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嫡女重生纪事TXT下载嫡女重生纪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嫡女重生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凤栖桐     嫡女重生纪事txt下载     嫡女重生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挤兑

    “宣北狄使者上殿……”

    朝堂之上,天辰帝面南而坐,底下文臣武将各站一边,小太监拉着尖长的嗓音喊着。,。

    一阵乐鸣之后,身着皮衣,戴着皮帽的北狄使臣缓步走上金殿,走在最前边的使者穿了紫貂大衣,头戴狐皮帽子,一脸大胡子,当先给天辰帝行礼:“北狄使臣拓跋宏给大昭皇上见礼……”

    天辰帝微笑点头:“请起吧”

    拓跋宏*站起身,有些紫黑的面皮上写着轻微的不屑:“皇上,十日期限已到,不知道贵国可有没有织出那天锦来?”

    若是大昭国寻不到好织娘的话,或者天辰帝会发怒,可如今有月婵坐镇,他心里有底的很,看拓跋宏这番表演,就如同看小丑一样,只剩下好笑了。

    “来人,宣孟氏月婵上殿”

    天辰帝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一声声传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有些寂静的大殿上就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众人顺声看过去,都是一阵惊叹。

    却见一个妙龄少‘女’身着宝蓝妆缎夹衫,下罩月白撒‘花’长裙,头梳如意髻,上戴点凤钗,一张小脸白嫩嫩,俏生生,眉如远山、目如秋‘波’,‘唇’红齿白、清俊非常,她缓缓走进来,正巧背着阳光,更显的眉目出众,如同九天仙子下凡一般。

    这便是孟家嫡‘女’了?

    众人心里都在思量着,只说几位家里有适龄嫡子的大臣,都在考虑回去之后是不是派人向孟家提亲了。

    更有人看到太子思量的眼神,赶紧把这份念头打压下去,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太子,不值当的。

    只说孟月婵上得金殿,不由心里添了几分紧张,深吸一口气,朝天辰帝盈盈拜了下去:“臣‘女’孟氏月婵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月婵,天辰帝心情大好,笑着让她平身,等到月婵起身之后,天辰帝一笑:“月婵啊,北狄使者已经等不及了,如何?可是要让他们看看咱们天朝上国的天锦。”

    这语气,这神态,怎么都透着几分亲切,几个胆大的臣子看到,不由又是一惊,只叹孟侯生了个好‘女’儿,得了皇上的青眼啊。

    月婵一笑:“皇上,臣‘女’还没有看过北狄人所织的布料呢,怎么着,他们提出挑战,总是得让臣‘女’先开开眼吧。”

    这个孟氏的胆子真真的大啊,好些人都在这般想,第一次上得金殿面君,竟是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此‘女’怕是不凡,只瞧着吧,看看她要真织出那等美绝的天锦来,怕孟府要发达了。

    那拓跋宏听得月婵的话,只回身,目如铜铃一般瞪着月婵,半晌,哈哈大笑起来:“孟家小姐,真真令人佩服啊,即是没见过我北狄的布料,如何敢有此信心要赢我国?”

    他一笑,身后跟着几名使臣也笑了起来。

    天辰帝脸‘色’一沉,才要发作,却不想月婵面如沉水,目光下垂,清声呵斥:“拓跋使臣好大的胆子,这不是在北狄,不是你等那荒蛮之地,这是大昭国,你等即是来出使的,便是客人,这天底下哪有客人这般嚣张的,分明是要宣宾夺主,再者,你们是使臣,那也是臣,我大昭国君是君,臣于君前这等失礼,你等可知罪?”

    先前,拓跋宏看月婵身为‘女’子,又年纪幼小,就起了轻视之心,想先嘲笑她一番,把天辰帝给月婵制造的气势打压下去。

    却是不想,孟月婵此‘女’二世为人,胆子大到包天,如何会怕他小小嘲‘弄’,直接喝斥出去,压住了拓跋宏的气势。

    瞧起来,各自锦缎未出,便已经‘唇’枪舌剑,打起心理战了。

    月婵瞧了拓跋宏一眼,心内冷笑,想要取巧,端看本姑娘同不同意了。

    又是一阵笑声,月婵满脸不屑:“拓跋使者,莫不是你那料子忒过不好了,不敢拿出来于我瞧么?”

    一句话,‘激’起了北狄人的争胜之心,拓跋宏更是面红耳赤,嘴里呼呼喘着气:“小丫头胡说什么,呆会儿让你看的目瞪口呆,你若是输了,可莫要哭啊。”

    说话间,拓跋宏便让人拿出布料来,给殿上众人观看。

    天辰帝坐在御座上只轻笑不语,心道月婵丫头果然了得,几句话便引的拓跋宏怒火冲天,竟是被月婵牵着鼻子走了,不管月婵布料织的好坏,端看这份心机就不得了,若是身为男儿,怕是栋梁之才。

    不过,听说孟家还有一长男,是孟月婵的嫡亲兄长,月婵一个小‘女’子就有这份能耐,怕那孟家长男也是不凡吧,若是可能,还是要提拔一下的。

    天辰帝这里只思索孟家事,却没瞧见太子望着月婵的双眼晶亮,太子虽然好**,不过,他能坐稳东宫十几年,那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能看出孟月婵的心机,只想着若是能得此‘女’,以后大事可成。

    而五王爷应该也如太子一般思量,只一脸温柔和顺的朝月婵笑笑,卖‘弄’他的风度。

    可惜了,孟月婵已经见识了文清公子的才学气度,和如谪仙一般的风姿,这五王爷虽然好,可也入不得月婵的眼了。

    只九王爷黑着一张脸,满眼怒火的盯着月婵,心里不断埋怨,该死的丫头,卖‘弄’什么,若是再卖‘弄’的话,自己怕是要保不得她了。

    再看太子一眼,九王爷狠狠握拳,若是太子真要纳了月婵,他怕是要做出弑足之举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殿上各人心有千百思,一切源头都来自于孟月婵。

    这边,拓跋宏已经打开木盒子,从里边取出一大块的锦缎来,两个使者各自拉着一边,把锦缎展开,只见天青‘色’的锦缎上织就一副草原日出图。

    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原上,各种骏马在欢腾,白‘色’羊群点缀其间,如天上云朵,草地上更有开的五颜六‘色’的缤纷‘花’朵。

    此时,一轮红日初升,给整个草原镀上一层金光,更显出了勃勃生机。

    这图一展开,先前看过北狄锦缎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拓跋宏的眼光不由一变,这个拓跋宏忒的狡滑,先前他拿出的锦缎可不是这一块啊。

    先前拓跋宏在天辰帝和众大臣前展出的锦缎只织着各‘色’‘花’朵,比之这一块要简单的多,当时,众人虽然觉得漂亮不凡,可也不是很重视,只觉自己这一方应是能找出好织娘来,织出更好的锦缎,胜过北狄人的。

    可是,这一回,这草原日出图一现,大殿上君臣各自心里发凉,那锦缎本就难织,更不要说织出这等美图来,这么一副图怕北狄人要织好长的时间才能织就的。

    若想胜出,着实不易啊,就是找出好织娘,只怕一年两载也织就不出胜过这一副的,更何况,孟氏月婵只用了十日光景,短短十日,还能希望她织出什么好东西来么?

    再者,看看孟月婵的年纪,便可以瞧出,她学习织布也没有多少年头,又如何有好的技术能胜北狄呢?

    这一回,大伙对孟月婵失了信心。

    就是天辰帝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只瞧着孟月婵:“月婵啊,你也看到了,这日出图着实不错,你可有信心胜过他们?”

    天辰帝直接问出,丝毫不给月婵转寰的余地,把月婵‘逼’到了死地。

    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他自己的脸面,大昭国的颜面均在此一比了,若是胜了固然好,若是败了,被蛮夷嘲笑,让他颜面何存?

    天辰帝又想到姜彤那一身衣裳,虽然做工‘精’细,织出来的‘花’也和真的一样,可是,还是比不上人家的日出图,这……

    看到天辰帝面现为难之‘色’,月婵轻松一笑:“皇上,月婵即说是天锦,自然不是凡间之物,拓跋使者这日出图虽好,可也是凡间的东西,和天锦是比不得的。”

    她这一句话,不说别人,拓跋宏已经先变了脸‘色’,气的胡子都在抖动:“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的,这日出图是我北狄十数个织娘,费了半年心力才织就出来的,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力去……”

    他话没说完,月婵轻笑出声:“拓跋使者,不是我瞧不起你北狄的织娘,确实你们技术是不成的,只一副小小锦画便要费如此的心力时间,还不远千里的跑到我大昭拿出来现,你们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呵呵,也是,你们本处荒蛮之地,哪里见过什么好东西,自然眼皮子浅,没有见识,即是来了我大昭,我大昭人本着好客之心,也教你们看看真正的好物件。”

    月婵这话端的恶毒之极,一番话,说的不单是拓跋宏,便是他身后的众使者也急红了眼,均要挽起袖子来和月婵干上一架。

    月婵朝后一躲:“哎呀,蛮夷就是蛮夷,比不过人要动蛮力了,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羞是不羞?”

    她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拿手比划着脸,一副娇俏活泼状。

    “扑哧”一声,天辰帝着实忍不住笑了出来,底下文武百官也没有见过有人敢在金殿上这般放肆的,也是忍将不住,均大笑出声。

    一时间,北狄众使者当真成了小丑,被月婵挤兑的差点无立身之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惊艳

    月婵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她织出来的锦缎要看,主要还看气氛,气氛不好,如何能够显出那锦缎之美来。,。

    先前大昭君臣已经垂头丧气,这般情况之下,锦缎再美,也失了几分惊‘艳’之‘色’。

    所以,月婵才咬牙下定决心,先大胆的戏‘弄’了一番北狄使者,使得大昭众人拿拾信心,心情愉悦之下,锦缎一现,当真让人回味无穷。

    那拓跋宏不服气,只吹胡子瞪眼道:“小姑娘,不要单耍嘴皮子,这比试可不是比的嘴上功夫,你那锦缎,也该拿出来亮一亮,让我们这些蛮夷也瞧瞧,大昭国到底有什?***锛!?br/>

    蛮夷两个字他咬的极重,看起来,着实是被气的不轻。

    月婵轻笑,从一旁跟随的小太监手里取过檀木盒子,慢慢打开。

    站在她旁边的拓跋宏赶紧去瞧,却见盒子里折的方方正正一块白‘色’薄纱锦,只是一片纯白,其余什么都没有。

    “哈,哈……”拓跋宏指着月婵大笑出声:“小姑娘,吹牛皮吹坏了吧,你那一块白纱,还想比得过我们的锦画,真真妄想啊,也是,你小小年纪,能织出这等薄纱来也实属不易了,回去再学个几十年,或者还能和我们一比。”

    咯噔一下子,众人心说要坏,均把目光看向月婵,只当月婵真拿了一块白纱就敢上殿了。

    只九王爷这会儿倒也不气了,看向月婵的时候,一脸的信心十足状,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紧,月婵的织造技术是顶了尖的,再加上她那奇巧的心思,这回必是一鸣惊人的,那拓跋宏这会儿笑的越大声,呆会儿哭的也就越厉害。

    月婵挑挑秀眉,对拓跋宏不屑一顾:“拓跋使者,话不能说的太满,我的天锦你还没看呢,呆会儿看了,可莫要哭呢,我这里可没糖哄你吃。”

    一句话,又引的众人大笑,更是让拓跋宏气的说不出话来。

    月婵跪地请求:“皇上,要看天锦必先关上殿‘门’,而且时辰也要准确无误,如今时辰正好,还请皇上让人关上殿‘门’,月婵请天锦一现。”

    天辰帝一听,心里好奇万分,只说是什么样的东西,要看还要挑时辰,还要关‘门’呢。

    “也罢,关殿‘门’”

    天辰帝一句话说出,早有金殿上的‘侍’卫跑过去,把那厚重的殿‘门’关上,一时间,屋子里暗了好多,只余些许光线透过窗棂‘射’进殿内,照的屋内斑斑驳驳许多光点。

    月婵一笑,更是清丽如仙。

    她伸出纤纤素手,朝檀木盒内一抓,就抓出一块白纱薄锦来,这会儿,她也并没有唤人展开,而是使尽全力向空中一抛。

    这一抛之下,只听得叮叮当当的脆响,似乎是金铃之声,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纱看去,顿时惊的呆若木‘鸡’,心头百事不现,只余眼前那不断变幻的美景。

    却见袅袅轻烟之下,一轮红日跳跃而出,紧接着,便是金璧辉煌的一座天宫,天宫金‘玉’为顶,白‘玉’为柱,建在九十九层白‘玉’高台上,那宫殿雕龙画凤,端的不是人间建筑。

    又是一阵轻风吹过,天宫中千树万树仙‘花’开放,一树桃‘花’瞬间绽放美丽,粉‘色’桃‘花’开放轻落,绿叶伸出,转眼结成仙桃。

    更有那九天仙子摘下桃子来,忽的捧着现至众人眼前,仙子明眸流转,清丽不可方物。

    众人只觉得心神俱震,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接过那桃子来,或者跟随仙子而去。

    仙子回头一笑,转身而去,转眼间回到仙宫之中,那仙宫又在一片云霞中隐去,转瞬间只余一片白‘色’,还有金铃的袅袅余音。

    白‘色’薄纱落地,大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不管是大昭国的君臣,还是北狄使者,此时都是寂然无声,心内对刚才所见到的景象回味,越想越是美,越想越觉得真真不可思议,就好像真的是天宫现如人前一样。

    月婵可不管众人是什么表情,她只轻笑,过去把那薄纱锦缎拾了起来,又是一折,轻放盒内,放好之后才出声轻唤:“拓跋使者,你可服气了?”

    服,怎能不服?

    就是拓跋宏千不愿万不愿承认输了,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没那厚脸皮拿着凡间的锦缎和仙锦来比较的。

    垂头,拓跋宏有些丧气:“孟姑娘,这次是我北狄技不如人,我们服输,不过,孟姑娘技艺非同小可,当真有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若是姑娘肯去我北狄,我君主必以国师之礼待之。”

    天啊,这拓跋宏忒的胆大,敢在大昭国君臣面前如此挖人墙角,便不怕人家一怒之下拘了他,不让他回国。

    月婵轻笑摇头,这也是一妙人。

    天辰帝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笑容,可月婵却眼尖的发现他左耳动了动,似乎是动了杀意,再看他看向拓跋宏的眼光如同看待死物,月婵心里一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代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以后,自己还是千万小心啊,可千万别触到帝王的底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拓跋使者好意月婵心领了,不过,月婵是不会去北狄的,月婵的家在大昭,亲人也在大昭,怎可轻言离去。”月婵一笑,对拓跋使者一礼,说出来的话让人着实挑不出半点错处。

    天辰帝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些许,只笑道:“月婵丫头说的是啊”

    月婵抬头,脸上带着明媚笑意:“都是皇上英明神武,我大昭百姓在皇上治理之下衣食充足,这才有了仙锦工艺重现人间,月婵能够习得,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呢。”

    说话间,月婵跪下,恭恭敬敬的嗑了三个响头:“月婵给皇上嗑头,感谢皇上圣恩,庇护我大昭百姓,月婵也能沾得一点恩惠。”

    这丫头,明显的是在拍马屁了,不过,这马屁拍的却让人心头舒坦。

    也是,月婵一个明丽‘女’孩子,娇俏着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换成那七老八十的老滑臣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别人,天辰帝怕就先被恶心的要吐呢。

    一席话说的天辰帝心头大乐,哈哈一笑:“好,好,赶紧起来吧,即是习得此技艺,以后可要好好努力,织出更好的仙锦来,也让诸国看看我大昭国的国力。”

    月婵也是一乐:“是,月婵省得,此仙锦便先献于皇上,以后月婵若是织出更好的来,也一定要让皇上先过过目。”

    一时间,金殿之上气氛轻松许多,天辰帝看月婵的眼光满目慈祥,对月婵说话语气更是惊人的温和。

    那等大臣哪里见过天辰帝和人如此说话,心惊的同时均打着孟家主意,都在想谁家能讨得此‘女’回去,必能延续几代繁华。

    众人也都瞧出了孟氏月婵的价值。

    只先不说她得了皇上的眼,在皇上心头有了价值,便是那北狄使者也替月婵做了些许贡献,他只说北狄以国师之礼待月婵,却被月婵推拒,天辰帝如何能慢待得了月婵,只不说国师之礼待之,便其他方面,也少不了月婵的好处,只她在谁家,谁家必能长久安乐,若果不然,必遭至别国笑话。

    再者,只孟氏月婵那一双巧手,就是价值连城的。

    那仙锦一出,余者织物再入不得人眼,以后谁要能讨得一块仙锦来,必风光无限。

    孟氏月婵有此技艺,若是拿来结‘交’权贵,那关系网必能铺得满天下皆是,她若再有些野心,教授徒弟,以后大昭国有身份的织娘织工,还不都被她网罗一空么。

    这天下间,首要为食,余者为衣,她包揽了权贵衣饰之物,细一思量,以后地位怕是惊人的高。

    孟侯有幸,能得此‘女’,真真让人羡慕之极啊。

    那有些心思的大臣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早把月婵的价值计算个彻底。

    太子等人看月婵的眼光如同看囊中之物,此等‘女’子才‘色’双绝,若落到别人手里,他们怕是要悔恨终生的吧。

    月婵自然也瞧出殿中众人神‘色’,只心头冷笑,想要利用于她,只等下辈子吧。

    天辰帝猛然回头,看到太子那垂涎目光,不由心里一冷,竟是有些恶心。

    他如今只瞧着月婵好,一心为月婵筹谋,自然容不得人打月婵的主意,对于太子,天辰帝竟是有几分心冷了。

    压下心头怒火,天辰帝看向月婵:“月婵丫头啊,你为我大昭立了奇功一件,你想要何奖赏,说出来朕赏赐于你。”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财要权只管说出来,你便是要怎样的权势,又怎抵得过边境十城之功。

    一瞬间,好些目光均‘射’向月婵,只急着想听她要什么。

    月婵思量一下,跪到地上:“皇上,月婵身为大昭子民,从小被父兄教导要忠君爱国,与北狄比试是月婵心甘情愿的,也是月婵的本分,哪里敢当皇上奖赏,权财之物,月婵不要。”

    啊?

    几声轻呼,谁也没有想到此‘女’竟是视钱财如粪土。

    只太子眼神有几分冷冽,狠狠看了月婵一眼,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许是他早把月婵看成他的人了,月婵的东西也就是他的东西,自己的东西突然间没了,心头怎会好受。

    天辰帝赞赏的看向月婵,只心里点头,果然没有看错此‘女’,是个心思灵透,没有什么野心的‘女’子,看起来,孟家也算是教导有方,出得此集天下灵秀与一身的‘女’子,即是她不想要什么,可是,朕还是要赏的,便赏到他家父兄身上吧。

    “月婵丫头,你立了功,立功该赏,若是不赏,朕怎能服众?”天辰帝笑言,只等月婵再三推拒。

    可惜了,月婵此时却是不再推脱了,只嗑了头道:“既然皇上有心要赏,月婵便向皇上要一物。”。

第一百三十七章 婚姻自主

    几许‘抽’气声传来。.。

    月婵低头轻笑,知道这些大臣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或许对她有些不屑吧,前边说的那边义正言辞,如今竟然反口,亲口向皇上求东西,或者大伙都在想,孟氏月婵许是个俗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清高自许。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月婵依然我行我素:“月婵向皇上求一物。”

    天辰帝也是怔了半晌,原先指望月婵再==三推脱的,当然,他自然也不会薄待了月婵,不赏她,自然也会赏她的家人。

    哪知道,月婵竟然登鼻子上脸,这般不识抬举。

    一瞬间,天辰帝对月婵有些失望起来。

    “要什么说吧,朕自然会赏你。”

    天辰帝面上笑着,可那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月婵轻笑:“臣‘女’求皇上一旨,准许臣‘女’婚姻自主。”

    嗡……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来,今日的刺‘激’太多了,身体不好的怕是顶不住的。

    原先,本来笑着的天辰帝,脸‘色’却是‘阴’沉下来。

    帝王多疑,天辰帝也不例外,紧盯着孟月婵,半晌方回神。

    他心头有怒火,只认为月婵是在打他的脸,原先,天辰帝就有打算把月婵配给皇子,再加上月婵一手冠绝天下的织造技术,怕是皇子王爷们都想要求娶她的。

    能够嫁入皇室,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而在孟月婵这里,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月婵说出婚姻自主的话,自然就是知道以后皇子们会‘逼’娶她,便先讨了圣旨,以给她充分自由。

    月婵的小心思天辰帝如何看不出来,自然就想到月婵是瞧不上皇子的,天辰帝的儿子,便是他觉得再不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要说出不好来,天辰帝哪里能容许得了。

    自然,天辰帝便有怒意,生生不想如了月婵的愿。

    月婵只以为她立了这般大功,又不求权财,只要一旨诏书,许她婚姻自主,以便能够摆脱太子或是老太太等人的算计,哪里知道,却是让最想抱的那根大粗‘腿’不满意了。

    这会儿,月婵还是满心高兴的,只等天辰帝圣旨一下,她就有了自由之身,却是不知道,她怕是不能如愿的了。

    “哈哈……”

    天辰帝大笑一声:“月婵丫头果然和别人思虑不一样,不过,丫头啊,自古‘女’子哪里有自己定婚事的,这事情不妥啊”

    明摆着这是为难人呢,月婵原打算讲,靖仪公主不就是自已定的婚事么?

    可是,靖仪公主什么人物,她自然是比不得的,她也不敢在金殿上讲出这样的话来,只暗暗灰心,暗骂天辰帝太过小气,连一封圣旨都不给她。

    天辰帝一笑,看到月婵灰心,他也没了多少怒火,和一个小丫头较劲,他还嫌太过丢人。

    “孟氏月婵秀外慧中,聪慧绝顶,自然该当做为‘女’子楷模流传千古的,朕自然不许你有任何让人指摘的地方,你既然想要婚姻自主,也罢了,朕给你一道旨意,只说你的婚姻由朕做主,你自己定下了,朕于你赐婚如何?”

    看着天辰帝是打商量的语气,可是却不容许人指摘。

    月婵原本想着什么事情都泡汤了,哪知道峰回路转,天辰帝竟是给了她这般大的惊喜,自然高兴,赶紧笑着嗑头谢恩。

    “月婵谢过皇上,不过,月婵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抬头,巧笑嫣然,月婵偷眼瞧向天辰帝。

    “什么要求?”没有什么人敢跟天辰帝提条件,他只觉得新鲜的紧,便笑着应下:“只要不为难,朕都答应。”

    月婵赶紧摆手:“不为难的,月婵只求皇上赐婚时想着,月婵只做嫡妻,不做妾室。”

    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来,月婵心里暗暗得意,从太子到八王爷,所有皇子的路都堵死了哦,这几位皇子都有了嫡妻,皇家妻子,自然是不允许轻易休弃的,他们要想求娶自己,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果然,太子连同五皇子在内,好几位皇子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太子,暗暗恨的什么似的,咬牙瞪了月婵一眼,只说这丫头太过鬼机灵了,完全不给他机会,心里恼怒的同时,太子记下月婵,只想着什么时候给她些教训。

    五皇子虽然在笑,可笑容有些勉强了,他于月婵不只是利益纠葛,他也有些瞧中了月婵的‘性’子,沉静安稳,时不时的又有些小俏皮,比之家中那位母老虎一般的存在,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却是不想,头一次瞧中了某位‘女’子,却遭到了惨拒,五皇子有些深受打击,这似乎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败笔。

    只高子轩有些得意洋洋,‘私’心里以为月婵对他有情,所以才求了这样的恩旨来,想想也是,诸般皇子之中,也只有他是没有嫡妻的,那些妾室,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月婵只求做嫡妻,不正是把人选指向他么。

    高子轩又哪里知道,月婵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他府上诸般多的姬妾已经在月婵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月婵这会儿,几乎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便是他有再深的情感,只要他府上还有姬妾的存在,都是打动不了月婵的。

    一时间,金殿上众人心思千回百转,天辰帝已经高兴的答应下来:“好,如此甚好,你这丫头是个好的,朕自然不能薄待了你,要指婚,自然不会委屈你做小。”

    如此,月婵一番心思没有白费,自然高兴的站了起来,连连向天辰帝道谢,拍马屁的话不要钱的甩将出来,哄的天辰帝大乐,只瞧的殿上文武百官外加皇子王爷均是目瞪口呆。

    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子了,吹捧人的手段自然不少,可是,便是如此,比之孟氏月婵却还差上一些。

    孟家小姐舌灿莲‘花’,那番说辞,那等赞扬人的词句,不说被吹捧的天辰帝,就是他们这些旁人听了都是浑身轻飘飘的,只心里舒坦的不行,暗暗敬佩,这孟家小姐确实厉害,手巧嘴也巧,心思更是灵透,也难怪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呢。

    此时,时间已至正午,天辰帝散了朝堂,带着刘全喜回转永辰宫。

    而月婵也被放出宫去,她这里才出了金殿,过金水桥,才要向宫‘门’走去,却不想猛然间被人拉住。

    定眼一看,竟是九王爷高子轩。

    今日高子轩一身朝服,杏黄长袍上绣了四爪团龙,腰系‘玉’带,头上戴了金丝织的冠,站在‘阴’影处时,更显的丰神俊朗。

    他一双桃‘花’眼轻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只让月婵惊‘艳’不已,想着这个高子轩不管为人如何,这相貌却实实在在的顶了尖的,她历经两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能够美‘艳’妖娆到如此极致的地步,真是不知道此人是怎样长的,竟生到连她这个‘女’子站在一旁都比之不得的地步。

    “月婵……”

    高子轩薄‘唇’微微张开,慢慢‘逼’近月婵:“本王原本想要惩罚你的,竟不经过本王同意搞出这般大事来,险些误了本王的事。”

    月婵后退两步,只觉得奇怪,她什么样的事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连死都不怕了,却为何每次见到高子轩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慌、惊惧、害怕?

    高子轩长的这般美‘艳’,一点都不可怕,比起来,反而是三王爷更加令人发寒,可是,她见到三王爷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每见高子轩都能感到莫大压力,只他身上那种气势,就可以把月婵‘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王爷……”月婵咽口唾沫,嘴‘唇’有些发干的说道:“王爷说笑了,月婵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哪里能够坏了您的事?”

    月婵一边后退,一边思量着怎样脱身。

    却不想,这会儿高子轩反而笑了起来,伸手一挑,把月婵下巴挑起,低头,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月婵脸上,带着淡淡的有些奢靡的香气:“本王这会儿高兴,你取悦了本王,也罢了,先放过你,若是以后再让本王知道你胆大妄为,本王绝不轻饶。”

    说完了话,在月婵惊的眼睛瞪的好大,有些回不过神的时候,高子轩微微靠近,竟是在月婵‘唇’上轻‘吻’一下,粉‘色’舌尖伸出,轻俏的在月婵‘唇’上‘舔’过。

    末了,这人还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拍拍还没有回过神的月婵:“你好自为之。”

    之后,他回身,背着左手,右手轻挥一下:“本王走了”那身影端的潇洒无匹。

    月婵只觉得脸上如火烧一般难受,伸手‘摸’了一下脸,气的跺脚,这人,怎的如此无赖,这已经是第二次轻薄她了。

    也幸亏孟月婵不是迂腐之人,又有两世经历打底,也算看得开,若是换一个人,指不定怎么想不开呢。

    抚了抚‘胸’口,只感觉心跳的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一样,月婵深吸一口气,看没人发觉她,便缓步走出,一脸平静的走向宫‘门’口。

    果然啊,这丫头定力真心好呢

    高子轩站在远处瞧着,嘴角挂着笑意,双手负在背后轻轻摇头,他都如此****了,这丫头竟还能面不改‘色’,就像没发生过一样的径自离开,真真不知道她是十三岁还是三十岁,怎的十三岁少‘女’,心态像七老八十一样?

    叹了口气,高子轩抚着手上一支簪子,轻语:“本王该当拿你如何?”

    若是月婵看到,怕会气的吐血吧,高子轩手上那支簪子,正是月婵今日所戴,这人,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上荣耀

    “九弟”

    三王爷从背光出走出来,一身杏‘色’团龙袍穿在身上,给他更添了威严:“九弟注意你的言行,自古红颜多祸水,还望九弟不要沉于儿‘女’‘私’情。。。”

    高子轩回身,把金簪藏于袖中,淡淡一笑:“我自会注意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三哥一下,注意你府上,三哥子嗣单薄,可是和你后院有关系的。”

    “九弟提醒的是”三王爷低头,思量了一阵:“我自会让你三嫂多关注的。”

    &n》bsp;高子轩冷笑,他那个三嫂忒过贤惠了些,只闷头打理府中,伺侯三哥,竟是难得的没有什么歪心眼的‘女’人,可惜了,正因为她心思单纯,才被人害死唯一的儿子,若是……

    高子轩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的三嫂李氏是他**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性’情和母亲一个样子,其实,都不很不适合做皇家人的。

    他**孔皇后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虽然被父皇宠爱,又有儿子傍身,可面对皇宫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那些妃子们时不时的挑刺行为,孔皇后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便是他父皇那么的关心照顾,还有他和三哥联手护着,却也没有护住她的‘性’命,还是早早就去了,有时候,高子轩想来,其实,孔皇后早逝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这是她难得的解脱呢。

    “三嫂关注,还不如早点要了她的命呢”高子轩一挥袖子,转身离开。

    三王爷注视他这唯一的同母兄弟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什么时候他拼命护着的阿九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会替他着想了。

    是了,三王爷知道,高子轩仿佛一直和他处在冷战状态,其实,却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兄弟二人不受伤害。

    现如今天辰帝正值壮年,可几位阿哥却已经成年,宫中形式莫名,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他们兄弟二人没有亲娘护着,也没有强大的母族依持,为不碍人眼,却是不能在人前亲近的,虽然‘私’底下两个人兄弟情深,可每次进宫的时候,高子轩都表现的冷冷淡淡,似乎和哪个兄弟都没有‘交’集一样。

    又有何人明白他的心思?

    三王爷叹息,一阵心疼,心里只道罢了,即是阿九喜欢的,他便也护着些,只盼孟氏月婵不要负了阿九这一片痴心。

    月婵坐马车回到家中,一下马车就见府中大‘门’敞开,连同管家在内的许多下人迎出‘门’来。

    “小姐回来了……”

    几个丫头一声喊,好些穿红着绿的身影已经跑进内院,匆忙报信去了。

    管家走下台阶,小心行礼:“小姐安,可算是把您盼回来了,您赶紧进去吧,有传旨的公公等着呢。”

    月婵一笑,对管家点了点头,拾阶而上,再瞧那大开的府‘门’,不由心里冷笑,这怕是老太太的作为吧,如今她倒是有了用处,老太太这样敞开大‘门’的请她进府,可见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私’心呢。

    进得大‘门’,绕过影壁,沿着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一直往前走,过了二‘门’,便进了老太太的屋。

    早有机灵丫头打着帘子请月婵进来,月婵一进‘门’,把外边的淡蓝披风脱掉,就见老太太一脸肃穆的坐在主位上,对月婵微微一笑:“月婵回来了,赶紧的,梳洗更衣之后就去接旨。”

    月婵点头,上前行了礼,老太太竟是没有让她再挪地方,直接派了小丫头去月婵房内寻了衣裳出来,又让翡翠亲自伺侯月婵洗了脸,又重新梳拢了头发,这才笑道:“好了,这一打扮啊,真真是俊俏可人。”

    收拾好之后,月婵扶了画眉的手到了前厅,就见孟之文和孟皓宇已经等在那里了。

    再瞧时,就见来传旨的竟是九公公,月婵和他已经相熟,笑着过去打了招呼,又递了荷包上前,笑问:“劳烦九公公了,可知道皇上到底有何旨意?”

    九公公一笑:“孟小姐多礼了,皇上的旨意自然是好的。”

    一句话,月婵松了口气,这时候,九公公已经展开了圣旨:“崇恩侯府众人听旨了……”

    一连声的扑通声,众人已经跪在地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圣旨直念了快半个时辰了,等到九公公念完,月婵已经跪的‘腿’都有些麻了,接了旨,扶着小丫头的手站起来,也顾不得去敲麻掉的‘腿’部,只道:“有劳了,还请您安坐喝些茶水。”

    九公公一笑:“不必了,杂家公事繁忙,这就要回去了。”

    说着话,九公公转身便走,孟之文带着月婵兄妹直送出好远才回,临出‘门’之时,孟皓宇又很有眼‘色’的给了九公公一张银票,哄的他心里高兴,这才拉了月婵回到正厅。

    孟之文早已微笑安坐,看到月婵时,笑的眉眼都快到一块了,只拍着桌子道:“好,月婵是个好丫头,给咱们阖府带了好运气,咱们孟家许久未有如此喜事了……”

    说着话,孟之文更是开怀:“宇儿中了举人,月婵又办成这样的大事,以至阖府被皇上嘉奖,说将出去,不知道被多少个羡慕呢。”

    看着月婵,孟之文欣慰异常,这时候只觉得生个中用的‘女’儿,比十个怂儿子都强上百倍。

    月婵也笑着坐下:“都是父亲教导有功,若不是父亲平时教导,哥哥哪里中得了举,月婵又哪里有那本事……”

    “是啊,这都是父亲教导之功”孟皓宇也坐在一旁点头,附和月婵的话。

    孟之文叹了口气,虽然儿‘女’这般说,可他心里岂不明白,他也没有教导过儿‘女’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又看了一遍圣旨,孟之文一时兴奋难耐,只道:“走,咱们去后院向老太太报喜去,不然,老人家该着急了。”

    说话间,带着月婵兄妹便往老太太屋里走去。

    月婵边走边想,瞧起来,皇上对她还是很满意的,不然,也不会重赏孟家了。

    那圣旨之上,先是嘉奖了孟之文教导‘女’儿之功,又说孟家一‘门’忠烈,自先祖时便跟随太祖南征北战,后孟家辅佐历代君主尽心尽力,又一直安守本分,从不越矩,皇上感念于此,升孟之文为崇恩公,三世而降,又封孟皓宇为世子,待孟之文百年之后,便是孟皓宇袭爵。

    之后,又道月婵立此大功,并无贪念,推拒皇上赏赐,虽然月婵不贪钱财,可皇上却还是要赏的,只赐了月婵‘玉’如意两把,珍珠披肩一件,并各‘色’头面首饰若干,另有南国进献的红珊瑚一株,北狄此次进献的黄‘花’梨木镶珠的六扇屏风一座。

    这般的重赏,可算是前无古人了,月婵自己听了只道没有什么,可孟之文却觉得这是无上光荣。

    又是升爵位,又是封世子,又是财物重赏,月婵也没有料到天辰帝会这般替她长脸,虽然心里还有些恼怒高子轩轻薄她,可到底感念天辰帝这般维护之情,对高子轩也没了多少愤恨。

    一行人进了老太太的屋,等孟之文坐定,把皇上圣旨一说,老太太乐的见眉不见眼,拉了月婵的手直笑:“月婵出生时我便说,这丫头是个有福的,瞧瞧,果然是个带福气的,只提携的我们孟家一‘门’兴盛,如今,文儿也封了公,我们孟府,也成了国公府,真真的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今儿可算是活着见了,我便是死了,也有脸面见孟家列祖列宗了。”

    她这么一说,孟之文只觉得荣光,朝北面一抱拳:“这都是皇上圣恩,我们自当该感念皇上恩德,以后尽心职守,忠于皇上便是。”

    老太太点头,又瞧向孟皓宇:“皓宇也听了,虽然你身为世子,可该读的书还是要读的,若果然明年‘春’闱中了进士,也不负皇上这一番厚爱。”

    孟皓宇赶紧站起来称是,又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孙儿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月婵心里也是欢喜的,她重生这几年,受了诸般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总算的瞧到出头之日了,只道先前再受苦受累,也是值得的。

    “月婵啊,你也受累了,一会儿可要好好歇息一下,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和我说,我看哪个敢慢待于你。”老太太拉着月婵的手,真是怎么瞧怎么爱,把先前月婵推了五王爷亲事的恼怒也给抛到一边去了。

    也是,便是月婵入了五王爷府中,那也是个侧妃或者‘侍’妾,又能得了什么好,若是得宠,让五王爷提携孟家,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荣耀。

    这会儿,老太太‘私’心里只道月婵是个好的,真真是替孟家一‘门’打算的,苦了这么多日,顶风冒险的带着天锦上金殿,倒是搏了个满堂彩。

    她岂不知,月婵哪里是为孟家打算,她完全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的。

    若不是太子那边的模样,月婵怕真被抢亲,这才拼了命的钻营,倒是‘弄’巧成真,偏又得了天辰帝的承诺,又得了一‘门’的光彩,她自己也算是出了头,瞧到日后的好光景了。

    老太太一心夸赞月婵,只想着月婵有大出息,以后多多提携孟家,却不想,坐在一旁的月娥和月婷早就心酸不已了,看着月婵的眼光复杂之极,有愤怒,有鄙夷,有羡慕,有恨意,更有满腔的嫉妒,真真要把月婵生吞活剥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试探

    “哼……”

    月婷冷哼一声,翻个白眼:“老太太先莫夸赞了,大姐姐哪里是为咱们府上考虑,怕是有‘私’心的吧。。。”

    一句话,顿时冷场,孟之文瞪了月婷一眼,嫌她说话没有分寸。

    孟皓宇看向月婷的眼光则满是怒意,这般高兴时刻,她去添‘乱’,扰了月婵的兴致,真是该死之极。

    老太太更是,一指月婷:“‘混’帐东西,这该是你说的话么?~”

    月婷也不害怕,腾的站了起来,利索说道:“可不是怎的,老太太先别恼,我只问大姐姐,这天锦工艺是跟哪个学的?可莫要说是自己琢磨的,大姐姐虽则聪慧,可也没有聪慧到那种地步的?还有,大姐姐是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满府没人知道,莫不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这么一说,只孟之文和孟皓宇气的浑身发抖,老太太却添了些心思,细一琢磨,月婷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看向月婵,希望月婵给个合理的解释。

    月婵这里还没有说话,月娥却是柔柔一笑,拉月婷坐下,朝月婵赔礼道:“大姐莫怪,月婷便是这样的‘性’子,她这‘性’子太直,容易得罪人,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弯都不知道拐,这还是在家里,莫是出了‘门’子,怕早被人卖了。”

    瞧着月娥是在向月婵赔罪,可这话里话外却是在指责月婵心机深,和家人还玩虚‘花’样。

    月婵冷笑一声:“二妹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在怪我隐瞒不成?”

    说话间,她只瞧向老太太:“老太太可还记得三年前那巫盅之事,当时月婵避祸出福,谁知道福祸相依,却是在母亲陪嫁的庄子上挖出一台古怪织机来,另外还有一些锦缎纹样和织法,月婵索‘性’当时无事,便下了苦心去学。”

    停了一下,月婵低头抹了一把泪:“娘亲死的早,月婵只恨没有记住娘亲的模样,在那庄子上猛然得了这么一台织机,月婵‘私’心里只当是娘亲留给月婵的东西,便想学会了也不负娘亲一番恩义,可谁知道,那织纹太过难学,织机又只有一台,月婵学了三年,也只学了一些皮‘毛’,哪里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原只想着再苦学几年,学的‘精’通了,或者还能教导二妹三妹一番,却不料朝中起了风‘波’,听哥哥说起北狄人的嚣张样子,月婵只恨不是男儿身,不能带兵教训北狄人,可月婵有织造技艺,便冒了杀头的危险进上天锦,一是想着做一件利国利民之事,二是想着给咱们府是添些光彩。”

    双眼含泪,月婵一脸哀愁:“月婵又怕这技艺不好,若是输了连累家人,就不敢说出口,只和皇上求了,便是输了,月婵一力承担,又哪里敢教大家知道……”

    说完这番话,月婵嘤嘤哭了起来,直拿着帕子抹眼泪,把头埋进老太太怀里:“老太太,您不会怨恨月婵吧,月婵是真的身不由已的……”

    饶是老太太心硬如铁,可也不由的心里有些酸痛,月婵那话说的,先是点明刘梅暗害她,想让她死,谁知道她命大没死成,反而因祸得福,学了奇巧技艺,又用哀兵政策,说她从小没娘,想博取老太太和孟之文的同情心。

    之后,又是一大段满心为大家考虑的神态,说出来的话滴水不漏,就是老太太那等老‘奸’巨滑的人,也被她讲的心里一动,暗叹这孩子真真是大度忠厚的。

    就是孟之文听了月婵这番话,气的猛然站起来,一巴掌打在月婷脸上:“作死的东西,还不赶紧给你姐姐赔罪,你只胡说,却害你姐姐伤心……”

    “老太太……”月婷被打,也哭了起来,想向老太太寻求保护,却哪料到,老太太也瞪她一眼:“赶紧给你姐姐赔罪,若今儿你姐姐不原谅你,你便在小佛堂吃斋念佛吧。”

    说番话说的极重,吓了月婷一跳,也知道不好,狠瞪月婵一眼,心里愤恨的紧,不过,在老太太和孟之文注视之下,她也不敢再作怪,赶紧朝月婵行礼,笑道:“大姐姐,妹妹有口无心,最是胡言‘乱’语的,你莫见怪啊……”

    月婵又哭了一通,见好就收,擦了眼泪,对月婷一笑:“我们姐妹哪里有隔夜仇,我知道你嘴里最是藏不住话的,也不怪你,只白嘱咐你一句,在家里也就算了,若是出‘门’,还要谨慎小心些,得罪我是没什么,可一时不防得罪了贵人,到时候哪个都救不得你。”

    月婷心里暗骂,嘴上勉强笑着,连连应是。

    月婵心里知道她听不进去,却还得装着一副姐妹相亲的样子,亲亲热热的和月婷说话。

    月娥在一旁瞧了,只恨的差点把指甲掐进‘肉’里,看到月婵今日那风光无限的样子,又思及她得的赏赐,又有皇上承诺替她寻好夫君,再加上老太太和孟之文对她的维护,直气的月娥差点吐出一腔血来。

    她暗道,娘亲啊,你可看到了,你苦心伺侯多年的人不但不念你的好,反而把月婵放进心坎里,又只把我们姐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娘亲若再不回转,这家里可就没有咱们娘三个的立足之地了。

    一时间,又说一会儿话,月婵才站起来和老太太告退出去,月婷吃了暗亏,也不敢放肆,只想在老太太面前表现的和月婵亲近一些,就站起来扶了月婵,笑笑:“大姐慢些走,我扶着你吧,这些日子你怕是累坏了,小心跌倒。”

    她伸手去扶月婵,却没发现月婵眼中讥讽笑意,在月婷伸手挨着月婵的一瞬,月婵瞪圆了眼睛,惊道:“三妹,你,你为何要如此……”

    转眼间,月婵身子摇摇晃晃的,竟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妹妹……”

    孟皓宇惊叫一声,腾的站起来就去瞧月婵,孟之文也飞奔过去,一脸担忧状,就是老太太也是坐不住了,直让翡翠扶她过去。

    这一番的忙碌,孟之文直嚷着让人请大夫,老太太也是在一旁抹眼泪,直说苦了月婵。

    偏孟皓宇看月婵倒在地上,苍白着小脸,面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又干又白,只道是月婷又暗中使坏,一时气不过,站起来一巴掌打向月婷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屋内一片安静。

    这下可好,月婷右脸被孟之文打了,左右被孟皓宇一打,也算是平衡了。

    “你这蛇蝎心肠的,月婵哪里对不住你,她念及姐妹之情,总不愿意与你较真,你却心‘胸’狭窄,总想丰害她,今日我也要为月婵出一口恶气,教训一下你这恶毒‘女’子。”

    说话间,孟皓宇双眼通红的扑上去就要掐月婷。

    还是月娥见机快,飞快的把月婷拉到一边,她自己跪下来抱着孟皓宇的‘腿’哭了起来:“哥哥休怪,本来哥哥教训妹子是该当的,可月婷年幼不懂事,还请哥哥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再者,月婵姐姐怕是累到了,并不是月婷的事,一切还等大夫来了再做定论。”

    月娥边哭边拉着孟皓宇,只不让他打月婷,撕扯一当,‘门’外有人喊着大夫来了,皓宇也不能再和这两个丫头计较,只好在一边愤愤不平。

    月婷躲过一劫,早就吓坏了,只躲在角落里偷哭。

    一时大夫来了,仔细诊脉,只说月婵是心力‘交’瘁,心血耗的过多而至,只‘交’待让她静养,又说近些日子不易费心,否则怕神思有亏。

    哄的一干人一愣一愣的,等把大夫送走,孟之文看向月婵的眼光满是惭愧,只恨他这个为人父的没本事,连累‘女’儿跟着受苦,为了府上荣光,竟是拿了命在搏。

    就是老太太也感念月婵这片苦心,只哀声叹气一阵,就连连叫人把月婵抬回房,又嘱咐了众人,只说让月婵静养,无事不准打扰,又让厨房做些补身子的食物,总是得把月婵亏空的身子养回来。

    府中一番忙碌,孟皓宇记挂月婵,也无心读书,便从书院请了假,每日去看月婵,只盼她能够早一天好起来。

    这孟家一‘门’围着月婵打转,把月娥和月婷忘在脑后,更是直气的姐俩个咬牙切齿,恨透了孟月婵。

    先不说孟府,便是月婵金殿一番表现,传将出去,不一日整个长安城都得了信儿,那认识月婵的,只夸这孩子灵秀,不认识的,竟是传扬的月婵成了天上神仙,专‘门’下凡来辅佐皇帝的。

    这长安城传什么的都有,那高‘门’大户的,自然比别家得信儿更早,都在琢磨着怎样利用此事巩固自家地位。

    傅家自然无须多言,傅家和孟家本是至‘交’,也亲近许多,听了孟家的事情,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想着自家府上如何从此事中谋利。

    傅文彬一向过的洒脱,府中事务也不管,只每日呼朋唤友,径自游玩,这一日,他才回到府中,却见他**穿了一身新衣,新梳的头发油光水滑,又戴了许多金簪银钗的,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傅文彬赶紧过去行礼,笑道:“母亲可是去哪里会友,打扮的如此漂亮?”

    傅太太一笑,脸上有些许容光:“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管,长安城发生那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人,孟家是要发达了,月婵今儿在金殿上赢了北狄使者,得了皇上厚爱,如今,崇恩侯府已经改成了崇恩公府,这孟家,真真荣耀,我啊,还不是知道此事,赶着去道喜的。”

    她这一番话,在傅文彬听来,就像是有炸雷在耳边响一样,听的神思不属起来。

    好一会儿,傅文彬才醒过神,心里一阵惊惧,什么时候那不言不语安静雅致的月婵也成长起来,竟会用手段博名利了。

    一时间,傅文彬只觉得神情恍惚,好像月婵离他越来越远,马上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一样。

    他有心要抓住月婵,心里迫切起来,急急拉住傅太太的手:“娘亲,月婵这般本事,又那样的模样,若是嫁到哪个人家,怕是……”

    傅文彬话没说完,傅太太已然会意,心里欢喜起来。

    她可是听出傅文彬的意思了,只想着先前月婵在家时,她家儿子时不时的往孟家去,怕就是对月婵有意思的,今儿竟这般提了出来,自家儿子自家知,这孩子是个实心肠的,认定了什么,便是不会更改的,既然如此他喜欢月婵,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的,再者,月婵出落的那么有本事,娶了来,怎么都是不亏的。

    傅太太打定了主意,拧了拧傅文彬的脸:“你生下来至今,统共就说了这么一句像样的话,也罢了,娘亲豁出这张老脸,今儿去孟家试探一下,看看孟家什么意思,不过,人家月婵有出息,如今也不定什么心思呢,若是不答应,你也不必懊恼。”。

第一百四十章 踏破门槛

    院内最后几片树叶也掉了下来,只剩光秃秃的树枝树干,阳光倒是不错,透过树干照‘射’下来,在院中形成斑驳光点。。。

    孟皓宇一身青衣,头发用根绸带扎起,没有束冠,手中端了托盘,缓步进来。

    待小丫头打起帘子,他便进了屋,把托盘中的碗碟放好,看到月婵坐在窗下椅内正在看书,孟皓宇不由有些无奈。

    伸手夺了月婵的手,孟皓宇板了脸:“妹妹还是养养神吧,莫要忘了大夫说的话。”

    {

    前几日月婵突然昏倒,真真把孟皓宇给吓坏了,虽然现如今她是醒了,可孟皓宇还是担着心的。

    如果不是大夫讲他还不知道呢,自家妹妹为了织那天锦,竟然把心血耗尽,亏空了身子,这……月婵的身体如何,孟皓宇岂能不知,那般强健身体被亏空了,只能说明耗费的心力太过巨大了。

    孟皓宇每每思及此,心痛又惭愧,只说他自己没本事,总说要保护妹妹,每次去要妹妹去牺牲,孟皓宇也曾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不管如何,他都要给妹妹做靠山,妹妹想做什么便去做,他总是支持的。

    月婵正瞧到‘精’彩处,不料书本被孟皓宇抢了,她倒也不急,只站起来笑了笑:“哥哥来了,那书你拿去好好看看吧,这是我寻的最好的农书了,哥哥以后是要当官的,这民以食为天,对于农牧还是知道一些的好。”

    孟皓宇点头同意,小心的端起小碗来递给月婵:“赶紧把这粥喝了,老太太让厨房做了‘肉’食于你吃,一会儿就送过来的,你可要多多吃一些。”

    他再看看月婵明显削瘦的体形,摇头叹气:“竟是瘦成这样了,补不回来可如何是好?”

    月婵一边喝粥,一边苦恼皱眉:“又要吃‘肉’么?油腻腻的有什么好吃的,每日介的吃,吃的都烦死了。”

    说话间,她拉了皓宇的袖子轻摇:“好哥哥,你让厨房做些菜于我吃如何?”

    孟皓宇失笑,轻轻一弹月婵额头:“喝你的粥吧,你也不瞧如今是什么光景,快要入秋的,连树叶子都寻不到,哪里寻那新鲜的菜果给你吃。”

    月婵一吐舌:“哎呀,忘了节令了,不过,哥哥,咱们府上也应该有那干菜吧,新鲜的菜蔬不成,总归是给我整两个干菜吃,不然小咸菜也成,总好过吃‘肉’的。”

    孟皓宇想想也是,月婵这几天每日人参燕窝的,怕是补过头了也不好,虽则他们家也不差那几个人参燕窝的钱,可看月婵的样子,已经吃的没了什么胃口,若再吃那些补品,怕真会吃吐的,不如寻些好东西给她。

    接过空碗,孟皓宇‘交’给小丫头放好,转身一边和月婵说话,一边思量着去哪里寻些好的瓜菜来。

    兄妹俩正高兴间,却见环儿穿了一身桃红衫子进来,她走的急了些,直走的小脸红扑扑极惹人爱。

    给月婵兄妹行了礼,环儿一脸的笑:“小姐,可不得了了,您是没看到,咱们府上的‘门’槛都怕被人给踏破了。”

    “怎么的?”皓宇有几分好奇:“咱们府上这几日不是闭‘门’谢客么,如何……”

    环儿抹了一把汗:“少爷不知道,今儿魏国公府下了贴子来拜访的,另有东方世家,还有黄家并几个大的世家一起来了,老太太哪里敢不开‘门’迎接,这一开府‘门’,别的人家哪里不知道,竟是齐齐递了拜贴来的。”

    “啊?”

    皓宇竟是没有想到府中还有如此热闹,只道:“老爷呢?可是在迎客。”

    环儿想了一下:“老爷还在衙‘门’里呢,今儿来的都是‘女’客,是老太太和二小姐三小姐接待的。”

    一听到月娥和月婷在待客,孟皓宇就有几分不自在,脸上有些怒意:“什么二小姐三小姐,她们是你哪‘门’子小姐?刘梅的‘女’儿,和她一样心肠歹毒,不识抬举。”

    皓宇一通骂,月婵在一旁听着,只有些好笑,自家的哥哥还真是恩怨分明呢,只为她昏倒一事,竟是如此的不待见月娥和月婷。

    “是,大少爷说的是。”环儿一蹲身,站起来时很俏上的看向皓宇:“大少爷教教我们,以后要如何称呼?”

    这……

    孟皓宇也有些傻了眼。

    扑哧一声,月婵才喝水漱口,差点把水全喷出来,直指着环儿笑个不停:“你这小丫头,能的你,眼瞧着主子好‘性’,竟连主子都买派上了。”

    环儿一吐舌头:“才不是呢,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嘛”

    这丫头,如今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月婵思量一下:“你去让人好好听着些,看看那些贵人都是来做甚的?和老太太说了什么话,还有,二妹三妹如何反应?一一的记下来回报于我。”

    环儿一听又是打听事的,欢喜的赶紧应下,这丫头,总归喜欢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很爱和人八卦,不过,她也有一点好处,听了什么事都会和月婵讲,嘴巴也极严,也能分得清是非,从不和人讲月婵屋中的事,这也是月婵对她放心的原因。

    看着环儿欢欢喜喜的出去,孟皓宇也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拿了书告辞出去,一路回了书房,思量着也是该好好瞧瞧农书或者其他杂书了。

    前几日,皓宇去苏家拜访,瞧了几位舅舅,他的几位舅父都是有大才学的人,只说皓宇明年要参加‘春’闱,特特的专‘门’考较了他一番,却不想皓宇底子深厚,人又聪明,再加上月婵特地****过的,几位舅舅轮流上阵,竟然考不倒他。

    不管说起哪本经义来,他都讲的头头是道,诗词歌曲赋更是不用说,做的也极好,就连策论,出了几道题目,他一一写出来,也都很是有见地。

    苏家几位舅舅看了,欣喜异常,鼓励了孟皓宇一番,也和他说了实话,他这样的水平,去参加会试应该是能得中的,并且,又给他讲了一些会试要注意的东西,这几日又带他拜访了一些有才学的大儒。

    这让孟皓宇信心高涨,也不再埋首书中,这几日只想出‘门’了解一些市井民生的东西,省的‘弄’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月婵也是有心让他读些杂书的,不过,杂书读多了,又怕他移了‘性’子,所以,孟皓宇读的书,月婵都特意挑选过的,觉得对他有好处,才拿给他瞧。

    只这几日,月婵每天被责令呆在屋内,哪里都不许去,灌猪似的养着,无聊的紧时,便翻找书本,也让她寻了好些不错的书,每天无事时就瞧上一会儿,若是觉得好,就送了给皓宇看,若是看着不好,就让人藏起来,省的传将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月婵这里只无事发呆,那边,环儿得了月婵的令,欢喜的寻了老太太房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只坐在后院房内嗑着瓜子聊天,又支楞着耳朵听那几个丫头说闲话。

    一时,一个*平儿的小丫头送了茶水进屋,等出来之后,连连的冷笑,只道:“什么东西,真当她们就是那天下第一了么?还让我们小姐亲自织布给她们,凭她们的身份也配?”

    说着话,平儿放下托盘,拉了环儿在一旁:“你也来说说,那么些个贵人,都让我们小姐织布,我们小姐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何况如今又亏了身子,使劲歇着补都补不过来呢,哪个敢再劳烦她?不说那些世家大族,便是皇上,这段时间也没有让小姐织布给他呢。”

    平儿一心向着月婵的,这丫头是个‘精’明的,只瞧着如今府中因为月婵的原因而地位高了,再加上月婵有亲兄长,皓宇又是皇上亲封的世子爷,以后这府内肯定是皓宇接管的,以皓宇对月婵的疼爱程度,若是今儿谁得罪了月婵,明儿皓宇做了国公爷,还不得把你‘抽’筋扒皮么。

    她是个看得清形式的,又惯会做人,只拉着环儿一通说,恨不得赶紧向月婵表明忠心。

    环儿只笑:“你说的也是,我们小姐如今的样子,哪里还能做得了那劳神的事。”

    说话间,环儿叹了口气:“都有哪家的夫人要小姐织布的。”

    平儿一想:“那黄家夫人一脸刻薄相,说是她家的小姐出嫁,极想穿一件天锦做的衣裳,想求小姐于他家织一块布料,呸,真当咱们府上眼皮子浅没见过钱么,竟生生的想拿金子银子来砸。”

    “另外,还有东方家的夫人。”平儿大喘气:“只说要送她家小姐来跟咱们小姐学织布技艺,环儿姐姐,你是不知道,那东方家的小姐瞧着长的还‘挺’俊,谁知道,一说话是个傻的,连数都识不清的,还学织布技艺,就是我这没有学过的人也能想得到,她能认识那些经线纬线么,能分得清经纬数字么,能提得出‘花’么?”

    这平儿,一张小嘴真真刻薄的紧,她那一番话,可真是把各个世家的夫人小姐骂了个遍。

    环儿只在一边听着,不时的笑着‘插’上几句嘴,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里,另一个叫如儿的丫头也进来了,一进‘门’,只恨声道:“哼哼,刚送走那些不安好心想要布匹的人,竟来了一个更不安好心的,人家那心大呢,竟想要我们家小姐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逼问

    “有的人就是识不清自己的身份,我们家大小姐是什么人?那是皇上都赞赏有加的,如今又得了莫大恩典,以后也是皇上要亲自下旨赐婚才成,那些人都长了一双富贵眼,只瞧着我们小姐好,便千方百计的想讨了去。”

    如儿不屑说道:“只我瞧着,怕是不成的,小姐要配也得配王爷皇子什么的,怎么能随便配给寻常人家。”

    环儿听的一头雾水,赶紧拉了如儿的手问道:“这是怎么的?我只听着好些人家来求布匹,又有人想跟小姐学艺,怎么你一说,竟是有人上‘门’求亲了,是哪家人?老太太可应了?”

    “哼”如儿冷哼一声,又对环儿笑笑:“老太太怎么会应?”

    说话间,她坐到环儿身旁,小声说道:“我只瞧着老太太当场变了脸,你也是知晓的,老太太一直和刘家较着劲呢,只觉得大小姐人长的好,又有才学,比清宁小姐一点都不差,便想寻那富贵人家,超过清宁小姐的夫家。”

    平儿一惊:“这么说,小姐除去嫁到皇家,再无别的路可走。”

    环儿心头着急,却不动半分声‘色’,平稳说道:“老太太这心思我也是有些明白的,清宁小姐虽然没有嫁到太子府,可是,却是比嫁到太子府还要好,嫁给太子不过是做妾,有什么好的,如今,清宁和魏国公府定了亲事,那魏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除了皇家王室,就数他们家了,清宁小姐也算是得了好姻缘。”

    “可不是怎的。”平儿也笑了起来:“只说姜大小姐来过几次,瞧那长相,那说话做事的爽利劲,她的哥哥能差到哪里去,我想来,姜大少爷也是不错的,清宁小姐也算是熬出头了。”

    如儿点头:“正是这么说的,老太太一向自视甚高,给几位小姐寻亲事,也自然要可着劲的挑捡了,总归,她得挑那越得过清宁小姐的。”

    这话环儿倒是相信的,如儿虽然是三等丫头,可实在因为翡翠和水晶年纪也大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当配人的,总得从那二等丫头里挑上来备用的,这如儿便是等着要顶那二等丫头缺的,再加上,如儿的老子娘都在这府上管着些事,她自然消息灵通,什么事也都明白一些。

    思量着,环儿总归得把这事情打听清楚,好给月婵报信去。

    “如儿妹妹,快和我说说,到底是哪户人家来提亲的?”环儿搂了如儿的肩,一副亲密样子。

    如儿一笑:“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便是傅家太太替傅三少爷来求亲的。”

    说着话,她笑的越加大声起来:“要说,这傅三少爷本来是不错的,家世人品都好,可惜了,他提亲的时机不对,若是前段时间,小姐还没有出风头之前他家来提亲,指不定老太太就应下了,可是这会儿,小姐那样大的名气,老太太眼光自然也跟着提高了呢。”

    一听是傅文彬,环儿先松了口气,不管老太太应不应,这事都是不坏的。

    傅文彬常来孟家,环儿是月婵的贴身丫头,和他自然也熟一些,环儿只想着傅文彬对自家小姐一往情深,长的又好看,脾气也是好的,以后便是小姐嫁过去,也受不得苦。

    她一心替月婵打算,沉思一下笑了起来:“你说这话也是,可惜了。”

    平儿一听,伸手去拍环儿:“你这丫头,倒是替你家小姐着起急来,怕只等着大小姐出阁,你也好寻个俊俏小郎君。”

    一句话,只听的环儿羞的低了头,扭着身子要去拧平儿的嘴。

    一时间,三个丫头在屋里打闹,乐的什么似的。

    环儿只欣喜打听好了事情,想赶紧去寻月婵,和她说道说道。

    却不想,因着这件事情,却惹出另一桩事来。

    不说傅家太太如何生气离去,‘私’心里怨恨孟老太太生了一双富贵眼,只想把孙‘女’做货物来卖,却说那里月娥和月婷陪老太太待客,只瞧着来来往往的都是要见月婵的,或是求布,或是求拜师的,只看的心里嫉恨不已。

    月娥倒也罢了,她有心机,‘性’子也稳妥些,只不‘露’声‘色’。

    只月婷脾气急,又是个直‘性’子的,早气的脸‘色’涨红,满面不忿之‘色’。

    等到傅太太来拜访,坐定之后说起月婵婚事来,就是月婷那并不机灵的也听得出来,傅太太是瞧中了月婵,想要来求亲的,或者,便是傅文彬喜欢月婵,让傅太太来试探一番呢。

    一思及此,月婷只恨的双手绞着帕子,差点把一块纱绫帕绞成烂绳子。

    等老太太说出一番场面话,拒绝了傅太太所提之事,月婷看傅太太脸‘色’难看,原想着要过去安慰一番,或者给傅太太留个好印象的,却被老太太叫住。

    老太太瞧了月婷一眼,冷声道:“三丫头,前儿你妒恨你姐姐,使坏让月婵卧病在‘床’,这事情我还没有和你分说,今儿你竟然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使‘性’子,你这是给哪个摔脸子呢?是和你大姐姐闹别扭,还是要打我这老不死的脸。”

    老太太这话说的极严重,吓了月婷一跳,她也顾不得思量傅家亲事,赶紧跪下道:“老太太,大姐是耗尽心血才病倒的,实在不是月婷所为,月婷问心无愧,今儿月婷也没有使‘性’子,还请老太太明察。”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别以为我老了就瞧不出来,你只看不惯月婵,可怜我的月婵那样好‘性’子,念着姐妹情分容忍你,竟是被你们搓磨成那个样子,可让我……这心里难受。”

    月婷不敢起身,低着头咬牙,心里更是恨极了月婵。

    傅文彬是她喜欢多年的人,只一心要嫁到傅家,做傅文彬的妻子,只想一世和他举案齐眉,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却不想傅文彬眼中根本没有她,一心只想着月婵,月婵有什么好的,冷的跟个冰人似的,‘性’子又不好,整日捧着书都快成书呆子了,真不知道傅文彬那样活跃的人,怎就瞧中月婵这般的木头人。

    月婷心头不忿,眼前又浮现傅文彬一张俊颜,更是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今生不嫁傅文彬,誓不为人。

    月娥看老太太有心为难月婷,赶紧跪下哭求:“老太太,月婷年纪小不懂事,有时候做错了事情,还望老太太原谅,她实在没什么坏心思,只有时候‘性’子太直……”

    老太太被月娥哭的头疼,身上有一种无力感,又是一阵头晕,鼻子也有些不通畅,便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们下去吧,只月婷以后要记住,不管如何要尊敬月婵,到底她是你大姐,不管如何都是亲姐妹,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月婷不敢说什么,只连声应是,扶着小丫头的手站起来,行礼向老太太告退而去。

    一出了正房的‘门’,月婷就‘阴’了一张脸,恨的直把路边干枯的一株菊‘花’踩倒在地:“老太太如今就是看我不顺眼,都是月婵惹出来的,真真没想到,月婵这般‘阴’狠,我好心扶她,她竟然给我下套,如今我在这府上左右不是人,人人都厌弃于我。”

    月娥听的也有些心配,只扶住月婷劝慰:“你少说几句吧,这府上哪里都有耳目,小心今儿你才说了话,马上就传到老太太耳内,到时候,更有你受的。”

    说话间,月娥沉思道:“只没有想到,月婵不声不响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以后,咱们在府上的处境更加艰难,大哥成了世子,这府上以后还不是月婵的天下么,娘亲要想安稳回来,怕是难了。”

    说着话,她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月婷的脸:“好妹妹,你只忍让着些,等姐姐再谋画一下,总归是不能让你吃亏的。”

    本来,月娥想要劝住月婷,不让她生事,却不料月婷根本听不进耳里,只是跺脚:“只让我容忍,我怎么忍得下去,我再忍下去,傅三少爷就成别人的了。”

    此时,月婷满脸青‘色’,眼中怒火升腾,真真吓人的紧。

    月娥也吓了一跳,想要拉她,没想到月婷动作更快,抬‘腿’就跑,边跑边道:“不行,我要去找月婵问个明白,她是怎么****傅三少的,让人家对她‘迷’了心。”

    “月婷……”

    月娥没有拉住月婷,看她远远跑来,只哀叹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月婵如今正听环儿汇报所得的情报,一点点听着,只叹道:“我也有心要织些料子送人,也好卖些人情,可我这身子实在支持不住,看起来,还得请老太太费心周旋一段时间,我把身子养好了,也能替府上多多打算。”

    环儿皱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小姐不要多想,您啊,现如今可是府上的功臣,你就是日日从早睡到晚,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

    月婵扑哧一声笑将出来:“你这丫头,一张嘴越发没有遮拦了,再如此,我便寻些针线把你的嘴给缝住。”

    只画眉和黄莺两个听的乐成一团,直拿手指着环儿,做势要缝她的嘴。

    环儿气极,伸手就要追打画眉和黄莺。

    便在这一室和乐的当,就听到急急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青绸布的帘子被挑开,月婷身穿碧绿的衫子急急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一脸的红‘色’,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月婵:“月婵,我问你,你是怎么勾搭人的,竟把傅三少的心魂都勾了去。”

    她一句话,不光月婵,就是画眉几个都变了脸‘色’。

    月婵身子还是有些不适的,只气的咳了几声,本来苍白脸上浮起两片红晕来,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是安心咒我死不成?你我亲姐妹,虽然不是同母,却是同父,总归都姓个孟字,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只想要气死我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打出手

    “什么姐妹?”

    月婷步步紧‘逼’,不给月婵留一点面子:“你有拿我当妹妹么?时刻想着强出头,越过我们去,还陷害我娘亲,前些日子还陷害我挨了爹爹和大哥的巴掌,你问问这天下间有你这样的姐姐么?”

    月婵这会儿倒是不气了,因着有些气过头,反倒有些可乐起来。。。

    这说的是哪里话?

    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么?月婷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她们母‘女’三个的不是,到现在,竟都推到自己身上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咳,咳……”

    月婵又咳了几声,撑着坐好:“我只不知道你这是哪里的话?我自问没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跑过来撒泼耍赖,又是哪个教的?”

    “我撒泼耍赖?”月婷有些疯魔了,又朝月婵‘逼’近几步:“我就是撒泼耍赖了,又能如何?你明明知道我……却还明里暗里****他,如今他家来提亲,你还哄着老太太不应,如此羞辱人,我却是第一个看不过去的。”

    原来,这竟是跑过来替傅文彬打抱不平了呢。

    月婵冷笑,她才刚得了信儿,知道傅家提亲的事情,又庆幸老太太给哄了过去,却不料前脚才庆幸不已,后脚月婷就跑过来大闹,如今,月婵还真服了她,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要了,直言不讳的说她喜欢某个男儿,真真的给孟家丢人。

    “我却不知道哪家的‘女’儿像你这般不知羞臊,大声嚷着离不得男人,你不要脸,我却还要脸面呢。”月婵也不想和月婷多加计较,她如今需要休养身体,再加上月婷是个不能理会的,若是嚷了起来,受气的还是她自己个儿。

    “画眉,请三小姐出去。”月婵冷声吩咐下去,也不理会月婷,躺下‘蒙’了被子睡觉,丝毫不给月婷脸面。

    “三小姐,我们小姐累了,三小姐若是探病,改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画眉勉强笑着要请月婷出去。

    却是不想,这丫头或是真气疯了的,最起码的一点尊贵都不留,伸手一巴掌打在画眉脸上,指着画眉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不是孟月婵那般好‘性’,奴才欺到头上也不敢作响,今儿也让你见识见识你家三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着话,她竟是挽了袖子又要去揪画眉的头发。

    实实在在画眉是个受牵连的,她从进了孟家开始,一直在月婵跟前伺侯,月婵念及她忠心,又知道她是有分寸的,一直对她敬重的很,万事都没有让她受过难,更没有受过这种折磨。

    再加上画眉在月婵屋里一直是大拿,底下大小丫头都听她吩咐,她也是有几分风光脸面的,如今当着许多人的面就被月婷这般一耳光打在脸上,不说脸上有多疼,起码,这脸面已经受损,她是又气又臊,泪水含在眼里‘欲’坠不坠,当真可怜的紧。

    黄莺和环儿见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又见画眉这样,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要去请月婷出去。

    月婵装睡,只听得一阵响动,再就没了声响,心里奇怪,掀被子一瞧,画眉脸上通红一片,眼中泪水掉落,不想也知道必是月婷打的。

    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月婵世情通透,‘性’子极好,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月婵还不是个泥人呢。

    画眉这丫头可是月婵都敬着的人,月婵一是看她忠心,二是念及前世画眉的好处,事事护着她,遇到为难的事情也和她商议,早就把她当亲姐姐待了,这会儿看画眉挨打,她哪里受得住。

    也不管身子骨好是不好,月婵怒气腾腾的穿鞋下‘床’。

    一边几个小丫头瞧了,赶紧过来护着扶着,直劝月婵要忍气。

    那里,跟着月婷的丫头秋景一腔得意,只说她平日也常挨月婷的训斥,如今可好,这画眉最有脸面不过了,不是也挨打了么,看画眉的眼光不由的更是幸灾乐祸起来。

    画眉这会儿瞧月婵一脸怒容,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压住满心委屈,过来扶住月婵:“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您有事情自有我们伺侯着,身子骨还没好全呢,还不赶紧歇着去。”

    这丫头,是个实心替自己考虑的,月婵心内一腔感动又变成熊熊怒火,知道画眉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带累了自己,满心的委屈硬压着,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要主子受难,更是心疼起了画眉。

    “我好的很。”月婵咬牙道:“只有人怕是恨不得我死了呢,我如何能如了小人的意。”

    月婷原本打了画眉有些理屈,这会儿听月婵话里有话,便把什么都扔下,直问道:“你说谁是小人?”

    “谁承认谁就是小人。”月婵一阵冷笑:“孟月婷,我早先就和你说过,你喜欢男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往别人头上扣,你看中傅三少,你自己想办法跟去,如何总是和我不对付?今**说的这番话,我念着姐妹情谊不计较,却不想你变本加厉,在我屋里打我的丫头,你眼里还有人没人,是不是把我这个长姐也打上一顿,你才痛快了?”

    说话间,月婵脸‘色’苍白中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瞧的画眉几个心惊胆战,想要劝说,月婵却拧了‘性’子不理会,她们也无法,只好在旁边瞧着,总归是不能让自家小姐吃亏才是。

    “一个丫头,打上两下子有什么不可?”月婷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月婵气极了,直伸手指着月婷:“好,好,真是好,一个丫头,丫头也是我的丫头,那是我的脸面,再不好,有我这个主子管教,轮不到旁人打骂。”

    她把画眉一扯拉到面前:“她做错事情我打的骂的,除却我,说句不中听的,便是老爷老太太打骂我都不依,更何况是你了。”

    看着画眉脸上那片红紫痕迹,月婵一阵心疼,怒火又加重几分。

    “画眉姐姐,今儿我在这里给你做主了,别人是怎么打过来的,你便予我怎么打还回去,别让人只当我们一屋子主仆都是那木头人,是那任人打骂的,今儿你也想打,明儿我也想骂的,这会儿,我也强横上几分,给你们这些丫头做一次主,省的明儿被人排喧连丫头都护不住。”

    月婵又咳了几声,指了月婷厉声道:“给我打回去,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这个主子顶着,打死了要去衙‘门’坐牢,我是主子,我教出来的恶奴,我自去自首。”

    这话真真硬气的紧,听的画眉几个不由热血沸腾起来,画眉还好,到底稳妥些,黄莺和环儿本就是那无事也要生非的,如今又有人做主,自然有些跃跃‘欲’试。

    月婷一看不好,这一屋子都是月婵的人,她来的时候也只带了秋景一个丫头,若是月婵真要打她,她还真打不过。

    为了不吃亏,月婷见好就收,想要带了秋景赶紧溜走。

    月婵这里大小丫头哪里让她如愿,难得她们主子硬气上一回,怎能不凑个热闹。

    早有几个小丫头拦了月婷的路,那黄莺见画眉不动,自己先挽了袖子,横眉立目上前,伸手嫩白如‘玉’的右手,猛的一挥,一巴掌打在月婷脸上:“三小姐,我们听澜阁的人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如今大小姐病着,不能亲自教导您,由我这个丫头代劳一回……”

    环儿看的,真真解气的紧,她是个灵透的,赶紧过去扶住月婵,只对画眉道:“画眉姐姐,黄莺姐姐给你出气呢,她都知道替您出气,你想想,三小姐辱及我们小姐,您是这屋子里的大丫头,怎么着也不能见主子受辱,也该当替咱们小姐出出气了。”

    这丫头,真是个巧嘴的。

    月婵听的,有些好笑,只推画眉:“快些去吧,早打早安生。”

    这话说的,画眉有些无奈,不过,感觉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还是有些愤怒的,再加上月婵在一旁瞧着,更有那等小丫头眼巴巴看着,她要是不敢打回去,以后哪里还能在这屋里立足。

    不由自主的,画眉鼓起勇气朝月婷走去。

    月婷不防挨了一巴掌,又见画眉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直气的大骂:“贱人,你敢……”

    话没说完,脸上早又挨了一掌。

    “啊……”

    月婷气的大叫,一脸疯狂样子就朝画眉扑过去。

    秋景在旁边瞧着,只道月婷吃了亏,她这个当丫头的若是不帮扶着些,回去之后难免会有‘性’命之忧,为自己着想,也得狠下心来挽了袖子要帮月婷打将回去。

    可惜了,到底月婵这一方人多势众,再加上月婵****有功,这一屋子丫头都身强体壮的,哪是月婷这一方能比得了的,自然也不会吃了亏。

    月婵在一旁瞧着,就见一群的丫头把月婷主仆二人围了起来,揪头发的揪头发,上脚踢的上脚踢,打脸的打脸,拧腰上软‘肉’的死下狠手。

    只这么一瞧,便也知道哪个丫头‘精’细,哪个丫头‘阴’狠,哪个丫头做事光明正大,哪个丫头有些迂腐了。

    这众生百态月婵也瞧的够多,如今看起来,只觉得解恨的紧。

    重生以来,刘梅母‘女’就在不断的找磋,月婵一直忍了又忍,只为满府的和谐,为了父兄的名声和前程,如今瞧起来,自己的忍让只会被人看作懦弱无争,会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的。

    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理她也知道,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有机会能出一口恶气了,哪里会放得过。

    趁着人不注意,月婵游走众人之中,仗着身手好,身子灵活,竟是使起了偷袭的招数,总是在月婷身上下狠手,不是在她背后踹上两脚,就是趁她不注意偷偷用簪子扎上几下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苦恼

    月婵并不是为了痛快不计后果的人,当月婷被打的尖叫着逃走后,画眉几个把一腔怒气发散完了,就开始犯起愁来。,。

    环儿坐在一旁喘着粗气,刚才揍人她是出了一把力气的,这会儿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黄莺则扶着月婵伺侯她梳理头发,又重新躺好。

    只画眉面带愁容:“小姐,若是三小姐找老太太告状可如何是好?到底我们都是下人,三小姐打了我们并不要紧,可是,我们打了三小姐,老太太怕是不依的。”

    :3w.

    这问题月婵何曾没有考虑到呢,只笑道:“好姐姐,你也莫愁。”

    她又瞧环儿一眼,见环儿这会儿还累的脸‘色’通红,额上有细汗冒出,就一指她:“环儿,你赶紧跑到老太太那里,就说我不好了,老太太不问便哭,若问起,就说是被三小姐给气的。”

    这主意,真真的好啊,画眉一听便放下心来。

    以月婵如今在孟家的地位,再加上她的功劳,她要真被所出个好歹来,先不说因为什么事情,又是哪个人的错,老太太那里就得先把气她的人给发落了。

    再加上月婷在孟之文和孟皓宇心里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一直和月婵不对付的,这话那两个孟家的顶梁柱也是很相信的,如此一来,就是月婷喊破了喉咙,也是没人替她做主的。

    那里环儿乐呵呵的,也不嫌累,一路小跑去老太太房里报信。

    而黄莺则又劝和月婵一通,服‘侍’她喝了些白水,见她刚才因为下地运动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才要去准备些补养的‘药’给她喝,却不防月婵先拦了她,只说让画眉拿凉水来给她抹脸。

    黄莺一听吓了一大跳,如今已经入冬了,天气很冷,月婵又病着,这拿凉水一击,还不得……

    月婵一摆手:“无防的,我也不是大病,只是累着了而已,歇息这么多天早已经歇过来了,再加上我素日里底子就好,便是冰一下也没事的。”

    她又一笑:“你也不必担心,我若是不狠下心来,一会儿老太太过来,受累的还是我们。”

    黄莺见她笑呵呵的样子,再加上知道她素日里主意正着呢,凡是拿准了主意,谁劝都不听,无奈之下只好不再规劝,眼瞧着小丫头端过冷水盆子来,画眉亲自绞了凉帕子来给月婵捂脸,不知道怎的,黄莺有些心酸,这孟家嫡‘女’,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却过的怎样的生活,真真说出去都怕人不信呢?

    只说生在这样的大富之家锦衣‘玉’食的养着,在她瞧来,还不如那小‘门’小户里一家人平安喜乐呢。

    背转身子,黄莺抹了一把泪,强笑着和画眉忙活一通,直把月婵收拾的脸‘色’苍白如纸,这才服‘侍’她躺下。

    她这里才躺好了,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声传来,脚步声也显的繁杂的紧。

    “我的乖孙,真真心疼死人了……”

    老太太那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帘挑起,一阵冷风吹进屋内,就见老太太扶着水晶和翡翠的手紧走几步进屋。

    月婵冷眼瞧着,老太太形容似乎更加不好,本来圆润的脸显的削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精’神也似乎没有以前好了。

    莫非老太太的病还没有好透?

    这也不对啊,老太太那里整日补‘药’不断,如何越补越似乎亏空了许多呢?

    月婵有些疑‘惑’,不过,她也知道现如今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紧把许多想法抛出去,只喘了几口气,猛的咳嗽出来。

    这一咳嗽,再加上月婵确实有些亏了身子骨的,这几日虽然养着,可到底还是没有养过来,显的瘦了许多,她本来就瘦,这一病更是瘦的有些弱不禁风,在老太太瞧起来,那真是看的惊心着呢。

    “丫头啊,赶紧躺下”老太太一把压住想要起身的月婵,直抹起泪来:“你这丫头,干嘛如此逞强,如今亏了身子骨,这般瘦弱样子,让人看了心疼着呢。”

    说着话,她又骂起月婷来:“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得了那么一个不晓事的东西,不说姐妹互相帮衬着些,反而总惹事生非,月婵啊,你放心,不管如何,我总归是给你做主的。”

    这话是在安月婵的心呢,月婵也听明白了,赶紧又咳了几声,弱弱的说道:“月婵谢老太太了,其实月婷妹妹也是……唉,月婵不知道怎么说了,月婵一个姑娘家,说出这些话来都害臊,不过,事关我们府的名声,月婵不得不讲。”

    见老太太听住了,月婵再接再励:“月婷也不晓得从哪里听了些闲言,竟是跑到我这里闹腾,只说看中了傅家三少,不让人与她抢去,这话真真可笑,先不说我们‘女’儿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和外男结识,便是识得几个人,这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的,她父母俱全,哪里容得一个‘女’儿家胡言‘乱’语,我是听不得这话的,只说了她几句,她就不高兴了,若是平日里,我怕是必要给她分析利害的,可如今我病的这个样子,哪里规劝得住,又见她大声吵嚷,怕传出去不好,这才命画眉几个捂了她的嘴,可她不服气,竟是和画眉几个打了起来,我这几个丫头虽然不是顶好的,可到底也是识得礼数的,为了阖府名声考虑,不得不越矩一次,老太太若是责罚,便请责罚我这个纵奴行凶的……”

    她话没说完,脸‘色’更加难看,只低头哭了起来:“月婷那么一闹,我若不制止,传扬出去的话,不说带累了父兄的名声,便是我和月娥两个如今婚事都没有着落,将来……再说,月婷自己就不受牵连么,都是我这个长姐没有做好,以至于让月婷那个形状,老太太,我实在有些无脸见你。”

    月婵一番话说的情真义切,万事都考虑进去,却没有说一句别人的不好,只是请罪,说她自己不好,听的老太太也是一阵唏吁,最后只得安抚月婵:“你这丫头说的哪里话,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是再好不过的,都是月婷那丫头不识好歹,得了,姐妹两个拌个嘴吵个架的也难免,你安心养着,我回去数落她一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月婵在枕上点头,又是流了一通泪,和老太太说了一番话,老太太也有些累了,见月婵形容也不好,便扶了水晶的手离开。

    她一出了听澜阁的‘门’,立马拉下脸来,只气的浑身哆嗦,大声道:“翡翠,你带几个婆子,把月婷那个不晓事的东西给我绑了来,我倒要看看,她脸皮子有多厚,‘私’情都敢嚷出来。”

    她吩咐完了,一边回房,一边暗恨傅家做事不地道,只恨傅文彬面上瞧着好,却是最心黑不过的,惦记自己的大孙‘女’也倒罢了,暗地里还勾搭自己的小孙‘女’,真个伪君子,又琢磨着,傅家这样的情形,以后总归是要远着些的。

    那里月婷被打一通,回去左思右想心有不甘,也不换衣服,不洗脸梳头,才想着去到老太太那里给月婵告状,却不想翡翠带了几个粗壮婆子进来,一见她,只二话不说,先就拿粗粗的绳子绑了起来。

    翡翠和刘梅母‘女’不对付,珍珠是她妹妹,再怎么着,也是有姐妹之情的,先前刘梅暗害珍珠,又想抱走珍珠唯一的‘女’儿,便得罪了翡翠。

    如今刘梅被送到别处养病,这府上月婵兄妹翻了身,府中下人也都是眼皮子活的,自然想要巴结月婵兄妹,再加上月婷不会做人,她脾气不好,不知不觉的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晓,翡翠是个气量窄,最记仇不过的。

    见月婷要落魄,如何不落井下石一番。

    老太太那里只说要绑月婷,其实有些赌气的成份,翡翠不但不劝和,还真的带着婆子这般做了,拿着那最粗不过的麻绳子,把月婷捆个结结实实的,跟绑牲口似的绑了去。

    月婷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苦,只觉得绳子勒的浑身疼,又见下人都不尊重于她,只气的两眼一番差点晕过去。

    等到了老太太那里,再见老太太冷眼相对,没有一丝好脸‘色’,很是好落了她一顿。

    她主里本就窝着火,这火气就更窝于心中不得发散,再加上老太太着实是狠了心要教训她的,也不叫人给她饭吃,不让她喝水,把人关在小佛堂,让她颂经念佛,好磨磨她的‘性’子。

    这么一通的折磨,月婷便是受不住了,第二日就病倒在‘床’,烧的人事不省,只是躺在‘床’上说胡话。

    这倒也罢了,她说胡话竟也是骂月婵的话,浑帐的可以,听的人更是气愤。

    本来孟之文念着父‘女’亲情给她请了大夫来,一听她这‘混’帐话,当场发作,拂袖而去,以至于让月婷受冷落许多,下人们也有些看人脸‘色’的意思,对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服‘侍’周到,倒是让她受了大罪,这一病,竟是直到过年的时候才缓过劲来。

    先不说月婷如何养病,只说月婵这里,她底子确实好,心血亏成了那样,没出多少时间,竟是养好了。

    如此一来,再没有理由推拒别人的请求。

    再加上老太太那里也思量着用月婵这手艺结识一些权贵人家,自然也乐的月婵忙活,这便让月婵犯起愁来。

    这长安城里权贵人家多的是,那等人家都要个面子,你若是应了这家织布的事情,别人家怕是会翻脸无情的。

    可是,她只有一个人,一只手,一张织机,要给所有人织布,如何忙得过来?

    可要是不应,又怕把所有人得罪完了,以后孟家要如何在长安城里立足?

    月婵是左也思右也想,总是‘摸’不着‘门’路,直愁的吃不下睡不香的,倒是让孟之文和孟皓宇两个得了情况,心疼的不得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甘

    “小姐……”

    画眉不赞同的把月婵手中的书本拿掉,撅着嘴道:“少爷已经吩咐过好几次了,要小姐将养身子,不让你再如此费神了。。。”

    月婵猛的被‘抽’掉手中书籍,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了画眉一眼,轻轻摇头:“我又如何不知晓,只许多事情没有解决,这心里总是……”

    画眉也跟着叹起气来:“早知道这样,当初不显山不‘露’水的多好。”

    &nbs{p;月婵笑了起来,伸手弹了弹画眉的脑‘门’:“我又如何不知道呢,只当时情形哪容我退缩,我要是不出头,指不定就被太子给要了去呢,说不定,如今在太子*中某处痛哭呢。”

    这话说的,画眉都有些冷意了,也是,如果不是月婵有本事有手段,织出那般绝尘仙锦来,如今还真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至此,画眉也不再规劝月婵,只道:“小姐给他们织布是情面,不织是正常的,那些人真真不知羞耻,联合起来‘逼’迫小姐一个小姑娘。”

    说话间,她也是愁容满面,如今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好,不只长安城的权贵求上‘门’来,便是宫里的娘娘,如何不‘艳’羡那绝美仙锦,硬是派了人来孟家,总归是要让月婵‘操’劳一些,替她们织上几块锦缎的。

    天辰帝的大小老婆虽然不是很多,可也不少,宫中娘娘们见一个派人来求锦缎,自然别人也不会甘心,便全派了人来孟家‘逼’迫,倒是让月婵一个头两个大,只不知道如何应付。

    画眉把书本放好:“小姐,您如今不易‘操’劳,不若我们三个轮流干活,帮着小姐织些锦缎出来,虽然我们不若小姐织的好,可拿出去哄人还是成的。”

    月婵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这倒也是个主意,不过,那织机只有一台,就是日夜不停的织造,也织不了多少出来,如何能满足得了这些人的胃口,我有心多教导几个人,开一家织造纺,可是,织机却是个大难题。”

    月婵也是思量了好久的,这净纹说起来也并不是太过难学,要学些简单的‘花’纹其实很简单,关键是那等复杂或者如画一般的‘花’纹是费力气的。

    她若是能多教上几个人,只让那些织娘织出简单‘花’纹来卖于长安城的权贵之家,让画眉几个织些较为复杂的‘花’纹送给宫中各位主子娘娘,她自己有空闲的时候则织那最艰难的纹样用来抱天辰帝的大‘腿’,如此一来,全都可以顾及得上,也不会损伤任何一人的情面,更可以添上一笔不小的进项。

    这倒是四角俱全的主意,可惜了,那织机太过复杂了,一般人哪里造得出来呢。

    如今,月婵是更加佩服起了净妃,这得是多惊才绝‘艳’的‘女’人,才会做出这等‘精’巧机械来,又硬制出那等美丽‘花’纹呢?

    月婵看书,也是想瞧瞧书上有什么记载,她好学了去,以便指导匠人早日造出织机来,只可恨翻了许多书本,却没有一本能用得上的,直到现在,月婵还在心里暗暗着急呢。

    把她的想法和画眉一讲,画眉也是一番苦思,思量半响无语起来。

    月婵那等聪慧的人都没有法子,她一个丫头,自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叹了口气,她也只暗道这件事情只好听天由命了。

    看画眉那般为难,月婵也不和她讲了,只笑道:“你也莫着急,如今咱们不是都没有应下来么,总归你家小姐我现在身子好了许多,我想着,趁冬日闲暇之时,织出几块好锦缎来送予皇上,也让皇上给咱们撑撑腰。”

    这主意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画眉听了,只点头应是,伺侯月婵梳洗了,又叫人摆了早饭来,主仆二人用了一些,这才作罢。

    月婵吃过早饭,想着闲来无事,要出去走动走动,才要让画眉去拿斗篷,就见环儿推‘门’而入,一阵冷风灌进来,再看环儿身上,带了好些洁白雪‘花’。

    “这是下雪了?”月婵一愣问了起来。

    环儿点头:“可不是么,出去走了一遭,却不防下那般大的雪‘花’。”

    说话间,她自己走到熏炉前,伸手按在炉上取起暖来。

    月婵瞧她冻的紧,就让小丫头倒了热热的茶水给她喝,一边推开窗户瞧了几眼,就见外边扯棉絮似的下着大雪,那雪‘花’变成雪片,天地间只余一片白茫茫。

    再瞧,远远的一处房后伸出几枝红梅来,那梅‘花’迎雪绽放,端的清高不凡。

    看到梅‘花’开放,月婵收了烦恼心思,站起身来,让画眉拿了斗篷,笑道:“我瞧着哥哥院内红梅开了‘花’,想着今日哥哥在府中,不若寻了他去,我们兄妹也来个围炉赏雪赏梅,岂不妙哉。”

    环儿是个爱玩的主,一听要去赏雪,连烤火都顾不得了,只拍手笑道:“小姐这主意好,这样的天气,合该乐上一乐,我才听我娘说了,厨间才杀了羊,又有外边进上来的新鲜鹿‘肉’,不若小姐使人要了来,咱们带上一些,到了少爷那里,细细的把‘肉’块串好,添上果木碳火,也来个围炉烤‘肉’。”

    画眉一瞪眼:“你这丫头,如今越发淘气起来,竟只想着吃了。”

    环儿偷笑两声,不敢和画眉顶嘴,正说话间,黄莺也进来,怕是听了环儿的是议,也开始撺夺月婵,要一起烤‘肉’吃。

    月婵被两个丫头说的心动了,想着左右无事,不若真应了两个丫头的话,带着几个人和哥哥一起烤‘肉’,也是一桩美事。

    思量间,她叫了小丫头去厨房要‘肉’,又使环儿和黄莺去院子当间,挖了桂‘花’树下埋的一坛子上好的桂‘花’酿,想着既然烤‘肉’,总归是不能无酒的,不若带了酒‘肉’,也潇洒一回,和哥哥一起玩上一天。

    等到小丫头从厨房拿了串好的‘肉’,让粗使婆子送到皓宇院中,环儿也挖了桂‘花’酿,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谁给都不撒手,只惹的画眉指着她的鼻子笑骂这丫头越大越不成器,更有黄莺急了眼似的要去抢。

    乐的月婵在一边瞧着,笑的直不起腰来。

    主仆几个乐上一回,小丫头打了伞,月婵套了木履在脚上,一路摇摇摆摆去了皓宇院中。

    也是巧,今日这样的天气,皓宇并没有去书院,只在家里温书,先前婆子送了烤‘肉’,他就知道月婵要过来,心里也有些意动,就等在屋内,想要和月婵闹上一闹。

    没有多久,月婵带了丫头前来,皓宇索‘性’也把润雨几个丫头叫了过来,让几个丫头摆了果碟子,又煮了上好的茶水备着。

    这里,一切准备妥当,月婵几个也暖了过来,脱了外边的大衣裳,月婵穿了一件红绫子小袄,下穿粉‘色’罗裙,头发松松挽了起来,只用一支红‘玉’簪子固定,又在旁边戴了一朵红‘色’绢‘花’,坐在炉边烤火,烤火通红,映的月婵的脸更如三月桃‘花’一般明‘艳’动人。

    皓宇看着这样的月婵,也有一刻恍神,心道不知不觉间,自家妹妹竟已经这般大了,越发的风姿‘迷’人,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

    环儿几个手巧的丫头,已经摆置好碳火,褪了手上的金银镯子,挽着袖子拿了手串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儿,烤‘肉’香味传来,引的月婵和皓宇食指大动。

    皓宇接过润雨烤好的‘肉’串咬了一口,夸赞一番,才要使人去折梅‘花’来瞧,就听外边小丫头来报,说是傅家三公子来了。

    皓宇和月婵均是一愣,这样的天气,那般大的雪‘花’飘着,傅三少不在家里暖和,跑到孟家来做甚?

    皓宇愣了片刻,就穿了大衣裳,带人迎了出去。

    月婵只当傅文彬是来寻皓宇的,也不在意,看环儿几个烤‘肉’烤的高兴,也兴头起来,褪掉碧‘玉’镯子,又拿净水洗了手,接过丫头递来的‘肉’串细细烤了起来。

    等皓宇和傅文彬进‘门’,却见半卷的帘子后面,月婵半坐半跪着,纤白‘玉’手中捏了几串‘肉’串在火上烤着,她一边烤‘肉’,一边翻转着‘肉’串,不时的还撒上些调料,只烤的屋内满是香气,引人馋虫大发。

    再看月婵,一脸明媚笑容,一改往日清淡恬静样子,竟是多了几分俏皮活泼。

    这样的月婵可不常见,只瞧的傅文彬呆立好一会儿才晓得进屋。

    “哥哥”月婵拿了烤好的‘肉’递给皓宇,笑道:“哥哥尝尝,我烤的可还行。”

    说话间,她对傅文彬点头一笑:“傅三少来了,要不要也尝尝我们府上的烤‘肉’?”

    傅文彬一阵惊喜,难得月婵对他和颜悦‘色’起来,赶紧点头应下。

    谁知道,月婵根本没有亲手给他烤‘肉’,竟是让环儿把烤好的‘肉’端过来给傅文彬尝,倒是让傅文彬失望好一会儿。

    看到月婵明媚笑容,再想想前些日子他**回家发的好大一通脾气,话里话外都是孟家要攀高枝,嫌他们傅家庙小容不得大佛,让他息了娶月婵的心思。

    傅文彬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弄’不清楚是月婵瞧不上他,还是孟家老太太长了一双富贵眼,这件事情在他心里憋闷好久,今日终于忍不住想要来问问。

    赶巧今日天气不好,他想着孟皓宇怕是没有去书院,就想来孟家碰碰运气,若是真能见到皓宇或是月婵,也方便他把事情问问清楚。

    至于问清楚了要如何去办,傅文彬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来。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不‘弄’个清楚明白,傅文彬自己也不会甘心的,他对月婵深情厚意,几年都没有变过,一腔热情全扑在月婵一人身上,这么冷不丁的被人告之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

    接过丫头递来的‘肉’串,傅文彬文雅的吃了一些,却见月婵又烤了些‘肉’,笑着递给皓宇享用,兄妹俩都是一脸幸福笑容,靠在一起吃着‘肉’串,瞧的傅文彬羡慕不已,只想着自己替了皓宇的位置。

    他吃了些‘肉’,思量一会儿才笑道:“今日这样的天气,那雪越发的大了,我瞧着这雪‘色’是好,不过,有雪无梅总是不‘精’神的,刚刚享用了月婵妹妹的烤‘肉’,不若我陪月婵妹妹走一走,折几枝梅‘花’来添些雅意。”

    这话一出口,月婵怔住,不明白傅文彬是什么意思。

    倒是皓宇有些明白了,知道傅文彬心有不甘,想要找月婵问个清楚,他和傅文彬也相‘交’几年,情谊深厚不说,他也总留着几分念想,觉的傅文彬是个能托付终身的,想要将月婵嫁给傅文彬。

    如此,皓宇便先笑着开口:“如此也好,有劳傅兄陪月婵折红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拒绝

    月婵不愿意拂了皓宇的意,回身拿过一件大红羽缎斗篷披上,画眉有些不放收,又细细的给月婵把帽子戴好,头发都收进帽内,这才放月婵出去。.。

    月婵出‘门’,见傅文彬早已站在‘门’外雪地中了。

    今日他同样穿了一件墨绿衣裳,披了墨绿‘色’的斗篷,和月婵站在一起分外的显眼。

    两个人点头示意一下,都没有说话,顺着梅香一路前行,踏着厚厚积雪没一刻功夫便到了几株梅树下。

    *这里栽的都是红梅,怒放的梅‘花’在冰天雪地里更显傲然。

    虽然月婵尤喜白梅,可也不得不说,如此风光,还是几枝红梅更合适些。

    既然说了要折梅‘花’的,月婵就站在梅树下细细的看了,想要折一枝形状优美的梅‘花’下来。

    傅文彬回头对月婵一笑:“妹妹可想好了要折哪一枝?”

    月婵看了半晌,才瞧中最中间那棵梅树顶东边的几枝梅‘花’,于是对傅文彬一指:“便是那几枝吧。”

    说话间,傅文彬一个转身,身子迎风而起,转瞬便折好了梅‘花’下来‘交’到月婵手中。

    大概是这梅‘花’分外美好罢,月婵也没有对傅文彬太过冷淡,笑了笑道谢:“谢过三公子了,若不是你帮忙,我哪里能够折下来……”

    这么疏离的道谢让傅文彬心头一痛,站定了看着月婵,沉声道:“妹妹难道不知道前些时日我母亲来贵府提亲的事情么?”

    竟是这般问出来了?

    月婵有些惊异,若是前世,傅文彬心头的傲气是绝对不会让他在‘女’子面前这般小心问话的,对于他不喜的人,他是绝不会多看一眼,只会拂袖而去。

    今世,他竟是变了这般多,可惜了,他变了,自己也变了,终究经历了许多,是回不去从前了。

    “这事情我是知道的。”月婵毫不隐瞒,很干脆的认下:“不过,老太太已经推拒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话间,她转身离去,一点留恋都没有。

    看到月婵在满天雪‘花’中的红‘色’背影,傅文彬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远去一样,他如果再不拦住,就会永远失去那样东西。

    心里一紧,傅文彬紧走几步追上月婵:“这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但问心中对妹妹在意万分,却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妹妹的婚事不是贵府老太太可以做主的,即是已经求了皇上要自已做主,妹妹不是那种迂腐无能的人,为何还要任人……”

    傅文彬的话没有讲完,就迎来月婵凌厉眼神,她定定瞧着傅文彬,捏着梅枝的手紧了又紧,心里头很不平静。

    若说没有一丝的感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前世几年夫妻恩爱,今世几年关心守护,月婵心里总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可是,眼前的人,却已经不是她所要嫁予的良人,前世去世前那段黑暗生活在月婵心头扎了根,面对这个人,即使他再温柔呵护,也唤不回月婵一丝一毫爱意了。

    低头,月婵决心要和傅文彬讲讲清楚,既然无意了,就要彻底了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傅三公子……”

    月婵极坚定的说道:“既然公子问起,月婵不防说句实话,月婵心里,确实对公子无意,老太太的意思,便是月婵的意思,以后请公子莫提这件事情,月婵到底是‘女’儿,公子总是提,怕是会影响月婵名声。”

    冷冷淡淡一番话脱口而出,月婵心里一阵轻松,总归是说清楚了,从此以后和这个人再无一丝一毫的瓜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前世恩怨一笔勾销,倒是乐的自在了。

    此刻,月婵从里到外好像换了一个人,竟是涣发出别样光彩来,连走路的样子都轻松许多。

    瞧在傅文彬眼内,却更加的心痛难当。

    他心有不甘,又追几步,痛道:“月婵妹妹,你先前只说要寻个一心对待你的夫婿,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几年来,我一直按照妹妹所说的在做,从来不曾招惹过任何‘女’子,就是身边服‘侍’的人,也少用‘女’子,却不想换来的竟是妹妹冷言冷语。”

    “公子这话奇了,我说要寻一心对我的夫婿,可也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公子,这天下间好男子多的是,公子怎就料定了月婵心中有你,真真笑话,这事情以后公子莫提了。”

    声音更加的疏离冷淡,月婵拿好梅‘花’,脚下不停一路飞奔着回到孟皓宇屋内,只留傅文彬经受不住打击,心痛难当的站在雪地里,一小会儿功夫,就成了雪人。

    月婵回到屋内,迎面一阵暖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个寒战。

    画眉早就迎了过来,接过月婵手里的梅‘花’,把一个小巧暖手炉放到月婵手中,只笑道:“小姐可是看梅‘花’看傻了,只出去折只枝‘花’来,竟是用了这般大的功夫,小心冰天雪地再冻病了。”

    说话间,黄莺远远瞧着外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不是小姐傻了,是有人变成呆头鸟呢。”

    说着话,她拉了环儿来,指指远处还站在雪中的傅文彬,两人偷笑一会儿。

    月婵瞧那两个丫头的样子,心头有气,走过去一人拍了一下,板起脸道:“说的什么话,傅三公子是客人,哪里有丫头笑话主家客人的。”

    黄莺和环儿吐吐舌头,钻到画眉身后,再不敢多言。

    倒是孟皓宇没有想到是这般结果,深觉心里有些对不住傅文彬,跺了跺脚,拿了斗篷就要出去把傅文彬拉进屋内。

    月婵不想再和傅文彬有什么‘交’集,瞧出皓宇的意思来,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对几个丫头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都是机灵的,笑着退了出去,自去玩耍,月婵把皓宇拉到身边,肃然道:“哥哥莫去了,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儿和他讲清楚了,我总归心里是不会有他的,以后哥哥还是莫要再胡‘乱’把人往家里拉,你和他‘交’好我赞成,可也不用往我身上推。”

    说话间,月婵微有些恼意,倒是让孟皓宇颇为尴尬。

    他咳了一声,干笑道:“说清楚了也好,我瞧着他这几日心神不宁,想来也是为你的事情,如今和他讲清楚了,也不耽误他什么,他若再生事,就是他的不对了。”

    虽然说孟皓宇和傅文彬关系不错,可是,月婵是他亲妹,他到底是偏向月婵的,既然月婵对傅文彬无意,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再勉强了。

    月婵看孟皓宇这一片维护之意,不由的笑出声来,挽了袖子道:“哥哥这话可当真?”

    见孟皓宇点头,月婵对外边大声道:“画眉,你去请了傅三少来,便说要烤‘肉’,他若是不来,你也不用强求,若是过来,记得端些酒水给他去去寒气。”

    画眉应了一声,自求料理。

    月婵则挽了袖子,拉着孟皓宇又去烤‘肉’不提。

    没过一会儿功夫,画眉进来回报傅文彬已经走了,月婵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之后就再没有理会。

    皓宇屋内,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笑声不断传来。

    而梅树后面的墙角处,一个穿着浅蓝棉衫的丫头转了出来,望着傅文彬远去的背影,竟是咬牙切齿,过了好一会儿,这个丫头目光转为‘阴’狠之‘色’,跺了跺站麻的双脚,恨恨的朝皓宇屋子看了一眼,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若是月婵瞧到,怕是会惊讶莫名的吧,这丫头,正是月婷屋内的秋纹。

    月婷把秋景当做贴心人对待,对有些木木的秋纹并不是很喜爱,做‘私’密事情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让秋纹去做。

    孟家阖府不管是主子还是丫头,都以为秋纹是个老实忠厚人,是个无‘欲’无求的丫头,却不想,今日秋纹竟‘露’出那般凌厉眼神来,而且,瞧她的样子,恨的人还是月婵,却不知道月婵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秋纹一路疾行,忍不住眼里掉下几滴泪来,瞧着四处无人,寻了个假山避风处,把一块大青石上的雪拂去,坐在冰凉的石头上面,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内痛哭失声。

    秋纹这里只顾着哭,不防背地里伸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倒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赶紧擦了擦眼泪,秋纹回身,就见老太太屋里的水晶站在一旁,一脸笑容的看着她:“这是怎么的,这大雪天的,竟在这里哭上了,也不怕着了凉再病了。”

    说着话,水晶拉秋纹起身,拿了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笑道:“你这丫头真真是个实心肠的,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便寻个人开解开解,或者说出来大家帮你想想法子,倒是闷在心里,自己赶这哭起来了,也不怕你家小姐寻你不着,再打骂一通。”

    秋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已从袖口间‘抽’出帕子来擦了擦脸,缓了一回,把一腔悲伤之意压了下来,看向水晶问道:“水晶姐姐这是做甚?这般冷的天气,有什么事情让小丫头做就得了,何劳姐姐亲自跑一趟呢。”

    水晶一笑:“我可不是那享福的命,这不,老太太听说大小姐和大少爷在一块烤‘肉’玩,又新得了好鹿‘肉’,让我去问问,看他们的‘肉’够不够,若是不够,老太太那里还有,另外,老太太也说了,若是烤的好了,再下雪时,老太太亲自请人,咱们阖府的人都凑一块乐上一乐,到时候,就让大小姐和大少爷给大伙烤‘肉’吃,也省的他们总算计那些‘肉’了。”

    一席话说的秋纹笑了起来:“这敢情好,我们也想吃烤‘肉’呢,只没那个脸面罢了。”

    水晶看她开怀,心头一松:“这个好办,我过去问问,看有烤好的‘肉’,讨些来咱们俩吃,你只在廊下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秋纹摆摆手:“姐姐自去吧,我左右无事,就等姐姐一会儿,若是能讨两杯酒喝就更好不过了。”

    看这丫头的馋嘴样子,水晶也有些开怀,又嘱咐她几句,径自去了。

    等水晶走远了,秋纹低头,咬着牙,脸上又有些狠辣之‘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试一试

    “小姐,小姐……”

    环儿一路疾奔,看到月婵时,大松了口气。。。

    月婵把手上活计停下,扭头看她一眼:“这是怎的?”

    环儿喘口气,弯腰扶了‘腿’,缓声道:“小姐还是赶紧回府吧,若是不回去,怕早晚有一天得……”

    说着话,她小心看看四周,悄声道:“老太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说太太已经好了,再加上她上了年纪‘精’神不济,管?

    不了家了,让太太回来主持府务。”

    “啊?”

    月婵还没有怎样,便是画眉和黄莺先惊着了:“怎么会这样?小姐以前做的努力全白废了么?太太那么样的人,老太太还让她回来作甚?”

    月婵也是吃惊不小,按理说,老太太和刘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怎么可能会让她回府?月婵伸手‘揉’‘揉’额头,总感觉到里边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想到的,很有些不对,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便是小姐前几日说来庄子上,要给皇上只一匹好锦缎,好作为年礼献给皇上,老太太不是还很高兴的同意了么,小姐走了没两天,老太太就病了,总说头疼,身子没劲,又吵着嚷着的要什么香,后来也请大夫看了,都瞧不出原因来。”

    环儿努力思索,把她打听到的这几日孟府情形全讲了出来:“后来,月娥小姐去了老太太房里‘侍’疾,亲自伺侯老太太,很显孝心,老太太没几日就好了,病好之后,感念月娥小姐一片心意,便去了庄子上看望太太,见太太已经无事了,就让太太回府。”

    听环儿讲完,月婵更有些头疼,想来,这事情里边,月娥是出了大力的,可是,月娥是怎么把持住老太太的,不可能她去‘侍’两日疾就感动了老太太吧,老太太那般‘精’明的人,怎么会让月娥以虚情假意感化呢?

    着实想不明白,月婵也没有再理会,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便是着急也是无用的,如今最好先把锦缎织出来献给天辰帝,只要天辰帝那里还护着她,她便能够放心许多。

    “我晓得了。”月婵点头,对环儿一笑:“你还得让人多注意着些,府里有什么不顺劲的事情都和我讲,还有,让人告诉哥哥一声,让他千万别和刘梅有什么接触。”

    环儿听了,郑重点头,一会儿功夫,出去又回来,想来是已经办好了。

    月婵也不再理会她,只埋头织布,这次,月婵织的是一件腾龙纹样的锦缎,青‘色’缎底,上面绣了各‘色’的龙纹,或腾云、或吐雾、或怒吼、或戏珠,总之不一而足。

    那龙纹‘精’致之极,又极鲜活,看起来每条龙都像是活的一样,若是和那龙对视一会儿,便觉心神俱寒,胆战‘肉’惊。

    月婵织的很是困难,不是纹样难织,而是织的时候总要带入各‘色’感情,‘弄’的心力‘交’瘁。

    她只织了一小缎,就觉得累了,想着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便也不紧赶,就扶了画眉的手在庄子里转了一圈,歇息一会儿之后,吃了些东西,再坐在织机前织布。

    月婵这里赶着织腾龙锦缎,不过几日功夫,那料子织出来小半块,算算时间,总归是能赶得上的,便也放了心。

    她这里才想要多加休息,却不料,这日得了府中传来的信,就是刘梅在鼓动老太太要让月婵给各人织锦缎。

    刘梅的话里话外只说月婵不孝,有这样好的织造技术,却不知道给府里长辈们织布,只每日玩耍,便是把别的高‘门’大户的请求都推拒了,可是,老太太养育她一场,怎不见孝敬老太太一些,还让老太太穿那寻常的衣料。

    这些话里用心十足,再加上月娥和月婷在一边添油加醋,说的老太太意动起来,竟是琢磨着让月婵给她织一块好料子。

    月婵听了这些话,直气的心火升腾。

    她心说刘梅不安好心,这话里话外的挤兑人,难道老太太也傻了么,她难道就不想给老太太织些好料子么,可是,那宫中许多贵人瞪着眼睛瞧呢,若是给老太太织了,宫中娘娘们都没有,老太太敢穿出来么?

    老太太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被虚荣‘蒙’了眼,这里边的利害关系都想不出来。

    便是她想给老太太织,也得有那时间把宫里娘娘们打发高兴了,才能静下心来给家人织造呢。

    再者,就是退一万步来讲,她便是那织娘么?她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可不是那等累死累活做苦力的。

    月婵心内生气,又怕老太太真被刘梅几个给挑拨的和她不对付了,心里也是犯着愁,竟也没有心思去织那腾龙锦了。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年越发的近了,月婵只住在庄子上,都没有心思回府,她也硬着心肠把腾龙锦织的快收尾了,想着过几日把这锦缎织好了献给皇上,也算是能过个清静年,若再有什么事情,便等过年之后再来烦吧。

    如此,月婵也想开了,只快快的织布,想要尽早收尾。

    只她没有想到,她这一般愁绪,好几个人跟着替她打算。

    头一个,便是九王爷高子轩,高子轩得了孟府探子的回报,把月婵的情形还有愁绪了解个清楚明白,便思量着要如何帮她一把。

    正巧天辰帝看高子轩整日无所事事,就让他主持工部事宜。

    如此,高子轩真如鱼得水,在工部找了许多匠人,想让这些人替月婵做出织机来,也给月婵解一解心宽。

    可惜了,图纸是偷画了出来,工匠得了图纸,研究了好几天没有头绪,只在高子轩面前请罪,说是技术不行,做不出来,不但做不出来,这图纸都看不甚明白。

    工匠的这些话,直‘弄’的高子轩唉声叹气,每日坐在工部愁眉不展。

    另一个便是孟皓宇。

    自家妹妹什么情形,没人比孟皓宇更明白,他知道月婵的辛苦和愁思,也替月婵打量着寻个好的法子,寻了许多同窗好友,只托他们在各自家内寻那好的匠人出来。

    可是,工部那等天下良匠汇集的地方都没有人看懂图纸,更不要说各世家的匠人了。

    孟皓宇寻了一些日子,见没有人敢应下这活计,也便息了心思。

    不过,再看月婵快到年根了,都没有回府,皓宇也是心疼,直恨自己无用,一点小忙都帮不得自家妹妹。

    这日,刘梅坐镇孟府,准备过年的年货,月娥月婷两个更是得意洋洋,直像孟府是她们母子三个的一样,‘弄’的皓宇在家里也是呆不住,就带了翰墨和书香出‘门’,想要在街市上逛逛,寻些小玩意买了给月婵,也让她开开心怀。

    直逛了一上午,买了几个木制的风车、小房屋,泥塑的娃娃、竹雕的杯子笔筒等物,各样都很有野趣,想来月婵也是爱的。

    ‘弄’的翰墨书香两人都挂了一身,就是孟皓宇常练武的,身子强壮一些,可也有些累的走不动路。

    正巧看到旁边一座酒楼,才要进去歇歇脚,就听人叫他。

    孟皓宇转身顺着声音一瞧,远远走过来一个身穿白衣的俊秀公子,仔细一看,是有几面之缘的霍思成。

    他对霍思成印象还是不错的,再加上两个人乡试时一个考场,后来又在鹿鸣宴上结识,两人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今日可巧碰上了,孟皓宇如何都要寒喧一场的。

    “霍兄”孟皓宇笑着拱拱手:“不想在此碰上,霍兄这是要……”

    霍思成一笑,说不出的温雅端方:“正巧今日市集热闹,我便出来闲逛,孟兄可是要买东西。”

    说话间,两个人相携进了酒楼,孟皓宇也知道霍思成的情形,嚷着要请客,霍思成不是矫情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同意了。

    寻了个雅间,让店小二上了茶水果品,两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谈。

    许是气氛原因,说话间,两个人都谈到家里难事,霍思成身为庶子,被嫡母‘逼’出宗族,又差点身死,如今孤身一人在长安城过活,也是很为难的。

    而孟皓宇虽然身为嫡长子,可家里父亲不太顶事,老太太又‘精’明冷漠,再加上刘梅母‘女’步步紧‘逼’,他的情形也不算很好。

    说到那些后宅琐事,两个人全都唉声叹气起来。

    一会儿功夫,酒菜上来,霍思成一边劝酒一边叹气道:“我只道我生计艰难,却不想孟兄日子也不好过,来,便为了我们这境遇,也得干上一杯。”

    碰了杯,一口酒喝净,孟皓宇以手托腮,愁眉不展:“我哪里有什么难的,只我家妹妹日子着实不好过。”

    说着话,他竟是把月婵的烦心事讲了出来,小声道:“我原想帮她,可惜了,那织机太过难‘弄’,寻了好些有名的工匠,却是一个都瞧不懂,我偏不信了,即是前朝都能造出来,如何我朝竟是没人会造,就是寻遍天下,我也要给月婵寻个灵巧之人,造出它十台八台的织机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捶桌子:“若果我把织机造出来,也算是给月婵分担一点愁绪,省的她小小年纪每日活的跟老太太一样,她那般灵透淡泊的一个人,却要担着我们一府生计,倒是真苦了她。”

    一番话,霍思成听在耳里,竟是万分的心疼。

    他虽然说被嫡母不容,‘逼’出家‘门’,可如今一个人过活,只用负责一个人的生计,倒也不是太过困难,可月婵呢,家人算计不断,却还要担着一府的荣华,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那般大的能耐,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她那瘦弱肩膀就要压塌的。

    叹了口气,霍思成低头,寻思片刻,抬头时笑了起来:“孟兄不必为难,实话说了吧,我先前在山上也和师父学了一些机关之术,不若孟兄把那图纸给我瞧瞧,若是可能,我想要试上一试,果然造出织机来,也算是一大功德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馨时刻

    “大小,大小姐可还在?”

    孟皓宇一路打马狂奔,总算在天未黑之前来到别庄,下了马,把缰绳扔给迎出来的费大小,顾不得一路吹风已经冻僵的身子和手,直笑着问费大小。。。

    “少爷,小姐如今正准备晚饭呢,环儿说小姐今儿心情不错,要亲自下厨做吃食,少爷可算是有口福的。”费大小一边行礼一边利落回话。

    皓宇的马已经被他‘交’给小厮牵下去喂草料了,他当先笑着在前边带路,一直迎皓宇进了二‘门’,这才行礼告退==出去。

    皓宇把翰墨和书香也留在一进院内的厢房内,让人给他们寻些吃食和热茶,他则整了整衣服,迈步进了二‘门’。

    进了月婵的屋子,可巧月婵带着三个丫头出去了,屋内只有几个小丫头伺侯着,皓宇倒不觉的怎么,只脱了外边的大衣裳‘交’给小丫头,又在暖炉前坐下,一边烤火取暖,一边询问小丫头月婵这几日的情形。

    说话间,就听得外边传来阵阵笑声,厚厚的青布棉‘门’帘掀起,画眉穿了一身秋香‘色’的衣衫,提着食盒,一边笑一边进‘门’,她身后月婵扶了黄莺的手紧跟着迈步进来。

    环儿走在最后,手里拿了最大的食盒,一边走还一边嚷着:“几个小丫头,赶紧出来迎一迎,否则今儿这点心可没你们什么事了。”

    等这几位看清楚屋内的皓宇时,均是一怔。

    月婵笑着站定了:“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这般冷的天气,可别冻着了。”

    说着话,她让人赶紧拿了手炉来,又让画眉亲自沏了热茶水倒给皓宇喝。

    皓宇确实冻着了,在屋内暖了这么一会儿也没有暖回来,等喝了热茶,这才有了些‘精’神,笑着和月婵讲了霍思成的事情,只道:“照我想来,让他试试也成,指不定他真有几分能耐,就能做成的。”

    月婵又岂不知道那织机异常难‘弄’,想来霍思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应下了,必是有几分把握的。

    再者,月婵也知道霍思成是个极难得的人物,天文地理、星相占卜、诗词歌赋,简直无一不‘精’,这样的人必不同常人,以他的心‘胸’才学,若是再造不出这织机来,天下间怕是没有人再能制作了。

    如此想着,月婵就点头应下,只笑着:“这事情倒是让哥哥费心了,还请哥哥和霍公子讲一讲,让他‘抽’个时间过来,我这几年也寻了些材料,只苦于没有那造织机的能耐,让他瞧瞧图纸,若是能够吃透的话,这件事情就要劳烦他了。”

    月婵即然答应了,孟皓宇也没有什么说的,兄妹俩笑着一起吃晚饭,这一餐都是月婵亲手所做,孟皓宇吃在嘴里,暖在心头,一个劲的夸赞月婵好手艺。

    月婵只低头暗笑,哪里是她手艺好,分明就是孟皓宇偏心了。

    等孟皓宇在别庄住了一晚上回去,又越几日,果然霍思成登‘门’拜访。

    即是请人家给自己做事的,月婵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总归不能让人说孟家‘女’不知礼仪,故一听霍思成来了,月婵就赶紧让人开了正‘门’,费大小带了几个小厮迎了出去。

    月婵则整了仪容,带着几个丫头迎到二‘门’外边。

    却见前几日下的雪还没有融化,一片冰雪之中,霍思成一身白衣洁净如新,像是要和冰雪融为一体。

    他本就肤白如‘玉’,如今映着雪‘色’,更显的脸‘色’白的有些透明。

    黑发如墨,眉宇分明,眼神清正,真是翩翩君子之态,看到月婵时,他温柔一笑,如‘春’‘花’初绽,清俊异常。

    果然,这个男子较之‘女’子更加清丽动人呢。

    月婵心头一动,笑着迎上前,双手按在腰间折腰一拜:“劳霍公子前来,月婵这里有礼了。”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美,又都是温润和煦之人,竟是分外的登对,看的画眉几个丫头都有些傻了眼。

    霍思成笑着虚扶,等月婵起身之后,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月婵引着霍思成进了一旁‘花’厅。

    这‘花’厅是月婵专‘门’让人收拾出来的,已经于几日前用暖炉熏过,如今点了熏炉,屋里一室温暖如‘春’,进得‘门’来,闻到点点香气,就见案上摆了一盆半开的水仙‘花’,另桌子下方摆了一盆新鲜苹果,余者并无一丝熏香。

    一室的‘花’香果香,让人心情大好,霍思成坐定,饮了茶水,月婵也不多客气,就让画眉拿了图纸给他瞧。

    看霍思成皱眉看图,月婵心情分外紧张,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霍思成也说不成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许是感觉到了月婵的紧张心情,霍思成眉头轻展,转头回眸一笑,笑容暖暖的,奇异的让月婵的心安定下来。

    霍思成瞧着身形有些单薄,而且长的太过俊美,似乎是有些不可靠,可他气质淡然温润,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流转温和安定人心之气,让人站在他身旁时,就好像他一个笑容就能让你心里宁静下来。

    月婵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只觉得霍思成一笑就让她心头宁静,多日的烦燥消失无踪,奇异的进入到了一个奇特的境界之中。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霍思成放下图纸,伸手白‘玉’似的手指在案上轻点几下:“孟小姐,我仔细看过图纸,这织机真是巧夺天工呢,没想到前朝还有如此惊世之人。”

    月婵点头:“确实如此,我自问也通些机关之道,可总归是拆解不如那织机的道理。”

    虽然有些惊异月婵一个‘女’子也知道机关之道,可是,霍思成脸上还是一片淡然,微微一笑:“文清虽不才,自问制不如这等‘精’巧之物,不过,有前人图纸在,若是材料也充足,费些心思,自然也是能造得出来的。”

    腾的一下子,月婵欢喜过分,竟是不管不顾的猛然站起来,眼中一片欢喜之‘色’:“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霍思成微笑点头:“自然不敢骗小姐。”

    如此,月婵心里又惊又喜,直走了好几步,轻声道:“画眉,赶紧让人把寻的材料拿过来,还有,你亲自带人去厨间准备吃食,好好招待霍公子……”

    一连串的话语吩咐出来,月婵说完了,这才回身对霍思成一礼:“怕是要劳累公子数日了,月婵先在这里谢过公子。”

    两个人客气一番,趁着画眉等人下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便也说笑一番。

    本来霍思成‘胸’有沟壑,月婵也不是一般世俗‘女’子可比的,两人都称得上才学出众,满腹华彩之人,一番谈话下来,分外投契。

    不管是农学地理还是天文星算,外加民生国事来,只要霍思成能够说出来的,月婵都能够接上话头,让霍思成佩服之极,心道果然是他所看中的‘女’子,行事思想竟是和他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月婵也很惊奇,她两世为人才有了这般见解,而霍思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公子,竟也像看透世情一样,果然,这世上还是有天才存在的,眼前之人就是其中之一吧。

    月婵重生之后一直养在深闺,轻易不得与人见面,就是她结‘交’的闺中密友,见识上也是差她一筹的,难得今日遇见一个见识能力都不相上下的人,说起话来觉得痛快异常,不知不觉中竟是说了许多之前从未说过的话。

    霍思成只听着,一边附和点头,深觉无限欢乐,只觉得若是能和月婵长久一起,就是这一世最幸福的事情了。

    说话间,画眉几个丫头带人搬了材料过来,看月婵和霍思成越说越起劲,也不敢打扰,均自觉的退了下去。

    等两个人醒过神来,却见屋内一片寂静,许多似铁非铁的东西堆在屋内一角。

    月婵笑了笑,轻咳一声:“材料运过来了,霍公子请看。”

    说着话,她起身引霍思成到一边看那材料,只笑道:“这是我托人专‘门’从西边带过来的,这是西边某小国特产的一种木料,其纹若木,其质若铁,坚硬无比,又百年不朽,做这‘精’巧织机是最好不过的。”

    霍思成伸手拿过一小块木料来,放在耳边敲了敲,笑道:“便是它了,这确是西方一国的木料,其国内所产也不多,被其称为铁樟木,小姐好手段,竟是得了来。”

    月婵自笑不语,这是她通过余班主得来的,想那余班主也是好本事,行商天下,不管哪里都有他家的商队,什么‘精’巧物件都能得来。

    也是月婵之前和他相熟,才能托他办事,若是别人,怕是不成的。

    “只得了这些木料,却是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切割,还求公子寻个好办法来。”月婵笑言,伸手拿起一块木料来,暗想原来这叫铁樟木,看起来,霍思成到底是见多识广,连这种异国木料都是知晓的。

    她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抚‘摸’那木料,却不想,霍思成一直注意她,见她伸手,飞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小心些,这木料没有打磨之前很是刺手,若是扎到或是割到可是极痛的。”

    月婵实在没有想到霍思成会抓她的手,飞快扔下木料,脸上一片飞红。

    霍思成也觉得莽撞了,脸上也有些尴尬之‘色’,轻轻放开月婵的手:“我唐突了。”

    “无事,公子也是担心我。”月婵想要摆手,没想到两个人都心慌的情况下,两只手又触到了一起。

    月婵一惊,猛的‘抽’回手,一时慌张,身体后仰,差点摔倒在地。

    “小心些”霍思成情急之下一把拉过月婵来,手上力气太大,竟是把月婵拽到怀中,一只手紧紧揽住。。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谊

    “大少爷”

    画眉朝要进屋的皓宇行了礼,一脸的愁容:“大少爷也劝着小姐些,让她注意身子,自霍公子来帮小姐做织机之后,小姐每日不是读书,就是过来和霍公子一起做活,时间长了,可怎生是好?”

    孟皓宇一怔:“怎么,月婵竟亲自动手做织机了?”

    画眉点头:“可不是怎的?这几日功夫,小姐就……”

    她话没说完,孟皓宇已》经飞快的掀帘子进去,他一进‘门’,就见霍思成脱掉往日常穿的宽大白衫,身上穿了青‘色’的短衫,底下是淡青‘色’扎‘腿’‘裤’子,腰上系上灰‘色’腰带,猛的一看,就像是清秀小厮,或是常年做工的苦力打扮。

    而月婵上身穿了秋香‘色’束腰短袄,下穿月白短袄,‘露’出青‘色’撒‘腿’‘裤’子,腰上踩了青‘色’软底绣鞋。

    两个人正半蹲在一块,霍思成用一种特制的工具切割木料,月婵则在一旁帮忙递送需要的东西。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看那默契的劲头便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很不一般的气氛。

    孟皓宇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归是有一点不舒服,似乎自己珍藏的宝贝要被人抢走一样。

    霍思成仔细把手里一块木料打磨成圆形,对月婵一笑:“这下子,机子的轴承没有问题了,别的部件都是好办的。”

    月婵也连连点头,双后合什道:“还是你想的细致,竟是知道用我那台织机打磨出一个切割工具来,要不然,这木料如何切割,还真是问题呢。”

    说话间,两个人相视一笑,分外的投契。

    孟皓宇竟是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咳了一声,这才惊动了两人。

    月婵听到咳嗽声,转过头瞧了一眼,站起身笑道:“哥哥来了,赶紧过来瞧瞧,文清已经制了好多部件,再有一段时间,就可以把织机做成功了。”

    说着话,她把孟皓宇拉到身边,兴致很高的指着一块块切割成各种各样形状的木料一一解释这是织机的哪些部分。

    月婵很高兴,只知道拉着孟皓宇分享自己的喜悦心情。

    可孟皓宇却是不同的,他分明从月婵的话语中听出一些问题了,月婵是个很知礼的人,同时也是个清冷的人,对于外人,向来都是规规矩矩,从不会有任何的失礼,也不会显出任何出格的热情来。

    可是,今日月婵却不自觉的喊出霍思成的字来,先前傅文彬对月婵几年关爱呵护,月婵都谨守礼仪,只称他为傅三公子,可霍思成只有短短几日相处,就能够让月婵这般亲热的叫他的字,这个霍家庶子真是不简单。

    而且,看月婵的样子,怕是……

    孟皓宇低头,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好,哥哥知道了。”

    他又朝霍思成一抱拳:“倒是有劳霍兄了,若不是你帮忙,月婵怕是要愁坏的。”

    月婵也只在一边呵呵笑着,侧头脑袋,俏皮一笑:“哥哥这话说的是,是得感谢文清的,不如这样吧,哥哥也难得来一趟,我去厨间整治几个小菜,哥哥陪文清喝上几杯如何?”

    她这话语里透着熟悉和亲热,竟是没有把霍思成当成外人。

    孟皓宇看着月婵匆匆离去的背影,耳边回响她的笑声,觉得这情形真的有些别扭,似乎是月婵和霍思成才是一家,而他这个亲哥哥竟成了外人。

    看起来,‘女’大不中留啊

    孟皓宇心里感慨,想着一定要好好问问月婵,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对霍家庶子有些意思,若是这样的话,他也该当好好琢磨琢磨了。

    这么想着,孟皓宇看霍思成的目光多了些打量,透着一丝冰冷。

    霍思成整了整衣衫,温和一笑,一直注视月婵出了‘门’,远远瞧不到了,这才回头对孟皓宇打招呼:“孟兄……”

    孟皓宇一摆手,笑道:“月婵说要感谢你,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得帮着她些,霍兄不必客气,这边请了。”

    说着话,他伸手虚引,请霍思成坐定了,又让人上了茶水,一边饮茶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看霍兄的样子,和我家妹子似乎很熟悉呀,莫不是之前见过面?”

    霍思成明白孟皓宇的想法,放下茶杯,白皙的手指抚过杯上的‘花’纹:“怎么,月婵竟是没有和孟兄说过?几年之前,她救过我一命,救命之恩,如何能忘。”

    这话说的,直接叫了月婵的名字,却一直称孟皓宇为孟兄,听起来,就像他和孟皓宇结‘交’也是因为月婵一样。

    其实,实情也确实如此,霍思成也确实是因为月婵而接近孟皓宇的,只是孟皓宇不知,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静静安坐,孟皓宇瞧着霍思成那淡淡然的样子,还有他嘴角总是挂着的一丝温和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之人很不简单,怕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似乎,霍思成的无害是装出来的,相比较起来,孟皓宇更喜欢傅文彬的爽直无心机,若是可能,他更愿意把月婵‘交’给傅文彬。

    月婵却是不知道自家兄长的打算,她出得‘门’去,一脸笑容的往厨房走去。

    想到前些天霍思成才来时的情景,月婵竟是忍不住再度笑出声来,自从那日霍思成扶住她之后,两个人难免尴尬起来,不过,霍思成是个很会活跃气氛又长袖善舞的人,只是温柔的对待月婵,一丝一毫都不提起尴尬事。

    时间久长下来,月婵也静下心来,再加上霍思成确实才学出众,又善琢磨人的心思,一言一语都能说到月婵心底里,让月婵难得的起了亲近之意。

    几日相处下来,霍思成一点点走近月婵心底,让她从之前的霍公子、文清公子到霍思成,再到文清,称呼在不知不觉中转变过来,等到月婵发觉的时候,一切已经水到渠成。

    月婵微笑着进了厨房,从画眉手中接过围裙来系好,又让几个小丫头开始准备做菜的调料和菜品,几个厨娘把黑木耳放在温水中泡发,又把干干的香菇也用温水泡上,另外,画眉把昨天才生好的绿豆芽洗干净备用。

    黄莺手脚麻利的开始切‘肉’丝‘肉’片,环儿则看着小丫头生火,又让人备了高汤来用。

    月婵思量了一会儿,想及霍思成和她的口味一样,都爱吃素淡菜‘色’,可是这是冬天,基本上没有什么新鲜的菜品,除去吃一些小咸菜,便是‘肉’了,要做素淡的菜,真真不容易的。

    想了一下,月婵准备在现有的东西之上,做几样素淡的家常菜品。

    先是寻了颗白菜,细细的切丝,放到开水里烫过,洒上些盐、醋和糖,再拌好,一道开胃小菜就做成了。

    又寻了干辣椒,让小丫头把火扇大一些,迅速的放了素油,等素油热过之后,放了辣椒进去,一会儿功夫,厨间就闻到一股辛辣之味,月婵把掐去头尾的绿豆芽放进去迅速翻炒。

    为了保持绿豆芽的鲜味,不必炒的太软,只硬硬的就可以出锅,又是一道小菜做出来。

    瞧了瞧,月婵让画眉把高汤放进锅里煮开,把泡好的香菇连同一些‘鸡’丝放进锅里炖着,她又洗了黑木耳放好备用,把前几天得的虾仁用干粉和‘鸡’蛋清裹了,放到油锅里炸好捞出,又在油锅中放入红椒和青豆翻炒,入味之后倒入黑木耳和炸好的虾仁迅速的翻炒。

    出锅之后,在那青黑金黄三‘色’的菜品上淋上麻油,香味四溢,月婵自己闻闻,都是食指大动,不由的欣喜自己厨艺有了长进。

    看了看,只三菜一汤,还缺一样菜呢,就让画眉把酱好的羊‘肉’拿出来一些,切片放入盘中,也算作一个荤菜了。

    再瞧那炖着的香菇已经入味,切了些豆腐入进去,又在上面洒了麻油和切碎的香菜,一锅汤也新鲜出锅。

    让画眉把这些菜放入食盒中提着,月婵净了手脸,又自回房内重新梳了头,把一身烟熏地的衣服换掉,穿了件青缎袄,外边罩着宝蓝绣银纹的衫子,领口和袖口都镶了白狐‘毛’,更衬的月婵肤白如‘玉’,眼‘波’流转。

    一番打扮完毕之后,她到了前厅,就见孟皓宇和霍思成对坐而饮,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声。

    看两个人谈的高兴,月婵也有些放心,她是瞧出来的,孟皓宇才进得‘门’时,似乎对霍思成有些意见,如今瞧起来倒是她多心了。

    缓缓走过去,月婵笑道:“时间急了些,这菜做的不好,勉强入得口,你们将就着吃些吧。”

    看了孟皓宇一眼:“哥哥自是知道我的,也吃过我做的菜,倒并没有什么,只文清怕是吃不惯的。”

    一句话,孟皓宇立马心头欢喜,看起来,他这个哥哥还是有地位的,最起码在月婵心里,比霍思成地位要重的多,不然,月婵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而霍思成丝毫不在意,端起酒杯道:“月婵哪里话,这些菜都很好,极合我的胃口,我先敬月婵一杯,劳你辛苦做菜了。”

    说完话,他一口把酒喝掉,对月婵温柔一笑,眼中满是宠溺。

    月婵历经两世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知道他对自己有些意思,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心中暗暗有丝甜意。。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织机成、新年到

    “月婵,你跟我过来一下。。。”

    等霍思成离开之后,孟皓宇拉着月婵的手进了里屋,把‘门’帘放好,孟皓宇一脸严肃的看着月婵。

    “哥哥,有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月婵有些心虚,低了头,双手捏着衣角,语气也有些软弱起来。

    看到月婵难得‘露’出小‘女’儿娇态,孟皓宇心情好了许多,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向来天?

    不怕地不怕的,皇上面前都敢讲条件,如今怎么……”

    月婵低头一笑,心说和皇上讲条件最多便是送条‘性’命罢了,可是惹哥哥生气了,失去的就是再经一世才得来的难得的亲情,若是失去了哥哥的关爱,怕是比死更可怕的。

    孟皓宇也不和月婵多加纠缠,拉她坐到一旁,肃容道:“我瞧着,你对霍思成似乎是动了些心思的。”

    月婵一怔,猛的抬头看向皓宇。

    过了好半晌,月婵方点头:“哥哥说的是极,我,我觉得他很好。”

    一句话,孟皓宇心内暗叹,果然‘女’儿大了便不由人了呀。

    “如此”伸手‘揉’‘揉’额角,孟皓宇实在‘弄’不明白自家向来‘精’明的妹妹也有失算的一天:“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他只是被赶出家‘门’没有家族可依持的庶子,如今只是个举人,无财无权,没有任何能保障你生活的东西。”

    孟皓宇说的是实话,孟家虽然不才,可到底也是有底蕴的人家,作为嫡‘女’,月婵的生活向来都有保障的,吃穿用度在长安城里虽然说不上最好,可也是数得着的,若是将来真和霍思成成就亲事,便是钱财方面就是一大难题。

    月婵低头:“哥哥说的这个我想过了,他是个有才华的人,为人也好,虽然说脱离了家族,可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没有家族的人管制,也没有父母亲朋要伺侯,日子过的会轻松一些。”

    这倒也是

    孟皓宇也忍不住要点头了,月婵这番思量有些意思,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霍思成没有家族依持是他的不足,可再一想,没有家族正说明没人管制,如果月婵真嫁了此人,以后也只会过两人的小日子,不需要去顾忌别人,倒也自在。

    看起来,月婵是被大家族的后宅纷争给‘弄’怕了的,只愿寻个身家简单的人嫁,孟皓宇叹息一声,都是自家人作的孽,好好的‘女’儿家,被‘逼’成了这副模样。

    如此,月婵这番心思倒也可以理解,不见得是霍思成有多好,月婵有多喜欢,关键是,这个人现在身家如此简单啊。

    定定看了月婵半晌,孟皓宇摇摇头:“你既然想好了,哥哥也不说什么了,不过,咱们俩也得好好的算计一番,到底,老太太连傅家亲事都不应,一个霍思成,老太太更不可能……”

    月婵一笑:“明年‘春’不是要开科考么,以他的才学,‘春’闱得中怕是不成问题的,便是中个状元,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一个状元之才,咱们家怕也不会推拒。”

    这话说的,月婵连后路都想到了。

    孟皓宇更加心惊起来,看起来,自家妹妹如今连亲事都会算计了,还好自己是她的亲兄,不是她的敌人,不然,怕是日子实在不会好过的。

    即是月婵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孟皓宇也不再多说什么,月婵不是那等不知事的深闺小姐,她的见识比自己还要深的多,有些事情上面,点到为止,说多了对两个人都不好。

    孟皓宇起身,笑着告辞出去,只留月婵站在屋内呆立半晌,这才笑了笑,回身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月婵只呆在庄子上,不是织些布料,就是看霍思成制作织机。

    越是和霍思成接触下来,月婵越是佩服此人,这人真是有一颗玲珑心,不说腹中才学,就是那一双手也是巧到那些绝世工匠都比不上的。

    那些铁樟木做几台织机还是有剩余的,闲暇时,霍思成就用边角料给月婵做了许多小玩意,有一套和月婵极像的小娃娃,还有几个不倒翁,最让月婵惊奇的还是霍思成心中对她的挂念,竟是用那坚硬之极的木料做了一管暗器。

    那暗器表面上像只小笛子,可内部却暗藏玄机,只要按住后面的开关,就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出来,管保那被‘射’中的人立时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以霍思成的说法,这是给月婵防身用的,免得她被人打主意时没有保命的招数。

    月婵得了那暗器之后,心里感‘激’不已,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特意的织了一块白‘色’暗纹锦缎,夜间熬油费蜡的,用了好几日功夫给霍思成做了一件衣衫,她是特特用了心思做的,这衣衫做工‘精’细的连画眉几个看了都啧啧称奇。

    先不说霍思成得了衣衫如何欣喜,只说这一日,月婵正想给孟之文和孟皓宇做两套新衣,以备这两人‘春’节时分替换所用,却听得外边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画眉一脸喜气的进来,大声道:“小姐,小姐,霍公子请您过去呢,说是织机做成了。”

    这般大的惊喜,月婵也一时没有料到,手上一抖,针就扎进手指内,疼的她皱了皱眉头,更让画眉惊叫出声:“小姐……”

    说话间,她赶紧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帮月婵压住手指:“都怪我,若是不这般大声,小姐怎会受伤?”

    月婵一笑,拿下帕子,看看白‘玉’般的手指上一点血迹:“不碍的,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对了,织机做成了,我们也去瞧瞧。”

    她站起身,扶了画眉的手去了前厅。

    一进‘门’,就见屋内摆了一台和她屋里的织机一模一样的机器,又见霍思成一身青布衣衫站在屋内对她盈盈而笑。

    月婵笑笑,走过去抚了抚那织机,一脸的喜爱,对画眉一招手:“画眉,拿些丝线来,帮我试试这织机。”

    “唉”画眉应了一声,飞快的寻了丝线过来,把丝线一根根装好,便坐在织机前边,脚踩踏板,手拿梭子一点点的织将起来。

    织了好一会儿,画眉惊喜的站起身:“小姐,这,这织机比你那台还要好用。”

    月婵更加惊喜,推开画眉,亲自坐在织机前边开始织起布来。

    霍思成只不言语,一脸微笑的看着月婵,满脸温润笑容。

    过了好长时间,月婵才停下织布的动作,站起身走到霍思成面前,折腰下拜行礼:“这都是公子的功劳,月婵先在这里谢过了,以后公子若是有事用得着月婵,月婵必全力以赴。”

    当着画眉的面,月婵不能说出亲密话语来,只好客气了几分。

    霍思成虚扶月婵:“你觉得好便行,即是这织机没有问题了,我趁着有时间,再把其作的替你拼装好,也算替你解了一桩心事。”

    即是织机做成了,月婵也放下一颗心,心头欢喜无限,亲自带了画眉几个去厨间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宴请霍思成,又让人去孟家给皓宇送信,让他来瞧织机。

    只不说孟皓宇如何来的,又如何夸赞那织机,如何对霍思成表示佩服之情。

    只说霍思成又用了几日功夫,把剩余的几台织机拼装好,所有工作做完了,他也再没有理由留在别庄内,只依依不舍的向月婵告别回去。

    孟皓宇古今他一番心意,又见自家妹妹确实对霍思成有些不同,知道月婵的一番心思,就留了心要观察此人,特特的准备了许多厚重礼物,说是给霍思成的谢礼。

    霍思成坚辞一番,见孟皓宇执意要给,便也没有特别的再推辞,收了礼物之后,临走之时,在别人都没有留意的时候,竟是留了一块罕见的美‘玉’,倒是让孟皓宇对他刮目相看。

    此人确实不凡,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清高迂腐,并不会认为孟皓宇送他礼物就是对他的侮辱,反而在推辞不过的时候,欢喜收下,却又不是贪财之人,临走的时候,还留了足以抵得上那些厚礼的美‘玉’,又不会驳了皓宇的面子,又不沾人便宜,真真是好心思,好‘性’情。

    由此,孟皓宇对霍思成了欣赏起来,倒是开始认同月婵的心思。

    这织机做好了,月婵便想要和画眉几个人一同织布,先织出宫中娘娘们所要的布料,再给孟家上至老太太,下至月婷,每人织一块锦缎出来。

    可惜了,这时候她倒是有心无力起来。

    因着年节马上要到了,老太太让人三催四请的,月婵也不好再留在别庄,只好匆匆收拾了东西,带了丫头婆子赶回孟家。

    月婵回到孟府,已经到了腊月初七,第二日便是腊八了。

    因为离府日长,月婵心里不落忍,第二日早早起‘床’,自己到了厨下,拿了糯米和各‘色’干果等物熬了一大锅腊八粥出来。

    又让人装成一份份的,特特送到府内各主子处。

    除却老太太和孟之文还有孟皓宇的份例,便是刘梅母‘女’三个也没有落下,还有柳姨娘、辛珍珠并‘花’王二位姨娘,月婵也都让人送了去。

    除去这个,月婵也另备了礼物送给各人。

    那些孟家的下人,凡是有些头脸的,月婵也都‘交’待了厨房里,让厨娘们熬了各‘色’的粥品,又‘精’心挑了些吉祥的金银‘裸’子等物,派了小丫头一一的送了去。

    一时间,府内众人对月婵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些下人,惯会踩低捧高的,又都有些小贪财,得了月婵的好处,自然是要多多夸赞月婵的,都夸大小姐做事大气,‘性’子又好,就是对下人都是一脸温和样子,从不打骂责罚。

    更是苛责月婷不会做人,经常对人摆脸子,对下人非打则骂,和大小姐比起来,真是差的远了。

    月婵听了这些话,笑笑不作言语,反正这些话对她没有坏处,她又何必白做坏人。

    倒是月婷听了差点气疯,也不知道摔了多少碗碟等物,只气的差一点找上‘门’去和月婵再打骂一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997/ 第一时间欣赏嫡女重生纪事最新章节! 作者:凤栖桐所写的《嫡女重生纪事》为转载作品,嫡女重生纪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嫡女重生纪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嫡女重生纪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嫡女重生纪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嫡女重生纪事介绍:
家有阴险毒辣的继母,优柔寡断的父亲,
外加善良单纯的哥哥,刻薄成性的妹妹,
最厉害的还是人老成精的祖母。
重生的豪门嫡女面对如此情况,又要如何在夹缝里求生存,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呢?
感谢宝贝古提供的漂亮封面!嫡女重生纪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重生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重生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