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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河故事     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txt下载     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回 孤竹国的往事 伯夷叔齐不食周粟

    书接上回,话说齐国军队兵分两路,一举攻破了令支国,见势不妙的令支国大将军速买,和国主密卢逃往孤竹国去了。

    齐桓公从令支降臣处了解到,这孤竹国原是商朝时就有的一个诸侯国,也是殷商王族的后裔,子姓国家,说起来,和宋国倒是同根同源。

    商朝时期这孤竹国是东北边界的一个诸侯国,在现在的河北省卢龙县附近,北戴河旁边。

    孤竹国负责守护殷商东北边疆,到了商朝末年,孤竹国主有两个贤能的儿子,哥哥伯夷,弟弟叔齐。

    父亲更钟爱弟弟叔齐,就打算将国主的位置传给叔齐,可是弟弟却推辞说,国主的继承权应该是哥哥的,而哥哥听说父亲更钟爱弟弟,也不肯继承孤竹国。

    于是这伯夷叔齐兄弟二人就干脆一起离家出走,谁也不继承爵位。

    这兄弟二人听说当时的西伯侯姬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姬昌,善待老人,就决定往岐山方向去,当伯夷叔齐兄弟二人走到黄河岸边的孟津渡时,正好遇见周武王姬发带兵讨伐商纣,这时周文王姬昌刚死,周武王姬发是带着父亲的灵柩牌位在打仗。

    这还了得,思想传统的兄弟二人拼死上前,拦住周武王姬发战马,说“你父亲去世,你不先让父亲入土为安,守孝三年,却在这大动干戈,这是不孝呀;你们西周作为殷商的臣子,却攻打自己的君主,这是不忠呀。你的仁义都到哪里去了?!”

    周武王身边的大将见这两个家伙如此迂腐,顽固不化,冲撞他们的主公,就想把伯夷叔齐兄弟二人乱刀砍死,被姜子牙拦住,说这兄弟二人都是有节有义的人,就只是让人把他们搀扶到旁边。

    这就是伯夷叔齐叩马而谏的故事,后世只对他们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的故事家喻户晓,对叩马而谏的故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见劝不动周武王姬发,这伯夷叔齐兄弟二人也很无奈,很快殷商王朝被周武王姬发灭亡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君主,帝辛也就是商纣王,自焚而死。

    可是这两兄弟不管商纣王是不是暴虐残酷,他们只知道那是他们的君主,如今被一个诸侯国主姬发给弄死了,天下就变成了大周朝了。

    这伯夷叔齐两兄弟也很轴,发誓绝不吃周朝的粮食,就在首阳山挖野菜吃。

    这就是不食周粟,采薇首阳山的故事。

    可是有一天遇见一个首阳山下的村妇,那村妇嘲笑他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不食周粟,可是这首阳山的野菜也是大周朝的呀,你们怎么就吃呢。”

    这兄弟二人一想,是呀,于是连野菜也不吃了,就活生生地而死在了首阳山上。

    临死前还做了一首诗“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cú)兮,命之衰矣!”

    “登上西山呀,采摘那里的野菜。暴臣换暴君呀,竟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神农、虞、夏的太平盛世转眼消失了呀,何处才能让我们安身?唉,我们的命运就这么悲催吗!”

    伯夷叔齐的故事能在后世广为流传,得益于司马迁在《史记》中,为他们特意做了列传。伯夷叔齐是我国古代隐士的代表,他们不追名逐利,只注重个人品德的修养,就连孔子在《论语》里也对伯夷叔齐大家赞赏,说他们是“古之贤人也,求仁而得仁”。

    另外哥哥伯夷还是一位古琴大师,他创作的古琴曲《伯夷操》流传至今。因为伯夷生前主要生活在燕山一带。渐渐的在这一带形成了一个古琴流派,称为燕山琴派。燕山琴派弟子们代代相传,世世相因,琴风所致,云开雾散,天清气朗。

    孤竹公子伯夷叔齐死了,可是孤竹国还在,在大周朝时期,孤竹国也逐渐弱小下去,不断和周边的戎人杂居融合,反正也是边境小国,大周王室也不管他,你看,大周朝最靠东北的诸侯国就是燕国,这孤竹国还在燕国外面呢。

    可是大周王室不管这孤竹国,齐桓公的管,这次令支国的密卢和速买逃到了孤竹国,就得将孤竹国一起消灭了才行,不然,等齐国大军一撤,这东北地区的令支国孤竹国还是隐患。

    这时,驻守葵兹的鲍叔牙派副将高黑运送了五十车军粮到了,齐桓公就让高黑也在军前听令,同时还在山戎降卒中挑选了一千多人,补充到虎儿班帐下,前面虎儿班中了埋伏,不是损失不少士兵嘛,反正都是山戎人,就给他补充了。

    就这样又在令支国都修整了几日,大军启程,前往孤竹国。

    再说令支国主密卢和速买一行来到孤竹国,见了孤竹国主答里呵,忍不住眼泪汪汪,对着答里呵哭诉说“那齐国人真是太欺负人了,侵夺了我的国家,抢走了我的牛羊,还要请上君你出兵帮我报仇呀。”

    答里呵说“前几天收到你的求援信,我正想出兵时,又感冒了,所以就迟了几天,没想到,你竟吃了这大亏。现在别多想了,先安安心心在我这住下,这边不远处的卑耳河,又宽又深,我这就命人把渡河的舟船都调回到这边港口上,要是那齐军来了,到了卑耳河边,就是插上翅膀也过不来的。

    等到他们撤退了,我再带兵和你一起杀回去,回复你的国家疆土,他齐国人还能再打过来不成?”

    看看,齐桓公正是担心如此,才要下决心铲除孤竹国。

    这时孤竹国的大将黄花元帅说“要是齐国人在卑耳河对面伐木造船怎么办,我觉得还是要派兵将把守卑耳河渡口,昼夜巡防才行。”

    孤竹国主答里呵说“他们要是真在对岸伐木造船,咱们能不知道?放心吧。”

    瞧瞧这孤竹国主的名字,答里呵,这不就是给齐国的一个大礼盒吗,人家黄花元帅提的建议他还不听。哎,就等着齐国人来灭了孤竹吧。

第一百二十二回 有了劳动号子 干活不累

    书接上回,话说孤竹国元帅黄花建议在卑耳河边加强巡防,国主答里呵觉得没必要。

    再说齐国这边,齐国大军从令支国都启程,大军行进了不到十里,就看见前方怪石林立,草高林密,那枯草树木和竹子把道路都挡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前行,这就是险峻的卑耳山。

    怎么办呢,这齐国大军可是有不少车辆的,这样的地貌,就是单人匹马都过不去,何况是战车呢。

    管仲仔细观察了一会,转身吩咐身边随从说“去,取些硫磺硝石来,撒到草丛中,放火烧山开路。”

    好在那时候森林覆盖面积大,也没有法律制裁森林放火,要是放到现在,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不一会,大火就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又是冬季,草木干燥,再加上撒了那些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这火势就更加凶猛,不一会就火光冲天,大火直烧了五天五夜,直到把前面那高大的卑耳山上的草木都烧了个干干净净,连所有的狐狸野兔这些动物们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整座大山,只剩下林立的怪石,这下也不怕山上有埋伏了。

    大火熄灭之后,管仲就命人凿山开路,因为战车和运送后勤物资的车辆都要经过,原来的小路实在太窄了,必须加宽。

    这开路工程浩大,就有人提议说“这山高路远的,咱们这战车过去实在不容易。”

    可是管仲却坚持说“戎人善于骑马,以骑兵作战为主,咱们并不擅长骑兵,可是咱们的战车却可以结阵,能有效克制他们的骑兵。”

    对于凿山开路的辛苦,管仲当然也是知道的,于是就做了《上山歌》和《下山歌》作为劳动号子。你还别说,有了这劳动号子,大伙干起活来还真是有劲多了。

    这《上山歌》是这样的:山嵬嵬(wéi)兮路盘盘,木濯(zhuó)濯兮顽石如栏。云薄薄兮日生寒,我驱车兮上巉蚖(chánwán)。风伯为驭兮俞儿操竿,如飞鸟兮生羽翰,陟(zhì)彼山巅兮不为难。

    巍巍高山路盘旋,草木烧尽山石为栏,天高云淡日光寒,我驾战车上山巅,风神为我牵马来山神为我执鞭,像飞鸟一样张开双翅呀,翻越高山不算难!

    《下山歌》是这样的:上山难兮下山易,轮如环兮蹄如坠。声辚辚兮人吐气,历几盘兮顷刻而平地。捣彼戎庐兮消烽燧,勒勋孤竹兮亿万世。

    下山容易上山难,马蹄如飞车轮转,车声辚辚气微喘,盘旋而下到平川,直捣山戎消除烽烟,平定孤竹万世流传。

    看着大伙一边干活,一边唱歌,这边唱,那边和,唱一遍上山歌,再唱一遍下山歌,整个劳动场面热情高涨,仿佛繁重的体力活也变成了有趣的游戏。

    这时齐桓公和管仲、隰朋等人一起,登上卑耳山,看到的正是大伙一边唱着歌,一边卖力干活的场景。

    齐桓公慨叹说“我还不知道,原来唱歌可以如此激发人们的干劲。”

    管仲说“当年我在鲁国的囚车上,害怕被他们追杀,就编过一首歌谣,教那些押解囚车的军士唱,他们果然一边唱着歌就不觉得疲惫,两天的路一天就走完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呢?”

    “人们在劳作的时候都是精神和身体都会疲惫,但是唱歌就会让人们精神愉快而忘记身体的疲惫,您看那些打铁的,还有拉纤的,不都是一边干着繁重的体力活,一边要喊个号子什么的嘛。”

    听见管仲这样解释,齐桓公齐小白顿觉豁然开朗,感叹说“仲父真是通达人情世故呀!”

    看看道路修的差不多了,齐国的将领们就催促着车马兵卒,赶快前进。

    翻过了几处山头,又上了一个山岭,这时前面又塞车了,大家忙上前查探是什么情况,只见,道路两侧,各有一块天生的巨石,像两个门神一样,把中间的道路挤得,只有单人单马才能通过,车辆根本过不去。

    齐桓公见这地形,感叹说“要是在这儿布置兵力把守,那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正说着,忽然看见从山石旁边走出一个东西,齐桓公定睛细看,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只有一尺多高,红衣服黑帽子,光着一双脚,竟然走到齐桓公面前,向齐桓公作了三个揖,像是邀请齐桓公的样子,然后有用右手抠着衣服,飞快地走到山石中去了。

    齐桓公愣愣地看着,有点没回过神来,然后问旁边的管仲也没有看见那东西?

    管仲和其他人都没看见。

    根据齐桓公的描述,管仲想了想说“主上,您刚才所见之物,正是我创作的《上山歌》的歌词中所说的‘俞儿’。”

    齐桓公问“这‘俞儿’是什么呢?”

    管仲说“臣听说北方的山中有名叫俞儿的山神,有霸主来登山,他才出来相见,主上刚才所见之物,定是山神俞儿了。”

    见管仲这样说,齐桓公倒也兴致勃勃。

    管仲接着说“这山神俞儿,刚才拱手相迎,这是让主上去讨伐那孤竹国,抠衣服,是提示前方有河水,用的右手,是说右面水深,教咱们往左边走。”

    见管仲说得神乎其神,大家也将信将疑,那不如先派些人马过去打探,车辆反正也过不去,就先留在这巨石后面,所幸这巨石也是天然屏障,等探明情况再做决断。

    不一会,派去侦察兵就回来禀报说“下山五里就是卑耳河,河水很深,水流湍急,即便这严冬天气,也没有结冰,河上原有的舟船都被孤竹国主收到对岸去了,而且越往右边走,河水越深;不过往左边在,大约三四里的地方,河面就宽阔了,而且水也浅,要是涉水过河,也就没过膝盖。”

    听了侦察兵的汇报,齐桓公齐小白高兴地拍着手说“哎呀,这山神俞儿说的真准呀!”

    旁边的燕庄公也说“从来就没听说这卑耳河有浅处,可以涉水通过,这真是神灵在帮助我们呀。”

第一百二十三回 山神俞儿指路 齐军顺利渡河

    书接上回,话说齐桓公在山上遇见山神俞儿指路,说山下的卑耳河左边水浅,结果派人一打探,果然如此,大家都很高兴。

    齐桓公又问旁边的燕庄公“从此处到孤竹国都,还有多少路程?”

    燕庄公说“渡过卑耳河往东,先是团子山,然后是马鞭山和双子山,这三座山相连,大约三十里,这是殷商时期孤竹国三位国君的陵墓,过了这三座山,再走二十五里就是孤竹国都无棣城了。”

    这时,旁边的无终国大将虎儿班立功心切,请求作为先头部队。

    管仲说“行军打仗,不可以孤军深入,万一遇见强敌,进退两难;应该兵分两路,派两支军队去,相互照应。”

    于是命人砍伐竹子,用藤条绑成竹筏,抬到卑耳河深水处,没多久,就做了几百只竹筏。

    将军队分作两支,由王子成父和高黑带领一支队伍从右面河水深处,用竹筏渡河,正面进攻,公子开放、竖貂跟随齐桓公一起在后方接应;另一支人马由宾须无和虎儿班带领,由河水浅处涉水过河,作为奇兵侧面攻击,管仲带着连挚还有燕庄公在后方接应。

    两支队伍在团子山下汇合。

    话说孤竹国主答里呵,见这些天也没有齐国人的消息,这天就派人到卑耳河看看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河面上满是齐军渡河的竹筏,慌慌张张就回城去向答里呵禀报。

    答里呵一听大惊失色,赶忙找来黄花元帅,让他带领五千人去御敌。

    旁边的令支国主密卢说“我来这儿这么久了,也没个功劳,就让我带着速买去做先锋吧。”

    黄花元帅白了密卢一眼说“你们和齐国人打了那么多次,哪次赢过?败军之人,我不需要!”

    说着,头也不回地带着人马走了。

    密卢红着脸很尴尬,同时也对黄花元帅如此轻视他心怀怨恨。

    见密卢尴尬,孤竹国主答里呵说“西北面的团子山,是齐军来犯的必经要道,就劳烦贤君臣帮忙把守,以便接应黄花元帅。你们先去,我也随后就到。”

    密卢见答里呵还是也很友善,也就答应着去了。

    再说黄花元帅带兵,刚来到卑耳河渡口,就遇见渡河过来的高黑的前队,两下也不答话,见面就厮杀起来,黄花带的人多呀,渡河过来的高黑的第一批人马不多,眼看着,高黑抵挡不过,正想着向旁边突围,就看后面,王子成父带着人也上了岸,加入了战斗,几人在卑耳河边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后面接应的齐桓公等人也带着大部队渡过了卑耳河上来了,于是公子开放在左,竖貂在右,一齐围攻黄花元帅,这下黄花元帅可就打不过了,只得败走,而他带来的那五千人马,也早就被齐军掩杀了大半,剩下的,见主帅都跑了,干脆就投降得了。

    黄花元帅这下成了光杆司令了,慌慌张张奔逃到附近的团子山,却见团子山下旌旗飘扬,却都是齐、燕和无终三国的旗号,原来是宾须无等人从浅处涉水过了卑耳河,先占领了团子山。

    这下黄花元帅就更慌了,马也不敢骑了,只得舍弃了战马,脱了铠甲,找块布当头巾,把头发包住,扮作是樵夫的模样,从小路往马鞭山逃去。

    齐桓公这边胜利渡河,两路人马在团子山汇合,再商议继续进军。

    再说那令支国主密卢带领着一支人马刚到马鞭山,就有前哨来报告说“团子山已经被齐军占领了。”

    密卢不敢继续向前,只得先在马鞭山驻扎。

    黄花元帅逃到马鞭山,看见本国的旗帜,就投到军营中,一见,却是密卢带队。

    密卢见了黄花元帅这幅惨相,就嘲笑他说“黄花元帅你是常胜将军,怎么就只身逃了回来,还成了樵夫的模样?”

    黄花元帅见密卢这样说,更是羞愧难当,但是打了那么久,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就向密卢要些酒肉来吃,密卢一翻白眼说“酒肉,没有,只有一碗炒麦子,你爱吃不吃!”

    说着真就让人给黄花元帅拿来一碗炒麦子和一壶冷水,黄花元帅气得咬牙跺脚,可是也没办法,只得恨恨地吃了几口能磕掉牙的炒麦子,喝了几口冰冷的白水,也算是向垫一垫。

    这黄花元帅的战马不是被他给仍了吗,这会回国都还得有马才行,就又来找密卢要一匹马,而密卢呢,就给了黄花元帅一匹跛足的老马。

    黄花元帅就气哼哼地骑着回了无棣城。

    黄花元帅回来之后赶紧去见了孤竹国主答里呵,请国主再派兵马为自己报仇。

    答里呵见齐军竟这样勇猛,也后悔先前没有听黄花元帅的建议。

    黄花元帅说“主上,那齐候所恨的是令支国,咱们别跟着趟这浑水了。我看,如今之计,只有斩了那令支国君臣的人头,献给齐侯,和齐国人讲和,才能免于战争之祸,让齐国人退兵呀。”

    可是答里呵却说“那令支国主密卢是走投无路,来投奔我的,我怎么忍心出卖他呢。”

    哎,这孤竹国主答里呵也是个厚道人呢。

    这时孤竹国的宰相兀律古说“臣有一计,可以反败为胜,消灭齐国人。”

    见兀律古这样说,答里呵和黄花元帅都齐齐看向一旁的兀律古,答里呵说“说来听听。”

    兀律古说“咱们孤竹国北面,是一片沙漠,叫做旱海,当地人也称为迷谷,一望无边,水草不生。以前,有死了人的,也都扔在那迷谷之中,所以,那地方白骨森森,就是白天也时常见鬼。而且,那地方还时不时刮起阵阵冷风,那风过之处,行人马匹都站立不住,那风,带着狂沙,都能把人吹死。而且风沙刮起的时候,一片迷茫,就是在眼面前,也看不到,要是进了迷谷,没有不迷路的,根本出不来。而且那地方毒蛇猛兽为患。

    我觉得,咱们找个人诈降,然后引他们到那迷谷去,到了那地方,就是不用厮杀,也叫他死个七七八八。

    这时咱们再整顿军马,就是有侥幸逃出来的,不是也就都能给消灭了。”

第一百二十四回 旱海黑风 老马识途出迷谷

    书接上回,话说孤竹国宰相兀律古献计,要将齐军引入迷谷沙漠,孤竹国主答里呵听了说“你这计策听着倒是不错,可是那齐国人狡猾的很,怎么肯就往那迷谷去呢?”

    兀律古说“主公同宫眷还有满朝文武先往东南处的阳山躲避,同时命令城中的百姓都到附近的山谷中避难,这样一来,咱这无棣城不就成了一座空城了,然后,让诈降的人对齐侯说‘主上去往沙漠那边借兵去了’,那齐国人必定要去追赶,不就落入了咱们的圈套了。”

    听了兀律古这样说,黄花元帅主动请缨,愿意去向齐军诈降,另外请答里呵再给他一千骑兵,他便可以按照兀律古的计策行事。

    黄花元帅带着一千骑兵出来,一边走一边想,要是不斩了密卢的人头,那齐候如何肯信?只要这计策成功了,国主肯定不会怪罪我的。

    这样想着,黄花元帅就先到了马鞭山来见密卢。

    再说这令支国主密卢,正在马鞭山和齐军相持不下呢,见黄花元帅带兵来支援自己了,高高兴兴地出大帐相迎,那料黄花元帅出其不意,不等下马,就一刀把密卢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速买一见大怒,连忙上马提到和黄花元帅战在一处,只是周围的士兵绝大部分都是孤竹国的,他那些从令支带来的亲兵,很快就全部阵亡了,速买见敌不过黄花元帅,单刀匹马就直奔虎儿班的大帐而来,说要投降虎儿班,虎儿班哪里信他,命军士绑了,当场斩首。

    可怜令支国君臣,也有不错的牧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跑到燕国去侵略,这下落一个身死国亡的下场。

    再说,黄花元帅带领一众人马,带着密卢的人头也直奔齐军大营而来,献上密卢人头,向齐桓公说“我们国主带着文武百官往沙漠那边的国家借兵去了,我曾劝他投降,他们不听,于是我就私自斩了密卢的人头来投奔明公,祈求能在您麾下做个小兵。我愿意带着我部下人马为明公做向导,前往大漠追赶国主,已效犬马之劳。”

    齐桓公见黄花元帅真的带来了密卢的人头,也不由得不信他。

    于是,让黄花元帅带领他本部人马作为先导,带领大军向前进发,抵达孤竹国国都无棣城。

    这无棣城果然已是一座空城,齐桓公就越发相信黄花元帅了。

    怕耽搁久了,答里呵跑远了,就只留下燕庄公一支人马驻守无棣城,其余兵马,连夜向大漠进发,追击答里呵。

    黄花元帅说自己先行去探路,齐桓公就让齐国副将高黑和他一同前往,自己带来大部队随后就来。

    大部队很快就到了沙漠,齐桓公催促大军快些前进,可是走了很久,都不见先头部队黄花元帅和高黑他们的消息,眼看着天色已晚,满眼白茫茫的一片沙海,渐渐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黑,不一会,又呼呼地刮起阵阵阴风,凄凉寒冷,好像有无数怨鬼在哭泣,顿觉寒气逼人,让人毛骨悚然。

    忽然狂风大作,顿时队伍里马惊人喊,黑风中夹杂着砂石和恶臭,让人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很快就有不少军士中招倒地了。

    齐桓公和管仲并马而行,见此情景,管仲说“臣听说北方之地有旱海,是极厉害的大凶之地,恐怕就是这里了,主上,咱们不能在前进了。”

    于是齐桓公紧急传令队伍停止前进,可是前后的队伍却都失联了。又想着点起火把,可是风太大了,根本点不着。管仲让身边的护卫将马匹围成一圈,保护着齐桓公,同时让人使劲敲锣。

    这样可以使稍远些的军士听见,朝这边聚拢过来,另外,锣是金属器物,可以克制那些阴气。

    好在狂风渐渐停了,黑雾也渐渐散去,夜空中露出一弯新月。

    走散的军士听见锣声也逐渐聚拢过来,清点人数,将领中除了公孙隰朋,其他人员都在,只是马匹损失不少。

    就这样挨到天亮,幸好是冬天,没有蛇,而且军队人多,人声嘈杂,虎狼等其他猛兽也都躲得远远的。不然还真是后果难料。

    第二天天亮,管仲见这是一处沙漠谷地,人迹罕至,命人四处寻找道路,都是东冲西撞的,找不到出路。

    这时,大家都有点着急了,管仲一面安抚齐桓公的情绪,对齐桓公说“臣听说‘老马识途’,无终国和山戎交接,他们有很多马匹都是从漠北而来的。”

    说着就让在虎儿班的队伍里挑选几匹老马,把它们全部放开,任这些老马自由自在地吃草行走。

    只见这些老马,溜溜达达,一会儿往这儿,一会儿往那儿,大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见管仲内心笃定的样子,也就都调整心态,跟在这些老马屁股后面,兜兜转转地,大半天的功夫,竟真的走出了沙漠。

    再说黄花元帅带着齐将高黑一行,先大部队出发,黄花元帅见甩掉了后面的队伍,就不再朝沙漠去了,而是径直往孤竹国主藏身的阳山而来。

    高黑跟着黄花元帅,也不知道这里的道路,看不见后面的队伍了,就叫黄花元帅先等等,等齐桓公他们到了一起前进。

    可是黄花元帅心急,不断地催促高黑快点走,高黑就心下生疑,干脆勒住马头,不走了。

    黄花元帅见高黑不走了,就趁高黑不注意,一下将其撂倒,捆了,带到答里呵面前。

    孤竹国主答里呵在阳山山谷正等的心焦,见黄花元帅擒了一员齐将前来,很是高兴。

    黄花元帅将自己诈降,已骗得齐候带着大部队陷于旱海迷谷,等事向答里呵汇报了一遍,只是没说自己杀了密卢。

    答里呵很高兴,表扬了黄花元帅,又看看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高黑说“听说你作战很英勇,怎么样,你要是投降了我,一定会得到重用,比在齐国的待遇翻一翻。”

第一百二十五回 消灭孤竹国 地盘给燕国

    书接上回,话说齐国副将高黑,被黄花元帅擒住,带到孤竹国主答里呵面前,答里呵劝降高黑,高黑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我世世代代受齐国的恩惠,怎么会投降你这猪狗一样的国家。”

    又转头对黄花元帅骂道“好狗贼!你就是诱我来此,我也不过是一死而已,等我主上带着大军回来,定叫你们君臣国亡身死,你就等着吧!到了那天你可别后悔!”

    黄花元帅大怒,拔剑亲自斩了高黑,好个齐将高黑,临死眼都没眨一下。真是忠臣勇士呀。

    再说答里呵整顿军队,又来夺取无棣城,燕庄公驻守无棣城兵少城空,不能坚守,只得命人四处放火,然后趁乱杀出重围,又退回到团子山下安营。

    而靠着几匹识途的老马带出迷谷沙漠的齐桓公的主力部队,向前行进了不到十里,也遇到了在沙漠中失散的公孙隰朋的小分队,双方合兵一处,继续向孤竹国都无棣城而来。

    只是这一路走来,遇见很多老百姓,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也正在往无棣城方向走。

    一问,才知道,这些就是先前被答里呵下令赶出城的民众,答里呵以为齐军必定全军覆没在迷谷沙漠,这会就招这些老百姓回来了,看着这些陆陆续续回城的百姓,管仲就叫虎儿班的军士也假扮成百姓,混迹在人群中,一起进了无棣城。

    而齐军的大部队则分作东西南北几处,埋伏在城外树林之中。

    话说答里呵和黄花元帅,夺回无棣城,一面派人四处扑灭燕庄公临走时放的火,一面召回躲在山谷中的百姓。同时还要整顿军马,准备和齐军的残余势力厮杀,这一天,可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黄昏时分,才想着可算是能喘口气了,休息休息了,就听到城外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炮声响起,答里呵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很快就有侍从来报告说,齐军已经将无棣城包围了,目前东西南三个城门都有齐军在攻城。

    答里呵只觉脑子一下子就木了“齐军,齐军不是都被困在迷谷沙漠了吗,怎么就,就又跑出来围攻他的无棣城,这,这齐国人当真是天兵天将吗?到底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呀。”

    无奈,只得又出来召集黄花元帅等人一起带兵御敌吧。

    可是这会儿的无棣城中也是一片混乱,火光四起,原来是混进城中的虎儿班,带着人在到处放火,制造混乱呢。

    而且虎儿班还趁乱,把南门的城门打开了,进攻南门的竖貂带着人马就冲进了无棣城,很快东门和西门也被齐军攻陷。

    孤竹国的君臣一见大势已去,只得从北门逃走,为什么选北门呢,因为北门没有齐军。

    可是就在答里呵等人逃出无棣城北门十余里的时候,就听道路两旁的树林之中战鼓雷动,埋伏在这里的王子成父和公孙隰朋带着队伍冲杀了出来。

    黄花元帅还想拼死抵抗,怎奈奔波劳累这么多天,实在抵不过彪悍的齐军,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孤竹国主答里呵被王子成父活捉了,那个出坏主意的宰相兀律古死在了乱军之中。

    天明时分结束战斗,齐军将领迎接齐桓公和管仲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公审公判大会,将原孤竹国主答里呵和其他一些战俘带上来,当中宣读其罪状,然后斩首示众,头颅挂在无棣城北门,以此来警戒那些胆敢和中原诸侯国作对的戎狄国家。

    同时安抚城中的老百姓,对于齐国将领高黑面对敌人不屈服,不背叛,英勇就义的大无畏精神也给予高度表扬,授予烈士的光荣称号,优厚的抚恤金等回到齐国后发给高黑的家人。

    燕庄公听说齐桓公又夺取了无棣城,也带人从团子山赶来,向齐桓公表示祝贺。

    齐桓公就对燕庄公说“我这次带兵征讨北戎,本来就是来支援你们燕国,初衷不能忘记。跋山涉水的,虽然取得了成功,一举歼灭了令支国和孤竹国,向北开拓了五百里的土地,这些土地和这土地上的人们就由贵国来管理吧。”

    燕庄公见齐桓公这样说,楞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将令支国和孤竹国的土地都给燕国?这,这馅饼,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诸侯霸主齐桓公是这意思吗?

    见燕庄公半天没反应,齐桓公接着说“就请燕老弟派官员过来接手这边的土地和人口吧。”

    这回燕庄公听明白了,这是真的呀,竟然是真的,不,稳住,不能失态,燕庄公做了个深呼吸,对齐桓公说“我们燕国是偏僻小国,这次是借了盟主的威势,才得以保全,怎么敢奢望这些土地。”

    “诶,燕老弟,你们燕国是昭公的后人,负责这咱们大周朝的北方边疆,这令支和孤竹的疆土,你要是不管,难道还让那些戎人外族继续掌管不成,要真是交给他们掌管,过不了多久,就又会来侵扰你的国土了。现在你们燕国通往中原的道路已没有障碍,希望燕老弟你重新担起昭公的责任,守护大周朝北方疆域,也将这里的特产进贡给大周王室,振兴咱们大周朝的威仪,我作为诸侯盟主,也会觉得很光荣呀!”

    见齐桓公说得如此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燕庄公也不敢在推辞。

    当下,开庆功宴,在无棣城犒赏三军将士,因为无终国这次协助有功,齐桓公又将龙泉山以西的土地,分给了无终国。虎儿班替无终国主拜谢齐桓公不提。

    齐桓公带着齐国大军在无棣城修整几日,便启程回国,渡过卑耳河,在大山石处,将滞留在这里的车辆取回,又到了卑耳山,看到满山焦炭也不禁感慨当日烧山的不得以,想着要不是山戎人的侵扰,这山上的树木也不会受此劫难,就又嘱咐燕庄公要治理好边疆。

    燕庄公唯唯诺诺,更是对齐桓公的深明大义千恩万谢,亲自将齐桓公和齐国子弟兵送了一程又一程,不知不觉地都送出了燕国的边境,到了齐国的地盘。

第一百二十六回 鲁国的继承人

    书接上回,话说燕庄公送齐桓公和齐国子弟兵回国,送了一程又一程,不知不觉地都送出了燕国的边境,到了齐国的地盘。

    这在当时,东周时期,可是齐桓公失礼了,因为在那时候,国君送国君,都是送到本国的边界。

    见燕庄公都送出国界五十里了,齐桓公也知道是燕庄公太舍不得他了,就大手一挥说“古代的诸侯相送,都不出自己的国界,我不能在燕侯面前失礼,就将这五十里的土地也送给燕国吧。”

    燕庄公实在是过意不去,就在此处和齐桓公告别,并且为了纪念齐桓公的仁义,将这个地方命名为“燕留”,纪念齐桓公对燕国的恩德。

    而燕国,在这次北伐中受益最大,得了北方大片的疆土,从此,燕国由原来的北方小国,也发展为一个大国了。

    齐桓公呢,因为无私地帮助燕国,并且不贪恋土地和财物,更是受到诸侯国的拥戴,

    齐国大军路过鲁国的时候,鲁庄公鲁同又亲自到济水岸边来劳军,齐桓公一高兴,将得到的战利品又分了一半给鲁国。

    鲁庄公鲁同无以为报,干脆在管仲的采邑小谷,为管仲修了一座城池,以此来取悦管仲。

    这一年是鲁庄公三十二年,周惠王十五年,公元前662年,就在这一年的秋天,鲁庄公鲁同就生病去世了。

    鲁庄公鲁同一死,这鲁国一下子就乱了。

    这还要从鲁国的继承制度说起,鲁国是周公姬旦的封国,鲁国的第一任国君是周公姬旦的儿子,姬伯禽,自鲁国第一代国君姬伯禽开始,到鲁国第十三代国君,也就是鲁庄公鲁同的爷爷,鲁惠公鲁弗湟为止,鲁国的继承制度都是一继一及,什么叫一继一及呢,咱们前面介绍过,东周时期,人们的寿命普遍都不高,即便是国君也是如此。

    当老一代国君过世时,他的儿子很可能还年幼,不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为了保障封国的发展,这时很可能会选择国君成年的弟弟作为继承人,这种继承方法就叫做兄终弟及;而如果是儿子继承呢,就叫做父死子继。

    我们知道,鲁国是一个非常传统,遵守礼法的国家,毕竟是周公的封国吗,周礼都是鲁国的老祖宗周公姬旦制定的。

    所以在君位继承上,前十三代都严格地按照一继一及,也就是父亲死了,儿子继承,儿子死了弟弟接替,这样的继承传统。

    直到第十三代鲁国国君鲁弗湟,他去世后是传位给了小儿子鲁桓公鲁允,也就是鲁同的父亲,可是当时鲁允年纪实在太小,就由大儿子鲁息姑摄政,这个事咱们前面讲过。

    随着鲁允的年纪一天天长大,摄政的鲁息姑也决定要还政给鲁允,可是当时有个鲁国公子鲁翚,挑拨鲁允,刺杀了鲁息姑,虽然鲁允还是顺利的得到了鲁国朝政,当时从此之后,鲁国在国君继承上,就很少出现兄终弟及的情况了。

    那么现在,鲁国的第十六代国君鲁庄公鲁同也挂了,到底这鲁国的继承人如何呢?

    咱们先来盘点一下鲁庄公鲁同的弟弟和儿子们。

    鲁同一共有三个弟弟,老二鲁庆父,是鲁桓公鲁允的侧夫人所生,也就是说,鲁庆父是鲁同的庶弟;咱们知道鲁同是鲁桓公鲁允的正夫人文姜所生的;老三鲁牙,也叫叔牙,和庆父是同一个母亲,也是鲁同的庶弟;老四鲁友,也叫季友,和鲁同是同一个母亲,都是文姜所生。

    所以呢,鲁同这兄弟四人,其实是两个母亲的孩子,鲁同和老四季友都是正夫人文姜所生,所以这两兄弟关系自然就亲密些;而老二鲁庆父和老三鲁牙是鲁桓公鲁允的侧夫人所生。

    老二鲁庆父从小就专横霸道,是个好战分子,也是几兄弟中个子最高,长得最帅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鲁庆父的政治野心也渐渐膨胀,尤其是近几年,鲁庄公鲁同一直冷落夫人哀姜,哀姜就看上了高大伟岸的庆父,而庆父也喜欢上貌美如花的哀姜,渐渐地,鲁庆父就和这位嫂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老三鲁牙,是个没多少头脑的愣头青,一身的公子哥毛病,贪婪、自私、残暴,因为和鲁庆父是一个娘生的,自然关系近些,经常被鲁庆父用来当枪使。

    老四季友是一位贤能的人,而且也是位成熟的政治家,博学多识,思维敏锐,是鲁庄公鲁同的三个弟弟中最能干的一位。

    关于季友出生,还有一段趣事,据说他刚出生时,右手的掌纹呈现出一个“友”字的样子,所以鲁桓公就给这个儿子取名为友,因为是老四,按照伯仲叔季的排行,大家就叫他季友。

    这就是鲁庄公鲁同的三个弟弟。

    至于鲁同的儿子们,咱们前面说过,鲁同十六岁那年,邂逅了党家的姑娘党孟任,对党孟任一见钟情,虽然不能给党孟任正夫人的名分,但是鲁庄公对党孟任的宠爱确实终其一生的。

    党孟任为鲁同生了长子鲁般,到鲁同去世这年,鲁般也二十来岁,算是成年了。

    鲁同因为独宠党孟任,所以后宫姬妾并不多,在她母亲文姜去世时,非要鲁同答应娶齐国公主,也就是齐襄公齐诸儿的女儿,哀姜为夫人,鲁同虽然没有违抗母亲的遗命,迎娶了哀姜做夫人,但是却一点而也不喜欢哀姜,所以他和哀姜也就没有孩子。

    倒是哀姜陪嫁的媵妾叔姜给鲁同生了一个儿子,叫做鲁启。

    再有就是鲁同的妾风氏也给鲁同生了一个儿子,叫做鲁申,到鲁同去世这年,鲁启和鲁申才不过十岁左右。

    就在鲁庄公鲁同病重之时,知道自己将不久与人世了,是时候安排继承人的事了。

    这天鲁庄公鲁同将自己的三弟叔牙找来,问“老弟呀,你觉得,我死之后,谁来继承咱们鲁国合适呀。”

    叔牙本来就和二哥鲁庆父关系好,见大哥这样问自己,想也没想,就说“当然是二哥庆父了,庆父又有才能,而且庆父接班又符合咱们老祖宗的传统,一继一及,所以大哥,庆父是接替您的不二人选呀。”

第一百二十七回 鲁国乱 叔牙死了 鲁般也死了

    书接上回,话说鲁庄公临死之前,问三弟叔牙,接班人的人选,叔牙想都没想就说应该是老二鲁庆父。

    鲁庄公鲁同看看叔牙,没有说话,歇了半晌,挥挥手,让叔牙向退下了。

    叔牙刚走,鲁庄公鲁同又让人将三弟季友叫来,鲁庄公鲁同对季友说“四弟呀,我快要不行了,你觉得谁来接班合适呢?”

    “当然是您的儿子鲁般呀。”

    “为什么呢?”

    “大哥,您还记得当年你许诺孟任大嫂,要立她为夫人吗。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大嫂去世,都没能如愿。

    大哥,您都已经对不起大嫂了,可不能再对不起大嫂的儿子呀。”

    季友提到党孟任,鲁庄公鲁同蜡黄的脸上又泛起一片微红,浑浊的眼眸,渐渐地注视着远方,他又想起那个明媚的春天,他对党孟任一见钟情......哎,多么美好的青春呀,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良久,鲁庄公鲁同又叹口气,悠悠地说“可是,叔牙劝我传位给庆父。”

    “大哥,不能传位给庆父呀,庆父的秉性您还不清楚吗,他可是个凶残自私的人呀,决不能让鲁国落到庆父的手里呀,叔牙和庆父是亲兄弟,当然向着庆父,大哥,您可不能听叔牙的呀。”

    见季友这样说,鲁庄公也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还想张嘴再说些什么,可是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了。

    季友知道大哥的时间不多了,就对鲁庄公行了个大礼,说“大哥,您放心,我会将鲁般即位的障碍扫平,辅佐鲁般治理好咱们鲁国的。”

    说完,季友也起身,匆匆离开了。

    季友出来,赶忙召集一名心腹内侍,说是鲁庄公口谕,请叔牙马上到大夫鍼季家里去,说在那等候国君的命令和赏赐。

    叔牙一听有国君的赏赐给他,还以为鲁庄公鲁同要采用自己刚才的建议呢,也没多想,就高高兴兴地去了大夫鍼季家中。

    可是,叔牙一到鍼季家中,这位鍼季大夫就让人把门先关上,然拿出一个木盒给叔牙,说是国君给他的。

    叔牙打开木盒,见里面是个白瓷瓶,叔牙疑惑地看着鍼季问道“这是什么?”

    鍼季冷冷地说“鸩毒。”

    “鸩,鸩毒!?”叔牙一听是鸩毒,捧着木盒的手都抖了起来,一下子,那木盒没拿稳,落到地上,里面的小瓷瓶,咕噜噜地滚出老远。

    鍼季看了一眼叔牙,示意旁边的侍从捡起小瓷瓶,说“这就是国君给你的赏赐,同时,国君有口谕给你‘乖乖喝了这鸩毒,老婆孩子享受原有待遇不变,不然的话,抄家灭族,你老婆孩子一个都别想活。’”

    叔牙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

    鍼季又向侍从使了个眼神,于是两个侍从,一个抓着叔牙的两个耳朵,把他的头扶正,另一个,拔开小瓷瓶的盖子,捏着叔牙的鼻子,将里面墨绿色的液体灌进了叔牙的嘴里。

    不一会,叔牙就七窍流血,死翘翘了。

    那么真的是鲁庄公鲁同给叔牙的鸩酒吗,当然不是,鲁庄公鲁同这会,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季友的主意,他要减除庆父的羽翼。

    当天晚上,鲁庄公鲁同就薨逝了,他的弟弟季友带领着一班鲁国大夫,拥立鲁同的儿子鲁般,主持鲁庄公的葬礼,也就是明确了鲁般的继承人身份,但是因为这一年是鲁庄公三十二年秋天,八月,鲁般正式登基改元要等到第二年才行。

    可是,就在当年的冬天,十月份,这位鲁庄公鲁同和党孟任的儿子鲁般就出事了,是被一个叫做圉(yǔ)人荦(luò)的给刺杀了。

    那么这圉人荦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刺杀鲁般呢?

    圉人,就是养马的人,圉人荦,就是一名叫做荦的牧马人。

    原来,在前一年,也就是鲁庄公三十一年冬天,鲁国干旱,好几个月没下雨了,当时鲁庄公就让公子鲁般负责祭祀雨神,进行求雨,这些活动在古代都是很普遍的。

    当时还是公子的鲁般没就将这场求雨仪式的地点,选在了梁大夫家。

    为什么要选在梁大夫家呢,因为,梁大夫的女儿梁小姐,非常漂亮,是公子鲁般的心上人,所以这位公子鲁般就想着,借着求雨的机会,可以和梁小姐多些接触机会。

    求雨仪式开始这天,先请了鼓乐班子在梁大夫家院墙外的小广场上表演,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很快,就吸引了许多老百姓来看热闹,其中就有圉人荦。

    圉人荦是站在梁大夫家的院墙外,看着广场上的鼓乐社火表演,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院墙上正趴着一个美眉。

    一下子,这圉人荦就看呆了,这美眉太漂亮了,洁白的皮肤,红艳的嘴唇,明亮的大眼睛,尤其是她趴在墙头上也在看外面的热闹的样子,又顽皮又可爱,呆萌中还带着点野性,这圉人荦也是个有文化的,看着这位美眉竟然唱起了情歌“桃之夭夭兮,凌冬而益芳。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桃花开得真娇艳呀,到了冬天更芬芳;我心中有千千结呀,恨不能翻墙过去见姑娘;和美丽的姑娘呀化作鸳鸯比翼飞翔。”

    那姑娘正踩着梯子,趴在墙头看着外面的热闹,觉得有趣,突然听到墙下有人唱歌,低头一看,一个大汉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吓得惊呼一声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正好被旁边的年轻公子扶住。

    原来那个姑娘正是公子鲁般的心上人梁姑娘,因为今天为求雨请的鼓乐班子在外面表演,梁姑娘也想看看,所以鲁般就带着梁姑娘到院墙边,架了个梯子,让梁姑娘踩着梯子看看外面,哪知道遇见个孟浪的圉人荦。

    鲁般叫来侍从,很快将惊扰梁姑娘的圉人荦给抓了来,狠狠地抽了三百鞭子,圉人荦被打得皮开肉绽,再三哀求,才留了一条性命。

    事后鲁庄公鲁同对自己的儿子鲁般说“既然抓住了那圉人荦轻薄梁姑娘,就该把他杀了,你这样抽了他三百鞭子,又放了他,怕是要有后患呀。”

第一百二十八回 傀儡国君鲁闵公继位

    书接上回,话说,鲁国公子鲁般,将惊扰轻薄她女朋友的圉人荦狠狠抽了一顿鞭子,然后又放了。

    这圉人荦当然怀恨在心,而且这位圉人荦也是一位天生神力的猛人,有着一身的本事。曾经在鲁国城门稷门的城楼上,一跃而下,飞身落地,落地后又轻轻跃起,用手攀着城楼的屋檐晃动,竟然整个稷门的城楼都被他晃动了。这件事曾经在鲁国轰动一时,所以鲁庄公鲁同说自己的儿子鲁般,鞭打了圉人荦又没打死,反而放了他,恐怕会有后患。

    可是鲁般并不在意,他觉得自己是鲁国公子,圉人荦不过是个普通贱民,能有什么后患。

    可是,被鲁般打得奄奄一息的圉人荦却被鲁庆父给收留了,偷偷地养在府里。

    直到这年冬天,鲁般的外祖父党大夫去世了,鲁般从小就受外祖父疼爱,外祖父去世了,他自然要去党家吊唁,这边鲁般刚到党家,那边鲁庆父就把圉人荦叫了来。

    圉人荦藏在鲁庆父的家中一年了,被鲁般抽打的鞭伤已经完全好了,但是留下了满身疤痕,一条条的,像是爬满了丑陋的蛇。

    鲁庆父看着圉人荦说“你不是天天想着报仇雪恨吗,机会来了,你敢干吗?”

    圉人荦说“那小子不是天天在深宫内苑吗?”

    “哼哼,蛟龙也有离开水的时候,这几天,他在党家,你可以去了。”

    “感谢公子的大恩!”

    说完,圉人荦向鲁庆父重重地磕了个头,起身,带着自己天天磨着的那把锋利的匕首,朝党家去了。

    这天晚上,公子鲁般刚刚睡下,从他住的这间房屋顶上就飘下一个黑影,黑影悄悄来到房门口,用手中的匕首,探进门缝去,轻轻拨开门栓。

    “是谁?”里面的鲁般看来并没有睡着,听见这细微的声音就问道。

    并没有人回答,那个黑影径直走到了里间。

    “是谁?”鲁般又大声问了一声,同时也警觉地起身下床,抽出放在床头的宝剑。

    这时,鲁般也看清了面前这个魁梧而丑陋的黑衣人,他不记得圉人荦的模样了,或许他根本就没认真看过圉人荦的模样“你是什么人?”鲁般手握长剑又问道。

    “我是什么人?公子不记得用鞭子抽我了吗?”圉人荦沙哑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见势不妙,鲁般挥剑就像圉人荦劈来,哪知这圉人荦竟并不躲闪,只是抬起一只手臂,架开鲁般的剑锋,另一只手的匕首也同时刺进了鲁般的胸膛。

    登时,屋内血流满地,闻声而来的护卫们将圉人荦乱刀砍死,但是鲁国的继承人,鲁般也死了,他是在父亲去世的两个月后被圉人荦刺杀而死的,都还没来得及举行即位仪式。

    正在家中熟睡的季友,被家中的侍从叫醒,听到鲁般的事,也是愣愣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季友稳了稳心神,知道这事肯定是庆父指使人干的,赶忙吩咐家人收拾东西,连夜逃到陈国避难去了。

    第二天早晨,鲁国的朝堂乱成了马蜂窝,国君继承人还没有正式即位就被暗杀,辅政大臣季友逃亡国外,大家只有将目光都看向鲁庆父,鲁国一直是个尊重传统,恪守礼法的国家,这时地位最高的,就是先国君鲁庄公鲁同的弟弟鲁庆父了,鲁国只有依靠鲁庆父来救危扶难了。

    机会来了,机会终于来了,鲁庆父也是内心相当激动,但是他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欲望,说“圉人荦胆敢刺杀继承人,其罪当诛,虽然他本人已经死了,但是其家族连带责任不能免,来人呀,将圉人荦全家人都处死,一个不留。”

    要说这鲁庆父也是权谋高手,能够洞悉世态人情,他先将圉人荦全家处死,一方面平息一下鲁国上上下下的情绪,算是给继承人鲁般报了仇,另一方面,也是灭口,万一圉人荦的家人中有知道他和圉人荦关系的呢,这下子死无对证了。

    下一步就是由谁出任鲁国国君了。

    关于这一点,鲁庆父要好好想想。

    见鲁庆父犹豫不决,哀姜有点着急了。

    “还想什么呀,你就即位做国君,我做夫人!”

    “还不是时候,大哥还有两个儿子,鲁申和鲁启,这两个小家伙还在,我继任国君,会受到宗族的反对,诸侯的诟病的。”

    “那你的意思是,扶持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做个傀儡吗?你先扶持谁呢?鲁申吗?”

    “嗯,鲁申年纪大些,懂事了,不好掌控,还是鲁启吧。”

    于是鲁国的下一任国君,就在鲁庆父和哀姜的商量中定了下来,鲁国的大事就这样由鲁庆父把持着,一方面给前继承人鲁般办理丧事,一方面扶立鲁启为新国君,咱们前面在介绍鲁国的继承人时说过,这鲁启是鲁庄公鲁同和媵妾叔姜生的,这一年才刚八岁,他的母亲也是齐国公族女子,哀姜是鲁启的嫡母,也是他的大姨妈。因为已经到了年底,很快就改元,历史上称鲁启为鲁闵公,

    齐国作为诸侯盟主,又是鲁国的姻亲国,鲁国自然需要递交国书告知变故。

    接到鲁国国书,作为盟主和舅爷爷的齐桓公,到底有点不放心,很快约见了鲁国新即位的国君鲁闵公鲁启。

    鲁启一个八岁的孩子,平时就害怕大姨妈哀姜和二叔庆父,就是见了舅爷爷齐桓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抽抽搭搭地哭。说些大姨妈哀姜和二叔庆父,经常在一起吃饭,睡觉,还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的事。

    齐桓公听得皱眉,说“那你四叔季友呢?”

    “四叔也害怕他们,跑到陈国去了?”

    “那就把你四叔接回来。”

    “我,我不敢。”

    “就说,我说的,就用我们齐国的公务车,去陈国把季友接回来,让他做你的国相,辅佐你,看谁还敢乱来。”

    说完,齐桓公就给鲁闵公鲁启留下一辆带着盟主Logo的商务车,鲁闵公就用这辆车子把流亡陈国的季友接回鲁国,并且任命季友为国相,果然鲁庆父并没有反对。

第一百二十九回 庆父不死 鲁难未已

    书接上回,话说鲁闵公鲁启遵照齐桓公的意思,将流亡陈国的四叔季友接了回来,并任用季友为国相。就这样,倒也安安稳稳地过了一年。

    那么这一年中,鲁庆父就没什么动作吗,他就任由季友把持鲁国朝政吗?当然不,不过他也忌惮齐国,只能等待机会。

    要说这齐桓公也真是个称职的盟主和舅爷爷,这不一年过去了,他那个小孙鲁闵公鲁启到底怎么样呢,也得派个人去看看。

    齐桓公派去鲁国的使者名叫仲孙湫,齐国使者仲孙湫来到鲁国,刚到国兵馆住下,鲁庆父就来拜会了。

    鲁庆父来拜会齐国使者仲孙湫,当然不会空着手来,而是带了很多贵重的礼物,一见这些贵重礼物,仲孙湫就知道鲁庆父的意图了,这是想贿赂自己,从而得到齐国的支持呀。

    仲孙湫对鲁庆父说“公子如果一心效忠自己的国家,就是我们齐候也是喜闻乐见的,没有必要来贿赂我;若是公子存有私心,就是贿赂巴结我,也是没用的。”

    说完,就让随从送客,鲁庆父带来的那些贵重礼物,一件也没要,全都让鲁庆父又带了回去。

    见仲孙湫不为所动,鲁庆父的心里更是恨恨的。

    第二天,仲孙湫拜见鲁闵公鲁启,季友陪着鲁启一起接见了齐国使者仲孙湫。会谈间,仲孙湫见鲁启答非所问,心不在焉,不仅暗自摇头。也难怪,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这一年国家大事都由四叔季友处理,大姨妈哀姜和二叔庆父也没有再为难自己,也就没有了危机感,哪还有心思想什么国家大事,那都是大人的事情,身为八九岁的鲁闵公鲁启,只要每天应付一下师傅慎不害给自己布置的功课就好,这个什么齐国使臣仲孙湫非要见自己,有什么好见的,昨天刚抓的野鸡还在笼子里呢,也不知道宫人们有没有给喂食。

    仲孙湫看看心不在的鲁闵公鲁启,又看看旁边一声不吭的季友,只见季友,伸出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又放了下去,还是不说话。

    仲孙湫也觉得很无奈,就告辞出来了。

    本想着就回齐国算了,又想想,还有公子鲁申,也就是咱们前面介绍过的鲁庄公鲁同的另一个儿子,妾室风氏所生的,不如再去见见鲁申。

    如今的鲁申,已是一位翩翩公子,仲孙湫来求见时,鲁申正在读书。鲁申给仲孙湫的印象非常好,他们一起谈论了很多当时的时政,对于国际形势,以及鲁国的发展,鲁申都说得头头是道,思路明确,调理清晰。

    回到齐国,向齐桓公汇报此次鲁国之行的情况,仲孙湫说“鲁候启浑浑噩噩,季友孤掌难鸣,庆父专横霸道,只有公子鲁申是鲁国的希望。”

    最后仲孙湫还做了一个非常有名的总结,并且这个总结在后世中常被引用,成了一句成语,那就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见仲孙湫对鲁国的形势如此评价,齐桓公就问“那要是咱们出兵讨伐鲁国,可以吗?”

    仲孙湫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鲁庆父的罪恶还没有暴露,没有讨伐鲁国的理由。不过以我的推断,鲁庆父很快就会有动作的,到时鲁国又会大乱,咱们那时候再讨伐鲁庆父,为鲁国主持正义,就是盟主的职责了。”

    “好!”

    放下齐国君臣的谈论不提,咱们再来看看鲁国。

    转眼到了鲁闵公在位的第二年,这一天,侍从向鲁庆父报告说“大夫卜齮(bǔyǐ)求见。”

    只见这位卜齮大夫进门就气哼哼对向庆父抱怨说“哎,真是气死我了,你说那慎不害,仗着自己是君上的老师,竟然这么欺负我,而君上竟然偏袒他的老师,气死我了。”

    鲁庆父忙问“怎么了,卜大夫,先别生气,来,喝口茶,慢慢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卜齮接过鲁庆父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说“我有块良田,挨着慎不害的田庄,前几天被慎不害强抢了去,还打伤了我的家丁。”

    “你就没去找君上评评理?”

    “找了,怎么没找,可是,你知道,那慎不害是君上的师傅,君上一个小孩子,也不管其中的道理,只知道维护他师傅,竟让人当着我的面,给那慎不害办理了田契,把我一大块上好的水田,判给了慎不害。哎,真是气死我了。”

    “哦,那还真是气人,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杀了慎不害,给你出这口恶气。但是,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才行。”

    “那没问题,只要能杀了慎不害,别说帮您做一件事情,就是做十件都可以,您说,要我帮您做什么?”

    “杀了鲁启。”

    “杀,鲁启,那不是君上吗,公子,您,您要我杀君上?那,那我怎么做得到呢?君上住在宫里,那么多护卫,再说,那,那可是弑君大罪,要,要灭族的。”

    见卜齮(bǔyǐ)吓得语无伦次,鲁庆父就轻笑道“看把你吓得,不杀了鲁启,他还会给慎不害撑腰,以后还会有你的还日子?放心吧,鲁启不过一个小孩子,经常一个人偷偷溜出宫来玩,卜大夫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而杀了他之后,我就是新的君上,这可是哀姜夫人的意思。我做了国君,自然不会治你得罪的。反倒是可以帮你杀了慎不害那家伙,驱逐季友,让你当鲁国的国相。你想想,这样不好吗?”

    见鲁庆父这样说,卜齮(bǔyǐ)又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鲁庆父说的这样,就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好!”

    而那位鲁闵公鲁启,还不知道自己的二叔鲁庆父已经安排人暗杀自己了,还是隔几天,就偷偷溜出宫来,到街市上玩耍。这天傍晚,就在鲁闵公鲁启刚刚出宫不久,就被几个黑衣人围住,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喉咙,死了。

    顿时,街市上一片大乱,当季友听到这消息,又是第一时间跑了,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跑的,而是连夜敲开公子鲁申家的门,把鲁申从睡梦中拽了起来,带着鲁申一起逃去了邾国。

第一百三十回 最终难逃一死 鲁庆父上吊了

    书接上回,话说鲁庆父指使鲁国大夫卜齮(bǔyǐ)暗杀了鲁闵公鲁启,又趁乱杀了鲁启的老师,鲁国太傅慎不害一家,就想着这会应该是自己可以做国君了吧。

    哪知道,鲁国的民众还是正义感满满的,大家都知道是卜齮(bǔyǐ)刺杀了国君,竟然全国罢市,自发聚集的老百姓有一千多人,这些人带着锄头,镰刀,菜刀,木棒,喊着“讨伐国贼”的口号,把卜齮(bǔyǐ)的家就给包围了,很快,这些罢市的民众就冲进了卜齮(bǔyǐ)家中,把吓成一团烂泥的卜齮(bǔyǐ),乱棍乱刀,真的打成了一团烂泥。

    愤怒的人群并没有停歇,而是又一路喊着“讨伐国贼”的口号,朝庆父的府邸而来,庆父得到消息,知道他这是犯了众怒,他可不想和卜齮(bǔyǐ)一样,死在暴民手中,就赶紧收拾细软,逃到莒(jǔ)国去了。

    而这时,宫里的那位哀姜夫人也慌了,庆父竟然没带着她,一个人逃走了,这可怎么办,他和庆父的私情,鲁国谁不知道呀,如今庆父逃走了,那愤怒的鲁国人还能饶过她吗,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逃亡一条路了。

    可是往那逃呢?庆父去了莒国,要不到莒国去找他,可转念一想,如今庆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不行,不能去莒国,要不往邾国去吧,季友不是带着鲁申去了邾国吗,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季友的大嫂,鲁申的嫡母,季友不可能不管自己的。

    打定主意,哀姜就也逃往了邾国,来求季友收留。

    可是季友的眼中可是不揉沙子的,当下就拒绝了哀姜,说“你勾结二哥,残害鲁国的继承人,你对得起大哥吗。如今,你见二哥倒了,又来找我?你还是等着你的报应吧。”

    这时的鲁国已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季友就带着鲁申回了鲁国,同时季友还给盟主齐桓公写了一封信,请齐国出面,为鲁国主持正义,扶持鲁庄公鲁同的儿子鲁申继承君位。

    接到季友的信,齐桓公又叫来了仲孙湫问道“鲁国现在没有了国君,正是混乱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可以趁乱一举拿下鲁国?”

    仲孙湫笑道“君上,您要做的是诸侯盟主,为其他诸侯国主持正义的,可不能总想着吞并了人家。

    况且,鲁国是周公的后裔,是尊崇礼法的国家,虽然被小人祸乱,引起一时的动荡,但是鲁国人心中的正义还是有的,不染怎么会全国罢市,民众自发起来讨伐卜齮(bǔyǐ)和庆父呢。这样的国家只能扶持,不能吞并。

    如今,季友既然写信来请咱们支持鲁申,咱们就正好做个顺水人情,那位鲁申,我上次见过,是个仁爱,又有才能的人,加上又季友的辅佐,可以带领鲁国走出混乱的。”

    齐桓公见仲孙湫这样说,就从善如流,命令齐国上卿高溪,带领三千人马,协助鲁国季友拨乱反正,扶持鲁申上台。

    这位鲁申,就是鲁僖公。

    鲁僖公鲁申即位,鲁国国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可是这次动乱的始作俑者鲁庆父还在莒国,季友可不会再给鲁国留下隐患。

    这天莒国国君让人请来鲁庆父,对他说“公子在我这莒国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莒国偏僻小国,怕是不敢再留公子了,还请公子另外找个好地方吧。”

    鲁庆父一听,这莒国国君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呀,无奈在人屋檐下,也只得收拾东西,继续流浪,看来当初送给莒国的许多财物算是打了水漂了。

    可是,离了莒国,又能往哪去呢?哦,对了当初和齐国的竖貂交好,可没少送好东西给他,不如找齐桓公的宠臣竖貂通融一下,看能不能再齐国找个地方安身,这样想着,鲁庆父就往齐国来了。

    到了齐国疆界,那齐国的边疆守卫军官特别严格,说鲁庆父没有齐国签证,拒绝入境。

    无奈,鲁庆父就只有先在齐、鲁、莒三国交界的汶水岸边,找了个小旅馆住下,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刚好,鲁国大夫公子鱼,从这经过。原来这位公子鱼是季友派去齐国使臣,感谢齐桓公帮助鲁国拨乱反正,出差完了,正返回鲁国,路过汶水。

    这公子鱼是个老好人,见不可一世的鲁庆父竟然落魄至此,心想着,不管怎么说也是鲁国的公族,要不就和我一起回国吧。

    鲁庆父说“如今国内,季友当权,他肯定是容不下我的,还请子鱼在国君面前为我美言,念在我也是先君的骨血,让我回国,做个普通人也好。”

    公子鱼回到鲁国,就将在汶水见到鲁庆父的事禀报了鲁僖公鲁申,鲁申刚想答应,就被旁边的季友打断说“君上难道忘了他残害你哥哥鲁般,弟弟鲁启的事了吗,那可是弑君呀,如果弑君者都能被赦免,那还有什么可以警示后人呢?”

    季友转头又对公子鱼说“你去告诉庆父,如果他能够自裁,他的后人还可以享有原来的待遇,否则,只有灭族。”

    于是,公子鱼又来到汶水见鲁庆父,可是,这公子鱼真是个老好人,他知道鲁庆父正在盼着自己的回信,可是让鲁庆父自裁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到了鲁庆父住的小旅馆,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公子鱼,就急的在外面哭了起来,从窗户远远的看见公子鱼驾车来了,鲁庆父还是很高兴,可是半天不见人进来,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公子鱼的哭声。

    鲁庆父多聪明的人呀,听了一会,叹息说“子鱼哭得这么悲伤,看来我是不能幸免了。哎,这也是命呀!”

    说完,鲁庆父就用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在小旅馆的房梁上了。

    鲁庆父主动吊死了,这下老好人公子鱼也不用为难了,收殓了鲁庆父的尸体,带回鲁国,向鲁僖公鲁申和季友交差。

    再说,赶走庆父的莒国国君,原以为可以在鲁国得到不少好处,哪知道确是分文没有,想想实在是亏,就让自己的弟弟嬴拿带着兵来找鲁国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一回 鲁庆父是孟子的祖先

    书接上回,话说莒国国君,得知鲁庆父死了,让自己的弟弟嬴拿带着兵来找鲁国要好处费。

    季友听说莒国的来意,说“莒国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将庆父擒拿了送回来,这会儿,还有脸来要好处费,真是觉得咱们鲁国好欺负吗。这次我就亲自带兵去,会会莒国人吧。”

    刚即位的鲁僖公鲁申,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宝刀,双手捧着送给季友,说“这把刀名叫‘孟劳’虽然不到一尺长,但是锋利无比,是把宝刀,叔父就带着防身吧。”

    季友接过鲁申的孟劳宝刀,佩戴在腰间,再次谢恩,就带兵来到丽驰。

    那位莒国公子嬴拿正在此列阵,等着鲁国人呢。

    季友对嬴拿说“你们莒国人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办事,还敢来我国挑衅,真是又贪婪,又无知,不过你们国主的过错,没必要让士兵们为之送命。嬴拿,要不你我二人单独比试一决胜负,你敢吗?”

    那莒国公子嬴拿本来就是个孔武有力之人,见季友文质彬彬的,还敢来单挑自己,也是嘿嘿一笑说“如你所愿。”

    说话间,两军列阵的将士都先后退,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供季友和嬴拿决斗。

    季友虽然看着文质彬彬,可也是从小弓马骑射一样也没落下过,但是嬴拿毕竟是员悍将,两人你来我往,五十回合,竟难分胜负。

    这时鲁军阵营中,季友八岁的儿子鲁行父见父亲半天不能获胜,就对着战场中的季友大喊“孟劳,孟劳!”

    季友听到儿子的声音,一下子就明白了,故意卖了个破绽,嬴拿趁机近身,季友顺势从腰间抽出孟劳宝刀,一个转身,就朝嬴拿面门砍来。

    嬴拿大叫一声“不好!”可是却来不及躲闪了,只见孟劳宝刀,带着一股罡风,由上而下,将嬴拿的脑袋,就像是砍西瓜一样,连带着头盔削去了大半,而宝刀上,竟没有一丝血痕。

    莒国的军士见此情景,哪还有心思再战,都一窝蜂似的各自奔逃了。

    季友大获全胜,带领着部队,唱着凯歌就回来了,这虽然是一次很小的战争,但是意义重大,因为这是鲁僖公鲁申即位后的第一次战争,要是这一仗打输了,鲁国可就成了一盘散沙了,而这一仗打赢了,鲁国的气势和季友在鲁国的声望就又高了一层。

    鲁僖公鲁申亲自出城来迎接季友,并且拜季友为鲁国国相,将费城封给季友做采邑,后来又将汶阳之田也封给了季友,对了朋友们咱们前面讲过山水的阴阳,那么汶阳是在汶水的南面还是北面呢?请大家在评论区回答讨论。

    从此,鲁国的朝政基本上就是季友把持着了。不过季友并没有一家专权,而是奏请鲁僖公鲁申,让鲁庆父和叔牙的后人,继承了他们的爵位,也都继续在鲁国朝堂做公族大夫,说虽然庆父和叔牙谋逆,但是他们的后人却并不知情,都是鲁桓公鲁允的后代子孙,应该在公族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是符合鲁国的立国理念“亲亲上恩”的。

    鲁僖公鲁申自然是听从季友的建议,于是将成邑封给庆父的儿子公孙敖,将郈(hòu)邑分给了叔牙的后人。

    后来季友、庆父、叔牙的后人成为鲁国最大的三个家族,因为他们三个都是鲁桓公鲁允的儿子,所以就将他们三个家族叫做“三桓”,庆父是老二,他的后人被称为仲孙氏,或孟孙氏,庆父就是后来仲孙、和孟姓的始祖;叔牙是老三,他的后人就是叔孙氏;季友是老四,他的后人就是季孙氏,他就是后世季孙和季姓的始祖。

    值得一提的是,鲁庆父的第十三代孙名字叫做孟轲,就是我们尊敬的亚圣孟子。

    不过鲁国国内是安定了,可是还有一个人还在外流亡呢,谁呀,对就是鲁庄公鲁同的夫人哀姜。

    这哀姜原是齐国公主,可是却因为和小叔子鲁庆父勾结,导致了世子鲁般和鲁闵公鲁启被刺杀,如今流落在邾国,鲁国人不闻不问,也不知道是忘了呢还是故意的。

    可是鲁国可以不管哀姜,齐桓公可不能不管,因为毕竟是齐国嫁出去的公主,这样流落在外,齐国丢不起这人呀。

    于是齐桓公就派自己的宠臣竖貂到邾国去,将哀姜接了,送回鲁国。

    竖貂领命,接了哀姜,并护送去鲁国,可是在半路上时,竖貂对哀姜说“夫人做的事情,齐国、鲁国,乃至天下人都是知道的,夫人这样回鲁国去,还有什么脸面到太庙去拜见您的夫君鲁庄公呢?”

    哀姜听了竖貂的话,默然良久,然后就一直默默哭泣,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动静。第二天早上,竖貂开门看时,见哀姜早已在房梁上自缢身亡了。

    竖貂就带着哀姜的尸身,送回来鲁国,鲁僖公鲁申见了也是慨叹一声,毕竟是自己的嫡母,就用国君夫人的礼仪安葬了哀姜。

    想着哀姜一生,因为父亲齐襄公齐诸儿和姑姑文姜的私情,自出生就被许配给表哥鲁庄公鲁同,可是鲁同从心理上就一直抵抗,不久父亲齐襄公齐诸儿就被刺杀,齐国换了国君。而姑姑文姜临终前,却坚持要表哥鲁庄公鲁同娶自己做夫人。可是做了鲁同的夫人又如何,鲁同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到遇见了鲁庆父,可是命运却不给自己和鲁庆父机会,如今都死了,死了就解脱了。

    鲁僖公鲁申觉得这位嫡母的一生真是够悲哀的,就给她的谥号定为“哀”,所以后人就称她为“哀姜”,哀是她的谥号,姜是她的姓氏,齐国公主嘛,姜姓,至于她的名字,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湮没,没有人记得了,咱们前面也一直称她为哀姜,是因为历史资料都这样称呼,而其实,哀姜是她死后的谥号,或许她也有一个好听的闺名,就像是春天的微风拂过杨柳,可是人们不能用她的闺名来称呼她,因为那样是对她的不敬,嫁到鲁国后人们也只能称她为夫人,因为她是当时鲁国唯一的夫人,可那又怎样,都改变不了她后来被人们叫做哀姜。

第一百三十二回 齐桓公遇见委蛇怪 自己吓自己

    书接上回,诸侯盟主齐桓公齐小白远征孤竹,帮助燕国平定了北方的戎人,又帮助鲁国确立了国君,平定了鲁国的内乱,就愈发在国际社会威名远播,让所有诸侯都心悦诚服。

    内心飘飘然的齐桓公感觉近来无事可做,就经常在外面打猎玩,齐桓公出去打猎,都会带着他的宠臣竖貂,对就是那个为了留在齐桓公身边,不惜挥刀自宫的竖貂,这些年,这竖貂跟在齐桓公身边也是相当威风的。

    这边,齐桓公打猎,是竖貂给齐桓公驾车,当司机,当时叫做御者,能给国君做御者,不但要求驾驶技术高超,还要忠实可信,英勇机智。

    这天,秋高气爽,齐桓公一行在大泽乡打猎,正高高兴兴地追逐着一头雄鹿,驾车的竖貂就感觉齐桓公有点盯着一个地方愣神,而且眼神中还满是恐惧。

    竖貂赶忙勒住马头,停了车,问齐桓公说“主上,主上,您这时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竖貂叫了几声,齐桓公才回过神来,说“我,我刚才应该是看见鬼了,那样子太恐怖了,在那儿,好长时间,才不见了,是不是不吉利呀。”

    “主上,鬼怪都是阴物,这大白天的,还这么大太阳,怎么会有鬼怪呢?”

    “嗯?我哥哥齐襄公当年在姑棼打猎,遇见的那头大野猪可不就是鬼怪,那不也是白天。他的一只鞋就是那天无缘无故丢了,后来不是就被连称和管至父刺杀了吗。仲父见多识广,快,快带我去找仲父,仲父一定有办法。”

    “主上,仲父又不是圣人,他哪里知道对付鬼怪的办法?”

    “讨伐孤竹国的时候,只有仲父能识得山神俞儿,怎么说仲父不是圣人呢?”

    “主上,在那卑耳山上时,您先说了俞儿的样子,仲父为了迎合您,当然就顺着您的话往下说。如果君主不信,这次就不要告诉仲父您看见的鬼怪的模样,让仲父自己猜,要是仲父真能猜出来,那他就没有欺君,是真的圣人。可要是他猜不到......”

    齐桓公见竖貂这样说,自己也有些疑惑,就说“好吧,咱们就试一试仲父。”看吧,小人挑拨,怀疑的种子悄悄的种在了齐桓公心里。

    遇见了鬼怪,齐桓公也没有心思再打猎了,当天就带着竖貂和其他随从回到国都临淄。

    当天晚上,齐桓公就病倒了,病来如山倒,等到第二天,管仲来看齐桓公时,齐桓公齐小白都起不来床了。

    躺在床上的齐桓公断断续续地对管仲说“仲父呀,我,我这次可真,真是活见鬼了,可是我害怕,不敢说出那鬼怪的样子,仲父你见多识广,能知道是什么鬼怪吗?”

    切,连什么样子都不说,这让人怎么猜呀,管仲当然猜不出来,只能说“让我查一查吧。”

    管仲走后,竖貂就对齐桓公说“看吧,主上,仲父果然不知道,他可不就是徒有虚名嘛。”

    见竖貂这样说,齐桓公的病就愈加重了,这不都是心病吧。

    再说管仲出来后,很是担心齐桓公的病,就在城门口贴了一份大大的告示,说“如果有识得齐桓公所见鬼怪之人,国相管仲愿意将自己采邑的三分之一赠送。”这可谓是高价悬赏了。

    别说,还真有人接招,当天下午,就有一个带着烂草帽,穿着破衣的人来找管仲,说他知道。

    管仲赶忙请进来,对那位破衣烂帽的汉子深施一礼。

    这位草帽哥也不客气,直接问“国君病了?”

    “是的。”

    “是因为见了鬼了?”

    “是的。”

    “是在大泽乡见的鬼?”

    “是的,先生若能知道那鬼怪的样貌,我愿意和先生共享富贵。”

    “带我去看看国君吧。”

    管仲见这位草帽哥这么拽,心想肯定是高人,因为只有高人才这么拽。于是立马就带着草帽哥来见齐桓公了。

    这时的齐桓公一幅病入膏肓的样子,无力地靠在床上,旁边围了好几个宫女侍从,顺气地顺气,揉腿的揉腿,竖貂正捧着药碗,一勺一勺地给齐桓公喂药。

    管仲说“君上的病因,找到了能知道的人了,臣一起带了来,就在外面。”

    齐桓公有气无力地抬抬手,示意管仲将人带进来,可当看见草帽哥的破衣烂衫时,齐桓公的脸上,明显地漏出了厌恶的神情。

    但是,事关自己的病症,也只有耐着性子问道“仲父说,你知道那鬼怪?”

    草帽哥回答说“君上,您是在自己伤害自己,鬼怪是不会使您生病的。”

    齐桓公说“那,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怪呢?”

    “有呀,水边有罔象[wǎngxiàng],象是个三岁的小孩,浑身黑色,红眼睛,大耳朵,胳膊特别长,爪子也是红色的;丘陵处的鬼怪叫峷[shēn],样子象是一只狗,不过头上有犄角,身上的毛发也是五彩的;山上有夔(kuí)牛,也是牛的样子,只长了一只脚,全身都是青色的,没有长犄角;田野里的鬼怪叫彷徨,长着一对黑色翅膀,粗壮的后肢,两个前肢却异常短小,所以只能双腿直立行走,张着血盆大口;而大泽里的鬼怪叫做委蛇(wēiyí),这委蛇其实就是双头蛇,它的身子是紫色的,头则是红色的,有车辕那么长,特别讨厌雷声,每次打雷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头捧着,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不过只有霸主才能看到它。主上看见的,应该就是这委蛇吧。”

    听着草帽哥这样说,病榻上的齐桓公也不知不觉地坐了起来,感觉人也轻松了,拍着手笑道“对对对,我看见的正是这东西。先生真是见多识广呀,还没问先生尊姓大名呢。”

    草帽哥赶忙说“草民就是临淄城西郊的一个农夫,名字叫做皇子。”

    “先生如此博学,就在寡人身边做个士大夫吧。”

    “草民谢主上抬爱,主上采用相国的治国理念,尊王攘夷,宾服诸侯,安定百姓,才使草民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草民更愿意做个无忧无虑的农夫。”

    见草帽哥这样说齐桓公也只得做罢,只是慨叹“真是高人呀。”

    后来咱们经常用到的成语虚与委蛇,就是和这委蛇怪兽有关。虚与委蛇指对人假意相待,敷衍应酬,就像是这委蛇怪兽双头蛇,爬行时蜿蜒曲折;拐来拐去。

第一百三十三回 宠物鹤也来了

    书接上回,话说齐桓公在听了草帽哥一番言论后,病也就好了,看来真的是心病,齐桓公要封赏草帽哥,草帽哥婉言谢绝了,于是齐桓公就封赏了管仲。

    见齐桓公封赏管仲,竖貂当然很不高兴,就说“仲父又不知道那委蛇怪的事,是草帽哥说对了,主上为什么还有封赏仲父呢?”

    “你不知道有句俗话叫做‘任独者暗,任众者明’吗,就是说只信任个别的人是愚昧的,而明智的人能信任众人,如果没有仲父,我也不知道还有草帽哥这样的高人,以后你不要再说仲父的坏话了。”

    见齐桓公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管仲,竖貂也没办法。

    咱们先放放齐国的事,再来看看卫国,

    自从上次齐桓公代表王室在卫国秀了一次肌肉之后,这些年卫国到是过得很平静,卫国国君卫懿公没什么事干,迷上了养宠物。

    不过这卫懿公卫赤养的宠物不是狗也不是猫,也不是王子颓喜欢的那种宠物牛,而是仙鹤,看看,够高级吧。

    仙鹤这种体型巨大的禽类,现在是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就是在古代,没有保护动物的概念,但是仙鹤也是咱们老祖宗特别喜欢的一种禽鸟,在咱们中华文化中具有吉祥、忠贞、长寿的象征。

    而且据说战国时期有一位思想家浮邱伯写过一本《相鹤经》,记载了仙鹤的习性品相,算是对仙鹤最早记述的科普读物了吧。

    《相鹤经》上说,仙鹤是一种极阳的鸟,翱翔于天地之间,因金气而生,乘火气而自养。金数是九,火数是七,所以仙鹤的生长每七年一个小变化,十六年一个大变化,一百六十年变化才结束。

    仙鹤品性高洁,所以它有着洁白的羽毛;叫声清晰,直上云霄,所以头顶有一块朱红;在水中觅食,所以有着长长的喙;栖息在陆地上,所以它的腿又细又长;仙鹤要飞翔在云端,所以它羽毛丰满,肌肉结实;它修长的脖颈是为了吐故纳新,所以它的寿命很长,长到不可估量。

    仙鹤一定要生活在有着洁净水源的湿地树林,它是鸟类中的佼佼者,许多神仙都喜欢用仙鹤来当他们的坐骑。

    仙鹤中长相清奇品相上好的,有鼻子隆起嘴短的,这种长相睡眠时间短;有高脚并且关节大的,就力气大;红眼睛的是视力好看得远的;翅膀羽毛长的就特别善于飞翔;背部长的象乌龟一样的繁殖能力特别强。等等等等,看来古人对仙鹤的研究还是很深入的。

    或许真是因为仙鹤这么清新脱俗,让卫懿公卫赤一见倾心,卫懿公开始饲养仙鹤,看到仙鹤在庭院中翩翩起舞,卫懿公觉得心都要化了,听到仙鹤那清脆的鸣叫,卫懿公更是觉得那简直就是天籁之声。

    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国君如此喜爱仙鹤,卫国上上下下也就掀起了一股养鹤热潮。

    公族大夫养鹤,官吏士人养鹤,商贾走卒也养鹤,而且卫懿公还经常搞养鹤比赛,对养鹤养得好的人给予奖励,一时间,卫国所有的庭院都能看到仙鹤飞舞,如果你这时候穿越去了卫国,肯定会以为到了仙鹤王国呢。

    当然,在所有的养鹤人中,卫懿公卫赤的仙鹤是最好的,数量最多,品相最好,待遇最高。为了不让这些仙鹤们受委屈,卫懿公给他的仙鹤们都封了官职爵位,有鹤大夫,鹤将军,完全按照卫国官场待遇给这些仙鹤开工资的,这些仙鹤的工资俸禄就是用来作为饲养这些鹤的开销。

    每当卫懿公要出游时,必定有两排仙鹤先出来作为仪仗队,大家可以脑补一下,那场景,是不是很拽呢。

    这些庞大的仙鹤爵位系统需要的开支实在是太大了,卫国的国库没这么多钱给仙鹤们发工资了,怎么办呢,收税呀,于是卫懿公就想方设法征收各种税赋,用来支撑仙鹤们的开销。

    这下子可苦了卫国的老百姓了,本来就不富裕的卫国人民就更贫穷了,饿死冻死的事时有发生。

    那么卫国的大夫中,就没有心系社稷和百姓的贤臣了吗,还是有的,石祁子和宁速就是这样的贤臣,这位石祁子就是前面咱们讲过的大义灭亲的卫国大夫老石碏的后人。

    见卫懿公闹得实在是太不像话,卫国大夫石祁子和宁速也多次劝谏,可是一心沉迷于仙鹤的卫懿公是听不进去的,气得石祁子和宁速干脆辞官回老家了。

    这位卫懿公,后来也有人叫他卫鹤公。

    就在卫懿公沉迷仙鹤不能自拔的时候,北方的狄人入侵卫国了。

    这北方的狄人,一直就是中原诸侯国的外患,在现在的蒙古草原一带游牧为生,民风极为彪悍。

    这时的北戎国主名叫瞍(sǒu)瞒,这瞍瞒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而且他现在掌控的狄人有几万男儿,都是善于骑射的好手,所以这瞍瞒就一直对中原地区虎视眈眈,跃跃欲试。

    尤其是这几年,齐国日益强大,成了中原诸侯国的盟主,而且齐桓公竟然带领着齐国军队,孤军远征,一举消灭了令支国和孤竹国,挫败了戎人的锐气,都是游牧民族,打戎人不就是给咱狄人看的吗,那些中原人不都是戎狄戎狄的,把咱狄人和戎人混为一谈吗,如此轻慢于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瞍瞒就带着两万草原汉子,出其不意地袭击了邢国。得了甜头的瞍瞒,打完邢国,又一路向南,开始攻打卫国。

    当狄人入侵的时候,咱们这位养鹤专家卫懿公正带着他那些宝贝仙鹤们郊游呢,要知道这样仙鹤可是向往自由的,天天住在宫里会郁闷的,仙鹤们最喜欢卫懿公带他们到郊外,专门为仙鹤修建的湿地公园,这里有清澈的湖水,有芦苇,有鱼虾,有竹林,是仙鹤们最喜欢的地方。

    正在欣赏仙鹤的卫懿公听到侍从来报告说“北方狄人入侵了。”

    当时也是大吃一惊,就说“那,那就赶快整顿部队,准备迎敌吧。”

第一百三十四回 宠物鹤引发的亡国

    书接上回,话说卫懿公正带着他的仙鹤游玩,忽然接到战报“北方狄人入侵了。”

    可是这时候,卫国哪还有什么军队呢,连年来卫懿公为了养鹤,为了保证仙鹤们高规格的生活待遇,不断地缩减军队开支,这时候,要打仗了,已是无兵可派。

    那,那就发动群众,组织大家保家卫国。

    可是号召全国人民积极出征,抗击狄人的告示都贴出去一整天了,一个主动报名的人都没有,反倒是很多的市民都携家带口地往乡下躲避去了,卫懿公鼻子都气歪了,命令司法部长抓人,审问那些逃亡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报名参加志愿军,抗击狄人。

    那些人回答说“国君有他的鹤将军抗击狄人,哪里用得着我们出征呢。”

    卫懿公说“鹤将军怎么能带兵打仗呢?”

    “哦,鹤将军不能带兵打仗呀,那为什么封它做将军,还享受着将军的俸禄待遇呢?”

    这时,卫懿公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些年,他只想着养仙鹤,根本就没管卫国人民的生死,到如今北狄入侵,竟然没有人愿意为他出征了。

    幡然醒悟的卫懿公,决定把他所养的仙鹤都放生,向全国人民忏悔,那些仙鹤,都被豢养惯了,现在方它们回归自然,也有些不习惯,竟然在卫国的国都上空盘旋,久久不肯离去。

    哎,这些仙鹤有什么过错,你喜欢时,让人从各地搜罗来豢养,现在不养了,就这样驱赶,都从来没有问过仙鹤们的意见。

    驱赶了仙鹤,卫懿公又想起石祁子和宁速了,对了,这两个人不是以前劝过自己吗,应该是忠臣吧,应该可以和自己一起去打仗吧。

    赶忙派人去把石祁子和宁速又请回来,果然,这两位一听说卫懿公不再养鹤,要抗击入侵的狄人了,也都回来帮助卫懿公了。

    石祁子亲自到南市去发动群众,说卫懿公已经把仙鹤都放生了,希望大家能够在卫国生死存亡之计,一致对外,抵抗北狄。

    就这样好不容易,总算是招募了些人手,宁速对卫懿公说“北狄人骁勇善战,又是骑兵,机动灵活,咱们这点人马,不是北狄的对手。主上,咱们还是要派人向齐国求援才行。”

    卫懿公说“可是,上次齐候带兵来,为了王子颓的事征讨过咱们卫国,可是那事过后,咱们也没主动去和齐国交好,现在去求援,齐国人回来帮咱们吗?”

    说着卫懿公解下自己佩戴的玉珏,交给石祁子说“二位大夫,孤亲自带兵出城迎敌,二位大人凭此玉珏代理朝政,驻守京城,孤此去,若是不能赶走狄寇,绝不回来,卫国的大事,就拜托二位了。”

    秋风瑟瑟,卫懿公带领着临时组建的军队去抵抗北狄人的入侵,这些军士没有统一的军装,没有趁手的武器,有的,只是一腔悲愤,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歌谣“鹤食禄,民力耕;鹤乘轩,民操兵。狄锋厉兮不可撄,欲战兮九死而一生!鹤今何在兮?而我瞿瞿[jù]为此行!”

    歌声苍凉凄厉,卫懿公越听心里越是难受。

    这样的队伍,战斗力可想而知,走出去没多久,就被狄人包围了,卫懿公奋力苦战,也是无济于事,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身边的侍卫对卫懿公说“主上,收了咱们的大旗吧,收了大旗,您换上我的衣服,还可以趁乱冲出重围。”

    卫懿公说“还有咱们卫国的士兵在战斗,咱们的大旗就不能倒,今天这场战斗,我就是战死了,也不能当逃兵。”

    哎,都是很悲怆。

    很快,卫国的军士全都战死,卫懿公也被狄人砍成了肉泥,算是为国捐躯了。

    狄人抓住了两个文官,是卫国太史华龙滑和礼孔,狄人本来也要将这二人杀了,华龙滑就对狄人说“我二人是卫国的太史,负责掌管国家祭祀的事,你们想要占领我们国家,就要放我二人回去向我的神灵禀告,不然,我们的神灵是不会保佑你们的。”

    这些北狄人也都是相当迷信,尤其是涉及到鬼神的事,宁可信其有,反正也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放了就放了吧。

    再说卫国都城,负责守城的石祁子和宁速看见华龙滑和礼孔回来,赶忙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礼孔说“我和君上一起出城御敌,却不能和君上一起回来,作为臣子,我只有去地下陪伴君上了。”

    说完竟横剑自刎,哎,也是位忠臣呀。

    见礼孔摸了脖子了,华龙滑叹息一声说“哎,陪伴君上固然重要,可是作为太史,更大的责任是保护好卫国的史籍资料。”

    这时石祁子和宁速商量,这都城肯定也是守不住的,干脆带着城中的百姓,还有公子卫申出城逃亡吧,那位太史华龙滑也用牛车拉着卫国的史料,跟着一起逃亡,倒也是个尽职的史官。

    这位公子卫申,咱们得要介绍一下。

    还记得那位被卫宣公新台纳媳的宣姜吗,对就是齐桓公的大姐,给卫宣公生了卫惠公卫朔,这位卫懿公就是卫惠公的儿子。

    当年卫宣公的另一个儿子卫黔牟篡位失败后,宣姜不是在齐国的安排下又嫁给了卫黔牟的弟弟卫昭伯卫碩(shí)吗,宣姜嫁给卫碩后又生了几个孩子,其中就有公子卫申和卫毁,这时候,卫毁在齐国,卫申在卫国。

    不过这卫申卫毁兄弟,如果按照母亲宣姜这边的辈分,应该是卫惠公卫朔的弟弟,卫懿公卫赤的叔叔,可是要是按照父亲卫昭伯卫碩(shí)的辈分,就应该是卫惠公卫朔的侄儿,卫懿公卫赤的堂兄弟。

    乱吧,真够乱的。

    虽然卫国的公族这么乱,可卫国的人们还是很淳朴的,人们一直怀念当年的世子卫伋子,因为公子卫申卫毁的父亲卫昭伯卫碩(shí)是伋子的同母弟弟,所以这些年卫懿公天天忙着养鹤的时候,就有人拥护公子卫申和卫毁,现在卫国也是国破家亡了,那个只知道养仙鹤的卫懿公也死了,这些流亡的人也得有个主心骨吧,于是大家就拥立卫申做了卫国流亡政府的国君。

第一百三十五回 大夫弘演以身纳肝

    书接上回,话说卫国国君卫懿公卫赤,因为养宠物仙鹤而导致国破人亡,也真是可悲可叹。

    而北狄呢,本就是游牧民族,住不惯城市,就在卫国大肆抢掠一番,也就又回到北方草原去了。

    再说,有个卫国大夫名叫弘演,在狄人来入侵之前,就被派去到陈国出差,这时候刚好回来。可是等这位弘演大夫回到卫国,就傻眼了,这那还有卫国呀,到处都是一片焦土,死尸遍地。

    弘演好不容易在废墟中找到几个活人,一打听,才知道,卫国是被北狄给灭了国,国君卫懿公战死了,到现在连尸体都找不着,其实,也没人去找。

    这怎么行呢,思想传统的弘演大夫决定要找到国君卫懿公的尸身,要让国君入土为安。

    他打听了国君最后是在荧泽受到狄人的伏击,战死的。就哭着,来到荧泽寻找卫懿公的尸身。

    一到荧泽,弘演看到的是遍野尸骸,有断胳膊断腿的,有血肉模糊的,而且都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看着眼前的情景,弘演更是悲伤,卫国,是他的祖国,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爱这里的河流山川田野城池,爱这里所有的人,可是,他的国,他的家,都经历了怎样的蹂躏呀!

    忽然,痛不欲生的弘演看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有一杆大旗在飘扬,虽然已经破的成了一缕一缕了,可还是倔强地迎风飘扬着,弘演一眼就认出,那是国君的旗帜,是卫国的国旗。

    国旗在,国君应该就在那里。

    弘演艰难地跨过一具具残缺不全的,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向国旗而去。

    刚到国旗附近,就听到一阵小声哭泣的声音,弘演循声望去,见一个小内侍正坐在那里呜呜咽咽地哭着,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颜色,瘦削的脸上满是污垢。见弘演走来,那小内侍拱手小声说到“见过弘先生。”

    见那小内侍是趴着向他靠近了两步,空空的下衣内,明显地是缺了一条腿,弘演问道“你认得我?”

    “是的,奴婢是君上身边的内侍,见过弘先生的。”

    “那你可知君上在哪里?”

    见弘演问他,小内侍哽咽着,指着不远处一滩血肉说“那就是君上,已经被他们......”

    说着小内侍就带着弘演向那堆肉泥爬去,同时继续向弘演说着“君上阵亡时我也被他们砍断了腿,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狄人已经走了,我只有在这守着君上。”

    看着卫懿公的那摊肉泥,弘演也是惊骇不已,他原以为能找到卫懿公的尸身,哪知道,尸体早已零落不全,血肉模糊,成为一滩烂泥。

    弘演跪在地上哭了良久,想找些大块的尸块来安葬都没有,翻找了半天,只有破烂的衣服皮肉下的肝脏还算完整。

    弘演又向着卫懿公尸体的那堆肉泥再次叩拜,放声大哭,并禀报了出使陈国的经过,就像卫懿公仍然活着似的。

    然后弘演对自己的随从说:“国君死得如此之惨,没人来收尸,我要以身体做棺木,为主公入葬。我死以后,将我埋在树下,等国家有了新君以后,再把此事告诉他,我们君臣一同返国吧。”

    说完,弘演就抽出佩剑,剖开自己的腹部,将卫懿公肝脏放了进去。

    看着弘演大夫如此的举动,随从们也都惊呆了,这时候再想劝阻也来不及了。

    随从们只好带着卫懿公的小内侍一起,依照弘演的嘱托将他埋葬在荧泽战场边的树林里,然后一起去寻找大夫石祁子和宁速他们。

    再说卫国大夫石祁子和宁速,带着都城的百姓和公子卫申逃出国都,一路上还要不断躲避狄人的追杀,好容易到了黄河岸边,幸好遇见宋桓公派来接应的船只,星夜渡河,狄兵方才退去。

    卫国大夫石祁子,保护公子卫申弃舟登岸,安营扎寨,宁速整顿清点随行的卫国百姓,清点人数,只有七百二十人,哎可怜卫国,也算是东周时的中等国家,就因为国君不体恤民众横征暴敛,一心饲养仙鹤,以致国破家亡。

    好在渡过黄河,摆脱了狄人的袭击,再加上有宋国国君宋桓公宋御说和许国国君许穆公许新臣的帮助,一行人总算是在漕邑先安顿下来。

    要说为什么宋桓公宋御说和许穆公许新臣会帮助卫国呢,原来呀这公子卫申的两个姐姐,也就是卫昭伯卫碩(shí)和宣姜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宋桓公宋御说和许穆公许新臣,史书上称这两位卫国公主为宋桓夫人和许穆夫人,原来这两位国君都是卫申的姐夫,那当然要帮助小舅子了。

    此时卫懿公已经为国捐躯了,大夫石祁子和宁速一商量,就拥立公子卫申为新国君,史称卫戴公。

    可是这卫国的流亡政府现在连个家都没有,咋办呢,卫戴公卫申的两位姐夫宋桓公宋御说和许穆公许新臣也真是够意思,出人出钱出物资,帮助卫国在漕邑修建一些房舍,算是有了简单的临时办公和住宿场所。

    这下子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可是这位卫国新国君卫戴公卫申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奔波劳累,还有狄人追击的惊吓,在漕邑登基不到一年,就一命呜呼,也死了。

    这下卫国又没国君了,大夫石祁子和宁速再一商量,只得把旅居齐国的公子卫毁接回来,这卫毁是卫申的亲弟弟,也是卫昭伯卫碩(shí)和宣姜的儿子,这样支持他们的宋桓公宋御说和许穆公许新臣也没意见,反正还是小舅子嘛。

    于是宁速就出使齐国,拜见齐桓公,将卫国的遭遇向齐桓公禀报,齐桓公很感慨,也很自责,说没有尽好诸侯盟主的义务,同时对宁速说“公子毁从齐国回去,我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就带些祭祀的礼器吧。”

    您别说,诸侯盟主齐桓公出手还真是大方,他知道卫国如今物资相当缺乏,就让齐国公子齐无亏护送卫毁回国,同时给卫国带去了大量的生活和战备物资,其中包括牛羊猪狗,和车辆马匹,还贴心地送给卫国夫人一辆装饰有精美鱼形配饰的专用车架,和三十匹锦缎彩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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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动荡年代,也是中华文化形成发展的年代,我国的大部分姓氏起源于这个时代,大部分成语形成于这个时代;那是百家争鸣的文化鼎盛学术自由时代,也是礼义忠孝的人性闪光时代.....本书是以明冯梦龙《东周列国志》为母本改编,其间人物生平、姓氏迁徙、成语出处还要查大量资料,还有许多生僻字、通假字读音,人名、地名核实,有大量基础工作要做的。关注“西河故事”我们一起说东周列国故事。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听西河故事讲东周列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