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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淹枯藤     最开始的修道者txt下载     最开始的修道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最毒妇人心

    马车便进了城,女子说:“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就下去吧,你是个明白人,该说不该说的心里要有数,不然仔细你的人头”

    “牡丹花下死”赵石笑着道,找个没人的地方跳了下去。看了看方向,抬腿便走,走了一会,感觉胸前鼓鼓的,伸手一摸,原来是那女子的裤子。

    心又热起来,转身追了回去。远远坠着马车,见进了一个庭院,记下位置。

    晚上上值,等没事了赵石拿出那两封信件打开看。

    一封信字写的龙飞凤舞,很是漂亮,可写的是一个男的以妾的身份写给另外一个男的的情书,恶心至极,看的赵石都快吐了。

    信起头光明兄,尾落款景怀。放下看另外一张,这封信没头没尾,只是短短数句话。

    大意是说另外一封信极其可靠,不用怀疑真伪,只是牵连太大,不是紧要关头切勿动用。字体娟秀,看写的语气应该是那女子写给家人的,说的应该是她的夫君。

    赵石没想到那女子的事这么狗血,又回味了一下当时。突然想起这女子随手便可调动军队,其夫君定然也是城中了不得的人物。

    本来以为是什么奇货可居,却没想到是个大雷,这事可是谁知道谁死,又念到,凭这女子的手段应该不难查到自己,又心下揣揣起来。

    次日回到家中,找了张油纸把信件分开裹紧,到外面寻了两处地方埋了起来。

    回来反复想,突然想起自己从裘正阳那里得的那块玉牌,应该是个大祸患,但没舍得埋起来。思来想去便又上街寻了块木料,买了把刻刀。

    几日时光,便雕出了两片极薄的木牌,两个内面镂空,正好扣上和玉牌严丝合缝。这手艺还是前世在缅甸练的,雕好后扣上沾接牢固,打磨光滑,便和那个铁圈栓在一起挂在脖子上。

    看没什么风吹草动,便安排书生他们俩去了城外,周项给书生安排了在南大营的职位。

    赵石想起上次来的军卒是北大营的就假意随口问过为何不安排北大营,周项说北大营和他们不对付,安排费劲。另外南大营远,不能随时回来。

    在那以后,这周项却是越少回来了。说也奇特,居然也不赌了。

    赵石经过这次越发感觉道术的重要了,开始勤奋修练,而且发现自打自己杀完人之后进步飞速,几日便气成圆月。身体越发轻健了,而且极黑的夜里也能看的见。

    这天赵石回来,突然感觉有人来过自己房间,走的时候屋内门后门的扫把倒了,自己看一下没扶,回来却是立着的。

    便留了心,出门时用头发做了记号,回来一看果然是有人来。知道肯定是那女人寻到自己了,心想翻就翻吧,不然不会死心,只是越发小心起来。

    再说那女人,回去后第二天就收到回禀,说那死的二人身份已经查实了,哥俩,是几十里外山里一猎户,只是常常一走数日,钱财也来的大方,应该是常做些剪径劫道的勾当。

    不过这次是那信使自己招惹的,那信使错过驿站,便在猎户家住宿。

    见家只有一个老头,夜里便把人儿媳妇糟蹋了。正巧第二天这哥俩回来,便一路追下来,在集市上把信使捅死了。

    这女子便纳闷了,所有地方都合情合理没有问题,可这信哪去了。没办法只得命人追寻那少年的下落,一边又给自己备好了毒药,准备要是事发便自尽。

    忐忑不安的过了些时日,却一直风平浪静。不过那个少年底子倒是弄清楚了,也的确是刚在集市那边买的房产,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事就在俩人身上,能弄利索一个在说吧,不过虽然一个狱卒不算什么,可这少年和周项走的很近,又住周项家,不好明着动手。

    不过幸好周项在城外弄个女人,几乎不回去,就派手下先去翻,结果翻了几日,什么也没翻到。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以除后患。

    这天夜里,赵项正在打坐,突然听到大门外有人。便收了气,站在大门内侧。

    一会大门便被人用刀子拨开,两个人提着刀进来,夜里黑,俩人慢慢走着,根本没看见赵石。

    赵石从后面先把后面这人一巴掌拍晕,前面那个惊的一回身,却感觉自己手腕一痛,刀就没了。

    然后感觉脖子一凉,刀已经在脖子上了。刀压着这人跪下,赵石便一脚给他踹翻在地,弯下腰按住他脖子,对着他脸一连几十个老拳揍过去。

    这人也不敢喊,就这么一拳一拳的打,打的这人鼻子也歪了,眼睛也封喉了,满脸是血,都起不来了。

    接着从屋里端出盆凉水,把另外一个泼醒,接着就和上一个一样,打的满脸桃花开,打完了在盆里洗了洗手,水往他俩身上一泼,说道:“一会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转身进了屋。这俩躺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爬起来,相互扶着走了,出去时倒也听话,门给关好了。

    赵石回到屋里叹口气,:唉,最毒妇人心啊。

    当那女子看到这俩猪头时没气笑了,可隐约感觉赵石很不简单,没准真是个大隐患。

    白天赵石不当值的时候便去那个女子进去的院子边上溜达,院子很大,经常有女眷进出,也不知道干啥的几天也没看过那女子出入。

    这天赵石当值回来,因为手里也宽裕,周项也不回来,就在街上买点肉饼。

    吃完了倒了杯水刚喝完就感觉自己腹中白气翻腾起来,恶心起来,奔到茅房一顿吐,吐的胆汁都出来了。可是练功练差了?

    赵石回到屋坐那想,顺手拿起水刚要簌簌嘴,突然想到什么,骂了一句。

    上街买了只活鸡,回来喂点壶里的水,果不其然,一会小鸡就蹬了腿。赵石气的一拍桌子,这个狠毒的娘们。

16—两次

    晚上赵石溜达到那个院子,跳了进去,因为是月初,夜色很黑。

    赵石便爬上房挨间屋子找,折腾半宿也没找见。之后又接连去了两天也没看见那女子,倒是知道了这是个做女子衣物的地方,应该是比较名贵只卖熟客的那种。

    这天夜里,赵石又溜过来,这次让他堵到了。赵石趴在房上,看见对面屋里的那个女子,穿着身月白的裹衣。

    一个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关上窗,出来倒完水之后又进去了。然后外屋的灯熄了,应该是丫鬟睡了。里屋的灯一直亮着,一直到半夜才熄。

    又过了一个时辰,赵石估计都睡熟了,溜下房,到门口用把极薄的小刀拨门插。一会功夫门插拨开,赵石关门插好。

    看见外面床上丫鬟在熟睡,轻声走到里间门口,赵石又犹豫不决起来,自己虽然很生气,可要说杀了这女子赵石可下不去手。

    可不杀自己进去干嘛?打她一顿,赵石自己都笑了,想了想扭头便要回去。

    可转过来一想自己被下毒,这以后还不一定又出啥事呢,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心一狠,转身推门进了屋。

    进屋关上门,却见床上没人,扭头看见那女子竟然坐在书案前,背对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赵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该她以为是丫鬟进来了。

    赵石在夜里也能看清东西,几步就到了那女子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她身体猛然一僵,却没有动。

    俩人就这样也不动也不说话。过来好一会,赵石松开手,那女子缓慢的站起来,

    “若是来杀我便动手,若是不敢就滚吧”女子冷冷说道。

    赵石听完一把捏住女子的脖子,往前按到书案上说:“别当自己是个人物,谁都是一条命,我又不是没杀过人”

    女子嗤笑一声便,“那你来呀”。话听着很别扭,赵石听完心却咚咚跳了起来,喘了几口粗气…

    “小姐,小姐”外屋的丫鬟听到有声音起来问,赵石一下僵住。

    那女子略咳一声慢声说道:“我饿了,你煮碗莲子羹来,要熟烂些”

    “是”丫鬟答应一声出去了。

    ……

    一盏茶的时间,赵石闷哼一声,附在女子后背不动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子。

    女子推开他侧走两步,却仍旧没有看他“我杀了你两次,你,你也两次,咱们各不相欠,不再相见。你走吧,我以后不会来这里”。

    赵石默然,半晌才叹口气说了句保重,转身便走,就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书案白纸上依稀画了一男子,和自己一样的细眉小眼,顿时感觉心像没了一样,空荡荡的,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感觉。

    一个月过去了,赵石果然再也没见到过那女子。

    这段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下雨。赵石正披个蓑衣指挥犯人往地牢的门前堆沙包,眼瞅着这水就块灌进去了。

    这时周项送完饭拎个食盒从里面出来,冲着赵石说:“他妈的,从来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雨”。

    赵石笑了一下:“你是着急出不去城了吧”。

    “去个屁,一脚下去半尺深的泥,都汪汤了”周项说完正要走,赵石想起什么问:

    “这防汛可是归管带管?”

    “啥子防汛?”

    “就是河发水了”赵石解释道,

    周项听完满不在乎的说::“发就发呗,也淹不到渭水城”

    “渭水从来没发过水?”

    “我哪知道,我和王爷才来渭水城四五年,反正这几年是没有过”。

    赵石一听心忽悠一下:“管带,那个南大营是不是扎在渭水边上?”

    周项答“对呀”

    “这个渭水要是发水了,南大营可就没影了”赵石说“即便不归管带管也还是发个公文的好”

    周项听完点点头:“我这就找王爷去”。

    两天以后果然传来消息,渭水暴涨,一路淹了下来。

    周项回来一趟,交代赵石以后给地牢的老者送饭便走了,说城外来了不少难民,好几万,有的忙了。

    赵石按地址到了一个很大的饭庄,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然后小二拿来账册,赵石核对后签名,看样子是定期有人来结账,肯定不是周项,不知道是谁。

    赵石拎着食盒下了地牢,打开门进了去,老头正躺床上,见赵石进来也没惊讶,应该是周项交代过了。

    赵石把菜摆桌子上,酒给倒好了。老头这才慢吞吞的下床,坐下冲赵石招招手:

    “来,一起喝点”

    赵石也没客气坐下也给自己倒了点酒,老头边吃边问:“听周项说,南大营移营是你提的?”

    赵石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这渭水会发水”

    “瞎猜的”。

    老头笑了:“若是没有几分把我这话谁敢瞎说”

    “管带说自从跟王爷来这四五年了,从未见下过这么大的雨,”赵石停了一下又说:“我问了下他,他作为一个管带都不知道河务归谁管,怎么管都不知道,所以这河道必然早已年久失修”

    “嗯,你还真有些门道”老头点头道“这见识也是你师父教的?”。

    赵石哈哈一笑吹了起来:“这点算啥见识,我师傅所学无人能及”。

    “天有才之士如过江之鲫,莫要胡吹”

    “嘿嘿,天下才智若一石,我师傅独占八斗”

    “口气不小,便是那活了三百年的教主也怕是不敢说这话吧”

    赵石一听教主立刻来了精神“哪个教主?通天教?”。

    老头白了他一眼:“天下还有别的人敢称教主吗?”

    “这教主真的活了三百年?不会只是民间谣传吧?你是不是听说的?”

    “我自然是没见过教主,不过民间最多也就知道个通天教,通天教不似前朝要宣扬教义,拉拢教众,散布些奇闻怪论,民间又哪有什么传说”

    赵石想知道更多关于通天教的事连忙追着问:“为何通天教不宣传教义,广传教义不是才能影响更大吗?”

    “这通天教便是大周朝,大周朝便是通天教,自我大周开朝以来便打杀了所有歪魔邪教,你说这天下都是通天教的还用传什么教义“

    “哦”赵石略有所思。

17—瘟疫

    “那我问问你这水怎么治?”

    “水都发完了还治个屁,治也是以后的事,另外也不是只管一城的亲王能治的”,

    “哦,那现在的事是啥?”。赵石答到:“粮啊”,

    老头一听来了兴趣:“说说看”

    “这水下去了,今年粮食便毁了,可要等外面的粮运进来怎么也得三四个月,可这人等不得三四个月呀,然后本地的存粮就会暴涨,大批的农户就没钱了就只能贱卖土地换粮。

    最后,有地的变成细户,地少的和没地的饿死,快饿死的人要是多了,就会反了,然后被杀,反正不是饿死就是被砍头,整个渭水的地就变成几家的了,所以说天灾之后变是人祸”

    老头听完不语,半天才说:“可有解决之法?”

    赵石一笑:“我一狱卒想这做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头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当真有解决之法?”,

    “权力,那得看有多大权”,赵石回答,

    老头又问:“那总不能不讲道理,以刀枪解决吧”

    “道理本就在刀枪之下”,老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两日,渭水城门关闭,周项也回来了,一身邋遢。

    惊奇的是居然把刘家小娘子带回来了,这小娘子甚是勤快,忙里忙外,端茶递水,把个周项伺候的那叫一个应当。周项只对赵石说了城外闹了瘟疫便躲屋里厮混去了。

    第二天赵石晚值,昨晚听了半宿鬼叫,这回到家了,俩人可放开了,那叫的是一个撕心裂肺。

    赵石这功也没练成,也睡不着了,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刘家小娘子殷勤的端来早点,赵石道声谢吃起来。

    闲聊中得知,城南流民闹起瘟疫后就乱了起来,王爷调南大营去镇压,这书生一听瘟疫,就慌了,求周项把他调往别处,一纸休书把小娘子送与周项。

    周项大喜过望,立刻应允,刘家小娘子这才跟了回来。赵石也很高兴,自己办的缺德事居然成了善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该搬出去了,再住下去总是不方便了。

    赵石正准备出去上值,却见周项回来对着他说:“别去了,跟我出城,你暂调府衙了”。

    赵石应了一声,跟着周项便走,周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次受哥哥拖累,你也得去城外”

    赵石笑着说:“不妨不妨,管带去得我为何去不得”,周项憨笑一声拍了赵石肩膀一下。

    二人去府衙提了马,打马出城,出城几里便看见几百营帐扎在前面。营门小卒带二人来到中军大帐,以前赵石只听说过中军大帐,但是没见过,这回见到了,真就是个帐篷,只是特别大。

    里面十几个人乱哄哄的议论着什么,中间一个案几,后面坐着个披甲的将军,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赵石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

    见周项进来立刻起身抱拳“周管带辛苦了,来来看座”

    周项也拱手道:“见过楚都统”,说完坐在一旁,赵石站在身后。

    这个楚都统也坐下开口问:“怎么又是管带来了?府衙什么议程?”

    周项掏出份公文递给过去“议个屁,都在那议呢,一听瘟疫谁也不来,这不又把我踢来了”

    楚都统接过公文打开看了看说“这也不能就这么拖这呀,怎么也得出个路数,大致是个啥意思?”

    周项叹口气说“说啥的都有,有的说给驱散了,有的说驱散了不行,那瘟疫不得流散到四处,那可就不是一府几县的事了。有的说圈成两部分,得病的放一起,没病的放一起。反对的说,谁去分,咋能分干净,分不干净不还一样”

    说到这周项压低声音说:“还有的说,全杀了,最少能保住别的地方”

    啪,楚都统一拍案几二眉倒竖,怒喝道:“那是几万百姓,谁说的这话”。

    周项摇摇手“气也无用,人就问你可有别的解决之途你咋答”,停了一下又道:“要是能解决还用踢我这大老粗来顶杠”

    都统默然,一会道“管带先歇息吧,明日再论吧”

    第二天天刚见亮一个小卒便急匆匆的过来喊,二人简单洗漱便到了中军大帐。

    进门见众人皆默然不语周项便问“都统何事?”

    都统半天才答:“军中也染了瘟疫”

    “啊”周项大吃一惊,可啊了半天也没说出啥。

    赵石站后面问了一声“都统,这瘟疫是何症状?”

    那楚都统一直以为赵石是周项的亲随,见他开口问便对周项说:“这位是?”

    “哦,他叫赵石,暂派府衙的衙役,王爷指派来的”周项回道,这话的意思明显,虽然是个衙役,但是是王爷点名的。

    都统自然听明白了,便道:“初时上吐下泻,然后便是高烧便血,昨夜军中倒了六个,今天早上又有两个”

    赵石听完心想:这咋和痢疾挺像啊,便说:“还是出去看看吧”。“也好”都统答道,众人便出了大帐。

    一会到了营边单独的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搭个棚子,几个军卒躺在里面。赵石听裘正阳说过练道术有成便邪祟不侵,自己已然快练成两个圆月了,所以不是很担心,要了块布掩住口鼻进去了,没想到那都统也学着带了块布跟了进来,别人却是没动。

    赵石走近看了一会,赵石原来上学的时候看过科教片,只知道鼠疫和霍乱,感觉不是,别的也不懂。

    想下病从口入,多数这类都是吃喝的问题,回身问道:“都统大人,咱这饮水从何处取来?”“不远处有一水潭”

    众人回中军大帐,赵石提出四处看看,都统便差一小卒跟随。赵石先到伙房营,看见地上有木桶,有兵卒正往里倒东西。

    走近一问,是白矾,用来沉淀的。舀了瓢沉淀过的水喝了一点,登时胃里一反全吐了。回头问伙房的兵卒:“这水喝时可曾煮沸?”,

    伙房兵看赵石吐了也舀了一勺喝:“大人,这水没那么难喝呀,这几千人哪有功夫煮沸”

    “嗯”赵石点点头:“那昨晚我喝的也是这水?也不曾煮沸?”

    “大人们的当然得煮沸,您昨晚喝的是茶”,赵石恍然大悟。

18—都统

    “都统,请立刻下令,全军饮水,不煮沸不得饮用”

    “瘟疫可是由水而来?可有医治之法?”楚都统听完赵石所说一下站起来,

    “十之八九,我只会防,不会治,不过不在饮用生水即无大碍”

    都统听完冲众人吩咐“全军下令,水不煮沸不得饮用”

    这时外面一顿嘈杂声,一个小兵进来禀报:“报都统,前面灾民挂个旗要闹事”

    楚都统立刻起身出去,小兵已然把马牵来,上马提刀带了一队骑兵冲了出去。周项赵石也骑马跟了出去。

    到了前面不远,是一道长栅栏,中间空地,前面几十步远又是一道用拒马扎的栅栏,中间有巡逻的兵卒,对面是乱糟糟的难民,一堆一堆的。

    往前看能有里许,中间一地势略高处拥了不少人,立了根木杆,上面挂了块红布,也不知道旗上写了什么。

    赵石问了周项才知道,在这儿私自挂旗就算造反,造反也都以挂旗为标志。

    就见那都统一提马便越过头一个栅栏,倒拖着长刀又越过头一个栅栏,单骑绝尘,直奔中间而去。难民潮水般向两侧躲开。

    见那都统冲上高处,大刀一挥,中间两个人连同旗杆被一斩两段,随后马转一圈,又劈翻了五六个人,边上人潮水般退开。只见那都统打马而立,手持长刀,便如天神一般。

    真他妈的帅,赵石心想扭头问周项:“这都统大人好生厉害呀”

    周项说:“那是自然,都统可是教中外门,几个闹事的灾民哪里会当回事”

    赵石一听忙问:“通天教?”,周项点点头,

    赵石又问:“那咱渭水城有几个通天教中的?”

    “三个,这个楚都统,北大营的王都统,还有王府的都总管,你见过的,那次和我一起去农庄的那个”

    “哦,我记得,那个射箭很厉害的那个”赵石点点头,周项又说:“应该是四个,王爷也算,他们周家本来就是教中五门之一嘛。咱大周基本官大一些的武将都是教中门徒”

    “哦”

    远处见那都统喊到:“这次就当我没看到,扯旗造反可是要铢三族,骚俺勿躁,这几日便有章程出来安置”

    声音大如洪钟,说完便打马前行,跑一段喊一会,在灾民中兜了大圈才跑回来。回来没理会众人奉承只是对周项说:“救灾粮若几日内不到,可就再难压制了”。

    接连两日无事,军中疫情却果真抑制住了,发病没新增几个,原来的就死了两个,剩的也都好转起来。都统大喜,特意大宴他二人。

    第三日,赈灾的粮车便陆续到了。周项便按赵石说的,把灾民按户籍分开,简单分开扎了十余处营地,找出当地有名望的人管理。

    每日组织人烧水煮煮粥,大小便设置专门的地方,七八日后得病的人便少了许多,道路也逐渐干了,灾民陆续返乡。

    半个月,基本走光了,南大营便要撤营回去,两人终于熬到头能回去了,这半个月给俩人折腾瘦一圈。

    回城王爷竟然亲自来接,又在王府摆酒宴款待。只是款待的是周项,赵石之在角落安排个位置,因为他只是个吏,若是让人知道他还是个北奴,恐怕连院都进不来。

    赵石倒不在意,看一桌的没人理他便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临走王爷特意喊他俩去了书房,赵石知道,能进对方书房便表示对方和你的关系非常亲近了。

    王爷拉着赵石的手说了许多夸赞的话,意思是赵石乃人杰,只是差了身份,别着急,肯定不会亏待他等等。

    这种话前世赵石听的多了,毫不在意,只把周项感动坏了。最后告诉赵石官升司狱,并送了赵石一所宅子,还赏了个北奴伺候。赵石心想就这几句话有用,不来点实惠的扯啥咸蛋。

    第二天赵石便拉着周项问上哪去领王爷赏的宅子。他可受不了那小娘子一宿宿的活嚎,耽误练功还弄的他猫爪狗咬的。

    周项带着赵石来府衙签了手续,拿了钥匙,带着他去看。赵石这才知道所谓送的其实就是官房,在位就你住,不在位就得退回去。

    不过小院不错,很洁净,两间正房,侧边两个耳房,院里有棵大槐树,还有个不大的后院,院里有口井,关键这里很肃静。

    赵石回去收拾一下就搬过来。周项的小娘子很是懂事,上街采买了所需的日常用品,雇个车送来。

    回狱里上了值,现在在这狱里赵石便是老大了。一进门郑牢头俩口子嗖就跑过来,围前围后的。

    牢房边上有个小屋,早给赵石清理出来,原来周项挂职的时候从来也没用过。

    收拾的一尘不染,桌案椅子等一应俱全,有个案柜,郑老头的婆娘正往里摆放案卷,里面有个小屋,还有个休息的床。

    等收拾完,赵石巡视了一圈,这边很熟悉了,就是去女监那边看看,在这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机会去,挺好奇的。

    郑牢头的婆娘屁颠颠的带着赵石进了跨院,女监很小就一排牢房,而且多数都空着,就三个人犯。

    因为多数女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大都关几天就过堂了,一般都是打打板子的事,重犯极少。

    牢房一头关着两个婆子,”这两个谋财害了人命,等着秋斩的”郑婆子介绍说,

    接着走到最后一间,里面关了个三十左右的妇人,颇有些姿色,“人牙子,流军,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走”

    郑婆子说完又隐秘的小声道:“这个安全的紧”。

    赵石知道人牙子就是人贩子,流军就是发配边军当军妓,基本有去无回了。

    郑婆子打开牢房进了去恶吼道:“起来,衣服脱干净让大人检查检查”。

    那妇人站起来,看对方是个半大小子,稍微犹豫了一下,那妇人便一把揪住妇人的头发把脑袋一下按到地上“这几日可是过舒服了,皮子紧了吧”。

    看着撅嘴腚半趴在地上的妇人眉头皱了皱说:“行了,走吧”

    说完转身便走,郑婆子赶紧锁好牢门追上来小声说:“大人,没事的,管带也是有来的…”

    赵石没理她,径直回了男监,想了想就让个狱卒买点酒菜去看地牢的老头,老头好像早已得知他升的典狱,只是仔仔细细询问了他城外的经过,最后只道了一声可惜他出身太差,赵石倒是浑不在意。

19—扣

    这天刚上值,周项便过来拉赵石出去。赵石交代一下,便和赵项打马出城。

    原来是带赵石去挑个北奴。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到了一处庄院。进院便看见黑压压的蹲了一片北夏的奴隶,看着他们额头的环刑疤,赵石下意识的摸摸额头。

    看管的军头和周项很熟,嘻嘻哈哈的打骂几句,递过带人的公文便对赵石说:“自己挑一个吧,慢慢挑,得会回去呢”,说完又不知道和那个军头说啥,两人大笑起来。

    笑完开始进人群挑,不一会便扯起一个女人向院边上的小房走去。不大一会,小房里传出低低的哭声。

    赵石顿时没了心情,过来一会,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出来了。女人跟出来,找个角落重新蹲好。

    周项看赵石还自己站着说:“咋还没挑好?”

    赵石笑着说:“算了,想想我还是一个人住着清净,回去谢下王爷好意吧”。

    周项晃着脑袋说:“你是不是傻了弄个回去玩几天,不舒心卖了便是,还能得一笔钱财”

    突然想到什么又大笑着说:“不会还是个雏吧,不知道咋摆弄,不行哥哥受累,现在教你一下”。

    赵石知道奴和丫鬟仆人不同,奴就是主家的一个物件儿,不高兴杀了卖了都随意。正要说什么,这时边上一个一个半躺的女人突然翻身爬过来抱住赵石的脚,哀求道:“大人发发善心,把我家崽儿带走吧”

    赵石低头看了下,一个女人,好像烫火标的时候感染了,整个头都肿大了一圈,五官都变形了,额头已经溃烂,发出阵阵恶臭。

    “来,来呀”女人冲后面招着手,一个小孩怯怯生生的挪了过来,看不出多大,脸黑糊糊的,头发好像被烧过,乱糟糟的,半块头皮上渗着血。

    人精瘦精瘦的,胳膊腿就像几根骨头棒。眼睛却非常大,看着像个怪物。那女人使劲抱着他脚,努力的抬着头:“求您了,给我家崽儿一条活路吧,求您了”,

    说着说着头就滑了下去。周项厌恶的用脚踢着那女人“赶紧滚一边去”

    踢了两下人却没有反应,赵石一看,人已经死了,叹了口气说:“就他吧”指了指那个大眼怪物。

    周项嘴咧的瓢一样大:“兄弟,咱就是喜好走后门,咱也是找个有点肉的娃,这晚上和搂堆劈材似的也不嫌硌得慌”

    赵石笑了下说:“哥哥应该知道我的出身”

    周项听完呆了一下不做声了。赵石走到兵头面从怀里掏出一吊铜钱:“出来的慌张,没带余钱,这点心意哥哥买包茶喝,一会麻烦哥哥给那女人埋了吧,别扔在道上”

    兵头客气几句应下。

    赵石把那小孩子放在鞍前,这家伙轻的和纸片似的,倒也不是特别矮,比赵石低了一个头吧。

    回到城里周项告辞,赵石也没回大牢,带着这小孩儿,去成衣铺子买了两套成衣,又买的点烧伤药就回去了。

    到了家里,赵石问:“你叫什么?”

    那孩子也不答话,只是瞅着赵石,不会是个哑巴吧,赵石想,又接着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那孩子点点头,能听见就行吧,“那女人是你娘吧?”

    这孩子点点头,“你娘叫你崽儿我就也叫你崽儿吧”

    孩子还是点点头,赵石也无语了,让小孩坐在椅子上,拿出剪刀,把他头发剪了精光。

    然后带他到后院水井边,扔给他一个桶,告诉他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把新买的衣服扔一边就回前面去了。

    过了半天,那孩子回来了,怯怯生生的站在那。赵石一看,干净许多,小脸也白了。

    赵石又把他按椅子上,找块干净的布沾点酒把头皮伤口上脏东西擦干净,再涂上烫伤药。疼的那孩子呲牙咧嘴,但是却一声没叫。

    收拾完他,便带他做饭,一边教他。这孩子站一边就呆呆的看,赵石问便只有点头一样事,也不知道学会啥没有。

    做完了赵石便端到桌上,盛了两碗饭,示意他吃,这次改摇头了。

    赵石一阵憋闷,没再理他,自顾自的吃起来。吃完饭赵石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一回头看见这家伙正舔盘子呢,碗里盘子里空空如也。

    噗,一口茶全喷出来,赵石呛的直咳嗽。

    赵石家里就一张床,就从耳房里翻出几块木板铺地上,被褥倒是有,当初周项的小娘子给置办了好几套。

    赵石晚上在后院打完坐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睡着,赵石便躺下睡了。

    那孩子别说,倒是很伶俐,两三天便什么都会了。赵石感觉弄这个孩子回来还真没错,啥都不用自己干,早上睁开眼睛,漱口水就递过来,漱完口,洗脸水就端上来,洗完脸桌上饭菜就摆好了,伸手衣服就给套好,抬脚靴子就给穿好。

    晚上回来也是,除了头一天睡着了就再没有先睡,晚上一直等赵石打坐回来,端水给洗完脚再睡。

    最让赵石无语的是他夜里起来想拿夜壶方便一下,这家伙居然嗖的先起来,端起尿壶就蹲床边,无论赵石怎么说就是摇头举着夜壶。

    这泡尿给赵石尿的,憋了一身汗。第二天赵石喊个木匠打了张小床放到另外一间屋子,

    本来想着让这孩子去另外一个屋睡,谁知道这孩子死活不去,一宿就抱个被偎墙边上。赵石没招,只得把床搬过来。

    粮价终于涨起来了,这天王爷差人来喊赵石。赵石赶紧跟随而去,进了王府到了书房,王爷穿了个淡紫色的袍子,看着很是妖艳:

    “宅子住的可还习惯?”

    “回王爷,很满意,谢王爷挂记着”

    “嗯,若有什么需要以后便直接来府里找我便是了”

    赵石心想这是又有事了,回应到“谢过王爷”

    “最近粮价涨的很凶,翻了快一倍,平溢仓里的存粮救灾已经快空了,这从南边调来的粮最快还得两三个月才能到,这事你怎么看”。

    赵石一听马上想到那个地牢里的老头应该和王府有密切的联系,自己头一次去防疫应该就是那老头举荐的。

    “回王爷,在我看这粮价涨的不多,我听说这渭水里的大粮商主家都是京城里的,应该是发水阻断了交通,这边得的消息晚了些,所以才刚开始涨”

    “哦,那你说得涨到多少?”

    赵石想了一下回道:“具体的我不太了解,不过五倍总是有的”

    “为何如此说”

    “这两三倍的粮价多数人咬咬牙两三个月总能挺下来,最少涨五六倍,才能能让多数人卖房卖地卖儿卖女,这才是那些大族想要的”

    王爷想了半天又问:“什么时候会涨到五六倍?”

    “应该是一两个月以后,现在天还暖,野外总能找到些吃的,所以是天冷以后的事了,现在只是看南边的粮什么时候到”

    “嗯”王爷点点头

    从王府回来,赵石想着该去地牢找老头好好唠唠了,这老家伙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正琢磨着,那孩子端来端来洗脸水,赵石无意间看见这孩子裤裆里有血,便想脱下他裤子看。

    这家伙死死抓住就是不松手,赵石蹲在地上生气的喊了一声“把手举起来”

    孩子脸一白,停顿了一下,把手松开举起来。赵石把裤子往下一扒,然后…然后赵石脑袋就开始嗡嗡,什么也没有,几根稀疏的毛之外,就啥也没有了。

    抬头看见那眼泪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赵石一捂脑门,站起来,不知道做啥了,这孩子倒嗖的蹲下去。

    赵石出去找了点干净的布,简单做个月经带,里面垫了些纸就拿过来。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咋说,索性直接拉起她,一边大概比划说着怎么用。

    “我,我会用”女孩子脸羞的像块红布,赵石听到她一说话直接傻了眼,呆了半天,给她提上裤子。

    回身坐椅子上说:“说吧,还有啥我不知道的”

    “没,没了”女孩搓着衣角,低头小声回“我就是害怕,才没敢说话”。

    赵石心想这都一起住好几天了,自己才知道对方是女的还装的哑巴也是够蠢的了。

    本来开始是有怀疑的,都说十聋九哑,自己当时还寻思了一下她咋能听得到还是哑巴呢,只是没深想。

    “那你叫啥”

    “扣,许扣”那孩子扭扭捏捏的答道。

20—暖床

    赵石去饭庄打了酒菜,下了地牢便和那老头小酌起来,问起王府引荐之事,老头一口否认。赵石便也没追问,只是和老头说:“我呢来自乡下小地方,闭塞无知,老爷子给讲讲史呗,也

    后来异族入侵夏,这通天教主便带着几个大族造反了,推翻了夏,夏就跑过雁荡山成了北夏。这边可能是刚立国,也就聚守龙口关没再追。

    这原来在中京都一带的郑家有教中扶持,当了皇帝。几个大族分封了四王,分别是西边的凉王秦家,南边晋王历家,东边的汉王刘家和北燕王周家。

    通天教主当时还不叫通天教,当初造反的时候这教主把自己修习的道术分别传给这五家,立国以后便在通天山修习。

    五家道术精湛者便也在通天山修练,这便是五门。各家族中才智者还有王室世子也都在各门修习,这才被称为通天教,这通天教也就是大周的太上皇。

    老头说完大周又开始讲北燕,这北燕除了燕王周家之外还有两个大族,王家和楚家。

    燕王的王妃是王家的,老大和老三是王妃生的,大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去了通天山就没回来。

    王家借着燕王妃的缘故势力越发大起来。而渭王是老二,娘是楚家的,原来只是个才人,生了王子才被升为贵妃。

    王家的主业是粮。这楚家主业是铁。燕王有意把王位传给三子,便在二儿子二十岁的时候找个借口封把他撵到了封地渭水城,给轰出了京都。

    楚家怕这渭王一蹶不振,就动用关系说服了燕王,调来一支军队扎在渭水,就是南大营。

    恰好渭王妃难产死了,王家赶紧把家中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了渭王,还怂恿燕王又弄了一支军队也跟到渭水,这就是北大营。渭王不乐意也不敢反对,除了洞房那天之后就几乎不见这王妃了,还在外面修了个王妃府,直接给轰出去了。

    “所以,你要记住,王爷是王爷,王妃是王妃”老头特意强调了一句。

    “那这王位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赵石问。

    老头叹气到“到也不是,只是极难罢了”

    一个多月无事,赵石每天上值晃荡晃荡,下值回去便一躺,享受扣儿的顶级服务。

    前世赵石最喜欢按摩,这世界里哪有按摩的,这下好了,天天抓着扣儿让她在身上踩,开始扣儿还死活不干,心想这拿脚踩主家可是疯了,拧不过踩了几次,见赵石这个欢喜,就天天踩的不亦乐乎。

    赵石往床上一趴,扣儿的两只小脚丫子在身上上上下下的踩,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扣儿的头发就长出一寸多长,自认为丑毁,打死不出门。不过一个多月的猛吃,扣儿终于长胖了些,身上有些肉了。腮帮也有点圆润一些,看着有点可爱了。

    周项串门过来看见大笑着说现在晚上暖床应该不硌人了。这扣儿听完,晚上铺完床直接就钻被窝里去,说要给赵石暖床,气的赵石拎着她脖子直接给扔下去。

    可这扣儿却认准一门了,常常半夜往赵石被窝里钻。被踹出去也不理,第二天照常。

    终于有一次赵石迷迷糊糊的没想,便搂着睡一宿,以后睡觉的时候扣儿便小猫儿似的往赵石怀里一钻。

    赵石叹口气心想你可知啥是暖床,这回好了,晚上睡觉也得长练闭气凝神,意游太虚。

    这天赵石刚到大牢,周项便来了,带了一大堆工匠,进来就开始腾赵石的那个小房。腾空之后便开始噼里啪啦的装修起来。

    赵石忙问周项何事,周项说教中来人了,听说在北夏抓了个原来大周的大盗,人是从雁荡山翻山回来的,所以第一站先到渭水。

    说南北大营的都统都先带队迎着去了。因为有人犯要押在大牢,是要犯,所以教中直接派人驻扎大牢。这不就得赶紧把地方安置好。

    听说第二天就到,所以一群工匠干了一夜,赵石没办法也得陪着。

    第二天上午,地牢的人犯便被清了出来,安置到上面,那老头却被人蒙着头带走。

    赵石刚抽空迷糊了一会,就被周项喊起来,二人去府衙领了马匹和一群官员呼啦啦的出了城,分开站在道路两旁。

    一会就看见前面开路的兵卒,过去后跟着两頂轿子,两边一边一个骑马的将军。左边的是南大营的楚都统,估计右边的就是北大营的都统了。

    轿子根本没停直接便过去了,轿子后面是个囚车,板子钉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再后面就是马队了,马队过完一众官员一起就跟着回城,赵石心里腹诽:人家车都没下,这可是穷折腾啥。

    进了城,两顶轿子分成两路,一路去了王府,一路去了大牢,赵石跟着这一路。

    轿子和牢车直接进了院,轿子刚落地,就有人把一条红毯铺到地上一直铺到原来那间刚装完的屋子前。

    轿帘一掀,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人走下来,比较瘦,两撇山羊胡。见人下了轿,几个官员赶紧围上去作揖寒暄。

    那人却是不理指着囚车让人打开,北营都统立刻带着人用撬棍撬开囚车。

    囚车一面的木板被打开,里面露出铁栅栏,赵石被惊的目瞪口呆。里面一个巨大的磨盘,一个年轻的女子脖子上套个很粗的铁圈,被根很短很粗的铁链子拴在石磨一头侧面的铁撅上,因为链子短,所以那女子趴在磨盘上,脸冲下,看不清什么模样。

    再仔细看,那女子两只手腕处竟然被两个金属环从小臂肉中穿过分别用细铁链栓在磨盘前面一根铁棍上,看颜色好像是银的。

    铁棍打死在那个铁撅上,目的好像应该是限制两支手。赵石感觉这上要是锁个恐龙还差不多,锁个女娃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21—擦屁股

    山羊胡指挥几个军汉先拆开铁栅栏,然后抬着磨盘连同那女子一起抬去地牢。

    几个官员看要去地牢,赶紧又喊人挪红毯,让山羊胡不耐烦的制止。进地牢里门不够宽,拆门又折腾半天。

    山羊胡低声问了边上官员几句,就喊来周项和赵石,叮嘱他俩轮班值守,不许他人靠近。

    几名官员陪着回去,摆了酒席,吃完又带过几个俊俏的侍女陪伴,一直折腾到快晚上才肃静。

    定的白天周项值守,晚上轮到赵石山羊胡下来问讯那女子几句,见那女子不说话,便起身叮嘱赵石几句便回去和那几个侍女欢乐去了。

    赵石拎着牢饭下去,里面是一个大盘子,浇了点菜汁的饭。那女子被铁链拴着,直不起腰来,便跪在那,准备直接用嘴吃。

    赵石见她跪的辛苦便取了个垫子垫在女子膝盖下。那女子点头表示感激,也不说话只是吃。

    赵石坐在一旁看,这女子大概也就十七八九,很是巧丽,就是略黑点。一会吃完,赵石便收了要走,女子突然说:“给我拿个马桶”。

    赵石嗯了一声便上去了,一会回来拎个马桶,放在那女子屁股后,想了一下,把那女子裤子褪下,便等在一边。

    “滚”那女子低声怒喝了一句。

    操,当我爱看你拉屎啊,赵石翻着白眼走开。

    过了一会那女子喊到“好了”,赵石气哼哼的走过去,

    那女子瞄了他一眼“草纸呢?”。

    “我操”赵石听完都气糊涂了,可也没别的办法,只得乖乖的回去取来草纸,掰开那女子屁股擦了擦,提上裤子,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周项来换班,赵石忙拉着他问:“这人犯什么来头?居然要教里的长老来押送”。

    周项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到:“屁长老,是个执事,来的这俩不是,是执事的长随,执事受了伤再后面慢慢走呢,还没到”

    “不过,这女贼说来话可长了”。

    原来有一大盗,武功高强,而且飞檐走壁,能一日行数百里,绰号“飞天蜈蚣”。这飞天蜈蚣无意中见识了通天教的道术,惊艳至极。

    便接近一外门弟子,把闺女嫁了过去。他这闺女貌美如花,把这外门子弟迷的神魂颠倒,便把这道术全教给了这女子。

    这飞天蜈蚣便学了这道术,便更加狂妄至极,什么案子都敢做。一次作案中碰见通天教的人被看出身上有道术的底子,一下捅了马蜂窝。

    通天教派人追查,查出根底,先杀了那个外门子弟,他那小娘子也刚烈,本来已经跑了,听说他让通天教杀了,回来在他坟头抹了脖子。

    然后通天教就找上飞天蜈蚣家里,一家上百口被斩,就飞天蜈蚣带个闺女跑了。这人也是厉害,通天教翻天覆地的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

    通天教里五门中的燕门,就是北燕周家这一门的一个执事去北夏的时候,发现了这飞天蜈蚣。

    杀了飞天蜈蚣,抓了他闺女,自己也身受重伤,不能急行,这才让长随带人先到了渭水,这女犯便是那飞天蜈蚣的闺女。

    赵石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周项又神秘的说,这女娃厉害的紧,全身除了脑袋柔软似水,普通镣铐绳索根本锁不住,而且飞天窜地,眨眼就能蹦出几十丈。

    跑了好几次,最后在兵站特意找个大工匠给锁磨盘上才总算安稳了。

    赵石听到这心痒痒起来,心想自己已经练到快三轮圆月了,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快,但肯定不算慢的。

    可没发现有啥太特殊的技能,是不是当初那个姓裘的没给自己讲高深的,自己只是学的粗浅东西?忽然又想到这执事肯定是去找那个姓裘的去了。

    回去睡了一觉,晚上接着回来当值。那个山羊胡就早晚各进地牢看一眼之外就基本躲进温柔乡里不出来了。

    赵石晚上接着和昨晚一样一套流程,吃饭拉屎擦腚。

    完事了赵石确没走在边上坐下:“你是飞天蜈蚣的闺女?”

    那女子直呆呆的没回答,

    “知道这次你基本是有去无回了吗?”赵石想了想又说:“我很好奇你们家的那个飞檐走壁,日行数百里的功夫,怎么样,说说看,想想有什么我能做的可以作为交换”。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他还是没说话,赵石又说:“通天教的道术我可不想学,我没嫌活的命长”

    过来一会看那女子还是不说话接着又说:“我不是让你教我,只是好奇,简单说说让我明白明白就行,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随便说说没啥吧,有什么别太难的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可以帮你一些,你想想,好好想想”

    说完便不吱声,拿出个铜板在手指间转了起来。

    这个是赵石前世当扒手的时候练的,那时候学这手艺好几道门槛,先是水盆里夹肥皂片,然后在练从一个挂满铃铛的假人身上掏皮夹子,要求胳膊里夹着东西能在走过去的一瞬间掏出来,夹的东西不能掉,铃不能响。

    再练的就是这铜钱,铜钱四周磨的飞快,天天在手里练手感,练到这铜钱能自己在手里上下翻飞,随心所动。赵石不知道现在的这些同行都练的什么,便想试探试探。

    那女子刚开始没感觉什么,但是看了一会看出门道来了。终于开口说话:“你是官还是贼?”

    赵石笑了一下:“有区别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石本来是按个笑话说的,谁知那女子却很以为然的点点头,过了一会说:“我一个要死的人了,没什么可求的,你走吧”。

    “嗯”赵石点点头起身便走,走半路又说道:“明天,擦腚小心不给你擦干净了”,说完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第三天那个执事到了,赵石品阶太低,没去,听说王爷亲自前去迎接。不过之后就没了动静,听周项说伤的不轻,得在渭水养一段时日。

    一连几日无事,每天赵石就是送饭擦腚倒马桶。赵石感觉出来这女的都是憋到晚上才方便,估计周项根本不会理会,要拉拉裤子里去吧。

    想下要是让周项去擦屁股那画面,赵石饭都笑喷出来。不过赵石没再提那事,过后赵石想了一下,是自己没考虑周全,这要是以后这女子在通天教那边交代出自己来点什么,不管是要打听什么,自己脑袋都保不住了。

    恐怕就现在这点事这女子只要说了,自己都够呛,心里这后悔,可是已经干了,只能寄希望这女子有点良心,不枉他天天端屎端尿擦屁股了。

22—投怀送抱

    这天下午,王爷差人让他去一趟,到了王府下人直接给带去了书房。“见过王爷”赵石低身施礼。

    “起身起身”王爷手抬抬手“前些日子你说的倒是真没错,现在粮价涨到快三倍了,民怨大起,再不压制压制便要乱了,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教中执事在此修养,要是惊扰了尊者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赵石听完心想这个通天教可是有多厉害,居然给个王爷吓的惊惊战战。

    王爷见赵石没立刻答便有些不悦:“你不是说有办法,说吧”

    赵石赶紧回“回王爷,这事其实您自己知道怎么办,无非是王爷出面压制粮商。这粮商主要是以王家为主吧,这王家也不会舍了到嘴的肥肉。可这不是两败俱伤的事,终究是找个折中的办法,不过”

    赵石想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现在倒是不用王爷操心了”。

    王爷一听来了兴趣,“怎么说?”

    “敢问王爷,这执事可也是周家的人?”,

    “嗯”王爷点点头,

    “那周家的天下便是周家的,周家的百姓也是周家的,执事虽然在通天山清修,可也是周家的人不是,这大水是天灾,周家自己的事出面帮一把多正常的事”

    “说具体些”王爷马上热切起来。

    “王爷只需找来粮商,再请执事出面借粮即可”赵石接着说:“一定说借,不能要,不然执事总会疑心,借一年,借十还十一,执事高高在上可不会算计今年粮价多少明年粮价多少,只是借,还给加了利钱,合情合理”,

    “好”王爷一拍桌子

    赵石正说具体怎么操作,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进来“王爷王爷,执事的那个长随大人去后宅了”

    王爷一听腾就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没人拦着”

    那下人哭似的回道:“谁敢拦呀,都打死俩了”

    “后宅可差人通知了”

    “喊人先去了”

    “不是让你派新的侍女了吗?昨天那个管事就叫嚷让换新人”

    那下人跟着往外走,边走边说:“找了王爷,就在外面呢,可我这还没到,那长随大人就自己溜达出去了”

    赵石一看人都走了,自己也不能自己待在书房重地,也跟着走吧。

    外面站个俊俏的姑娘,应该就是新找的侍女,看王爷和下人,还有赵石都走,也跟着去了。

    到了后宅,前面几个院门都关了,一个丫鬟跑过来“王爷王爷,去了跨院”

    那王爷一听明显松了口气,赶紧说前面带路,几个人又匆匆奔向跨院,进院不远看见几个丫鬟婆子站在一个小跨院门前。

    王爷低声问跟在边上的丫鬟:“那边是谁的院子”

    丫鬟低声回到“回王爷,六小姐的”

    说话间便来到院前,王爷怒喝一声“都没事干了?”吓的几个丫鬟婆子一溜烟的没影了。

    王爷推开院门刚进去就听里面喊:“你他MD的滚,老子就是要尝尝王爷的小姐”,

    话音刚落,伺候刘小姐的那个丫鬟被从屋里给踹了出来。屋里传出哭嚎声。

    王爷一见登时血往上涌,可往前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赵石心里叹口气,赶忙上前拦住王爷说到:“王爷莫去,进了屋失了身份,且在外面一等”

    那王爷一听就坡下驴,假意怒哼一声,出去了。赵石想了下,回头拉过跟过来的那个侍女,小声嘱咐到:

    “一会你就装做是四小姐,记得莫要太顺从了”

    这侍女听的稀里糊涂,被拽到屋前,转身又跑到边上花圃积肥的地方摸了几把,随后在鞋上蹭净手,便冲进屋。

    屋里一中年男子正骑在六小姐身上扯衣服,这六小姐身上没剩几块布片了。

    “大人,大人”赵石忙过去拉那个中年男子。

    那人一回头,满脸酒气,眼睛通红,看了一眼赵石,啪的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来。晓是赵石身手快,躲过了多数的力道,脑袋也给扇的嗡嗡响。

    这要是实成的都呼上,脑袋都能给呼碎了。

    赵石稳定了一下,起身冲着他喊:“大人大人,让小的先说一句话,就一句”

    那人停下来瞅着赵石“说”

    赵石往前凑了凑低声说:“大人,家门不幸,这六小姐有隐疾,要不为何独自住跨院”

    那男子果然愣了一下,赵石感觉他还没太信,就又凑了凑说“大人若是招惹上什么,王爷可就百口莫辩了”

    说完伸手往六小姐裆下掏了一把,随后手往那男子前扇了扇。

    那男子常年在通天山也没见过这个,闻到一股臭味登时信了,骂了声晦气,却看着白生生的姑娘舍不得,正犹豫,

    这时赵石啊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冲外面喊:“四小姐快跑”。

    那男子一听,一下蹬开赵石,推门就把外面的侍女拽进屋来,按到床上。赵石假意上前喊:“你不能这样,大人”

    “不想死就滚”男子回头恶狠狠的说,赵石就势拉起六小姐就悄声退出来。

    到院里一看这六小姐光溜溜的浑身就挂几个布片,自己的先出了院。

    王爷正沉着脸站着,边上站着那个领路的丫鬟,没看见那个下人,估计给打发出去了。

    赵石拱拱手:“王爷”

    侧头对着丫鬟说:“外衣脱下来”

    丫鬟犹豫一下,王爷一瞪眼睛,立马把外衣脱下来。

    赵石拿着衣服进了院给刘小姐换上,这丫头哭的和泪人似的,抽抽涕涕的和赵石出来院,王爷上去就是一个嘴巴:“丢人的东西”。

    赵石看完直接蒙了,这啥意思,有脾气你倒是进屋打去呀,这么想嘴可不敢这么说。

    赶紧示意丫鬟把六小姐带走,这才看见这六小姐走路一拐一拐的,原来腿最终也没接太好。

    她俩走了,王爷却一动没动,他没走赵石也没敢动。他俩就站门外听着里面咿咿呀呀。

    过半天那汉子敞着怀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王爷一抱拳:“中午多吃了几杯酒,莽撞了,景怀别介意哈,不过这小姐也没什么不一样”,说大笑着前院走了。

    王爷看着他出了后宅松了口气。回头和赵石说:“走吧”

    出来王府,赵石心想,妈的,咋赶上这一出事,这种事无论你帮多大忙都别想再得好,主家心里忌讳着呢。

    不过景怀就是王爷的名号?怎么好像听过呢?一边想一边溜达往回走,这时一台马车从边上过,一颗小石子丢到他身上。

    他抬头一看,马车的帘子露出一道缝,半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赵石心猛跳了几下,跟着马车走了起来,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嗖的钻上马车。

    嘿嘿,赵石涎着脸问:“不说永远不见吗?”,那女子也没理他,板个脸就那么坐着。赵石试探着搭过一支手,还没动。赵石凑了过去,手也伸了进去…

    “车停半天了,你不下去?”女子没好气的说脸确红的滴血。

    赵石手缩了回来,撩开车帘下了马车。那女子也跟着下来,径直的进了屋里。

    很雅致的一个院子,中间是起脊的二层小楼,赵石便也跟了上去。进了屋,赵石关上门,上好门拴。转身就抱住那女子…

    赵石在床上支起身子想:可惜这世界没有烟,没了那情调。转头看着娇红的面颊说:“这回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王柯”

    “哦,说吧,有什么事”赵石往后一靠。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女子淡淡的问。

    “没事你能主动投怀送抱?说吧,往你身上爬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帮我杀了飞天鹞子”,“飞天鹞子,飞天…”赵石腾的坐直盯着王珂:“你说的莫非是牢中那女子?”

    “对”

    “你不是在说笑?”

    “没说笑”

    赵石一字一顿的说:“杀了那女子我便必死无疑”

    “嗯,不杀她我便死了,我们王家也要死许多人,我死了,你便也活不了,敢骑我的人,屠其一族都可能”。

    “你是北燕王家的王?”

    ”对,王家”。赵石突然想起景怀不就是那封信上的落款吗,顿时汗就下来了“你是渭王妃?”

    “很聪明”

    “操”赵石这下死心了:“是不是怎么我都别想活了?”

    “我也没想出你能活的办法,现在最好的可能是你死了,大家都活了”

    “妈的,既然怎么都活不成,那便快活一会是一会”,说完转身又把渭王妃按在身底下……

    “你弄疼我了”…

23—设计

    晚上狱中上值,赵石如往常一样伺候完这个飞天鹞子,然后在边上坐下。

    “洪雁?”赵石问,

    洪雁抬起头有些惊讶,因为她的名字极少有人知道,想了一下说:“王家?”

    赵石点点头,洪雁冷笑下:“是来杀我的吧?”

    赵石摇摇头“王妃可没这么说”

    “哦,要是王妃的话或许还有可能,他们王家也就这么一个还能算是人”

    洪雁说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怎么,难道你还有本事救我?”

    “我也不知道,总要想办法试试吧,不过我倒是好奇,怎么不一刀把你杀了,费这么大的劲运回去?”

    “听说是有个长老对我家的功法有点兴趣,提了一嘴。这个执事想把我弄回去巴结那个长老”

    “可想到什么办法?”洪雁问,

    赵石实话实说:“没有,我若不怕被牵连杀了倒是容易,救你几乎没可能”

    “我一日不说便可多活一日,可要到了通天山,种种手段招呼过来,那时只怕想死都难了”洪雁说完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可我不想死啊,我才十七呀”

    赵石等她哭了半天后,站起身,拿袖子给她擦擦脸说:“我尽量想吧,能救是幸,不能是命”。

    洪雁听完想了一会说:“你低头过来”。

    讲解了快半个时辰,洪雁抬起头,看着赵石:“这便是我家的功法,你若是通天教的,现在便可以杀我了”,

    赵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只能尽力,救的了是幸,救不了你便认命吧”。

    原来这套功法与通天教引日月之力练气完全不同,是自身在肌肉中练的一种暗劲,可以在全身游走,但是不入腹脏。

    这暗劲非常霸道,能把全身肌肉筋脉以极快的速度拉伸到极限,再放松。这样练下去,弹性高出常人几倍,便能穿房跃脊,日行数百里。

    而且把筋练到极处,就能自己不动就能把全身的骨头拆离折合,所以一般镣铐便能瞬间脱开。赵石这时才明白为啥锁个女娃弄个这么大的阵仗。

    接下几日,赵石不是练这功法就是琢磨怎么能帮洪雁逃跑,还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想到自己这次很有可能翻车,就把道术传给扣儿,心里想着自己要是有个不测,她也能有点自保之力。

    可这赵石感觉不是太难的事,这扣就是说啥也入不了门,常常坐着坐着头一歪,睡着了,结果除了哈喇子流一地,啥也没会。没办法赵石又把洪家这功法教了她,然后就不管了,心想学成啥样就算啥样吧。

    回头说这王爷,等了几日,见执事身体略有好转,便吱会了此事。没想到执事对此更上心,让王爷出面召集粮商,当面便给了王爷一道借粮的谕令,只是人很精,把还粮的利事多给加了两成,借十还十三。

    王爷大喜,喊来赵石告知,赵石对着王爷道:“王爷,接下来要如何办理”

    王爷大笑一声“当然借粮呀,挨家借,看看哪个敢不长眼”

    赵石忙道:“王爷不可”,“为何不可?”

    “王爷,这粮商除了王家还有众多别的粮商,都与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要是借了,便惹了众怒。另外借了粮明天可是王爷还,这三成利可也不低呀,到时候便又成了王爷一桩难事了”

    “哦”这渭王想了想还真的是便问“你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

    “王爷只需告知各粮商,若能以以固定价格敞开出售,便不去借粮。这样粮商有了钱赚,地方上也稳定了,不至饿死过多的人,明年也不用还粮了,具体定个什么价,王爷差人商讨便是”

    “大善”王爷一拍桌子。

    赵石心想,有事就牵过来,一点好处也没有。不过现在自己还有大麻烦,也没心思想这些。

    现在赵石天天晚上就坐牢里研究,这磨盘侧面有个空,应该是原来推磨插杠子用的里面塞了个铁撅,用铁水浇到里面。

    铁撅的令一头横根铁棒,从铁棒中间打死在撅子上,套脖子上的铁环就套在铁棒和磨盘之间。手的链子拴在铁棒的两头,穿过手腕的是两个银环,大概小指粗,不知道当初是因为铁环不好打合在一起还是怕穿铁器把她弄死了,这俩环差不多有快十两银子了。

    再看外面的囚车,是鸡蛋粗的铁条的,下面随意的铺着些木板,上面铺着层稻草,当初拆的是蒙在外面的木板。

    赵石心里有了计较,让洪雁拉裤子里几回,那个长随看见便着人去狱中取条裤子给她换上,那条裤子是赵石事先准备的,放在最上面,生麻的。

    又出去打了两个类似的银圈,晚上一点点的修改,感觉基本一样了弄了点硫磺作旧,然后又在其中一段绑上生肉放太阳下嗮了两天,然后挂根细铁棒拉断。

    回大牢的时候假意检查囚车,偷偷用放在在角落,又用泥盖上按实,最后用里面原来垫的稻草盖上。

    接着到地牢里,把洪雁手腕上的银环转个方向,用小锯断开后修平整后再捏回去,接着转到手腕的皮肉里,外面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来。

    手腕因为时间长了,虽然时常上金创药,也开始溃烂。

    一切都准备好了,赵石双手合十,不过这世界没有佛祖也没有上帝,不知道该求谁。

    终于那执事感觉恢复了不少,要走了,长随检查一遍后,把洪雁又抬上囚车,接着继续安好铁栅栏,把板子钉上。

    由楚都统带兵护送出了渭水城。路上走了四日,穿过一片小山便到了渭水的边界,下一府的人已经来接,在山边扎了营寨。

    那个楚都统嫌受腌臜气,交接完连夜就走了。来接的是个文官,主将让他打发回去取东西去了,洪雁知道最好的机会来了。

26调戏

    七八天后,洪雁能下床了,这段时间赵石练洪家的功法很有成效,原来院墙得翻,现在抬腿就能上去,基本算小成了。

    (被屏蔽一章,雷同,不知道和什么雷同,懒得改了)洪雁看了惊讶的很,正常这样得两三年才能练到。简单指导了赵石一会,赵石又问起他们从通天教得的道法。

    洪雁说完,赵石大吃一惊,因为和他从裘正阳那里学来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套非常繁复的动作步法,中间还得配合动作呼吸,和发出古怪的音节。

    洪雁指导着赵石一点点的做,花了一天的时间赵石才完整的学了下来,这才知道,做某个动作时要发的声音很难发出来,不是发出声音动作就停了就是动作过去了才发出声音。

    赵石练了几天终于融会贯通,能一气呵成的做完。这时感觉一道微弱的气流从小腹起游走全身百脉。胸腹间自己练成的三个圆月竟然能随着气流动一动了。

    赵石没提裘正阳和通天教,只说自己也会一种道法,便教洪雁,晚上带她到后院拿个垫子练。

    一连多日,可洪雁怎么也入不了门。赵石想应该是她背后的伤,久坐伤痛分心,便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让她靠着练,没想到很快洪雁便能感觉到周身的毛孔有丝丝月华流入。

    看洪雁收了功,赵石便问:“有感觉吗?”

    谁想这洪雁想差了,低头不语。

    赵石正想问她怎么不说话,却从后面看见她白皙的脖子眼见的红了,心也噔噔的跳起来。

    探过头咬住她的耳朵,洪雁身子打摆子似的哆嗦起来。赵石拦腰抱起她,随手抓起垫子,进了另外一间装杂物……

    赵石喘着气正要坐下休息会,转头确看见扣蹲在门口看。气的赵石抓起边上的笤帚撇了过去“看什么看”。

    扣儿一吐舌头“太吵,睡不着”,说完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冬天来了,路上常常见到冻饿死的乞丐。不过赵石的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天天颠鸾倒凤的。

    这天正当值,周项来了,拎着酒菜。几杯酒下肚,赵石就问:“管带是有事吧?有便直说,咱这也不是外人”

    周项憨笑几声:“还真有事,这酒可不是俺请的,是王爷请的”

    “说吧,啥事?这王爷可吝啬的紧既不赏官也不给银子,一顿酒就打发了”

    周项有点脸红,正色说道:“兄弟,咱俩不是外人我和你才说这话,王爷是被贬到渭水的,这府里的哪个要紧的官职背后没有京里的世家大族,王爷能动哪个,便是动了哪个你这没跟没基的能坐稳?

    便是这典狱不还是我让与你才有的位置吗,再说这银钱,你这位置每月能落多少银子这渭水哪个心里没数,若不是王爷替你挡着,你真当自己能坐稳当了”

    没想到周项个憨货一席话说的赵石哑口无言。赵石心想,可别小瞧了他人,若真是憨到家了怎么可能混的人五人六的。

    想到这忙拱手道:“管带说的极是,兄弟只是说笑,管带莫往心里去,有何事尽管说”。

    “这今年救灾的粮拔过来的本就不富裕,分发到了地方上又层层拔皮,县县皆如此,这人也不能都抓了去。王爷怕饿死的人口太多,受人口实”

    “哦,此事啊”赵石琢磨了一会说:“咱们这渭水盛产苦莲,让王爷用苦莲煮水,把粮泡了再分发即可”

    周项瞪大了眼问:“这苦莲泡了,那粮食便奇苦难咽,如何再食?另外这粮用水一泡可就放不多长时间了”

    赵石一笑:“管带,这苦粮你不吃我不吃,可这人要是快饿死了会不吃?能不能吃可就看是不是快饿死了,再说这粮泡了放不长时间不就少了许多人惦记了”,

    “有理有理,还是兄弟有办法”周项哈哈大笑。

    赵石的主意果然管用,直冬天过去,这渭水府都没出什么乱子。可其余的几个遭灾的府都饿死很多人,举旗造反的一拨跟着一拨。

    这渭王治政京城风传,连通天山也长老都赞誉有佳。王府排宴庆贺,这次赵石确坐了靠前的桌。

    以前赵石只是没人理睬,便是找赵石疏通狱中之事也是送个条子了事。这这次赵石感觉所有人满眼都是嘲讽之意,也不知为何。

    赵石不明白也便不理会,自顾自的吃。宴后没等走便让周项拉到一旁去,看着周项尴尬的表情赵石说:“管带就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啥事吧”

    周项不好意思的说:“王爷放话说要招兄弟为婿”

    靠,这回大腿算抱住了赵石笑着:“这是好事,管带如何支支吾吾”

    “可这人嘛”周项压低了声音说:“这丫头让上次教中来的长随糟蹋了,名声臭了,据听说还染有恶疾,还是个跛子。兄弟要是不乐意,我去给王爷说一声,想了王爷也不会怪罪”。

    赵石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是这个六小姐的事传了出去,嫁不得人了,正好用来栓住他,想想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赵石对着周项说:“管带回王爷一声,我应下了”

    “啊”周项咧开嘴愣了半晌才一挑大拇指“兄弟你够狠,我这就回王爷去”,说完就走了。

    赵石等了一会周项带个丫鬟回来,对赵石说:

    “王爷说你既然应下便是一家人了,知你清苦,彩礼王爷给你置办了,过段时间,等受灾的地方春种完了,你便接过去,也别大操办了。一会你就看看六小姐去,六小姐的院子在跨院,有角门通着,没事你就常来,不用通禀”

    说完就告辞走了。

    丫鬟带着赵石去了跨院,赵石心想这王爷可是多着急把这闺女嫁出去,这边风俗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办喜事,这半道就让接走,还不让操办,可能是怕丢人。

    进了六小姐的小院,丫鬟便回去了。六小姐丫鬟接了出来,见到赵石立刻挤眉弄眼起来推着赵石进屋,一边说:“姑爷快去,我就不碍眼了”

    说完关上房门。屋里梳妆台前坐着个小小的人儿,看见赵石进来腾的就站起来,低着头搓着衣角。

    赵石轻声说:“咱俩的事小姐知道了吧?”

    那小姑娘低头嗯了一声,停了一下怯怯生生的说“公子不嫌弃我吧”

    “嫌弃你啥”

    小姑娘使了半天劲说:“我是个跛子,身体又不干净了”

    说完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赵石走上前去,两手捧住小脸,坏笑道:“身体不干净了?我检查检查”…

    ……

    操,我就摸两下不至于晕过去吧,赵石冲着小姑娘的脸使劲拍了两下,小姑娘悠悠转醒,看了一眼赵石,转身把头插进被子再也不出来。

    赵石摸着巴掌大的细嫩的小脚拿在手里搓捏着,蒜瓣似的脚趾无意识的动着,被窝里传出一声闷哼。

    天晚不好待太久,赵石在一边轻声说:“我走了,改日来看你”

    赵石拉开门,外面的丫鬟险些撞到他怀里。赵石关上门小声调笑:姐姐听的可欢喜?”

    丫鬟瞪他一眼没搭理他,带着往外走,出了院门才说:“别欺负小姐,小姐柔弱,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赵石笑兮兮的凑了过去:“下次不欺负小姐了,换你来可好”

    丫鬟脸一下红到耳根。赵石接着说:“听说府里的规矩贴身丫头都是一起陪嫁的,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丫鬟看赵石凑过来慌慌张张的躲开,急急的往外走,却不敢搭话了。

    赵石跟在后面,眼睛不眨的瞄着前面左扭右扭的小屁股,给这丫鬟看的汗都下来了。

    到了个月亮门前,丫鬟镇定了半天才说:“前面是角门,有看值的门房,若是来通报一声就行,打过招呼了”

    赵石看丫鬟站在门边,就又凑上去,脸都快贴上了,丫鬟被挤的直直的靠着墙,一动不敢动。

    “刚才慌张,忘了问你家小姐的芳名”,“若兰,周若兰”

    “哦”赵石低下头又凑了凑“那姐姐叫什么”。

    丫鬟紧张的都快喘不上气了,颤颤巍巍的说“蝶儿”

    “哦”赵石伸出舌头在丫鬟的嘴上舔了一下。

    见那丫鬟眼睛一翻,身子就要往下岀溜,连忙吓的扶了一下,心想这主仆俩咋一个德行,见丫鬟扶墙站稳了连忙告退。

27—大腿折了

    洪雁自从练了赵石传的道法伤势便好的极快,天渐暖和的时候已经好了大半,功法也大进。

    只是扣这丫头还是啥也学不会,洪雁天天教她,也还是照样。

    赵石过的悠哉悠哉的,白日里没事就去逗逗若兰,顺带调戏一下丫鬟,可这天突然听说王爷病了。

    刚听到消息,赵石没当回事,去探望探望。所有人也都没当回事,可是三四天后事情却急转直下。

    先是京城来人了,御医和通天教药堂的人一起来的,给王爷看完病之后,派快马去京都报信。御医没说什么,通天教药堂的私下说是不可治之症,让早做准备,具体就什么都不说了。

    王爷的下属乱做一团,看似是不起眼的腹泻,怎么就成了不可治之症了。这边还没理清头绪,京都的钦差带着急令就到了,一连串王旨立刻将渭王一系的打懵了。

    先是宣渭王去通天山修养,离开渭水后王府由京都治政司王励接管,周氏子弟回京都宗室府,调南大营回京师驻地,刚宣完旨意,跟着北大营便进驻渭水城,封城。

    赵石不是特别明白这里的意思,连忙找周项问,周项满面愁容,大概意思说,王爷得了不治之症,得去通天山修养。

    这个通天山虽然不会治,但是上山修习功法便可延寿,所有帝王年老之后就是都上通天山修道,得以延年益寿。

    修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去了通天山基本就算回不来了,由王励接管处理后面的事,子弟回京城。

    赵石听完立刻傻了眼,说:“意思是王府散了?”

    周项点点头,赵石皱着眉头说“这事很蹊跷啊”

    “这不废话吗,谁都知道,可是王爷确实得了绝症,不然怎么算计也没用,可是得了这病,即使没这事也是早晚的事”

    赵石又问:“是不是被下了毒?我怎么感觉都是对方谋划好的”

    “哪个也不傻,谁不知道,那教里药堂人干啥急巴巴的跑来,不就是怀疑有人下毒吗?药堂的人都仔细看过了,不是下毒,天下所有的毒药药堂都有”

    周项说完叹口气:“来接管的是王家的人,哥哥我肯定是没好了,准备守边关去吧,兄弟你若是能和三王子的人搭上关系,趁早转门庭吧,没看新到王大人府门前都排队呢吗?等几天通天山的人把王爷一接走,那时可就来不及了”

    周项走了,赵石自己回想一下自己的行径,妈的,妥妥的王爷走狗,没啥可能倒向对方了。

    突然想到另外一条大腿,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到了一看,她居然在,心下明白,这是一直等自己呢。调整一下心态,虽然是抱大腿,也得有点矜持不是。

    “呦,不是等我呢吧,这可一躲好几个月”

    赵石笑嘻嘻走过去。王珂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赵石往边上一坐,接着推说:“以前都是你求我,求一回我便来一回,这次换我求你了,你可打算咋处置?”

    王珂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这回一朝得势了?别想了,怕是我还不如你呢”

    赵石一愣忙问:“此话怎讲?”

    王珂叹口气:“王旨说的是治政司接管,不是王妃接管,就是说我也得去通天山,这王家怕渭王一系再起什么事端,直接给我也卖了。

    这通天山男人去了只是换个享受的地方,可这女人去了,可就是汪洋苦海,再无回头之日了”

    赵石心想:完了,两条大腿都折了,慢慢站起身,转到王珂身后,慢慢给捏着肩膀“就是说今日之后,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了?”

    王珂点点头:“你这我最多也就是能保你命了,事情过后我交代人换个地方接着当个小吏吧,你若是不出头,便性命无忧,也就这样了”

    这回俩人都没了别的心思,一会赵石便告辞离开。

    短短两日,渭王一系要么被调值,要么投靠新主子。赵石也没什么办法,待在家里老实咪着吧。

    可事是躲不了的,听见外面砸门,赵石让洪雁躲出去,开了门。是新到的治政司王励带着一堆人呼啦啦的进来了。

    赵石拱手道:“见过王大人”

    王厉个不高,矮胖矮胖的,板个脸道:“你是典狱赵石?”

    “是在下,大人”赵石再次拱手

    “嗯,看看司狱大人为政可曾清廉”,王励说完进了屋,几个下人四处翻看,赵石也跟进了屋。

    院子本来就不大,还就两屋,一眼看到底,除了屋里翻出十几两银子啥也没有,王厉看手下人冲他摇摇头。

    王厉也没说话,转一圈看见扣儿,用手撩起头发,看见那个环疤,说:“典狱也养个北奴?”

    “哦,王爷赏的”说完赵石就知道回错了,

    王厉本来已经转身听完又回过身用手端起扣的下巴,“嗯,长的也算清秀”,

    说着把手伸进扣的嘴里,捏住舌头往外拉接着说到:“送我吧”。

    赵石使劲压住火气前走一步隔开王厉“大人,王爷送的不敢转让”

    王厉愣了一下才明白,恼羞成怒:“你个小小的典狱可是不想活了”

    赵石也没理他那套“那还得等王爷离城之后再说”

    王厉气极而乐:“好好,你便等些时日,先把典狱的腰牌交出来吧”

    赵石把腰牌往桌上一扔“大人请吧”

    王厉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扣哭哭啼啼的拉着赵石的衣角说:“老爷,我是不是惹祸了?”

    赵石摸摸她的头:“没事,不是你的事”

    心里看来是躲不开了,实在不行跑路吧,再回北夏。想想还一个没过门的瘸媳妇,这要一起跑可是难度大点。

    总也没去王府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再说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进的去。

28—一线生机

    果然王府门口有人把守,但也只是盘问一下毕竟王爷还没离府。

    见到王爷,王爷眼底有些充血,见到赵石叹了口气:“赵石啊,本来想给你个前程,这一病,恐怕我也只能有心无力了,不过我也只能上山去了,要是硬抗着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即使不去,这渭水我也管不了几天,早晚的事了”

    赵石听完才明白,这通天山也不是一定得去,也可以不去,,但是山上就接一次,只是这王爷怕死罢了。

    不过已经这时候说也没用了,只能看看他这边还能给自己能不能出点什么力了,赵石接过边上丫鬟端来的药,小心喂给王爷:

    “谁能想到突然就来这么大的祸事,王爷也莫太担忧,不过这病真是没的治?”

    王爷喝了一口药说:“来的若是旁人或许还有所怀疑,但这个御医原来在中京都顶顶大名的太医,还与我私交甚厚,这个肯定错不了。

    说我这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肯定是不会好的了,没看这些时日一点都没有好的迹象吗?”

    “嗯”赵石点点头又一勺药喂过去。

    王爷喝完药接着又说:“只是这老三心也是蛮急了些,多等些时日不还是一样,这样急切倒让人以为兄弟不合”

    赵石心想这都互相捅刀子了还装兄弟和睦呢,接着小心翼翼喂着药,一边说:“王爷,这老三的人也来的太快了点吧,都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王爷点点头:“那是我身边有老三的人,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我这一走,是谁又能如何了”

    赵石心想你是走了,我们咋办?只得硬着头皮说:“王爷,您看我和六小姐的婚事?”

    王爷摆摆手:“看宗事府那边的意思吧”

    赵石心道这是啥也指不上了,只得起身告退,把药碗放在边上。

    这药喝了一多半,露出碗的里面,赵石很奇怪的又端了起来,碗是银的,外面掐着金丝图案漂亮至极,不过里面是灰色的。

    赵石问:“王爷,这碗是哪来的?”。“哦,这个是前段时间京里送来的,南晋来的,原来只有中京都皇宫里才有”

    赵石听完用指甲使劲刮了一下碗里面,灰色的碗底被挂出一个印字,妈的,是铅。

    赵石对一边的丫鬟说:“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王爷说说六小姐的事”

    丫鬟见王爷点头便出了去。王爷刚要说些什么,赵石却一摆手,低声说:“王爷,你没病,是被人下了毒”

    王爷一听腾的坐起来:“怎么说?”

    赵石把剩的药底子倒了,把碗端过来说:“您看,这碗里不是银,是铅,这铅只是不常用,多数人不知道它的害处,这东西吃进去却不能排出来,积累多了便中毒了”

    王爷盯着赵石:“此事可能确定?”

    赵石说:“如此大事不确定如何能说,我可是不想要脑袋了?王爷你看”

    说着指着碗里“王爷看这铅漂亮还是边上银漂亮?”

    “当然是银”

    “那王爷您想,既然很明显是银的好看为何多此一举又刷层铅,送来的是一套器具吧,应该是里面都刷了”

    王爷想了一下说:“此毒可解?”。

    赵石道:“难解,不过只要断了来源,不在继续,便不会有大碍”。

    王爷恨声说:“怪不老三如此着急”

    想了一下又说:“可现如今已然至此,已经封城难以出去,即便到了京城,到处都是老三的耳目,根本到不了父王面前。

    又即使父王已然得知,可事已至此,掀开了老三必定折了,我又已然中毒,哪个儿接王位,与我父王都无甚区别,所以多半还是掩盖了事,另外教中接引已然出发,若非短时间解决那便就此休矣”

    说完长叹一声。

    赵石心想,要不是你怕死急匆匆的要上山哪会如此,这话却是不能说,只得低头细想,想了一会突然说:

    “王爷,此事去不得京城,去了也办不成,不过可以去通天山,教中得知此事定然不会干休”

    王爷一听喊了声:“好”

    可转瞬又神色暗淡:“晚了,通天山距此两千余里,这一来一回早就晚了,这通天山接完人也不可能再让回来”

    “王爷,走驿站加急,拼着点命跑,三五日便到,如何能晚?”

    这时从帐后转出一人,赵石吓了一跳,一看,是那个原来在狱中的老者。

    “这时管师爷,自己人,不必防着“

    渭王介绍道:“我被贬出京时管师爷被母妃赐了毒酒,我李代桃僵换了个尸首,所以管师爷毁了容貌躲在狱中”

    王爷说完对着管师爷说:“这加急文书早以被王厉接管,现如今如何能开?”。

    赵石气的差点喷血,又想了一会说:“王妃必定能弄到,可以求王妃”。

    王爷听完尴尬的说:“我二人视同仇寇,如何能帮我”

    “王爷不知,这王家已经弃了王妃,要不能是治政司接管王府?现在王妃与王爷是一条线上栓的蚂蚱,恐怕王妃比王爷更急切些呢,此事王爷莫担心,我来去办”

    王爷思索片刻,一拍被子“我与你书信一封,交与你全权办理”

    说完下床写了封书信,盖了私章,交给赵石“你若能办成此事,我必不负你”

    “请王爷安心等待,这几日便多饮牛乳,多吃些黄豆,便可略作缓解”赵石说完把着书信和那个碗揣在怀里就走了。

    管师爷跟了出来:“小子,此事之重在于快,若是慢了一切介休,这靠王府吃饭的上下几百号人便但在你一人身上”,赵石抱拳告辞。

    夜里,赵石摸进了王妃府,在里面转了半天才找到,幸亏练的洪家的功法身手敏捷。

    王珂刚熄灯躺下,感觉好像窗户有点动静,还没等去看,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闻到熟悉的味道。

    她伸手就把赵石蒙在脸上的布扯下来,赵石尴尬的松开手,爬上床。“你半夜摸进来不是就为了见我一面吧”

    赵石听完更尴尬了,王珂摸着他的脸把他拉上床“说吧,我看有多大的急事”

    赵石简单诉说一遍,王珂想了想说:“文书我倒是能弄到,不过这事能成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唉此事难成,通天山管你哪个继承王位,在他们看来立个病病恹恹的老二,还不如给老三呢”

    “我一会就出城,明日城东三里,我等你”赵石亲了她一下,从窗户翻身而出。

29—法宝

    连续跑了三天没合眼,赵石感觉自己都有点迷糊了,眼见快到了就在边上树林里咪了一个时辰。

    清醒一点便打马往山角奔去,看向眼前的通天山,一座主峰高耸入云,边上五六个低矮的小山包,之后就没山了,怪不叫通天山。

    到了山脚,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刻了一个“道”字。再往里是一个二层小楼,出来几个人盘问一番后,拿走了书信和碗。

    用黑布蒙上赵石的眼睛,然后让他坐上一顶轿子。赵石只听见外面有人说北峰周家的人什么的。

    轿子晃晃悠悠走了快俩时辰才到,手虽然没被绑但是赵石也没敢把黑布拉下来。赵石下了轿子,被人牵着又走了很长时间,赵石站了一会,有人拉下他脸上的黑布。

    这是间不太大的屋子,屋子里华丽之极,一个老者正翻看那个碗,书信放在一边。

    老者问:“你说这铅中毒以后什么样?”。赵石拱身答道:“眼底充血,腹泻,便血,狂躁,最后衰弱,大至如此”

    “那如何解”老者又问,赵石答道:“牛乳,黄豆,可缓解,难根治”

    老者点点头对一边的侍者说:“记下交于药堂”,侍者拿过碗转身出去了。

    老者又问“你是景怀的什么人”

    赵石答:“女婿”

    老者点点头“回去吧”,

    说完边上的人就要过来给赵石戴黑巾,赵石一下急了,这啥就回去吧,急忙喊道:“大人大人,小人有话说”。

    那老者猛然瞅向赵石,赵石顿时感觉两耳翁鸣,两眼发黑,差点跪下。

    老者笑了“景怀的女婿不错呀,给你个机会,说吧”

    赵石稳定了一下,这时心里已经明白,通天山的态度应该也如王爷所说,对谁来继位并不在意。

    想到这便说:“大人,这三王子愚鲁少智,此事绝非三王子所谋,而是三王子周围外戚把持教唆,想我大燕周氏之王位岂能容外人染指,便是渭王中毒,除了体弱并无大碍,何况下有子嗣,有何担忧。非要那提线木偶做甚”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老者听完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摆摆手“回去吧”

    见赵石还要说什么就就道“勿要多言”

    说完边上人立刻给蒙上黑布带了出去。

    出了通天山,赵石便往回赶,只是不用那么急了,十余天才回来。到驿站交了马,夜里翻城墙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王府,和渭王说了经过,又问王爷最近有何动向。王爷说:“教中快使已经先你到京城了,已经和父王知会此事”

    赵石大喜,刚要说什么却看王爷还是愁容满面“可这三弟说是我们自己编造的,偏偏那套器具都丢了”

    赵石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缓了半天才问“那王爷,现在如何?”

    “不知,正在查吧”

    赵石叹口气,起身告辞。出府的时候,刘小姐的丫鬟蝶儿跑来给了他一张纸条,赵石看了一眼,若兰写的,大致说此身非君不嫁,若有变故,以死报之。看完赵石哀叹一声,担子越来越重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王珂,这次自己拿她弄出来的文书走的驿站,很大可能会牵扯到她,想着有点担心,便顺着王妃府绕了一圈,看见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

    晚上扣和洪雁看见他心事重重,也没敢打搅他。他琢磨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感觉应该去王珂那看看有什么消息没有,便换上深色的衣服出门了。

    这段时间晚上已经宵禁了,赵石躲着巡查的兵卒先到了那个小院,本来想如果不在这就去王妃府,谁知道王珂早等着了。“白天就看见你晃悠了”

    “回来不是急着见你吗,主要是怕你开的文书再扯到你身上”

    “那倒还没有,这次怎么样?听说教中快使已经到了京城”

    赵石又把经过简单说一遍,见王珂这也没什么消息便拉着她胡天黑地起来…

    赵石正奋力耕耘,忽然听见大门被打开,刚才就听见街上有脚步声,只是这时军卒常有调动也没在意。

    刚起身来到窗前,就看满院军卒已经将小楼团团围住,正点起火把。一个主将已经冲上二楼,在那人开门的瞬间赵石飞身跳上床,拉下围帐,王珂还在被子里,脸色苍白。

    “哈哈哈,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揪你们出来”外面的主将大笑道。

    原来王珂弄出来的公文早就露了,王家让他派人盯着她,没想到能抓到王妃偷人。

    “北大营王都统”王珂用极低的声音说,赵石稳了稳心神,心想该出法宝了,管他以后是多大的祸事,火烧眉毛先顾眼前了。

    想到这伸手拉被子把王珂头挡上,随后捏着嗓子慢声说道:“把门关上,无关的出去”,

    随后把脖子上挂的木牌捏开。

    那王都统又笑了起来:“别急,我多喊点人过来,这眼福可不是常有的”

    他正说着却看见帐子里伸出一个手指,上面挂着块蓝黑色玉牌晃悠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王都统忽然想到了什么,汗一下就下来了连忙喊后面的兵卒:“所有人都出去,退离十丈”

    说完小心带上门。走的床前问:“敢问一声,是…”

    “闭嘴,是你该问的吗?看仔细了”

    赵石说完捏着玉牌中间,把手伸了出去。王都统凑过来仔细看,确认无疑。

    在想看看中间的字,帐里传出声音“你若是看见中间的字,那便把脑袋留下吧”

    一句话把王都统吓的连忙退后好几步:“大人有什么吩咐”

    “都撤了吧,撤到城外去,不要让我听见今天的事,不知死活的东西”

    “是,大人”王都统连忙出去,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跑下楼,带兵撤了,然后全城撤兵。

    赵石见他走了,收好玉牌和捏碎的木片,这才把被拉下来。王珂就听见王都统说什么大人,然后听见撤走了。

    被一被掀开赶紧四处看了下,也不管还光着腚,又嗖的跑到窗户边,轻轻拉起一个缝,看见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这才把心放下,心还抑制不住的狂跳。“这是怎么回事?”

    “别问那么多,有些事你不该知道,不过有一样,暂时肯定没人敢动你了”

    赵石摸着王珂光滑的背。王珂脑子乱成一锅粥了,这事就像在做梦,感觉就像已经跌落悬崖,却被一把抓回来。

    细想想神奇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回头看看这个大男孩,真实而又虚幻。

30—造神

    赵石还有十多天去报到,所以不急着启程。家里还剩个洪雁,这才是最烫手的馒头,在南周她根本不敢露面。

    赵石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让她去北夏。因为以她的身手自保完全没有问题,可要是四处流窜,折腾一两年人就垮了。

    赵石经历过,这饥一顿饱一顿的,风餐露宿,时间一长人就崩了。

    让她去北夏还有赵石自己的心思,感觉在这南周总是危机重重,迟早有翻车的时候,得在北边再弄个牢靠点的后路。洪雁也知道留在南周不是长久之计,便应允了。

    “现在,我再教你一个本事”

    赵石伏在桌上提笔写道:世间有二界,人活阳世间,死后入阴间。阴间与阳间咫尺天涯,相互不见…。

    ……人死后魂入阴间,阴间上为天堂,丝竹管弦时时不断,佳瑶美酒落落不绝…

    ……入天堂者若干世后重新轮回脱生为人在回阳世,皆入大富大贵之家……

    ……下为地狱者,终日受油烹火烤,鞭打劳作…受苦若干世或重脱生为人,入贫寒之家,或魂飞魄散…。世间之人大德大能者,行善积德者,可修入天堂…。贪心,欺骗,欺凌,杀戮…种种罪恶者皆入地狱……

    ……苍天之上有仙境,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诸神诸仙皆在仙境之中,长生不老…

    ……中有最尊者为至高神,体恤民间疾苦,令其弟子转世脱生肉身,曰为使徒,行走人间,赎其罪恶…立教正天,使徒行者为教尊,昄依天正教者,至高神恕其罪恶,死后可入天堂…

    ……达者使徒教诲,可飞升成仙,入仙境,位列仙班,得永生……

    天正教规:一:至高神是唯一可信赖的神,使徒指令为最高指令,所有教徒…二…三…

    这个世界没有佛教道教,没有什么统一的信仰,都是杂七杂八的鬼怪传闻,好多还处于信图腾的时代。

    赵石把自己所知道的糅合到一起,弄了一个可以把天下所有的鬼神都包容到一起,解释明白的神学。

    这次赵石明白了,什么大腿都未必靠的住,还是自己造个神吧。

    “要偶尔施展神术,一会我教你一些:比如蚂蚁写字,火纸飞升,神火自燃…”

    “还有一定要有仪式感,餐前睡前默念至高神保佑…礼节很重要,大礼五体投地,然后跪起磕头,中礼半跪单手捂胸,平礼双手合十…”

    赵石正说的口吐白沫却见洪雁浑身颤抖,猛然爬在地上,然后跪起一顿头乱磕,满脸泪水的嚎上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神使大人…”

    赵石一拍脑门,一阵晕眩。

    赵石想想,这骗子的最高境界是骗到自己都信了,这样才不容易露出马脚。

    另外赵石不认为有信仰不是好事,往往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人都是有信仰的,只是连晚上上床的时候洪雁都毕恭毕敬的,让赵石哭笑不得。

    十多天里赵石竭尽所能的教,究竟能怎么样他心里也没谱,发正有了祸端跑就完了,论逃跑这世上没有几个能极的上她的。

    终于赵石的调军公文来了,动身之前先送走了洪雁,把王珂的那一包金银给她带上,告诉她几年之后去北夏寻她,洪雁泪眼婆娑的走了。

    集合的地点在两百里外的一个大营,渭水就赵石一个人去,等到了大营已经扎了几千人。

    去大帐报道,主将是个豹头环眼的黑大汉子,身材魁梧,看了赵石半天,没说什么,给他个腰牌就告诉他去中军左营报到。

    到了左营,进了大帐,里面坐了十几个人,左营长官官位是都司,三十几岁,红面短须,接过腰牌瞅了一眼就扔给了另外一个“大钱儿,你的人”

    一个脸上有个大黑痦子的汉子抄手接过,看了一眼起身冲他喊一声:“跟我走”

    说完出了大帐,赵石跟在后面边走边问:“长官贵姓?”

    “哦,姓赵,你哪里来的?”

    “渭水”

    “渭水?哪个大营的?”

    “原来渭水的典狱,没入过军籍”

    这姓赵的一听愣了一下“兄弟得罪人了吧,哪有文职调武职的”

    赵石点点头,

    “得罪谁了?”

    “来头有点大,还是别提了”

    “来头大?有多大?郡守?”

    “我的调令是吏部开的,郡守可有本事让吏部开调令?”

    “操,你娃娃不大还能得罪京官?厉害了,不过你也别厉害,你带的这一队可都是老囚编的,不好摆弄”

    说话间来到一个帐篷边上,这个叫大钱的汉子吼了一声:“八小队操列”

    就见帐篷里外左一个右一个,半天人才来齐,乱糟糟站一堆。

    赵石扫了一眼,最小的比自己大点,最老的有个快五十岁的,还一个粗壮的汉子比自己高了足有一头,四棱脑袋,脖子感觉和脑袋一边粗。

    “都TM肃静点,这是你们校官”汉子说半道回身问了下“你叫啥?”

    “小的赵石”,“

    叫赵石,以后你们就听他的,谁要是不老实小心军棍”

    “这个是你副手”说完指了指那个老卒“有不懂的问他,过几日该启程了,把人归拢好”

    说完便走了。

    赵石往前走了几步,拱拱手“各位初次见面,都报报姓名来历,认识一下”

    说完指了指那个老卒“你先来吧”

    “哪弄个孩子来打仗,不是以为去过家家吧”,前面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嬉皮笑脸的说。

    啪,赵石反手一个嘴巴,打的那个人脸立刻肿起来。

    赵石转头盯着他:“我让你说话了吗?”

    “你打我做甚?”

    啪,赵石又一个嘴巴,这次一下给那人直接抽趴下了。

    赵石蹲下,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脸说:“说话前要举手,要叫长官”

    那人嘴角躺着血不敢吱声了,赵石站起了,所有人都肃静了,赵石知道这威立住了,指了下老卒“你说吧”

    老卒连忙道:“小的姓吴,叫吴老六,没大名,从军二十多年了”

    赵石点头,接着点下一个,

    “小的姓…”

    ……

    一圈点完,除了叫吴老六的老卒和那个壮汉是军中的,剩的都是牢里的重犯。

    赵石挥下手“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你留下”赵石一指吴老六。

    赵石进了帐篷,帐篷就是个简单的人字帐,不过很大,里面铺了很厚的干草。赵石随意的盘膝坐下“你也坐”

    吴老六忙坐一边,

    “我从来没打过仗,也没入过军,你把这军中规矩,怎么打仗都和我说道说道”

    吴老六赶忙应了一声。

    原来西凉战事吃紧,大周皇帝召北燕和南晋出军支援,这支军队是调来时就前锋营,中军营,和后营。

    后来又七拼八凑,凑了个左营,后营改了右营,算是满编了。

    一个营五哨兵,一哨一百五十人左右,一哨十个小队一个校官带十二个兵,加上哨官的亲兵,这一哨八百多人。

    现在扎营在等物资,齐了就出兵。天天就上午早操,下午就没事了。

    五哨兵,分甲乙丙丁卯,甲营是弓箭手,乙是盾牌兵,丙和丁是长枪手,卯是刀盾兵。甲和卯是这一哨里的精锐,弓箭不说了,能同时使刀盾必须是老卒才行。

    出操赵石才知道,他们就练一个动作,端着两丈多长的枪,跟着号子往前扎,前进一步扎一下。

    三天后物资齐了,大营开拔。

31—打架

    一个小队分了两辆车,上面放着十三支长枪,帐篷和几条毯子,军粮是小米和咸菜。

    车是轮流推,当然赵石不用。一天大概走六七十里,有时多些有时少些,主要看前面征来的民房有多远,都是住民房,帐篷基本没用过。

    行军晚上要值夜,一夜两个人,本来校官不用值夜,但是赵石晚上要打坐,所以宣布头半宿都是他来值,后半夜轮班。

    这天晚上,那个粗壮的汉子来替值,这人姓刘,叫刘柱。

    交完班后赵石就往帐篷里走,这时他听见刘柱跟过来,也没在意,但是又听见他快走两步抬胳膊就往侧面急闪,测眼看见刘柱拿着块石头一下抡空了,使劲太大石头也飞了出去。

    赵石站着没动,冷眼看着刘柱。刘柱一看没砸着,从怀里掏出把尖刀冲赵石就扎了下来。

    赵石一侧身躲过刀,随手一拳打在他面门,刘柱应声倒地,血顺着鼻子流了下来,赵石走过去,看看他问道:“谁派你来的”

    刘柱咕噜的爬起来,挥拳又向赵石冲去,啪,又让赵石一拳揍在脸上,接着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拳。

    直到刘柱脑袋像个破沙包,这时帐篷里也听见动静,几个人刚出来看,赵石回头一瞪眼睛“回去”,就嗖嗖都跑了回去。

    揍了半天,可这刘柱倒也硬气,就一句“有种便杀了俺”便再也不言。

    行军死人会有大麻烦,赵石笑着说:“知道我不好杀你是吧,别急慢慢来”

    第二天赵石宣布,值夜下半宿都由刘柱来,两个车期中一辆,专门由刘柱推,不换班。

    值夜要是睡着了,或者推车跟不上,就不许吃饭。两天还没过,这刘柱就吃不消了,往地上一躺“老子推不动了,随便吧,老子就是不推了”,

    赵石走过来看看,喊边上人“来几个把他剥光了,捆一边树上去在身上给我写上北军悍卒刘柱,等大军都过了再放回来”

    刘柱一听哀嚎一声又起来推车。晚上刘柱就投降了:”校蔚,就别弄俺了,是先锋营的刘楚给了俺十两银子,说杀了你上面有人保着,俺才动的手”

    说完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扔给赵石“银子俺不要了,莫在弄俺”

    赵石一听鼻子没气歪了“你莫不是傻?十两银子就杀人?”

    刘柱小声说:“事后还有十两嘞,能娶个大姑娘了”

    赵石一翻白眼:“滚回去睡觉去吧,下夜我替你了”说完把银子扔给刘柱。

    “拿回去吧,你让人坑了,杀我的赏格最少也得几百两”

    第二天赵石问了下这个刘楚,一听也是个校尉,傍晚扎了营便带刘柱去前锋营。

    赵石知道军中不禁打斗,到了营门前让人喊刘楚,这刘楚出来看见刘柱带着赵石知道事情露了。

    回头就喊了十几个兵卒冲了出来。赵石也想试试自己的功夫有多大进展,让刘柱躲一边,自己迎了上去。

    赵石其实也不会什么,就前世斗殴的一点经验,只是修了道法和洪家的功法,身体极其灵活,而且力量极大。

    开始偶尔还挨个一拳两脚,后来运用熟练了便只有他揍人的份了,屁大功夫十几个便倒了一地。

    先锋营和刘楚交好的几个校尉一见呼啦又带了几十人冲出,这次都带着棍棒。

    有人飞报到中军说前锋营和左营械斗,如果只是拳脚中军是不管的,但是动了家伙可不行,行军出了人命怎么都不好说。

    这都统听说是左营,想起监军和他说的事,便起身喊上监军一起去了先锋营。

    到那一看,哪是左营和前锋营打起来了,是一个人在揍前锋营。就见一个人在中间,外面已经围了上百人。

    打的乱做一团,只是那人如燕子般在人群中上下翻飞,这边人却是一会一个的给打趴下。

    监军看了也吓一跳,凑上前问:“都统,这人武艺什么路数?”

    “妈的屁路数,没路数,就是快,太他娘的快了”

    忽然回过头冲着监军说:“他娘的你哪接的活,弄死这么个家伙就给二百两银子?”

    监军哭丧个脸说:“对方说就是个小吏,我哪知道啊”

    “反正这事到此为止吧,等上了战场,给他往前面派派,生死就怨不得咱了”。

    其实这事倒真不怨监军,燕王妃拿了一千两银子让手下大太监去办,这太监自己扣下一半,找到军政司的人去办。

    军政司的自己留了二百两,给了这监军,这监军胆小没敢多扣,给都统拿了二百两,说要弄死个人,这都统也没想就应了。

    然后监军找了刘楚给了五十两,告诉他已经和都统通过气了,弄死后面就报个病疫,没事。

    这刘楚心眼多,怕事后有麻烦,就向监军推荐了同宗的刘柱,给了刘柱十两,答应事后再给十两。连燕王妃都没见过赵石,这监军哪里会了解。

    这会中间已经停了,地上躺了几十号,赵石在中间正拎着刘柱抽嘴巴,边上围了一圈人可都没人再敢往上冲了。

    都统带着人就走过去,众人回头看见都统来了纷纷闪开,“都他娘的吃饱撑的,都给我散了,是谁闹的事给我去大帐”

    都统骂了句就走了。去了大帐,什么也没问,一人十军棍,就给赶了出来。

    这一下赵石打出名气来,天天都有各哨的人跑来瞅。前锋营的都司也骑马过来,抽了他几鞭子,撂点狠话就走了,打架那天他刚好没在,赵石挨了鞭子也没敢吱声,那个都司也没敢使劲打,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就消停了,天天啥事没有,就是行军,可这一走就是俩个多月,给赵石都走麻木了,越走地势越高,虽然没过几个山,但是都是上坡多。

    过了最后一个城关之后前面已经能隐约看见断天山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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