慕视野之中。
上哪座山便吼哪种腔，进哪座庙便烧哪种香。
老裴这是坚定不移得站在了东宫这边啊......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
怀山之水，必有其源。
根本原因还是在老李那边儿啊。
想改变......确实太难了啊！
整个世上或许也就只有陆吟能相信自己了吧？
陆慕有些累，心里产生了逃避之意。
带着陆吟离去，找个山清水秀之地，哪管这些皇家争端兄弟争夺？
哪管这些官场厚黑？
要不......找老二聊聊？
聊透了之后......找个地儿歇歇？
若是此时有个德刚和于迁在此......那就太好了啊。
实在不行......粉黄传奇在......也比这个时代所有的娱乐项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陆慕忽然大声唱起歌来：
越过绵绵的高山，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总是春暖到花开。
请你轻轻留下来，让梦卷走这尘埃。
香飘在书厢之外，奏响美丽的天籁。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一座山翻过一条河，千山万水永不寂寞。
......
守城的门卫和小一听着这嚎啕的嗓子齐齐看了过来。
陆慕兀自不顾，依旧大唱。
陆慕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扭头看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俏丽身影。
陆慕看着一脸笑意的萧琼仙，尴尬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萧琼仙却问：“你方才所唱着实奇怪，不知作何名字？”
“奢香夫人！”
萧琼仙眼中出现一抹雾气，强忍住又问：“歌辞与曲韵皆大不同！不过听来却极其......呃......”
萧琼仙似乎一时间想不到形容词。
“洗脑？”
萧琼仙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为何在此？”
“我等你呢！知道你今日入宫了，想来因为你对魏叔璘做的那件事儿，我猜你会挨训，所以......”
陆慕笑道：“你怎知那事儿是我干的？”
萧琼仙玩笑道：“莫要将我当成傻子！”
陆慕也不解释：“回去吧！”
萧琼仙看着陆慕有心回避交流，心一横就跟上了陆慕脚步。
“我曾听小吟儿说过一个词，叫做敢爱敢恨，这种词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再从你性子考虑，你便是那敢爱敢恨之人，所以......我便也做个敢爱敢恨的人吧！”
陆慕没有说话，依旧在走。
“小舞亦是钟情于你，小舞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极其玲珑，反而在这一点上......她更合适一些！”
“我若如此改变，算是因为追逐你脚步而做出改变否？”
“我爹爹最近常说我与以往变了许多，我倒是觉得认识你兄妹以来活得比以往潇洒了许多！”
陆慕也不打断，一路走一路听着这仙子般的女子絮叨。
“我知道有些事儿女儿家不该多言，但又知道你不是喜爱规矩之人，内心有些忧虑，既然都到了如此情况，便也不顾许多东西了，干脆一股脑儿说于你听！”
“你此前不参与便挺好，但你若是参与便说明你知道这事儿不可不做......”
“你做事儿从不为了你自己......”
陆慕心思极细，越听想得越多，脑子也有些乱了起来，忽然便停住了脚步。
“你今日是怎么了？”
萧琼仙一愣，小心道：“难得有单独机会，即便是絮叨......心情也好......”
陆慕叹了一口气。
“我做了个打算，要带着陆吟出去清净游玩一段时间，但不确定多久时间！”
萧琼仙看着一脸认真的陆慕，而后笑了起来。
“你自己回去，我先回家收拾东西！”
陆慕看着小跳着离去的白衣窈窕身影，心中叹息起来。
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如此娇柔，却又因自己而变得如此直接！
陆慕内心却又多了一丝羞愧。
这算是利用么？
于心不忍之下，陆慕招了招手把小一喊了过来。
“我先去趟秦王府，你把人都拢到天字一号院里，有些事儿我交代一下！”
“是！陆帅！”
第122章少年出行，影响平衡
秦王府内，李世民正一脸狐疑看着陆慕。
陆慕知道这是李世民又误会自己了。
李世民确实误会陆慕了，以为陆慕又在暗地里憋了什么屁，再三确认之下才有些相信了。
“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只是......最近的一些事儿让我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已，你无需管我，你那幕僚团队属实强大，做事儿三思而行，兼听则明，不会出错的......”
李世民看了看陆慕，撇嘴道：“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陆慕脸色很难看，回到：“其实我不插手，有些结果估计也改变不了，有事儿你可以直接让贵妇找到我，不重要之事就莫要打扰我了！”
陆慕说完竟然直接走了，留下依旧一脸疑惑的李世民。
“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呢？”
......
天字一号院正是在仆射府内深处的一处僻静，不良卫四部卫已然等待多时了。
“陆帅！”
“陆帅！”
陆慕摆摆手让大家不必拘礼。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们无需在意，做好自己本职之事，若是和其他机构有了矛盾，需暂时避其锋芒，你们甚至可以不履行维稳职责，但不可荒废训练之事，自身硬方是最根本之事，另外......监察......”
“有事儿可以直接找小一......宫里的两位公公会给你们一些方向，到时候你们根据方向......”
......
从天字一号院出来之后，小五和长孙贵富俩人欲言又止。
陆慕看出来两个人想法。
“贵妇，秦王府和不良卫联系一块儿还是得你来做，别人都不合适......”
长孙贵富点了点头，不经意看了看身边的小五。
“小五......这一次你和小四就当个护卫跟着吧......”
小五大喜。
长孙贵富心里长叹一声也不说话。
这一场追逐自家小姐的比赛，小五终究赢了一大半。
陆慕给裴寂说了一声，裴寂丝毫没有阻拦之意。
陆慕也只是让裴寂告诉李渊一声，裴寂应了下来。
小四小五准备好马车，陆慕和陆吟二人行囊备便后便等着萧琼仙了。
萧琼仙很聪明，生怕萧瑀不同意，提前把自己为数不多之物也备在了陆慕兄妹之处。
“哥哥，你为何让琼仙跟着而没有告诉小舞？这样让我加在中间有些难做啊！”
陆慕似笑非笑看着陆吟问：“你猜不出来？”
陆吟不悦道：“你以为我是谁？”
陆慕也不解释。
过了一会儿，萧琼仙一脸兴奋钻进了马车里面。
“嘿嘿......快走！”
陆慕兄妹纳闷看着这个因为兴奋而涨红了脸蛋的萧琼仙。
“你这是......？”
“我没告诉我爹，留了封信就偷着跑出来了，快走！”
小四和小五二人驾起来马车，车内稍稍颠簸了起来。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萧琼仙对着陆吟狡黠一笑：“有何不好？告诉他他能让我出来？”
陆慕摸了摸鼻子，嘟囔：“怎么看都有点儿拐卖朝廷大员之女的嫌疑啊......”
两女咯咯笑了起来。
随后，女儿家叽叽喳喳起来。
“小舞那边......”
“哎！估计得不高兴了，能不能跟着是一回事儿，咱没告诉她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事儿也不是咱俩说了算的，都推到陆慕那边就好了！”
陆慕尴尬道：“我这还在这儿呢，你俩注意点儿不行么？”
“这么一说......我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陆慕不再说话。
......
没过多久，萧瑀一脸怒色就跑到了裴寂府中。
“呵呵......留下一封信就说跟着小陆王出去游玩，也没说个归期，我这一看，收拾了不少生活器物，压根儿就不是三两天的事儿，裴寂，你今儿个不得给我个说法？”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那兄妹俩是我能管得了的么？”
“自家闺女被拐走了，我不来找你找谁？”
“找我？你弄清楚一点再说，那兄妹俩干爹是谁？你怎么不去太极宫找陛下？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俩拉上你闺女了！”
萧瑀被裴寂堵得说不出来话。
此时工部侍郎陈青也一脸怒色来到了裴寂府。
“裴仆射，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又给你什么说法？”
“小女今日在家嚎啕大哭，说陆慕陆慕兄妹不仗义，告诉萧琼仙了却不告诉她，现在还在家要死要活的呢！”
“这......造孽啊......”
“两女都对陆慕有意，这意思是什么？看不上我家闺女？”
“这......和我无关啊！”
“呵呵......左右仆射......欺负我个小工部侍郎是不是？”
“陈青，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
陆慕三人离去，留下了不算一地鸡毛的狼藉。
陈青回到家中后看着茶不思饭不想的陈舞又长叹一声。
闺女啊，人家这意思很明显了啊，二选一的话......你也算是出局了啊！
小陆王处理感情的刀也和杀人的刀一样锋利啊，直接断人念想！
可放到自己家闺女身上，这当爹的还是很难接受啊。
陈青想到萧瑀那好似获胜的表情，心里就一阵阵不舒服。
陈青的愤怒让萧瑀内心舒服了一些，但也极其有限。
......
“带了萧琼仙......没带陈舞？这义弟......这是干什么呢？”
李建成陷入深思，王珪在一旁道：“会不会是和萧瑀......”
魏征也若有所思起来。
“若是因此让萧瑀上了小陆王这条船......”
李建成不敢想。
朝中说话最有力度三位，无非是左右仆射的裴寂和萧瑀、以及门下省侍中兼御史大夫的李纲三人。
东宫的思索恰是那秦王府的思索，虽然李世民和陆慕关系更进一步，却依旧不知道陆慕想法。
不过李世民更愿意看到陆慕和萧瑀之女关系更进一步。
御书房内的李渊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这小子......出去玩儿都要拉上萧瑀这仆射之女？这小子难道让萧瑀站队了？这小子脑子是什么做的？”
事儿虽小，十几岁少年出行之事而已，却在这大唐朝廷内部形成了影响风向的议论和猜测。
小陆王、不良帅、十八岁的陆慕之一件小事儿，如今竟然能够引得皇家与朝堂泛起波浪来。
陆慕似乎已经有了改变这个时代大势的基础资本了。
无数人心里都很清楚一件事：
陆慕已经完全能够做到影响夺嫡天平的两端重量了。
第123章寒冬年关，思家念念
武德七年进入了深秋，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起来。
朝堂争辩越演越烈，东宫和秦王府两派就各地过冬粮备之事儿再起争执。
争吵到了最后，裴寂表态之时明显站在了东宫一边。
李世民对裴寂再次产生了不满之意。
......
寒冬来临，第一场雪落了下来。
这一场大雪比往年来得都急而凶猛了一些，各处地方似乎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各大州刺史纷纷上奏，冬季补给与粮草军饷索要竟然比往年都高了两成。
秦王府举手支持，东宫一派却担忧不已，极力反对。
裴寂细心读出了李渊想法，依据此想法，裴寂毫不犹豫又站到了符合李渊想法的东宫那边。
这一次站到东宫那边的人不少，但站在最顶端的萧瑀和李纲却支持了秦王府。
李世民在心中愤怒于裴寂的同时，心里却多了一些高兴。
虽然他不在长安，却依旧影响了这两位官员顶端的大员啊。
这事儿还没有结果，雪好歹是停了。
本以为这事儿算是暂时缓了下来，却又出现了一件令李渊头疼的事儿。
嘉州刺史李思行和凌州刺史李高迁联名上书，斥责太子不慈，理由是毫不顾忌地方士兵生存。
李建成为首的东宫和支持太子的官员们正商讨应对之策之时，蔡州刺史又上书弹劾裴寂，理由和斥责李建成的差不多。
这件事儿影响甚至超过了斥责李建成。
斥责是斥责，弹劾就严肃了许多。
傻子都能看出来一件事儿，那就是这一份弹劾裴寂的折子根本不可能成功。
当朝宰相岂能是一件可有可无罪名之事就能扳倒的？
裴寂自大唐建立就是最稳固的官员，在这每日你弹劾我我弹劾你的朝堂之上，弹劾裴寂的情况在立唐初之后……确实很少了。
这一次的弹劾似乎代表了秦王府对裴寂的不满积压到了一定程度。
官员之间相互弹劾的矛盾至此越来越多起来，许多政事已然让李渊心力交瘁，如今却又要分出许多心来处理官员之间矛盾。
李渊不由得有些思念起来那个不知躲到哪里逍遥的陆慕起来。
李渊和裴寂想到了一件事。
陆慕在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心烦。
随随便便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被敲打的一方一般就会老实一段时间。
哪会出现这样双方派别之下的高位支持者相互斗争之事？
很多人有着从龙之功，根本无法使劲儿敲打。
即便是敲打，也终究需要一个名分吧？
弹劾官员而已，这又不是定罪。
李渊隐隐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起来，觉得自己似乎此前将自己那干儿子当了一杆维稳的枪矛。
虽然这是陆慕主动揽过来去做的。
李渊心里多了些愧疚。
年纪虽然不算老，李渊深深感觉一副歌舞升平的大唐天下之中隐患越来越大，表现便是商议江山社稷的朝堂官场当中越来越不和谐的样子。
李渊已然丢失了大刀阔斧的决断力。
很多事儿都力不从心了起来。
李渊下朝后留下裴寂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让所有人已然见怪不怪。
李渊似乎只能从裴寂这等铁杆老伙计身上寻得一丝安慰起来。
......
腊月来临，为了舒缓官员们之间的关系，李渊大手一挥，大摆宴席。
本是普天同庆歌舞升平之色，便是在酒宴之上，李渊还是没有阻拦住皇家子弟们和官员们之间关于一些社稷之事的争论。
甚至是争吵。
李渊多喝了几杯酒，张婕妤和尹德妃再次受宠。
李渊却深感自己有些有心无力起来。
即便是宇文昭仪马上快要生李渊的第十九子这件事，依旧不能让李渊感到自己威风不减。
除夕夜本是四海欢腾之刻，李渊披着厚裘深深望着天空长叹起来。
......
陆慕心中一悸，忽然看向了长安的方向。
萧琼仙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陆慕停驻在小院里面，伸手给陆慕披上了棉衣。
“想什么呢？也不进去包饺子？”
陆慕扭头看了看萧琼仙，问：“你说......长安现在是什么样子？”
萧琼仙笑道：“除夕夜，必然万家灯火辉煌啊！”
陆慕摇了摇头。
萧琼仙最近已经好几次看到陆慕如此了，放下嬉笑。
“陛下躬亲，你却也无需太过担忧，还有裴仆射我父亲呢，李纲大人和唐俭大人等也会为陛下分忧的！”
“希望如此吧！”
山风袭来，萧琼仙冻得打了个抖。
“进去吧，一起包饺子，虽然不比长安，但年还是得过啊！”
二人回到屋里，炭火烧得很旺盛。
陆吟脸上被面粉弄得白了一片，打趣道：“外面如此寒冷，你二人竟还能偷着出去幽会？”
萧琼仙早已习惯了陆吟这种“帮助”，眉目含笑不语。
小五却道：“小嫂子快来包饺子，弄些碎银子放进去给小陆哥吃！”
萧琼仙被小五这句话却弄得脸红了一大片，却还偷偷看陆慕反应。
陆慕伸手一弹，一粒碎银子直接打到小五脑袋上，小五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嘴碎都是因为脑子，你脑子看来是不想要了啊！”
“嘿嘿......”
“小陆哥？你倒是不见外！”
“嘿嘿......”
一顿忙碌下来，热腾腾的饺子端上饭桌。
年轻男女们离开了是非之地后生活都多了些恬淡，虽条件差了一些，但年夜饭却吃得有滋有味起来。
慢慢多喝了一些酒，几人再度不拘礼数起来。
闹腾了一会儿，陆吟和萧琼仙却不知为何忽然悲伤起来。
一问之下却是因为想家了。
萧琼仙尚好一些，毕竟萧瑀好歹还有三个儿子陪伴。
裴寂估计此时必然参加完宫中大宴回到了冷清的仆射府内。
裴银蝶除夕夜是不能回娘家的，裴律师作为驸马都尉和汴州刺史，此时更不能擅离职守。
陆慕心里也泛起来一丝悲凉，于心不忍起来。
离开长安之后已然半年，这半年里小一不时送来一些长安重大之事的消息。
长孙贵富偶尔也送来一些秦王府那边的讯息。
这些都不足以让陆慕回长安。
但陆慕却深深感觉到东宫和秦王府之间更加如火如荼起来，也感受到李渊心态的转变。
玄武门之变......估计快了吧？
......
“小舞不知道什么样了......”
“咱俩......是不是有些不够仗义啊......”
第124章回到京都，先见国母
武德七年好歹是过去了，武德八年来临。
武德八年春，宇文昭仪生产，李渊的第十九个儿子李灵夔出生。
李渊很欢喜，重心更是放在了朝堂之外的后宫，女人们对李渊的影响更加深了。
感受到宇文昭仪越来越得宠，不知又受到了多少红眼。
春去秋来，一年又过。
陆吟和萧琼仙越发思念家乡起来，但两女知道陆慕没有回长安必然是有原因的，于是除了各自藏下思念，或与对方诉说之外，竟是丝毫没有问过陆慕归期。
武德八年的冬天又出现了武德七年冬天之时出现的朝堂争端。
原因都是一般无二。
结果也是一般无二。
东宫和秦王府都没有得到什么便宜。
李渊和裴寂因为没有陆慕阻拦，此时已然坚定不移站到了东宫那一边。
但萧瑀和李纲两位刚正不阿的高官，越来越感觉到太子属实不会是个好皇帝，所以还是为国考虑，在此时机支持起了秦王。
说是支持秦王府也不算完全站队，二人支持的只是个道理。
说是为国，不如说秦王的所行所作大多是为国为民。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批人，他们不屈居高位之下，不在意对方身份地位，只是坚持着一丝正义。
李渊是为了自己位子的稳固，裴寂在为了自己位子情况之下，也更多考虑的自己这一脉的未来。
而李建成便是将来能给自己保证的一个人。
......
武德九年五月，李渊病了，卧床三日未曾上朝，太子李建成主持朝政。
秦王府多了些惊慌。
李渊病重消息传了过来，陆慕终于打算回京了。
随后，万贵妃病重消息也传来，陆慕再次把目光投到了长安方向。
“该回去了？”
萧琼仙的声音从陆慕身后传来。
陆慕点点头。
“我这就去告诉小吟儿他们！”
......
少男少女们再次踏上征程。
路上的时候，陆慕却接连收到了一些消息。
最先到来的竟然是崔泞那边让小一传来的。
李渊病越来越好了起来，万贵妃却越发病重，此时竟连饮食都成了问题。
其次是秦王府的消息：萧瑀家连续两个月已经死了两个人。
陆慕眼神一眯，深深思索起来。
前一个月死一个或许是运气。
第二个月又死了一个......
基本能够断定一件事了。
有人对萧瑀支持秦王府有些无法忍受了！
这是警告！
萧琼仙担忧之色深重，陆慕伸手拍了拍萧琼仙肩膀。
“放心，没人能动萧仆射的！”
萧琼仙忽然感受到巨大的安全感，但归心却更加似箭起来。
消息连续传来，陆慕几人深深感受到一丝暴风雨要来之征兆。
万贵妃身边的丫鬟因为照顾不周被赐死！
顶替的丫鬟苏玲儿更是多了一丝强势，这带来的影响便是后宫之内各位娘娘们日子没有以前好过了一些。
内侍省的宦官们每日变得忧心忡忡了一些，崔泞重心依旧放在李渊身上，但内侍省却多了些不安稳和谐。
好在刘桂和常青除了做好自己本职之外，更多维护了后宫宦官们的稳定，只不过牵扯了更多的精力。
丝丝缕缕消息随着陆慕要回京都的消息而密集起来。
陆慕更深刻感受到了许多以往没有过的感觉。
陆慕的马车刚刚进入长安便被检查了，负责检查的是京兆府的人。
前京兆府尹何力被卸任，后来因为陆慕的关系重回东宫信任的一派，然后又换了门庭，在靖安司司丞房新山被陆慕杀了之后上了任。
此时的靖安司司丞名为闵公举。
若是普通入京都常规检查便也罢了，但此时带队检查的便是这新任的靖安司司丞。
这让陆慕多了些思考。
虽说很多事儿在京都不算是秘密，但这新任靖安司司丞亲自守在京都城墙大门口检查......多多少少让人多了些奇怪。
闵公举很客气。
一行检查之后，陆慕的马车终于进入了长安城。
马车里的陆慕悄悄打开一张细长纸条，上面的一条讯息让陆慕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陆王安，闵公举只是做个样子！】
秦王......虽然看起来身在李渊和李建成的影子之下......
手却伸到了太子所属的靖安司了啊！
果真是厉害！
一切似乎并不算太过于劣势！
回到仆射府前的大街，萧瑀府内的管家直接接走了萧琼仙。
萧琼仙离去之前看着陆慕的眼神多了很多意味。
裴寂也算耐得住心性，下人们告诉陆慕直接去书房便好。
兄妹二人一起到了书房在裴寂面前露了面之后，书房内便只剩下了裴寂与陆慕这一老一少。
“老李这身子......”
“已然无碍了，但万贵妃那边......”
“那我现在便去看看！”
“你得先去陛下那边！”
“没这么多礼数，万贵妃病重，老李都马上好了，在我这儿......只看急缓......不看身份！”
裴寂看着这似乎丝毫没有回家后热切之意的陆慕，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入了宫的陆慕很容易就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很多太监宫女虽然客客气气对自己礼数有加，但陆慕依旧感受到自己身后多了些窃窃私语。
莫嫔身死之时，陆慕的刀杀了一些人。
这一次万贵妃病重，夺嫡之战如火如荼，保不准这看着面色和善但内心阴狠的小陆王又得举刀。
只不过不知道这一次小陆王又要把目标放在那些人的身上。
万贵妃看到陆慕的时候多了一丝精神。
毫无二话，亦不拖沓，陆慕直接让所有人都下去，空间只留给了这对母女。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万贵妃似乎摇身一变，柔弱病躯竟似乎健康无二。
“我确实生了病，太医院那两位自从被你杀了之后......新上来的两位太医尚算负责，亦是没有牵扯太多，所以我这病早已好得差不多了......”
陆慕放下心来。
“那新来的丫鬟......”
“没错，该是张婕妤那边的人儿！”
陆慕脸上多了一层冰霜。
“母妃，您也实在是能忍，但既然我回来了......您也无需再忍了！”
万贵妃拿出许久未见的微笑道：“苏玲儿一死，有些事儿就不好干了！”
陆慕眼神瞬间等大，而后又重归平静。
“无妨，杀了便杀了，这事儿已然没有打草惊蛇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