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年轻人要有朝气
第二天一早，杨季生过来陪同两人吃早餐。
老牌五星级酒店的早餐，也就那样，而且京城虽然繁华无比，大街上飘下一片叶子，或许都能砸到一个处级干部。但这里毕竟地处北方，饮食习惯方面跟南方有着不小的区别。
酒店里尽管也号称有南方的饮食，但与正宗的南方精致早餐相比，多少有些粗糙。
就连杨季生一个本地人，都觉得这样的早餐，大概不符合李茂和池玲玲的胃口。
不过他实在是小瞧李茂和池玲玲，两个人虽然有些吃不惯，但不管是脸上也好，还是言语中也好，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儿不满意来，反倒是称赞了两句：“到底是京城，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呵呵。”
“上午黄总有别的安排，所以让我先带着二位到旧宫来转转，这里是两代王朝的皇宫所在，来到京城不到这里转转，等于没来京城呵。”杨季生带着两人前往目的地，一路上再次解释着。
李茂昨天晚上也做了功课，不介意地笑了笑：“没事，黄总要跟长乐集团的陈总碰面，那必然是要谈大事的，我们这点小事，往后放放，也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杨季生有些尴尬，也有些惊诧。
尴尬的是老板黄广瑜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会面李茂，的确是因为万家电器不过是一只蝼蚁，跟大名鼎鼎的长乐集团不能同日而语。惊诧的是，黄老板上午跟长乐集团的大老板陈肖会面，这算是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李茂刚刚来到京城，竟然知道了这个消息。
就当下的国内电器连锁行业，就属黄老板的古美、张老板的京宁，以及陈老板的长乐风头最盛，业内称之为“三足鼎立”。
关于古美和长乐后来的事情，李茂也是清楚的，两家公司在几年之后完成了并购重组，由陈肖出任新的古美的总裁。随着古美的老黄因故身陷囹圄，陈老板则成为古美董事会主席，并试图联手资本大佬，谋求获得董事会控制权，引发了黄老板家族的强烈反击。
这场黄陈之争在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被媒体视为“创始人跟打工人”之争，坊间更是认为黄老板是在乱局中杀出血路的曹孟德，而陈老板则是隐藏实力，在关键时刻想谋权篡位的司马仲达。
杨季生笑了笑：“黄总也没跟我说今天上午他的行程，只是让我做好李总的接待，旧宫这里我来过好多趟了，可以负责任地讲，完全不用地陪介绍，我就可以直接担任导游。”
一行几个人游逛起来，杨季生刚才的话也不是吹牛，每到一处都能讲出一番典故来。
“国家五百年来的历史，基本上就浓缩在这里。”
李茂也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样优哉游哉地游览，还是头一次：“这里金碧辉煌之下，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
杨季生有些好奇：“哦，李总何以这么说呢，我们京城人提到这里，无一不是充满着骄傲和自豪的。”
“越是富丽堂皇，背后越是阴暗无常，”李茂摇摇头，“就像有些人在镜头前那样，越是冠冕堂皇，越是男盗女娼。”
随行的几个人都有些诧异，杨季生有心想反驳，但又担心驳了李茂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面，只得咳嗽两声：“十根手指伸出来总是不一样长的，皇宫深院里，当然也少不了权谋斗争，但也不至于那么阴暗不堪吧。”
“怎么说呢，”李茂笑了起来，想了想说道，“生意场上的人，古往今来，都少不得要跟官府中的人打交道，有时候甚至要有求于人，但毕竟不在同一个路线上，彼此保持亲近而清楚的关系，才是正道，你看当年的富豪胡雪岩，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聊到这个地方，杨季生也不便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由头，带着李茂等人到了下一个场所，又介绍起这里的典故来，对李茂刚才的话题，干脆避而不谈了。
回去的路上，池玲玲有些不理解：“你跟人家谈那些晦气的东西干什么？”
无论到跟着主人到什么地方，说好听的总比说难听的要好，这一点李茂岂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知道古美的黄老板几年后就会因为跟某些人物走得太近，加上在公司运营方面过于激进而又不择手段，最后落得锒铛入狱的结果。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跟池玲玲直说，说了她也不会信，反倒认为李茂这是在嫉贤妒能，眼红同样是年轻出道，却更有作为的黄广瑜。
等杨季生陪着李茂吃完午餐，把他送进酒店房间之后，他立即返回古美集团总部。
老板黄广瑜刚送走长乐集团的陈肖，他们已经就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达成了初步协议，长乐集团的陈肖也很清楚地告诉黄广瑜，自己的长乐集团正在谋划去港上市，在同一片区域，跟古美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看到杨季生走进来，黄广瑜喝了一口水，示意他坐下，问道：“怎么样，今天陪李茂玩得如何？”
如果对方上午被伺候得很高兴，那么下午的会谈就会容易许多。
黄广瑜久经商场，这点基本的操作是非常门清的。
杨季生也没隐瞒，把李茂上午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什么？”黄广瑜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杨季生点点点头。
“幼稚！”黄广瑜哼了一声，“在当下的国内，要把生意做大做牢靠，怎么可能不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怎么可能不走一走险棋？我还以为李茂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作为，一定有些过人之处，看来，他的眼光和胆略也不过如此。”
杨季生愣在座位上，他虽然也不认同李茂的观点，但自家黄老板这样的判断，让他也有些难以苟同，不过他也同样也不会反驳黄老板。
“那，我们下午的会谈，还是按照计划来办么？”
黄广瑜点点头，转到杨季生跟前说道：“李茂的眼光这样，说明他胸无大志，我们在原有基础之上再提高一点价格，估计他就投降缴械了，哪有你说得那样难搞！”
杨季生不能反驳自己的老板，但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在春州的时候，他几次跟李茂碰面，都一直摸不准李茂的真实意图，而且也很难拿下这个谈判对手，何至于自己老板竟然放出这样轻蔑的话语来？
不过在职场上，千万不要随意怀疑领导的判断，除非自己不想干了。
……
会谈时间放在了三点钟，两点四十的时候，杨季生把李茂带到古美集团的会议室，董事会的几个成员也都陆续进来。
饶是池玲玲见识过大场面，这会儿也有些紧张，她看了看李茂，却发现他正翘着二郎腿，翻看着古美集团的广告册，尤其是盯着广告册上那些露着大长腿的美女模特看。
“李总，马上就要开始了。”池玲玲忍不住碰了碰李茂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李茂不以为然：“没事，池姐，你看这个模特，模样还不如你好看呢。”
古美宣传画册上的一些美女，既高又瘦，不太符合李茂的审美观。
快到三点整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古美集团董事会主席黄广瑜快步走了进来，几乎是踩着秒进来。
“不好意思，让李总久等了！”
李茂放下宣传画册：“只要不是让我等酒就行，久等不算是个事。”
黄广瑜没想到李茂还会幽默一把，点头笑道：“这一点李总不用担心，晚上我时间允许的话，陪李总喝两杯；如果我没时间的话，那还是让季生来陪一下，务必让李总满意满足。”
简单地寒暄之后，很快就转入正题。
古美集团这边提出要全盘收购万家电器，收购完成期间，仍由万家电器原有职工负责运营管理，古美将保留万家电器原有的品牌，尽可能地留用原有的职工。
具体的条款很多很复杂，李茂对此却毫无兴趣。
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古美集团肯开多高的价。
“至于价格，”古美的一位高管翻翻面前的纸张，“我们经过反复商谈，觉得一千八百万是个比较有诚意的数字。”
李茂砸吧砸吧嘴：“吉利倒是蛮吉利的，就可惜不是一个整数，总觉得有些缺憾。”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觉得两千万更合适吗？”
自从讨论起正事来，黄广瑜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候才开口说道：“之前我可是听说，李总觉得数字不吉利不好的。”
“不错，不过有人批评我说，做人不能太迷信，所以我就改了。”李茂“老实”地说道。
这句话鬼都不信。
黄广瑜笑了笑，推开自己面前的东西：“那就一口价，两千万！”
“黄总！”
一旁有三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叫道。
黄广瑜冲他们摆摆手，然后看向李茂：“我就喜欢跟年轻人谈合作，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都直接爽快，就按照李总你的意思来，两千万，怎么样？”
黄老板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起事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而且有时候不计成本，咬定了目标就不松口，一直到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李茂还能说什么，看了看池玲玲：“池姐，既然黄总这么有诚意，那我们也只能同意了！”
……
关于古美电器全资收购万家电器的合同很快就签完了，几个关键的条款，一是价格；二是万家电器出售掉自己的一切，不管是固定资产，还是线下门店；三是古美集团拥有百分百的股权，但依旧以万家电器的名义运营该公司。
至于人员方面，他们将派出一名高管前往春州，万家电器这边由池玲玲负责协同，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全部交接，以及确定人员是否留用等事宜。
对于李茂来说，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当初答应给一些人的股份，要不要兑现。
两千万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四百万，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不给的话，那些人也无话可说，毕竟当时定下的规矩是，他们起码要在公司任职三年以上，即便他们依旧留任新的万家电器，公司都不属于李茂了，李茂自然也可以不承认那些承诺。
“回去之后，先把几个部门的头脑能占的股份商量一下，你依然拿大头。”李茂签完字，扭头冲着池玲玲说道。
池玲玲愣了愣，她没想到李茂竟然还会信守承诺。
李茂也不等她回话，继续说道：“至于你之后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到沪城去，依然由你自己说了算，不过，我也只能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依旧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池玲玲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我给你一个名单，这些人同样如此，三个月内给我答复，愿意跟我去沪城的，都可以去，不过不影响他们拿走属于他们的股权收益。”李茂小声说道。
一旁的黄广瑜走过来，伸出手来大声地笑道：“李总，恭喜恭喜，年轻的千万富翁，而且是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这在国内恐怕也是非常罕见的啦。”
李茂跟黄广瑜握了握手：“这都得感谢黄总的慧眼识珠，万家电器下面的不少人，都是值得信赖的员工，希望黄总能够继续善待他们。”
黄广瑜笑了笑：“我们要继续深耕春州，深耕汉东，少不得要依赖他们这些本地人，这一点李总就敬请放心。”
看着此时春光满面的黄广瑜，李茂不由得多说了一句：“黄总是行业的前辈，不过晚辈还是有句话想劝劝黄总，步子还是走稳一点比较好，不宜过于急躁，欲速则不达。”
“好的，小老弟这句话，我一定记着。”
黄广瑜客气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冷笑两声：小屁孩一个懂什么，要想让古美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自然步伐要快，哪怕溢价也要干翻对手，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李茂所走的模式，就是快速布子，而且还是融资来增加门店，何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小心谨慎的话来？年轻人该有的蓬勃朝气哪儿去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此刻他已然是在汉东撬开了一道缝隙，接下来，他还要拿下陈肖的长乐电器，实现对京宁集团的合围！
万家电器，不过是古美的一道开胃菜而已。
第389章 老乡见老乡
既然只是一道开胃菜，而且又是吃下肚的开胃菜，黄广瑜自然没有兴趣继续在上面浪费时间。
不过他好歹也是富豪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至于那么没有礼貌，那么小家子气，还是安排了杨季生全程陪同李茂在京城再玩两三天，两家公司也好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把很多后续的事情处理处理。
李茂也没推辞，跟着后面逛了好几个非常有名气的景点，以及两个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商业街区。
这时候的李茂，无事一身轻，卡上已经多了两千万的资金，在京城吃喝玩乐一条龙都有人招待，不玩白不玩。
“不知道李总还对什么地方有兴趣？”一路上跟着累得够呛的杨季生倒沉得住气，耐心地问道。
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不苟言笑的女秘书，却是做得多说得少，非常有职业素养。
“想去中官村看看，那里可是国内的高科技中心，不去看看总觉得遗憾。”李茂想都没想就说道，这几天来，一直是看着名胜古迹和商业街，是时候去膜拜一下未来的那些科技大佬们了。
最好再留下几张青涩的照片，将来也可以拿出来显摆显摆：哥当年也曾经混迹中官村的底层，靠着勤劳的双手，一步一步走到了科技大佬的位置……
国人最喜欢听大佬们没有发迹时的故事，仿佛能够从中给自己找到希望一样，实际上整天葛大爷躺地在安乐窝里，怎么可能像大佬们一样，走上成功之路。
那些人，固然有这样或那样成功的背景原因，但自身如果不拼命地干，也不可能有日后的江湖地位。
杨季生以为李茂这两天逛了不少地方，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都应该玩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去中官村。
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把李茂陪好，虽然收购已经完成，但黄老板是个讲究的人，不肯让人说他过河拆桥，提上裤子不认人，让杨季生这几天务必要把李茂陪好。杨季生也只好吩咐助理，第二天早上准备去中官村的事宜。
实际上关于中官村走出的各位大佬的事迹，李茂听了不少，但当下2002年的时候，各位大佬们各自都在干些什么，他就知道得不多。
甚至那些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他也不甚了解。
第二天用过早餐，一行人便往中官村过去。
这里号称“东方硅谷”，能在里面混的据说都是拔尖的人才，而且整个中官村，摩天大楼林立，顶尖高校扎堆，尖端人才汇聚，是个人都想消减了脑袋进入其中。
实际上，百十年前，这里却是一个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所谓中官村，实际上就是“宦官”村，据说前面两个皇朝，被宫廷遣散出宫的那些老太监们死了之后，就会被集中埋葬在这里——作为没有能力生儿育女，又身体残缺无颜面见祖宗于地下的这些中官们，死了不会被埋入祖坟，只能埋在这里。
不过这一切都成为了历史的尘埃，现如今的中官村，拥有了许多优质的高校和高端的人才，尤其在计算机领域，俨然是国内行业的领先者。
李茂本想着来朝拜一番，不想真到了中官村，却发现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杨季生为了展现出热情好客的一面，还专门请了一个地陪来做讲解。
看了一个多小时，李茂便觉得索然无味，就像那些看着东方岛国影片，勤奋地工作之后的宅男，一阵哆嗦之后，后悔不迭。
早知道还不如躺酒店里睡觉了。
“这里是苏城街的金丰大厦，”杨季生没有看出李茂提不起兴致，还亲自介绍着，“这里面孵化了不少的企业。”
李茂不想听了，摸出烟来递给杨季生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心说这根烟抽烟，还是早早地回酒店，反正跟古美谈好的就是截止到今天为止，明天他就要带着池玲玲返回春州市。
“杨总！”
大家正并排往前缓步走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打着招呼，都不由得各自回过头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个头中等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
来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好熟悉的面孔！李茂心里暗想，这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显得那样稳重大气，估计也不会是一般人。
等走近一看，李茂哑然失笑，这不是大强子嘛！
大强子早早地就在中关村创业，贩卖电脑器材、光盘、颗粒剂等商品。
杨季生笑着跟大强子握握手，转过来向李茂介绍：“李总，这是强子，强子，这是李总，你们汉东省的老乡李总。”
大强子一听是汉东省的老乡，赶紧热络地也跟李茂握了握手。
“强子，你别以为你年纪轻轻的，自己做的什么强，”杨季生不屑地跟李茂叫道，“李总年纪比你还要小上好多，但已经是个千万富豪啦。”
大强子愣了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得多的人竟然比他还要有能耐。
“你好你好。”
李茂比他还要激动：“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遇到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大强子不由分说，拉着几个人就到不远处的茶吧去喝喝茶。
李茂这时候才缓过劲来，听着杨季生的话，才渐渐明白，原来杨季生跟大强子之间并不太熟，只不过一道参加过两次活动，所以彼此之间认识——这时候的大强子，还无法跟黄广瑜相提并论，对黄老板的手下，言语之中都是恭维。
“听说强子已经开了十几家门店，真是不简单啊。”杨季生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大强子笑了笑：“那跟黄老板是没法比的。”
杨季生心想，这不是废话么，黄老板的门店都几百家了，你拿什么比？
李茂已经平静下来，凑过去问：“强总准备跟黄老板学习，把门店开遍各个地方？”
大强子点点头：“黄老板是我们的偶像啊。”
李茂笑了笑，没有说话。
颠覆旧的传统的人，才能超越传统。
“你笑什么？”大强子忍不住问道。
李茂摊了摊手：“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味模仿别人，成功的概率也不会大，要想成为对手，或者超越对手，就不能跟他走一样的路。”
第390章 包租公的幸福生活
“不能一味地模仿他人？”大强子念叨了两遍这句话，砸吧砸吧嘴，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并不以为然。
他眼下就是在模仿古美的黄广瑜，按照自己的高超经营理念，开设成功一家门店，然后复制粘贴，持续不断地进行扩张，让麾下的门店呈现几何倍数增长，手头上拥有的资金和资源也自然轻松地翻倍。
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小老乡，说起话来一副教师爷的模样，大强子根本不信他的话。
而且，大强子并不知道李茂的运营模式，杨季生却是知道的，李茂所走的路线也正是这样的翻版，只不过规模相比黄老板来说，要小了不少。但不管如何，他们的扩张模式都是一样的，现在李茂把万家电器抛售套现，摇身一变成为千万富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杨季生有职业素养，也有做人的基本礼貌，他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拆了李茂的台面，只是陪着后面笑笑不说话。
大强子见杨季生都不帮腔，咧嘴笑了起来：“小老乡还是很有见解的。”
李茂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样的赞许，不过是礼节性的话。
“我没说黄老板的方式不对，”李茂也不觉得尴尬，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的意思，要想超越一个人，就不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后面照搬照抄，仅此而已。”
这话一出口，杨季生和大强子两个人都愣了愣。
杨季生觉得，李茂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未免对自己的老板太不礼貌，真是不懂为客之道。
大强子则反复咀嚼了一番，面色凝重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来，双手向李茂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请惠存。”
李茂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跟眼前这个人是对应得上的，赶紧收了起来，抱歉地耸耸肩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有随身带名片的习惯，这样，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
说完，拿出笔来，从大强子手里又拿过一张名片来，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和自己的姓名：“强总，以后有机会咱们老乡之间多联系。”
汉东省是个比较奇特的地方，各个城市有大有小，有发达有欠发达，但不管怎么样，大家彼此之间都是不服气的，更有甚者，各个地市下面的县市区都是相互瞧不上的存在，别说瞧不上自己身边的兄弟，就连老大哥都非常鄙夷。
所以汉东人出门在外，通常情况下以老乡论处的，起码是县级层面的，有的地方甚至要缩小到乡镇为单位。
不过大强子所在的粟州跟李茂所在的春州一样，都属于刚升格没几年的年轻城市，又都属于汉东省的北部地区，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道一声老乡，也没有多少违和感。
两个人真正热情起来，搞得杨季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几句话之后，竟然态度都变了——当然，主要是大强子的态度变了，由应付敷衍，到诚心实意。
不仅如此，大强子还非要请李茂杨季生等人留下来吃个简餐，吃饭的当口，大强子又提了好几个问题，李茂根据后世的经验，逐一地给了答复，不过他说话之前，都习惯性地加上“我个人认为”这五个字，搞得自己对各种问题都曾经深思熟虑过一番。
短短的半个小时，李茂也终于知道了自己曾经疑惑的答案，那就是大强子还真是脸盲，分不清漂亮跟不漂亮。跟着杨季生的那个女助理，不管从容貌还是从身材，都是顶流，而大强子看都没多看一眼。
这一点跟李茂截然不同，路过的时尚美女，李茂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搞得杨季生都觉得有些尴尬。
……
三天时间游玩结束，池玲玲负责处理的事务也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到春州之后的事情。在杨季生的安排下，两个人坐上了飞往汉东省的飞机。
春州那边，几十家门店的人员、资金、库存，都是需要妥善解决的。
最为关键的是，哪些人符合李茂所说的，可以拥有公司部分股权的资格，这是极为极为重要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牵涉到各人的切身利益，除了利益之外，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这样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轻则吵闹一番，重则能形成***。
一般店员当然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的，按照李茂的说法，起码是各部门的负责人，各门店的店长才能有这样的资格。
“别人我不管，财务部门的黎冬琴，一股都不能给。”李茂其他没有什么补充的，末了加上这一句。
严格意义上来说，万家电器全盘出售给了古美集团，李茂所属的百分之八十是一分钱都跑不掉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他完全可以借口各位服务年限未满，取缔他们拥有股权的资格，但他既然舍得给了，为何又单单划掉了黎冬琴呢？
池玲玲有些不能理解，别的不说，公司总部的这些部门的负责人，在划分的时候，本就比一般门店的店长占股要多，而财务部门又是公司重中之重的单位，黎冬琴作为财务部门的经理，竟然连一股都没有，她不去闹事才怪。
“万一，她不服气了怎么办？”
李茂笑了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不服气的话，你就直接跟她说，这是我安排的，她有意见的话，让她来找我好了。”
池玲玲想再帮着说几句，却发现李茂已经闭目养神，也就只好作罢，心中不免疑惑，不明白黎冬琴黎大姐是在什么地方上得罪了李茂。
飞机降落在了京州的陆口机场——去的时候是从沪城的红桥机场出发，回来却回到了京州。
李茂有些感慨，京州是他曾经奋斗过好多年的地方，甚至是亲眼目睹了不少地方由一片荒地变成繁华都市。
“这会儿京州的房价应该不高吧，要是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房子，以后就可以直接做个无聊又充实的包租公了！”李茂坐在前往车站的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纷纷后退的一切，小声自言自语起来。
“你想做包租公？”池玲玲还是听到了他的话，忍住笑问道。
星爷的电影这时候已经火遍大学市场，包租公包租婆的形象也为人所熟知。
跟电影上猥琐的包租公不同的是，李茂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是啊，手头上几百套房子，每个月收二十天的租，多爽快！”
池玲玲一副不理解的神情：“一个月三十天，还有十天用来干嘛呢？”
“收租的就不要有双休日了么？”李茂不满意起来。
两个人的话让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到哪歪都能碰刀吹牛逼滴人哈！”
第391章 京城的特产
坐上从京州开往春州的大巴车的时候，身旁的池玲玲还不忘调侃他一番：“这么有钱了，都舍不得直接打车回春州，也就几百块钱，顶多八百的事情。”
“八百可是一笔巨款，能让我跟女朋友吃好几顿饭呢。”李茂斜了她一眼。
跟前两天穿着职业装不同，池玲玲今天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白色的大v领衫露出好看的锁骨，一头微黄微卷的头发也没有扎起来，而是顺其自然地散分在脸颊两侧。
脸上虽然有些倦态，也有一点岁月的痕迹，但总体而言，化了淡妆之后，还是显得那样淡雅、清新。青梅的味道固然让人难舍，但水蜜桃的滋味，同样妙不可言。
“你哪个女朋友呢？”池玲玲没想太多，在她看来，自己比李茂足足大了十几岁，无论如何是联系不到一起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李茂这个年轻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油腻大叔的灵魂。
以李茂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的眼光，池玲玲这三十出头的确有风韵十足的女人，诱惑力不比那些年轻女孩小。
不过李茂也只是想想，手头上两个女孩他还没能搞定呢，可不敢想太多。
“春州的那个女朋友，八百块的话能吃三顿；里余初中的那个女朋友，能吃一周。”李茂旋即恢复了嘻嘻哈哈的神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才是池玲玲比较熟悉的生活中的李茂。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到春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情要等着池玲玲去处理，她出了车站，直接打车回去。李茂拎着行李想了想，给周采薇打了个电话。
“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接到李茂的电话，周采薇还是非常高兴，却随口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也并不是非要什么礼物，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李茂知道，这虽然是随口问问，但只要自己说没有带，忘记带，那周采薇铁定要耍小性子了。
“怎么可能没带！”李茂只迟疑了零点零一秒，还打了个呵欠掩饰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犹豫。细节决定成败，周采薇小心思特别多，绝对不能让她察觉出半点问题来。
这一声呵欠果然让周采薇忘记了刚才的事，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一路上忙得没能好好睡？”
“还好，打算晚上跟你一起吃个饭，然后就去早点休息。”李茂就坡下驴，但也不敢得寸进尺。
乘胜追击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忘乎所以，人往往在得意的时候容易忘形，这时候更容易露出破绽。
听到李茂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饭，周采薇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好的，那我在店里等你。”
挂掉电话，李茂有些难办，京城有什么特产呢？
车站里有超市，李茂进去转悠了一番，看了半天，除了二锅头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称得上是京城特产的。
总不能提着两瓶二锅头去找周采薇，告诉她，看，这是咱从千里之外给你带的京城的特产。
李茂有些懊悔，早知道刚才就找个理由推脱一下了。
超市老板是个瘦巴巴的中年汉子，看李茂拎着行李在超市里转来转去，忍不住问：“小伙子，你想买什么？”
“老板，你这有京城特产吗？”李茂直接问道。
“什么？”超市老板愣住了，“咱们这是春州，跟京城十万八千里呢，你不是拿我来开涮的吧？”
“没有没有，纯粹是在京城待久了。”李茂嬉笑着地递一根烟去。
老板虽然接过烟来，脸上却鄙夷地笑了笑，指了指外面：“出了车站门，往北走六七十米的样子，有个烤鸭店，你就当是京城烤鸭不就得了。”
李茂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冲老板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谢啦。”
说完转身就走。
超市老板一时间有些懵圈，不明白李茂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李茂跑出车站门，然后按照超市老板的指示，往北走了几十步路，果然看到一个打着“胡二烤鸭”的招牌的卤菜店。
李茂溜达过去一看，这是一家极为普通寻常的卤菜店，只不过主打的是烤鸭。
环境虽然一般，但烤鸭的品相还算不错。
“老板，来半只烤鸭。”李茂指了指案板旁边的烤鸭说道。
老板大概就叫胡二，麻利地取下鸭子来，飞快地片着，不多时就将半只鸭子分解完毕，放进了快餐盒子中，随手又扯下一个塑料袋，准备将装着烤鸭以及酱料、黄瓜丝、葱丝的配料放进去。
“老板，你这边有权聚德标牌的盒子或者袋子吗？”李茂开口问道。
老板想了想：“有，不过有些旧了。”
大概是曾经也想打着京城烤鸭的招牌去吸引顾客的，但在春州地区，大家只看口味，不会被所谓的牌子迷惑，久而久之，这家店里也就不再打着京城烤鸭的名号。
老板从店里一个柜子的上面翻出一只袋子来，用抹布擦了擦，将上面的灰尘抹去，依稀可以辨认出“老京城权聚德烤鸭”的字样来。
……
半个小时后，李茂拎着袋子走到咖啡店门口。
带着烤鸭去咖啡店里，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但周采薇看到了，却是欣喜异常，像刚钻出洞去觅食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李茂拎着的袋子：“你还给我带了权聚德烤鸭？”
“必须的！”李茂脸都不红，大大咧咧地把袋子送了过去。
周采薇快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接过袋子，快步走进店里的一个空座位上，就从袋子里翻出快餐盒来。
“你不会准备在这儿吃吧？”李茂有些紧张，“你不也顾形象？”
周采薇甜甜地一笑，吐了吐舌头：“没事，我就偷偷地尝一下，不会有事的。”
在自己店里吃点别的东西，能有什么事？
李茂拿她也没多少办法，只好讪讪地跟了进去：“只吃一片，不要多吃，剩余的留着晚上再吃。”
周采薇听话地点点头，笑着打开餐盒，同时，取出薄薄的荷叶饼来摊在手掌心，准备按照吃烤鸭的方法来一饱口福。
“不对，你这烤鸭，怎么还有点热乎？”周采薇直接用手去拎金黄的鸭皮，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李茂傻眼了自己刚从春州车站剁来的烤鸭，可不还有些热乎劲？
不过，这应该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即便是坐的飞机，再从机场到春州，起码五个小时，一盒子烤鸭，了五个小时之后，还有理由没有凉透么？
“是吗？”
李茂装作不信地走上前，自己去尝试了一番，实则是在为找借口拖延着时间。
“究竟是怎么回事？”周采薇脸上的笑容已经凝滞，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怀疑。
第392章 拍老板马屁
渣男总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果面对的是脑子里少根筋的对手，随便糊弄一下也就能应付过去，只不过周采薇并不笨，简单的理由，她是不会信的。
实际上，理由倒是次要的，关键看说出理由的状态，逻辑是思路清晰还是混乱不堪，解释是脱口而出还是犹豫许久，这才是最重要的。
聪明人不会看对方给出的理由充分不充分，而是在一刹那间对方平静自如地抛出答案，淡定从容，可信度自然飙升。
李茂笑了笑，指了指楼下：“买回来的当然是真空包装的，不过我想着你这个馋猫，肯定想第一时间尝一尝，所以我先到楼下我们门店的微波炉里，给你稍微加了加热，烤鸭热乎的才好吃呢。”
周采薇看着李茂一脸的真诚，眼神中异常纯净，当即也就不再深究：“算你想得周到。”
她不是没想过要去楼下的万家电器验证一下，但这样做极为不理智，聪明如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倘若真如李茂所说，他的确是在楼下微波炉里加热了之后送上来的，自己无端的猜忌，只会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不信任的裂痕，李茂脾气好点的话，不会说什么，脾气不好的话，两个人少不得要冷战几天。
一旦验证了是李茂在撒谎，那她要怎么做？乘胜追击，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无论怎么做，只会让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远，到头来，她也不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周采薇很聪明，只要李茂给的解释合理，她也不会去深究这个解释，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样的话，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也起不到别的作用。
“这一个月的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找了一个西点师之后，不但卖出了很多甜点，而且还带动了咖啡的销量，等我吃完了，把账目给你看看。”周采薇一边蘸着甜酱吃着，一边说道。
“能够赚到钱就好。”
李茂点点头，他也懒得去看这些账目，区区一个小咖啡店的收入、支出、毛利、净利的，他还不放在眼里，毕竟自己账户上已经躺着一千多万。一千多万，就算放到二十年后，也是一笔巨款，在春州市中心最好的地段，都能买上四五套房子。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看到他有些心不在焉，周采薇不高兴起来，噘着小嘴。
李茂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拿起一张餐巾纸来，帮她把嘴角的酱汁擦掉：“一个门店，能实现盈利就已经很好啦，过两天我们去对面的万通广场看看，再给你盘一个铺面，准备开第二家‘微意"咖啡店吧。”
周采薇吓了一跳：“不是说要看这边的营业状况再做决定的吗，怎么现在就决定开第二家呢？”
李茂心说，当时跟你所谓的对赌协议，那是随口一说，现在手头上资金量充裕，开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根本不是个事。
但他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微意"咖啡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名气，我们紧接着在万通广场开第二家，很快就会放大这个名气，然后我们就要筹划在老城区的商业中心开设第三家，第四家……这样一来，‘微意"就会在大家心目中形成一个固定的概念，以后在新的商业街区，没准就会有人来打听，怎么加盟合作，到时候，单是在春州，就可以开上十几家连锁店。”
他说得天花乱坠，周采薇听得云遮雾绕，她并没有想过这么远的事情，原本的想法，就是开一家咖啡店，在冬日的午后，大大的落地窗前，坐在摇椅上看着一本书，闻着咖啡散发出来的香气，别提有多舒服了。
现在李茂居然提出什么连锁店，这让她有些紧张：“我，我不懂怎么做。”
“慢慢学，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行。”李茂宽慰着她，小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家境优渥，往往容易导致她们并没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能过上精致的小资生活，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那就是人生的圆满。
“你的意思是，我先把眼前这个店摆弄好？”
“我的意思是，你先把面前的烤鸭吃完！”
……
烤鸭还没吃完，李茂就瞧见了一个熟人——万家电器春州商业广场店的副店长顾永凤。
当初微意咖啡店开业的时候，老顾还送来了花篮，甚至还给员工们都点了咖啡，算是支持了老板女朋友的生意。
此外，开业当天，有闹事的小流氓，也是老顾喊来了几个师傅给吓唬走的。
李茂有些诧异，自己到这边来，事先并没有去店里，老顾何以知道自己在这？
但他刚才又跟周采薇说，自己是先去了一趟一楼门店，然后才过来的，老顾要是说漏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李茂化被动为主动，起身冲刚进门的顾永凤招呼道：“老顾，走，陪我去外面再抽根烟。”
一个“再”字，演变了很多个可能。
顾永凤听来，认为李老板刚才是在里面抽了根烟，所以这会儿再出去抽一根。
周采薇听来，认为李茂刚才在一楼门店已经跟顾永凤一起抽过烟，这会儿碰到，再抽一起去一根。
两个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顾永凤跟着走出去，两个人来到拐角处的空地上，老顾主动掏出烟来递了过去，并且给李茂点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李茂抽了一口问道。
顾永凤讪讪地一笑：“我，我是来买咖啡的。”
李茂差点没被烟呛到，咳嗽了两声掩饰一下尴尬：“那可得多买一些。”
顾永凤没有觉察到李茂的神态变化，还在一个劲地介绍：“我们现在经常来这里买咖啡的，通常都是今天你请客，明天他请客的。”
他的意思是告诉老板，咱们这个门店的人，对于照顾老板娘的生意很上心，算是一种变相的拍马屁。
李茂笑了笑，心说，***老顾要是知道自己不再是他的老板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光顾微意咖啡店。
顾永凤依然絮叨着：“今天轮到我请客，所以我就来买，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李总。”
至于李总为什么不去万家电器门店，而是到微意咖啡店，这一点顾永凤是清楚的——天大地大，老板娘最大。
“老顾，希望你以后继续多帮忙照顾照顾微意咖啡店的生意，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有所改变。”
顾永凤一听这话，拍拍胸脯：“李总这个你绝对放心，我们真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来买的，我们就是纯粹觉得，这里的咖啡甜品好吃——当然，甜品是那些小姑娘们喜欢，我不太敢吃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茂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顾。
老顾还有些小激动，一个不留神，居然又一次拍到了老板的马屁！今天这钱，花得真值。
第393章 男人的行踪
一根烟抽完，老顾屁颠屁颠地赶到微意咖啡店去买了十几杯咖啡，甚至还额外点了一些甜点，门店里的很多导购小姑娘，对甜点毫无抵抗力。
周采薇对顾永凤也比较熟了，忙招呼一个店员跟她一起帮忙送下去。
一楼万家电器的所有员工，都知道这里的咖啡店是老板女朋友开的。平常大家也会去买一些咖啡，因为买的杯数比较多，所以微意咖啡店都会派个人帮忙送一下，不过周采薇亲自送下来，还是头一遭。
导购员当中，不乏一些年轻貌美的，彼此之间也会暗暗较量，但这会儿看到周采薇过来了，一个个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大家心里都门清，这绝对不是她是老板女朋友的缘故。
“哎呀，还麻烦您亲自送过来，一个电话我们自己上去拿就是了。”一个眼力劲不错的导购赶紧迎接上去，从周采薇手里端过放着咖啡杯的托盘。
周采薇倒是很热情地跟大家招呼了几句，这里毕竟是李茂的店——她还不清楚，此刻这里从法律意义上已经跟李茂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得合不拢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我去京城的时候谈成的，”李茂耸耸肩膀，“我其实并不想卖的，不过古美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听到具体数目的时候，周采薇更是震惊无比，她知道李茂捣鼓的万家电器赚了不少钱，但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值这么多钱！
“不是实际价值这么多，而是古美认为，万家电器这个品牌和模式，以及潜在的价值值这么多。”李茂解释道。
周采薇并不笨，点点头说道：“就像股票一样，大家觉得这支股票有潜力，所以资金就流入进来，抬高了股价，市值也就跟着抬高了。”
“懂得不少嘛，谁教给你的？”李茂嘻笑着跟她开着玩笑。
周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妈闲着的时候喜欢买些股票，我都是听她说的。”
谈到股票，李茂心里有些波动，他自然记不得具体股票的涨势，但股市市场几次着名的牛市他多多少少还是记得的。
拜一些段子所赐，他还知道诸如中石油之类的股票，在大家都看好的情况下，迅速走低，这样的段子在网络上流行一时：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小散满仓中石油。
不过，股市目前还萎靡不振，下一个牛市要到三年后才会出现。
如果时运正好的话，李茂甚至想着把一千多万都扔进去，然后等到牛市快要结束的时候，全身而退——他这区区一千多万的资金，还不至于能够改变股市的大局。
只不过，眼下的股市行情是不温不火的，这笔钱可不能躺在那里蹉跎岁月。
晚上李茂依旧留在了春州市区，陪着周采薇一直到咖啡店打烊，然后还请她吃了顿夜宵，散步送她回家。
“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就要暂时搬到沪城去了，不过还是会经常回春州的。”
李茂跟周采薇慢慢讲着自己的设想，卖掉万家电器之后，手头上有了充足的资金，也就可以自己来运营研发出来的“征战”游戏。
这个计划周采薇是知道一些的，但她没有想到李茂会离开春州，常驻到沪城去。
本来今天李茂陪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让她格外高兴，但听到这个消息，笑意盎然的脸上顿时愁了起来，一对好看的眉毛也微微皱着。
“你看，我不是说了嘛，以后还是会经常回来的。”李茂搂了搂她的肩膀安慰着。
……
第二天上午，李茂等到九点多，去商场买了块小的玉石观音像，然后才开车赶往叶家镇。
昨天陪了周采薇，今天要平衡一下，去陪伴陪伴柳云卉。
临出发之前，李茂还特意跟她打了个电话，装作自己是刚从京城返回春州，不顾车马劳顿，第一站就风尘仆仆地赶到她的身边。
虽说柳云卉在这方面总是有些迟钝，但过段时间，她自然会深受感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欺骗周采薇这样聪明的人的时候，李茂反倒有一种成就感，反之，欺骗柳云卉的时候，却有一种负罪感。
这大概也是一种变相的能量守恒定律，有多少成就感，就有多少负罪感去抵冲掉。
等他赶到叶家镇的时候，却发现柳云卉家里居然还多了两个熟人——张良鸣跟叶丽。
叶丽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张良鸣在一旁恭恭敬敬地陪着，还帮忙剥着橘子。
“哟，难得看到李大老板嘛。”叶丽看到李茂，冷嘲热讽起来。
换了在平时，李茂肯定要怼回去，不过人家老公在场，更何况当初张良鸣还帮过自己，自然要给他一个面子，便笑笑：“以后你更难得看到我了。”
“不就是停薪留职嘛，”叶丽不以为然，“只要小卉还在里余初中，还怕看不到你？”
“这话倒是不假。”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张良鸣这才开始搭腔，刚才他都没法说话。
“走，我们出去透透气。”李茂招呼着张良鸣。
张良鸣知道，李茂这是喊他出去抽根烟。
自从叶丽怀孕以来，张良鸣当着叶丽的面是不敢抽烟的，一方面固然是惧内，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了孩子着想。
他扭头看了看叶丽，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叶丽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正好有事要单独跟柳云卉说，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张良鸣喜滋滋地跟着李茂走出去，他已经憋了太长时间了。
等两个人走出门去，叶丽拉过柳云卉的小手：“李茂有没有说，他停薪留职，以后会经常在哪里，港口镇还是春州市区？”
柳云卉摇摇头：“他没有跟我说过。”
“那你怎么放心让他离开的？这事情太重要的，你必须尽快弄清楚，如果在港口镇的话还好，毕竟距离学校也不远，他开车很快就能到；但如果是常驻春州市区里面的话，来去不便，而且外面花花世界，难保他不变心呢。”
“不会的不会的。”柳云卉自然不会信。
叶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老实了，男人，就像风筝，你一定要抓好手里的线，要掌握好他的行踪，不然的话，天知道他会飞到哪儿去，待会儿你有空的话，就盯着他问，非要问出个答案来才行。”
“哦，好的。”柳云卉点点头。
第394章 裙子配牛仔裤的造型
已婚人士叶丽显然有资格觉得自己是一个情感问题专家，而且在把控男人方面，她做得也是相当到位，一个眼神，她男人张良鸣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服服帖帖的，稍微有点违拗，晚上就自己一个人睡沙发去。
“第一，要时刻知道他在哪儿；第二，要时刻知道他在干什么；第三，最好能管得住他的钱……”
说到第三点的时候，叶丽有些犹豫了，她掌握张良鸣的钱，只要拿到他的工资卡和奖金卡就行了，别的就算有一些漏网之鱼，也都是下虾米。但李茂却不一样，李茂本身是不拿工资的，资金都是公司账面上的。
柳云卉不懂这些，却也是听得非常认真——实际上她觉得，认真听对方说话，是一个基本的礼貌问题，至于对方说了些什么，要不要听，她还是有着自己的主见的。
李茂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要外出，但每一次外出，他都会跟自己报备，比如这次去京城，是跟公司的总经理池玲玲一起，到京城跟古美集团谈合作事宜，这些事情李茂从来都不会瞒着自己的。
至于掌控李茂的钱财，她甚至都无法理解这一做法——又不是自己的工资收入，为什么也要攥在自己手上？
叶丽还在想怎么让柳云卉去掌握住李茂的资金来源，却瞥见两个男人已经抽完烟往回走，连忙停住话题，她也不会傻到当着李茂的面去说这些事情。
“好啦，你好好照顾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叶丽站起身来，叮嘱着柳云卉。
张良鸣早就快步走过来搀扶着大肚子的叶丽，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崴到脚。
叶丽略带些得意地笑了笑：“那我们去跟阿姨告个别，就先回去了，不影响你们两个人久别胜新婚。”
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一红，李茂倒是大大咧咧：“你看到我来了，早就该自觉地撤了，还浪费了我一根烟的功夫。”
送走叶丽张良鸣之后，李茂先过去跟魏兰珍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跟柳云卉来到了她的房间里面。柳云华还在叶家镇的门店了勤工俭学，此刻并不在家。
“你看，这是我从京城给你带的一个小玩意儿，喜欢吗？”李茂掏出玉石观音像。
柳云卉却有些紧张：“贵吗？”
“不贵不贵，这玉石的水头，也就是品质一般，只是一个小纪念品。”李茂笑着解释，然后把她推转过去，帮她戴上。
柳云卉这会儿穿着一件灰白的圆领t恤，她比较保守，穿的衣服不会露出脖子下的肌肤，这玉石观音像挂上之后，滑进t恤衫里面，也看不出好坏来。
“你把领口往下拉一点，这绿色很配你的皮肤的。”李茂指了指她的领口。
柳云卉有些不好意思，哪怕是单独面对李茂，她固执地把玉石观音像从衣服里面拉出来，放到了t恤衫的外面。
李茂知道她害羞，故意板着脸逗弄她：“你戴玉石挂件，就是要跟皮肤相衬才好看，哪有人拿出来跟衣服对比的？”
柳云卉还是有些放不开，小脸憋得通红，右手紧紧捏住玉石观音，左手垂在衣服下沿，窘迫得无处安放。
“算了，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等会儿你自己一个人欣赏吧。”李茂知道逗她玩要适可而止，不能太难为她。
不想柳云卉内心斗争了会儿，却开口小声嗯道：“那，那你先出去，我，我换件衣服吧。”
李茂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笑着走出去，来到厅堂里，找了个椅子坐下，然后翻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本教育杂志——傻丫头暑假在家也没肯好好休息，在照顾母亲，做做家务之余，竟然还在写一篇文章。
“一个月几百块钱，你玩什么命啊！”李茂自言自语地笑了笑。
理论文章委实无聊枯燥，真不知道这傻丫头怎么能看得进去的，李茂胡乱翻看了两页，便准备摸出烟来抽两口。
“你，你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了柳云卉紧张的声音，很小，还带着些颤音。
李茂赶紧把烟放进兜里，起身往柳云卉房间走去。
推开门，看到穿着一身淡黄色连衣裙的柳云卉，正红着脸站在镜子前。
深v领口处露出雪白的肌肤，以及性感的锁骨和修长的天鹅颈，翠绿色的玉石观音贴在肌肤上，显得更加养眼。
美中不足的是，她虽然换了一条裙子，却依旧穿着那条泛白的牛仔裤，脚上的灰布鞋也显得与衣服格格不入。
“这衣服品位不错，什么时候买的？”李茂没有指出她穿着搭配的问题所在，相反地称赞起来。
如果是换了周采薇的话，李茂大概率会先嘲讽一番——不过，真要是周采薇的话，断然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她在装扮方面，应该算是一个赶得上时尚的女孩。
“是，是上次，跟叶丽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柳云卉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上次给你买的呢？”李茂随口问道。
那次在七一路上，他带着柳云卉去买衣服，本来是打算好好挑挑的，但不巧在隔壁遇到了周采薇，只得仓促买了一件很一般的浅色短袖t恤衫，那件衣服，不管从款式还是品质上来说，都是及其寻常的地摊货。
“我，那件衣服，我还没舍得穿。”柳云卉支支吾吾地说道，生怕李茂发火，赶紧低下头。
李茂突然间有些心疼这个傻丫头：“把这牛仔裤换了，夏天穿裙子，哪有穿长裤的道理，再说了，你不热得慌吗？”
“哦。”柳云卉点了点头，她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些不习惯。
李茂看她嘴上答应，却没有任何行动，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不换？”
“你，”柳云卉声音更小了，“你先出去。”
李茂哭笑不得，穿着裙子，把长裤脱掉，就这她都觉得害羞，那以后两个人要……的时候，还不得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再换双好看一点的凉鞋。”李茂没办法，叮嘱一句，转身出去。
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了关门声，以及反锁房门的钥匙扭动声。
看来，以后要想得偿所愿，还得下大力气才行！李茂暗笑着坐回去，点上一根烟。
第395章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过了片刻，柳云卉才迟迟疑疑地走出来，却是脱掉了旧了的牛仔裤，而且也换了一双塑料凉鞋，鞋子的前端，还装模作样地向前了一连串的“钻石”，不过从光泽上一看就知道是冒牌货。
从塑料凉鞋往上看，看到一双白皙的脚踝，脚踝骨非常纤细。连衣裙的裙摆不高不低，正好露出小腿肚的下沿，同样是那样洁白细长——跟时尚女性注意保持体重不同，柳云卉纯粹的就是瘦。
这种瘦，倒也不是先天如此，或者遗传的体质就是那样，而是因为家境的贫寒，身体发育阶段，没有足够的营养，导致整个人显得非常单薄。李茂依然记得刚遇到她的时候，那身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脸色也是苍白得厉害，给人一种不健康的样子。
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时间，柳云卉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整个人的面色红润了不少，身材也比之前微胖了一些，但总体而言，跟大多数人相比，还是属于偏瘦的那种。
见李茂一直盯着自己，柳云卉还是有些难为情，赶紧转移话题：“我，我弟弟高考成绩，出来了。”
“哦，考得怎么样？”李茂随口问道，柳云华读的是叶家镇高中，这样的学校在新港区高中里面属于末流，只是考进这样的学校，柳云华中考时候的成绩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高考成绩大概率也不会好。
这一点跟柳云卉是不同的，李茂也很清楚，他们虽然是中专生，但那时候的中专师范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可不比一流高中录取分数线低。因为有着考上就能转户口，毕业之后有正式工作的政策，让不少农村地区的学生，头挤破了想考进师范。
“考得很一般，只是超过大专线十来分。”柳云卉有些失望。
实际上在叶家镇高中读书，结局基本上是明了的，这所末流高中，每年能顶破天也就只能考几个本科生，而且还都是二本。柳云华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也只是中等偏上，也就是个大专生的材料，只是分数低了点，一些好的大专还未必能上得到。
李茂不以为意，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一次关卡，一张试卷定终身，不过，现在柳家，有了他李茂，已经不是普通人家了。
“没事，春州的两个大专学校还不错，也挺有特色的。”李茂安慰着她。
“就怕分数够不到。”柳云卉有些担忧。
春州有两个大专学校，一个是春州职业技术学院，还有一个是刚刚升格的汉东畜牧兽医职业技术学院。
明面上这些学校也是划定分数线的，尤其是后者，因为挂着省级的牌面，在大专院校里分数还是比较可观。不过这年头，各个高校，尤其是这些小地方的院校，在招生的时候，也会对一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有权势的人自不必说，人家肯让给自己的子弟屈尊到这样的学校，已经是给足了学校面子，校领导哪有不懂事的道理。
还有一些，就是给一些院校建设费的人家，找到关键的人出面，甚至还能打些折扣。
这也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新世纪之初，恰逢全国高校扩招，扩招就要扩建，扩建就需要资金，上面虽然也会拨付相应款项，但也会让各个院校自筹一些。
《亮剑》中李云龙问旅长要武器装备，旅长直接骂娘，想要武器装备自己去搞，别整天为这点小事来烦他。有了这个尚方宝剑，老李自然就敢到处搞副业。
这些院校同样如此，只要学生分数说得过去，给一些赞助费用，也就开了方便之门。
“不要紧，这两个学校的校长我都认识，到时候我去帮忙说说话，差点分数不要紧的。”李茂招呼着她坐到身边来，很轻松地说道。
“真的？”柳云卉眼睛一亮，能上个大专，也算是家里出了个大学生了。
只不过她还有些疑虑，她自从认识李茂以来，听他聊过很多事，有春州师范的趣事，有外面世界的大事，但从未听他说过认识这些大专学校的校长。
“当然。”李茂自信满满地笑了笑。
回答类似问题，一个“当然”就能完全应付过去，到时候既可以解释为“当然是”，也可以解释为“当然不是”。
凡事要给自己留点余地，万一牛皮吹爆了，到时候事情没能办得下来，总得有套说辞才行。
柳云卉听了这两个字，脸上满满的崇拜，李茂似乎无所不能，不但捣鼓出了万家电器这样的公司，还认识很多有本事的人——薛卫中、张明桂，在柳云卉心目中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官，现在他居然还跟春州两个大专学校的校长很熟，在春州还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的吗？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整个村子，除了李茂来的时候会开车来，平常极少极少有人开着汽车过来——人家办喜事的时候，也会请人开车过来撑撑场面。
但大夏天的，自然不会有人家选择在这个时节结婚。
“好像是我堂叔。”柳云卉眼睛尖，透过窗子看到了人影正往自家过来。
堂叔？李茂想起来了，春节的时候，这个堂叔还带着一个斯文小伙来跟柳云卉相亲。
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辈，柳云卉赶紧起身准备去迎，刚走两步，发现自己竟然穿得这样，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穿着打扮过，一时间有些窘迫，迟疑要不要赶紧回房间换一套。
柳家堂叔推门进来，柳云卉已经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叔，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柳家堂叔眼前一亮，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自家这个远房侄女，前两年还没拿正眼瞧过，近来却是越发地漂亮。平时一身素净的打扮，今天这一身时髦的款式，让他暗暗吃惊，心想难怪自家公司经理那个儿子，还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竟是这样的超凡脱俗。
再一瞥，竟然发现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脸熟的人！
这不就是相亲的时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么？
他们真在一起了？
李茂笑嘻嘻地站起来：“她叔，你来看什么啊？”
柳家堂叔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挠挠头，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我来看看我的老嫂子，听说现如今只能卧床休息了，我早就打算来看看了，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空，来，小卉，把这排骨赶紧洗了炖了，大热天的放不住的。”
“上次我买的还没吃掉吧，这个就放冰箱里，”李茂笑了笑：“看来家里只有一个冰箱还不够放啊，干脆明天我让人送一个冰柜来。”
第396章 选择支持你的选择
三个人来到魏兰珍的房间，魏兰珍也听到了外面吵吵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她原本就是坐靠在床边的，刚才一个人打了个盹。
“她叔，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排骨？”魏兰珍看到自家男人远房的堂弟柳金山进来，客气地说道，“小李买来的很多东西，我们家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呢。”
柳金山脸色红了红，看来这小子并没有撒谎。
“老嫂子，怪我啊，才知道这个消息不久，你说说，这真是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柳金山唉声叹气地说着，脸上还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
“没事没事，”魏兰珍早就过了刚开始那个愁苦不堪的阶段，这会儿无论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家庭遭遇上遇到的麻烦，都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多亏了小李，前前后后地帮着，我们家以后有了小李，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柳金山脸色一怔，这句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魏兰珍已经从心里认可了李茂，而且都已经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待了，看来，自己经理那个儿子，是彻底没戏了。
“那就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柳金山“满意”地点点头，搞得自己一直以来很关心她们一家似的。
魏兰珍想了想：“也就是我们家小华这次高考，考的成绩不怎么样，让我有些犯愁呢。”
“妈，小华已经考得不错了，老师说，比之前的几次模拟考试成绩还要好一点呢。”柳云卉赶紧安慰着。
魏兰珍刚才就看到柳云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心里门清，这是闺女特意穿给李茂看呢，这回柳云卉走近一些，又发现她脖子下的玉石观音像，猜想应该也是李茂买给闺女的，想着两个孩子这样恩爱，心里放心了不少，嘴上却依旧谈着儿子的话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到什么好学校呢。”
柳金山嘴上不说，心里暗想，叶家镇高中出来的学生，还指望考个什么好学校。
柳云卉难得地面上含笑，坐到母亲身边：“李茂跟汉东畜牧兽医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长很熟，他说，如果云华分数不够的话，他去跟人家校长打个招呼，一准没问题的。”
魏兰珍一听，也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汉东畜牧兽医职业技术学院虽然只是一个大专学校，但对于末流高中的学生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更何况，还挂着省级牌子，比起一般的大专来说，更有面子。
这个破学校，有什么好得意的？柳金山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随即想起件事来，扭头冲着李茂问道：“你跟畜牧学院的徐校长也认识？”
李茂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畜牧学院的校长，天知道姓什么叫什么。
自己说跟畜牧学院的校长很熟，不过是宽慰柳云卉而已，如果柳云卉知道自己是打算直接花钱去买个名额，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但这会儿也只能应付地点点头：“还行。”
柳金山眼皮一动，心里暗喜，畜牧学院的校长他虽然不认识，但上次正好看到新闻，人家明明姓姚，自己胡诌个姓氏，没想到李茂竟然还大咧咧地承认了，足以证明这小子不过是在吹牛而已。
等到他牛皮吹破的那天，没准就是拆散他们的好时机，到时候带着自己经理儿子再过来拜访，给柳云华直接安排一个临时工的岗位，魏兰珍柳云卉还不感激涕零？
他这脸色的变化，李茂已然瞧见，料想这里面肯定有鬼，赶紧摸出手机，悄悄地给薛卫中发了条短信。
不一会儿，薛卫中就回了信息：畜牧学院校长姚志刚。
李茂心想，难怪柳金山一脸的坏笑，原来是打算看自己的笑话呢。
“不过老徐毕竟不是一把手，”李茂轻松地笑了笑，“我打算直接找他们一把手姚校长。”
这话一出口，柳金山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卧槽，难道这小子真的认识姚校长？
……
柳金山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他这次来，其实是受经理所托，替经理儿子来看看还有机会，不想直接被堵死了所有路径——人家都成一家人了，那还能怎么办？
还指望能靠这个远房侄女为自己搏一个好的前程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送走柳金山，柳云卉就打算去把衣服换回来，被李茂直接拦住：“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干嘛不穿得漂漂亮亮的？”
“我，穿这样，不好意思出去。”柳云卉有些难为情。
“你怕什么？”
“怕，怕村里婶婶奶奶们说闲话。”
“这几个人你也怕？”李茂笑了笑，“那以后跟我去沪城了，见的人更多，满大街都是人，你怕不怕？”
“有点，”柳云卉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随即抬起头来，明闪闪的眼睛里带着些疑惑，“你要去沪城？”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李茂停薪留职是要去春州，毕竟万家电器公司总部就设在春州，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李茂要去的竟然是沪城。
沪城距离春州几百公里远，来去只能走高速，单程都要三四个小时，肯定不会像在春州那样，时不时地就回里余初中一趟。
也就是说，以后她想要经常看到李茂，是不太可能的了。
两个人不能经常见面，该有多么痛苦！
“我这次去京城，已经把万家电器打包卖给了古美集团，拿到这笔钱之后，我打算去沪城，那里才是全国经济的中心，发展前景也最为广阔，这一点，你能明白吗？”李茂看出了她的心思，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明显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我，明白的。”柳云卉却是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尽管非常非常不舍，但她还是选择支持李茂的选择。
真是个傻丫头！李茂心里想着，却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放心，现在通讯发达，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的。”
“好呀。”柳云卉答应得很快，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还故意笑了笑，眼角弯成两道月牙儿。
“我每个月会回来一趟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打个电话给我，我也会赶回来。”
“好的。”
第397章 距离是一份考卷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八点钟，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就把李茂给吵醒了。
李茂睁开眼睛，居然是褚平这孙子打过来的，当即没好气地骂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扰人清梦，这么不道德的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来？”
褚平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把想要说的事都给忘掉了，讪讪地解释：“都七点五十几了，我以为你肯定早就起来了。”
“拜托大哥，现在还是暑假哎！”李茂不耐烦地嚷嚷道。
褚平愣了愣：“你我不都停薪留职了吗，哪来的什么暑假？”
“打工人就不配有暑假吗？”
“可以有，”褚平终于想起来正事，“可是，我听说，听说的啊，公司已经卖给古美集团了，现在池总正在核算各人该有的股份以及分红，有这回事吗？”
卖掉公司，然后给一部分人相应的股权收益，这是瞒不住的，大家知道得或早或晚而已。李茂也没打算隐瞒，尤其是对褚平：“没错啊，你小子大概能分不少钱呢。”
“真卖啦？”褚平惊叫起来，他之前只是听闻，心里还觉得这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要不了几天，池姐就会跟你联系的，你既然问到我了，我就提前告诉你了。”李茂一边打着呵欠说着，一边翻身起床。
“妈的，你害死我了！”褚平也骂了起来，直接挂掉电话。
卧槽！这孙子平白无故地分一大笔钱，怎么还骂起人来了？李茂趿着拖鞋往洗漱间走去，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不是平时对这帮孙子太客气了？”
李继军和李秀英早就上班去了，给他留了一点稀饭。
“太不讲究了！”李茂洗漱完毕，看到锅里已经凉透的稀饭直摇头，干脆给自己煎了一个鸡蛋，下了一碗阳春面。
搞定之后，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吃，就听到敲门声。
“谁？”李茂有些疑惑，这个点谁会来玩？
“是我！”
外面传来了褚平的声音。
褚平到这里来过，所以认识路。
“靠！居然找上门来了！”
李茂过去打开门，看着一头汗水的褚平：“你急吼吼地，想干什么？”
褚平摸了摸汗，发际线已经开始向后撤退，脑门有些显大，他喘着粗气，吭哧吭哧的：“我问专程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卖掉？”
“先来喝口水，坐下来慢慢说。”李茂笑了起来，褚平这小子就是这样，平时蔫了吧唧的，胆子还小，但有时候一根筋，不会拐弯。
老李家夏天有备着凉白开的习惯，早上的时候把烧开的热水倒进一个大大的玻璃瓶中，放在餐桌上任其慢慢变凉，口渴的时候，倒一杯凉白开，格外惬意。
李茂拿出一个茶杯来，倒了大半杯的凉白开推到褚平跟前，褚平拿过来咕咚咕咚地一下子全部喝掉，也不等李茂动手，自己直接再倒了一杯，又咕咚咕咚地喝掉。
“妈的，像你这样牛饮，我老头子回来就没得喝了，我马上还要再去烧一壶水。”李茂笑着骂道，“说吧，狗日子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究竟是什么事？”
“什么事？还不是你把公司卖掉的事！为什么？”褚平放下茶杯，都来不及擦掉嘴角的水渍，便直接开口问道。
“为什么？”李茂笑了笑，“还不是因为他们出的钱实在太多了！”
“出的钱多你就卖了？这么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褚平依然没能想通，气呼呼的，像一只鼓着气泡的蛤蟆。
李茂笑道：“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一派胡言！”褚平一脸的义正词严。
“妈的，老子是做生意，做生意有利可图，当然要做！”李茂忍不住了，敲了敲他的脑门，“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还原则底线，老子趁着公司估值溢价，在高点脱手，违背什么原则了，践踏什么底线了？给你脸了，没完没了的。”
褚平被他这么一骂，有些畏惧，脸皮涨红了些，讪讪地说道：“我是说，我是说，我刚停薪留职了，你这就把公司卖了，我怎么跟康……跟我爸妈交代，还有，传出去的话，我们学校的人不会笑话我么？”
“就知道你小子担心这个。”
李茂给他递过去一根烟，然后又给他点上，再给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两口，解释道：“他们笑话个屁，他们要是知道你能分好几万块钱，不得羡慕死！再说了，我把公司卖掉的时候，在合同里都写明的，你们要是想继续干下去，依然可以的，只不过这个公司跟我再没有什么关系而已，更何况，傍上了古美集团这颗大树，也不会亏到哪儿去。”
褚平默默地抽着烟，听李茂这么一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那就好，那就好。”
“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李茂一根烟抽完，把烟头灭掉，准备吃面。
不想褚平继续说道：“可是，我停薪留职，那都是为了你，现在你甩手走人了，我都觉得，有些干不下去了。”
“卧槽，至于这么肉麻兮兮的嘛。”李茂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这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在搞基呢。”
“去你的，”褚平推开他的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让人捣鼓了个网游嘛，我准备去沪城，一心一意地把这个游戏做好。”李茂对褚平，并不隐瞒。
褚平试探着问：“那我能不能帮着做点什么？”
“你舍得离开康雪琪？”李茂直接问道。
褚平犹豫起来，想了想，说道：“沪城距离我们这儿，是比较远哈。”
“距离是一份考卷，测量相爱的誓言，最后会不会实现。”
李茂哼出一段歌词，同时眼珠一转，一个歪点子便冒了出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帮你做一下决定，而且还能判断，她现在到底喜欢不喜欢你。”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褚平赶紧问道。
“只不过这么一来，你有可能跟康雪琪分手，你舍得吗？”
“不舍得！”
“那还说个毛线！”
褚平突然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两个来回，最后停下脚步，看着李茂：“你说。”
第398章 双向奔赴的爱情
“听过孙燕姿的《眼神》这首歌吗？”李茂一边吃着煎鸡蛋，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跟这孙子扯了半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鸡蛋面条再不吃的话，就要凉透了。
褚平是个铁憨憨，对流行歌曲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最多只会吼一首《好汉歌》，仿佛吼一嗓子，就真能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去闯九州。
“这是个什么东西？”褚平想不通，说得好好的判断一下康雪琪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为什么扯到什么歌曲。
“这首歌里有句歌词，你仔细琢磨琢磨。”李茂也不搭理他，继续说道，“你从不劝我，别逆风飞行，牵手陪我，向梦前进。有时候爱是一种眼神，赶走所有苦闷，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你在什么都有可能，因为彼此信任，真的爱情不需要保证。”
一开始李茂还是念叨着歌词，念了两句，忍不住跟着旋律哼唱了起来。
褚平赶紧捂住耳朵，嫌弃地撇撇嘴。不过李茂唱歌水平虽然一般，但这歌词褚平还是听进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呢？爱是以一种眼神，可是，回想起来，自己从康雪琪眼神中，什么时候感觉到那种鼓励、信任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她说，我也要去沪城打拼，看看她支持不支持？”褚平理解了片刻后问道。
“你就说，我把公司卖了，你下岗失业，又不好意思直接回学校，所以想出去拼两年，问问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李茂吃完煎蛋，抽出一张面纸擦擦嘴角。
褚平愣了愣：“她要是全力支持我呢。”
“那么，恭喜你。”
褚平犹豫挣扎了会儿，觉得这样考验人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但又特别想知道，康雪琪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头脑中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交锋对战，一会儿白压倒黑，一会儿黑战胜白。
他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自己要被李茂这孙子牵着鼻子走呢，这个念头一起，立马腰杆都变直了：“你别说我，你要离开你春州去沪城的事情，你们家周采薇，哦，还有柳云卉，她们都支持你吗，她们不担心你……吗？”
“担心我什么，把话说清楚。”李茂一边快速吃着一边问，面条有些凉了，吃起来非常快。
“担心你在外面，拈花惹草！”褚平被他追问，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自己一个纯情少男，对女朋友痴心一片，而李茂花花肠子，脚踩两只船，还不清楚有没有别的绯闻对象，这样的花心大萝卜，不更应该遭到命运的唾弃么？
“你***才叫拈花惹草，”李茂笑着骂道，“老子就算在外面逢场作戏，那也叫做游龙戏凤。”
做同样的事情，说法不同，那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游龙戏凤，窃玉偷香，那些都是风流雅事，要被传唱千年的。如果是拈花惹草、寻花问柳、偷鸡摸狗，那就太下作了，为人所不齿的。
“别强词夺理，周采薇和柳云卉，知不知道你要去沪城？知道了之后，她们怎么说？”褚平知道说不过李茂，直接追问，倒要看看他能怎么说。
“我跟柳云卉提过这件事了，她虽然很不舍，但依然全力支持我的决定，我也跟她保证，会经常打电话给她，每个月争取回来一趟。”李茂放下筷子，“不过，周采薇那边，她也知道的，不过她还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她的想法。”
“哈哈，你都告诉她了，她也没给你明确的答复，那照你的意思，她就不是真心喜欢你了。”褚平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嘿嘿笑了起来。
能看到李茂吃瘪一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茂想了两秒钟，摸出手机来，给周采薇打去电话，然后按下免提键。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周采薇的声音，一开口就是责问：“你公司都卖了，昨天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来找我？”
李茂当然不能说是在柳云卉家，搪塞道：“公司卖了，后续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的，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像卖一棵大白菜那样，卖完了就没事那样简单的，几十几百号人呢。”
周采薇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撒娇般地说道：“你不是很快就要去沪城嘛，我这不是想你多陪陪我，说不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看不到你。”
褚平虽然跟周采薇也是同学，但他从来没有听周采薇这样撒娇的口吻说话，一想到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周采薇那绝对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追求她的人一大堆，能从学校西门排到北门去，不想竟然被李茂这孙子套得死死的。
“我想八月底就过去，那边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了。”李茂倒显得很平静。
周采薇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其实上次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已经想通的，你说的没错，沪城是最发达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招得到留得住能够帮得上你的人才。”
“你理解我就好。”李茂静静地说着，同时朝褚平露出得意的神色。
褚平心里麻麻批地骂开来，但出于猎奇心理，他没敢骂出声，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你的提议也不错，”周采薇不知道电话那头还有别人在听，继续说着，“我把我的咖啡店做好，然后，我就辞职，去沪城开店，到那个时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有志气！”李茂夸奖着她，“到时候我给你投资，助你一臂之力！”
真到周采薇能够去沪城开咖啡店的话，起码也得一两年时间，到那个时候，李茂相信自己的“征战”网游，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届时再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也做个风投大佬，投资快捷咖啡店，不失为一种选择。
两个人又甜甜地说了会儿情话，这时候李茂已经关掉免提键，这些话就不适宜让外人听了。
半个小时后，李茂挂掉电话，冲着呆坐在那里的褚平叫道：“听到了吧，这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你呀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去考验一下，不过我劝你别试，万一失败了，你就又变成单身狗了。”
“去你大爷的！我偏要试试看！”褚平突然提高嗓门叫了起来，一脸的愤愤不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平。
第399章 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
“愤怒是无能的表现。”李茂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根烟，然后去把前后的窗户都打开，通通风，透透气，免得一屋子都是烟味，李秀英回来之后，指定是要骂人的。
褚平默默地点上，一言不发，李茂这狗东西说话虽然难听，但细想一下也有几分道理。刚才褚平有些失态，不过是因为才被喂了一口狗粮，又面临自己这边的风雨飘摇，两下一对比，自然是恼羞成怒。
一根烟抽完，褚平起身走人：“不管怎么样，老子跟定你了。”
他这次说的是辞职，跟着他一道去沪城的事情。
李茂对这件事倒无所谓，一块砖头都会有它的用处，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没准在沪城那样的地方，直面生活的毒打，褚平能成长得更快。
褚平跨上摩托车，戴好头盔，头也不回地直奔新港大市场过去。
万家电器网站的办公地点就在大市场里面，紧靠着万家电器的门店，却是一个租来的铺面，改造成了办公点。
里面也聘请了几个人，看到褚平进来，一个个地跟他打着招呼。
褚平冲大家点点头，心想这些兄弟还不知道，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而他们也将重新隶属于古美集团旗下，对于他们来说，没准还觉得能在大名鼎鼎的古美集团旗下，会更有面子。
但他跟李茂可是死党，必须同进同退。
不过，比起离开这个地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褚平不想让自己的通话被别人听见，也不顾外面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毅然决然地跑了出去，找了一棵树，躲在下面打起电话。
电话嘟嘟嘟了好几声，这才接通了。
“什么事啊？”康雪琪打着呵欠，这个点她还在睡觉。
放暑假了，工作上并没有任何的事情，康雪琪在家里那可是被宠上天的宝贝，自然也不用她干家务活，通常情况下，她总是会睡到自然醒，自然醒后发呆一会儿，然后继续睡，一直到中午时分，肚子饿得不行，才起来准备吃午饭。
褚平有两次这个点打电话过去，稍稍提了一下意见，康雪琪不以为然：“每天少吃一顿，正好减肥。”
这时候褚平就会舔狗一样拍着马屁：“你又不胖，减什么肥啊？”
但这一次，褚平却是直奔主题：“我想跟你说件事，万家……”
“说事就直接说，婆婆妈妈的，烦死了。”康雪琪清梦被搅，还有些起床气，不耐烦地说道。
换了在平时，她这样一抱怨，褚平立马就会反思自己，作深刻检讨。
但他刚从李茂那里听到周采薇的通话，周采薇那是整个春师的最为耀眼的明珠，走到哪里都是最吸睛的存在，就算把她扔进一堆人当中，都能一眼看到她，就像在一群狗尾巴草当中发现一朵娇艳的玫瑰那样简单。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众星捧月的无可挑剔的女孩，对李茂说的话，都是那样体贴可人，丝毫没有半点烦躁情绪，哪怕听到李茂要离开春州前往几百里之外的大城市，她也没有抱怨，有的只是双向奔赴的美好憧憬。
褚平没有听到柳云卉的话，但以他对柳云卉的了解，知道她更不会说出这样的极不耐烦的话来。柳云卉无论对谁，说话都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对李茂更不用说，言听计从，像依偎在他怀里的一只小奶猫。
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褚平心里突然一阵薄凉，李茂对这两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女孩，也不用像自己这样跪舔，但却能牢牢地跟她们牵绕在一起，很难拆解开来。而自己跪舔的结果，却是冷冰冰的对待。
舔狗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褚平头脑中闪现过无数个画面，那时候他正苦苦地追求着康雪琪，总觉得她态度冷漠是女孩子的矜持，是给自己表忠心的机会，现在想来，真正的爱情，那就是一个眼神就能确定的，彼此之间的一个眼神，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就能够感到莫大的欣慰，莫大的温暖。
“万家电器被古美集团收购了，李茂拿了一笔钱走人，我们，可能都要被辞退了。”褚平也不再用那种哄着的语气，冷冷地直接说道。
“什么？”康雪琪惊叫一声，坐了起来，“你要被辞退了？”
“只是，只是可能而已。”
康雪琪嗓门一大，褚平没由来地就有些气短，刚壮起来的气势，降低了一些。
“万家电器被古美收购，你还是万家电器网站的负责人啊，跟着古美这样的大公司，不比跟着李茂这样的无名小卒好吗？”康雪琪急忙说道。
自打褚平跟着李茂兼职之后，赚的钱就比工资要多得多，康雪琪看中的包，想吃的西餐，褚平都能帮她实现，如果从万家电器网站辞退了，那以后再有好的化妆品，漂亮的衣服，谁来买单呢？
她一个月一千的工资，可支撑不起花销。
“但，我们大概率会被辞退的，古美集团会重新派人过来。”褚平想了想，还是抛出了这个话。
“你呀，真是没有眼光，对了，李茂不是说要给你股份的吗，古美收购了公司，不应该分给你一部分吗，去问他要啊！”康雪琪急了，就算被辞退，也应该索要一大笔钱才行。
“可我们都没到分配股权的条件。”褚平解释道，理由很充分，当时是白纸黑字写好的，管理层人员工作满五年的，可以享受一定的股权，可一年都不到，公司就卖掉了，到哪里去积累五年工作时长？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灰溜溜走人？”
“我想，我想还是回学校吧，毕竟我只是停薪留职，不是辞职。”
康雪琪沉默了，自打褚平“发达”了之后，学校里好多同事都羡慕死她了，认为她跟这样一个潜力股谈起了恋爱，真是血赚不亏。那时候，她也觉得非常有排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褚平带来的荣光。
可一旦褚平重新回到学校做一个普通老师，别的不说，当时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年轻女同事，绝逼会明里暗里嘲弄她，炒股炒成了股东，炒房炒成了房东，想押注潜力股，潜力股却一路走跌，死死地躺在了跌停板上。
“太让我丢人了！”康雪琪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恨得牙齿疼。
听筒那边，褚平却愣住了：我让你丢脸了？
第400章 为女人花钱的区别
挂掉电话，褚平一个人呆站在树荫下，他有些发晕，但绝对不是因为天热中暑，而是头脑中像是塞进了一团浆糊，心底处翻江倒海，去摸烟的右手也有些颤抖。
回想一下，以前这样的对话不是没有过，他有个什么想法，刚一提出来，就遭到冷嘲热讽，或者迎来不以为然的轻蔑的冷笑，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以为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全，自己是个比较木讷的人，不太懂得女孩子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他自知不能跟李茂相比，李茂似乎总能猜到女孩子的心思，哪怕惹得对方生了气，也能很轻松就摆平，对方非但不会耿耿于怀经常提及，反倒会贴他更近。
现在想来，这大概就是李茂所说的，康雪琪根本不是真的爱他。
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他主动打电话过去，康雪琪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找他。
“既然不爱，那她为什么还要接受我呢？”褚平想不明白，点上烟之后，给李茂打了电话。
李茂正在忙着做午饭，长时间以来，他都一直在外面浪荡，好不容易待在家里两天，总得好好扮演一下大孝子的角色。
“她接受你，不是被你的痴情打动的，是她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
李茂按下免提，一边炒着菜一边大声回话：“如果她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你，你也不必要给她找任何理由，更不必要去欺骗自己，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把你自己弄得优秀一点，自然而然就有人向你奔赴而来啦。”
“可是，这样不也是对方权衡利弊的选择吗？”褚平还是想不通，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主动去割舍掉这份感情，实在有些心有不甘，或者，他遇到了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并且在苦苦追求之下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现在尽管知道对方不是真的爱自己，却依然觉得放弃是一种极难下决定的事情。
“权衡利弊没有错啊，我们做任何事情，不都是在权衡利弊嘛，”李茂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在权衡利弊之后，依然能够选择站在你这一边的，依然能够设身处地为你考虑的，那就是真的爱你的人。康雪琪嘛，我敢说，她只是看中了你能挣钱。”
褚平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明白这之间的区别，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一个能够堵住李茂嘴巴的事例，立即嚷嚷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没为女人付出过，不管是周采薇，还是柳云卉，你不都在她们身上花了大把大把的钱了吗？”
这些事情出褚平都是知道的，李茂帮周采薇在春州商业广场开了一家咖啡店，从租门面到装修，到采购设备，协助经营，花了应该不下十万。至于柳云卉，只怕是花得更多，单是里余镇上那块地皮，那个房子，以及装修费用，就十几万，还不谈帮她妈妈看腿花的费用。
他李茂自己不也在心爱的女人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吗，那么凭什么指摘别人在女朋友身上花钱呢？
李茂炒完一道菜，关掉燃气，拿过手机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边给自己倒着凉白开，一边嘿嘿笑着解释：“我是因为喜欢她们，才舍得在她们身上花钱的。”
褚平立马就反击起来：“那我不也是一样，因为喜欢康雪琪，所以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不一样！”李茂喝了一口凉白开，缓了缓说道，“你只看到了一面，另一面是，不管是周采薇，还是柳云卉，都不是因为我替她们花了大把的钱才喜欢我的，这就是区别啊。”
“这有什么区别？”褚平愤愤不平，同样的花钱，同样是讨女人欢心，为什么一个理直气壮，一个畏畏缩缩。
“她们从来不在金钱上要求我去满足她们的任何需求，最多也就是周采薇想吃点好吃的东西而已，你们家康小姐，也是这样吗？我没有在她们身上花钱的时候，她们一样关心关爱我，换句话说，我们相互喜欢，跟花不花钱没有任何关系，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乐意在她们身上花钱。”
李茂话也没说彻底，有一点他没有跟褚平说透，那就是，因为他为周采薇柳云卉花任何一笔，都是心甘情愿，而并非被迫的事情。
“可是，女孩子不都是这样，怎么能说康，康雪琪势利物质呢？”褚平尽管已经觉得李茂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心底残留的一些侥幸，还是让他无法挥刀斩乱麻。一刀下去，看上去痛快淋漓，但难道不也是痛彻心扉么？
李茂笑了笑，他知道褚平这样的铁憨憨现在钻牛角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便说道：“很简单，我现在去跟周采薇或者柳云卉说，我破产了，你觉得她们会不会离开我？你再去跟康雪琪说你跟着我后面什么钱没赚到，还欠了一笔货款，你猜她会不会跟你说拜拜。”
褚平一下子沉默起来，他知道这个假设的结果。
但他依然劝着自己，李茂上次也说过，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所以不能轻易去考验人性。
挂掉电话之后，他还是很挣扎，很快树荫下就被他丢了一地的烟头。
万家电器网所在的办公店里面，两个年轻人看着一直在外面树荫下打着电话抽着烟的褚平，都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并没有想到男女感情的事情上去，而是联想到最近的传言。
“你听说了吗，公司好像被人收购了。”
“听说了，说是一家大公司，收购我们之后，据说要把我们网站裁撤掉呢，人家大老板不喜欢我们这个部门，认为太过理想化。”
“理想化？我们网站的销售额，赶得上两个半门店呢，而且这还是在我们线下门店只是在春州市区的成绩，如果按照李总说的那样，让全国乃至全世界都能通过网络去销售，我们的业绩只怕是要吓死人呢。”
“谁知道呢，人家是老板，我们只是打工的，真要是被别的公司收购走了，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如果真是那样怎么办？”
“不知道呢，不过我挺佩服李总的眼光的，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东山再起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还想继续跟他混呢。”
“我可不想冒这个险，跟着他没干几天，就被迫下岗，工资再高也不去。”
……
褚平抽完兜里最后一根烟，狠狠地踩了踩，又犹豫了两分钟，摸了摸有些发烫的手机，再次给康雪琪打去电话：“我，我有一笔钱投资出去，全亏了。”
第401章 夜空中的繁星
八月的天异常炎热，乃至于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依然是热浪滚滚。
李茂赶到叶家镇柳云卉家里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母亲的房间里手写着教研文章，时不时地去帮魏兰珍翻个身，免得躺的时间太长，容易得褥疮。
这大概是柳家每天的日常，平凡的人家的平凡的日子，却显得那样安静祥和。
平常的时候，柳云卉也很少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李茂，只有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会聊上两句。
不过，这个安静祥和的生活，也有让李茂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娘俩竟然只开了一台上了年纪的摇头电风扇消暑降温，这台电风扇，扇网上的油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的金属的表面已经生了锈，摇起头来的时候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微声响，不过风力倒是不错，老牌子的质量还是信得过的。
“为什么不开空调？”
李茂跟魏兰珍打了招呼之后，扭头冲柳云卉责怪道。
柳云卉知道他肯定要骂人的，换做刚认识的阶段，她指定会吓得不敢大声回话，现在她知道，李茂这样生气是关心她体贴她，便轻轻笑了笑，指了指那台老电风扇：“中午的时候开过空调，现在六点钟了，有它就够了。”
这话骗不了李茂，李茂哪能不知道她这是舍不得花钱，开空调每天的花销很大的，她实在不想这笔钱也要李茂来出。
不过，看着这个一脸轻松愉悦的漂亮女孩，尤其是那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李茂也没法把话说得太重：“该花的钱要花，夏天太热，尤其是要照顾到病人。”
魏兰珍生怕李茂发脾气，赶紧打着圆场：“是我让关掉的，小卉，你赶紧去准备晚饭吧，等会儿小华也要回来了。”
“哦。”柳云卉乖巧听话地放下笔，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
李茂跟着她走了出去，刚出房门，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走，来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
追女孩子自然是要花钱的，但主动花钱和被动花钱，那绝对是两个世界。
这也是柳云卉跟康雪琪之间最大的区别。
柳云卉从来不会问李茂要这个要那个，有时候李茂给她花钱，她甚至都不太情愿，感觉在这份感情当中，自己接受的帮助资助越多，就越是处于被动的局面。她内心深处总是觉得，男女在感情上应该是对等的，就像舒婷在《致橡树》中说的那样，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而康雪琪就不一样了，因为追求自己的，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个男人，那么答应他的追求，就是对他的恩赐，既然自己给了他恩赐，他就要满足自己的所有追求，这样才算是一种平衡。
柳云卉有着挣扎：“又浪费钱买什么了？”
“没什么，一双鞋而已，”李茂笑了笑，拉着她来到厅堂里，把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双透明经营的凉皮鞋，后跟不算高——她穿不惯高跟鞋。
“上次你穿的那件连衣裙非常好看，但如果不配一双好看的鞋就打折扣啦。”李茂笑着招呼，“来，穿上试试看。”
“多少钱？”
柳云卉没有去试穿，而是有些担心地问。
李茂摆摆手：“没多少钱，老板要价一百，我还了价，只花了六十。”
听到这个价格，尤其是听到李茂居然还去还了价，柳云卉这才稍稍放了心，坐了过去换起了鞋。
……
晚饭做得比较简单，但因为李茂的到来，柳云卉还给在镇上打工的弟弟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经过镇上卤菜店的时候，买两个熟食回来。
因为晚上要开车，所以李茂也就没有喝酒，简单吃完之后，柳云华很有眼力劲地去收拾碗筷。
柳云卉还心疼弟弟，想拦着让自己来，李茂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让男孩子锻炼锻炼不是坏事，咱们出去散散步。”
乡村夏天的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李茂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后他在城市里，似乎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星星。
人类文明的发展，让人类得到了很多，也会让人类失去很多。
见李茂莫名其妙地仰头看看星空，却发出了叹息的声音，柳云卉有些不解：“怎么了？”
“好好看看这片星空吧，以后，就看不到了。”李茂捏着她的小手说道。
柳云卉摇摇头：“这片星空永远都会在的呀，就算我们看不到，它也依然会存在的。”
靠！居然说得还有一些哲理。李茂脸色一板，伸出另一只手来，刮了刮她高挺的鼻子：“你是在给我上课吗？”
柳云卉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着嘴不说话。
李茂刚准备跟她开个玩笑，兜里的手机却响了，摸出来一看，却是褚平打过来的。
不用说，李茂已经猜到这通电话肯定跟康雪琪有关。
果不其然，接通之后，褚平第一句话就是：“我跟康雪琪分手了，我想通了，跟你一去沪城闯荡，不出人头地，绝不回来，我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他们是多么没有眼光。”
一开始他还是平静地说着，说到后面，已经是情绪激动，慷慨激昂了。
“你是想混出息了，让康雪琪悔恨交加吧？”李茂放开柳云卉的小手，往一旁走了两三步，柳云卉也乖巧地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
很多男人被女朋友分手之后，都会有这样奇葩的念头，好像只有混出息了，再回来去人家面前显摆显摆，最好是看到对方脸上懊悔莫及的神情，那就算彻底扳回了一局，搞得很小孩子气似的。
“可以嘛！”
对于这样的心态，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击，算是一个基本的同情心，李茂笑了起来：“不过，你暂时还不用跟着我去沪城，你还得在这边待上几个月时间，放心，保底工资三千一个月我照发不误。”
“事情会不会很多？”褚平有些紧张，他现在在学校的工资是一千一月，李茂开出三倍的工资，肯定有重要的任务。
“事情不多，就是帮我盯着点里余镇上的房子装修进度，帮我照看一下柳云卉一家，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帮着打理一下。”李茂说着还看了不远处的柳云卉一眼，他只身去了沪城，如果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傻丫头，已经这个家了。
至于周采薇，那压根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不按时跟她请示汇报，她就要发大小姐脾气了。
“没问题！”
见事情不大，褚平答应得也很爽快，不过挂掉电话之后，褚平才回过神来，有些忿然：“妈的李茂，出钱让我帮他照顾丈母娘一家，舔狗舔到这个份上，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以后就拿这个说事，看他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第402章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褚平没来得及找机会去嘲弄李茂，就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他的脸皮太薄，撒谎就泛红，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有时候他还暗暗想，李茂这孙子是这么做到撒起谎话来脸不变色心不乱跳的，而且越是撒谎，眼神越是无比真诚，搞得对方立马坚信不疑，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可遇不可求的天赋，就是不知道测谎仪能不能测得出来。
去里余镇盯着房子的装修，不是问题；帮忙照看柳云卉一家，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段时间来，他回家后一旦老爹老妈问起来，他停薪留职之后目前从事什么工作，他觉得没法回答。
撒谎是不行的，老爹老妈太熟悉他了。
不撒谎的话，说是帮朋友照顾女朋友一家，然后赚三千块钱一个月，那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
倘若是吃一个女人的软饭，多少还能说得过去，甚至还能有些小得意，但倘若是吃一个男人的软饭，褚平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论如何，总得找一个具体的事情去做，这样就能两全其美。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问题褚平想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再次给李茂打电话。
李茂听了他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听得都有些头疼，也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说道：“这个问题比较难啊，这样，我待会儿过去，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现在，他要赶紧从叶家镇回去，实际上他也想跟柳云卉再单独待一会儿，黑夜里散个步，借助着夜幕的掩护，摸着小手，搂着腰肢，再进一步的话，还可以把手往上往前挪一挪，柳云卉尽管会抗拒，但她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能有什么力气去抵挡一个“恶人”？
但按照惯例，周采薇很快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褚平打电话过来，李茂虽然也走到一旁去接听，但一开始还是让柳云卉听到，对方是褚平，这样做就是一种表态，一种让对方放心的举动，倘若是周采薇打过来的，必然是要先拉开距离，再去接听，这样的话，柳云卉再笨也会心存芥蒂，这个芥蒂一旦产生，就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总有一天难以收拾。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个正当理由撤退：“褚平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得赶过去帮帮他。”
柳云卉是听到了褚平的声音的，也听到了李茂的回话，丝毫不怀疑李茂的用意，点点头：“那你去吧，晚上开车慢点。”
“知道。”
李茂应了一声，趁她不留神，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以前李茂也亲过她，不过都是在隐秘的屋内，在村里的道路上这还是第一次。
柳云卉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秒钟之后回过神来，也是羞红了脸，心里怦怦跳着，又庆幸晚上没有人看见。
李茂把她送回家后，开着车直奔新港镇上而去，这条路他已经走得很熟了。
等到了新港镇之后，褚平早就在一个烧烤摊前占了一个位置，点了一些烤串，拎来一箱啤酒，还让老板拿了两瓶冰镇过的，跟常温的兑着喝。
“再来几个生蚝。”李茂一屁股坐了下来，跟正在忙活着的老板打着招呼。
褚平闷闷不乐：“吃这个干什么，我不喜欢吃。”
“你是不喜欢吃吗？”李茂笑嘻嘻地递过去一根烟，“你是吃了没地方用。”
“妈的，搞得你好像有地方用似的。”褚平骂道，有一点他是知道的，李茂虽然有女朋友，还不止一个，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突破那一步。
“我纯粹就是喜欢吃而已，”李茂笑着撸着肉串，“年纪轻轻的，还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滋补。”
不得不说，年纪轻的时候真是好，浑身洋溢着荷尔蒙的气息，哪里像四五十岁的人，要吃什么玛卡生蚝蓝色小药丸，也不用泡枸杞水喝虎鞭酒，自然而然地就是生机勃勃。
越是这样，心理年龄四十出头的李茂越是知道要珍惜这样的时光。
否则的话，以他的本事，以及兜里的票子，早就逍遥快活得不得了。
“不提这个事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有好办法了吗？”褚平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直接问道。
李茂笑了笑：“简单，花钱点办个小作坊，招几个人，你负责管理经营销售就行。”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开个什么样的作坊好呢？”
褚平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主意也行，但仔细一想，自己除了会教小学生语文数学，除了会点计算机之外，别的什么也不会，就连计算机，也只是会简单的操作，什么编程之类的活，他压根摸不着边。
“口罩加工厂！”李茂脱口而出。
这个想法，他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口罩？”褚平愣了愣，举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不是，这玩意儿能有谁买？”
李茂自然不能告诉他，等到明年上半年，这玩意儿就有非常非常大的需求量，开一个小作坊，不敢说能够一夜暴富，趁机赚点小钱还是不成问题的。
“医院啊，药店啊，都是需要的。”李茂摆摆手，“也没指望你能靠这个赚大钱，维持一段时间之后，你不就跟我去沪城了嘛，我们也不是搞个大型工程，只是一个小作坊，几万块钱就能搞定，就算亏本，也就十万块以内的事情。”
褚平听了一阵肉疼，十万块是个什么数目，说亏掉就亏掉？
“更重要的是，你要借助这个机会练练手，看看自己有没有经商的本事，增长本事比赚钱更重要，这样，除了一个月三千之外的保底收入外，口罩作坊赚的钱，你分一半，这样够对得起你了吧。”李茂说道，还拍拍他的肩膀。
褚平想了会儿，点点头：“这个嘛，还是能接受的，不过，我估计这个作坊赚不到什么钱。”
“妈的，还没开张就说丧气话！”李茂笑着骂道，“我刚才就说了，你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去锻炼自己，比如去推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是人家不买你的东西，你又不损失什么，一旦人家买了，你赚到钱了，这样无本万利的好处，你不想去试试？”
对啊，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没人买嘛！褚平一下子来了精神：“来来来，干一杯。”
李茂还没得及举杯，褚平兜里的电话响了。
褚平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谁打电话过来骚扰我？生儿子没p眼的。”
等他摸出手机一看，赶紧冲着一旁连续“呸呸呸”了几声。
“谁？”李茂都好奇起来，难不成是康雪琪打电话过来求复合了？
褚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爸爸打过来的。”
李茂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敢情没p眼的就是褚平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