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送节礼是个学问
柳云华吓了一跳，慌忙摆着手：“不用，不用，我妈和我姐，不肯我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不是别人，”李茂笑嘻嘻地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你看不出来我跟你姐的关系吗？”
“看出来了，你们是同事。”柳云华老实巴交地说道。
李茂差点没笑出声来：“你们同学们之间，是不是要相互帮助？我们同事之间，也是要相互帮助的，这钱看似给了你，实际上等于给了你姐，你现在的学费书本费伙食费，是不是都你姐出？我现在给的，实际上就等于是你姐出的，你姐出的，你为什么不能收？”
“嗯。”柳云华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便收了下来。
李茂又问了一些他家里的琐事，也顺便知晓了一些具体情况。
这些情况他之前知道一个大概，却了解得并不详细，因为担心会触及到柳云卉伤心事，所以李茂一直也没有问过她。
她的父亲在弟弟刚出生不到两年的时候就出了车祸去世，那时候路上也没有监控，又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并没有目击证人，所以竟是没有能够找到肇事司机，因此一点儿补偿都没有拿到。
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倒塌，她母亲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不得已让学习成绩更好一点的柳云卉去读了学费很低，而且每个月还有补贴的春兴师范。
现在终于熬到柳云卉毕业工作，家里的情况才好了一些。
柳云华身上穿的，就是柳云卉给弟弟新买的。
她没有舍得给自己买过什么，但对自己这个弟弟，却是格外的关心。
李茂看了看跟柳云卉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柳云华，心里暗想，就算她是个“扶弟魔”，自己也认了！
过了会儿，柳云卉走过来冲弟弟喊道：“把书本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柳云华没有专门的书桌，只能是伏在家里当餐桌的一张方桌上写作业，等到吃饭的时候，就要将作业收掉。
菜很快就上来了，一叠青椒炒肉丝，一盘红烧鸡翅中，这都是李茂带过来的菜。
此外，还有一条小鲢鱼，一份青菜豆腐，一叠花生米。
“早上我打电话给我妈的，让她专门去镇上买了条鱼。”柳云卉赶紧解释。
李茂猜想平时他们家肯定不会这么丰盛，这完全是招待他这个客人才特意准备的，不由得埋怨道：“不是说我们带嘛，你还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柳云卉不敢解释，反问道：“你，你要喝酒吗？”
“我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晚上睡你家？”李茂坏笑着凑到她耳朵边说道。
恰好她妈妈端着一大碗汤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柳云卉脸一红，赶紧去帮忙盛饭。
她妈妈也装作没看见：“你们先吃，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
吃完饭之后，李茂走出去，给黄志俊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一台29寸的彩电，一个冰箱，一台洗衣机送到叶家镇这边来，随后，把具体的打完电话之后，他又折返回来，跟他们告别。
柳云卉妈妈也很朴实，不会说客套话，想了想，让柳云卉出去送一送。
“好了，外面冷，赶紧回去。”李茂钻进车里，放下车窗，冲着呆呆站在一旁的柳云卉说道。
柳云卉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
李茂将车倒好之后，临走之前说道：“我让黄志俊明天派人送点东西过来，你不要跟我客气，一定要收下。”
说完，不等柳云卉反应过来，油门一踩，车子呼地开走，从后视镜里，李茂依然能够看到柳云卉追了几步。
拐过弯来，就再也看不到了。
李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悠去了新港大市场的门店。
褚平也已经放假，此刻正在店里帮着忙，临近年关岁末，很多在外打工的人赚到了钱回家，趁着过节的机会来采购年货，其中不少人也会赶过来买点大家电，给家里置办一些物件。
“我们营业到大年二十八，然后放假，正月初五开门营业。”李茂将褚平招呼过来，扔给他一根烟。
褚平很熟练地点上，问道：“那要不要搞个年终聚餐？”
“吃饭就免了，”李茂摇摇头，“回头折算成钱，给大家发年终奖就是了。”
眼瞅着就是春节，大家早就归心似箭，谁特么有心思搞公司聚餐，还不如多发一点奖金，回去过个好年。
“也好。”褚平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李茂的话就是对的。
抽了会儿烟，李茂问道：“你，年底有没有给康雪琪家里送点过节的礼物？”
“啊？”褚平吃了一惊，“没有啊。”
李茂笑着说道：“你要是打算换人，那就别送了；要是还想着睡上康雪琪，那还是得送，做人嘛，还是要讲礼貌的。”
褚平不好意
思地啐了一口：“***胡说八道，谁想睡……了？”
“妈的，不想睡她那你追她干什么？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不要那么虚伪？”李茂笑着拍了拍褚平发际线已经开始向后退却的脑门。
褚平推开他的手，却有些语塞，想了会儿，才找到一句反击的话来：“那你，你追柳云卉，也是想跟她睡吗？”
“严格说来，你说的不对。”
李茂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我追她，是想每天早上睡醒之后，睁开眼就能看到哦她。”
“这……你这流氓，这特么不是一回事吗？”褚平憋了会儿，骂了起来。
“是一回事，不过我这样说，跟你说想睡人家，是不是意味大不相同？”
李茂笑着说道：“同样一件事情，不同的表述，能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比如你说你这一辈子追求女人和金钱，那就太俗了，换成追求爱情和事业呢，不就立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褚平愣了半天，直到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才赶紧把烟头扔掉，还是愤愤地说道：“这不就是皇帝的新衣吗？”
“人不就是那样嘛？”李茂侃侃而谈，“你说喜欢女人金钱，这样的大白话，你说了就是下流，就是低级趣味，但包装一下，就成为了一个高尚的人。”
褚平有些沮丧地呆坐着，心里暗暗念叨着，李茂这
第241章 无知的年轻人
李茂心里咯噔一下，他还真的忘掉了这件事情。
严格来讲，并不算是忘却，之前他也曾经念叨过，不过，以什么名义送过去，是个问题。这么一纠结，加上需要考虑的人和事情委实太多，这事就被抛到一边，时间一长，自然就淡忘了。
李继军看儿子这幅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不由得骂道：“你做人可不能这样不礼貌，好歹那也是个长辈，别的节日也就算了，春节能马虎吗？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小气啊，现在是怎么了？”
李茂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可能会因为小气，才没记住要给周建辉送节礼！
他跟周采薇眼下俨然已经是情侣关系，但一直以来，还没有明确这层关系。
但老爹说得没错，做人再怎么样都不能不讲礼貌。
“没有，我这不是不知道送什么好嘛。”李茂往沙发上一仰，不太在乎地说道。
李继军笑了笑：“我早就帮你想好了。”
李茂本来都想躺下来了，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回到家可不得舒坦地享受享受？
可大老李这句话，让他顿时又坐正了：“你帮我想好了？”
“阁楼上有人送我的两瓶五粮液，还有两条九五之尊，第一年到人家家里去，送点烟酒的也就足够了，既不能小家子气，也不能太阔气，不然明年没法降低标准。”
李继军很有心得体会地说道。
“老子是个会算计的人，儿子也是个会算计的人！”
李秀英在厨房听到李继军的话，拿着铲子就走了出来骂道：“难怪给我爸爸送的，都是你徒弟们送过来的东西，合着你完全不用花钱买是吧。”
李继军在厂子里是车间主任，也是技术骨干，带的徒弟有好几个，这些徒弟也好，下属也好的人，逢年过节总会给他送点东西。
因为有人送节礼，所以李继军这么多年来，给自己的老丈人，也就是李茂的外公送节礼的时候，基本上不用自己花钱买，从礼物当中挑选一些带过去就行。
这本来并不算是什么事情，但李秀英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拿这件事情说事，将怨气成功地撒到了李继军的头上。
对于李茂来说，只要是不撒到自己身上的气，都无所谓。
他嬉笑着上了阁楼，从中找到老爹所说的两瓶五粮液和九五之尊。舍此之外，东西不少，却没有更好的了。
“老头真舍得，把最好的送给亲家。”李茂把东西收拾好，自言自语地说道。
东西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了。
他翻出兜里的手机，给周采薇发了一条短信：“这几天在家吗？”
“当然。”
周采薇很快就回了信息，但很是言简意赅。
李茂想了想，还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明天有空吗？”
“明天？”周采薇有些疑惑。
“这不是过年了嘛，我身为晚辈，不得去你家坐坐？”李茂呵呵笑道。
周采薇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哦哦，年底了我爸爸比较忙，要不然，你明天下午过来，晚上一起在家吃饭？”
“也行！”李茂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就算不提自己跟周采薇的关系，单就是周建辉帮忙跟罗仲春打了个招呼，从基本的礼貌出发，李茂都觉得不能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对方或许并不需要这样的感谢，但作为受益的一方，却不能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可以不去做出感谢。
吃晚饭的时候，李继军还不忘记再叮嘱几句，第一次去人家，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李茂心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但为了避免更多的追问，也只好装作是一个初哥，很受用地感激着：“没想到，这里面学问多着呢。”
“那是，这不亚于是一场考试啊。”李继军很得意地说道。
李茂扭头问问老妈李秀英：“我爸当年去我外公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应付的？”
李秀英顿时就不满意了：“这就是典型的心术不正。”
李继军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你别扯东扯西的，现在是儿子马上要去给人家送节礼，你说我交代的注意事项，有没有道理？”
“道理？”李秀英也有些冷静下来，“道理是有道理的。”
她刚才被李茂一激，思维有些飘散，但仔细一想，李继军叮嘱的话，的确是为人处世的规范做法，头一年去老丈人家的新女婿，还真能不管不顾地随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举手投足的不都得有所注意。
就像新媳妇第一次上门一样，恭恭敬敬那是起码的礼貌，言谈举止都得给人家留最好的印象，哪能完全随着自己的喜好？
理归理，法归法，李秀英很快就明白过来，转过头来训着李茂：“你爸爸说的错吗？哪一句不是教育你怎么做人的？你第一次去小周家里送节礼，还能不长点心？”
李茂没料到大小老李在这个问题上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共识，双拳不敌四手，赶紧认输：“
好了，我吃完了，给小周打电话去了。”
说完，把碗筷一推，逃也似的躲进自己的房间。
刚躺到床上，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响，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柳云卉发来的短信：你给云华三百块钱干什么？
李茂看着短信，愣了片刻，这个傻小子，拿到钱之后，竟然还是忍不住说出来。这要是换做是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有人给自己一笔钱，那是绝对不能告诉家长的，告诉了之后，这钱就再是自己的了。
这时候周采薇也发了条短信过来：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明天晚上，我表哥也过来，正好你们可以谈谈事，反正你也开了兼职费给他了。
李茂扫描了一眼，心里却还想着柳云卉刚才那句话，飞快地回了一条：我给小舅子一点钱怎么了？
姐夫不疼小舅子，难道要让胳膊老王去疼？
李茂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的时候，却不妨周采薇回了句：小舅子？什么小舅子？
卧槽！居然发错了！
李茂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条短信是发给柳云卉的，怎么发给周采薇了？
妈的，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问题，看来还是准备两个手机得了。
但眼下的问题必须立即解决，不然的话，就没法过好这个年。
李茂头脑转的飞快，立马就找到了合适的借
第242章 男孩子要出去闯一闯
李茂当着周姑姑姑父的面也没装斯文，刚才掏烟给周姑父，人家不抽烟，他自己就叼到嘴里，摸出打火机点上。
周姑姑很意外，还扭头看了正在厨房切水果的周采薇一眼。
自家这个闺女，从小到大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好多事情都是由着她自己，没想到即便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心智还是这么不成熟，谈对象，不说要找个百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起码也应该有过人之处，比如样貌好、学历高，比如举止得体，没有不良癖好。
看李茂这个年纪，也就是二十不到的样子，竟然都抽上烟了，这跟外面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李茂并不知道自己的光辉形象此刻在周姑姑心中已经跌落到了谷底，还在解释：“我下学年拿到正式编制之后，就停薪留职，准备到春州市区来做点生意，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调动工作。”
“做生意？生意前面是黑路啊。”
周姑姑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姑父：“老孙，就我们住的那个小区，沿街的店面，今天不是这家倒了，就是那家换人了，对吧？”
周姑父点点头：“可不是，北门那个餐馆，我记得生意还行的，但前天好像也关门歇业了，都贴出了转让的告示。”
“看上去生意好有什么用？”周姑姑不屑地说道，“房租、人工、水电，那一笔不用花钱？开了门就哗哗地花钱，生意今天有明天没有的，不亏本才怪。”
孙皓月都忍不住了：“妈，人家做的，跟你们想象的生意不一样。”
李茂也听出来了，不过他也没在意，长辈们的思维方式，跟年轻人总是不一样的，甚至差个五六岁，就可能会存在代沟的现象。
“你忙活了半天，还没忙好？”李茂干脆起身走向厨房。
周采薇将两个苹果削好皮，正在切成小块装盘：“我就来了，你们再聊会儿。”
李茂将厨房的移门拉上，小声说道：“不聊了，再聊就饱了。”
“饱了？”周采薇第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但很快她就从李茂无奈的神情中看出端倪，笑了笑，也小声说道：“我姑姑姑父都是老师，平时的确有些教条化，你别介意。”
闲聊了两句，李茂就套到了周采薇的话，她姑姑周美玲在春州实验初中工作，姑父孙家旺在春州二中做副校长，算是书香门第。
李茂见她切好水果，直接拿过装好水果的盘子，笑嘻嘻地说道：“让我来吧。”
周采薇来了之后，两个长辈反而不好说些什么，周美玲只好将矛头对准自己儿子：“皓月，你也是上大学的人了，看什么动画片？不幼稚吗？”
孙皓月被平白无故训了一句，很不服气：“这是动漫，跟动画片不一样的好不好！”
孙家旺咳嗽一声，想缓解一下尴尬，问着正在跟李茂小声说这话的周采薇：“采薇啊，时间也不早了，你爸妈定的饭店，是税务局那边的南山大酒店吗？”
“嗯，是的。”周采薇赶紧坐直了身子。
“距离也不远，我们三个开了两辆电动车，你们怎么走？”孙家旺随口问道。
周采薇笑笑：“李茂是开车过来的，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坐他的车就是了。”
孙家旺和周美玲都是一愣，这年头，轿车刚刚开始走进寻常百姓家，周采薇家里条件不错，周建辉和崔红梅人手一辆车，在春州已经属于凤毛麟角的阶层，就算孙家旺和周美玲经济情况也不错，但还不至于现在就买车。
他们刚才跟李茂闲聊，知道他家住在万庄镇，父母都是在镇上工作，而他则是在里余初中，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现在就买车？
孙家旺立即就想到，有可能这个小李家里条件很好，所以买得起车，难怪他相貌平平无奇，竟然能够追到周采薇。
周美玲却觉得，这肯定是李茂打肿脸充胖子，问朋友借的车子——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人不要太多。
孙皓月是知道李茂有辆车的，也正是因为这辆车，才让他相信李茂有一定的实力，能够在沪城搭建起一个网络公司的架子来，但这一切也轮不到他来解释。
等到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周建辉打来电话，让大家可以出发过去，几个人这才出了门，看到了李茂开着的帕萨特。
这样的车一般都的公务用车，所以周美玲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周建辉定的是一个小包间，本来也就是家里人聚会，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平时对周采薇也宠得厉害。
至于李茂，周建辉隐约知道自家闺女十有八九是在跟他谈着恋爱，但问过几次，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以为是女孩子的害羞，也就不再多问。
这一次李茂来送节礼，也是打着感谢他跟罗仲春打招呼的旗号，并没有露出别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周建辉还是觉得，提前带李茂见见自己妹妹一家人，也算是提前预告一下，或者让他们帮忙掌掌眼。
崔红梅晚上加班，要晚一会儿到，几个人就先吃了起来。
估
计他们家庭聚餐，这也是常态，通常情况下，不会因为哪一个人而等太久。
“皓月也来点酒？”
周建辉给自己和姐夫孙家旺倒上，见李茂也没有推辞，便询问着外甥：“以后也是要在社会上走的人，多少还是要喝点酒。”
孙家旺倒没什么意见，笑了笑不说话。
周美玲却伸手拦住：“一个学生家的，喝什么酒？”
本来孙皓月对喝不喝酒也是无所谓的，但自从放假之后，这段时间来一直被拎着耳朵训来训去的，早就有了逆反心理，指了指李茂说道：“你看，他还没我年纪大呢，不也喝酒了吗？”
周美玲眉头一皱，拿起筷子就要去敲孙皓月：“人家，人家工作了呀。”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对李茂的反感又上了一层楼，这小子简直毫无可取之处，别的不说，年纪不大，抽烟喝酒样样会，还是个偏远乡镇初中的老师，凭什么跟自己这个貌似天仙的，又在工作的侄女谈恋爱？
不过看周建辉并不在意，她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孙皓月很不服气：“我要是当年读中师，不也早就工作了？”
“你要的只能读个中师，我和你爸爸真能把你的腿打断！”
周美玲毫不客气地当着外人面训斥着孙皓月，但随即看到周建辉脸上露出不快的神
请假
身体很不舒服，感觉是复阳，请假一天，烦请谅解
第243章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吃完饭的时候，崔红梅也没到，中午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晚上临时加班。周建辉等人也习以为常，照吃不误。
席间周美玲再也不主动挑起话题了，有点郁闷，却又不能不给周建辉面子，时不时地还要挤出一点笑容来应付。
李茂倒省心了，还抽空跟孙皓月聊了聊网站修改调整的事情。
网站做是做出来了，但眼下网购的风潮还没有兴起，估计也接不到几个单子。
李茂也没有做太多的调整，毕竟各大网购平台，也是经过好多年的发展，才逐步完善起来，如果他这边将网站一下子就做到了十几年后的水准，很快就会被敏感的人士发现，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改变网购平台发展的历史，这个改变，是不是适应眼下的时代，他也说不准。
过于超前的事物，如果在不对等的时代出现，非但不会获得成功，很大的概率是，容易成为“烈士”。
比如回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剽窃一下周董的rap风歌曲，能红的概率微乎其微。
快散的时候，周采薇拉了拉李茂的袖子：“你晚上喝了酒，是不是就不开车回去了？”
“我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李茂很遵守喝酒不开车的原则。
“那好，明天中午我们几个年轻的同事聚会，你也一起参加吧。”周采薇高兴起来，眼神都充满了期待。
“明天中午？”李茂想了想，“明天中午我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周采薇不高兴了，小嘴嘟哝起来。
李茂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周建辉周美玲孙家旺都盯着自己，心里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笑嘻嘻地说道：“有事那也得推掉啊，我待会儿打个电话给褚平，那边的事情让他帮忙处理，最多我下午过去看看。”
周采薇这才满意地笑了：“那明天早上九点钟我来找你。”
“九点？来这么早？不是中午才聚吗？”李茂有些意外。
“早点去聊聊天嘛，大家是因为没饭吃才去聚一聚的？”周采薇瞪了他一眼，“你不会一直赖着睡到吃午饭吧？”
“如果没有中午的聚会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睡到吃晚饭。”李茂笑了一声，起来想去抢着买单。
周建辉看出来了，一把拦住他：“这顿说好了是我来请的，你真要请的话，下次早点约。”
这句话的意思，老周已经表露得很明显了。
李茂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否则的话，搞得自己不想请似的。
第二天早上，周采薇果然准时到了，白色羽绒衫配着黑色的休闲裤，脚上蹬着厚底的运动鞋，冬天里一点儿都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一种青春的气息。
不过李茂的确是刚起床：“记错了，还以为你八点来，干等了好一会儿，连早饭都没吃。”
“你现在去吃早饭？”周采薇抬手看了看手表，“那等会儿午饭还吃不吃了？”
“大家又不是没饭吃才聚会的。”李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周采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捶了他后背两下，这才说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早茶店，这会儿正好也不忙。”
两个人快速下楼，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早茶店——春州市区这边的习惯，一般不称早餐店，而是称呼早茶店，吃早饭都说是吃早茶。
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七八个老头，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吃着包子和烫干丝。
周采薇吃过早点，便坐着看李茂吃，李茂也没客气，两笼小笼包，再来点店里的茶水，囫囵吞枣地干掉。
“其实，今天这个聚会，是我们学校团委搞的，名义上是让年轻人聚会，实际上是想给未婚男女创造机会。”周采薇慢条斯理地介绍着。
李茂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用纸巾擦擦嘴角：“哦，你不早说。”
“我早说的话，你就赖着不肯去了。”周采薇露出小得意来。
“不不，”李茂摇摇头，“你早说的话，我刚才就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了，怎么也得用摩丝梳个英俊潇洒的发型，给一群年轻的城里女青年留个好印象，哪天你把我踹了，我也好赶紧找到下家。”
“去你的，不许乱看人家女老师！”周采薇笑着扬起拳头。
“看看又不会怎么样，最多心里不想。”李茂嘿嘿笑道。
他吃完后喝了两口茶，擦擦嘴，心里想着，难怪周采薇非要拉着自己参加，这也是在一群年轻男同事面前，让他亮个相，宣布名花有主。
这样的话，以后这帮人也就不至于会无事献殷勤。
九点半的时候，周采薇接到电话，赶紧应付着：“我已经在路上了，对对，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电话那头似乎在催促她，声音还有些嘈杂，显然已经有人先到了。
“都怪你，害得我都迟到了。”周采薇自然是将过错套到李茂头上。
李茂一咧嘴：“越是尊贵的客人，越是最后才能到。”
聚会的地点在一个茶餐厅，餐厅里有一个休息
区，几张沙发围成一个圈，中间放着一张茶几。休息区一共有两个这样的沙发圈，紧靠在一起。
等周采薇带着李茂走进去的时候，先到的几个人甚至还传出了欢呼声。
不过大家很快就发现了她身旁的李茂，并且注意到两个人靠得很近。
周采薇还想着拉着李茂的手，不想李茂直接双手插兜，还小声跟她嘀咕道：“别影响我找下家啊。”
在一群同事面前，周采薇还是很有风度的，只是扭头瞪了李茂一眼，并没有露出不快的神色来，反而冲大家摆摆手：“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范云容也在，笑着走过来拉住周采薇：“没事，宋书记自己都还没到呢。”
宋书记就是海山实小的团***宋光明，这个活动就是他策划的。
来之前周采薇已经跟李茂讲过了。
周采薇微笑着介绍着李茂：“这是李茂，我的……”
“男同学！”李茂笑嘻嘻地截住她的话，然后冲着汤鸿鹄走去。
汤鸿鹄也在人群当中，穿着一件西装，里面只有一个v型领的羊毛衫，还打了一根领带，头发上也用摩丝定过型，油光崭亮的。
周采薇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懂了她的意思，几个男同事都不由得有些泄气，之前一直听说周采薇已经有了男朋友，但这次亲眼
第244章 我淘汰你，却与你无关！
“卧槽！”
李茂心里一颤，身体也不自然地晃了一下，但在那一瞬间，立即判断出周采薇只是普通的豪气，并非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当即清了清嗓子：“你走路怎么像猫一样，都没有声音的？”
周采薇疑惑地抬起头：“是吗？明明是你只顾着打电话，没有留意到我来了而已。”
“门店里的一些事情。”
李茂心里很紧张，但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让我催催你，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去吃饭，让你快点。”周采薇解释道。
不是专门出来偷听的就好，这样的坏习惯可坚决不能有。李茂打了个呵欠：“我事情不得处理完了才能回去？”
“哦，对哦，你刚才说什么从兼职费里扣钱，什么事啊？”周采薇随口问道。
李茂早就想好了对策：“门店里一个寒假兼职的导购员，把一台冰箱磕了点小坑，退也退不掉，卖也卖不出，只能让她自己带回家，然后从兼职费里扣钱，就当是她自己买的。”
周采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嗯，这样处理比较合适，不过人家是兼职的，你也别太严苛了。”
李茂笑着搂过她的肩膀，拥着她往里走：“慈不掌兵，义不理财，门店虽小，但也有规章制度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在制度允许的情况下，人性化处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周采薇在晚上，在没有熟人的时候，会允许李茂做一些亲昵的举动，但这会儿一屋子她的同事，李茂这样搂抱着她，她有些害羞，推了推：“别，大家看着呢。”
这么一打岔，哪里还在乎刚才李茂打的什么电话，说的什么话。
李茂嘻嘻哈哈地松开手：“赶紧的，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再联手杀人他们个屁滚尿流。”
汤鸿鹄不愿意了，他也要在范云容跟前露露脸：“刚才敬你是客，让你们的，现在开始，不让了啊。”
“身为燕雀，居然有鸿鹄之志，佩服佩服。”
两个人斗起嘴来，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大家相互斗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往往尤其关系不错的死党，尤其斗的厉害。
李茂还抽空回忆了一下，只不过当初在春师的时候，他跟汤鸿鹄不属于关系最好的那一类，也不算差，斗嘴似乎应该是有过的，却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样的氛围，回想起来还有些许怀念。
……
上午时间在玩乐中度过，因此感觉过得很快。
毕竟，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
中午吃饭，两桌人，宋光明照样安排男女同事间隔着坐，给大家创造独处的机会。只有周采薇，一旁坐着李茂，一旁坐着范云容，汤鸿鹄也胆大起来，坐到了范云容的隔壁。
“李老师要不要喝点酒？”
宋光明安排好一切之后，也坐了过来，本校的同事他的比较熟悉的，但对于周采薇的男朋友李茂，他并不太了解，因此主动问道。
“我就喝点饮料吧，下午还要开车。”李茂礼貌地冲宋光明笑笑摆摆手。
不想赵佳才却在一旁起哄：“喝点酒怎么了，我也是开车来的！”
说完，还晃了晃自己的车钥匙。
这年头，就算是春州市区里的人家，也没几个家里买汽车的，海山实小的这帮小年轻，更是不可能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轿车。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李茂压根都不想理睬赵佳才，但毕竟还是要给其他人面子：“脚踩生命线，手握杀人剑，哪能不万分小心？”
赵佳才不屑一顾，把酒杯往前一推：“不能喝就别找借口，来，给我满上！”
跟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李茂也不跟他计较，但跟其他人还是很热情地招呼着，一点儿生疏感都没有。
搞得范云容都忍不住拉着周采薇说着悄悄话：“李茂到哪儿都是自来熟的样子，这样的话容易招惹桃花，你可小心点。”
周采薇还不信：“怎么会，他在春师三年，也没见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近。”
这话倒不假，在春师的三年，要说李茂还没懂男女之情，那纯属扯淡。
但有周采薇珠玉在前，如果去追别的女生，都觉得委屈了自己，所以他对那些女生也就是一般同学的感情，大家见了面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可如果有跟周采薇差不多漂亮的女生的话，只怕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哪来的一见钟情，分明都是见色起意。
更何况，现在李茂的心理年龄，已经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稍微差一点的，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搞点暧昧……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吃完饭之后，周采薇又拉着他：“去陪我转转。”
李茂自然明白，这个转转，就是逛逛街，对他来说，春州这点商业街区
，有毛线好逛的。
但他更知道，再与众不同的女孩，都是喜欢被哄的，有的甚至更加黏人，尤其是在她付出了真感情的时候。
“只能逛两个小时，”李茂点点头，但也给出了自己的底线，“家里打扫卫生什么的，门店清账什么的，还有一堆事呢。”
周采薇笑靥如花，满满的幸福：“好的，顺利的话，都不用两个小时的。”
等到周采薇拉着他走进一家保健品店的时候，李茂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要送自己父母礼物，毕竟，他也刚刚送过节礼，周采薇这估计是要回礼。
“可别再买保健品了！”
李茂想起老妈李秀英对保健品的成见，赶紧劝道：“你上次就已经送过了，然后我放假之后也送过了，再送的话就吃不掉了。”
“那送什么好呢？”周采薇有些不好意思，她对送礼这事不太在行。
昨晚在家的时候，周建辉看到李茂送来的东西，也只是跟她说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至于具体要送些什么，却是只字不提。
“我妈妈的话，送点化妆品套装就行了，老头的话，一套茶具就足够了！”李茂想了想说道。
“对对。”周采薇对这事压根不懂，听到李茂的话，立即觉得很有道理。
没多时，她就挑好了一套名牌化妆品，和一套精美的茶具，完
第245章 游击队变成正规军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还不错，李秀英在厨房忙着，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探出头来：“几天没见到人影了，一到家还出去鬼混。”
“天地良心，我前天不是在家的？”李茂大声喊着冤枉，要不是前天老爹叮嘱着要去给周采薇父母送春节的节礼，他没准昨天能在家睡一整天。
“算了，看在你又给我们买了礼物的份上，饶了你这次。”李秀英手里拿着铲子，难得地笑着说道。
茶几上摆放的化妆品和茶具，显然不是里余镇或者万庄镇能够买得到的，起码也得到港口镇这样的新城区。李茂昨天一天和今天半天都在春州市区，两个人自然认为这是李茂从春州特意给他们带的。
这份功劳李茂可不想占为己有：“别想多了，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你们带礼物了，一个春节你们还想收两份礼，也太贪了吧？好在你们都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真要是把你们放在位高权重的地方，肯定要出问题。”
李继军愣了愣：“这不是你买的？”
“人家小周送给你们的春节礼物。”李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上。
老爹老妈平时比较节省，冬天在家里也不肯开空调，连取暖器都舍不得开。
要说春州这个地方好是好，但也有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从地理位置上属于南方，冬天不供暖，却又经常冷得出奇，搞得东北来的朋友都受不了。到了夏天的时候，偏偏还热得不行，据说曾经有非洲友人在夏天都逃回老家去。
至于春天和秋天，那更是不得了，早上冷得要命，中午热得发晕。
在春师上学那会儿，大家都调侃说，春城是四季如春，春州是春如四季。
李继军满脸笑眯眯地拿起茶具来：“嘿，你别说，这是宜兴的紫砂壶吧，造型倒是很不错，还有印章，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李茂哪里懂这些：“管他哪个的手笔，不都得泡茶喝。”
“胡说八道，要先开壶，之后才能泡茶，”李继军鄙夷地看了李茂一眼，“一个茶壶只能泡一种茶，我警告你，别用这个壶。”
李茂撇撇嘴，心想用紫砂壶泡茶，那叫一个不方便，还不如直接找个茶杯来得爽利。
李秀英却忍不住哼了一声：“那你把你这个茶壶收好了，到时候串了味，可怪不得我们。”
“好好，我自己收好。”李继军不会傻到在这个问题上去争辩，直接认输。
“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哪里用得着化妆品！”
李秀英扔下一句话，扭头又走进厨房。
李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明明还有说有笑的，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上了年纪的更难猜！
因为老妈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搞得李茂本来想好好跟老爹喝上两杯的，最后只喝了一杯，还有些意犹未尽。
到了房间，忍不住给柳云卉发了一条短信：空调装好了吗？
过了会儿，柳云卉回了一句：装好了，可是，我妈舍不得开。
李茂愣了会儿，叹了口气，别说柳云卉的妈妈了，就连自己老妈，都舍不得开呢。
这大概是当妈的共同属性。
李茂突然觉得有些后悔，送这些东西给柳云卉家，本意是想帮他们改善改善生活条件，但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家里的实际情况，反而容易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想到这个问题，李茂都觉得没法跟柳云卉短信聊下去了，便将手机扔到一边，看起了电视。
但手机短信的声音又响起来，他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周采薇发过来的：礼物你爸妈还喜欢吗？
李茂有些无奈，但还是隐瞒住了，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他们都非常喜欢，尤其是我爸，都不肯我用那个紫砂壶。
周采薇发了一个笑脸：他们喜欢就好。
……
第二天一早，李茂就起来洗漱，李秀英还有些纳闷：“小东西放假了，居然起得这么早！”
“习惯了。”李茂搪塞一句，匆忙吃完早饭，然后跑到照相馆去。
老板也没食言，还提前几分钟到了。
李茂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敲定下来，让老板赶紧打印出来。
趁着老板打印的空档，李茂打电话让黄志俊赶紧过来取。
黄志俊愣了会儿，还是赶了过来。
“门店不都贴了海报吗，怎么还要张贴？”
李茂伸了个懒腰：“我也就是想弄着玩玩，另外，通知三个门店，如果有顾客下单，将信息统一汇总到孙海兰那边，然后由她根据订单的位置，通知最近的门店发货。”
黄志俊已经看到了印好的海报，还有疑问：“我看你这还有网站下单的？这个下单的情况，海兰那边应该不知道吧。”
“靠，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李茂一拍脑门，“这样，网站的情况就我自己来吧。”
目前网站的架构，只有从后台管理员登陆，才能看得到下单的情况，目前还处于试用
期阶段，李茂干脆自己亲自上阵了。
“那行。我立刻就去办。”黄志俊大致听明白了，点点头。
李茂扔给他一根烟：“抽完再走，对了，昨天去柳云卉家里，你安排谁去送的？”
“我自己去送的。”黄志俊点上烟，说道。
“派个人送一下不就得了，你怎么还自己送？”李茂有些奇怪。
黄志俊笑了笑：“给老板娘家送货，我不得亲自去？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李茂也笑了起来，心想，机会不多？那就多找几个老板娘，这样机会就多啦！
中午张贴好广告，等到晚上的时候，李茂电话了解了一下，竟然还真有好几个在春州市区买了房子的本地人买了几台家电，万庄镇这边多一点，一共有三个顾客买了一万多块钱的货，港口镇那边有四个，只有里余镇一个没有，让孙海兰有些失望。
不过网站后台却没有看到哪怕一单生意。
还是太过超前，或者是广告的覆盖面太狭窄，很难让更多的人知道。
宣传推广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手段。
寒假里的时间很充裕，但每天李秀英都会安排一些活让李茂在家里做，单单是家里全范围内的卫生，就让李茂叫苦不迭，不仅门窗都要擦得干干净净，就连厨房里的油烟机也要拆洗，锅碗瓢盆全部要清理一遍。
第246章 除夕夜的撩骚
李茂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韩冰冰，就连其他几个人，尤其是褚平，都愣在原地。
韩冰冰耸了耸肩膀：“这就是全职跟兼职的区别吗？”
“当然，”李茂笑了笑，“不过，这不是唯一的原因，毕竟我本人跟褚平，也都是兼职嘛。”
“那是什么原因呢？”韩冰冰问道。
“财务跟其他岗位不一样，褚平这样的店长，毕竟只是掌握一个门店的情况，财务却不一样，几乎是公司的核心机密部门，如果是全职的话，也会让人放心不少，兼职的话，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李茂毫不避讳地说道。
韩冰冰想了想，也明白过来，李茂刚才所说的，他跟褚平是兼职，但李茂是老板，本身就是掌握着公司话语权和全部股份；褚平跟他是死党，又尽心尽力地帮着他做事，就算是兼职，给点股份别人也说不着。
但要让她真的辞去新港区最大公司的工作，投奔这个目前还是很小的一家企业，韩冰冰还是不会这样贸然抉择。
“不过，你帮忙兼职财务，我们给的红包可是最大的。”李茂笑着指了指她手上的红包。
刚才李茂分发红包的时候，大家虽然很激动，但都没好意思当面打开来看里面究竟有多少钱。但一个个捏了捏红包厚度，心里基本上也就有了数。
韩冰冰看了一眼褚平手中的，的确比自己的薄了一些，心里也就舒坦起来：“尽管是兼职，但我还是会认真负责的。”
李茂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实力单薄，跟人家说什么也没用，当初跟池玲玲说这类话是如此，跟韩冰冰说这类话也是如此。
这也怪不得她们，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使然，毕竟也没几个人能有那样的超越时代的眼光，能够押中未来风口上的那个人和那个公司。
世界上不乏那些独具慧眼的人，但毕竟只是极少数而已，现实生活中，大家都比较现实。
“认真负责就行！至于你愿不愿意全职到我们这里来，看你的选择。”李茂笑嘻嘻地说道，“明年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拿定主意的话，我这边就要招录全职的财务了，总账和现金都需要招的，不过你要是愿意过来，优先考虑你。”
韩冰冰尽管从未想过要跳槽过来，但也没好意思当中拂李茂的好意：“好的，我会用一年的时间，认真考虑的。”
李茂笑了笑，接过黄志俊递过来的烟，心想，一年时间，自己也就是客气客气，半年时间，她还没拿定主意的话，自己可就真的要招人了。
根据自己的规划，半年的时间，门店规模就要扩大，到时候如果没有专职的财务，根本忙不过来。
非但如此，其他各个部门，都需要有专职的人员，这是正规军与草台班子不同的地方，绝不能凑合着来。
“各个门店贴上初五开业的告示，然后各位也就可以回家休息了！”李茂将印刷好的广告纸分发给几个店长。
几个人兴致勃勃地接过来，等李茂刚一离开，就纷纷打开红包，数了起来。
“你拿了多少？”
“我没多少，估计没你多。”
几个人还议论纷纷，却又都不肯说实话。
……
忙完这边的事情之后，李茂也彻底给自己放个假，帮着家里忙活着过年的准备工作。
唯一让老爹李继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竟然将“朋友”的车子开了回来。
李茂只是透露了自己跟朋友合伙在万家镇开办了万家电器门店，其他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或者说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老爹老妈交代。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来了。
家里基本上也都收拾干净，李继军指挥着李茂张贴对联，又安排他摆弄着桌椅。
让在厨房里忙碌着的李秀英很不满意：“儿子长大了，你现在完全是甩手掌柜了是吧？”
李继军也不搭话，大过年的，没必要为了屁大点事情吵个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晚上三个人都喝了点酒，李继军接着酒劲问：“你跟小周的事情，明年能不能定下来？”
李茂有些头疼：“好好的提这事做什么？”
“能定下来，我们最好赶紧要跟人家父母见个面，你们订个婚，当然，你们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着来。”李继军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
李秀英皱了皱眉：“儿子过年了才十九岁，现在提这事，会不会早了点？”
“何止早了点，简直太早了！”
李茂正发愁找不到好的借口的时候，老妈突然传来助攻，赶紧说道：“我们现在还都年轻，一来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二来也正好接触接触，看看到底合不合适，终身大事，哪能那么草率？”
“我觉得人家小周蛮好的，人又漂亮，知书达理，家庭条件还不错，没准她爸爸还能帮你将工作调到海山区去，反正我们家的条件是比不上人家的，不知道你还要挑什么！”李继军有些不满意了。
“我儿子也不差啊。”李秀英扫
了一眼大老李，“现在年轻人谈对象，那是对等的，你倒好，直接给儿子输入我们不如人家的理念，变成我们巴结他们，就算这事成了，将来儿子还能抬得起头来？”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李继军觉得莫名其妙，“说人家条件好，这是事实，哪里就是说去巴结的话，双方谈亲，肯定有些差别，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差别？”
“你自己说的我们家条件比不上人家，才说的话，现在就不承认了？”李秀英丝毫不肯让步，揪着问题不放。
李茂哭笑不得：“我说两位，今天除夕之夜，多好的日子，能不能不要提这些事情？我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再说了，我们毕竟还年轻嘛，距离法定结婚年纪，还有好些年呢，这么早就定下来了，万一以后我遇到更好的怎么办？”
“你这话就不对了，选定了就要一心一意，哪能看到好的就想别的心思。”
李秀英帮理不帮亲，听李茂这样狡辩，也是有些不快：“你可千万不能做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李茂知道，不能就这件事情再往下纠缠了：“哎呀，不早了，马上春晚就要开始了。”
……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是此起彼伏，闭上眼感受的话，仿佛置身于炮火连天的战场，只不过这些声响都是喜庆的声音，十几年后，这一
第247章 正月头上不开张
大年初一上午，外面的鞭炮声还是时不时地响起，有远有近，连绵不绝。
不少邻居家的小孩都赶过来挨家挨户地拜年，然后主人家塞点糖果给他们，他们谢过之后就笑着跳着赶往下一家。
李茂已经过了这样的年纪，所以没有动力起床，一直睡到九点钟，要不是肚子饿了，他还想再赖一会儿床。
春节家里吃的东西很多，厨房里的炉子上一直在炖着红枣汤，锅里有煮好的汤圆，稍微加一下热，也就能吃。
这里地理位置属于偏南方一点，所以并没有吃饺子的习惯，每次看春晚的时候，主持人大声喊着过年吃饺子，李茂他们当时都是不屑一顾的——谁家过年还吃饺子啊。
“你参加工作了，红包就不再发了啊。”李秀英穿着新衣服，看到正准备吃早饭的儿子，不客气地说道。
李茂端着碗抗议：“凭什么，没结婚的都是小孩，都没跟我商量，就砍掉了我的红包，太不合理了吧？”
“等你结婚有了小孩，我会给他的。”李秀英压根不在乎他的抗议，笑着说道，“我跟你爸当初你给红包的时候，跟你商量过吗？”
“好好好，红包在你们手上，你们有主动权！”李茂吃着汤圆，嘴里嘟囔着，但却从自己羽绒服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来，“我的红包在我手里，这个主动权就在我手上了，来，妈，这是我给你的红包，感谢你一年来的辛苦，希望你新的一年，再接再厉。”
李秀英一愣：“你给我发红包？”
“怎么，我乐意给谁发就给谁发，这不都给您学的？”李茂嘻嘻哈哈地说道，“快接过去，我还得吃早饭呢，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秀英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叠钞票，估摸着应该在一千元的样子。
李茂有些小得意，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老妈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当妈的第一次受到了儿子发的红包，怎么着也应该感激涕零，激动万分才对。
没想到李秀英竟然开口问道：“你爸也有吧？”
“那是当然，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李茂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家里，问道：“我爸哪儿去了？”
“你爸出去到邻居家拜年了。”
李秀英笑着说道，然后坐到了李茂跟前，手一伸：“把你爸的红包给我，回头我送给他。”
李茂也没多想，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来，递了过去。
“好！那我就替你爸代管了！”李秀英喜滋滋地接了过去，紧紧抓在手里。
“我去，”李茂这才感觉到不妙，“你们当年用代管这个说辞，拿走了我好多年的红包，现在，你又要拿走我爸的？”
“这钱给你爸，也是给他买烟抽啊，对身体还不好，我帮他代管了，也是为他好。”李秀英才不管李茂怎么说，得意洋洋地起身坐到沙发上，重温起昨天晚上的春晚节目。
“你们家长的啊，就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着我们不喜欢的事情。”李茂耸耸肩膀。
反正自己的心意出去了，至于这钱最后到了谁的手里，他也管不着了。
回头把这事跟大老李交代一声，让他们俩争去。
中午的时候，李继军听到这个消息，果然不肯罢休：“这是儿子给我的，你凭什么替我保管？我又不是李茂小时候不懂事，需要你保管！”
“就是就是！”李茂也是不嫌事大，拱着火。
李秀英一开始还不肯给，但她有些迷信，觉得大年初一在家就吵起来，不是个好兆头，新的一年都会不顺畅，只好心有不甘地掏出红包来，想了想，还是从里面抽出两百块：“这个算你发给我的，留着我下午去打麻将。”
李继军能要到八百块，心里已经满足了：“算了，就当我给你的红包吧。”
“大老李，你也太没原则了。”李茂有些不屑地看了老爹一眼。
李继军呵呵笑道：“跟家里人，哪来那么多的原则！”
喝了一口酒，李继军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跟人家小周也是，像我这样，有事没事都谦让着点，这样两个人的关系才能更加融洽。”
李秀英哼了一声：“问我要走了八百块钱，还好意思说谦让。”
等李秀英到厨房去端菜的时候，李继军悄声跟李茂说：“看，她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说，这就是谦让啦，懂了没有？”
李茂配合地点点头，很严肃认真地说道：“这里面学问真大啊。”
中午爷俩没喝太多，下午李继军有朋友约着打麻将，李秀英也有自己的班子，只有李茂一个人继续准备睡觉。
初中阶段的同学，随着三年中师生涯，大家彼此变得也很生疏，加上又没有后世那样便捷的社交软件，毕业之后，除了极个别要好的同学之外，大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联系。
春师的同学都散在各个县区，想约在一起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李茂来说，寒假本就打算吃了睡，睡了吃的，过上
几天混吃混喝的神仙日子。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周采薇打过来一个电话：“在哪儿呢？”
“在床上！”李茂打了个呵欠，他平时中午一般不喝酒，这会儿喝了点酒，的确有些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爸问方不方便请你爸妈过来，一起吃个饭的。”周采薇停顿了会儿，似乎纠结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道。
“什么？”
李茂一下子激得睡意全无。
这顿饭真要是吃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换句话说，这不是一顿简单的饭。
这顿饭要是吃了，就等于宣告了这笔亲事已经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在家族社会中成为大家公认的事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是订婚！
“他们，春节总共就放三四天的假，早就都安排好了。”
李茂立即就找到了借口：“都是节前他们商定好了的，没办法，都是家里的亲戚，平时又没时间往来，只能趁春节期间走动走动。”
“这样啊！”周采薇语气顿时低沉下去，没有刚才的激动忐忑。
“真要是安排他们一起，也没必要非等到春节期间不可，等过段时间，大家抽个空就行了。”李茂只能使出缓兵之计。
这样的问题，前世今生他都没有遇到过，应对起来，格外小心谨慎
第248章 阴谋泡汤了
春州市工人文化宫，几年后就要被拆迁，改造成为一个住宅小区，成为芸芸众住宅楼的一个，毫不起眼，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在当时，工人文化宫绝对是春州市非常有人气的地方，溜冰、蹦迪、看录像、打台球，小城市里面一般人能想到的玩乐场所，这边应有尽有，甚至附近还有一个体育馆。
只不过，这样的地方，有些鱼龙混杂，不少二流子和时尚超前的杀马特，都喜欢集聚到这一带来。
在新世纪初，几乎每个城市都会有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一些人，他们最喜欢的地方，也就是这样的游乐场所。
这边玩的地方不少，但吃饭的地方并不多，李茂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也是凭着印象知道，这里录像厅有好几家。
周采薇跟着李茂到了之后，看到有捏糖人卖的摊子，欣喜地要去买。
摊主捏她需要的糖人还需要两分钟，李茂只好看了看四周，冲她说道：“你就在这，别乱走，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店开业。”
周采薇根本没有想到别的，一心只在糖人身上。
等摊主捏好之后，她喜滋滋地付完钱，接过糖人，不想一个男青年走了过来：“妹妹是一个人在玩吗？”
周采薇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然是个留着披肩长发的男人，还梳着中分，很有点港台电影里的古惑仔的样子。
别说这人没有郑伊健的样子，就算有，周采薇也不会理睬，根本不搭腔，径直走到另一个摊位前面去看看。
“小郑”觉得很没面子，一帮死党还在不远处笑着起哄，在这种情况下，“小郑”怎么可能就这样知难而退，腆着脸跟了过去：“妹妹想买什么？哥给你买！”
周采薇皱了皱眉头，赶紧又换了一个地方。
“小郑”吃了个瘪，正准备锲而不舍地继续跟过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你这样是不行的。”
“什么？”
“小郑”扭头一看，来人是个年级轻轻的人，眼角眉梢带着些桀骜，顿时有些纳闷：“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看我的！”
李茂笑嘻嘻地走过去，手直接搭在了周采薇的腰肢，稍一用力，几乎将周采薇拥在怀里：“妹妹，你这糖人，能不能让我吃一口？”
周采薇刚开始还吓了一跳，待看到是李茂的时候，顿时明白过来，乖乖地将糖人递了过去。
李茂咬了一口：“真甜，走，咱们去玩玩吧，怎么样？”
“好的。”周采薇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小郑”愣在原地，等两人走远了，这才一跺脚，“妈的，我还是太斯文了！难怪总是失败！”
走远之后，周采薇嗔怪道：“你看你，非要到这个地方来，我要是被人欺负，你负责吗？”
“那也应该是欺负你的人负责啊，怎么赖到我身上来了？”
李茂嬉笑着说道：“我可是好人一个。”
周采薇有些生气，挣开李茂的手，捶了一下他的胳膊。
李茂也不躲避，笑道：“我都找到了吃饭的地方了，你吃饱了才更有力气，刚才这一下，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周采薇哼了一声，撅着小嘴：“那是我让着你的。”
李茂带着她走到那家营业的小饭馆，其实就是一家沙县小吃，老板夫妇听口音就是外地人，到究竟是不是沙县人，李茂也不清楚。
这顿午饭很简单，李茂本来也不算饿，而且心思一直在下午的录像厅里，那黑乎乎的地方，看着刺激的画面，别说搂一把周采薇，就算是亲个嘴，更进一步的举动，估计也能女干计得逞。
首先，在黑灯瞎火的地方，别人肯定看不到，女孩子的警惕性自然会下降不少。
其次，不远处就有人，这边动静大了点，别人肯定能够觉察到，出于担心被人发现的心理，女孩子对男朋友过分的一些举动，往往也就只能听之任之。
最后，录像厅屏幕上播放着的内容，也会让女孩子，尤其是正经女孩子感到震惊、害羞不已，惊慌之下手脚容易发软，自然无力抵抗。
李茂看着吃完正在擦这嘴角的周采薇，心里都有些燥热起来。
周采薇本就穿着一身新的大衣，屋内空调开着，大衣纽扣松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紧身线衣，完美的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真是美味！”
李茂也赶紧抽出一张廉价的纸巾来擦擦嘴。
周采薇愣了愣，在她看来，沙县小吃也就是图个饱，要说美味，还不至于：“你是不是饿急了？”
“没错，没错。”李茂笑嘻嘻地点点头，多少日子了，一点荤腥都没沾过，当然饿急了。
周采薇拿过旁边的小坤包：“吃饱了，咱们看电影去吧。”
“好嘞！”
李茂立即起身，正准备给周采薇介绍附近的录像厅，不想她竟然从坤包里翻出两张票来：“电影票我都买好了，下午两点钟的场子，在梅兰影剧院，你开车的话，时间还很充裕呢。”
“什么？”李茂顿时就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后跟，“你买电影票了？你买什么电影票啊！”
“今天总不能都让你花钱呀，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咱们不都是说好的吗？”周采薇笑了起来，甜甜的，像是春天里的花朵。
梅兰影剧院距离这里两公里的样子，位于春州市区的南面，是一个相对比较新的影剧院。
“算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吧。”李茂有些沮丧，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周采薇有些不解：“别的地方？可是我票都买了！”
李茂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到了录像厅门口，周采薇找这个那个借口不想进去，他都有了好的应对办法，而且保准让她无法推脱，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周采薇竟然提前买好了别的影院的电影票，之前准备的很多招数，顿时没有了用武之地。
“快点吧，你再磨蹭的话，开头就可能看不到了！”周采薇不知道李茂心里想的什么，以为他嫌弃梅兰影剧院不够上档次，而且位置也不算好，但她票已经买好，说什么也不肯浪费。
短时间内，李茂也没辙了，只好抱怨着：“下次你不许买，听到没有。”
周采薇笑眯眯的，以为李茂不想在两人约会的时候，让她花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好的，以后全听你的。”
第249章 脚踩两只船
说来也真是巧得很，2002年的时候，大家还没有养成进影院看电影的习惯，起码在春州这样的三线小城市里，平常影院里都是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周采薇才选了中间最好的位置。
不了她的学生一家也赶过来看的这个下午场，而且，居然座位都是买在一起。
“要不然，咱们去后面吧。”李茂找了个机会，拉过周采薇，小声说道。
周采薇并不知道李茂的心思，反而觉得人多更安全一些：“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你懂不懂啊？”
李茂心想，位置好不好，要看具体情况，这会儿两个人来约会，旁边多了三个大灯泡，这位置又能好到哪儿去？
年轻人看电影，谁在乎看的什么内容，重要的是黑乎乎的地方，身边坐着心爱的姑娘，胆大的还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等了会儿，李茂悄悄地伸手去想揽住周采薇的细细的腰肢，但周采薇根本不给他机会，挣脱了之后，还扭头过来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旁边还有人，不许乱来。
以前李茂搂着周采薇的时候，她也曾掰过李茂的手，但那是明显的欲拒还迎，手上也不会太用力，只是表明女孩子一个矜持的态度，这次却是用足了力气。
周采薇的力气自然没有李茂大，但在这种情况下，李茂也舍不得发力，弄疼周采薇。
占点便宜又占不到，电影又是看过的，接下来漫长的时间就变得异常无聊。
周采薇倒是看得很尽兴，毕竟这也是冯裤子作品当中比较不错的一个，里面形形***的黑色幽默在讽刺之余，也的确有些搞笑。周采薇看到一个搞笑桥段的时候，还想跟李茂讨论交流一下，却不想李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呼呼睡着。
等到电影散场，跟学生一家告别之后，周采薇还有些忿然：“这么好看的电影，你居然睡得着，还，还打起了呼！”
“主要，里面没有美女，让人提不起兴致来。”李茂打着呵欠解释道。
这个理由很蹩脚，周采薇撇了撇嘴：“关大美女你都看不上眼？你这要去也太高了吧！”
关大美女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快四十岁了，虽说已经过了颜值巅峰期，但的确是风华绝代。
“主要是看到了你，再看别人，就觉得差了点意思。”李茂嬉笑着说道。
周采薇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亲过我？”李茂停下脚步，很认真地问道。
周采薇愣了愣，扬起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没有偷偷亲我，”李茂依旧是一脸严肃，“怎么会知道我嘴油舌滑的？”
周采薇这才明白过来，一跺脚，往前跑去。
李茂像个二流子一样地笑着，也不着急追，反而点上一根烟，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着，他知道周采薇也不会像马拉松运动员那样一直往前跑，跑上几步自然就会停下脚步来。
刚抽了两口，手机传来了短信的声音，摸出来一看，竟然是黄志俊发过来的：李哥，你也在梅兰影剧院？
李茂眉毛一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黄志俊，赶紧回了句：什么情况？
黄志俊：我陪海兰来看场电影的。
李茂笑了笑，不再发信息过去，黄志俊这个孙子，真宗的二流子，没想到现在竟然老老实实地陪着女朋友，哪里有半点当年江湖上恶霸的影子？
“你在干什么？”
跑在前面的周采薇见李茂许久都不跟上来，顿时心里有些恼怒，扭头一看，看到李茂竟然在那里皮笑肉不笑的，更是不高兴了：“我自己先回去啦。”
“你回去？回哪儿去？”
李茂快步走了过去：“现在才几点，你就要回去了？”
“你又不陪我，我不回去还能怎么办？”周采薇气呼呼的，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女孩子不管什么原因，总归是生气了，这个时候最佳的做法就是转移话题，或者冷处理。
“要不然，咱们去春州商业广场去看看？”李茂快步走了过去，拉住周采薇的手，这会儿她的手已经有些冰凉，毕竟外面不比影院里面，加上寒风一吹，的确有些冷。
周采薇这时候也不挣扎了，任由李茂握住自己的手，非但感觉到一股暖意，而且也有了台阶下：“春州商业广场开业了吗？我好像没听说嘛。”
她也是见好就收，既然李茂已经降低了姿态，她也就心满意足。
“我记得上次有人跟我说，春节的时候春州商业广场开业的，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转转看，没准还能有什么好吃的小吃店开着呢。”
李茂劝说着，他知道那里并没有开业，但为了让周采薇能够跟过去，也就不在意说谎话了。
周采薇的确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听李茂说可能会有好吃的小吃，顿时来了兴趣：“那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尽管知道春州商业广场的大致发展状况，但里面的具体情况李茂并不清楚，需要亲自去考察考察。
同样一个商业地块，看上去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兴旺发达，但具体到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境况。就算是同一条街区，不同的区位，不同的环境，也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某个商业巨头曾经说过，店面最关键是的位置，位置，还是位置！
这句话有些绝对，但绝对不是毫无道理。
一个好的位置，可以提高客流量，可以降低经营成本，可以增加店铺收益。
尤其是开一个家电卖场，还需要考虑到送货车辆的停车位、宣传广告的何时布点等重要问题。
就拿春州商业广场来说，看上去最好的位置是在西侧临近城区干道的地方，但实际上随着整个广场东侧的商业综合体的建成营业，东侧一带才是未来的黄金位置。
一般店铺的生意好坏，有时候会突破位置的桎梏，用产品的质量来赢得客户，也就是俗称的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当中，好的位置必须要有足够的客流量，客流量的充足，加上经营有方，才能够让生意火爆。
而且春州商业广场东侧靠南的这一带，本来就有一个拐角的缺口，停泊接送货物的卡车都不成问题。
“有什么好看的？空空荡荡的！”
周采薇跟着李茂后面转了会儿，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开业，所有的店铺都是关着门，玻璃窗户上还贴着各式花样的纸张，显然不是装修过的模样。
而且，就连商业广场招租的地方，都是关门落锁，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
本来她还以为这边开业了，应该有不少美味的小吃，却不想吃了个闭门羹，心情顿时落到了冰点。
李茂已经开出来，这个绝佳的位置，肯定没有出租掉，而且，就目前来说，这个位置想要开出高价租金来，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属于整个商业广场最不出彩的地方。
他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搞到出租中心的联系电话，不想周采薇抱怨地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回到现实中来。
“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跟我说的，这里开业的，等我有空了，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李茂只得先糊弄着周采薇：“要不然，咱们再走走，然后就回去。”
毕竟车子还停在梅兰影剧院那边，因为距离不太远，所以刚才两个人是一路走过来的。
周采薇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嘟着小嘴跟着走着。
快到梅兰影剧院的时候，李茂突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下午那会儿遇到的“小郑”！
“小郑”不清楚是在工人文化宫那边没找到好玩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跟两个兄弟晃悠到了这边来。
周采薇也看到了“小郑”，皱了皱眉就想扭头走过去。
但“小郑”这时候一眼就看了出来，咧咧嘴，冲两边的小弟一使眼色，三个人立即就围了上前：“哟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自从刚才见了周采薇，就感觉到魂都被勾走了，在那一带玩的女孩不少，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周采薇那样漂亮的，简直比那些电影明星还要更胜一筹。
可是当他吃了瘪的时候，李茂还耍了他一通，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觉查出来，等回过味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本来以为也不太可能在遇到两人，不想几个小时之后，竟然在这里重逢！
看样子李茂也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就算是看上去不是善类，可自己这一边三个人，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李茂却不惯他，哼了一声：“苍蝇怎么赶都赶不掉？”
“小郑”本来就看李茂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骨头痒痒了吗？”
“***骂谁？”李茂笑了笑，问道。
“骂你！”
“小郑”话一出口，身旁的小弟拉了拉他的衣服：“哥，你说错了！”
“错了吗？”
“小郑”有些懵圈，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龇牙咧嘴地就要来找茬。
李茂不屑地笑了：“看你这身板，估计也经不起一顿打的，要不然你们三个一起来？”
“小郑”一愣，看了看李茂，从他的眼神中觉察出这小子是真不怵他们三，心里有些拿不准，但看着周采薇，又不想丢份，便把拳头捏的咯噔咯噔响，说道：“我们三个欺负你一个，算不得英雄好汉，要不然，你也喊两个人来？”
他看出来了，李茂应该不是这一带的人，让他喊人来，估计也喊不了。
这也是为了马上他们以三打一留有台阶。
不想李茂却掏出手机，点点头：“也好，我喊个人来再说。”
电话自然是打给黄志俊的，真巧他也在这里约会看电影。
接到电话的黄志俊，让孙海兰继续看着，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直接冲了出来，也不顾检票员在背后说着“出去了就不能再进去了”之类的话。
“小郑”没有料到李茂会真的喊来人，也没有想到这人来得竟然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来人是那样的凶神恶煞。
“李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黄志俊跑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卷着袖子，露出了两个沙包大的拳头。
这要是夏天的话，他指定会脱掉衣服，露出身上那吓人的纹身来。
“俊哥？”
有个小弟竟然认出了黄志俊，怯怯地招呼了一句。
黄志俊只觉得那小子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顺势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也在这里寻衅滋事？”
“没有的事，误会，都是误会。”那人慌忙说道，还拉了一把“小郑”的衣服。
“小郑”应该是听过“俊哥”大名的，顿时也有些慌了：“误会，误会。”
“李哥，你说怎么办？”黄志俊看了一眼李茂，问道。
李茂哼了一声：“一句误会，就算了？”
黄志俊心领神会，活动了一下肩膀就要上前，却突然扭头冲李茂说道：“李哥，要不，看在我的面上，就饶了他们这次？”
这样的转折让李茂和三个人都有些意外。
三个人是觉得，黄志俊跟他们的交情不深，何以要替他们求情。
李茂则是看黄志俊都准备动手了，却突然停了下来，而他也清楚，黄志俊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何以要主动歇手？
正疑惑间，背后有人喊道：“是李总吗？”
李茂扭头一看，竟然是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孙海兰，这下顿时明白过来，老黄之所以不动手，原来是女朋友到了。
李茂笑了笑，他决定给黄志俊这个面子：“既然你开了口，我还能说什么呢！”
黄志俊感激地点点头，冲三人喝道：“还不快滚！”
“小郑”等三个人忙不迭地道谢，然后赶紧扭头就跑。
李茂正准备跟孙海兰打个招呼的时候，周采薇忙过来挽住他的胳膊：“他们是你朋友？”
孙海兰这才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一个绝顶漂亮的姑娘，仔细一看，不谈穿着打扮，单就是这张俏脸，竟然丝毫不输给柳云卉，甚至比不施粉黛的柳云卉，还要略白嫩一些！
再看看她亲昵地挽着李茂的胳膊，这显然不是一般朋友才会有的举动！
李茂本来也没觉得什么，突然看到孙海兰一脸的惊愕，顿时觉得不妙。
孙海兰一直以来，都是认定了柳云卉是李茂唯一的女朋友的。
“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李茂先拍拍周采薇的手，笑着说道，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后他又冲着孙海兰笑笑：“海兰，志俊，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同学，周采薇！”
周采薇本来还是笑吟吟的，听他说是“女同学”，顿时有些不高兴，将手抽了回来。
孙海兰并不笨，哪有普通男女同学之间这样亲密的！但她心里还是震惊不已，难道，李总，竟然脚踩两只船？
天哪，不会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了吧！
第250章 默认的男女朋友关系
不过，眼前这个姑娘，却是的的确确的非常非常漂亮，鹅蛋脸，柳叶眉，闪烁着星星一样光芒的眼睛。
除此之外，脸蛋上白里透红，小小的嘴唇涂着看上去极为舒适的口红，不浓不淡，不素不艳，恰到好处，披肩发撩到耳后，露出小巧而可爱的耳朵的轮廓，垂耳上挂着精致的白金耳坠，与雪白的肌肤互相映衬。
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是李茂李老板的女朋友了，那么，里余初中那个温婉可人的单纯善良的柳云卉，又是李茂李老板的什么人呢？
孙海兰比她们都要大三四岁，见识也要广一些，也曾听过很多有钱的老板，在外面包养小三小四的轶事，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平时关系好得羡煞旁人的李茂跟柳云卉之间，竟然还有一个人！
李茂看出孙海兰脸上的紧张异样，又瞥了黄志俊一眼，黄志俊脸色黑黝黝的，眼睛也看着别处，瞧不出是什么神情。
“你们电影都没看完吧？”李茂赶紧招呼着两人，“真是不好意思，要不然看下一场次，我请你们。”
黄志俊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孙海兰，孙海兰脸上很快恢复正常，摇摇头：“不用的，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李茂点点头，往一旁走了几步，招手让他们俩过来。
等两人走到跟前，李茂指了指城河的南侧新建起来的春州商业广场：“我估计城南应该是春州市区的发展方向，等明天开工之后，先盘算一下账目，看看手头上的资金流还有多少，再看看能不能到这边的商业广场租几个店铺下来。”
盘账的事情是交代给孙海兰的，租店铺的事情是交给黄志俊的。
孙海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黄志俊盯着看了会儿，却提出质疑：“我们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但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人气，开在这里，会不会没有什么生意。”
几乎每个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商业地块，看上去位置也不能算差，沿街沿路的，附近没准还有繁华的地方，密集的客流，但这里就是不温不火，换了无数个投资客，就是带不火这个地方，大家没法解释究竟是为什么，于是总结成这里风水不好。
春州市区也有这样的地方，但绝对不是春州商业广场这一带，毕竟，这里将会是未来二十年春州市的商业核心街区，原本的那些商业街区，也会随着这里的兴起而逐渐落寞。
“这样，后天你跟我一起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李茂扔了一根烟给黄志俊，他没有直接点破，说这里未来会如何如何红火，未卜先知的能力最好不要轻易向任何人透露，爱显摆爱嘚瑟，是穿越者的大忌。
之所以这个任务没有完全交给黄志俊，李茂也担心他因为不了解这里的发展轨迹，而耽搁了大事。
黄志俊对李茂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点了点头：“好的。”
李茂转身冲周采薇走过去，小声说道：“你稍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些任务给他们。”
周采薇刚才已经听到李茂跟黄志俊的对话，她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但也清楚，李茂谈起正事来，自己还是要多多支持的，于是笑着摆摆手：“你去吧。”
正事李茂刚才已经谈完了，现在要谈的，就不是正事了。
他把黄志俊孙海兰带到沿河的地方，看上去是要介绍他们看看对岸的状况，实际上却是要拉开跟周采薇的距离，避免接下来的谈话让她听见。
“这个，”李茂瞥了瞥周采薇，冲两人笑道，“你们也看见了，跟我的确是同学关系，但又不仅仅是同学关系。”
孙海兰有些纠结，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讪讪地说道：“嗯，看得出来。”
“你们今天看不到，以后也会看到。”李茂又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索性也跟你们说说，这是我六年的同学，老家也是我们万庄镇上的，现在全家都住春州市区里面，我们都见过彼此的父母。”
“那，柳云卉呢？”
孙海兰还是不顾黄志俊的拉扯，忍不住问道：“我看得出来，这个姓周的姑娘很喜欢你，但柳云卉也一样啊，你……”
李茂吐出一团烟，白色的烟雾在风中很快就飘散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停顿了会儿，突然说道：“这是个难题，不过，我实话说，这两个人，我都舍不得放弃，但我也肯定会处理好这一切，至于你们，我希望你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
孙海兰沉默了下来，她明白李茂这话的意思，她们平时也不会接触到周采薇，只是跟柳云卉经常碰面，李茂很明显是让她不要在柳云卉面前透露关于周采薇的任何信息。
这对于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孙海兰有些吃不准，如果她看到柳云卉那毫无杂质的微笑的眼睛，她还能不能忍得住守口如瓶！
“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有些难！”李茂缓了缓，说道，“但这是在万家电器干下去的规矩，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了，以后我还敢将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吗？”
孙海兰想起来，春节前的时候李茂曾经说过，一是要给她换个工作岗位，到公司新设立的部门去任职，二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她一点原始股份。
如果她忍不住对柳云卉透露了周采薇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她在万家电器待不下去了，更别奢望到公司总部去工作，还能拿到公司的股份了。
孙海兰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弊之后，很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至于黄志俊，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尤其在女人跟前，他更不会多说什么。
他也外面也混迹了一些年头，也见惯了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更何况，他以前曾经多次送李茂到春州市区来办事，办完事之后，李茂经常让他一个人回去，这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我懂的。”黄志俊抽完烟，扔掉烟头，踩了踩说道。
李茂这才满意地冲他们摆摆手：“那我就先过去了，两位，明天见！”
看着李茂走过去，周采薇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孙海兰叹了口气：“可怜的小柳老师。”
黄志俊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你真能忍住不说？”
他是了解自己女朋友的，这也是一个心善的人。
孙海兰苦笑了一声：“没办法，谁让李老板给的钱太多了呢！”
……
周采薇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李茂问东问西，已然忘记了刚才李茂介绍她是自己女同学的不快。
“那也是你们门店的人吗？两个人是在谈恋爱吧？女的长得还行，男的就差点意思了，哦不，是差太多了，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呢？”李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周采薇的鼻子没有柳云卉的那样翘，小巧玲珑的，但跟她精致的鹅蛋脸很是搭配，不仅不影响整个人的颜值，反而是一个加分项。
“不想说就别说。”周采薇听出来李茂是在取笑她，小嘴嘟哝了一句。
“这两个人都是我们门店的得力干将！至于两个人般配不般配，这个外人不好说，鞋合不合适，只有脚才知道。”李茂搂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走。
“也不一定吧，”周采薇挣了一下，但显然只是出于矜持，并没有刻意去挣脱，反而说道，“也有人明明不合适，但出于各种原因，假装鞋子很合脚呢！就像一些男人，明明有了老婆，却偏偏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不也摆出一副跟对方很合适的样子来？”
李茂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丝毫不慌：“你做个小学老师实在是太委屈了，应该去从事社会学研究。”
“是吗？”周采薇灿然一笑，“那等我函授毕业了，我就去考在职研究生去！”
“有志气！加油！早点跟我在学历上拉开差距！”
“到时候没准我就会嫌弃你了。”
……
两人闲逛了会儿，李茂送她回去，自己则开车回了家。
到家之后，他还给孙皓月发去一条短信：初九一起去沪城？
孙皓月直接回了句：我们过了元宵节才开学，我去那么早干什么？
卧槽！这要是当着面说这话，李茂直接脏话喷他脸上去。
通常情况下，很多公司都会在初五开业，机关事业单位也会在初七上班。
但初五至初七，估计是很多人返回沪城的时间点，到时候高速上铁定会拥挤，倒不如晚上两天，等到初九的时候，又正好是工作日，他也好去考察考察。
却没想到孙皓月压根对这事不上心，反而想的是假期不能浪费。
这样的工作态度，领导是不喜欢的。
李茂想了想，回了句：网络公司必须尽快搭建起来，不然，扣除百分之一的股份。
扣钱是职场中很灵光的招数，孙皓月立即回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怎么可能不早点过去？
李茂又跟吴江涛联系了一下，吴江涛很爽快地说道：“我初七就过去了，我这边距离沪城近，兼职的公司也让我早点过去呢。”
这才是干事创业的态度！李茂很欣赏地点点头，有志青年会安于放假吗？
初五这天，很多门店都重新开业，李茂让三个门店都跟着放了一圈鞭炮，讨个彩头。
他自己则跟老爹老妈交代一声之后，去万庄镇上的门店转了转，接着开车前往新港大市场。
褚平已经早早地放好了鞭炮，在门店里面帮着招呼着顾客。
对于这份兼职工作，褚平现在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胆子也大了许多，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只知道紧张地站在门店里面搓着手。
自从拿到了一月份的兼职工资和年终红包，褚平整个人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偷不抢的，凭自己本事赚更多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到李茂过来，褚平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新年好。”
李茂扔给他一包九五之尊：“跟我客套个毛线啊。”
“这是基本的礼貌！”褚平接过烟，当即就拆了开来，递给李茂一根。
“走，到外面去抽！”李茂指了指门外。
门店里面干净整洁，又有一些顾客带着小孩，而且这里是属于李茂自己的产业，自然不舍得弄脏。
“春节有没有去康雪琪家拜年？”
李茂没有问门店的生意，这直接从财务报表上就可以看出，没有必要特意询问褚平。
褚平憨厚地挠挠头：“去了，去了的。”
“现在康雪琪是什么态度？还是把你当备胎养着吗？”李茂笑着问道。
褚平愣了愣，不高兴了：“什么备胎二胎三胎的？”
“她有事的时候就跟你亲近一些，等你挑明的时候却又找借口疏远你，这不是典型的养备胎是什么？”李茂不屑地弹了弹烟灰，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一方面不喜欢追求者，另一方面又觉得目前没有更合适的，舍不得将还不错的追求者彻底拒绝，“你直接跟她说，答应就把关系定下来，不答应就一拍两散，以后你走你的黄泉道，她走她的奈何桥！”
“卧槽，新年头上，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褚平骂道。
“那你就不能硬气一回？”李茂笑道。
褚平闷闷地抽了一口烟，说道：“基本上，她已经答应了，我节前去送节礼，她家里人也都很客气地收了，初三的时候我还去她家拜年了，也留我吃了饭，很热情。”
“这特么就算答应了？”李茂奇怪地问道。
褚平继续说道：“她家好几个亲戚都在，她爸爸介绍的时候，说的就是她的男朋友，康雪琪也是笑着跟亲戚们打招呼的，她这不就是默认了？”
李茂摇摇头：“你呀，图样图森破！算了，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自己走完！”
褚平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又有些没底了，但他想了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判断得没错。
一根烟抽完，李茂甩甩手就要进去，里面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外面寒风料峭，让人瑟瑟发抖。
“等等！”
褚平却喊出他，迟疑了会儿，才问道：“我，能不能辞职，以后就全心全意地在这边？”
李茂呆了呆，这小子什么情况，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第251章 男怕头光光
“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放假，我还能天天在这里，等开学了，就只能等到下班之后才能过来，感觉帮不上什么忙。”
褚平很诚恳地说着，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做太多的事情，李茂就给他开了不菲的薪水，甚至比他本职工作的收入还要高。
虽然两人是死党，是兄弟，但总觉得心有愧疚。
李茂对褚平为什么会想辞职并不感兴趣，对他辞不辞职也不在乎，褚平这人，虽然憨厚，但做事情还是比较认真，哪怕不是科班出身，学上一段时间，对一些技术性不太强的工作，也能很快上手。
未来的世界轨迹李茂是清楚的，也知道自己掌握着这样巨大的“宝藏”，不敢说成为多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起码衣食无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拉上自己的好兄弟一把，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我暑假过后，教师编制转正，就准备停薪留职，如果你真想出去闯荡，我建议你跟我学，找一找你们校长，也搞个停薪留职。”李茂站着无聊，掏出一包二十块的玉溪，两人一人一支。
褚平慌忙摸出自己口袋里的软中：“抽我这个，抽我这个。”
李茂忍住笑，***还舍不得抽自己刚才送给他的九五之尊，不知道是不是等以后去康雪琪家里，拿出来孝敬他那便宜老丈人。
“你都跟学校说好了？”褚平给李茂点上，奇怪地问道。
李茂点点头：“早就说好了，我终究不是池中之物，等到夏天晴空一个霹雳，我就要翱翔天际！”
“哥，带我飞呗！”褚平眼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担心我们校长不肯我停薪留职。”
“那就花点钱，把他当成你老丈人，舍得下点血本，还愁搞不定这事？”李茂出着主意。
这年头，很多学校都有停薪留职的人，也便于学校能得到一些资金，用于充作大家的福利。
褚平恍然大悟，不就是送礼嘛，大不了多花两个钱。
“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沪城，跟周采薇表哥他们几个人准备搞个网络公司。”李茂也没有藏着掖着，跟褚平介绍着，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个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你也不要说出去。”
“我的嘴你还不知道吗？放心！”褚平信誓旦旦地说道。
“妈的，就是知道你的嘴不牢靠，所以我才特意提醒你的。”
李茂笑着骂了一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万家电器公司这一块，我还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所以过段时间，如果合适的话，你也可以到年后新成立的一些部门来。”
“我怕我做不好啊。”褚平顿时感觉重任在肩，心里激动之余，也有些忐忑。
“做不好的话，那你还回来做你的店长去。”李茂不在乎地笑了笑。
褚平抽着烟，心里却在暗暗发狠：妈的，一定要干好，不能让人看扁了！
李茂加快速度把烟抽完，然后赶紧回到门店里面：“妈的，外面太冷了。”
褚平嘿嘿地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过来，忘记有个事情交代你一下了。”李茂走到小工作间的门口，冲褚平招招手。
这里的门店最大，所以多隔了一个小工作间，只有八九平米的样子，两个办公桌，还有电脑打印机等一些办公用品。
每天财务要将当天的销售情况输入电脑中，然后转发给韩冰冰，韩冰冰利用晚上的时间，将三个门店的数据进行汇总，记录到两个账本中。
李茂打开其中一台电脑，然后输入了网址，登录了管理员账号，跟褚平介绍道：“这是我让人帮忙做的万家电器网，基本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
褚平点点头，门店外面还贴着广告海报呢。
对于网站什么的，年轻人会更关心一点。
“管理员可以从后台查看有没有人在网上下订单，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卧槽！”
李茂一边看了两眼褚平，一边操作着，待看到一条信息内容的时候，嗓门忍不住提高了两个幅度。
“怎么了？”褚平吃了一惊，忙凑过来问道。
“卧槽，居然有人下单！”李茂指了指屏幕上的下单信息，笑了起来：“昨天下的单子，三台空调，两台彩电，还有冰箱和洗衣机，要送到春州市区的迎春花园小区12栋202室！”
年前推出网站广告的时候，李茂几乎每天都要登录后台查看销售情况，却一直没有等到有人在网上下单，节后几天，他也会偶尔登录上去，但每次都是空空如也。
时间一长，加上这几天他不是走亲戚，就是去陪周采薇，以至于连续两天都没有登录后台，这会儿本想把任务交给褚平，却意外看到了一笔订单！
迎春花园这个小区，是春州市区新建的一个住宅小区，李茂甚至还有印象，那次他在一家商城闲逛的时候，遇到了还是售楼小姐的唐晓慧，推介的就是这家楼盘，当时李茂甚至还填写了个人信息，拿到了一份小礼物，后来转手送给了周采薇。
看来应该是这个小区已经交付业主，一些业主完成了装修，所以需要采购一些家用电器！
“赶紧安排万家镇那边的门店配送过去！”
李茂也激动不已，这个单子虽然不算很大，但却是万家电器网站的第一单，也算是迎来了开门红，绝对具有非凡的意义。
“配送的时候，李蓉亲自过去，给顾客再送一个大礼包，就说是网站首单的奖品！再带个数码相机过去，跟顾客来个合影，做成海报，嘿嘿，这是一个难得的推广机会！”
褚平赶紧给李蓉打去电话，将任务派发过去。
李茂还是激动地搓着手，就像是一个蹩脚的网文作家，看到了第一个读者订阅。
绝佳的宣传机会！
李茂赶紧给周采薇打了个电话：“帮我问一下你爸爸，看看他有没有春州报社的记者朋友……”
周建辉在市级机关部门担任领导，平时也少不了要跟本土的媒体打交道，自然有两个比较熟识的记者朋友。
很快，李茂就拿到了一个叫做单鹏的记者的电话号码。
“单记者，我是周建辉书记介绍的，万家电器的经理李茂。”
单鹏刚才接到过周建辉的电话，刚开始还以为是周建辉推荐的来做广告的生意人，听李茂这么一讲，他顿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网络购物是刚刚兴起的一种销售模式，但春州本地还没有这样的商家，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销售家电的公司，竟然也有网络销售的平台，并且已经取得了订单。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点。
两个人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单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新闻点记录下来，从万家电器的门店位置、规模、销售业绩，到网站的网址，销售的便捷，发货的速度等等，一个不落地圈出，一篇新闻稿也就有了雏形。
“你晚上的时候，将照片发到我的电子邮箱，我争取今天晚上用上，明天早上就能见报。”
李茂知道，写新闻稿件这是单鹏的本职工作，区区一篇稿子，对单记者本人并没有太多的好处，于是笑着问道：“我还想在咱们报纸上刊登广告，这也算是单哥你的业务成绩嘛！”
此时的春州日报春州晚报，单靠发行量是根本不能赚钱的，能让他们获益的途径，除了主管部门拨款外，就是这些广告的收入。
因此，几乎所有人每年都有一定的拉广告业务的任务，拉到足够的广告费，甚至还能有一定的提成！
单鹏笑嘻嘻地：“那明天我们详谈吧！”
李茂一想，明天正好要跟黄志俊一块去春州商业广场转转，完全可以顺路找个时间去会一会单鹏，便答应了下来。
……
家电这个行业，也火不了几年，再加上这个行业经过一系列的洗牌之后，就会成为本省的京宁、北方的古美，以及后来的电商巨头强东等巨头们的天下，一些本土的经销商也只能在巨头下面捞点肉汤喝。
在这样的大趋势面前，李茂知道自己小小的万家电器，根本不是会这些巨头的对手，即便他掌握着后世发展的一些规律，因为在绝对的资本实力面前，任何精妙的应对策略都毫无意义。
而单纯地几家门店，一定额度的销售规模，根本不在人家眼里，所以，必须要有一般经销商所不具备的条件，才能跟这些巨头抗衡，或者在适当的时候，能够有跟他们谈判的筹码。
下午的时候，李蓉就将一些照片发了过来。
李茂就在这边挑选了两张最好的，发给了单鹏。
照片里，李蓉将大礼包送到顾客的手上，两个人笑吟吟地看着镜头，大礼包上还贴着红纸，上面打印着一行字：万家电器网——首单大礼包。
顾客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高高瘦瘦的，很是精神。
李蓉还附带了一些介绍，说这个顾客是港口镇的人，准备今年五月结婚，这里是他的婚房，去年九月份拿到手后赶紧装修，春节前后他跟未婚妻也走了几家家电卖场，对比之后觉得万家电器的家电更加优惠，便在网上下了单。
下单通过网银转账的时候，他的未婚妻还担心一笔钱转了出去，万一收不到家电怎么办。但他觉得，新港大市场那么大的门店就在那里，总不至于因为要骗他这点钱就连夜关门跑路。
不想万家电器很快就送货上门，还送来了大礼包，让他很是意外，也非常惊喜，一定会向亲朋好友和邻居同事们多作宣传等等。
“你看，这就会起到非常好的效应！”李茂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说道。
“这个照片，明天的报纸上就能够看到了？”褚平还有些将信将疑。
李茂笑了笑：“不信的话，你明天买份报纸来看看，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李茂站了起来，冲褚平说道：“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明天到附近保亭去买报纸，如果这个新闻上了报纸，那就多买几份回来，摆放到醒目的位置，让大家都能第一眼就看到。”
褚平“嗯”了一声答应下来，然后说道：“早知道能够上报纸，就应该让我们这边派送货物的。”
上报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到时候可不就有了跟康雪琪炫耀的资本？
“***，不但想要利，还想要名？”李茂笑着踹了他一脚，“记住，再让导购告诉顾客，通过网上下单，不但同样有礼品可以拿，而且比在门店得到的礼品还要多。”
“那我们的利润不就少了？”褚平愣了愣，问道。
“不要被眼前的一点利润迷住了眼睛，”李茂敲了敲桌板，“要有长远眼光，等我们的网站有了足够的知名度，销售量自然而然就上去了，单件利润薄了一点，但薄利多销嘛，我们以量取胜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茂压低了声音：“而且，如果我们在网站的销量达到一定的程度，超过了门店的销售额，那么我们还需要这么多的导购员吗？每个门店去掉两个导购员，不一样可以节省不少的人工费用？”
“的确是这样啊！”褚平一拍大腿，仿佛拨开了浓浓迷雾，看到了晴朗的天空，但很快他就有了新的疑问，“那以后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顾客到店里来，实地看了我们的家电，然后回去再网上买？这样不仅买的家电质量有了保证，而且还能更加优惠！”
李茂惊奇地打量了一番褚平，这小子额头上还有一些头发，没到“聪明绝顶”的地步，但这个思考却是符合发展规律的，随着电商的快速发展，很多品牌的门店基本上就变成了线下的体验店，顾客再线***验产品，满意之后，扭头在线上进行购买。
“肯动脑筋嘛！是个好事！”
李茂笑嘻嘻地去摸他的额头：“注意不能用脑过度啊，不然的话，你以后还要花钱买帽子戴。”
“为什么？”褚平一时间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不过也不要紧，这说明你男性能力很强。”李茂笑道。
褚平更不明白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嘛？”
李茂揪了揪他前面已经开始稀疏的头发：“你没听人说过男怕头光光、女怕脸方方吗？秃头的男人，脸方的女人，在那个方面，需求比较大，容易不满足。”
“放屁！明明是你自己瞎编的！”
褚平这才意识到李茂这番话的意思，脸皮涨得通红。
第252章 隔壁是老王家
晚饭李茂就在新港大市场的门店解决的，跟褚平两个人，一人一碗泡面，外加一根火腿肠，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单鹏那边发来短信：已经确定了，明早的第三版面。
褚平还在核对着今天白天的销售情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笑嘻嘻的：“总算敲定下来了，明天早上我把这边报亭里的《春州日报》都买来，叠好放在各个显眼的位置上。”
李茂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点上一根烟，皱了皱眉：“第三版面，这不算是一个好的结果啊。”
他虽然没有在报社待过，但傻子都知道，每份报纸的头版，那才是最佳的版面。
眼下日报类的报纸，其影响力已经开始逐渐衰退，尤其是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甚至还不如晚报。而对于网络购物平台这样的新生事物，也只有年轻人会感兴趣，并且勇于尝试。
那些习惯于一杯茶一份报纸的中老年人，他们往往对这些新的事物有一种天然的反感，总觉得新事物不循规蹈矩，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家伙。
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而且是一种普遍现象，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能轻易改变。
但就目前而言，日报还是有着晚报所不具备的权威性，年轻人拿着日报的广告，或者新闻报道去说服家里长辈的时候，相对要容易一些。
不过晚报也有着自身的优点，那就是更接地气，更容易吸引年轻人群——这才是潜在的消费主力军。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在晚报投放广告。李茂琢磨来琢磨去，最终拿定了主意。
跟单鹏约的是中午十一点，时间尚早。
前一天就跟黄志俊说好的，这天去春州商业广场转转，主要是现在那片地方还是冷锅冷灶的，抢先进去能够讨点便宜。
黄志俊八点半的时候到了新港大市场门店，李茂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褚平，而是让他负责盯着网站后台，一旦发现新的订单，及时短信通知他，他好根据订单的位置，通知相关的门店及时发货。
网络购物，一方面要保证质量，另一方面要缩减物流时间，这样消费者的购物体验感才会更好，从而刺激购物平台生意越来越好。
更何况，去现场跟人家谈生意的事情，还不是目前褚平的强项。
等到了春州商业中心的时候，只见招租中心前面的空地上还散落着红色的纸屑，空气中弥散着硫磺的味道——春州市区知道十八年后，才开始划定限放区域，现在并没有这样的要求，因此各个商家在开业的时候，总会放上一些鞭炮，想要讨点彩头。
走进招租中心的时候，两个小姑娘都觉得很惊讶，一方面是新年刚开始上班，竟然就有客户上门；另一方面，这个客户也太年轻了，看上去二十岁都不到，而且，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凶巴巴的男青年，看上去就不是个善类。
招租中心的经理叫做周运发，名字跟大牌明星差不多，就连招租中心的人在说话时都会说，这个事情找发哥就行了，发哥在经理室……
“周经理，我们是万家电器营业部的经理和副经理，”李茂随便给自己跟黄志俊添加了一个名头，“今天拜访，想来了解一下我们春州商业中心。”
周运发的阅历要比那些年轻小姑娘要深很多，在商言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他都是热情相待。
因为春节的缘故，他办公室里还存了一些好茶，亲自给李茂和黄志俊泡了茶，然后笑着问道：“两位幸亏来得早，要不然再晚一段时间，我们广场还不一定有好的店铺。”
李茂笑了笑，这样的话就是在唬人嘛！春州商业广场这时候有个毛线的生意，记忆中他们甚至都没有统一时间安排各个租户集中开业，而是哪家装修完毕，自行去定开业时间。
这跟老王家的商业综合体比起来就差了许多，一方面老王家的大多数是自持的，另一方面租他们门店的，都必须服从他们统一管理。
春州商业广场是本地开发商捣鼓出来的，影响力自然小得可怜。
不过周运发这样说，也是可以理解的，制造营销恐慌，倒逼客户赶紧敲定租赁事宜，是一个屡试不爽的招数。
只不过这个招呼对李茂来说，就显得有些简单了。
“那能不能请周总带我们看一看，还有哪些门店可以出租。”李茂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也没有急于戳破周运发的谎言，而是要来看看行情，到时候便于做出更好的选择。
周运发听李茂这样讲，心里暗暗高兴，看样子对方毫无经验，应该容易上钩，于是赶紧给外面的一个同事去了电话，让她赶紧将沙盘上的电源通起来，好让他去给李茂讲解一番。
三人喝了几分钟茶，周运发接到电话，这才笑着招呼两人跟了出去，走到外面的沙盘上，拿出一支激光笔来，点了点上面贴着红色胶布的地方：“这些地方就是已经租出去的门店，没办法，位置太好了……”
黄志俊有些紧张，贴着红色胶布的地方，不是朝南的黄金位置，就是朝西的沿路区域，这些好地方都没了，其余的地方还能要吗？
“我们商业广场一共4层，还有一个地下车库，别的不说，根据春州市的发展规划，我们广场将来绝对是春州市区的商业中心，你们投资我们广场，将来赚钱的机会绝对少不了。”
周运发一边指着楼盘，一边看了一眼黄志俊，一下子就看出他的紧张感来，更加胸有成竹：“目前我们朝南的店铺一楼二楼都还有，不知道你们满不满意。”
李茂将四周看了看，听周运发这样说，有些佩服他的脸皮，这套说辞，就是在告诉潜在客户，赶紧掏钱，要不然掏钱都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实际上，李茂很清楚，周运发是保守了，这个地块将来不仅会是春州市区的商业核心，而且也是新城区与旧城区的连接点。
换句话说，周运发这会儿说的，其实真是未来发展的成果，只不过现在估计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
按照时间节点来判断，眼下春州市跟老王家应已经通过了谈判，但因为涉及商业机密，所以一直没有公开。
周运发自然也不会清楚。
他在不清楚广场东侧具体情况的时候，就敢于给客户绘制美好蓝图，还不是为了多租赁出去两个店铺？
“昨天还有国内外知名品牌，大约有十一二跟呢，都过来跟我谈过，就等着跟我们签约呢。”周运发吹起牛来，根本停不下来。
“十一二个？”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茂突然开口，话语中显然不信。
周运发见过大风大浪，顿时脸不变色地笑道：“没错，具体是十一个还是十二个，我记不清楚了，但肯定是超过十家的。”
李茂笑着指了指沙盘：“你们红色的是已经租掉的，黄色的是已经达成协议的，剩下的白色的，也就是空着的店铺，总共都不到十家，怎么可能会有十二三家来找你们谈？”
周运发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笑道：“不管怎么说，李总想要那些个门店，我们会尽量满足。”
李茂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指了指东侧的他原本看好的几个店铺：“那边的两个还不错。”
“什么？”
周运发愣了愣，东侧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春州商业广场最不好的区域，东侧马路对面是一片空地，只有两个孤零零的房子。
他们身为商业地产工作人员，也知道东侧是规划好的商业地块，但在纸面上一直没有落地，没有落地的项目根本骗不了人，谁知道规划会不会跟不上变化？
就连黄志俊都忍不住拉了拉李茂的衣袖，小声说道：“南侧朝阳，而且有新建的小区，位置才是最好的。”
李茂知道，等老王家的商业综合体宣布落地，这边东侧的门店就会立马火爆起来，眼下租了下来，哪怕什么事都不用干，到时候做个二房东转租出去，都能有一笔不小的收益。
“东侧的这个门店，租金怎么算的？”李茂不为所动，坚持问道。
周运发都有些不好意思，长出一口气说道：“李总看中的这个比较大，套内面积280平，一年租金10万元。”
李茂笑出声来：“周总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10万？你们怎么不直接到马路上去抢呢？那样来钱不是更快？”
被李茂呛了一下，周运发也不气恼，谈生意嘛，经常是唇枪舌剑的，要是这点气都沉不住，那还不如早点回家抱娃去。
“那依李总的意思，你觉得多少合适呢？”
周运发将皮球踢给了李茂。
李茂想都不想：“6万元一年！”
这个价格，甚至都不如新港大市场一开始开出的价码。
春州商业广场尽管位处新城区，但毕竟是春州市区范围之内，比起新港大市场来说，位置还是要好出不少。
“这个价钱，李总就是在跟我开玩笑了。”周运发笑着摇摇头，“反正这个价钱，我是做不了主的。”
李茂看了一眼黄志俊：“走吧，人家周总又做不了主，那我们还看个毛线啊。”
讨价还价，有时候比拼的就是心理，哪一方忍不住了，对方就赢了。
周运发哪里肯轻易放过一个客户，更何况这个客户看中的竟然是大家都不看好的东侧店铺，他赶紧拦住李茂：“这样，6万元一年我的确做不了主，但我们涨一点，8万一年，三年起租，能谈的话我可以做主。”
8万？李茂心想，一年后10万都租不到，8万的价格已经足够让自己赚一笔了。
但他还是摇摇头：“算了，6万周总做不了主，真就没有必要谈了。”
“生意哪能像李总你说的这样做呢？”
周运发都有些急了，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看架势咬定了6万块不肯让步，这实在是太低了，他周运发的的确确做不了主。
“那周总觉得，这生意该怎么做？”李茂停下脚步，一脸天真地问道。
周运发心想，这估计就是个二代，家里有钱让他做点生意，却有些钻牛角尖，当即笑着劝道：“你看，李总你提的6万，我提的8万，我们各让一步，一年7万，怎么样？”
7万块钱一年，这个价格绝对能够接受！
李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当然，这是演出来的。
黄志俊都被骗住，他忙拉着李茂：“这个位置也太差了，除了上午能有阳光之外，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客人，没有客人，我们看什么店不都是要亏本吗？”
“李总，我这个条件已经很实在啦！”周运发赶忙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个有意向的客户，哪能让他就这样走掉！
李茂舔舔嘴唇，顿了顿：“周总，这样，我们签五年，第一年6万，第二年6万5千，每年上涨五千，这样算起来，平均每年也是7万，这样的话，周总应该能够做主了吧。”
黄志俊还要说些什么，周运发担心他这么一劝，李茂就改变主意，当即一拍桌子：“行，就按李总说的办！”
……
走出招租中心的时候，黄志俊还有些不理解，拉着李茂去现场转了转：“这边是条刚修的路，路东是菜地，只有两栋楼，之前一直没有拆掉的钉子户，这边就算能开发，建成开业也得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我们签了五年，不是亏大了吗？”
黄志俊的担心不无道理，李茂很清楚，一般商业公司运作的确缓慢，跟当地谈妥了之后，再走程序拿到地块，然后各种手续办下来，起码就是半年，好不容易等到开工建设，开发公司又要去银行贷款，然后拖拖拉拉地建设三四年，再招租装修，可不得五年以上！
但老王家的商业综合体眼下正是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他们主打的就是建设速度，通常从签约到建成营业控制在一年以。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速度，才让老王家得到了各地领导的青睐，毕竟自己手头上签约的项目，能够在自己任期内建成营业，也算是自己的一份成绩。
否则拖个三五年的，主要的领导也早就换了岗位，不一定在本地了，这样的项目建成营业的成绩，也会属于下一任。
自己栽树，让别人乘凉，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这样的傻事。
老王家凭借着这样的特色，业务一下子就迅速在各地铺开，而且得到了广泛的支持。
李茂记得没错的话，春州这个地块，也是这样的情况。
第253章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这也是赌一把。”
李茂上了车，坐到车子后排，他不能把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轻易展露出来，哪怕面对的是再亲近的人，也绝对不行。
“我这段时间来一直在研究春州市的各类会议，以及总体规划、专项规划等内容，所以我觉得东侧这个地块肯定会很快就能开发成功，到时候我们就坐收红利了。”
黄志俊知道，李茂的很多判断都很准确，也非常佩服他这一点，但看了一些新闻报道和总规专规的，就能断定这边会快速开发，而且还能预判开发商会在短时间内就建成，这就有些太夸张了，他将信将疑地扭头看了一眼李茂，没有说话。
这是一副不信的眼神，但又不方便直接提出质疑，在黄志俊这张比较凶煞的脸上，显得格外不协调。
李茂正在翻看手机，正好翻到周采薇的电话号码，突然瞥到黄志俊投来的怀疑目光，于是嘿嘿地笑了笑：“还记得上次我那个女同学吗，就是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她爸爸是春州建设局的领导，懂了没有？”
原来如此！黄志俊恍然大悟，刚才李茂说了一大堆这个分析，那个研判的，他着实是不太信的，但听说有内幕消息，他这才笃信不疑。
小地方的人都是这个德行，好好地跟他讲科学推理，将事实依据，压根没人会信，假如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有准确的内部消息，他们马上就觉得非常靠谱。
再者，遇到一点麻烦，首先想到的就是能不能找人，最好找人直接摆平搞定，然后看到别人找到人办成事，又谩骂社会的不公和黑暗，埋没了他这个仅存的光线。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黄志俊发动了车子。
“去春州报社，到附近找一个茶座。”
李茂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周采薇的电话：“这会儿有空吗？出来喝个茶啊！”
跟周采薇约好之后，又给单鹏去了一条短信。
春州报社位置不错，在市中心地段，附近的茶座有三四家，过了初五，基本上都开始营业，这里不仅是谈生意的好地方，也是三五个朋友约着喝茶打牌的好地方，更是男女青年相亲的好场所。
李茂等来周采薇后，一起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好几对。
茶座里是用帘子隔开的，相互之间并不完全封闭，路过的时候，李茂都会探头过去看看来相亲的姑娘长得怎么样。
周采薇有些不高兴：“看什么看？”
李茂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看了好几个，都没有你漂亮。”
这话倒不假，几个相亲的姑娘，要么是小眼睛，要么是塌鼻子，还有个颧骨高得出奇，显得五官很不协调，别说跟周采薇无法相比了，就算是跟范云容、韩冰冰，乃至叶丽、康雪琪都没法比。
尽管被夸了一番，周采薇还是白了他一眼，问：“你今天跟单记者谈事情，喊我来干什么？”
“就是因为隔了两天没见到你，想你了呗，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李茂笑着拉着她走进一个雅座，笑着解释：“跟单记者谈的事情不复杂，很快就能谈完，我想着难得来一趟春州市区，不见见你，都觉得亏得慌。”
周采薇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小脑瓜轻轻斜着，眼角微微翘起，整个雅座顿时春意盎然，立马就要群花绽放。幸亏那些来相亲的男青年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的话他们今天的相亲结果十有八九会以不成功收场。
等了十几分钟，两个人喝了一杯茶，李茂还抽了一根烟，单鹏这才珊珊迟来：“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搁了……小周也在啊。”
这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富态。
“叔叔你好。”周采薇也是认识单鹏的，但并不太熟，礼节性地起身打了个招呼。
单鹏本来对李茂这事是准备公事公办的，但看着周建辉的宝贝女儿也在，心下有些生疑，又看到周采薇跟李茂一副很亲密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合着周建辉是打算帮自家未来的女婿，却又不方便直接说清楚。
“广告费嘛，我可以去跟广告部的朋友打个招呼，给你优惠价！”
按照现如今晚报刊登广告的费用，一个月大约一万的样子，打个八折也就是省了两千。
李茂客气地推过一个红包，里面塞了一千。
单鹏看了一眼周采薇，忙摆摆手：“你这是做什么，我跟老周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还能要你的红包？”
李茂心里说，老周才转业回来几年时间啊，这就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但他依旧很礼貌地说道：“你跟周叔的交情好那是一回事，我们万家电器网拜托的事情，就是另一回事来了。”
单鹏又推辞了会儿，最终还是周采薇说道：“单叔，来之前我爸就跟我说了，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坏了行业规矩，您不收下来，我们反倒难做人了。”
她这么一说，显然是把李茂完完全全地拉到了一起，单鹏一听，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但周采薇说的也很有道理，他便笑着收了下来：“这个老周啊，还真是……那么，广告方面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
具体的内容虽然不复杂，但两人还是讨论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基本敲定。
“只顾着喝茶谈事了，都忘记到了中午饭点了，干脆我们就近找家饭馆，也方便完善一下细节。”李茂抬手看了看手表，抱歉地说道。
单鹏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找个一般点的饭店。”
附近的小饭店不少，不过因为是春节的缘故，店里的食客并不多，李茂就挑了个临床的座位，喊来黄志俊，四个人正好一桌。
刚开始上班，时间还比较自由，单鹏也没客气，跟李茂喝起了酒。
他的酒量还行，跟李茂两个人喝了一瓶本地的白酒，正好喝到尽兴。
到了兴头上，单鹏甚至还主动散烟给李茂，口头上的称呼也由“李总”变成了“大侄子”，再到“好兄弟”！
但对周采薇的称呼一直没变，从头到尾都是“大侄女”，最后说得周采薇哭笑不得。
一顿饭吃完，李茂的目的也达到了，送走单鹏，就要跟黄志俊打道回府。
周采薇有些懵：“你不是说来陪我的吗？”
李茂刚才说，跟单记者谈事时间不会长，没想到谈了一个多小时，随后吃了顿饭，主要还是谈广告的事情，结果吃完饭也没专程说上几句话，他就要回去了。
周采薇越想越觉得，今天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李茂暗想，自己那会儿也没有说错，来一趟春州市区不见她一面亏得慌，可现在已经见过面了，还一块吃过饭，就不慌了。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周采薇铁定会生气走人，到时候又要费心费力去哄一顿。
李茂示意黄志俊先上车，然后拉着周采薇走到不远处的拐角处：“新捣鼓出来的这个万家电器网，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我事业有了起色，也才能从里余初中辞职，搬到春州市区来，只有搬到这边来，以后我们才能天天见面，天天在一起。”
跟女朋友适当时候也是要画饼的。
“可是，现在正值我事业的起步阶段，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你啊。”李茂很自责地说道，愁眉苦脸的样子，完全可以拿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这下周采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是要黏你……”
“没事，哪个恋爱中的小姑娘不黏人？这不是问题。”李茂立刻换了一副很大度很理解的表情来。
周采薇心情平复了许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单记者给你优惠了，你怎么还给他塞了红包，又请吃了饭，这样一来，不等于没有优惠么？”
“第一，他是看在你爸爸的面上，才给我的优惠，我不想让你爸爸因为这点小事，还要欠他一份人情。”
李茂摸出一根烟来，准备一边抽着一边分析，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是不防风的，这会儿外面刮着风，打了三四次都没能点上。
周采薇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用手抓住一边张开来，给他挡着风，脸上满满的都是欢喜的神色。
李茂愣了愣，自己曾经在某个短视频上看到过这类似的一幕，当即点上烟，咳嗽了一声。、
周采薇微笑着将拉链拉好，轻斜着脑瓜，等着他继续分析。
“第二，”李茂抽了一口烟，说道，“记者是无冕之王啊，多认识几个这样的笔杆子朋友，将来有一天或许就能用得着。”
“一家公司，也会用得着记者？”周采薇有些难以理解，电器公司，进货出货，做自己的生意，依法缴纳税费，不拖欠员工工资，除了打广告，跟报社记者能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给李茂打着广告折扣，反手还是会用在他们身上。
李茂笑了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平时有事没事可以让他们在新闻报道上多突出一点万家电器，增加曝光量，就等于是不花钱做的广告；再者说，万一哪一天有什么负面的事情发生，他们一支笔，也是可以扭转乾坤的。”
“一支笔能有这个力量？”周采薇有些不信，她也听说过无冕之王的称呼，但总觉得夸大其词。
“可不能小瞧这一支笔，汉朝时卫青霍去病，带领军队深入大漠几千里横扫匈奴，结果呢被太史公写成是因为外戚才获得的机会；李广经常打败仗，功劳不大，够不上封侯，结果太史公一支笔，把他写成世间少有的大英雄，把李广不封侯归结于时运不济，让几千年来很多本事不大、眼界很高又过得不如意的人，找到了心灵慰藉。”
李茂笑着说道：“再比如说，一家公司发生了负面消息，记者如果在报道的时候，着重写他们是如何如何整改的，立即扭转了不利局面，达到了某个好的效果，那么大家看这家公司的时候，就会觉得，这公司干得不错，负面新闻就变成了正面新闻。反之，盯着你的问题不放，再添油加醋描写一下细节，这家公司估计都很难翻身了。”
“这里面的门道，还真多啊。”周采薇听了，都不由得咂舌摇头。
“所以，多交几个记者朋友，起码不能交恶，对自己来说不是坏事。”李茂一根烟抽完，扔掉烟屁股。
“明白了。”周采薇这下信得五体投地，看着李茂的眼神，都由欢喜变成了崇敬。
李茂一瞬间都觉得有种负罪感，妈的，以后还是少吹点牛逼。
“对了，”出于负罪感，李茂透露了一下自己即将的打算，“我马上就要去沪城几天，你表哥也去，需要花多少时间现在还很难说，估计会到开学之后几天才能回来。”
周采薇突然有些落寞，眼神里的光芒都消失不见了。
李茂怀疑是自己话里有什么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但把刚才这话又回顾了一遍，暗暗琢磨着，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找理由不让她跟着去沪城，所以才有些不高兴，赶紧解释：“时间上的确拿不准，但起码也得要五六天，中间还有双休日……”
“我是觉得，你这么辛苦，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我一点儿都帮不上忙，也不懂，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周采薇委屈地嘟着小嘴，她根本不是因为自己不能跟着去沪城而生气。
原来如此！李茂反倒觉得有些轻松下来，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上次你不是说不想一直做老师，也想开个花店咖啡店什么的，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学一学，或者先去了解一下。”
“我了解过啊，”周采薇瞪大眼睛，“可是，我走了好几家春州的咖啡店，他们都说生意亏本，或许在春州这样的三线城市，根本没有咖啡店的市场。”
这倒也是事实。
咖啡店也就在一二线城市还有一定的市场，在三四线城市，压根就没有生存的空间，这样的状况起码要等到十年后才会略有改观，至于说现在，春州市区根本不会有多少人去咖啡店喝咖啡。
不过这话也不绝对，李茂记得，老王家的商业综合体在一年后开业的时候，就有一家星爸爸，排成长队等候的新闻引发了不少人的热议，甚至一度占据了春州本地论坛的头条。
“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沪城，我带你去看几家比较火的咖啡店，你也可以顺便看看她们到底好在什么地方！”李茂想了想，还是得为她的爱好出一份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