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临美丽星球
“尊贵的的乘客，您已到达美丽星球。”
仿佛在脑海中响起的提醒，以及随后的美妙音乐，敦促着胡安，离开了联盟号宇宙飞船，踏上了美丽星球航天中心的停机坪。
透过正压式呼吸机的透明面罩，胡安看到宽广平坦的停机坪外，是一片直达天际的稀疏草原。
草原的边缘，连绵的群山在地平线处若隐若现。
在脑中植入芯片的帮助下，胡安视野里浮现出了美丽星球的官方旅游手册。
“这个星球的气压和含氧量与地球类似，空气清新宜人。”
于是，胡安打开呼吸机的透明面罩，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核动力宇宙飞船降落时携带的热量产生了大量刺激性气体。
胡安的鼻腔顿时一阵酸爽，他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同时，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里可不是深呼吸的好地方，胡安，我带你去候机楼。”
来到胡安身边说话的，是联盟号宇宙飞船的领航员，伯纳。
他是胡安在飞船航行中认识的朋友。
“谢谢咳咳。”
泪眼朦胧的胡安，在伯纳的帮助下，进入了宽敞的候机楼大厅。
大厅里的新风系统，让胡安感觉好受了很多。
“来，我们去弄点喝的，这会让你的喉咙彻底告别不舒适。”
在伯纳的劝说和带领下，胡安来到了候机楼的商场。
商场的售货员让胡安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精灵。
细长的耳朵、直达腰肌的柔软金发、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
最夺人眼球的，是她胸口几乎把白衬衫撑爆的两个大球。
胡安不禁脱口而出：“不是说精灵都是飞机场吗？”
难道美丽星球的精灵和官方宣传的不一样？
就在胡安对美丽星球的观感急速上升的时候，伯纳凑在胡安耳边轻声说：
“她是为了迎合人类的审美观隆的。”
“假的？”
“但很好看，不是吗？”
从小对非自然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的胡安把目光转向了店里。
占据了大半个店铺的枪械吸引了胡安的注意力。
哇哦，AK-47，M1“加兰德”步枪......这可都是千年前的经典枪械呀！
但是在店里面卖这些东西合法吗？
或许是看透了胡安心中的疑惑，颠着两个大球的精灵售货员莉莉丝，带着职业微笑走过来解释道：
“我们店是全联盟步枪协会的加盟店，拥有合法的执照，可以售卖这些古老的工艺品。”
“工艺品？所以它们并不能真的发射子弹是吗？”
“不，它们可以。”
莉莉丝弯腰从柜台里拿出了各种型号的子弹。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她胸口两个大球把衬衫撑开了一道缝，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
而她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黑色一步短裙，也把她圆润的臀部曲线暴露了出来。
这让胡安的眼睛很是受用。
边上的伯纳更是吹起了调皮的口哨。
而精灵莉莉斯似乎并不在意。
她带着职业的笑容，卖力地介绍着枪支和子弹。
“先生，您可以在外面停机坪上，对着空旷的地方试枪。”
但是停机坪上糟糕的体验，让胡安不想尝试这个建议。
他指了指伯纳腰间的能量武器，问道：
“我对过时的火药武器不是很感兴趣，有没有这种能量武器卖？”
“不，没有，所有的现代武器都是禁售的，我们这里只允许贩卖古典的火药武器。
“要不您试试这款加特林机枪，它是采用现代材料制作的。
“因此，这款机枪的性能远比千年前的原型要好，无论您连续发射多少时间，它的枪管都不会发热。”
胡安并不认为自己略显纤细的胳膊能够撑得起这款机枪的后坐力。
在又狠狠地看了几眼精灵莉莉丝漂亮的容颜和曼妙的身材后，胡安带着一瓶矿泉水离开了商场。
“我建议你去服务中心雇一个仆人，它可以帮你把所有的行李从飞船上搬到你的居住地。”
遵循朋友的建议，胡安走向候机厅另一边的服务中心，把顺利搭讪上莉莉丝的伯纳抛在了身后。
在服务中心接待胡安的，同样是一个精灵。
他精美的脸庞和莉莉丝似乎有些相似，只是胸部没那么大。
胡安完全不能分辨这个精灵是男是女，只能从他的着装上，判定他是一个男性的精灵。
“你好，我需要一个仆人。”
“尊敬的先生，我诚挚地向您推荐：双头魔13号。
“虽然它的长相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但他力气很大，是个优秀的劳力。
“并且他的押金很便宜，只要50联盟币。”
胡安看着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只有编号的仆人。
那是一个身材非常强壮的双头魔。
胡安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凭自己单薄的身板，应该扛不下这个双头魔的一击。
或许是看出了胡安的疑惑，精灵解释道：“先生，请您放心，我这里所有的仆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它们都很顺从，并且忠心，它们甚至能为主人牺牲自己的生命。”
胡安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精灵的话。
“放心吧，我可以做担保。”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到来，服务中心里所有的奴仆，包括主管的精灵，都匍匐在地，如同跪拜国王。
胡安转身看去，他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白人。
那人胸口的铭牌上写着身份：美丽星球开拓站站长，索玛。
索玛站长热情地和胡安打着招呼：“你好，年轻人，你是来旅游的，还是准备移民到这里？”
“我有移民的想法，正在各个开拓星球考察。”
“那这里就是最适合你的地方，相信我，整个人类联盟星图里，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移民的了。
“在这里有大片无主的土地，还有大量的类人生物可以供你驱使，你可以在这里活得像一个国王。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是说这里不安全，事实上这个星球非常安全，但总有一些不开眼的野兽，所以我建议你先去买把枪。”
索玛站长自来熟地凑到胡安的耳边，带着成年人特有的神秘微笑说：“商场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买的，所有的。”
热情的索玛站长离开后，胡安花了50联盟币雇下了双头魔13号。
他戴上呼吸机，领着13号走出候机楼，走向停机坪上的飞船去取行李。
然而就在胡安走到半途的时候，从停机坪外急速驶来一辆浮空摩托。
那摩托的速度早就超过了规定的限速。
显然，驾驶者一定关掉了自动驾驶，改为了手动操作。
胡安惊愕地看着那浮空摩托拐着S弯向他冲来。
摩托上的驾驶员正仰头灌着一瓶伏特加，根本没有看前面。
双头魔13号用力地将胡安推开，而它自己却被贴地飞行的浮空摩托撞了个正着。
轰然声中，没有扣保险绳的浮空摩托驾驶员从车座上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停机坪上。
惨烈的撞击，让那家伙的身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而受到正面撞击的双头魔13号，也受了重伤，瘫在停机坪上。
只是它胸口微微的起伏，显示这个生命力强劲的生物，并没有当场死亡。
机场保安开着救护车，拉着鸣笛过来。
而空中，也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黑铁三角。
那是反重力无人飞行器，军队的制式装备，绰号“幽灵”。
胡安被机场保安请进了审讯室，奴仆13号被他们粗暴地扔在审讯室的地板上。
隔着审讯室透明的墙壁，胡安看到那个肇事者，一个白人，已经被安置在充满维生液的救生舱里。
凭着人类联盟的医疗科技，胡安相信，那家伙会恢复正常的。
随后，推门走进来的索玛站长，以及在站长身边不断咆哮的保安队长，吸引了胡安的注意力。
那保安队长是一个戴着牛仔帽的白人。
“那是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遭受攻击。”
“够了，杰克，这事情怪不了任何人。”
索玛站长客气地朝胡安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全息投影机。
胡安愕然看到，储存在自己大脑芯片里的数据——事故发生时自己的所见所闻，被投影仪放了出来。
胡安明白，根据联盟法律，在紧急状态下，ZF有权调用公民大脑芯片里的信息。
但是按照法律流程，他们应该首先征得被调用者的同意。
而胡安很肯定，没有任何人征求过他的同意。
他大脑芯片里的信息就这么被调了出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胡安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毕竟为了说明情况，我肯定是会同意的。”
“所以美丽星球开拓站只是少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流程而已。”
胡安脑中的这段影像，将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解释得清楚无比。
保安队长杰克只能停止抱怨。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安，然后把手伸向了挂在他腰间枪套里的大威力手枪——沙漠之鹰。
军队的制式装备里面绝对没有这么落后的火药武器，显然，这是杰克的私人爱好。
“杰克，胡安是我们尊贵的客人。”
在索玛站长的严厉注视下，杰克还是掏出了沙漠之鹰。
“咔轰、咔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双头魔13号的两个头，像爆裂的西瓜般被打爆。
在保安队长杰克转身离开的同时，胡安的视野里浮空出现了一个提示。
“您有一笔转账，来自杰克，100联盟币。”
索玛站长温和地拍着胡安的肩膀说：“收下吧，这事结束了。”
离开审讯室后，胡安收到了条信息，是他朋友伯纳的。
“我在餐厅，来吃饭，我请客。”
胡安来到了位于候机楼2楼的餐厅，看到了位于一群半身人侍从当中的伯纳。
他走过去，看到伯纳已经点好了菜，很丰盛的一桌。
胡安有些过意不去，怎么能让朋友破费呢？
他这么想着，招来边上的半身人侍从问道：“这一桌菜多少钱？”
“200联盟币，先生。”
“我们AA吧。”胡安说着，通过大脑芯片向伯纳发去了一笔转账，100联盟币。
但他的转账被退回了。
“这点小钱和我客气啥？”
热情的伯纳，招呼着胡安吃喝起来。
美食美酒让胡安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下来。
但这时，他看到保安队长杰克，搂着精灵莉莉丝走进了餐厅。
在半身人侍从的服侍下，他们坐在了靠着玻璃幕墙的景观雅座上。
杰克拿起菜单点菜，而精灵莉莉丝的目光随意地透过玻璃幕墙，投向远处的稀树草原。
关注着精灵莉莉丝的胡安，目光也随之投向了远处。
然后胡安看到稀树草原上似乎出现了一点异常。
胡安通过大脑芯片调节视距。
他看到，那是一群骑着云豹的精灵，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火枪，正向机场冲来。
“给我来这份双人套餐。”
保安队长杰克用有些做作的优雅语调，对半身人侍从吩咐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机场外的异样。
那些骑着云豹的精灵们速度很快。
在胡安惊诧的目光中，他们接近了机场，其中有些性急的，扣动了扳机。
子弹啪啪地打在了防弹玻璃做成的幕墙上，就像雨点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喝什么酒？”
保安队长杰克淡定地询问坐在他对面的精灵莉莉丝，似乎透过幕墙传来的啪啪声，真的只是雨点一般。
而精灵莉莉丝的脸色很是苍白。
随着“幽灵”悄然浮现在空中，莉莉丝缓缓地从座椅上滑落。
她双膝跪地，匍匐在保安队长杰克身前。
“求你了，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一群孩子，一群不懂事的孩子，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保证他们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莉莉丝苦苦哀求着，亲吻着杰克的皮靴。
胡安看着莉莉丝，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突然，如同有闪电划过长空，房间里亮了一亮。
胡安再看幕墙外。
没有精灵、没有云豹。
只有天际的远山在稀树草原上略微泛红的热浪中不停扭曲。
精灵莉莉斯瘫倒在地，满脸是泪。
“他们只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保安队长杰克俯下身，像撸猫一样抚摸着莉莉丝柔软的金发。
然后他掏出了沙漠之鹰，抵在莉莉丝的后脑勺上。
“咔轰。”
第2章 胡安的打算
“你疯了吗？天哪，你在干什么啊？！
“见鬼！疯了，你真是疯了！”
胡安大叫着冲了上去。
但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精灵鲜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
精灵的血液看上去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那样的刺眼。
“冷静，胡安，冷静！”
伯纳上前挽住胡安的胳膊，阻止他继续靠近。
“天呐，这是谋杀，谋杀！看到了吗？伯纳，他谋杀了一个精灵！”
没有办法摆脱伯纳拉扯的胡安，扭头冲着伯纳的耳朵吼叫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可以……”
“够了，胡安，冷静！那是一个精灵，精灵不是人类，她不受联盟法律的保护。”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伯纳！你刚才还在跟她调情，现在却对她的死无动于衷吗？！
“就算她不是人类，只是个精灵，难道就可以随便杀戮吗？！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
伯纳的脸色很是尴尬，他勉强辩解着：“或许有我们不了解的内情。”
朋友的话让胡安恢复了一定的理智。
是的，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那些叛乱精灵手中拿着的火药武器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个星球，只可能有一个来源，那就是商场。
而莉莉丝是商场的负责人，她或许参与了某种交易。
而且从她为那些精灵求饶来看，她显然是认识他们的，甚至他们可能是同族。
所以，莉莉丝或许并不是无辜的。
这样的想法让胡安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冲着杰克吼道：“至少应该先审判！你完全有能力抓住她，然后审判她，再根据她的罪行处以相应的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面对胡安的指责，保安队长杰克的反应，只是站起身，将染血的大威力手枪沙漠之鹰放回枪套。
冷冷地看了一眼胡安后，杰克离开了餐厅，连一句解释都没留下。
半身人侍从们上前收拾残局。
他们一个个都绷着脸，胡安没办法从他们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
“去休息一下吧，胡安，回头我让人把你的行李送过来。”
胡安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精灵莉莉丝。
他通过大脑芯片调整视距，把所有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胡安听从朋友的劝告，离开餐厅，去了3楼他预定的房间。
房间的幕墙朝向停机坪的另一侧，从房间往外看去，在一片宽阔平坦的稀树草原外，是茂密到近乎黑色的丛林。
而在更远处，接近天际的地方，似乎有蔚蓝色的海洋。
胡安现在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风景，他调整了幕墙的亮度，使之变得不透明。
然后胡安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全身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刺激的事情。”胡安喃喃自语着，声音小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这下子他们应该会满意了吧？”
休息了一会儿后，胡安从他的大脑芯片里，再次调出了餐厅事件的场景。
他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和需要补充的镜头。
然后胡安把这段视频，起了名字：《她有什么错，大奶精灵竟然惨遭爆头！》
他又把之前浮空摩托事件的视频也起了个名字：《腐化堕落，开拓站保安胡作非为令人发指！》
“这两个视频应该能为我增加不少人气，说不定还会有富裕的网友为我打赏。”
随后胡安把这两个视频，通过联盟号宇宙飞船的网络，发了出去。
这是他高昂旅费换来的特权，但等到飞船一个月的检修期结束离开，他就没法登陆主网络了。
美丽星球实在是太偏远了，它甚至都没有连接上人类联盟的主网络。
真是太不方便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美丽星球才会因为神秘而引起网友们的关注。
毕竟拥有主网络的星球上，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和刺激了。
“叮咚。”
随着门铃的响起，客房智能管家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了客房的中央。
“尊敬的客人，门外有访客，您允许他们进来吗？”
胡安看向房门。
在全息影像技术的帮助下，房门和那里的墙壁，似乎都变透明了。
胡安很清楚地看到了门外站立着的精灵，是那个服务中心的主管。
精灵身后跟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双头魔仆人，他们带着胡安的行李。
“让他们进来。”
随着胡安的吩咐，房门被打开。
精灵主管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他指挥着双头魔仆人，把胡安的行李放置在了行李架上。
随后精灵主管恭敬地向胡安请示道：“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可以给我推荐一个合适的向导吗？接下来我想去星球各处逛逛。”
胡安一边说着，一边改变了幕墙的透明度，墙外阳光照射在稀树草原上反射出来的柔和绿光，顿时撒满了整个房间。
“我为您推荐摩根先生，他是这里最好的人类猎手。
“摩根先生拥有丰富的野外经验，并且和附近的几个村庄都关系良好。
“不过摩根先生的要价很高，他按天结算，每天2000联盟币。”
胡安皱起了眉头，这个要价远远超过了他的预算。
作为经济来源完全依靠网友打赏和平台分成的博主，名气并不算太大的胡安，还远远没有达到财务自由的程度。
胡安默默嘀咕着：如果这次出去收获的视频不能让网友们满意，那就亏大了。
精灵主管似乎看出了胡安的犹豫，他卖力地推荐道：
“先生，一个好的向导，绝对可以让您的旅途变得更为有趣和刺激，而摩根先生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胡安点了点头。
他想着：跑到这么偏僻的星球，旅途的开销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相比之下，2000联盟币一天的价格，也不算什么了。
只要能拍到有趣的、刺激的、引人关注的视频，那所有的开销都能赚回来。
反之，就只有破产了。
博一下吧！
这么想着的胡安吩咐道：“替我安排吧，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吃完早餐就出发。”
“遵您吩咐。”
精灵总管行过礼后，带着双头魔仆人们离开了胡安的房间。
默默站在幕墙前，看着外面景色的胡安，一边为自己的钱袋心疼，一边期盼着接下来的旅程，能够让他收获满满。
而这时，胡安突然看到，三辆浮空越野车离开了机场，向着远处茂密的丛林驶去。
其中打头的一辆敞着篷。
在用大脑芯片调节视距后，胡安很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顶着牛仔帽的保安队长杰克。
杰克身边的保安都是全副武装的。
一辆浮空越野车可以坐4个人，所以这是一个12人的战斗小队。
他们这是打算去干嘛？
第3章 猎手摩根
第二天早上，在地下室的游泳池里来回游了800米后，胡安来到二楼的餐厅。
早餐是自助餐，种类相当丰富。
胡安边吃边用大脑芯片通过飞船网络，打开自己的博客平台。
随后他发现自己昨天发送的两个视频都没有被放上去。
“您的视频涉军涉政，内含暴力色情，审核未通过。”
“见鬼去吧！”
然而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胡安只能修改视频，将所有保安都打上马赛克，并且忍痛删除反重力无人飞行器“幽灵”歼灭叛乱精灵的骇人场景。
但他很仔细地把保安队长杰克的牛仔帽和大威力手枪“沙漠之鹰”保留了下来。
这不是军队制式装备，应该可以通过审查。
随后胡安把视频的名字改成《遵守交通规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生命无价、远离渣男，精灵“有容”如是说》，发送了出去。
在胡安早餐吃了一半的时候，精灵主管带着一个穿着相当得体的黑人走了过来。
那黑人剃着短短的寸头，但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他嘴唇周围一圈短短的胡须，也是白里夹杂着一点点黑，配着他额头上深深的横纹，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人已经上了年纪。
不过那黑人严肃的面相让他看起来很是专业。
但胡安总觉得对方眼角里含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可是在仔细观察后，胡安又觉得或许那只是他的错觉。
精灵主管恭顺地向胡安介绍道：“这位就是您的向导，人类猎手摩根先生。”
或许是担心胡安嫌弃对方太老，精灵主管又补了一句：“摩根先生是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手。”
在得到胡安同意后，猎手摩根在胡安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胡安才注意到，摩根背后还带着两个跟班。
那是两个小矮子，身高只有成年人类的一半。
左边的那个，头戴着贝雷帽，脚蹬士兵常穿的大头靴，身着迷彩军装，袖子挽到肩膀，露出了健壮的胳膊。
他黝黑发亮的胡须一直垂到了肚子，却没有遮住后面呈X型挂在胸前的子弹链条。
似乎注意到了胡安的目光，摩根头也不回地介绍道：“索林，是个矮人，他曾经在人类联盟的军队里服过役。”
胡安知道人类联盟招募了大量类人生物，但一般都安排在三四线的辅助部队，不会让他们接触高精尖装备。
不过从索林一动不动的站姿看，他应该是受过良好训练，不是那种在四线部队养猪种菜混日子的士兵。
而另一个矮个子就活络多了。
他身穿白衬衫，打着黑领结，下身是西裤，不过和餐厅里的侍从不一样，他并没有穿黑皮鞋，而是光脚站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的脚相比他的个头，有些过于大了，简直就像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而且上面长了很多毛。
胡安注意到那个小矮子黑色的眼睛非常灵活，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而且他一点都不怕生，竟然自己走到吧台前，用杜松子酒和金酒调配了一杯鸡尾酒，端到了摩根面前。
“老爹，你喜欢喝的酒。”
“半身人弗罗多，接替他的叔叔，第一次参加我带领的行动。
“他不擅长战斗，不过却是管理后勤的好手。”摩根喝着酒，简短地介绍着。
胡安心里有些不痛快。
一个早餐就喝酒的黑人老头，加一个退役的矮人，还有一个新手半身人，居然敢开2000联盟币一天的价钱，他觉得有些不值。
坐在对面的摩根又抿了一口鸡尾酒，然后问道：“我听说你正在考察适合移民的星球，那你想要看什么？适合耕种的土地、还是物产丰富的林场？”
但那只是胡安的托词，他来美丽星球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这些。
胡安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等到精灵主管离开了餐厅，然后才轻声说：“我是来寻找刺激的，相比农田林场，有没有更刺激一点的。”
“刺激？”
“对，刺激。我大老远从主星过来，可不是来体验什么平凡生活的。”
“欧了，明白。”摩根了然地点头，似乎见多了胡安这样的要求。
他说：“那去看龙，怎么样？”
“龙？”胡安眉毛扬了扬，他来了兴致，“什么样的龙？”
“长翅膀的大蜥蜴，会喷火。”
那就是西方传说里的恶龙了。
没想到在这个偏远的星球上，居然还有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如果能拍到恶龙的视频，一定能为自己赚到很大的人气。
但似乎西方传说里，这种恶龙很不好惹。
这么想着的胡安，谨慎地问道：“有危险吗？”
“当然，有多刺激，就有多危险。”
“危险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
“有去无回。”
胡安很认真地盯着摩根的脸，想要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摩根的面色似乎并没有变化，依然是那么的严肃。
或许对方并没有开玩笑。
考虑了一下后，胡安觉得这样的刺激自己可能受不了，他退缩了。
“有没有比这种刺激程度稍微低一点的？”
胡安仿佛看到摩根嗤笑了一声。
但在迅速调用电脑芯片回看后，胡安发觉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摩根抿了一口酒，然后说：“狮鹫怎么样？就是那种鹰头狮身长翅膀的生物。”
这似乎也是西方传说中的怪物，不过人气肯定比不上恶龙。
就在胡安思考的时候，摩根继续说道：“南面的村庄，有村民报告来了一头狮鹫，吃了他们不少牲畜，希望我提供援助。
“我可以把这个任务让给你，你有没有兴趣，亲手猎杀一头狮鹫？”
胡安有些疑惑的问道：“村民们干嘛要向你求助，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军队？
“保护村民生命财产安全，可是军队的职责。
“相信派一架‘幽灵’过去的话，什么都能搞定的吧。”
“那不是人类的村庄，是龙人，他们不受联盟法律的保护。”
“龙人？！”
“一群直立行走，能说话的蜥蜴罢了，他们相信自己血液里有龙的基因，所以给了自己这样的称呼，不过这已经被人类的基因检测给证伪了。”
“可就算不是人类，只要甘于接受人类统治的，应该都可以寻求军队帮助的吧。”
“他们害怕杰克，这里的土著都害怕杰克，没人愿意寻求他的帮助。”
胡安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保安队长杰克对类人生物的态度。
“那你准备拿什么对付狮鹫？你有能量武器吗？”
“除了军队，没人被允许拥有能量武器，那是严格管控的，但是我有足够的火枪和弹药。”
胡安想了想，觉得亲手用火枪猎杀狮鹫的过程，或许也可以引起不少网友的兴趣。
毕竟在主星球，猎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很多网友连杀鸡都没看过。
于是胡安点头同意了摩根的建议。
第4章 火药武器
迅速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后，胡安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摩根，来到大楼外。
胡安看到一辆有些旧、但擦得很干净的越野车，以及另一辆同样有些旧、也同样擦得很干净的房车，停在地坪上。
他注意到，它们都是带轮子的。
胡安顿时为2000联盟币一天的价格心疼起来，他喊到：“不是吧！什么年代了，还用带轮子的车！
“你别告诉我，它们是用化石燃料驱动的老爷车？！”
“当然不是，它们都是用晶能驱动的，和浮空车一模一样，也可以浮空飞行，只是我额外装了橡胶轮胎，让它们多了一种行进方式而已。”
“为了节能省钱？”
“为了发生故障失去动力后，至少可以被拖着走。”
身后的半身人弗罗多突然冒失地冲上来插嘴道：
“不会有故障的，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机油机滤都换了，空调滤芯也换了，轮胎我也换了。”
他跑上前指着轮胎侧面的数字说：“看，联盟404年20周，最新的。”
与此同时，矮人索林一声不响地爬上了越野车。
他咔嚓咔嚓地拉动架在越野车上的加特林机枪枪栓，似乎在说：“枪也都保养好了。”
……
耀眼的阳光下，两个墨绿的小点，在广袤翠绿的稀树草原上迅速移动。
看似平坦的草原，其实却有着像波浪一样起伏的地形。
比成年人类还高的杂草，在浮空车气浪的吹拂下，就像被电吹风吹干的头发般向两边分开。
但在浮空车过去后，它们又顽强地恢复了原状。
打头的越野车里，摩根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拿着烟斗，时不时放到嘴里吸一口。
坐在副驾驶上的胡安，看着后视镜里如同雕塑一般静静伫立在停机坪上的联盟号宇宙飞船，渐渐地变小。
然后他把目光移向草原上数之不尽的生物。
或许是因为生存环境比较接近的原因，草原上的生物和地球上的动物长得有些类似。
胡安能勉强辨认出这些基本都是食草动物，他没看到有哪个是食肉的，或许这里离机场太近，猛兽都已经被清理干净。
胡安并没有调用大脑芯片连接网络，去搜索这些生物的详细信息，他的大脑在持续的行驶以及几乎一成不变的景色中，近乎处于彻底放空的状态。
“开过枪吗？”摩根的问话打断了胡安的神游。
“没有，但我有丰富的理论知识。”
拥有大脑芯片和网络，面对任何类似的问题，胡安都可以这样自信地回答。
“呵呵，”摩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午餐吃魔羚羊怎么样？它们的肉很嫩，烤起来很香。”
“听起来不错。”
“你来打。”
“没问题。”胡安很自信地回答着，同时迅速用大脑芯片在网络上搜索打猎指南。
在一个略微隆起的山坡后面，摩根停下了越野车。
半身人弗罗多驾驶的房车也随之停下。
打开房车背后的储物箱，胡安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型军火库。
步枪和机枪像台球杆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子弹成箱成箱叠在一起，旁边的箱格里则放着好几种型号的手枪。
胡安甚至看到几个板箱里放着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和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
“哇哦，这玩意儿你也有？！”
胡安拿起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架在肩膀上，装模作样地到处瞄着。
矮人索林眼中透出了恐惧，而半身人弗罗多则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猎手摩根满不在乎地叼着烟斗，上前帮胡安打开了武器的保险。
刚刚从网上搜索说明书看完的胡安，这下子倒有些慌了。
“我只是比划一下。”
“别担心，弹药开销是算在每天酬金里面的，不用你另外花费。”
“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车子给炸了？”
“那可不算在每日酬金里，你得加钱。”
胡安看摩根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但就在他准备关闭保险的时候，摩根拦住了他。
“我觉得你还是试试比较好，可能接下来会用得上。
“看到两公里外的那匹背甲角马了吗？给它来一发。”
“你说真的？这玩意儿以前可是用来打坦克的，你确定要用它来打角马？”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儿我也找不到坦克给你打呀。”
“那我打啦，是你要我打的哦，别等我打完了说加钱。”
胡安说着，按照网上搜来的说明书，以及一些古董武器爱好者的视频，像模像样地摆弄起来。
他发现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更加简单。
两公里外那只正低头吃草的背甲角马，压根没意识到灾难即将降临，它一动不动站着，让胡安轻易地锁定了它。
在扣动扳机后，导弹窜了出去，起初速度不快，但顷刻间就变成了不断延伸的一道白烟。
导弹迅速爬高，即将接近角马之前，它近乎垂直地砸下，重重地敲在背甲角马的厚甲上。
一团橘红色的火光瞬间炸开，硝烟腾起，“隆隆”的声音传了回来。
草原上的生物们惊恐地抬起头四处张望，大多迈着敏捷的步伐四散奔跑。
但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意识到危险与自己无关，它们又静下来淡定地吃草。
“不错，瞄得很准，你有猎手的潜质。”
摩根的赞扬让胡安有些脸红。
通过说明书，他了解到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是出了名的“射出去不用管”。
所以他并不觉得用这种导弹打死一只背甲角马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不过首次操作就命中的感觉，让他对落后的、原本看不上眼的火药武器，产生了一点兴趣。
随后摩根递给他一把温彻斯特M1894狩猎步枪。
这种用红胡桃木作枪托的杠杆步枪，样子倒是蛮好看的。
胡安迅速将看到的枪支图案上传网络，搜寻说明书。
他了解到这种枪诞生于公元1894，曾经有段时间很受欢迎，是一款经典的猎枪。
不过，从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到杠杆猎枪，尽管都是古董，可落差未免也有些大了。
第5章 网友评论
前方低矮草地里，有只魔羚羊在20米开外，悠闲地抖着如同毛球般的短尾巴，时不时警惕地抬起头观望一番，然后迅速低头吃草。
胡安手中的温彻斯特M1894狩猎步枪，子弹已经上了膛。
他要做的，就是从灌木丛里走出去，举枪标准，然后抠动扳机。
胡安打算把子弹射进魔羚羊微微鼓起的肚子，他觉得这比射头或者脖子要容易得多。
这是他看了从网上下载的狩猎视频后得出的结论。
在猎手摩根和两个矮个子鼓励的目光中，胡安往外踏了一步。
但警惕的魔羚羊瞬间就蹦了起来。
胡安慌忙抬起枪，他甚至来不及瞄准就扣动了扳机。
“砰！”
可惜子弹不是发射了就不用管的导弹，它“嗖”得往上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我艹！”胡安低声咒骂着。
他右手拉动杠杆，“咔哒”一下将弹匣里的子弹推上膛。
魔羚羊在飞速奔跑，眨眼就窜出了10米远。
但它离跑出步枪射程还远得很。
胡安定下心神，按照网上视频里的教导，努力将加装在温彻斯特M1894狩猎步枪上方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对准不停蹦跶的磨羚羊。
但他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这只魔羚羊似乎有着丰富的逃跑经验。
它不走直线，而是打着S弯，左右晃动着奔跑。
这让胡安很难将对方牢牢套在瞄准镜框里。
“砰！”
在十字准星与魔羚羊身体交叉而过的瞬间，胡安扣动了扳机。
但飞出去的子弹从魔羚羊极速抖动的毛球短尾巴后方略过，打得不远处的红土地腾起一柱烟尘。
眨眼间魔灵羊已经离开胡安将近50米了。
“咔哒、砰！咔哒、砰！”
胡安端平猎枪接连开了两枪，把希望寄托给了命运女神。
但女神似乎还在睡美容觉，没空理他。
就在魔羚羊跑出将近100米的时候，猎手摩根抬起相同型号但是没加装瞄准镜的温彻斯特M1894狩猎步枪，“砰”得一枪，打断了魔羚羊迅速移动的前腿。
可怜的魔羚羊一个跟斗栽倒在地，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摩根摆出了邀请的手势，对胡安说：“上去对着它耳根补一枪。”
“好的。”
胡安也不客气，他走到离魔羚羊只有两步远的地方，端起枪瞄准。
魔羚羊带着白斑纹的耳朵充斥了整个镜头。
和刚才远距离击杀背甲角马不同，这么近的距离猎杀一只活生生的野生动物，让从来没有这种体验的胡安有些兴奋。
“咔哒、砰！”
他扣动了扳机。
然而他的手指用力大了些，使得枪口往上抖了一抖。
子弹从魔羚羊头皮擦过，拉出一道伤痕后，调皮地钻进了红土地里。
胡安又补了一枪，终于结束了这近乎闹剧的狩猎。
随后胡安从兜里掏出他的神器--带摄像头的反重力微型飞行器，抛了出去。
接着胡安蹲在名义上算他亲手猎杀的魔羚羊前，操纵摄像头来了张自拍。
享用过半身人弗罗多烤制的美味魔羚羊肉后，在继续驶往龙人村庄的途中，胡安开始编辑他的视频。
“《狮鹫狩猎序曲--魔羚羊讨伐》：
“想必大家也见识到了，主播这烂到极点的枪法，他能顺利狩猎狮鹫吗？
“亦或等待他的，会是一场惊险到极点的生死逃亡。
“后事如何，敬请期待。”
胡安将编辑好的视频发上平台，等待审核。
随后他查看了一下，发现之前上传的两个视频，已经正常发布出来了。
包含双头魔惨死的《遵守交通规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点击率并不高，似乎没什么人对这种看似普通的标题感兴趣。
仅有的几条留言也没有谁责备保安队员的酒驾，以及保安队长的肆意妄为。
一条“这么丑陋的生物，不配生活在世上”的留言，获得了最多的点赞。
胡安有些不痛快，随后他意识到，或许是视频拍摄的角度不对。
他眼睛看到的过程中，并没有他本人的身影。
所以这段视频根本不能体现出双头魔13号忠心救主的情节，反而会让不知内情的网友以为是人类和双头魔的对抗。
在ZF反复宣传“人类是世界唯一主宰”这一基调下，没有人会去同情一个丑陋双头魔的。
而大胸脯精灵莉莉丝惨遭毒手的视频--《生命无价、远离渣男，精灵“有容”如是说》，情况则完全不同。
目前这段视频点击率上万，评论过千，看来是引发了热议。
这么多评论，胡安自然没空逐条查看，他看了当前点赞最高的几条：
排第一的是：“我艹”。
排第二的是：“放开她让我来！”
胡安注意到这条评论后面已经有两百多条回复，并且还在增加，他点进去细看：
“猛男！”“白痴！”“这傻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找你妈去试试！”……
看来这个网友的评论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
点赞第三的评论让胡安有些担心：“这种视频也能过审核，平台还有底线吗？已举报！”
这条后面也有很多回复，胡安点进去细看：
“煞笔要你多事？！”“你可以选择不看。”“不就是杀个精灵嘛，又不犯法。”……
胡安注意到这个楼主追加了回复：“为了夺眼球，什么没底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看了这种血腥暴力的视频会学坏！”
后面一堆人回复：“现在的孩子什么没见过！”“不用你管已经坏了。”“醒醒吧，你没有孩子。”......
胡安不在乎网友的指责，什么“孩子看了会怎样”，这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平台分级制度的管理形同虚设，孩子用家长账号上网，这些都不是他的责任。
胡安只是对那网友宣称“已举报”有些担忧。
不过既然平台能过审，想必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吧。
这时候，一条打赏信息，将胡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黑暗精灵打赏主播1000联盟币。”
胡安查看这个名为“黑暗精灵”的网友评论：
“喜欢这种真实的东西。”
尽管这条评论没多少点赞和回复，胡安还是给它加精并且置了顶。
第6章 龙人风俗
网友“黑暗精灵”的打赏和评论，给了胡安启发。
要说真实的话，没有比现场直播更真实的了。
于是胡安向平台申请开通直播。
在签订了一系列诸如“直播导致的任何不良反应以及由此延伸出的法律责任，都由主播个人承担，与平台无关”、“直播产生的收益平台有权分成”之类的不平等条约后，胡安得到了平台授予的直播权。
浮空车靠近龙人村庄之前减缓了速度，而胡欢也在这时开启了直播：《龙人风俗探秘》。
在简陋的只是用稀疏木栏杆围起的村寨门口，胡安一伙碰到了带着一群龙人前来迎接的龙人村村长。
在胡安眼中，这些全身土黄色鳞片、拥有一条垂到地面的硕大尾巴的直立行走蜥蜴，都一个样。
在摩根的介绍中，胡安知道了头颈里系红布条的是男性，系绿布条的是女性，系白布条的是幼年。
而龙人村长的头颈里系着一根紫色的布条。
“龙人好丑”、“恶心、影响我干饭，拜拜。”......
胡安视野上方零零星星飘过几句字幕。
胡安询问摩根：“头颈里系不同颜色布条是龙人的风俗吗？”
“不，那是我们人类的要求。”
这时候龙人村长拿出一块饼干状的食物，它率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年长的摩根。
摩根接过饼干，对胡安示意着说：“龙人的风俗非黑即白，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朋友就一起享用食物，敌人就干架，所以要和平进入村庄，这饼干就必须得吃一口。
“不过你要注意，龙人的体液都是有毒的，它们咬过的地方，你千万不要碰到。”
摩根说完，小心地倒转饼干，在龙人村长啃过的缺口对面，咬了一小口，随后把饼干递给了胡安。
胡安把这块饼干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他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放大了龙人村长咬过的缺口部分，将上面残留着的、略带紫色的龙人唾液展示给网友们看。
随后他学着摩根，小心地在饼干完整的部分，咬下了一小口。
接着半身人弗罗多也有样学样。
而矮人索林则直接把饼干扔进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吞了下去。
“矮人毒抗高啊！”“这风俗真恶心！”“我死也不会吃别人唾沫。”......
胡安欣喜地看到视野上方的字幕增加了不少，看来网友们对这种比较原始的风俗很有兴趣。
他问摩根：“龙人的风俗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不管谁来，都要分享他们的食物？”
“不，在人类征服这个星球之前，龙人族和朋友分享的是水。
“它们原先大多生活在沙漠地带，在它们的观念里，水就是生命，分享水就是分享生命。
“但它们的唾液是带毒的，它们喝过的水，不是所有的种族都能受得了，所以它们的朋友不多。
“但龙人族顽强地坚守着分享水的传统，甚至不惜和无法承受这种习俗的种族干架。”
“但这一切，在人类到来后都改变了，它们承受不起灭族的后果，所以现在改为分享饼干。”
“人类万岁！”“我们是世界的主宰！”“这么丑陋的生物灭族算了，留着干嘛？！”......
胡安视野上方的字幕更多了。
任何能激起种族自尊心的言语和行为，都会获得很多赞赏。
进入村庄后，胡安看到里面破旧不堪。
低矮的木头建筑里，是半地下室的结构。
没有家具，地上铺着干草，干草当中混杂着各种不可名状的污秽。
有放牧的村民牵着牲畜回来，直接带进屋子共聚一室。
龙人族似乎也没有家的概念，红布条、绿布条、白布条混在一起，各自随意地寻找地方休息。
胡安看到有龙人在村中央裸露的红土广场上准备篝火。
摩根介绍道：“它们准备举办一场篝火晚会来欢迎我们。
“不过你要注意，它们的卫生习惯和我们不同，烹饪食物的方法也不一样，所以千万不要吃喝任何东西，除非你想清清肠子。”
天黑后篝火点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龙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胡安一伙儿围在了篝火旁边。
有系着绿布条的龙人姑娘，献上了在烤红石块上烙的饼。
还有系着红布条的龙人小伙子，从一个敞开的木桶里勺出了散发着酸馊味的米浆状液体，恭敬地放在胡安和摩根面前。
“尝一口试试什么滋味。”“主播吃一口，不就是拉肚子嘛。”“身为主播要有职业道德和献身精神啊！”......
胡安没有理睬视野里刷过的、明显带着起哄味道的字幕。
他和摩根一样，只吃半身人弗罗多带来的肉干和水。
龙人村长用恭敬的语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摩根同样用龙人语回答。
胡安听不懂，他问：“你们在说什么？”
摩根带着他一贯的严肃表情说：“客套的废话我就不翻译了，它想询问你的来意。”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会亲手除掉狮鹫。”
这时候视野里越来越多的字幕中，有一条“开翻译软件呀”提醒了胡安。
胡安打开了网络即时翻译，搜索到了类人生物语言中的龙人语。
瞬间，周围龙人们的嗡嗡声变成了胡安和网友们能听得懂的人类语言：
“这就是人类吗？看起来很弱啊。我单手就能干翻了他。”
“他身上的衣服好漂亮，我也想拥有一套。”
“他怎么不吃我烙的饼呢？那可是我精心准备的，耗了我不少唾液呢。”
……
相比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龙人，胡安更在意村长和摩根的对话。
村长说：“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位勇士要不远万里到这儿来，为我们村庄除害。”
摩根回答：“这是人类的一种宗教仪式，必须要亲手杀死一只狮鹫，才算成年，才可以娶妻生子。”
村长说：“明白了，真是非常残酷的成人礼，难怪人类那么强大。
“能否帮我问一下这位勇士，晚上是否愿意接受我妻子的侍寝。”
摩根转向胡安，一脸严肃地说：“村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靠着翻译软件听懂谈话的胡安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摩根这样翻译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名字的。”
摩根又一脸严肃地转向村长，用龙人语说：“他说他阳痿。”
“哈哈哈哈！”“牛逼！”“人才！”……
胡安的视野几乎被突然爆发的字幕给填满了。
第7章 联盟调查局
直播现场翻车，让胡安有些尴尬。
但更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他肠子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抽抽。
在村口吃下那口饼干后，胡安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他原以为忍忍就可以过去，但没想到现在却越发厉害了。
胡安草草结束了《龙人风俗探秘》的直播。
将直播转为视频前，他看了一眼收视率。
观众上万了，看来这样的直播还挺受欢迎的。
而且还有不少人打赏，不过胡安来不及细查了，肚子在催他。
“摩根，我要上个洗手间。”
“村里没有厕所，弗罗多，带老板去房车。”
在半身人弗罗多的搀扶下，胡安强忍着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艰难地挪到房车，把自己关进了狭小的卫生间。
或许是为了照顾体型和人类差别巨大的类人生物，卫生间里采用的是蹲坑。
胡安脱了裤子蹲下去。
但就在他下方不受控制地打开闸门时，一个视窗毫无征兆地从胡安视野里弹了出来。
巨大的联盟徽章作为背景，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窗。
“怎么回事？关闭的选项在哪儿？见鬼！怎么不能关闭？我中毒了？”
就在胡安纳闷的时候，一个戴着墨镜仿佛面瘫的黑衣人，走进了视窗。
他施施然地坐在徽章前的椅子上，然后自我介绍道：
“这里是联盟调查局，我是探员K，现在有些简单的问题需要你回答。”
胡安并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因为没有哪个黑客会把联盟徽章作为自己标志的。
但是他肚子里的阵痛还没有完全结束，于是胡安恳求道：“请等一下，我现在不太方便。”
“看来你对我们联盟调查局不怎么了解，那我就花点时间对你宣贯一下。
“我们联盟调查局隶属于司法部，我们的信条是--
忠诚（Fidelity）、
团结（Union）、
公正（Candour）
仁慈（Kindness）。
“我们有权对所有犯罪行为、以及疑似犯罪行为进行调查。
“而被调查的对象不得以任何形式推诿、阻碍调查，你听清楚了吗？”
“我不是拒绝调查，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过一会儿，我现在真的很不方便。”
“听着，我是一个资深的探员，要知道我平时处理的都是外星生物毁灭主星之类的重大案情。”
被探员K的气场震得发愣的胡安暂时忘记了肚子里面的闹腾。
“外星生物毁灭主星？天哪！可我是人类，我的户口在主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要不是我的前任搭档刚刚因公殉职，而导致我按规定必须待在办公室里，上头是不会派我来调查你的。
“其实我对你的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你最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明白了吗？”
看来自己并没有扯进什么毁灭主星的重大阴谋中。
胡安松了口气，“噗~”。
仿佛面瘫的探员K继续道：“联盟调查局收到了举报，有人举报在你的视频《生命无价、远离渣男，精灵“有容”如是说》里，出现了少儿不宜的色情暴力镜头，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我只是实事求是地把现场发生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实事求是吗？让我来看看视频。
“哇哦，这精灵很正点嘛，但是她并没有露出三点，看来举报人有些小题大做了。”
胡安控诉道：“但是她被杀了！一个智慧生物就这样被毁灭了！”
“这没有什么，精灵不受联盟法律保护。”
胡安激动地说：“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爆头啊！‘咔轰’，漂亮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
“这没有什么，我处理入侵主星的外星生物时，也常这么干。”
胡安脸涨得通红：“但她并不是罪犯，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我认为这样太暴力了。”
“不要‘你认为’，而要‘我认为’，我认为这视频一点都不暴力。
“行了，举报人涉嫌恶意举报，这案子就这么结了，接下来处理另一个举报......”
胡安怒火中烧，他大声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地下结论？！”
门外弗罗多喊道：“老板，你还好吗？”
联盟调查局探员K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探员还是我是探员？现在是我在调查你！另外，刚才的声音是谁的？”
“一个仆人，”胡安冲门外喊，“弗罗多，我没事。”
“好的老板，有事你叫我，我就在外面。”
“为了保护被调查者的隐私，我们联盟调查局的做事方法，要求在隐秘的环境里对被调查者进行审讯。
“现在我要求你放出摄像头，让我确认一下你所处的环境是否隐秘。”
“你是在开玩笑吗？这算哪门子保护隐私？”
“请注意你的语气，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联盟调查局的资深探员，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胡安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联盟调查局可不是自己能随便惹的。
他认命地放出了无重力摄像头，悬浮在空中拍摄自己。
“很好，你所处的环境比我想象的更加隐秘。
“现在，我要求你，就视频《狮鹫狩猎序曲--魔羚羊讨伐》里，虐待野生动物的事情作出解释。”
胡安知道，在主星猎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但他不确定这个法律是不是同样适用在偏僻的美丽星球。
他惴惴不安地说：“我只是在打猎，我的向导说，在美丽星球可以打猎。”
“美丽星球，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联盟里还有这个星球？
“让我查查，见鬼，还真有！你干嘛要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我是想……”
“算了，不用解释，这不重要。我查到了，在美丽星球打猎并不犯法。”
胡安松了口气，“噗~~”。
“但是对你的举报并不是关于你打猎，而是说你虐待动物。”
胡安想到被自己用反坦克导弹炸成碎片的背甲角马，或许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探员K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在猎杀魔灵羊之前，你在它头上开了一道口子，这不是狩猎必须的，属于很残忍的虐待动物行为，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我打偏了。”
“你和魔羚羊只相距两步远！”
“真的是打偏了！”
“看来有必要对你进行测谎。让摄像头正对你的脸，按照我的指示，重复你刚才的话。现在，笑着说。”
胡安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闹腾起来，他强忍着不适，憋出了笑容说：“我打偏了。”
“哭着说。”
胡安确实很想哭，但他哭不出来，他紧缩着眉头说：“我打偏了。”
“愤怒地说。”
胡安脸涨得通红，咆哮道：“见鬼，我打偏了！”
“无奈地说。”
胡安长叹一口气，把他当前的心情摆在了脸上，说：“我打偏了。”
“你在撒谎。”
“怎么可能？！”
“测谎仪是不会错的。被调查者虐待动物罪行认定属实。现在宣布对你的处罚，罚款0.5联盟币。”
探员K话音刚落，胡安就收到了自己账户里被扣除0.5联盟币的消息。
胡安很肯定自己并没有设置小金额免密支付，然而对方的扣款似乎并不需要他输入密码。
“调查到此结束，下面请对我的调查做一个评价：非常满意，请按1；满意，请按2。谢谢，再见。”
“但是1和2在哪里？”
毫无征兆弹出的视窗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随后胡安发现，相比找到按键1和2，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弗罗多！”
“我在，老板。”
“进来帮我一下，我腿麻了。”
第8章 狩猎准备
恒星像原子弹爆炸一样，从美丽星球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将如同彩虹一样横贯整个天空的行星环，映照得份外清晰。
胡安把昨天的愉快和不愉快都抛在脑后，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关注在当下。
反重力摄像头被他设定成跟随模式，悬浮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直播已经开启，《狮鹫讨伐》，很简单的名字，正如同其简介：狩猎或者被狩猎，胜利或者死亡。
胡安看了一眼直播间，已经有不少网友加入了，看来前段时间的视频和直播让他积攒了不少人气。
有网友在带节奏：“明年的今日，就是主播的周年祭，让我们为他献花吧！”
后面跟着不少回复：“菊花加一。”“菊花加一。”……
胡安呵呵笑了笑，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没少干过。
还有一个名叫“黑暗精灵”的网友在建楼：“点赞满1000送火箭一枚。”
没几分钟的时间，楼就盖成了。
网友“黑暗精灵”也如约点了一枚火箭，在直播间里炸出一团烟花。
与此同时，平台也发来了粉丝打赏通知。
但今天的狩猎不是开玩笑的，分心的后果，胡安承受不起。
于是他屏蔽了字幕，也屏蔽了打赏推送消息。
“长官，你的对讲机。”
矮人索林递过来两片肤色创可贴模样的一次性对讲机。
胡安在索林的指导下，将一片创可贴贴在喉结下方，另一片贴在了耳朵根部。
“老板老板，这里是房车，这里是房车，听到请回话。”
弗罗多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进入了胡安的耳膜，非常清晰。
“听到了，弗罗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得非常清楚，老板。现在我开通信道共享。老爹老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胡安从耳机和空气中同时听到了坐在越野车主驾驶座位上摩根的回复。
弗罗多继续呼叫着：“大胡子索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弗洛德，你的声音就像个娘们一样尖细。”
“索林，你太粗鲁了，你会被狮鹫吃掉的，别指望到时候我会为你掉眼泪。”
“那是不可能的，我肉糙它啃不动。”
胡安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越野车后部，正在摆弄加车载加特林机枪的矮人索林。
这家伙平时像石头一样闷不吭声，没想到和弗罗多却很谈得来。
“索林”胡安问道，“你在哪个部队服役的。”
“特种作战旅先锋营，长官。”
胡安大吃一惊，牛逼啊！这部队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你在里面干什么的，索林？”
“负责排雷和扛补给箱，长官。”
“这不是军队里机器狗和机器骡子干的活嘛？”
“特战旅经常在一些复杂地形上作战，那些死板的机器可没我灵活，长官。”
矮人索林这么说着，扶了扶贝雷帽，挺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了带着傲慢的自信。
看来是个可以依靠的队友。
胡安这么想着，扭过头问猎手摩根：“他枪法怎么样？”
“你见过我派他出去打猎吗？”
胡安的心往下一沉，随后他又振奋起精神。
“老爹，”胡安用上了两个矮子对摩根的尊称，“透露点狩猎狮鹫的秘诀呗。”
老爹摩根摘下含在嘴里的烟斗，吐了口烟圈说：“首先，不要让它的鹰嘴啄死你；其次，不要让它的狮爪撕裂你；还有，别让它的尾巴抽死你；当然还要小心，别让它的翅膀拍死你。”
“好的，我会注意的，还有什么秘诀吗？比如狮鹫身上哪个部位是弱点？”
摩根瞥了一眼胡安身边的武器，一堆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以及装配有穿甲高爆弹头的便携式反坦克火箭--RPG。
“你都准备用导弹和火箭弹对付它了，哪里还需要在乎什么弱点？”
“这么说它不堪一击？”
摩根把烟头又含在嘴里，然后从牙齿缝里吐出一句：“只要你能打中它。”
胡安觉得这不是问题，毕竟导弹都是有追踪功能的，射出去就不用管。
他现在担心刺激程度不够，可能会影响到直播的效果。
“老爹，把狮鹫引过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摩根举了举手边的温彻斯特1894杠杆猎枪：“没问题，交给我了。”
这时候胡安注意到半身人弗罗多正趴在房车顶上安装天线。
他通过一次性对讲机问道：“弗罗多，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装雷达天线，有了这个，雷达扫描半径可以扩充到20公里。”
胡安看那天线像个炒锅似的，边上还有两个把手。
等一下，那不就是房车里面炒菜用的锅嘛？
“嘿，弗洛德，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没弄错，”摩根在边上解释着，“那锅是特种材料做的，可以两用，平时炒菜，战时当天线。”
“长官，现在就穿吗？”
索林拿着一副民用版外骨骼装甲走过来。
“当然，帮我穿上。”
穿上这如同支架一样的外骨骼装甲，胡安按照网上搜索到的说明视频，奔跑和蹦达了一会儿。
随后他单手举起一把加特林机枪说：“这感觉真是太棒了，给我把剑，我甚至能去屠龙。”
“我有剑，老板，给你。”
赤着脚无声无息走过来的半身人弗罗多，递给胡安一把银光闪烁，如同特大号水果刀的短剑。
“不不，我不需要剑，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是把好剑，老板，精灵锻造的，我叔叔曾经用它屠过龙。”
矮人索林吹着口哨说：“那是你叔叔在吹牛。”
“不，他叔叔没吹牛，我亲眼看见他用那把剑屠宰了一条龙。”摩根一脸严肃地说，“在厨房里，他叔叔用那把剑把人类养殖的食草龙切成了块。”
胡安惊诧道：“龙还能养殖、食用？”
“当军方把这个星球移交给开拓站管理后，有商人前来开了养殖场，那段时间龙肉还是卖得挺贵的，弗罗多的叔叔曾经在屠宰场干过临时工。”
“哇哦，能带我去看看吗？”
“关门了，新鲜劲过去后，龙肉价格大跌，加上物流费太贵，还有动物保护组织反对，龙类养殖场和屠宰场就关门了，剩下的食草龙都被放生到了野外。”
“照这么说，龙并不危险。”
摩根呵呵笑道：“食草龙和食肉龙的区别，就像兔子和狮子一样，一个你可以吃，一个可以吃你。”
第9章 讨伐狮鹫
“老板，发现目标，方向正南！”不知何时又潜行回房车上监视雷达屏幕的半身人弗罗多喊道。
“摩根，看你的了！”
猎手摩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通过对讲机招呼弗罗多：“打开房车扩音器，播放9号音频。”
随后房车顶上升起一个大喇叭，“嗷呜嗷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对讲机里弗罗多喊道：“它过来了！时速200！”
看着悠闲叼着烟斗的摩根，胡安诧异道：“你怎么做到的？”
摩根指了指花白短发下的脑袋，自负地说：“知识和经验，是每一个猎手的宝贵财富。”
“我之前看你举枪，还以为......”
“你以为？难道你希望我这么个快入土的老家伙拿着把古董猎枪去单挑狮鹫？抑或你觉得它对我这一身排骨很感兴趣？”
看着简直可以参加健美比赛的摩根那油亮黑皮肤下线条分明的肌肉，胡安有些尴尬地说：“老爹，你太谦虚了。”
“如果你坚持要我肉身引怪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肯加钱。”
但南方天空中一个不断变大的黑点，让胡安放弃了摩根这个可以增加直播刺激性的建议。
“战斗！”
胡安大喊着，举起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将瞄准镜套在了直线飞行的狮鹫身上。
锁定后，他扣动扳机，一道白烟呼啸着窜了出去。
随后胡安直接扔掉发射器，又拿起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继续瞄准锁定。
但是镜头里的狮鹫突然亮出腹部，然后消失了。
胡安眼睛离开瞄准镜，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
他看到狮鹫拍打着翼展将近20米的翅膀，几乎以垂直的角度，正迅速上升，似乎对方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避开冲它疾飞而去的导弹。
然而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也是典型的“发射后不用管”，它拖着白烟，自动调整角度，追着狮鹫往上飞去。
狮鹫的翅膀频繁拍打着，将速度提升到极限，但相比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500米每秒的速度，它的这种努力只是徒劳。
可就在导弹即将追上之前，狮鹫一个空翻，180度调头，将拉升改为更为迅捷的俯冲。
或许这只狮鹫曾经用这种方法避开过某种接触才会造成伤害的危险，但这次它错了，防空导弹的引爆并不一定需要靠接触触发。
在狮鹫与导弹交错而过的那不到0.01秒的瞬间，防空导弹“轰”得爆开成一团火球，数不清的碎裂弹片向四周激射而出。
狮鹫身上爆出无数点血花，尤其是它那对伸展开的翅膀，几乎瞬间就被打烂。
无力飞翔的狮鹫，如同断线的风筝，栽了下来，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砸在长满低矮杂草的平原上。
它摔得是如此得猛，甚至让距离两公里之外的胡安，错以为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上上上！”胡安跳上越野车，高喊着，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驾车的摩根立刻将动力调到最大，浮空越野车咆哮着喷射出气流，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从静止转为全速前进。
靠着外骨骼的支撑，胡安抗住加速度、勉强站稳了脚跟，但要在这种情况下瞄准射击，恐怕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才能做到，比如说操作着车载机枪的索林。
射速每分钟六千发的“火神D型”六管加特林一旦发起怒来，枪口就像气焊的喷头一样拉出长长的火焰，声音也如同急速运转的电锯“嗞~嗞~”作响，喷涌而出的弹壳好似瀑布般宣泄在收集盒里。
这样的射击，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子弹打中目标，估计就可以把对方撕成碎片，可若是散布到整个南方，那就不够看了。
而矮人索林的迷之射击，似乎还有往更大范围扩散的打算。
“索林！别死扣扳机不放！看准了再打！”
耳机里传来猎手摩根的咆哮，但索林不知道是耳朵被枪声震聋了还是手指头抽筋了，并没有照做。
但他的做法给了胡安启发。
既然在疾驰的越野车上无法准确瞄准，索性就用不需要瞄准的范围攻击呗。
胡安提起手边的加特林机枪，架在已经撤去挡风玻璃的车前盖上，大致对准狮鹫的方向，扣下扳机。
“嗞~~！”
外骨骼支架抵御了强大的反作用力，新材料的应用也让机枪不会过热炸膛。
死扣扳机的胡安持续射击着，他看到似乎取得了一定的战果。
倒在地上挣扎的狮鹫身上时不时腾起一股血柱，只是不知道来源于胡安还是索林的盲射。
浮空车只用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就跑完了这将近两公里的路程，摩根用一个急刹车，将越野车停在狮鹫100米开外。
这个距离太近了，小于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的最短射程要求，这样子射出去的导弹来不及完成制导，只相当于一颗直射的火箭弹。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用装配穿甲高爆弹头的RPG。
这么想着的胡安，拿起脚边的RPG抗在肩上，直接在副驾驶位置上站起。
他也不瞄准，只是将超口径火箭弹大致指向狮鹫巨大身躯，随后学着古代电影里常有的做法，大喊着“RPG！”，扣动了手枪型握把上的扳机。
带着锥形弹头的火箭拉着清晰的白色尾迹砸向狮鹫，一头撞在它粗壮的左前爪上，激射出的高温金属射流，如同烧红的刀切割黄油一般，将狮鹫的脚掌切掉一半。
剧烈的疼痛并没有摧毁狮鹫的意志，似乎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悍。
翻身而起的狮鹫几个跳跃就跨过了双方百米的间距，它一头撞在浮空越野车上。
浮空车翻滚着，“乒乒乓乓”地在地上弹跳着，将车上没系安全带的三人都甩了出去。
有外骨骼支架保护的胡安尽管摔得七荤八素、一身尘土，但并没有受到重创。
可就在胡安想要爬起来的时候，追扑过来的狮鹫，右前爪带着风抓了上来。
胡安条件反射地将加特林机枪横在身前抵挡。
“啪啦！”
全金属的机枪在狮鹫的利爪前，仿佛变成了劣质塑料做的玩具，轻易地就被拍成了碎片。
有碎片透过外骨骼支架的缝隙，打在胡安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胡安一时喘不过气，他怀疑自己的肋骨可能已经断了，甚至有可能断裂的骨头扎进了肺叶。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胡安看到狮鹫如鹰嘴般锐利的喙，正在向他啄下。
第10章 未完待续的狩猎
“砰！”
狮鹫含着愤怒的右眼像一个戳破的脓包般爆裂开来。
它猛烈晃动着脑袋哀嚎。
胡安趁机爬起，朝着倒地的越野车跑去。
这时候摩根又开了一枪。温切斯特猎枪子弹，在狮鹫脑袋上砸出一个小洞，却没有钻透它坚韧的头骨。
矮人索林也加入了战团，他取下背在身上的ak-47，用双手举过头顶，扣动扳机扫射。
这似乎是人类联盟诞生前，非洲流的射击术，真不知道这个矮子跟谁学的。
胡安从翻倒的越野车里取出了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
但就在胡安举起武器扛在肩上对着狮鹫瞄准的时候，他发现驾着房车追随而来的弗罗多，居然拿着他叔叔送的精灵剑，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狮鹫背后。
这小子胆子大得简直就不像一个半身人。
“小心！”胡安大声警告着。
但弗罗多已经挥动了剑。
寒光一闪，剑像划过了空气般毫无停顿，似乎根本就没砍中。
但将近半米长的一截狮鹫尾巴，带着顶端毛茸茸的凸起，却忽然掉了下来。
“嗷呜~！”
狮鹫似乎受到了重创，它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让胡安怎么都无法将它锁定在瞄准镜里。
“弗罗多，回来，你挡枪了！”摩根喝令道。
弗罗多顺从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砍下的狮鹫尾巴。
刚才放开扳机的索林，又开始了古典非洲流射击。
狮鹫似乎意识到这伙人不好惹，它扭头就跑，在胡安把它锁定之前，窜进了长草丛里。
“见鬼，就差一点我就能锁定它了！现在该怎么办，老爹？”
“追或者不追，你决定。”
“追！”
胡安、摩根和索林合力将翻倒的越野车扳正，随后启动了浮空，飞到长草丛上方。
一开始，草丛里的点点血迹给他们指引了方向，但一片突然出现的沼泽，却将这种希望彻底断绝。
胡安茫然地看着这片不大不小的沼泽，以及周围茂密的长草丛。
他看不到任何狮鹫通过的痕迹。
“它没有触碰邻近沼泽的草，应该是从沼泽直接跳进了草丛深处，这个狡猾的家伙。”
“那现在怎么办？”
“找不到了，等我们再搜索到它的血迹，它肯定已经跑远了。”
胡安有些懊丧，这个结局不是他想要的，当然，比丧命于狮鹫之爪要好，但看直播的网友们肯定不会满意。
“我们还有机会杀死它吗？”
“看到北面的新乞力马扎罗山了吗？这家伙就是从那山上下来的。
“我估计它会往山上的老巢跑，我们可以去山脚下伏击。
“但不是现在，现在它被打怕了，一定会找个隐秘的场所躲起来。
“等它恢复了自信，敢于出来跑了，有很大概率会往山上跑的。”
“也只能如此了。”
胡安叹了口气，打开了屏蔽的字幕。
顿时，视野上方，密密麻麻的文字迅速从右往左刷过，看得他一阵头晕。
“狮鹫好样的。”“66666。”“退票退花！”“主播没死可惜了。”“裤子都脱了给我看这个！”……
越野车返回了刚才大战的地点，胡安下车，像股票复盘一样，开始介绍战斗的细节。
“看，这里好多血，狮鹫那一下摔得可狠了……”
“老板在跟谁说话？”耳机里传来半身人弗罗多的疑问。
“在拍摄留念呢，人类游客都这样，”矮人索林自以为是地解释着，“从前我碰到过一个游客，对着一坨食草龙的屎拍了半个小时，边拍边分析它早上吃了些啥。
“还说要带这视频回去，做永久的纪念，他们人类就喜欢这样。”
看直播的网友渐渐的少了，胡安宣布直播结束。
“主播加油！”“期待续集！”“菊花我给你留好了，别让我失望啊！”……
网友们的深情让胡安很是感动。
“不死不散，下回再见。”
……
在驾车赶往北面新起立马扎罗山的途中，胡安饶有兴致地问道：“我知道在主星有一座乞力马扎罗山，怎么这里的山，和那个名字这么像呢？”
“这名字是人类征服者起的，大概因为这山是附近最高的山，而且也穿越这个星球赤道的关系吧。”
叼着烟斗驾车的摩根，指指天空。
胡安抬头，看到原先窄窄如同一道彩虹的行星环，似乎变得更细了，好像一道将整个天空劈成南北两半的裂缝。
“这个星球的土著，把这座山称为圣山。”摩根顺势介绍着，“他们相信死后，灵魂会飘到这座山的顶上，然后再从那里往上，进入月亮女神的神殿。”
“那是精灵的信仰，不是我们矮人的。”
“也不是我们半身人的。”
还没撕掉的创可贴式一次性耳机里，分别传来索林和弗罗多的插嘴。
但胡安关心的不是这个：“你说月亮女神？可是这个星球根本就没有卫星啊。”
“以前是有的，一直到人类来这星球，和原本统治这里的精灵爆发战争后，才被炸掉的，你现在看到的行星环，就是原来的月亮。”
“干嘛要炸掉月亮？”
“官方说法，说是为了从精神上彻底打垮精灵，毕竟他们信仰月亮女神，而我们人类可以把他们女神的老家直接炸了。
“但也有流言说，军方运来了大批的氢弹，准备彻底清洗星球上的精灵，但在他们动手前，精灵投降了，嫌运回去麻烦，他们就把氢弹全砸月亮上了。”
胡安听着摩根不负责任的瞎扯，看到前方出现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摩跟并没有走直线穿过树林，而是沿着树林的边缘转向了东边。
胡安看树林绵延不绝，想必绕过去要兜一个很大的圈子。
“干嘛不直接过去？加大功率从树顶上飞过去不行吗？”
“逢林莫入。”
“你就扯吧，我才不信呢。”
然而看着摩根严肃的表情，似乎不像开玩笑，胡安追问道：“难道里面有怪兽？”
“索玛不允许。”
“索玛是谁？怎么感觉哪里听说过这名字？”
“开拓站站长索玛，这个星球的老大。”
“啊，是他啊。”胡安想起服务中心碰到的，让类人生物像跪拜国王一样对待的中年白人。
第11章 精灵保留地
胡安疑惑地问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索玛不允许进去？”
摩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酝酿该如何开口，随后他一脸严肃的，甚至比平时的严肃更为严肃地说道：
“那里面是索玛的后宫，有着数不清的美女。
“而且还不完全是人类，各个种族都有。
“但她们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个个美丽可爱又温柔，二是她们都属于索玛，不允许被别人接触。”
胡安斜眼盯着专注于开车的摩根，随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又来了，你又来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一本正经的胡扯了。”
“里面是精灵保留地。”背后的矮人索林插嘴道，“那里面不适用人类联盟法律，只有精灵传统。
“不懂得精灵风俗的人类游客，很容易在里面惹出麻烦。”
“这世上还有人类联盟法律管不到的地方？！”
胡安惊讶极了，不管是官方宣传还是学校教育，他从没听说过联盟里还有这种地方存在。
他后悔现在没开直播，相信这样的话题一定能引起网友们极大的兴趣。
不过好在大脑芯片能记录他的所见所闻。
胡安决定回头把这段音频处理一下，估计放到平台上能引起热议。
但一段音频光有这么一句对话，太单薄了，胡安需要更多的内幕。
“能和我讲讲保留地的由来吗？”
摩根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安：“在美丽星球谈论这个话题没关系，毕竟这里大多数生物都知道精灵保留地的事情。
“但想要把消息带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开拓站站长索玛的职责之一，就是检查游客有没有携带违规信息离开。
“一旦他怀疑有问题，他甚至都不会和你商量。
“之前就有游客投诉过，说索玛把他大脑芯片里所有的音频视频都删了个干干净净，连不违规的都删掉了。
“但这样的投诉是没用的，”摩根很严肃地看了一眼胡安说，“据说上头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支持索玛，所以投诉最后不了了之了。”
摩根的话反而引起了胡安更大的兴趣，但他还是很谨慎地确认道：“那个投诉的游客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投诉没用，闹也没用，除了乖乖离开，他还能怎么样？”
胡安知道摩根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我是说，那个游客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比如一场车祸或者凭空消失之类的？”
“你是说杀人灭口？不不，那还不至于，索玛可不敢这么干。
“那游客可是个人，是人类，受联盟法律保护的，谁敢乱来？”
摩根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吗，联盟有一个‘三无’调查局，无论谁犯了罪，都逃不过他们的调查。”
“三无”调查局？
胡安皱起了眉头，他只知道联盟调查局，从没听说过什么“三无”调查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无所不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摩根得瑟地炫耀着，好像他真的知道什么似的。
“这听起来不像个名字，应该有正式的名字吧。”
“我哪知道，我又没碰到过，但别人都这么说。”
“别人？别人是谁？”
“嘿，兄弟，我说，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的太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只是好奇。”
“好奇害死猫。”
“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说说呗，这里又没外人。”
“我的信条是守口如瓶。”
“我加钱。”
“好吧，但你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成交！”
“是杰克，保安队长杰克。
“有一次杰克喝多了，曾经吹嘘道，即使是无所不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调查局都拿他没办法。
“但他清醒后，警告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不许他们把他说的话传出去。
“但是你知道，这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秘密能够留过夜的。
“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只是嘴上不说，怕惹杰克不痛快。”
胡安脑海里浮现出了用枪抵着精灵莉莉丝脑袋的牛仔帽。
摩根说到这里，又故作神秘地八卦道：“有人说杰克其实是个江洋大盗，他隐姓埋名躲藏到我们这里来的。
“不过这话你可别问我是谁说的，谁知道‘三无’调查局的耳朵是不是正在听我说话呢？”
“放心吧，老爹，我不问了。”
“真不问了？”
“对，不问了，好奇心害死猫。”
“可这儿又没有外人。”
“我不想在不感兴趣的问题上加钱。”
“好吧……但是如果我打折呢？”
“好了，老爹，还是和我说说精灵保留地的事情吧。”
“这个嘛……”
“一天2000联盟币，不少了。”
“好吧，顾客是上帝，反正这也不是秘密。”
摩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叙述道：“一切都来源于人类征服这个星球时，和精灵的那场大战。
“据说……事实上当时我还小，并不在这个星球，所以没亲眼看到，但这个星球上很多长寿命的种族是亲身经历的。
“那时候统治这个星球的精灵还会魔法，他们几次打退了人类的入侵，啊不，是进入。
“直到人类用大当量的氢弹，把他们魔力的主要来源——月亮井，彻底炸毁。
“但是精灵们并没有屈服，他们还有世界树，还有各种能储存魔力的药水和晶体。
“他们持续不断地抗争着，给进入这个星球的人类军队，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或许是他们的资源耗光了，他们和人类展开了谈判，同意投降。
“投降书里面允许他们拥有一块保留地，也就是你看到的这片森林，当然不止你看到的这点，往西边去还有很大一片。”
“但是我看官方宣传，说精灵是无条件投降的。”
“我也建议你相信官方宣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来了。说说那个月亮井吧，它在哪儿？大当量氢弹爆炸的话，一定会留下很大片痕迹的吧。”
“你不就是从那儿来的吗？”
“哪儿？”
“飞船停机坪、开拓站大楼。”
胡安脑海里浮现出，从开拓站大楼看出去，与远处群山、森林有些不搭调的广袤稀树草原，以及行驶在草原上时，看到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地形。
第12章 世界树
绕过精灵保留地后，胡安一伙在新乞力马扎罗山脚下一块长满漂亮小白花的草坪上，扎下了营地。
矮人索林拿着铲子，开始挖排水沟，他的动作非常专业，一看就知道在部队里受过专门训练。
而半身人弗罗多，在用炒锅给大家做了一份美味晚餐后，就把锅子洗干净架上了车顶，改成了雷达天线。
胡安在吃晚餐前，把之前和摩根对话的音频修改了一下，把音调调整得如同机器人在读稿。
然后他给音频起了个名字：《虚构的故事，传说中的精灵保留地》。
并且他在简介里注明：“根据民间传言改编，真实性无从考证”，然后传上了网络平台，等待审核。
一夜无事。
第二天，胡安看到音频《虚构的故事，传说中的精灵保留地》通过了平台审核，但是被平台划分到了民间神话传说的栏目里。
他看到这段音频后面已经有人评论了。
胡安看到了包括“黑暗精灵”在内的几个熟悉的网友名字，这些人应该已经关注了他，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音频并且留言。
胡安得意地想，这就是忠粉啊。
他想，或许还不止这几个粉丝。
毕竟有些网友的名字复杂得根本记不住，而有些则是一长串数字，就算他们打过赏，也没办法让胡安记住他们。
而对于这段音频的评论，大多数网友的论调是：这是一个好故事。
“想象力很丰富，博主可以考虑写小说了。”
“哈哈哈，要不是知道精灵是无条件投降的，我还真信了。”
“人类万岁，在氢弹大伊万面前，所有魔法都是渣，当然，前提是真的有魔法，哈哈哈。”
……
但也有少数人认为这是事实。
胡安看到“黑暗精灵”留言：“我相信这不是传说，我愿意出重金悬赏证据。”
“重金”两个字，让胡安有些激动。
但是从山脚下遥望那片精灵保留地，胡安发现并不能从中找到任何证据。
没有标识牌，没有界碑，没有高压电网，就是一片普通的森林。
无论拍照还是视频，都没有办法证明它是精灵保留地。
胡安的心情有些沮丧，就像猫咪看着池子里的大鱼，却没有办法捞上来一样。
但这种状况并没有维持多久，蔚蓝的天空，皑皑白雪覆盖的新乞力马扎罗山顶，以及新鲜的空气，让胡安很快就忘了烦恼。
傍晚时分，监控着雷达的弗罗多发现了他们等待的目标。
“它来了！来了！正南方森林上空！”
胡安第一时间就把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扛上了肩膀，把那个在夕阳中缓慢飞行的小黑点套进了瞄准镜里。
镜头里的狮鹫是如此的精神。
它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翅膀有力煽动着，带着凸起的尾巴上下起伏甩动，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怎么可能，它的伤呢？”
惊讶的胡安，甚至忘了锁定，眼睁睁看着那狮鹫降落，消失在树荫里。
“摩根，你看到了吗？！它的眼睛，还有尾巴！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啊，我明白了，这是另一只狮鹫，不是我们曾经狩猎的那只。”
“不，就是那只狮鹫。”摩根一脸严肃地说。
“又来了，你又来了。”胡安放下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你的一本正经胡扯，越来越没水平了，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被我们打得伤痕累累的那只狮鹫。”
“它又飞起来了！目标又出现了！”弗罗多大声警告着。
胡安迅速扛上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这次他没犹豫，在瞄准后就直接锁定了。
但是镜头里，狮鹫背上驮着的精灵，绿色的头发随风飘荡着，让胡安不敢扣下扳机。
他解除了锁定，放下了SA-7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
“看到了吗，摩根，它和我们打的那只野生狮鹫完全不同，它有主人的。”
“不，就是那只狮鹫，这附近没有第二只狮鹫，根据村民们的报告……”
“但是村民们不会知道精灵保留地里面还有一只家养的！”
“凭我多年的狩猎经验，我可以很肯定，就是那只狮鹫！”
“够了，摩根，够了，你那套一本正经胡扯的把戏我已经厌烦了。”
“砰！”
摩根扣动了温切斯特猎枪的扳机，把子弹打进了长满小白花的绿草丛里。
几乎是在瞬间，或者说，在枪声传到森林上空的瞬间。
用大脑芯片调整视距的胡安看到，那个驮着精灵飞行的狮鹫，猛地闭上眼向左偏过了头，条件反射地躲避着子弹。
狮鹫这个猛烈而且突然的举动，差点把背上搂着它脖子的绿发精灵给甩下去。
“见鬼，这不科学！”
看着狮鹫又降落下去，消失在树林里，胡安扭头愣愣地看着摩根，喃喃地问道：“狮鹫的再生能力很强吗？”
“不，狮鹫没有这种能力，但是精灵有，魔法，生命魔法，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胡安长吸一口气：“真有魔法？！”
“我昨天和你说过的。”
“我以为那只是你的胡扯。”
“你对我有偏见，像我这么老实巴交一脸严肃的人，怎么可能会胡扯？”
“……”
胡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直直地看着摩根，却没有办法从对方黝黑的面皮上看出半丝脸红的迹象。
“你赢了。”
胡安放弃了对摩根脸皮厚度的探究，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记得你说过，月亮井被炸了之后，精灵就失去了魔力来源，这么多年了，他们怎么还能施展魔法？”
“那是一个绿头发的精灵，应该是树精灵。据说树精灵的魔力来源不是月亮井而是世界树，所以这片森林里面，很有可能还隐藏着一棵世界树。”
“哇哦！”
忽胡安想到了粉丝“黑暗精灵”许诺的“重赏”，还有什么比一棵世界树更能证明，这块土地是精灵的保留地。
“可以带我进去给世界树拍个视频吗？”
“不行，索玛不允许！”
“我加钱！”
“加钱也不行，索玛会取缔我猎手执照的。”
“他不会知道的，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一张照片！我就想要一张世界树的照片，就一张！”
“如果只是拍照的话，或许还有一种办法。”
第13章 圣山之巅
浮空车喷出的猛烈气流将地上的积雪吹散，但失去了反作用力，它也就无法继续前进。
转为四轮驱动后，越野车又往上爬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越来越厚的积雪将轮胎彻底掩埋。
“车只能到这里了，剩下的路，我们需要步行。”
好在还有外骨骼支架，有它的辅助，胡安觉得爬山也不是件很累人的事情，除了上几个近乎垂直的陡坡略有些难度。
当胡安爬上了新乞力马扎罗山顶之后，他看到了远处蔚蓝色闪着鳞光的海，山脚下连成一大片的墨绿色森林，以及如同在森林里刻意挖出来的、近乎一个巨大圆形的草绿色稀树平原。
胡安感慨道：“哇哦，真是够壮观的，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登山。”
摩根手指着天空：“把墨镜调到最黑，看上面。”
胡安直接抬头，看到了亮得差点刺瞎他眼睛的太阳。
他赶紧按照摩根的指示，将为了防止雪盲而佩戴的墨镜，调到了极限黑。
这种情况下除了圆圆的太阳，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后，胡安看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贯穿了太阳。
“那是什么？”
“行星环，就在你头顶上，正上方。”
“这么说我正在纬度零的地方。”
“对，这是只有在零纬度、正午时分，才能看到的，像根线一样切开太阳的行星环。”
胡安又看了一会儿，随后把视线移开，将墨镜变浅。
忍着艳阳的照射，胡安看着蔚蓝的天空。
他没有看到，理论上应该是像条线一样，把整个天空劈成两半的行星环。
它太细了，浸没在空气对光线的散射里，完全看不见了。
“很壮观的景象，很棒，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世界树，当然，我们现在就找世界树。
“来吧，乖宝宝，不要和老爹躲猫猫了，让我看看你在哪儿。”
“你和我说爬到山顶就能看到世界树，但你却不知道它在哪儿？”
“这片区域最高的地方就在你脚下，所以我相信，只要世界树在地表，就一定能看到。”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胡安用大脑芯片调整了视距，然后跟摩根一起，逐段逐段地扫视着那大片的森林。
“但是世界树长啥样？我怎么知道那里面哪棵树是它？”
“你问我我问谁？”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最好的向导，最棒的猎手，价值2000联盟币一天的高手！难道这个星球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当世界树是什么？是像金和合欢、风车藤、猴面包树一样，到处能看到的树吗？”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知道点什么。”
“是的，我当然知道，在所有土著的口口相传中，都谈到了世界树的一个特点，那就是高大，很高大，非常高大。”
“但我没看到有哪棵树比其他的树高大。”
“是啊，我也纳闷了，照理说应该很明显的呀。”
“看上去所有的树冠都连成了一片，就像你盖的绿毯子，早晨的时候我没看到哪里凸出来。”
摩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胡安：“年轻人，积点口德，这么说一个老人可不礼貌。再说，我是侧睡的。”
“那里！”矮人索林指着一片相比周围要稀疏得多的树冠，“那就是世界树。”
胡安按照索林的指引，把视距又调整了一下。
“我看到了一片稀疏的树冠，那里面哪一颗才是世界树？”
“那就是一棵树，整片稀疏的树冠都是一棵树的。”
“嘶！”胡安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他估算的没错，那可是直径将近1公里的一个圆形区域。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看出来了，那片稀疏的树冠确实和周围不同，边缘太清晰了，简直就是一个圆，可这么大一片区域，真的就是一棵树吗？”
索林很肯定地点着头说：“我们矮人不会认错世界树的。
“部落里的老人说，在最早最早的原初时代，矮人、半身人，和精灵一样，都是从世界树里诞生出来的。
“还有龙，我们和龙一起，守护世界树，照顾世界树，同时也依靠世界树繁衍生息。”
跟在后面的弗罗多插嘴道：“原来我是从世界树里诞生出来的，难怪没有爸爸妈妈，不对呀，村里和我一样大的半身人，都有爸爸妈妈的呀？”
“咳咳，”摩根像是知道什么，他干咳了两声说，“弗罗多，等回去了，问你叔叔吧，他都知道。”
索林“呵呵”笑道：“我们早就不用依靠世界树繁衍生息了。
“我们进化了，文明了……还有一句是什么？让我想想，指导员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啊，对了，脱离低级趣味了，对，没错，我们脱离低级趣味了！
“只有树精灵才保持那种落后愚昧的传统，但他们活该。
“指导员说了，在精灵统治这个星球的时候，他们把其他的种族都从世界树边上赶走，独自霸占世界树。
“这是彻彻底底的霸权主义，是反动的，落后的，注定要被消灭的……”
“好了，索林。”
“他们嘴巴里把矮人和半身人称为盟友，但其实却在残酷地剥削我们；他们自己生活在阳光下，却让我们在山洞里面不停挖矿。只有人类才会平等对待我们，给我们自由和民主……”
“够了，索林。”
“他怎么了？”
“抱歉，胡安，索林只要一讲起‘民主、自由、平等’这些东西，就会兴奋过头。”
“如果不是人类解放了我们，我们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狭隘的山洞里面，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住嘴吧，索林，没人想听军队里面洗脑的调调。”
“洗脑？见鬼！我可没被洗脑！我是真心拥护人类的！
“因为人类解放了我们，给了我们自由和平等！
“人类尊重我们，将我们纳入联盟法律的保护！
“联盟法律啊！
“我们矮人、半身人、龙人，以及除了精灵外的其他类人生物，都是受联盟法律保护的！
“这是何等的尊崇与荣耀！
“所以我打心眼里感激人类，为了人类的胜利，我甘愿奉献自己的生命！人类万岁！！”
“原来除了精灵外的类人生物都是受联盟法律保护的啊，长见识了。那么是哪部法律呢？民法？刑法？亦或是，宪法？”
“是《动物保护法》，长官！”
胡安和摩根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谁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尴尬。
随后，他们一个低头给世界树拍照，一个抬头研究行星环。
而矮人索林就像脱轨的火车般兴奋得停不下来，他开始唱军歌：
“1，2，3，4，人类联盟特战队；……
“1，2，3，4，我爱特战队，我爱为山姆大叔工作，让我知道了我的价值；……
“我的特战队，你的特战队，我们的特战队，人类联盟特战队；……
“一公里，不算啥，两公里，刚开始，跟上我，冲啊，骏马！……”
第14章 富贵险中求
胡安非常沮丧。
和在山顶上看到的完全不同，回到营地后，胡安看他拍摄的那些图片，怎么看都感觉和站在主星的高楼上俯瞰中央公园没什么区别。
“这样不行，摩根，这样的图片没有任何意义，哪怕我贴上标签说：‘看，这就是世界树’，也没人会相信的，大家会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
“但是你知道，那就是世界树。”
“摩根，希望你站在我的角度设想一下。
“等我老了，我的孙子拿着这张图片来问我：‘这是什么呀，爷爷？’
“我和他说：‘孩子，这就是世界树啊。’
“他一定会说：‘爷爷你骗人，这只是一片树林，和公园里一模一样的树林！’
“你说说看，我该怎么答复他呢？”
“你还好吗？胡安。”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我？”
“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好。”
“我很好啊。”
“没生病？”
“没有。”
“没睡糊涂？”
“没有，我很清醒。”
“但我觉得你在犯糊涂，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孩子，所以也不可能有孙子。”
“嗨嗨！我可不是你！这么老了还是单身狗！我还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有无限可能。”
“所以也有可能找不到老婆，或者有可能找到了老婆但生不出儿子，或者有可能生出了儿子、但儿子讨不到老婆，或者有可能儿子讨到了老婆，但他生不出孩子……”
“够了，摩根，拜托别诅咒我了，你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既然你说有无限可能，当然也有这种可能。”
“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说你是老年单身狗，你只是看上去老，其实心态一点都不老。”
“这是单身狗对单身狗的忠告！虽然忠言逆耳，但这就是事实。”
“好了好了，让我们停止互相伤害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不肯带我进去。”
“是的，因为我不能违背索玛的禁令，我承受不起被吊销猎手执照的后果，这是比你讨不到老婆生不出儿子更严重的事情。”
胡安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摩根是认真的。
营地里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直到弗罗多拿来了略微有些生硬的意大利面条。
“做的不错，弗罗多，你有做大厨的潜质。”
“谢谢，老板，我严格按照印在包装上的说明做的，不管微波炉功率还是微波的时间，一点都没有差。
“而且我没有将两份意大利面同时塞进微波炉，尽管那样可能会更快一点，但面条不放在微波炉中心，它的受热就会不均匀，这样就会影响口感。
“所以我特地分开，做完一份再做另一份……”
胡安脑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拨动了一下，尽管弗罗多还在唠叨，但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摩根，我现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打住，我不同意。”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凭我多年的经验，但凡是‘大胆的想法’，必定是愚蠢的。”
一口气憋在胡安喉咙口，差点让他当场去世，好在他年轻，终于缓了过来。
“摩根，索玛只是禁止你进去，却没有禁止我，所以我想……。”
“别想了，我告诉你，那里是禁区。”
“不，你说的没用，你只是个猎手、一个向导，而且你一贯喜欢一本正经地胡扯，我完全可以认为关于精灵保留地的说法只是你的胡扯，毕竟官方声明中从来没有精灵保留地这种说法。”
“我从不胡扯！”
“好了摩根，我们不讨论这个，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要进去，你其实是没有办法阻止我的。”
“我会劝阻你。”
“是的，但我也可以不听。而你又不是站长，你没有执法权，对吗？你没有执法权！所以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但是索玛……”
“索玛又能拿我怎么样？他又没和我说过保留地的事。”
“但是索玛会怪罪我。”
“你又没有进去，而且你也劝阻我了，你已经尽了职责，他还能说什么？”
“那可是精灵保留地！”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见过精灵。开拓站大楼里就有两个精灵，啊不，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那不一样，雅灵和保留地的精灵不一样。”
“雅灵是谁？”
“我们的介绍人，索玛的仆人，服务中心主管，替索玛管理开拓站里所有类人生物的那个精灵。”
“啊，想起来了，那个金发的精灵。但除了头发颜色不同，我没觉得他和这里的精灵有什么不一样。”
“区别大了！雅灵是月精灵。”
“月精灵、树精灵，不都是精灵嘛，有啥区别？”
“月精灵是精灵里最大的分支，他们原来信奉月亮女神，但是月亮被人类炸毁后，他们的信仰就崩溃了。
“绝大多数月精灵转而投靠人类，心甘情愿奉人类为主，她们甚至会隆胸取悦人类，会……算了，不说了。
“但是保留地的精灵不一样，他们不受联盟法律保护，这也意味着他们不承认联盟法律。
“他们中间一些年纪大的，你知道，精灵可是有名的长寿种，他们甚至可能和人类打过仗，天知道这些精灵会怎么对待你。”
摩根的话让胡安心里有些发毛，他见过叛乱的精灵，尽管都被消灭了，但难保还有剩余的，这些精灵不可能对人类友好。
但胡安并不是一个害怕冒险的人，事实上他来这个偏远的美丽星球寻找刺激，企图靠视频、直播一举成名，本身就是一种冒险。
而且胡安也无路可退了，他在主星的房产已经抵押，变成了星际旅行的飞船票，如果不能赚到足够的钱，他只能申请破产。
对破产的恐惧让胡安下定了决心。
“我还是决定要进去，你说的只是猜测，或许经过这么多年，他们早就放下了仇恨。
“或许我一个精灵都不会碰到，只需要走进去，拍照，再走出来，就像在城市公园里的林地散步一样简单。”
摩根直直地看着胡安，他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眼睛里闪烁的篝火光芒，却透着一股温暖。
“我等你一天，一天后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去找索玛，让他派人进保留地找你......”
“谢谢，老爹，你是个好人。”
“或者把你的尸体带出来。”
“这句话你其实没必要补充。”
“不说我难受。”
“......”
第15章 失踪的精灵
清晨的阳光把新乞力马扎罗山顶的积雪映照得分外明亮，同时也把整座山的阴影压在了胡安的心上。
“一路走好，我会带人来给你收尸的。”
“摩根，不用劝了，我意已决。”
摩根把温切斯特猎枪递给胡安：“拿着，防身。”
胡安拒绝了：“那只会更糟，我空着手，那些精灵或许还愿意和我对话，如果我拿着武器未经允许就进入他们的保留地，那他们也只能用武器来招呼我了。”
在摩根和两个矮子担心的目光中，胡安走向森林。
他一边走一边通过大脑芯片登录了平台，查看昨晚发布的预告。
《以身证道的传说终结者》：“传说中的精灵保留地是否存在？世界树究竟长什么样？树精灵是否对人类抱有敌意？
“或许是一段宛如林间漫步般的悠闲旅程，或许是一场腥风血雨的生命献祭。
“这一切都将在明早8点开始的直播中揭晓，敬请期待。”
胡安发现这段预告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兴趣，点击浏览的次数超过了2万人次，评论也创记录地超过了3千条。
他浏览了点赞和回复最多的几条评论：
“明年的今天就是主播周年祭的前一天，我保留多时的菊花，终于能够送出去了！”
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回复：“菊花加一”、“菊花加一”……当中夹杂着诸如“基佬”“一群白痴”之类的不和谐音调。
胡安觉得这个评论有些熟悉，但是他发现留言网友的名字似乎改过了，他肯定之前没见过有网友叫“菊花为你盛开”的。
而名为“黑暗精灵”的粉丝则直接多了：“最喜欢主播这种‘不作不死我想试试’的风格，盖个楼给主播加油，一楼10币，万币封顶。”
后面的回复已经超过了一千，几乎全是“顶”“加油”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
但是胡安喜欢。
特别是“网友‘黑暗精灵’打赏10000联盟币”的打赏提示，更是让他觉得，眼前昏暗的森林，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森林里非常安静，除了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鸟鸣，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存在。
胡安按时开启了名为《以身证道的传说终结者》直播，短短几分钟时间，观看人数就超过了2万，并且还在迅速增加。
评论区网友发言很是踊跃。
网友“菊花为你盛开”开启了接龙：“主播的一万种死法！”
胡安没兴趣看后面迅速增加的回复。
同时，胡安视野上方，弹幕里一串串的“来了”“666”“来看看我的书吧”“加油”“前排出售瓜子花生”……让他有些晕。
胡安忍着不适，一边踩着枯枝落叶“嚓嚓”地行走，一边开始了解说：
“树精灵是一种很擅长在森林里隐蔽自己的物种，虽然周围看上去没有什么生物，但很可能我正在被他们监视。
“说不定下一秒钟，他们的弓箭就会毫无声息地穿透我的脖子。
“对了，我得把反重力摄像头放出去，否则大家会看不到我脖子被箭穿透的场景。”
胡安放出了反重力摄像头，设定为浮空跟随在他身后5米，对他进行追踪拍摄。
“我放开了镜头切换的授权，大家可以自由选择，通过我眼睛的主视角，还是通过摄像头的第三人称视角来观看直播，操作说明平台上有，我就不重复了。”
就这么平静地走了将近2公里，没有任何意外，视野里除了树还是树，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普通林间漫步。
“无聊透了！”“这直播什么呀！”“大清早让我看这个？我都犯困了！”“退了退了！”……
胡安看到收视率在下降，他有些焦躁，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有情况！”“我艹，那是什么！？”“主播看右边！右边！”……
迅速增加的弹幕让胡安一阵恍惚，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
“精灵的树屋！”“天哪，这年头还有住在树上的！还是木屋！”“雕刻好精美啊！”……
胡安发现，不需要回头去找漏过什么了，眼前不断增加的精灵树屋，已经足够引起网友们的热情了。
“怎么都是空的？”“人呢？啊不，精灵呢？”……
胡安路过一个比较低矮的树屋，透过敞开的门框，他看到里面空空的，有铺干草的床铺，一些放在地板上的木桶木碗，但没有精灵。
有个名为“柯男”的细心网友指出了一个胡安差点漏过的细节：“那个木雕刻了一半，痕迹都是新的。”
弹幕里爆出了各种猜测：
“精灵被主播吓走了！”“主播威武！”“人类万岁！”……
“精灵一定就在周围，主播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献花献花！”“哀乐可以放起来了！”……
“传说精灵会魔法，他们一定施展了隐身术！”“主播到处摸摸，说不定能摸出个精灵妹子！”“摸出个精灵大妈怎么办？”……
胡安并没有受这些弹幕的干扰，他的目的是世界树，而且他很清楚，世界树应该就在前面不远。
他不理会以“柯男”为首的部分网友的建议：“慢点走啊，我都快查出真相了啊啊啊啊啊！！”
他甚至不关心急速飙升的收视率。
胡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着树精灵不在，赶快给世界树拍张照，拍完就走！
当一段垂直往下的绝壁断了胡安前进的道路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是一个直径1公里的天坑。
即使通过大脑芯片将视距调到最大，并且加了微光视觉，胡安也看不清楚天坑的底部。
但他能看清楚的距离已经超过了2千米。
而这个硕大的天坑中，只有一棵树。
若不是有了世界树的概念，胡安甚至认不出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会是一棵树。
它庞大的主干宛如山峰般耸立，侧向伸出的枝干宽阔得能在上面开车。
而在新乞力马扎罗山顶上看到的那些连成片的稀疏树冠，其实只是世界树最顶端的细枝。
视野里的弹幕已经连成了片，但胡安全然不顾。
他贪婪地看着、拍摄着，连脑海里不断弹出的打赏提示，都不能让他分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