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别有用心
李茂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为柳云卉争来了年终优秀的机会，不过，孙有才这样的决定，他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反对。
如果这个优秀是给他本人的，他肯定会立即拒绝。
学校破格提拔他做总务处主任助理，已经让不少人眼红，再给他一个年终优秀，保不齐就会把他放到风口浪尖上。
尽管这个优秀对于他自己来说毫无半点作用，但对于别人而言，那就是格外重要了。
别的不说，大家晋职称的时候，最起码需要两个年终优秀才能加满这方面的分数，否则，在评比中就处于下风，不占优势。
学校里面的人际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最为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职称。
很多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都在晋职称的竞争中反目成仇，或者是结下梁子。
李茂压根不想惹这个麻烦，对职称也没有什么追求，所以这个优秀要是给他，他才不肯要。但是要是给柳云卉的话，他就乐见其成了。
柳云卉在工作上是完全没得说的，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有时候让李茂都觉得她太傻。
“我问我同学找来了两套试卷，你要不要给班上学生做一做？”
柳云卉趁着李茂下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鼓起勇气过来问道。
李茂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做了谁改？”
“我，我帮你改。”柳云卉支支吾吾地说道。
李茂嘻嘻笑着说道：“那倒是可以。”
说话间，周采薇打来电话，李茂直接关掉不接：“垃圾广告电话怎么这么多？”
当着柳云卉的面，李茂自然是不能接的，也不能立马跑到外面走廊上去接，柳云卉虽然在这方面警惕性不高，但跟她玩得很近的叶丽，却是个人精。
过了会儿，李茂假装摸了摸口袋，掏出烟来，故意犹豫了一下，选择出去抽。
“刚才干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周采薇很不高兴，在她看来，自己主动打电话给李茂，他就必须无条件地接听。
“刚才我在拖课，马上期末考试了，我们班总不能倒数吧。”
李茂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非得上班期间打电话给我？”
“两件事情！”
周采薇还是有些不高兴，气呼呼地说道：“第一，我们的函授，这个周末要去考个试；第二，我表哥这个周末放寒假，你不是说有事情要找他的吗，我帮你约好了。”
李茂皱了皱眉，这样一来，周末的时间就比较紧凑，而且，去吕州师院的话，还得捎带上褚平和康雪琪。
“行了，我知道了。”
“听你这口气，好像觉得我是在烦你似的。”周采薇更加不高兴起来。
李茂心想大小姐还是得哄着，要不然，以后还要加倍去哄。
“哪有，不过刚才我们学校一堆破事，搞得我心情很不爽。”
周采薇被他带偏节奏，问道：“什么事啊？”
李茂胡诌了两个问题，什么要写总务处年终总结啦，什么今年参加工作的不能年终评优啦，这样的借口他说起来非常自然。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总结嘛，找找去年的抄一抄，不能评优不是很正常么，大不了明年再评就是了。”周采薇已经忘记了不愉快，反过来安慰着李茂。
“那周六早上我开车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吕州师院。”
见周采薇已经不再生气，李茂也就赶紧说道。
“哦哦，好的。”周采薇还有些纳闷，李茂刚才不还在抱怨着学校的琐事，怎么毫无征兆地就转移到去吕州的事情上来了？
李茂挂掉电话，得意地想，对付这些小妞，哥有的是办法，大幅度调动话题，转移好注意力之后，迅速回到主题，然后结束对话，让她来不及思考。
刚准备回办公室，叶丽迈着大步子走过来：“哟，打个电话还得出来打，难道在办公室里不能打？”
李茂嘿嘿一笑：“我谈的都是商业机密，能让你们听了去？”
这时候千万不能紧张露怯，要装得底气十足。
不过既然要装，还要装到底。
李茂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打通了褚平的手机。
“这个周末要去吕州师院考试，你接到通知了吗？”
褚平咕哝了一句：“我也是才听说的，什么书都没看，怎么考？”
“这个考试就是走个形式，周六早上我带你去，要不要捎上你家那位？”李茂笑嘻嘻地问道。
“别瞎说，”褚平降低了声音，“那我们周六早上在学校门口等你。”
“记得给我买好早饭。”李茂叮嘱了一句，然后挂掉电话。
叶丽这时候依在柳云卉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你家那位，周末还约了人去吕州呢，你就这么放心？”
“他约的是褚平，他上学时的舍友。”柳云卉小声说道。
叶丽恍然大悟：“哦，
原来是个男同学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茂听着她们俩的对话，心里不由得暗笑，哥哥又不是只带一个人，这两个傻妞，也太好糊弄了。
不想叶丽却多了一句：“小卉，你不趁这个机会，正好跟李茂去吕州玩玩？顺便买一点过年的衣服啊。”
李茂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腹诽起来，叶丽这个八婆，从来就没出过好主意。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张，他表面上却云淡风轻，还冲柳云卉温柔地一笑：“也好，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否则的话，每次褚平带他女朋友在隔壁房间折腾，我都难以入睡，你跟我一起去的话，真是太好不过了。”
柳云卉还没明白过来李茂这话是什么意思，叶丽就啐了一口：“流氓！小卉，你还是别去了，我说李茂哪来的这个好心肠，原来是别有用心。”
李茂故意瞪了叶丽一眼：“别胡说八道，我能有什么用心，我的良心大大地好。”
柳云卉这才明白过来，脸色一红，低下头去不敢接话。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她跟李茂一起去春兴市的时候，两人甚至晚上还住同一间房。
这件事情她可没敢告诉叶丽，生怕她笑话自己。
现在李茂让她陪着去吕州，肯定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同住一个房间。
柳云卉心里像小鹿乱撞
第226章 兼职收入这么多？
函授考试是九点钟开始，上午一场，下午两场。
这种考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交了钱走过场，断然不至于不让人不过关的。
但现如今还算比较正轨，起码人要去参加考试，否则还是不能过关。
几年后连本人都未必需要亲自到场，花点钱请个人代考也能应付。
李茂一大早就出发了，从港口小学带上褚平和康雪琪，不过看两个人的样子，李茂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尴尬，说是情侣吧，好像没到这一步；说是普通同事吧，但褚平平日里舔狗的样子，他的同事们都看在眼里。
褚平还想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直接被李茂揍了出去：“你们都坐到后面。”
不明就里的褚平，还以为李茂是在帮自己，坐到后排之后，还冲李茂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茂冷哼一声，老子让你坐后面，只不过是因为副驾驶位置，只能是周采薇坐。
快到永春小区的时候，李茂给周采薇打了个电话。
“这么早吗？”
周采薇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慵懒，似乎还在床上睡觉。
“九点钟就要考试了，我开到吕州师院，起码一个小时，路上还不能堵。”李茂提高嗓门抱怨道。
周采薇一听，慌忙叫道：“哎呀，都七点二十了，我就到了，你稍等片刻。”
李茂挂掉电话，扭头冲褚平咕哝道：“现在的这些女孩啊，真是懒得可以，不骂上两句，她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褚平讪讪地笑了笑，心里想着，周采薇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在春师上学的时候，那些追求她的男生，哪个敢这样冲她吼着话？哪个不是卑微地讨好着她？
可偏偏李茂这孙子，对周采薇一直没什么好态度，偏偏周采薇就吃他那一套。
褚平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了另一边冷若冰霜的康雪琪，心想自己也是从来不敢这样跟康雪琪说话的，但又有什么用呢，康雪琪不是照样爱理不理的。
女人，还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车子停到永春小区北门，李茂熄火下车等着。
褚平见状，也跟着后面下了车，哆哆嗦嗦地递给李茂一根烟。
外面很冷，尤其是清晨的北风，丝毫不留情面，刮得两个人直跺脚。
李茂抽了两口，看到不远处有个早餐摊位，是手推车的那种流动摊位，上面还有一个可以伸缩的雨棚。
“来两杯热牛奶，四个豆沙包。”
李茂走过去跟摊主说道，随即又问褚平：“你们吃早餐了吗？”
褚平这才回过神来：“我来我来，再来两杯热牛奶，四个青菜包子。”
李茂也不跟他争，任由褚平付了钱。
褚平扔掉烟头，兴冲冲地跑到车子那边，打开车门：“你还没吃早饭吧，喝点热牛奶，吃两个包子吧。”
康雪琪皱了皱眉头：“这路边摊，卫生吗？”
褚平讪讪地说道：“牛奶是包装好的，应该没有问题。”
康雪琪这才接过牛奶：“包子我就不吃了。”
李茂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牛奶和两个包子，这才看到周采薇飞奔过来。
周采薇穿着红色的带帽子的羽绒服，此刻正戴着帽子，用一条灰色的围巾裹在脖颈处，围巾上还绣着卡通熊的图案，显得有些卡哇伊。
“哇，还有早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餐的？”
看到李茂递过来的牛奶和包子，周采薇笑靥如花，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这不废话，我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还没起床，能吃早饭才怪。”李茂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发动着车子，“你也赶紧系上安全带。”
周采薇吐了吐舌头，系上安全带，这才冲后排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哈罗，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褚平忙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
康雪琪也笑着回应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褚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是愤懑得无处发泄。
“褚平，这两天新港大市场那边的销售情况怎么样？”李茂拐上了高速，平静地问道。
周采薇已经吃好了，正在擦嘴，听了李茂的话，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对哦，上次我都没能去得了新港大市场，等这次从吕州回来，我要去看一看呢。”
李茂赶紧打断她的话：“这次从吕州回来哪有时间？你不是帮我约了你表哥吗？”
新港大市场那边，能不让周采薇去，尽量还是不要让她去。
周采薇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赶紧跟我哥说一声，让他今天晚上不要跟他的狐朋狗友出去。”
说完，周采薇从兜里摸出手机，编着短信。
褚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开业前几天，销售情况还是很不错的，比预期的要好，也没有收到安平电器打折促销的影响。”
郑安平为了应对万家电器的开业，在那几天不得不打
出促销的旗号，但架不住更多的人去逛新港大市场。
“那就好，”李茂从后视镜了偷偷看了一眼正看着车窗外的康雪琪，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月如果能够完成预定任务的话，你这个月就可以拿到五千多块钱了。”
这是计划好的事情，新港大市场销售达到基本目标，褚平作为店长，工资和奖金加起来，能够达到五千，这已经是他月工资的五倍。
康雪琪听了，都不由得心跳加速，她知道韩冰冰在帮着李茂代账，也知道褚平在新港大市场那边帮忙，但不想单就是褚平的兼职，竟然能有这么多的钱。
毕竟，平时褚平还依旧在学校里工作，只不过打电话的频率高了些，此外，就是下班之后，还有周末的时间，出品平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跟着她回去了。
原来，褚平跟着李茂后面，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那个，包子还热吗？”
康雪琪碰了碰褚平的胳膊，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褚平吃了一惊，慌忙摸了摸装着包子的袋子：“还热着呢，你要吃吗？”
“嗯。这会儿感觉有些饿了呢。”康雪琪笑着说道。
褚平慌忙将袋子递了过去：“快吃快吃，再不吃的话就要冷了。”
过了会儿，看着康雪琪轻轻张开嘴，咬了一口之后，褚平还冲李茂抱怨起来：“
第227章 胡诌的情话
函授考试就是走个形式，但两个监考的老师估计是个生手，或者喜欢装模作样，认真地检查了几个人的证件。
褚平毕恭毕敬地将自己证件奉上，还生怕有什么问题，解释着证件上的照片与现实中不太相符：“这个是我前年拍的，现在胖了点。”
“还秃了点呢，你看看这发际线，唉，再过两年，更加不堪入目。”李茂嘻嘻哈哈地指了指褚平的额头，跟年轻的监考老师开着玩笑。
褚平瞪了他一眼，心想着***一点面子都不给，在外人面前丢份也就算了，康雪琪还在后面呢。
等查到李茂证件的时候，褚平也想趁机讽刺一番李茂，扳回一局，但看着监考老师一脸的严肃，他生生地又将话给憋了回去。
李茂还大方地给两个监考老师各散了一根烟，年长一点的很自然就接了过来，年轻的犹豫了一下，也接了过来。
“我们几个也都是老师，大家算起来是同行。”李茂套着近乎。
年长的监考老师会意地点了点头。
考试的时候，李茂胡乱填写了一番，自己有印象的就写上，拿不准的就先放着，等前面的周采薇答好了之后，借鉴一下。
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李茂用笔捅了捅前面的周采薇，周采薇吓了一跳，示意监考老师就在前面，不能轻举妄动。
李茂都有些无语了，这样的考试何至于这样严肃紧张，他直接拍了拍周采薇的后背，咳嗽一声，让她直接把试卷拿过来。
周采薇不敢，像刚入行的小偷一样扫描了监考老师一眼。
监考老师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转到门口，脸朝外屁股朝内地点上一根烟。
“快点吧。”
李茂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啊。”
周采薇这才偷偷摸摸地将试卷塞了过去，李茂直接拿过来开抄。
交卷的时候，李茂没忘记再给两个监考老师一根烟：“谢啦。”
“你***胆子也太大了。”
吃午饭的时候，褚平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李茂直接鄙视地冲他竖起中指：“不服你咬我啊。”
周采薇也笑了起来：“你刚才吓死我了，总觉得监考老师一直在盯着我。”
“他盯着你，那是因为你漂亮，没有别的原因。”
李茂嘿嘿地笑着，给周采薇夹了一份剁椒鱼块，将里面的刺挑出来，放到周采薇的碗中：“来，弥补一下你。”
“这还差不多。”周采薇喜欢吃鱼，看到李茂这样细心，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褚平心想，真特么的可惜，周采薇就是吃李茂这个无赖的招数，想着想着，也挑出一块鱼肉来，细心地将刺去掉，刚打算放到康雪琪的碗中，康雪琪却直接摇摇头：“我不习惯吃辣的。”
褚平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吃掉，嘴里辣辣的，心里也是辣辣的。
下午考完试，李茂开着车带着他们回到春州，在下高速的时候，路过一个公交站台，将褚平和康雪琪放了下去。
春州市有好几个高速入口，通往吕州的入口在新港区地界上，距离港口小学大概五六公里。
“我还以为你要送一下他们的。”周采薇有些不解，五六公里，开车的话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要给人家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李茂撇撇嘴，实际上是跟孙皓月约的时间快到了，他不想迟到，正好找个理由：“也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早就想把这两个灯泡甩掉了。”
“满嘴跑火车。”周采薇听了，心里有些小愉悦，嘴上却咕哝着。
汽车的广播正播放着新闻，长篇大论的很是枯燥，李茂随手调了一个台，里面正播放着光良的《第一次：
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
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
……
周采薇也跟着后面哼了起来，唱到后面，突然皱了皱眉：“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呢。”
“好好的，扯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李茂预感到有些不妙。
周采薇可没有柳云卉那么好糊弄，直接追问道：“这算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吗？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过我们之间的事情？”
这个问题要是问到之前的李茂，他肯定会手足无措，或者腆着脸表着忠心。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李茂，脸皮厚得足以做防弹背心，更不会被小姑娘这样的话题所牵绊，直接转移话题：“不过，要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可得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这话并不虚伪，初中阶段的周采薇，已经展露出高出常人一等的样板来。
单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会儿很多男孩也是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颜值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周采薇，又有几个能够不怦然心动？
等到了春州师范的时候，女大十八变，周采薇却是越变越漂亮，加上在家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待遇，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出青春的魅力和难以抵挡
的诱惑。
别说是一帮十几岁的男孩，就连年纪更大一点的男人，现在看到周采薇的那一刻，都不觉得心跳有所加速，恍惚间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周采薇果然被带偏节奏，不但没觉察到李茂的真实意图，反而快乐得很。
“说实话，我初一的时候还没懂事，也没太在意你。”
李茂装作一番很诚恳的样子，说讨好对方的话的时候，如果要装得更像一些，千万不要从头舔到尾，要留有余地，这样反而更有可信度。
“那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周采薇果然很感兴趣，拉了拉李茂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
李茂故意沉吟片刻：“真正动心的时候嘛，那说来话长了。”
借助着拉长的口音，李茂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初三上学期，那时候应该是开秋季运动会吧，你是不是参加了什么项目的？”
“对，我参加了短跑。”周采薇的思绪已经被带到了几年前。
“没错，那时候我突然觉得，你冲在跑道上，就像秋天里的小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撞线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心。”李茂故作深沉地讲述着当年的故事。
周采薇疑惑起来：“可是，我记得
第228章 金字塔的构造
李茂顿时觉得有些口干，他对周采薇有好感，严格说来，那是从初一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孩子，压根不懂，只是懵懂的一些感觉而已。
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真正喜欢上周采薇的，现如今的李茂自己也不可能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来，人类的情感生活，就是这么奇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真要去考证，那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几乎每个恋爱中的女孩都有可能会问到类似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将话题模糊化。
“你是第四名？”
李茂额头有些冒汗，他本来就是胡诌的，印象中周采薇的确参加过校运会，但是取得的名次这谁特么记得？
“名次已经是次要的了，关键在这一刻，你在我心中已经是第一名了。”
李茂很认真地说道，整个人仿佛都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实际上他的确在回忆，只不过回忆的是，在春师三年的校运会当中，周采薇参加的是什么项目呢？
具体内容李茂自然记不清楚，但还是有着较深的印象，每年到了校运会的时候，大家关注的重点都已经不在各个项目的成绩上，而是在参加比赛的周采薇身上。
“好了，看看你表哥，有没有出发呢，我们都快到了。”
李茂见好就收，催促着周采薇。
周采薇心情很好，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给孙皓月去了一个电话，说了会儿之后挂掉电话：“他距离我们定的餐厅很近，也已经准备出发了。”
十几分钟后，李茂将车停到路边，带着周采薇到了订好的餐厅。
孙皓月已经提前几分钟到了，看到李茂，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点点头：“你好。”
李茂问道：“抽烟吗？”
“我表哥不抽烟。”周采薇替孙皓月说道。
李茂笑嘻嘻地给自己点上一根：“不抽烟好，坏习惯一旦养成，就难改喽。”
说话间，李茂已经将孙皓月观察了一番，之前他跟孙皓月的往来，只是通过qq聊天和电子邮件，总觉得这个一个钢铁直男，等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孙皓月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度数不低的眼镜，脸色泛白，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来，今天点菜的权交给你了。”
李茂将菜单推给了周采薇。
周采我知道李茂要跟孙皓月谈事情，也就接了过来，翻了又翻，这才叫过服务员点起菜来。
“上次做的网站，你说有要修改的地方？”孙皓月果然是钢铁直男，等菜的功夫，直接问着起来。
李茂笑了笑，这年头网络购物还没有开始兴起，让孙皓月做的那个简易版的购物网站，即便是能够做起来，估计使用的人也不会太多。
毕竟，现如今能够泡在网络上的都是伸手问老爹老娘要钱的年轻人，而掌握经济大权的，能够决定是否购买家电的中年人，还没有到网上冲浪的习惯。
“没事，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孙皓月以为李茂当着周采薇的面不好说，“没什么事情是不好说的。”
李茂想了想，搞这个网站虽然目前作用不大，但搞着试试水也未尝不可，便将他搞的初代版网站的几个问题指了出来。
“实际上并不需要太过花哨和复杂，这个网站对于使用者来说，就是能够从网页上看到要购买的东西的特点、品质、价格，然后点击购买；我们作为网站的管理者，能够从后台第一时间知道顾客下单，跟他联系之后，尽快地给他发货就行。”
孙皓月皱了皱眉头，想了想，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这个东西做出来，真的有用吗？”
李茂心想，有用没用的自己还不清楚，不过是弄着玩玩而已，阿里的杰克马，当年画了那么大一块饼，找投资的时候不也是四处碰壁，如果不是老孙投了一笔钱，或许杰克马就成了这一行的先烈了。
“先做做看吧，做好了之后，我负责来推广，你负责帮我技术维护，不管能不能有用，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钱维护费。”
李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搞个网站，还兼着维护员的工作，一个月给五百块，委实是少了一点。
不想孙皓月却摇摇头：“我能要你的钱吗？我不过是帮着采薇的忙，跟你没多大关系。”
李茂说完话的时候，还赶紧喝着水，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愧疚，没想到孙皓月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他差点没呛着，连连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那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把网站搭建起来吧。”
“这个没有问题的，”孙皓月点点头，“按照你说的，难度也不大，我曾经跟我同学后面去外面接过私活，帮助设计网络游戏，那样的活我都能搞定，小小的网站，不在话下的。”
孙皓月这倒也不是吹牛皮，他们震旦大学的师兄陈老板，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捣鼓一些东西，去年更是代理了棒子的一款并不算出彩的网络游戏，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实现月平均销售额数千万元。
这样的珠玉在前，导致一时间不少师弟们都蠢蠢欲动，条件允许的，自己拉上两个同伴在宿舍里就搞起创业来；条件不允许的，也会利用业余时间去外面接私活，都想着有朝一日时来运转，没准也能跟陈师兄一样，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还帮着做过网络游戏？”李茂有些惊诧，孙皓月貌不惊人，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会是一个个中高手？
不过，现如今网络游戏进入爆炸式发展阶段，可惜的是，最终能够做出头的寥寥无几。
这符合各行各业的规律。
每个行业都必须要有庞大的基础，才能堆砌成稳定的金字塔来，而所谓的成功者，不过是金字塔塔尖上那一小撮人。
绝大多数，都是作为地基的存在，想出人头地，难于登天。
如果基础不牢，那金字塔尖也不稳固。
就像国足一样，足球人口太少，可供选择的人才自然就少，作为塔尖的国家队，成绩能才见鬼呢。
“我也只是帮着打打下手。”
孙皓月倒不藏着掖着：“我同寝室的同学，他是个高手，他兼职的那家公司，一个月给他三千的工资呢，我只有八百。”
第229章 钱到用时方恨少
“像你这么优秀的同学，应该邀请人家来春州玩两天。”
李茂很热情地提议，还冲周采薇笑笑：“大学同学嘛，这份感情多纯粹，以后走上工作岗位，就很难有这样纯粹的友谊了。”
周采薇尽管不认同李茂这个观点，但她冰雪聪明，看出李茂别有所图，也帮着腔：“没错，你这个同学，最好就这个寒假喊他来我们这里玩玩。”
孙皓月一听也来了兴趣，不过转念一想：“把人家从苏城喊过来，不好好招待一番也说不过去，可是，我兜里的零花钱已经不多了。”
李茂直接说道：“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高材生，你把人请过来，所有的花费我全包了。”
孙皓月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包括我的花费吗？”
“没问题。”李茂竖了个“ok”的手势，“正好感谢你帮我做的这个网站。”
孙皓月当即就起身走到外面，给他同学去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之后折返回来，孙皓月笑了笑：“我跟他约好了，后天他坐车过来，玩三天。”
在孙皓月看来，这次能够请好朋友来老家春州玩一玩，加深加深感情，却不用自己花费一分钱，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更何况，这是李茂自己提出来的，并非他的要求。将来就算表妹周采薇抱怨起来，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很快菜就上来了，孙皓月不喝酒，李茂因为吃完后还要开车回去，也没有喝酒，毕竟这年头还没有代驾这个职业。
吃饭的时候，李茂又将网站的一些基本要求交代了一番，并且给网站暂命名为万家电器网。
周采薇虽然不明白李茂为什么要做这个网站，但只要是李茂决定的事情，她都无条件地支持：“哥，李茂这个事情，你得多费点心，不能马虎。”
“说什么呢！”
孙皓月不乐意了：“你们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吗？更何况，我同学在这方面比我厉害多了，把他喊过来，正好也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李茂一想也对，自己只是在大方向上掌舵，但具体到技术层面，还是得靠这些专业人才。
吃完饭后，李茂将周采薇送回了家，然后自己开车返回里余镇。
快到镇上的时候，却接到了程宇铭的电话：“李总，这会儿在哪里潇洒呢？”
“我哪有潇洒的命哦。”
李茂将电话按到了免提模式，开着车说道：“刚从吕州师院考完试回来，程总有什么指教？”
“也没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到我这里来一趟，咱们聊聊天。”程宇铭嘿嘿笑着说道。
李茂才不会相信程宇铭只是想跟自己闲聊：“跟一个大男人聊天，我觉得提不起劲来。”
程宇铭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我还得给你找个小姑娘才行？我可听我们家小锋说过，你在外面有两个漂亮的女朋友啊，还贪心不足？”
“这家伙怎么胡说八道呢？”
李茂谩骂了一句，纠正道：“还说只有两个，这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吗？”
程宇铭笑了笑，突然停顿了一下：“安平电器的老郑，我已经给了他春花牌子的新港区代理，你以后要想进春花牌子的家电，得去找老郑进货，我这边是不能给你提供的。”
郑安平拿到了春花代理的事情，李茂早就知道了，也没在意：“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等有的话，回去找老郑的。”
“老郑昨天来找我，说其他牌子他也想拿下新港区的代理。”程宇铭继续不动声色地透露着信心。
这就不是一个小事情了！
如果郑安平真的拿到其他牌子的代理权，那么李茂手头上的三个门店，就要全部从郑安平那里进货，价格也得去跟郑安平谈了。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程宇铭为什么要透露给李茂呢？
李茂开着车，头脑中转得飞快，程宇铭这样做，不外乎几个原因。
一是他并不想跟郑安平合作，而是想跟他李茂合作。
不过李茂自己都不相信是这个原因，程宇铭是个生意人，想让他讲交情，估计很难，更何况，他跟郑安平合作的时间更长一些，真要论交情的话，也是跟郑安平关系更好。
二是他想故意挑起郑安平跟李茂的竞争，从而渔翁得利！
代理权一个地区只能有一个人拿到手，但如果主动要来谈判的，只有一家的话，那么他程宇铭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就不多。
如果新港区这边，有郑安平和李茂两个人来争夺的话，那就只能是价高者得，不管是谁拿到，他程宇铭都会是最大受益者。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李茂就断定了应该是第二个原因。
程宇铭继续说道：“老郑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经营能力一般，所以呢，我还是想看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拿下的话，我优先考虑你。”
这个套路换着去忽悠别人，估计成功
的概率会很大，只可惜李茂做了好几年的销售，什么糊弄人的瞎话没见过？
所谓优先考虑，那就是一句废话。
到时候你出价高，自然是优先考虑的结果；反之，对方出价更高，那就只能遗憾地表示：我也不想的，但他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具体的情况，我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这会儿开车，有些不方便。”
李茂将车上的广播声调高了一些，有意让程宇铭听到。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李茂眼下拿不准，只能采取拖字诀。
但程宇铭似乎预料到了他这一招：“这样，你有意的话，两天之内先过来，我们详谈一下，如果两天之内你不来的话，我就只能考虑老郑了，并且，一旦老郑拿到了代理权，我们之前的那些合约，就不得不终止了，到时候你就要去跟老郑谈了。”
两天时间？
李茂想了想，就算自己想要跟郑安平竞争，可短短的两天时间，到哪里凑得出那么多的钱来？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没有足够的资本，拿什么去跟程宇铭谈代理权？
打感情牌吗？
不过眼下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后天下午吧，我请个假去拜会一下程总。”
后天正好是孙皓月同学过来的日子
第230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事情一大堆，但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
距离跟程宇铭和孙皓月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天，这一天里，李茂也没能闲着，学校本学期的各项工作临近尾声，班上各式各样的事情也接踵而至。
亏得李茂不是班主任，要不然根本就分身乏术，就连赌棍钱留山，这段时间也不得不有所收敛，晚上不再去打麻将，早上一大早就来帮着看班上学生早读。
在教学案上的事情，李茂现在基本上就是照抄柳云卉现成的内容，但在具体教学的时候，他还是有所侧重，对于普通班的学生而言，更加侧重于基础知识的掌握，然后才能针对考试的题型，有针对性地加以指导巩固。
李茂也庆幸自己只是一个语文老师，如果是个数学老师，没有足够量的题海战术，想要这些基础差的学生取得好的成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数砖家叫兽在教学方面侃侃而谈，什么兴趣教学，什么素质教育，又或者是要以鼓励为主，从理论上看上去无比正确，但放到现实当中来，狗屁都不是。
他们的理论本就站在理想主义的高度，逻辑上看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却严重脱离现实，拿这些理论来指导实际，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起码，在教育局、学校以及家长眼中，不能够提高学生学习成绩的办法，都是误人子弟。
“什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对家长来说，那就是分数。”
教思想政治课的老马拍着书本，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只不过天气越来越冷，办公室里又不像孙有才办公室那样，过早地就安装上空调，一些坚守岗位的老师，不得不自己买来取暖器。
实际上几个取暖器一开，办公室里消耗的电费就远比一个柜式空调消耗的要高，但校领导站位比较高，坚持不同意在教师办公室里安装空调——办公室装了，学生教室里装不装？
几个不明所以的年轻老师，居然还在抱怨着校领导不会算账。
“听说明天要下雪了呢，这鬼天，实在是太冷了。”
邱灵走进办公室，冲着叶丽发着牢骚。
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副科老师基本上都是不在岗的状态，别的课目的老师，尤其是那些在学校有宿舍的人，基本上平时都窝在宿舍里，没几个人愿意一直呆在冰窟窿一样的办公室里。
因此，这会儿除了上课的人之外，剩余还坚守在办公室的，就有寥寥三四个人。
叶丽收拾着东西，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我今天的课上完，就请假回家，提前休息了。”
邱灵有些纳闷：“放寒假之前，全校不是还要大聚会一次吗，你怎么现在就请假了？”
“老娘怀孕了，提前回家安胎。”叶丽轻轻拍了拍肚皮，带着一丝骄傲。
钱留山正好下课，听到叶丽的话，啧啧地说道：“哎呀，小张同志的弟弟辛苦了，叶老师回去之后，代我向小张同志的弟弟问个好。”
叶丽一下子没听懂：“我们家张良鸣是独生子，哪来的弟弟？”
“小张同志没有弟弟，请问你是怎么怀孕的呢？”钱留山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叶丽顿时明白过来，柳眉倒竖：“狗东西又欠骂了，关你屁事啊。”
“这事的确不关我的事。”钱留山嘻嘻笑道，“我就是有这个胆，也没这个心。”
他本来想说“有这个心，没这个胆”，但习惯性地说颠倒之后，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丽随手就将桌案上的一本厚厚的书砸了过去。
不过钱留山早有准备，躲了开来，哈哈地笑着。
办公室里也没几个人，倘若换在平时，跟着起哄的人就多了。
叶丽也懒得跟他废话，拎起小包气呼呼地就走了。
钱留山见没人相应，自顾自地抽了一根烟，也收拾东西回家。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茂跟邱灵两个人。
李茂因为明天下午要去春州办事，所以赶紧做着手头上的工作，连刚才钱留山开玩笑，他都没工夫搭腔。
“听说，你们家在新港大市场也开了一家门店？”
李茂正难得地埋头工作，却听到身边邱灵开口问道。
“啊，不错。”
李茂在学校里对外一直说是万家电器是家里的产业，自己不过是去帮着忙而已。
“真是羡慕小卉呢，居然一下子就钓到你这个富二代。”邱灵手里捧着热水杯，身子倚在李茂的办公桌旁。
李茂有些纳闷，猜测着邱灵跟自己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
刚开始参加工作的时候，李茂第一个遇到的就是邱灵，但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必定会遭遇到柳云卉，因此也就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同事相处。
后来，估计是看着李茂在学校里不会受宠，邱灵有意无意地主动跟李茂拉开了一点距离，反而倒是跟本地的曹子健走得更近。
在李茂几乎跟柳云卉公开关系的情况下，邱灵似乎也是半公开地跟曹子健
在一起了，只不过她口头上一直没有承认。
但平日里一起吃饭，一起到操场上散步的行为，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无异于告诉大家，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起，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官宣。
这也让同样对邱灵有着好感的余荣刚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会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邱灵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来，李茂不由得笑了笑：“这话不对啊，不是她幸运，是我幸运。”
邱灵从容貌上跟柳云卉比起来，自然是要差了两个档次，但她善于装扮，身上此刻还弥漫着香水味道。
她这样的装扮，偏于浓妆艳抹，比如周采薇的略施粉黛来，又是一种不同的风格。
“唉，我怎么就没这个好的命呢。”邱灵眼睛盯着李茂，幽幽地冒出一句话来。
“曹子健家里祖传几代杀猪卖猪肉，家底也殷实着呢。”
李茂笑了笑：“人总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呀。”
“我可没跟曹子健在一起。”
邱灵摇摇头，却凑近一点，小声说道：“不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李茂有些意外，邱灵这样的女人，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
“有什么话直说，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
“我昨天在春州一个餐厅
第231章 谁不想沾光
“呵呵，那是我春师的同学，我们同学聚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茂压根不怕，毕竟他到目前为止，也的确没有公开表明跟周采薇的关系，甚至跟柳云卉的关系，都没有公开表明过。
即便是口头上说过，还能有法律效用？
这些繁文缛节，可以捆绑得住一个老实人，但能捆绑得住一个渣男吗？
“同学关系？”
邱灵自然是不信的：“仅仅是同学关系的话，你会替她夹菜？”
李茂忍不住冷笑起来：“懒得跟你废话，昨天晚上，我主要是跟对面那个男生，也就是我同学的表哥，震旦大学的高材生吃饭的，我们家的万家电器，要委托他做一个官方网站，我有求于人，自然要讨好我的同学，否则她不肯帮忙说好话，我的事情不就给耽误了？”
他嘴上说懒得解释，但实际上还是编造了一个谎言解释着。
说是谎言，实际上也并非完全是谎言。
李茂的确在这方面有求于周采薇的表哥孙皓月，即便是跟周孙二人当面对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李茂笃信邱灵只是偶然巧合之下，看到了那一幕，绝对没有听到他们具体在谈什么。
只要李茂自己这边咬死了，就算邱灵告诉柳云卉，柳云卉到头来也还是更相信他多一点。
谎言中带着六七分真实，撒谎的人往往都有几分底气，也不会被人轻易看穿。
邱灵的确是远远地看到他们，并没有听得真切，回想起来，李茂也的确似乎是跟对面那个男生说的话更多一些。
“我没有别的意思，”邱灵赶紧解释，“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将来估计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跟小卉说的。”
女人在这个时候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但倘若这时候稍微露出一点紧张和焦虑来，她就会觉得拿捏住了命门。
李茂年轻的身体里住这一个老油条的灵魂，自然不会就范：“嘴长在你身上，但本人身正不怕影子歪。”
邱灵叹了口气：“你看，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却始终抱着戒心。”
这时候曹子健正好走进办公室，李茂冲邱灵笑了笑，埋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邱灵也只好回道自己的座位上，胡乱收拾着东西。
曹子健觉察出气氛有些尴尬，但他不敢问。这段时间以来，曹子健也很苦恼，表面上邱灵并不介意跟自己单独做一些事情，比如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约着去春州市区玩，但他只要想更进一步，邱灵就会立刻跟他拉开距离。
邱灵若有所思地瞄了李茂一眼，心里感叹着，当初自己怎么就看走了眼，竟然认为李茂是个发展前景并不广阔的人，可现实却是，李茂还没有转为正式的教师编制，就已经当上了学校的总务处主任助理，跟校长孙有才，以及校长的头号红人校办主任齐文化关系好得像穿一条裤子。
更别提还有人说，李茂跟局里面的几个领导关系也不错，尤其是跟张明桂副局长，好像还有亲眷关系。
邱灵再看看默不作声的曹子健，更是感慨万千，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曹子健的学历最高，又是本地人，家境还不错，职业发展前景理所当然地会更好，却不想曹子健竟然成了李茂的下属。
偏偏曹子健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李茂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似乎很害怕。
这一点恰恰是邱灵所不能理解的，她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曹子健，曹子健自然不肯说自己有把柄被李茂抓住，每次都是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
邱灵时不时地懊恼，真要是选择了曹子健，那岂不是亏大了！
可是，李茂已经选择了柳云卉，她又能怎么办？
除非……
李茂没工夫管别人的破事，他忙完本职工作之后，还要计划着跟孙皓月同学见面聊天的内容，听孙皓月讲，这个同学在技术上非常厉害，如果能将后世的一些理念拿出来，跟他拥有的技术相结合，没准也能创造出一个金矿来。
此外，就是跟程宇铭谈判的事情。
这几乎是事关万家电器生死存亡的大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李茂用笔在白纸上比划着，如果他是程宇铭，会做什么样的考虑，怎么样才能花最小的代价，保住目前既有的利益。
不管怎么说，既然郑安平已经拿刀逼迫过来，李茂也不得不有所应对。
元旦以来，新开的两个门店很给力，加上里余镇门店也趁机搞起促销，销售额一如既然地可观。
只不过，这些利润不能乱动，“光头强”孙强那边的装修工程款是必需要在春节前支付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拖欠农民工的工资，这点自觉性李茂还是有的。
其次就是借的孙有才的钱，也必须连本带息地归还，以后在学校里混日子，还得指望老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这两个支出除掉之外，春节前怎么着也应该给员工们一些年终奖，以及来年开张的红包，这些都需要一大笔的支出。
李茂本来还想着，春节之后，利用星光电器和云辉电器的牌子，在星华市和春兴市下面的乡镇开始布点，每个点租金加上装修费用，少则三万，多则五万，开销实在太大。
可如果不抓紧时间多点布局，以后跟程宇铭这些代理商的合作，将更加处于不利的局面。
有了足够的门店，才有底子跟他叫板。
起码不至于在对弈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钱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李茂正在抓耳挠腮的时候，柳云卉下了课回到办公室，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哟，小卉今天什么事情怎么高兴啊？”
李茂没有注意到柳云卉进来，他正焦头烂额呢，反倒是邱灵，话语中带着一些羡慕嫉妒恨。
柳云卉抱着一沓书，笑了笑：“没什么。”
曹子健却知道个中原因：“她的论文，拿了省一等奖，证书今天刚到，我在前面执行政楼那边看到的。”
邱灵更加眼热起来，但表面上还装得很热情：“哎呀，恭喜恭喜，这是跟李茂一同写的吧？”
在晋职称的时候，论文的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都能够有一定的加分，所以大家在发表或者参赛的时候，带上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也不稀奇。
关键是，能够被带上名字，还能获得省级一等奖的
第232章 站在对方角度思考问题
“跟我没有关系。”
李茂摆摆手：“论文署名是柳云卉跟叶丽。”
邱灵愣了愣，如果署名带上李茂，她不会觉得诧异，但偏偏带上的是副科老师叶丽，也分明就是有意便宜叶丽的事情。
不过，人家是第一作者，想带着谁，不想带着谁，旁人也没有资格置喙。邱灵虽然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但嘴上却热情似火，笑眯眯地走过去，搂住柳云卉的肩膀：“哎呀，小卉，下次你带上我嘛，行不行？”
柳云卉脸皮薄，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别人，只好点点头：“哦哦，好的呀。”
邱灵又冲李茂问道：“你怎么没有想跟着后面署名？”
李茂站了起来，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正准备找个理由搪塞，不想柳云卉却说道：“其实，这篇论文，主要是他帮忙修改的，不过他不想要署名而已。”
论文署名对将来晋职称有着很大的帮助，省一等奖的名头，李茂居然弃之不要。
这让邱灵更加觉得奇怪，不过很快她也就明白过来，以李茂跟校长的关系，将来晋职称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至于论文，胡乱找人帮着发两篇也就够了。
她自以为想明白了缘由，不阴不阳地笑道：“哎呀，真是渴的渴死，旱的旱死，我们眼巴巴地望着能有一篇论文发表获奖，偏偏李主任不要。”
李茂没想搭理她，但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动，现在程宇铭手头上那几个品牌的新港区代理，郑安平眼巴巴地望着能拿到手，而他李茂却根本不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郑安平身上，也不在他李茂身上，而是在程宇铭的身上。
程宇铭如果单纯地想看着鹬蚌相争，想从中渔翁得利的话，他完全可以透露一下郑安平的报价。
代理费用在这会儿几乎不是什么机密，尤其在上头想挑动下面经销商互斗的情况下，悄悄地报个大致的价码，效果会更好。
可程宇铭并没有这样做！
程宇铭手头上五六个品牌，代理价格不会一样，但总共加起来也就那么多，一旦郑安平拿到手了，对于程宇铭来说，所能得到的利润，那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外加安平电器以后的销量提成。
可安平电器只有港口镇一个门店，还不如万家电器在新港大市场的门店规模呢。
如果说春花牌子是程宇铭新入手代理的品牌，他支付了一大笔代理费，需要将代理权下放到下面是区县，从而给自己回本。
那么，其他的牌子，他却没有这样的迫切性，如果有的话，他早就在海山区和新港区物色合适的经销商了。
所以，看似复杂的局面，实际上抽丝剥茧之后，就会发现，如果有足够的利润的话，程宇铭根本不在乎这些老牌子有没有新港区的代理！
而李茂手头上的三个门店，以及规划中即将布点的剩余几个乡镇门店，这些门店一旦都开起来，形成的规模就不是安平电器所能够比拟的了。
心里有了底气的李茂，自然就不那么紧张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写篇论文啥的，又不是什么难事，多看看多想想多练练，人家柳云卉也是个新手，不就是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
邱灵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她听出李茂的言外之意，竟然是让她不要跟着柳云卉后面沾光，有本事自己写去。
花钱买一篇论文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点在行业内也是公开的秘密，但要想能获得省级大奖，能在核心期刊上发表，那就不是简单花钱就能搞定的事情，必须要有点真材实料才行。
柳云卉这篇文章，李茂提出了一些意见建议，又经过薛卫中这样的专家执笔修改，质量自然就上了一个档次。
李茂叼着烟走到走廊上，正好看到程宇锋走过来，招手喊他过来一起抽烟。
“快放假了，寒假有什么打算？”
程宇锋接过烟来点上，随口问道。
“放假？放什么假？”李茂想起一个段子来，“只有对社会没有贡献的人才需要放假，像我这样的国家栋梁之材，怎么能放假？”
程宇锋差点没被一口烟呛到，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妈的，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真比较忙，”李茂慢悠悠地说道，“明天还要去你哥那边，他想跟我谈谈几个品牌新港区代理的事情。”
程宇锋脸上露出不屑：“有什么好谈的，新港区屁大点地方，你就是拿到了代理权又能怎么样？”
李茂心想老子不想拿到，但也不能让别人拿到。
“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信息，我哥之所以一直没有新港区的代理，首先是因为这边的体量不够大，还不如直接找两个经销商合作；其次，他手头上的几个品牌，口碑和质量都是没得说的，经销商不找他拿货也不行，你不就是只能从他那里进货嘛。”程宇锋笑着说道。
李茂点点头，生意人嘛，追求利益最大化是本性使然，什么样的合作模式能够让程宇铭赚到更多的钱，他就会采取什么样子的合作方式。
谈判的时候，站
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效果往往会更好。
一根烟抽完，程宇锋却突然说道：“我下学期结束，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李茂有些意外，程宇锋身份转正之后，拿到正式的事业单位编制，就被借调到区里某个局的下属事业单位中，从此走上另一条道路。
这件事情李茂是知道的，但程宇锋一直以来口风很紧，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事，不清楚他这会儿为什么会主动提及。
“里余初中的确偏了一点，你调到更好一点的学校，也是应该的。”
李茂装作不清楚具体情况。
“大概率不会去学校了，”程宇锋掏出烟来，两人一人一根，继续抽着，“家里人希望去商务局下面的投资促进中心，基本上已经办妥了，就等着下学期结束，我们度过试用期。”
“那不错，恭喜恭喜。”李茂笑着说道，他记不得程宇锋是去的什么单位，似乎跟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一点小偏差，不过这并不重要。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程宇锋有些奇怪。
李茂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惊讶个毛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谢你。”程宇锋很客气地说道。
“谢个毛线，”李茂继续说道，“你以后去了商务局，哥们以后做点小生意，还指望你照顾
第233章 停薪留职
下了一夜的雪，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白了。
宿舍外面那排已经掉光叶子的银杏树枝上也裹着一层雪条，犹如玉树琼枝。
李茂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白色世界，不由得泛起愁来，这鬼天气，孙皓月那个同学，还能按时赶到春州来吗？
或许，经过一个上午，下午路上就能开车了。
李茂看着两个同事穿着雨靴，顶着寒风往食堂赶，就觉得无比寒冷，干脆给隔壁的柳云卉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到我这里来吃早饭。”
柳云卉宿舍里没有空调，最多是开着一台取暖器，能有个毛线的效果。
早餐依旧是荷包蛋和阳春面，天寒地冻的，也实在没有办法搞到更好的食材。
过了整十分钟，柳云卉便敲门了。
“真是个傻子！”李茂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一股冷风就蹿了进来，激得李茂一哆嗦，再看看裹着旧大衣的柳云卉，李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傻吗，不知道女孩子有迟到的特权？不知道换上上次买的羽绒服？”
柳云卉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迟到的特权，被李茂凶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衣服没怎么穿，新的，留着过年的时候穿。”
“过年的时候可以再买啊，你要是不穿的话，我马上就过去拿过来，送给邱灵穿去。”李茂板着脸说道。
这样凶狠的话也只能吓住柳云卉，对付周采薇压根没有半点用处。
“那，那我吃完后去换。”柳云卉不敢反驳，只好苦着脸说道。
“记住，花了钱买来的东西，如果不用的话，反而是一种浪费，你以为你是节约吗，大错特错了。”李茂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她的思维，但还是要慢慢来调整，能够改变一点就是一点吧。
吃面条的时候，李茂继续说道：“我看了下，下午你没有课，我有份试卷要发给学生做，你帮我去监考一下，我下午要去春州市区，跟春风电器的程总谈点事情。”
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李茂甚至都没有用商量的口吻。
平时他兼职工作比较忙，不少时候都是柳云卉帮着他兼顾教学事宜。
看来，还是要紧跟程宇锋的步伐，早点离开学校，免得误人子弟。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甚至都不想来里余初中报道，直接投身轰轰烈烈的新世纪经济社会发展浪潮中去。
可是，如果不过来的话，又如何能够跟柳云卉牵挂上这样亲密的关系呢？
为了当年自己的缺憾，浪费一年时间，李茂觉得很值得。
或许换了其他人，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傻的行为，但人生如戏，即便是重活一次，获取了未来发展的很多常人不知晓的信息，能够轻而易举地拥有前世所可望不可即的财富，那便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了吗？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齐主任，我真不是不热爱这份工作，你也知道，家里的产业，老头子现在就想让我全盘接手呢。”
吃完早餐之后，李茂高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雪，来到了校办主任齐文化的办公室，跟他递过一根烟后，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老齐何等聪明，知道李茂估计不会在学校待太久，但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多少年了，难得遇到这样一个能够谈得来的年轻人，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放李茂走人：“我个人的意思，你参考参考，我觉得教师这个行业吧，旱涝保收，富不起来，也穷不死，多少是个可以托底的职业。”
“可我们学校的教职员工编制是有限的，我占用了之后，又很少能做学校的事情，那不等于给其他同事增加了工作量？”李茂知道学校里教师编制是固定的，虽然没有机关单位里那么严格，在特殊情况下，的确可以硬塞几个，但终究是违规操作。
齐文化敲了敲烟头：“要不然可以这样，我跟孙校长汇报一下，就说你家里事情多，减轻你的课务量，相应的，学校的什么额外福利待遇，你也别要就是了。”
学校里有一些临近退休的老教师，采取的就是这样的办法。
搞个初一的副科带一带，每周上四五节课的样子，也不检查教案作业量，只要按时来上课就行，没课务的时候，整个人就是自由的，集体活动也不必参加，但逢年过节的一些福利，也就没有份了。
李茂也不在意学校里每年额外的那两千多块钱福利，但他想着，最好什么课务都不担任，这样也避免别人说闲话，更不至于耽误这些孩子的学业。
真正潜下心来，扎根偏远乡村甚至大山深处教育事业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物，但大家不能靠着情怀吃饭。
像新港区的教师，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到不平米的房子，如果是完全靠着自己，不依仗家里老人的话，很多年轻老师压根买不起房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课外补课的风气自然而然地就兴起了。
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后续的发展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站在道德
的制高点上，谁都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但李茂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说三道四。
“我是意思，最好还是不要担任课务。”
李茂塞给齐文化一包九五至尊。
齐文化也不客气，将烟颠来倒去了几个轮回，叹了口气：“你实在想要不担任课务的话，那不如办个停薪留职，工资什么的都不要，工资卡交给学校财务，里面所有的收入，到年底折现作为福利待遇发给大家。”
“这样的好处是，你的编制保留着，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还想回来的话，完全不是问题。”齐文化补充道。
李茂明白他的意思，停薪留职，不领取一分钱工资，但编制保留着，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当年他申请离开里余初中的时候，可没有人这样推心置腹地帮他出谋划策！
不过李茂并不怪罪别人，人跟人的交情机遇就是这样奇妙，前世齐文化跟他完全说不到一处去，每次碰到还要摆一摆领导的架势，可现在热情似火地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这仅仅是齐文化他们的问题吗？
“也好！那从下学年开始，我就停薪留职，麻烦齐主任帮我跟孙校长打个招呼。”
齐文化看着手里的烟，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总务处副主任的位置不要丢，对外可以说是
第234章 各人利弊各人衡量
经过一个上午，路上的雪融化了不少，主要的道路上的雪也被清扫出来。
李茂给孙皓月去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一下他的同学下午从苏城出发，大约下午五点左右能到。
大学同学之间，到对方所在的城市去玩玩，也是常有的事情，李茂也没有刻意怎么安排，只是跟孙皓月讲，先给人家定好酒店，然后找一个有春州特色的饭店，晚上大家好好聚聚。
在此之前，他还要去一趟春风电器，去跟程宇铭碰个头。
程宇铭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看到李茂出现，抬手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你小子这个点来，是过来蹭饭的吧？”
“跟程总合作了这么久，一顿饭还没吃过程总的，就算今天是来蹭饭，也不过分！”李茂嘻嘻哈哈地走过去，递给程宇铭一根烟。
程宇铭接过来点上，舒坦地抽了一口，长长地呼出一阵烟雾：“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茂闷了一口烟，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么多牌子，一下子全部拿下代理权，对于我们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宇铭似乎猜到了李茂这样的表态，笑了笑，甚至还给李茂主动倒了一杯茶，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也不要紧，你觉得为难的话，我就跟老郑去谈了，只不过谈妥了之后，你要想拿这些牌子的货，就要跟老郑去谈了。”
郑安平花钱拿下了新港区的代理权之后，自然就掌握了这些品牌咱新港区销售的权力，李茂也不得不从他那里进货，只不过这样一来，进货的渠道就多了一道关卡。
进货渠道多一个环节，就等于加了一个价码，投放到终端市场的时候，就失去了价格优势。
现如今的家电市场，竞争已经日趋白热化，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价格优势才是最大的促销手段。
各个品牌的家电，虽然都有着各自的特点优势，但他们的绝大多数功能对于消费者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大家只看同款产品，谁的价格有优势。
李茂来之前已经从程宇铭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演绎出来而已。
“程总，如果你觉得把这些品牌的新港区代理权全都交出去，无论是交给我还是交给老郑，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恕我直言，这些牌子的代理权交给老郑之后，我自然只能从老郑那里进货，终端销售价格不得不提高上去，对于程总你代理的这些品牌而言，销售额急剧下降，那是在所难免的。”
程宇铭愣了愣，笑了起来：“不至于吧，我经营这个行当这么多年了，不敢说有什么成就，但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这样不堪一击吧。”
李茂知道他的具体心思，眼下电器行业的竞争，那已经是刺刀见红的搏杀，说对一线的代理商经销商没有半点触动，那不啻是痴人说梦。
“别的市场我不知道，单就新港区而言，市场额度还是有限的。”李茂知道，要想真的说服程宇铭，绝对不能简单地从自己一方利益出发，必须从他的角度来衡量利弊，“老郑就算花钱买来代理权，这笔费用能有多少？”
程宇铭敲了敲香烟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茂，身为久经商场的他而言，这会儿自然不能轻易被李茂牵着鼻子走，即便李茂说的有几分道理。
“老郑的实力，程总你比我更清楚，他眼下就是港口镇一个门店，年销售额就那么一点业绩，就算他有钱能够跟我抢占其他乡镇市场，起码也是落后半子，我实话告诉程总，新的一年，我们会在半年之内，在新港区其他乡镇完成布局，他老郑如果有这个能力来跟我抗衡，我反倒是举双手欢迎呢。”
李茂不动声色，却是发出了威胁。
但程宇铭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笑了笑：“但是，如果老郑拿到了所有品牌的代理权，你就算搞定了整个新港区的乡镇，也还是得看他的脸色。”
只要郑安平拿到了这些品牌的代理权，李茂在新港区的地盘上搞电器经营，就不得不从郑安平那里进货，所谓的占据销售终端，还是得仰人鼻息。
从这个角度来说，程宇铭所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不过李茂早就看穿了这一切：“那样的话，收益最大的就是郑安平，而不是程总你了。”
在商言商，谈交情显得多么薄凉！
“说实话，我如果拿下这些品牌的代理权，再加上有各个乡镇的布局，利润肯定是远超现在这个格局的，只不过我在起步阶段，得到了程总的大力支持，让我现在卸磨杀驴，我目前还做不到。”
李茂露出一脸的诚恳。
程宇铭当然不会相信李茂是出于感激之情，但他这话并非毫无道理，起码，眼下的这种模式，比起一次性卖掉代理权而言，他的收益的确更高。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茂之所以不想要这个代理权，完全是自己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行业里干太久。
而且，随着几年后家电行业竞争的变化，这样简单粗暴的代理模式，也会被彻底改变，现在花一笔钱投入进去，完全没
有这个必要。
程宇铭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反倒觉得李茂这话简直是出于肺腑。
他也不相信李茂完全是从他的利益出发，才做出这样的判断，但舍此之外，他也很难理解，为什么李茂会这样决断。
按说几个品牌的代理权，花费虽然不少，但李茂凑一凑还是能够凑到的，实在不行，就像郑安平那样贷款，也能够拿到手。
但李茂偏偏不打算这么做。
程宇铭哈哈笑了起来，他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自己被李茂说服了的心态，摇摇头说道：“你跟老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年底一堆事情，头都搞浆糊了，这样，这件事情我们先放下来，等过了春节再谈，节前我怕是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破事了。”
李茂如何看不出来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不好随意拆穿，只得摸摸肚子：“说了这么多话，喝了这么多水，程总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蹭上一顿饭呢？”
第235章 提前启动氪金时代
“妈的，上次不是请你吃过饭喝过酒了吗？”
程宇铭笑着骂了一句，但还是打了个电话，到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定了个位置。
不仅如此，他还打电话喊来了海山区的最大的经销商卢振华作陪。
卢振华是第二次跟李茂见面了，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是第二次喝酒，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李茂没打算喝酒，晚上他还有事呢，但程宇铭和卢振华怎么可能放过他。
上次几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人很多，加上程宇铭那天有事情要跟几个人商谈，所以大家喝得稍微克制了一点，这一次人少，又没什么屁事，喝起来的时候就很容易斗起来。
程宇铭的酒量稍微欠缺了点，但是很有胆气，而且极其善于劝酒，编出来的说辞一套一套的。
卢振华和李茂酒量都不小，而且这次又熟悉了不少，频繁地碰杯。
这顿酒三个人都喝多了，程宇铭和卢振华都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接自己。
李茂踉跄着到隔壁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支撑着走进房间，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茂被手机铃声所吵醒，勉强地掀开眼皮，支撑着拿过手机，却发现是周采薇打过来的。
李茂心里还在懊悔，喝酒这件事情，跟特么打飞机差不多，进行的时候欲罢不能，时候特别后悔，还感觉有些恶心想吐，并且都会发誓，以后再也不干了。
倘若是为了谈成一笔大单子，就算是喝得天昏地暗，李茂也觉得事有所值，但今天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纯粹就是三个人斗酒，毫无价值。
“你终于舍得接电话啦！”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周采薇气呼呼的声音。
李茂还有些迷糊：“怎么，你打过很多次电话吗？”
“我打了十几次电话了，现在已经晚上六点钟，我表哥同学早就到了，你却一直不接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放鸽子呢。”周采薇连珠炮似的抱怨着。
李茂一下子坐了起来：“好的，我马上就到。”
“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不到，我们就走了。”周采薇“狠狠”地威胁道。
李茂挂掉电话，赶紧冲了一个澡，洗去身上的一身酒气，然后下楼打车赶往订好的餐厅。
等他赶到的时候，正好二十分钟。
“你看，我很准时吧？”
李茂冲着周采薇笑道。
周采薇头一扭，不理他。
面对这种情况，大小姐有理由发发脾气。
孙皓月也不管这些，直接介绍着：“这是我的同学，死党，吴江涛；江涛，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李茂，我表妹周采薇的……。”
“同学。”李茂笑嘻嘻地伸手跟吴江涛握了握，“早就听说，兄弟是it界的专家，幸会幸会。”
吴江涛谦虚了一番：“略知皮毛而已。”
说完，还看了正在生闷气的周采薇一眼。
他接到孙皓月的电话的时候，正好也想着趁着寒假出去溜达溜达，便兴冲冲地坐车赶了过来。
等到了春州之后，却看到孙皓月身旁的周采薇，顿时惊为天人，心中翻江倒海，波涛汹涌，还找了个机会问了问孙皓月，结果孙皓月说周采薇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是今天晚上要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李茂。
吴江涛很是失望，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瞥上一眼。
李茂没来之前，周采薇笑意盈盈地跟他们聊着天，等李茂一到，周采薇立即冷若冰霜，也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吴江涛有些疑惑，但刚才孙皓月介绍的时候，李茂主动说他只是周采薇的同学，这让吴江涛又生起了一丝希望。
“菜还没点？”
李茂询问了一下，得知三个人干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点菜，抱怨了一句：“你们应该先点上菜，不然也不至于呆坐着。”
周采薇哼了一声：“买单的人不来，我们怎么敢点？”
李茂愣了愣，心想不就是几个电话没接嘛，至于这么苦大仇深？
女人的心眼，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很大，有时候又小得出奇。
“远来是客，你点点。”李茂将菜单推给了吴江涛。
吴江涛推辞了一下：“我没有什么忌口的，客随主便。”
听了这话，李茂也就没再客套，点了几个本地菜，随即散烟给吴江涛。
吴江涛和孙皓月都不抽，李茂只好自己给自己点上。
周采薇很嫌弃地皱了皱眉：“能不能到外面去抽？”
这下连孙皓月都觉得有些纳闷了，他之前跟李茂周采薇一起吃过饭，当时李茂也是肆无忌惮地抽着烟，周采薇可是什么意见都没有的。
吴江涛心里也在嘀咕，看来这个漂亮表妹，不仅不是李茂的女朋友，而且还很讨厌他似的。
本来吴江涛听孙皓月的口气，只是邀请他到春州来玩玩，顺便多认识两个朋友，但自从发现孙皓月表妹漂亮得有些不
像话之后，一颗心不可避免地有些荡漾开来。
他跟孙皓月都是那种，从小到大特别让父母放心的孩子，学习成绩优秀，特别自律自觉，别说早恋了，就算是到了大学，都觉得谈恋爱是一种犯错。
只不过，到了这个年纪，遇到了周采薇这样的女孩，再钢铁的直男，都有些怦然心动。
吴江涛暗暗揣测，倘若这个表妹还单身的话，那么他这样的优质男生，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
首先，他是名牌大学出身，专业技术也是一流，现在在外面兼职的收入，就已经超过不少在职员工，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其次，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表人才，起码文质彬彬的，接人待物也非常有礼貌，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有了这两点，基本上就可以秒杀百分之八十五的男人了。
李茂不知道吴江涛的心思，面对周采薇的不满意，很清楚这是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今天不让她撒撒气，我不可能完结的，因此也没理她，自顾自地抽着烟，不过还是转过身去，尽量不让烟气飘到她那边去。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是一道清炖蟹粉狮子头。
李茂还在那问着吴江涛：“哥们来点酒吗？”
不想周采薇却突然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轻轻柔柔地晃了晃，带着一份小得意说道：“算你还有眼力劲。”
什么
第236章 画个大饼引君入彀
几个人正聊得入神，服务员提着一只锡壶走了过来：“你们要的黄酒到了。”
李茂也停下话题，拿过来三个大杯子，每人倒了一杯。
“哎哎哎，凭什么没我的份？”
周采薇刚吃完一个蟹粉狮子头，正在抹嘴呢，看到李茂就倒了三杯酒，不乐意地叫了起来。
“你喝什么酒啊！”李茂拍了拍她伸过来的手背。
“我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跟我爸爸妈妈喝点红酒的。”周采薇不服气地说道，“你之前喝白酒，我什么时候掺和过？我听人说，黄酒跟红酒度数差不多，我少喝一点，应该没有问题的。”
“瞎扯淡！”李茂皱了皱眉，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
周采薇可怜兮兮地看着孙皓月：“表哥，你也不帮我说说话？”
孙皓月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冲李茂说道：“要不然，就给她一杯，只喝一杯。”
周采薇转而看向李茂，噘着的小嘴微微翘起，委屈的眼神让李茂也只好点点头：“那就只能喝一杯。”
一把年纪的中年男人了，对一个卖萌的漂亮妹子，还是没有太多的抵抗力。
黄酒是煮过的，还冒着热气，店家还在里面加了一点老姜，有一股别样的香味。
两口热酒下肚，大家都觉得暖烘烘的，周采薇的脸蛋上升腾起一团红雾，显得更加娇美，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红玫瑰。
“我出去抽根烟，然后再聊。”
李茂见几道热菜也已经上来，想着事情还是等一会儿再说，自己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没事，就在这儿吧。”周采薇瞪了他一眼，还从隔壁空桌上拿来一个烟灰缸。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李茂也就大咧咧地坐着，不过还是尽量不让烟雾飘过去。
吃到一半，吴江涛接过刚才的话题：“编写游戏代码，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需要一个团队，哪怕是个小型的团队，不仅如此，这还是最基本的条件，其他还要有创意策划，项目研发开发，宣传推广，测试，这一系列的工作做好了之后，才能投入到运营阶段。”
“流程够复杂的啊。”
李茂咂咂舌，他并非不知道这些，但从吴江涛这个学生嘴里说出来，也证明他的确懂行，并非一个只顾着埋头编程的it男。
“复杂倒不算复杂，就是费钱。”吴江涛笑了起来，在这方面他感觉自己是见识和能力是远超李茂的，“我目前兼职的公司，只负责设计，不负责运营，设计好了之后，投入市场，看看有没有运营公司购买版权，或者代理版权。”
“你所在的公司，是自己研发，还是根据客户的需求研发？”李茂追问道。
现如今网络游戏在国内刚刚兴起，却已经有了蓬勃发展的趋势，游戏公司的经营模式各不相同。
“都有，不过以后者居多，因为最难的不是编程，而是创意策划，就有点类似于写小说一样，作者脑子里要有整部作品的整体架构，情节的大致走向，至于根据设定内容打出字来，反而是次要的环节。”吴江涛解释道。
李茂点点头，吴江涛所说的的确是个事实，编程找几个计算机高手就能搞定，但一款游戏的世界观的架构才是重中之重，比如游戏世界背景、人物设定、等级体系、主线故事，副本故事等等，这是一条中轴线，其余的文案策划、美术创作、程序制作、宣传推广都是围绕这个中轴来运转。
一根烟抽完，李茂从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厚厚一沓纸来：“这是我简单草拟的一个游戏框架，可能有不完整的地方，日后可以慢慢完善，你可以帮忙先看看，行不行。”
吴江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茂一个人就能制作出一个宏大的网游世界观来，赶紧接过来，翻看了两页，就有些陷入其中，根本不顾还要吃饭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周采薇也很惊讶，她并不知道李茂所做的这一切，她只知道李茂在工作之余，经营着万家电器门店，却不知道他还做着别的事情。
“废话，当然是工作之余写的，漫漫长夜，一个人在宿舍多么无聊，只能胡编乱造写点这个东西。”李茂脸不变色地解释道。
实际上，这不过是他当年玩过的几款游戏的综合体，以巨人史老板一手打造的游戏为蓝本，掺杂了其他热门网游的一些元素在内。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架构，至于运营之后如何换代升级，怎么设置各类活动，将氪金玩家一步步带入其中不能自拔，李茂并没有写出来。
一方面是时间不允许，他平时空闲时间也不多；另一方面，眼下没有必要一次性成型，以后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推出升级计划。
“怎么样？”李茂问道。
吴江涛抬起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
“是的，闲着无聊嘛。”李茂笑嘻嘻地说道。
“这故事架构非常不错，各种设定也很齐全，是一个不错的本子
”吴江涛忍不住夸赞起来，“真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你要么就是玩过不少游戏，要么就是一个天才。”
李茂心想，***眼光倒是不错，一眼就看出他玩过不少网游，不过李茂自然更喜欢听到后面一句：“天才嘛算不上，我只是把别人看东瀛爱情动作片的时间，用在了策划上。”
周采薇不知道什么叫***情动作片，但吴江涛和孙皓月却是知道的，还都会心一笑。
“如果你想跟我们公司合作的话，我可以将本子带回去给他们看看。”吴江涛将文稿合上，看着李茂说道。
他也很想能够从中牵线搭桥，如果能够给公司带来这样一个单子的话，他也会拿到一些提成。
“我想自己找人来设计，或者自己成立一个公司，这样运营起来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有自家的部门来设计维护调整，更方便些，而且，不会有什么扯皮的事情。”李茂认真地说道。
“什么？自己搞？”
吴江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不是前两年了，现在搞这些东西，需要一大笔钱的，我估计没有一千万，也得要八百万。”
他看李茂浑身上下都穿得非常普通，没有什么大牌子衣服，也不像是个富二代——即便他手头上的确有些钱，估计也在几十万左右，区区几十万元来搞网络游戏公司，扔到水里
第237章 集中力量办大事
“现代公司的架构，尤其是网络公司，跟传统企业是不一样的。”
对方不肯表态，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真的不懂，要么就是将皮球踢回来。
毕竟，防守反击的成功率比正面进攻的概率要大一些。
不过，根据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李茂基本上可以判断出，眼前的两个人，是真心不懂。
他们虽然都是国内顶尖名校震旦大学的高材生，但到底还是两个没有走上社会的，在象牙塔里待着的天之骄子，尽管两个人都在外面做着兼职，实际上这跟真正在职场上混迹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从生理上来看，他们比李茂和周采薇都要大几岁，但心里年龄压根跟李茂没法比。
职场上摸爬滚打得出来的经验，学校的老师可不会教。
很多本科毕业之后继续读研读博的人，智商那绝对是一流的高，但因为没有经历过社会的大染缸，哪怕已经年近而立之年，却依然是天真无邪。
“这个，还能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吴江涛疑惑地问道。
李茂看了一眼小吴同学，心想，这家伙如果是装出来的神情，那城府可就深得可怕了。
不过按道理来讲，应该不至于。
“这里面门道多了去，”李茂笑了笑，没有细说，“我对我们即将成立的这个网络公司的架构，有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成立一个合伙人公司，由这个合伙人公司占网络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么复杂？”孙皓月一脸的惊愕。
“这个合伙人公司，是用来干嘛的？”吴江涛虽然也不理解，但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李茂解释道：“公司以后肯定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位，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加入到团队中来，总不能不给人家一个说法，我们制定一个条款，符合条件的，就给予合伙人公司部分股权，通过这种形式，来获取实体公司的一部分股权。”
“为什么要这么繁琐？”孙皓月还是不能理解，在他看来，直接给大家实体公司的股权，不是更简单便捷？
个中缘由李茂也不太好跟他们解释，只好糊弄了两句：“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以后便于管理，因为符合条件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不至于影响到实体公司的正常运营。”
实际情况远不是这么简单，不过李茂也没必要跟他们解释得那么详细。
“不管怎么说，到时候你们是有股权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李茂直接说道：“到时候，老吴你占合伙人公司的5%的股权，老孙你占4%，采薇你占1%，大家见者有份。”
“可是，我凭什么少了1%？”孙皓月有些不高兴，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在技术方面和眼界方面，比起吴江涛来要差那么一点。
“你的那个1%，让给你表妹，自家人的事情，还在乎吗？”李茂指了指一脸懵圈的周采薇。
周采薇笑了起来：“我说呢，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
孙皓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冲着周采薇说道：“你要记住啊，这1%是我让你给的。”
对于什么股权，什么合伙人，孙皓月实际上没什么概念，还觉得自己一个学生，就能有一家公司的股权，很是得意，尽管这个公司，不知道会是个皮包公司，还是个正轨公司。
但吴江涛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也答应了下来，毕竟，他也不需要掏一分钱，就能以技术入股，这是在兼职公司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接下来你们要多交朋友，每个环节上都要能认识几个朋友最好，到时候请人家帮忙也好，挖人也好，才能既快又准。”李茂笑着招呼服务员过来，将黄酒再拿去热一热。
讨论了一阵子，酒都冷了。
几个人又喝了会儿，这才散去。
吴江涛就住在隔壁的酒店，孙皓月送他过去。
周采薇有些一丝醉意，想着自己打车回去，但李茂没有同意，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出租车。
到了小区北门的时候，李茂想着还是送她到家比较安心，便让司机在这里稍等片刻。
“我没事。”
周采薇嘟哝着，尽管脚下有点踉跄，但嘴上却是不肯承认。
快到家的时候，却在一旁的路灯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采薇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句：“爸。”
周建辉远远地就瞥见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步伐有些不稳的竟像是自己的女儿，待确认了之后，眉头一皱，一脸严肃地冷哼一声：“怎么，还喝酒了？”
“周叔，我不让她喝来着，她非不肯。”李茂嬉笑着走过去。
周采薇瞪了他一眼，埋怨道：“真没义气！”
这话一出口，老周就明白了大概，挥挥手冲闺女说道：“还不赶紧进去。”
周采薇平时虽然很受宠溺，但老周一旦严肃起来，她也有些害怕，小舌头一吐，赶紧溜回家去。
李茂一看老周这架势，
估计也不会邀请自己去家里坐坐，正好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便打了个招呼：“周叔，那我就先回去啦。”
老周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板着脸说道：“她胡闹，你也不拦着点。”
“我真拦了，你信你问问孙皓月。”李茂很冤枉。
老周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自己外甥的事情，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说，在外面的时候，你要照顾好采薇！”
他本来还想追问一下，两个人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以后的计划是怎么样的，需不需要调动工作，等等之类的一大堆的问题。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回家问自家闺女会更好一点。
“周叔，我在什么时候都会照顾好采薇的，不分里面外面。”李茂嬉皮笑脸地说道。
周建辉有些哭笑不得，也严肃不起来了，冲他摆摆手：“太晚了，也就不留你进去喝杯茶了，早点回去吧。”
“好的，再见周叔。”
李茂转身就晃悠着出了小区，坐上车后，让司机直奔自己下午住的宾馆。
……
第二天一早，李茂就赶了回去，学校里还有事情等着他。临近放假，不但要复习备考，还要写什么年终总结，很多杂事要做。
“什么？你帮我写好了？”
李茂正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同事抱怨
第238章 改变的人生，是好是坏？
齐文化赶紧忙活着，在领导们过来敬酒之前，摆了三四盘子菜肴过来，避免了尴尬。
大家也跟着乐呵乐呵，达到了目的就行。
孔泉还记得李茂，额外多说了两句客套话。
李茂也陪着应酬了两句。
人多的大聚餐，没有人少的小聚餐热闹，斗酒的人也不多。
李茂等一干年轻人吃喝得一般，但玩得还算开心。
酒过三巡，领导们也陆续来敬过酒，剩下的就是本桌人自己喝着玩。
换做是小范围的活动，李茂少不了要去那边应酬一番，但这么多人，你来我往的，大家也不太在意，即便李茂没有去领导那一桌表示一下，他们也不在乎，或者不记得。
平时大家也曾一起聚过，但都没有今天这么快活。
因为这顿饭吃完，就意味着第二天就开始放假了。
下午的时候，学校里已经开过全体教职员工大会，孙有才亲自提醒了一下大家，务必要注意节日期间的纪律问题，这些都是走过场的话，说是要说的，但说了也等于白说。
当老孙提醒大家要注意节日期间的廉洁奉公的时候，不少人就骂着，***要廉洁奉公，也应该是你们这些领导，让我们普通员工注意廉洁，不是扯几把蛋吗？
农村学校，寒假期间不补课，也没多少学生利用假期找老师们补课，这一点在这个时候的城市里，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偶尔也会有少数家长接着春节的到来，送点节日礼物去班主任家，但总体来说，数量不多，送的礼物价值也一般。
大家并不觉得，这点东西就违反了纪律。
等吃到八点半的时候，孔镇长有事提前告辞，说有份材料要赶回去写，孙有才等人也不好强留，一个个走出去送客。
孔泉这么一走，其余陆陆续续就有人告辞回家了。
只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走就走了，也不至于有人专门去送一程。
剩下的一堆非本地的老师，尤其是男老师们就凑到一起，商量着晚上要不然一起打个麻将，或者炸金花。
“李主任，要不然到你那来炸金花，你那里有空调。”
许致远提议道：“大不了，我们拿到豹子，就放五块钱。”
现在大家也都变得懒了，打麻将的话要有麻将机才肯玩，少数拖家带口在学校的老师宿舍里会有麻将机，但也只能固定四个人玩。
炸金花就不同了，三个人可以玩，五个人也行，中途多一个人进来，或者撤走一个人，都不影响。
寒冬腊月的，有个空调开着，那就玩得舒坦了。
按照惯例，在玩的时候，如果发到三张一样的牌，也就是拿到了豹子，基本上就通吃了，拿到赌注的人就会扔下几块钱给主家，充作场地使用费。
“妈的，老程那不也有空调，凭什么非去我那里？”李茂不乐意了，要知道一个晚上玩下来，肯定会落下满地的烟头，打扫起来也比较麻烦。
程宇锋连忙摇头反对：“我只能玩到十二点，过了十二点我必须要睡觉。”
“我也是，”李茂赶紧拒绝，想了想，找到一个理由，“明天一大早我要开车送人回家，晚上不睡好的话，明天开车打瞌睡，出了事情算谁的？”
这个理由一出口，几个人都沉默了，临近春节，真要是出个什么事情，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但总有人喜欢多事，余荣刚冲着隔壁桌上的柳云卉说道：“明天我们李主任要去你家，他节礼带少了，你可别让他进门。”
柳云卉正在跟叶丽、邱灵闲聊着，听到余荣刚这句话，不由得愣住了，李茂可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寒假要去她家的事情。
叶丽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你不知道这事？”
“啊，嗯。”柳云卉有些慌乱。
李茂也懒得解释，跟桌上几个人喝了最后一口酒之后，就起身准备回去。
晚上打牌玩一玩他本来是无所谓的，但他知道，这帮孙子玩起来肯定得搞个通宵，与其到时候半途扫他们的兴，不如让他们自己换个地方。
“那去我那吧，我再去借一个取暖器就是了。”
余荣刚手痒，见去李茂和程宇锋那里的计划没有得逞，只好招呼大家去他宿舍，并且追问着李茂跟程宇锋：“去我那，你们俩玩不玩？”
“我只能玩到十二点。”程宇锋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否则的话，就等于告诉大家，自己不欢迎他们去自己宿舍。
李茂想了想，点点头：“我也玩到十二点吧。”
炸金花这玩意，多个人少个人一样玩，几个人商量好了，便分头去行动，余荣刚去借取暖器，许致远去拿扑克，还有人则去烧水，玩牌的时候是要喝茶的。
李茂也准备先回宿舍，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柳云卉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着自己。
“怎么了？”李茂明知故问地说道。
柳云卉点点头：“你，你，我……”
“是明天我去你家的事？”李茂笑着问道，从兜里摸出烟盒来。
柳云卉“嗯”了一声，神情有些纠结。
李茂笑了笑，把烟盒又放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我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临时起意，我想着明天放假了，天寒地冻的，省得你去挤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太浪费时间，我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干脆送你回去。”
“可，可我没跟我妈说呀。”柳云卉面露难色。
她家里并没有安装电话，妈妈也没有手机，这会儿深更半夜的，再去打扰邻居也不礼貌。
“告诉你妈干什么？”
李茂笑着问道：“是不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不好意思？”
柳云卉脸红了起来，摇摇头：“你去的话，要提前准备一些饭菜的。”
李茂这才明白过来柳云卉的意思，摆摆手：“不用客气，我送你到家之后，没准就直接回家了，就算留下来吃饭，也不用刻意准备，你们家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并不讲究吃穿。
“这样，这样不好。”柳云卉倔强地摇着头。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有时候还很胆小，但实际上拿定主意之后，就会非常执着，轻易不会被劝动。
“算了，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自己买点带过去，不就行了。
第239章 第一次登门
第二天天一亮，李茂就去敲柳云卉的门。
柳云卉在里面窸窸窣窣地又收拾了一会儿，将宿舍打扫了一遍，这才开了门，犹豫了会儿，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帮你也收拾一下吧。”
李茂宿舍里总体来说还算干净，但男人毕竟没有女人心细，一些东西摆放得也没那么讲究，整洁分能够达到七八十分，但整齐分就只能说是勉强及格。
“我的宿舍要收拾什么？”李茂有些不耐烦，“比老程老余他们的好多了。”
程宇锋的宿舍乱多了，相比之下，余荣刚的不仅乱，而且脏。
柳云卉坚持己见：“好歹，好歹也是过年嘛，还是要收拾的。”
女人真是麻烦！李茂刚想发发牢骚，不想程宇锋正好准备回去，从门前经过，笑骂起来：“***李茂，又在背后说老子坏话。”
李茂也不否认，笑着说道：“说你宿舍乱，是实话实说，可不是什么坏话。”
程宇锋也看出来了，羡慕地咂咂嘴：“还是你命好，有好媳妇帮着收拾，我们怎么办，只能自己随便应付应付了。”
柳云卉听他在调侃自己，脸上泛红，扭头走进李茂宿舍忙活起来。
李茂没办法，只能跟着进去帮着收拾，要不然以她的细心程度，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呢。
一个小时后，宿舍里焕然一新，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书桌上的书都按照大小重新摆布了一番，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有模有样。柳云卉这才放心地洗了手，回到自己屋里，拎着一个箱子和一大一小两个包走出来。
李茂接过箱子，放到车子后备箱里，又将两个包往里一扔。
“你，没有带行李回家？”柳云卉瞥了一眼，看到刚才后备箱里空空荡荡的，有些奇怪。
“我就是最大的行李！”李茂笑嘻嘻地给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我老爹老妈看到我回去，他们就满足了，其他东西家里都有。”
这一点柳云卉根本无法理解，哪有放假回家都不带行李的？
但她也不好多问，乖乖地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李茂开着车先来到镇上的门店里，提了两个礼品盒放到车子后排，又去不远处的超市买了点肉、菜，统统放到了后排。
“你是向导，得指路，不能在车上睡觉啊。”李茂搞定一切，还不忘记跟柳云卉开个玩笑。
柳云卉脸上露出委屈样来：“我不会睡的。”
“真的开不起半点玩笑。”李茂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里余镇距离柳云卉家所在的叶家镇有三十几公里的路程，说远也不远，但就是路况太差，出了里余镇区，就是很长一段的石子路，好在帕萨特的性能还不错，颠簸感并不强。
李茂放了一盘流行的歌曲，一边哼着歌一边问：“你喜欢不喜欢唱歌？”
“啊？”柳云卉没想到李茂会问这个问题，有些为难，“我不会唱歌。”
“学啊，来我教你。”李茂笑嘻嘻地跟她说道。
但不管李茂怎么教，柳云卉就是憋着不说话。
等开到里余镇下面的一个村子前的时候，柳云卉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条小路说道：“能不能，能不能从这个小路过去一下？”
这条小路直通往一个村子，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有些是二层小楼，有些是低矮的平房。
“你要去这个村子？”李茂有些惊讶。
这里属于里余镇的地域，距离叶家镇还远着呢。
“嗯。”柳云卉点点头，“我们班上一个学生，住这里。”
“我靠！都放寒假了，你还要去家访？”李茂忍不住吐槽起来，但还是方向盘一转，开了过去。
“班上陆雯雯，父亲残疾，家里情况最不好。”柳云卉解释道。
李茂猜到了大概，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按照柳云卉的指示停到了一户人家面前，这户人家是一个三间阔的平房，院墙是用砖头垒起来的，院门是木板钉成的，中间还有些缝隙。
家里人看到外面竟然停了一辆轿车，都不由得惊讶起来，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的妇女走了出来，待看到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的柳云卉的时候，有些激动得喊了起来：“哎呀，柳老师，是您来啦。”
柳云卉微笑着打着招呼：“雯雯妈，快过年了，带了点东西给你们。”
说完，让李茂帮忙打开后备箱，然后从自己带的箱子里面翻出两个盒子来，又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镇上超市的购物卡：“孩子很聪明，这学期的进步也很大，希望你们能支持她完成学业。”
陆雯雯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柳云卉和李茂，不好意思地小声喊了句：“柳老师，李老师。”
这孩子李茂有点印象，瘦瘦的，模样清秀，个子很高，刚上初一，已经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只可惜身上的衣服很旧，鞋子也像是穿了很久的样子。
她妈妈更是眼眶都湿润了：“柳老师，你看，上次你送了东西来，这次又带了东
西来，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呢？你放心，我跟她爸商量过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她读书。”
……
“原来你不是第一次来啊。”
离开村子的时候，李茂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脸平静的柳云卉。
柳云卉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爸妈曾经想让她辍学，所以我就来过一次，孩子其实是很聪明的，进班的时候只有二十几名，现在已经是第七名了。”
“对了，她歌唱得特别好，可惜我不会，要不然有个专业的人指导指导，没准将来还可以走艺考的路子。”柳云卉听着车子里播放的流行音乐，想到刚才李茂问她会不会唱歌的问题，补充说道。
“这倒不难，我们学校之前就有音乐专业的老师，你们学校应该也有吧，请个人指导指导，问题还是不大的。”李茂打了个呵欠，昨晚玩牌到十二点，回去之后，洗漱一番，折腾到近一点才睡，的确有些睡眠不足。
“可是，”柳云卉面露难色，“请人帮忙的，都要花钱的。”
这倒不假，音乐专业的老师，靠的就是这个吃饭，让人家白辛苦，也的确说不过去。
不过李茂跟这个陆雯雯并没有太深的感情，看在柳云卉这么认真的份上，李茂糊弄了一句：“不要紧的，找老朋友嘛，给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