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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栖桐     嫡女重生纪事txt下载     嫡女重生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惊怒

    漫天雪‘花’飞舞,一片冰天雪地中,环儿抱了暖炉匆匆跑进廊下,跺跺脚,把脚上沾的雪‘花’跺掉,掀起帘子来进屋。.。

    “小姐……”

    环儿进‘门’一笑,把暖炉放好:“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今儿这雪下的,看起来是停不了的,怕是这年也过不好的。”

    月婵一笑,把手中的笔搁下,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傻丫头,下些雪怕什么,我看啊,今年这几场雪下的刚刚好,即不会太大冻死人,也不会太小以致护不住麦苗,都说瑞雪兆丰年,怕?明年有个好光景呢。”

    环儿一皱眉子:“偏小姐会忧国忧民,我们都成了那等只知道贪玩偷懒之徒了。”

    月婵伸手一刮环儿的鼻子:“这可是你说的哦,你家小姐我可没这般讲过。”

    直气的环儿跺脚不跌,嚷着月婵戏‘弄’她。

    两个人说笑了一回,眼见着天黑下来,月婵看这雪下的厚实,叫了一顶软轿来,坐上之后一路去了老太太屋内,今天是除夕夜,总归是要阖家团圆的。

    她去的时候,刘梅已经带着月娥和月婷在老太太那里伺侯着了,月婵进屋,见老太太今天的‘精’神很不错,一脸笑容,似乎是有什么喜事一样。

    她赶紧过去请安问好,老太太一把拉住月婵的手笑了起来:“赶紧起来吧,这天怪冷的,你这么来来回回,可别冻着了。”

    说话间,却见月婷小巧鼻子直皱起,一副不认同的样子。

    月婵也不分辩,坐在老太太身边,和她说了一会儿话,那边,孟之文带着孟皓宇也来了,一家人总算是来齐全了。

    大伙从暖阁出来到了正厅,那里已经摆下一张大圆桌子,更有小丫头在陆陆续续的上菜,月婵瞧了,这菜品多是‘肉’菜,什么鹿‘肉’羊‘肉’之类的,素菜很少,看起来,老太太的口味还是没变过来,喜荤腥之物啊。

    月婵有些不喜,可大过年的也不能说些什么,扶着老太太在主位上坐定了,她又等孟之文和孟皓宇坐下,这才在孟皓宇下首位置坐定。

    刘梅站在老太太身边,等着伺侯老太太吃饭喝酒,谁知道今儿老太太心情确实不错,只笑着对刘梅招手:“你也忙活了好长时间,今儿是大年夜,忙活了一年的人,该好好歇一歇,也别伺侯我了,在你们老爷身边坐下吧。”

    真是不容易呢,老太太这么讲究礼法的人,竟笑着让刘梅坐下吃饭,月婵实在想不明白刘梅是怎么又把老太太的心哄了去的。

    丫头们把菜上完,老太太先动了筷子,余者众人依次捡爱吃的菜吃了一些,剩下的许多菜品老太太让人撤下,赏了伺侯的丫头婆子等人,而他们这桌上又换了茶水点心并干果之类的。

    孟之文起身,到院中一趟,便听得辟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却是孟之文出去让小厮们开始放炮了。

    一片鞭炮声中,老太太轻咳了一声,笑道:“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怕是会有许多人来拜年的,今年咱们府中的爵位又提了,皓宇中了举,眼瞧着一年比一年好,这正月里怕是来拜会的人不少。”

    孟之文站起身应了一声,刘梅也赶紧站起来一脸的笑容:“老太太说的是,咱们府上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长辈已经站起,月婵几个小辈没有再坐着的理儿,也都跟着站起身,说了一些吉祥话。

    老太太显的分外高兴,对刘梅一笑:“梅儿啊,正月里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把府里管理好,可别让下人冲撞了来拜访的贵人。”

    刘梅应了一声,又听老太太道:“还有,你也要记得带月婵姐妹几个去世‘交’之家走动走动,别让人说咱们家不识礼数,另外,皓宇、月婵几个眼瞅着也大了,这婚事该提上日程了,你也留心些,有中意的和我还有文儿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月婵和月娥还有月婷到底是‘女’儿家,总难免尴尬,便扭了头去,装作没听到。

    孟皓宇却是有些着急的,直摆手道:“老太太,孙儿的婚事不打紧,明年就是‘春’闱了,考不中进士,孙儿是不打算成亲的。”

    老太太瞧了孟皓宇一眼,虽然脸‘色’有些难看,可也没有再驳皓宇的话,只道:“你是个有志气的,也罢了,让你们太太先瞧着吧,若是好的话,先记下来,等你中了进士再说。”

    这事情也算是缓了一缓,孟皓宇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他了,让刘梅给他寻老婆,那还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么。

    就刘梅这样的,便是她真心替自己寻,怕也寻不到好的,更别说她本身就不安好心了,要真是这样,孟皓宇想着,还不如一辈子不娶亲,反倒落的干净呢。

    过了片刻,老太太似乎也想到这一层,便也笑了笑:“也罢了,皓宇到底是男儿,你替他寻亲有些不合适,这事情还是‘交’给文儿吧。”

    孟之文赶紧应下,也跟着大松一口气。

    老太太又瞅月婵一眼:“月婵的亲事你们也都甭管了,皇上那里记着呢。”

    孟皓宇和月婵心里一喜,再不必为了亲事和家人闹别扭了。

    把事情吩咐完了,老太太也有些累了,大伙才要告退出去,又听老太太道:“梅儿啊,你‘抽’个空去傅家走动走动,前段时间我和傅太太有些不如意,你去缓和缓和关系,也别让人说咱们府上势利眼。”

    刘梅笑着应声道:“老太太,我记着呢,到时候我带月婵姐妹几个一起过去便成。”

    老太太笑着点了头,一摆手让众人下去,她也要休息了。

    月婵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她也没有什么睡意,就寻了本书看,看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大年初一月婵留在家里替刘梅待客,初二跟着孟皓宇去苏府做客,孟皓宇得了苏家几位舅舅的指点,于‘春’闱中胜算更大了些。

    初三初四几日月婵没有再去待客,也没有跟刘梅走访亲朋,只推说身体不适,在家休养。

    老太太那里听了信儿,又让人送了些补身子的‘药’品等物,刘梅和几位姨娘也全都送了补‘药’,月婵都收了,却全都让画眉放在库房里,一份都没有动过。

    她根本不放心,谁知道这些人的‘药’中放了什么东西,若是有毒,她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

    到了初六日,一大早刘梅就让人传了话来,只说是要去傅家做客,又说前几日下的雪还没有化掉,傅家后‘花’园里栽了许多梅树,正开的好着呢,问月婵要不要去。

    因为先前有傅文彬的事情,月婵哪里会去傅家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推说身子还没有好,让刘梅带着月娥和月婷去吧。

    刘梅那里似乎也是如意的,她其实也不愿意带月婵去。

    月婵如今越发长的好了,那气度姿容比月娥和月婷姐妹都好上许多,再加上她的名声,若是带了月婵一起去,怕是把月娥和月婷的容光都打压下去,自已两个‘女’儿哪里会有出头之日。

    一听月婵不去,她也高兴,让丫头说了好些让月婵注意休息的话,就换了新衣裳,带了打扮的富丽堂皇的月娥姐妹出‘门’。

    这娘仨一走,整个孟家顿时清静许多,月婵也乐的自在,看梅‘花’,可不光傅家种了梅‘花’,便是孟家也种了不少,要看的话,又何必跑那么远,忍着天寒地冻去呢。

    此时孟皓宇在紧张温书中,月婵也不去打拢他,只带了几个丫头把后‘花’园逛了个遍,折了几枝红梅回来‘插’瓶,此后画了张红梅图,看着时侯还早,就亲自下厨做了些小点心,让画眉给老太太送去一枝红梅并点心,又让黄莺给孟之文送了白梅和点心,只把屋内伺侯的正好的水仙‘花’端了一盆,并几样点心装了盒子,让环儿带着小丫头给孟皓宇送去。

    如此,半日多的时光也算打发过去了,月婵才想要休息一会儿,却见黄莺送了点心回来,眉眼间全是笑意。

    看黄莺这般高兴,月婵忍不住打趣起来:“这是怎的?莫不是出‘门’捡到金子了?”

    黄莺一笑,满脸俏皮样:“可不是怎的,这比捡到金子还高兴呢。”

    “呸”环儿一挑帘子进来:“也不知道害臊,什么事比捡到金子还高兴,莫不是得了如意郎君?”

    只气的黄莺伸手就要打环儿,环儿跑到月婵身后,朝黄莺吐舌头做鬼脸,乐的月婵笑容不止。

    玩闹一会儿,黄莺才‘摸’出块金锞子,笑着在环儿面前晃了晃:“真真不容易呢,今儿去给老爷送东西,竟是得了赏,还得了老爷的夸奖,你是知道咱们老爷的,向来冷面冷言,要得他一句好,可真是不容易呢。”

    环儿一撇嘴:“显摆个甚”

    说话间,她也‘摸’出一块金锞子:“只你得了赏么,看吧,我也得了赏,少爷赏的。”

    两个丫头针锋相对,直‘弄’的月婵无可奈何,坐在一边拿了本书瞧了起来,不理会这两个丫头。

    环儿和黄莺叽叽喳喳个不停,才说起老爷少爷如此大方,赏了这般大的金锞子,怕是为着小姐的意思,就见‘门’帘再度被挑起,画眉一脸怒容的进了‘门’,把食盒往桌上一放,忍不住大声道:“真真是过不得了,小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连累的殃及池鱼,我瞧着,咱们不如收拾了再回庄子上去,也乐的没人管。”

    一句话,月婵一惊,再看画眉怒火滔天,知道她是个沉稳的丫头,若不是有什么大事,绝对不会这般的,想来怕是去老太太那里,受了什么人的欺负吧。

    想及此,月婵心里也是惊怒非常,她也是个护短的人,画眉是她的丫头,她看起来千好万好,画眉和人争执,也是那人的不是,她丢下书本站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我说了,我给你出气。”。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婷哭诉

    “画眉姐姐”

    正在玩闹的环儿和黄莺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收拾好食盒,拉了画眉坐下,给她捧了茶来,这才笑道:“姐姐何必与人生闲气,如今小姐可不同往日,说句大实话,就是老太太也得给咱们小姐三分颜‘色’,那些小人姐姐又何须计较,等到小姐飞黄腾达的时候,咱们也跟着增光添彩,到时候,看哪个敢再给咱们甩脸子。。。”

    一番话,讲的画眉直摇头叹气:“我又岂不明白这个理儿去,你们以为是我受了气么,我是与小姐抱不平呢。”

    &nb《sp;月婵倒没觉得怎么着,她经的不平事多的去了,要都生气,早给气死了。

    偏环儿和黄莺一听,一个个瞪了眼睛:“什么?又是哪个不着调的,怎么又编排我们小姐?”

    画眉叹息道:“还不是三小姐么,她今儿可是干了一件惊天地的大事呢,真真让人说不出口,刚我去老太太那里送点心,老太太正在训斥三小姐,三小姐瞧我去了,把我当成了出气筒,直骂我们小姐假仁假义,还说小姐害了她。”

    “和她计较什么”月婵冷冷来了一句:“她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你和她计较,小心也被带累了。”

    “是啊”环儿一点头:“小姐说的是,三小姐那样的,以后有她好瞧,咱们和她较劲,倒是显的咱们自己傻了。”

    环儿是个难得的清醒人啊,月婵心里暗道。

    说着话,画眉站了起来:“我原也不想和她计较,只她骂的太过难听了,我这心里总归是替小姐委屈的,小姐拼死拼活为了这个家,谁又领情了。”

    见月婵几个不语,画眉低头:“小姐怕还不知道三小姐做出来的蠢事吧,太太今儿带着她去傅家做客,她可倒好,暗暗瞧中了傅三公子,只三公子不理会她,偏巧她丑人多做怪,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在三公子的茶里下了‘药’,她自己又爬上三公子的‘床’,竟让人捉了‘奸’去,如今可好,把孟家的脸都丢尽了,以后怕小姐也要受牵连的。”

    月婵彻底怔住,好半晌才问:“这可是真的?月婷怎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画眉一撇嘴:“怎的?还不是被情情爱爱外加荣华富贵‘迷’了眼,一心认定三公子,怕将来夜长梦多,就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谁知道,竟煮成了馊饭。”

    这话说的,月婵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丫头……”

    不过,月婵还是有些惊异和不解的,月婷虽然没有心眼子,可也受过闺训的,更有教养嬷嬷教导,便是脑子再不清醒,可也必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她这番作为,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月婷也应该明白,便是这会儿把大事做定了,‘逼’的傅家提了亲,她也能如愿嫁入傅府,可是,到底她是缺了理亏了心的,傅文彬又不喜她,将来夫妻之间闹矛盾,或者和傅太太有些别扭,她这般没了清白也要嫁入傅家的行为,是会被拿来说一辈子嘴的。

    再者,‘弄’成现在这种情况,月婷是已经把她自己给‘弄’到了尴尬境地,进退不得,这等蠢事,只有那傻子才会去做的,月婷还没傻到那种地步,怎么会……

    月婵实在不明白,想了一会儿,又想着现如今月婷怕是正难受的时候吧。

    老太太什么人物,把孟家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月婷这么败坏孟家名声,怕是把老太太给气坏了的,这会儿指不定如何骂她呢。

    又听刚才画眉讲的,月婷还不思悔改,想扯出月婵和傅文彬的‘私’情来,这让月婵总归是闷闷不乐。

    “月婷总是这样,看起来是改不了了。”月婵低头说了一句,接着抬头一笑:“如何?我要去老太太那里瞧瞧热闹,想看看月婷有如何伶俐口舌,怎么给她自己脱罪,你们几个可要去瞧。”

    画眉闷坐一旁不哼声。

    黄莺一拍手:“这好,小姐带我去吧,我倒也想瞧瞧三小姐挨罚呢。”

    环儿笑道:“我去替小姐多打听打听。”

    画眉一摆手:“你们自去吧,反正我是不去的。”

    如此,月婵带了黄莺和环儿去了老太太房里,画眉留在屋里看灯火,她爬在桌上托腮静思,这次一定要和小姐好好说道说道,这府上是不能久住的,趁着现如今年纪正当,和少爷还有老爷求一求,先把婚姻大事做定。

    便是现在不急着成亲,可也应该把亲事定下。

    又想着,原指望小姐嫁到傅家的,闹成这样,怕是嫁不成的,瞧小姐的意思,似乎中意霍家少爷,虽然霍少爷出身不好,又没有依持,可小姐有本事,以后是绝对不会缺吃少穿的。

    更何况看霍少爷的样子,才学是好的,‘春’闱怕是能得中,到时候,可真是长安城贵‘女’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了,霍少爷没有族人管着,阖府就他一人,小姐要是嫁了去,上没有公婆要服‘侍’,下没有叔姑要照顾,倒也是十分惬意的。

    想了半天,画眉自己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在手上把玩,那‘玉’佩碧绿的‘色’泽,雕工很是不错,上面雕了一对‘交’颈鸳鸯。

    想及费大小送‘玉’佩时的样子,画眉又笑出声来。

    她和环儿‘交’情好,费家的人也是知道的,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费大小也读书识字,是个有见识的,费妈妈做事机灵,又有主见,以后要真是和费家的亲事成了,环儿这个小姑是不会闹矛盾的,费妈妈又喜欢她,也不会为难她,公公是个难得实在人,更不会对她有意见,倒是真的好去处。

    她又想及环儿悄悄和她讲的话,他们一家一直在攒着钱呢,如今也悄悄买了房子置了地,小姐也是知道的,只瞒着府中别的主子,小姐也说了,等她将来出嫁的时候,便给了她们几个卖身契,放她们自由身,到时候,她也能风风光光出嫁,做个正头娘子,和费大小到那乡下庄子上做一对土财主。

    如此,画眉更是乐呵,双手合什拜了拜,想着但愿小姐的找‘门’好亲事,以后夫妻恩爱,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不负夫人的一片爱护之情。

    月婵可不知道画眉这丫头已经开始思‘春’了,带着环儿和黄莺一路去一正房,还没进‘门’,就听到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作死的下溅东西,我孟家一‘门’清白全给你毁了……”

    月婵低头笑了笑,把心思调整好,打帘子进屋,就见老太太端坐正中,刘梅和月娥各站一边,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苍白。

    而月婷身穿一件桃红衫子,正跪在正厅中间,膝前不远处跌了一声半碎杯子,想来是老太太砸的。

    这一屋子的人生气的生气,哭的哭,害怕的害怕,竟是没有看到月婵主仆到来。

    月婵悄悄走了几步,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定,让黄莺和环儿站在她身后的背‘阴’处,只静静瞧着跪在地的上月婷。

    月婷哭的胭脂也给‘花’了,大大的眼睛如今也肿了起来,一边‘抽’噎一边道:“老太太,孙‘女’实在是冤枉的啊,这事不是我‘弄’出来的,怕是傅家人做的。”

    说着话,她又咳了一声,眼泪啪啦啪啦的往地上掉。

    再看刘梅,早心疼的什么似的,却也不敢上前说话,只着急的对月婷使眼‘色’。

    “这是真的,我敢赌咒发誓,我真的不知情,我去傅家后园玩耍,正巧碰到傅三少爷,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又喝了些茶水,后来就不省人事,等醒过来的时候……”

    月婷一边哭一边道:“指不定这是傅家人做出来的呢,老太太想想,我去别人家做客,如何就能算得到碰到三少爷,又如何往别人家的茶水里下‘药’?再退一万步说,我一个闺阁‘女’儿家,哪里去‘弄’那羞死人的‘药’去,又如何时刻不离的带在身上,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如何不知道孙‘女’的苦楚。”

    月婷学‘精’明了啊

    月婵暗叹一声,看起来,月婷以前是太过顺利了,有母亲姐姐护着,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吃了亏,就学会用脑子了,这人啊,不经一事不长一堑,没有受过磨难,就学不会成长。

    刘梅这会儿也有些急了,走到月婷身边扑通一声跪下:“老太太,月婷说的这话在理,还请老太太三思啊,怕是傅家对年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本想着要报复咱们府里,想要陷害月婵的,却没有想到月婵没有去,便害了月婷这个傻孩子,月婷完全是做了月婵的替罪羊啊。”

    右手握紧,长长指甲差点掐进‘肉’里,月婵气恨的紧,她要是不来,还真不知道刘梅母‘女’的把戏,这般丢人的事情,竟然还想推到她身上呢。

    她都这么躲避了,这几个人还不想放过她,真当她就是软弱可欺的么?

    “呵呵,太太这话说的真在理呢”月婵实在忍不住,冷笑一声站了出来:“太太又如何知道傅家怀恨在心了?又怎么就知道这是给月婵备的呢,要知道,饭可以胡吃,话却不可‘乱’说,常言道,唾沫星子还能淹死人呢,太太如此污月婵的清白又是何意?”

    “你……”刘梅和月婷同时瞪眼:“本来就是如此,傅家看中的是你,自然准备陷害你嫁到傅家的。”

    月婵上前一步,笑声更大了些:“如此,还都是月婵的错了,可是,太太怎么不想想,这次去傅家的可不是一人,太太和月娥妹妹都跟了去呢,如何只月婷碰到这种事情,怕都是太太和月娥没有看护好她吧,再者,月婷妹妹真大胆呢,到了别人家里,竟然敢胡逛‘乱’逛,也不怕冲撞了什么,孤身碰到外男,还敢停留和人说笑,还敢与人吃茶谈心,照我说来,这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人的。”

    一席话,老太太脸上怒意更甚,刘梅和月婷指着月婵大骂:“你这是什么话,原来是来幸灾乐祸的,这里还轮不到你……”

    “够了……”老太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才要说什么,却见月娥笑了笑,上前扶住老太太道:“老太太莫生气……”

    接下来的话,月娥是贴着老太太的耳朵说的,月婵倒是没有听到,却见老太太奇异似的脸‘色’恢复正常,这让月婵惊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月娥一句话就改变了老太太的态度,怕是,老太太有什么把柄给月娥拿住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议亲事

    “下作的东西”

    孟之文一进屋,谁都没有看,就把跪在地上的月婷一脚踹翻。,。

    月婵在一旁瞧着,倒是吓了好大一跳,没有想到向来斯文的父亲也会有这么火爆的一面。

    “老爷”

    刘梅一把抱住孟之文的‘腿’,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月婷也是被人害的,老爷不关心月婷,反倒……”

    &\

    ;“父亲”月婷趴在地上,也跟着哭了起来。

    孟之文的脸‘色’很难看,恨恨的看了月婷一眼,有厌烦,有不耐,更有痛心:“不要叫我父亲,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看孟之文还要再踹月婷,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够了,我还没死呢”

    一时间,屋内一片安静。

    孟之文这才整了整衣裳,过去给老太太请安。

    “文儿”老太太摆摆手,让孟之文坐在一旁:“如今不是如何责罚月婷的事情,是要如何善后,事情已经如此了,咱们就得想个最好的法子。”

    说着话,老太太厉眼扫过,看了月婷一眼:“月婷,我问你,你可愿嫁往傅家?”

    一听这话,月婷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当下脸上有些喜意,急着点头:“愿意,老太太,我愿意。”

    月婵抚额,月婷这得有多喜欢那个傅文彬呀,为了他,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再看孟之文,发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也罢了”老太太叹了口气,瞧向孟之文:“事情到了如今地步,也只有让月婷嫁过去了,文儿‘抽’个时间和傅家好好商议商议,总归得给咱们家一个‘交’待的吧。”

    月婵撇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确实如此,傅文彬不娶月婷都不行了,月婷是在傅家做客,然后发生那种事情的,虽然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样,可是,即是同睡一处,名声是毁了的,傅家不负起责任也不成。

    刘梅这会儿扶起月婷,把她抱在怀里,脸上有些哀容,不过,却也不敢再接话。

    孟之文点头应下:“老太太说的是,我明天就去傅家商议此事。”

    老太太见如此,又瞧了刘梅一眼:“你这几日看好月婷,多让她学些规矩,免得再闹出笑话。”

    话虽然不好听,不过,也难得老太太维护她了,刘梅感‘激’的点了点头。

    月婵这时候倒也不关注刘梅和月婷了,只扭头看了月娥一眼,看她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月婵有些头疼,月娥此‘女’非同小可,有才能又有绝断,关键是她够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与她为敌,真是一件难缠的事情。

    不过,月婵又一想倒也笑了,不管如何,月婷看样子是要定亲了,定了亲,便不能随意走动,怕也不会再寻她麻烦了,而且,月娥也到了定亲的年纪,她一定要好好想个法子,促使月娥早日定下亲事。

    打定了主意,月婵心里轻松许多,只想,只要多注意月娥一些,总归是不吃亏的,月娥虽然厉害,她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谁胜谁负也不一定。

    老太太那里又说了一番话,这才放刘梅几个离开。

    月婵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告辞离去,一回到屋里就拉了环儿来说话,想从环儿口里掏出些东西来。

    却听环儿道:“小姐,我仔细的问过了,今儿跟三小姐去傅家的是秋纹,秋纹是个老实的,怕是没有护住三小姐,我‘抽’个时间再多问问,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月婵点头,又想了一下:“你也让人盯紧一些,看看秋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有的时候,人不可貌相。”

    一句话,惊醒了环儿,她一吐舌头:“我知道了。”

    月婵又叫画眉过来:“画眉,你让咱们的人多加注意月娥,看看她每日都做了什么事情,和谁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都看好了。”

    画眉应声,知道自家小姐怀疑二小姐了,打定了主意要多加留意。

    等到几个丫头出去了,月婵‘揉’‘揉’额头,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便半躺到软榻上,拿了本书看着,不知不觉中竟是睡着了。

    她睡了觉,却不知道刘梅母‘女’****无眠。

    刘梅拉着月婷回了房间,月娥也跟着进来,就见刘梅脸‘色’难看的坐在一边,一指月婷:“月婷,你给我跪下。”

    月婷一惊,赶紧跪了下来,月娥瞧了,想要劝上几句,可看刘梅脸‘色’确实难看,也不敢说什么。

    “你说说,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来。”

    刘梅指着月婷训斥:“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女’儿家一定要自重自爱,否则将来没有好日子过的。”

    月婷眼里含了泪‘花’:“娘亲,真不是我做的,我真是被人给害的。”

    哼,刘梅冷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对傅家三少打了什么样的心眼,我是你母亲,我心里清楚着呢,你要真没这个意思,我这刘字倒过来写,你是被人害的?难道是傅三少害的你?骗鬼去吧”

    月娥站在刘梅旁边,也有些认同刘梅的话:“妹妹,刚才在老太太那里,为了颜面和以后,你说了些谎话,这没有什么,现如今都是咱们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娘亲总归是不会害你的。”

    月婷是真冤枉啊,心里憋着火没处发,她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可没一个人相信,真真是苦了她了。

    刘梅看月婷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叹了口气:“我几次和你说过,傅三少不是良配,你却偏不信,如今可好,上赶着往里头撞,以后吃了苦头莫怪我没提醒你。”

    月婷不认同,梗了脖子:“娘亲说的哪里话,傅三少要人才有人才,要家势有家势,如何……”

    刘梅伸手敲敲桌子:“你啊,还是年纪太小了些。”

    说着话,她亲手扶起月婷,把月娥也拉到一旁,小声道:“如今你们越发大了,有了今日的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通,免的你们以后吃了苦头。”

    看月娥一番打量目光,刘梅笑笑:“那傅家太太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瞧着是个慈善人,却是最面慈心恶的,嘴里一套心里一套,谁要做了她的媳‘妇’,保管能治苦了你。”

    月婷瞪圆了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会的,傅太太那般和善的人。”

    刘梅一指月婷的额头:“你个傻丫头,这些深宅****是惯会做戏的,有哪个和人‘交’际的时候不是一脸和气状。”

    月娥倒是听进去了,点了点头:“娘亲说的确实对,妹妹也想想,但凡咱们见过的夫人们,哪个不是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

    如此,月婷也有些听进去了,倒是半信半疑起来。

    又听刘梅道:“那傅三少也不是什么好的,傅太太一世只得了她一个儿子,自然是疼到了心坎里去的,哪里会舍得他受一点苦头,这便也养成了傅三少自大的‘性’子,还有,他为人太直率,又不懂那些后宅纷争,一切听从傅太太吩咐,谁要嫁了他去,必会吃足苦头的。”

    这话是真把月婷吓住了,只白白着小脸,不敢再作声。

    刘梅抚抚月婷的头发:“我原看着他对月婵一腔热心,想使使力气,把月婵嫁过去的,虽然他瞧着对月婵好,可这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的,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就是月婵嫁过去不出多少时间,必也得被厌弃了,到时候,傅三少不管后宅事,傅太太又是那么一个德‘性’,哼……”

    说到这里,刘梅又是一阵心痛,瞧着月婷:“可你这孩子偏想不开,看上了那么一个人,如今……也罢了,都到了如此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只小心些罢。”

    说完话,她瞧了瞧月娥:“月娥,从明儿起,你和你妹妹一起学那后宅之事,这后宅****要如何说话,如何举动,如何讨好公婆,如何服‘侍’丈夫,还有,打理家宅,压制小妾,辩别有害的‘药’品等事,这都不是好学的。”

    月娥坚定点头:“娘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月婷有些害怕,不过,在刘梅的眼光之下,还是点了头应了下来。

    见自己的话奏效,刘梅心里也有些欢喜起来,搂了月婷柔声道:“你也不必害怕,你不是月婵,你有娘亲有姐姐,以后有什么难事,我们自会帮你的。”

    她又瞧着月娥:“你的亲事已经如此了,嫁到傅家那般人家,上不上下不下的,只月娥的亲事,可得好好的琢磨琢磨,必选一富贵之极的人家才成,不然……”

    说着话,她握了握拳,想着以月婵如今的样子,必会嫁到好人家去,如此,月婵肯定得压得她们翻不过身,有月婵夫家支撑,孟皓宇是动不得的,等孟皓宇接管家业,这府里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又思量一会儿,刘梅转瞬间想着,她只两个‘女’儿,月婷嫁到傅家,那深宅大院的,是轻易出不来的,若是月娥也嫁到富贵人家,以后,她哪里还能和‘女’儿亲近。

    再说,大家‘妇’不好做,她苦了一辈子,总归是不能让‘女’儿再苦下去了。

    也罢了,她如何不要紧,只要‘女’儿过的好就成,若是将来月娥和月婷过的好了,给她养老,也是一样的。

    这样一想,刘梅就觉得要给月娥选一个根基不深,却有才貌的如意郎君,如此,以后月娥夫妻恩爱,她老了也有个靠。

    想到这里,刘梅笑了笑,把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指望月娥会高兴,哪知道,月娥根本不赞成,只皱眉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再有才能的人,便是努力一世又能如何,怎及得上那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我不比月婵哪里差,凭什么就要被她压,我要寻,也必要寻那极顶富贵之家。”

    “啊?”

    刘梅惊叫一声:“极顶富贵之家,你这孩子疯了么,那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 银朱粉

    傅家

    傅太太扶着小丫头的手,穿过垂‘花’‘门’,沿着石径小路进了一个院子,从抄手游廊中过去,到得正屋廊下,见两个穿绿衣的小丫头抄着手站在‘门’外。.。

    见傅太太过来,两个小丫头赶紧行礼问好。

    崩着脸抬了抬手,傅太太不看两个小丫头的样子,打帘子进了屋,却闻得一股子酒味熏天。

    “彬儿……”

    |

    傅太太心里一痛,叫了一声,进了里屋,就见熏炉旁边傅文彬穿了单薄衣裳呆坐着,手里提了酒壶,一边喝酒,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娘亲”傅文彬似乎并没有醉,见傅太太进来,赶紧站起身行了一礼:“娘亲此来做甚?”

    傅太太没好看瞪他一眼:“我若不来,你便让酒给淹了吧,我竟不知道我的孩儿如此没出息,多大点儿事,竟是终日喝起酒来。”

    傅文彬苦笑一下:“娘亲不要再来笑话孩儿,孩儿不过心里难受喝些酒罢了,等过些日子自然会好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心疼,傅太太也知道傅文彬心里不好受,也不多加责怪,坐在一旁,拉了傅文彬到近前,伸手抚了他的颈:“娘亲怎会不明白呢?娘亲知道你一心想娶孟月婵,可惜了,她是个心高气足的,瞧不上……那孟月婷是对你有意,可是,娘亲和你一样瞧不上眼,那样跳脱不沉稳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我家彬儿。”

    一句话,说到了傅文彬的心坎里,他半蹲下来,把头搁在傅太太膝上:“娘亲,月婵很好,只是孩儿不够好,配不上她,那个孟月婷孩儿真的是极厌烦她的,脑中空空如也,又喜攀比,我们傅家怎可娶这样的‘女’子?”

    傅太太一边点头,一边叹气:“可惜我儿命不好”

    说话间,她又咬牙切齿:“那个孟月婷欺人太甚,在我府中算计我儿,真当进了我们傅家的‘门’便一了百了么,我自教她有来无回,也……”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就是傅文彬这会儿满心愁容的也能听出傅太太这话里有多大的恨意,不过,他是不关心的,孟月婷怎么样,与他没有关系。

    ‘摸’了‘摸’傅文彬的头,傅太太神情暗了暗:“彬儿啊,崇恩公已经来和你父亲商量你的婚事,照他的说法,是要把孟月婷嫁过来的,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和你父亲争上一争。”

    傅文彬抬头看着傅太太,这几日,他除了喝酒也想了许多,傅家后宅也是不安宁的,他父亲对娘亲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娘亲为了护他周旋于后院之中,与他父亲的小妾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为了他,娘亲已经牺牲了许多,要是再为他的亲事为难,他简直是太不孝了。

    其实,他父亲是有意于孟月婷的,到底,孟月婷怎么不堪,都是国公府嫡小姐,娶过来的话,也不亏了‘门’第。

    既然如此,他又何处惺惺作态不肯娶妻呢,反正他看中的人是不会嫁给他的,那么,娶谁不是娶,娶了孟月婷,总归还是和月婵有牵连的,以后或者还能因为孟月婷见上她一两面。

    想好了,傅文彬笑了笑:“娘亲,替孩儿应下吧,反正孩儿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

    看着自己儿子强颜欢笑,傅太太心里一酸,也是不好过,只点头道:“好,我儿是懂事的,你放心,你看不上孟月婷,娘亲也不与你为难,等她进了‘门’,娘亲做主给你纳上几房美妾。”

    纳妾么?

    傅文彬心头苦笑,他为了孟月婵,本来已经打算终身不纳妾的,如今没有娶到意中人,也都是因为孟月婷从中作梗的关系,即是这样,他也不防多纳几房妾,反正,他也没有打算与孟月婷夫妻恩爱的。

    “娘亲做主就好”傅文彬笑了笑,他倒是有些期待孟月婷会做何反应,那个娇蛮‘女’会不会因为他纳妾而大闹一场。

    傅太太也笑了起来,想着娶了孟月婷也不错,起码儿子不会因为媳‘妇’和她疏远,她也完全不必因为儿子的情面而讨好媳‘妇’。

    一握拳头,傅太太心道,孟月婷么,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经得住打击吧,你们孟家欺人太甚,到时候,我便要完完全全从你身上找寻回来。

    傅家母子一番打算,各有各的心思,不过,终归月婷过去也是得不了好的。

    孟月婷却是不知道的,她一得了信,知道傅家应了亲事,并且和孟之文还有刘梅正在商量订亲事宜,心里就高兴非常。

    娇蛮的孟月婷一改往日形象,竟然整日不出闺‘门’,学习理家之道,更学习夫妻相处之道,看起来,为了傅文彬,孟月婷收敛了许多。

    倒是月婵,反倒轻松起来,没有月婷整天和她寻事,她的日子过的‘挺’有滋有味的。

    每日织些布、看些书,闲时和几个丫头说笑,再或者做些饭菜给努力读书的孟皓宇,希望孟皓宇能够金榜题名,有个好前程。

    这日,月婵才绣了一块帕子,才站起来想要捏捏肩膀,就见画眉匆匆进来,一进‘门’,便把小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到了月婵近前,画眉又压低了声音,一副紧张样子,从怀里取出一块包裹的帕子,打开来放到月婵跟前:“小姐,这是咱们的人从二小姐房里寻的,似乎有另一拨人也在二小姐房里寻物什,不过,二小姐应该是防备着那些人的,竟是让咱们捡了便宜。”

    月婵看那白‘色’帕子里放了一些浅褐‘色’的粉末,就近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味道,接过来瞧了瞧,饶是她见多识广,却也不认识这个东西。

    “小姐……”

    画眉看了月婵一眼,满是希冀:“这是什么东西?”

    月婵摇头:“我也不识得,你先放下,我寻了人好好瞧瞧。”

    画眉点头,把帕子又包起来,便也出去了。

    屋内就剩月婵一个人的时候,月婵捏着帕子沉思,她虽然不识的这个物件,可总是感觉这东西不是好的,似乎是害人的,老太太的奇特表现,似乎就和这东西有关。

    把帕子小心的拆开来,又寻了纸来,把那些粉末分成三份,一份放到一块褐‘色’纸中包裹起来,一块放到白纸中包起来,另一份还是用帕子包着,小心的放到梳妆盒内的最下层。

    ‘弄’好这些,月婵拍了拍手,把环儿叫了进来,把两个纸包递给她,仔细吩咐道:“你让你哥哥拿了这个,褐‘色’纸包的这个送到余班主家里,要亲自‘交’到余班主手上,他的商队遍布各地,是个见多识广的,只问他知不知道此物件,若是知道,能不能寻些来。”

    环儿点头,月婵又指着那白‘色’纸包:“这个‘交’给霍公子,同样要亲自‘交’到他手上,只说我说的,问他识不识得,若是识得的话,方便的话寻些来。”

    环儿见月婵‘交’待的这么仔细认真,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点了头,郑重的应下,把两个纸包又用上好的帕子包好,贴着身子放进怀里,这才走出房‘门’。

    月婵松了口气,她知道环儿虽然爱玩闹,可到了正事上还是很认真的,费大小也是个会办事的,‘交’给他办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把东西送出去了,月婵也没有放松,没事的时候就悄悄拿出那粉来研究一下,却总归是不识得的。

    又过了几日,环儿那里得了消息,一进‘门’见了月婵,连气都顾不上喘一口,急速道:“小姐,余班主那里只说不识得,我哥哥问了霍公子,霍公子却是认识的。”

    一听这话,月婵也坐不住了,抓住环儿的手急问:“这是什么?”

    环儿被抓的手有些疼,她也顾不上,只道:“霍公子说此物是银朱粉,是极南边一个小国栽种的,从一种‘花’中提取出来,他说若不是他识得一个医术高明的人,从他那里听说过,说不定也是不知道的。”

    见环儿这般大喘气,月婵瞪她一眼:“赶紧说出来,这物件是做什么用的,不然,我必不饶你。”

    环儿一笑,也不敢再玩闹了:“霍公子说这是害人的物件,一般情况下,若是人得了外伤或是了不得的病症,身体疼痛难当,可以吸食这个止痛,不过,却是要定量的,过了量便不好了,容易使人上瘾,吸食这银朱粉上瘾的人,若是一段时间不吸食,必定痛苦难当,生不如死,从此离不得此物……”

    这话没说完,月婵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月娥心思这么歹毒,竟然对自己的亲祖母下手,还用这等厉害物件。

    “若是长时间吸食,会让人的身体越发的不好,越来越虚弱,直至掏空身体而亡。”

    环儿最后一句话令月婵倒跌在塌上,她两世为人,历经艰难,可也从来没有起过这等害人心思,月娥一个公侯府小姐,小小年纪心肠这么狠毒,对自己的亲人都能这么的隐害,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反正,予月婵来说,这便是天大的难事了。

    她从今之后,不但要更加防备月娥,更要想着老太太的事情。

    老太太怕还没有得到这个东西的,也不明白这物件的害处,月婵在思量,要不要告诉老太太一声。

    想了半天,月婵摇了摇头,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老太太如今眼瞧着是上瘾了的,以她的年纪,要说戒了此瘾,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月婵和她说破了,又能顶什么事,只能让月娥更恨她,更防备她,与大事无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姜彤定亲

    “小姐,前边可热闹了,您不去看看么?”

    环儿眼巴巴瞧着前边正房处,见正在练字的月婵不理会她,她就有些失神起来。

    月婵放下笔:“有什么好持的,不只我不去,你们也都不许过去,月婷订亲的好日子,咱们过去,可不是给咱们那个好太太添堵么。”

    环儿其实也并不是多想去,不过就是见月婵只读书习字,未免太过枯燥了些,就想引她说话而已。

    &;月婵见环儿那眉眼都皱到一处的样子,忍不住笑将起来。

    “罢了,我也不拘了你,省的你将来怨恨我,你只管过去,便说我说了,老太太和太太都太忙了,我还稍清闲一点,让你把月娟抱过来我看着吧。”

    环儿一听,立马乐了起来,笑着出‘门’。

    月婵摇头,环儿年纪也大了,可这‘性’子却越发的孩子气,真不知道将来哪个能受得住她。

    月婵也知道环儿长此下去不好,将来寻了婆家怕会受气,可她自己受了拘束,也不爱让自己的丫头拘着,只道有她在一时,就保这几个丫头一时,总归是不能让她们受半点委屈的,便是将来无人问津,她自问还是养得起的。

    再者,环儿几个都有一手好织活,这可是最大的依仗,将来嫁了人,就是‘性’子再差,怕夫家也不敢为难,‘女’人啊,总得有个强有力的靠山的,自己有一技之长,到了哪里都受不了苦的。

    她这里胡思‘乱’想,环儿一路行去,到了正房处,远远的就听到屋内一片笑声,她也不敢进屋子,就到后院丫头们的房间里去,寻了个小丫头打听一番。

    一听说是亲家太太来了,正在屋里和老太太还有太太谈话,并且亲家老爷也在和自家老爷说话,环儿忍不住吐吐舌头,幸好她没有莽撞的进去,不然非得给自家小姐招祸不成。

    才说了几句话,就见水晶带了两个小丫头进屋,应该是来换班的,环儿赶紧站起来,拉了水晶的手一脸的笑容:“水晶姐姐,麻烦你悄悄和老太太说一声,我们小姐让我换月娟小姐过去,说是帮着照看一天。”

    水晶瞪她一眼:“这是什么时候,你让我如何和老太太回。”

    环儿只不依,拉了水晶的胳膊撒娇:“好姐姐,就帮我这一回吧”

    水晶被她磨的无奈,只好应了一声:“我给你说,你与我什么好处。”

    伸手‘摸’出一块绢丝来,环儿一笑:“这是我自己织的布,我悄悄给姐姐留了一块,姐姐无事的时候做几块帕子也是好的。”

    只听说那天锦美丽绝伦,水晶一真也是心热的,如今真得了来,顿时大喜过望,伸手接过绢丝来,放在手里瞧着,只觉得这绢丝轻软薄透,那上面织了朵朵半开或者全开的‘玉’簪‘花’,‘玉’簪‘花’织的很好看,就像真的似的,眼瞧着上面还透着‘露’水,或有水珠从‘花’瓣上跌下来。

    水晶看的越发心热,想也不想的就把绢丝收了起来,只觉这么一大块绢丝,裁手帕太亏了,或者能裁一件小衣也是成的。

    她是不敢穿着这天锦制的衣衫招摇的,只想裁件里衣穿,外人是瞧不出来的,若是在外边穿,让人看了,不但不美,反而会引来无穷祸患。

    水晶一直是个‘精’细周到人,想的也多,自然也不会做那于人于已不利的事情,这也是环儿放心给她的缘由。

    得了好绢丝,水晶心情大好,指指环儿的头:“你稍等一下,我去回老太太一声,把月娟小姐抱来。”

    环儿应声,水晶笑着出去。

    她过了垂‘花’‘门’,沿着右侧抄手游廊过去,才要进老太太的屋,就听到两个今年才买来的小丫头在一边嘀咕,水晶好奇,悄悄过去,却听一个丫头笑道:“这荷包做的真是‘精’致呢,看这锦缎,看这绣活,活脱脱就像大小姐那绣活。”

    另一个丫头却道:“你快莫说了,大小姐绣的可比这个强的多。”又笑道:“你还莫说,这上面绣的是什么,怎的两个光身子的人……”

    水晶一听,心下大惊,也顾不得隐藏了,只伸手拍拍小丫头的肩膀,板了脸道:“你们俩在干嘛,什么荷包不荷包的,莫不是学人做偷了。”

    水晶是老太太亲近的人,她为人也好,从不恃宠而娇,在丫头们中间很有些威信。

    那两个才买来不长时间的丫头也是知道的,赶紧站起来,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一个小丫头把手里荷包奉上,小声道:“水晶姐姐,咱们可没偷没抢的,只是在听澜阁附近捡了这么一个荷包,想来是哪个丫头或是主子丢的吧。”

    水晶低头一看,三魂吓掉两魂,只见那浅蓝‘色’荷包上面绣了一副活****,又见那荷包用的缎子,分明就是上好的宫缎,这可不是丫头能得的,底下的穗子也是米粒般珍珠串成,哪个丫头有这般厉害的手段,能得了珍珠串穗子。

    又仔细看了,这荷包的绣活,似乎确实和月婵小姐的手工差不了多少,除却她,府上可没有什么人能绣这么一手‘精’巧活计。

    越想,水晶越是害怕,这事情要捅将出去,月婵小姐只怕……

    她才得了环儿的绢丝,再加上‘私’底下是向着月婵这一房的,别人看不透,水晶却瞧的分明,以后执掌家业的还是大少爷,就算刘梅这一房蹦的再欢,大少爷只要得了功名,又掌了孟家,也没她们什么事的。

    若是得罪了月婵小姐,比得罪大少爷还要厉害,水晶还打着主意,老太太百年的时候,求了月婵给她一个好结果呢,自然万事都悄悄向着月婵一些。

    她看那荷包,直如烫手山芋一般,扔不得留不得。

    半晌,水晶方道:“你们两个给我记得了,本就没捡什么荷包,若是还想要‘性’命的话,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两个丫头被水晶哄住,只胡‘乱’点着头,保证绝不会再提起,水晶这才把荷包收进袖中,也顾不得去抱什么月娟小姐了,只匆匆又返了回去。

    环儿这里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水晶回来,却发现她是空着手回来的,根本没有把月娟带过来,心下纳罕,才要去问,却见水晶脸‘色’难看,看看四周无人,从袖中扔出一样东西来扔到环儿手上:“你们主仆,差点把我给害死了,快把这害人的东西收了,以后万事谨慎些,若不然……”

    环儿低头看那物件,也是吓了好大一跳,‘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她也知道这是老太太这边,什么事情都不能‘露’苗头的,赶紧收进袖中,拉了水晶坐下小声问:“这是怎么的?”

    水晶把事情讲了一遍,缓口气道:“还问我,若不是我机灵,哄住了两个小丫头,怕这会儿大小姐名声已经完全败坏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如此害人,先是三小姐,如今又是大小姐……唉”

    环儿心情也极低落,只道:“姐姐这番恩德,我替我们小姐记下了,便是以后小姐想不起来,我也会提醒小姐,或者,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是万死莫辞的。”

    水晶一笑,‘摸’‘摸’环儿的头:“你是个好的,我才如此帮你,若换了人我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环儿心里也是很感‘激’水晶的,暗暗把水晶恩情记下,又知道这件事情紧急,也不多留,起身向水晶告辞。

    她怀了荷包,一路上心惊‘肉’跳的,回到听澜阁的时候,差点站立不住。

    环儿跟了月婵这般长时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可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正大光明陷害月婵,自然也是害怕的,又一想,要不是刚好月婵让她去老太太房里换月娟,要不是刚好她求的人是水晶,要不是刚好两个不懂事的丫头捡了荷包,指不定这会儿孟家关于月婵的谣言满天飞呢。

    如果真是那样,环儿有些不敢想象下去,只觉得后怕之极。

    她才硬迈着‘腿’打帘子进了‘门’,就见月婵正和画眉商量事情,她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听了。

    一时,月婵商量完了事情,环儿急忙上前,大声道:“小姐,我有事情要说。”

    月婵看她一眼:“怎的,没把月娟带来?是不是老太太那里不放人?太太又是怎么说的。”

    环儿心急,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这个,只道:“小姐莫问了,先听我说……”

    她才要把荷包拿出来,就听外边黄莺笑道:“小姐,姜家的帖子,姜小姐请小姐有时间就过去,说她过几日便要订亲了,以后怕没现在这般自由。”

    月婵一听,赶紧让黄莺进来,接过一张粉‘色’帖子,看上面画了兰‘花’,就笑着打开来看,一瞧,确实是姜彤下的帖子,邀她过去说话的,又说再过一段时间姜墨要娶亲,她也要订亲了,以后怕没有多长时间玩了,让月婵过去,一次‘性’玩个痛快。

    月婵笑着看完,对黄莺道:“你去和姜家的人说一声,就说谢她们小姐惦念了,上次她们小姐给的燕窝我喝着是极好的,如果去了,让她们小姐只备好,我还要讨些来用,另外,那次她们小姐来,看中我一样首饰,我已经亲自画了‘花’样,让人打了一套头面,等有时间带过去。”

    黄莺一一记下,笑着退了出去。

    等这些事情完了,环儿还想说话,月婵那里也不急,只对画眉吩咐一声:“你去库房挑些好物件,我去姜家之后,要去刘家一趟,我和清宁‘交’好,她要成亲,我怎的也得送些礼品的。”

    画眉笑着应了下来,又看环儿一眼,把她往前边一推:“小姐快听她说话吧,看把这丫头给急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问询

    “你且去罢”

    月婵去画眉摆了摆手,又对环儿一笑:“有什么话就说吧。,。”

    环儿四周瞧瞧,月婵会意,让小丫头们都退下,这才对环儿一招手:“怎的去了老太太那里,没有把月娟抱过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原来,自家小姐知道有事情啊,可为什么这般急着她?

    月婵看环儿的神情,就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静静一笑:“你急赤*白咧的过来,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是不能理会你的,我与你说过,万事要当心,做事情也要稳当,你瞧瞧你,还没有什么事情,就急成那个样子,我不晾着你些,你以后也是改不了的。”

    环儿吐吐舌头,虽然也是明白月婵为她好,可她这‘性’子已经定形,是改不了多少的。

    也不多说,环儿从袖子里‘摸’出那荷包来递给月婵,偷眼瞧月婵脸‘色’。

    月婵以为环儿递了什么过来,接过来一瞧,立马拉下脸来,把荷包往桌上一扔:“这种下作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环儿肃容道:“小姐,是水晶姐姐给我的,说是小丫头从咱们房‘门’口捡的。”

    月婵一听,心下大惊,再瞧那荷包的用料和做工,便知道这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了。

    那宫缎料子可不是小丫头能得的,那绣活,可不极像自己的手艺么,看起来,这人是费了一番功夫要害她的。

    主使者是哪个?

    月婵思量着,刘梅有嫌疑,不过,她这几日忙着月婷订亲的事情,是顾不上害她的。

    那么,也有可能是月娥,可月娥的绣工并不是很好,她房里的丫头们也没有绣活极好的,接下来的人,老太太应该是不会的,那几个姨娘也没有动机,月婷正喜滋滋的,也应该没有心情做这种事情。

    到底是哪个?

    月婵有些‘弄’不明白了,看那荷包的样子,必是孟府的主子指使的,一般丫头是得不到这种料子的呢。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月婵伸手拿过一把剪刀,把那荷包剪个粉碎,用帕子包了递给环儿:“一会儿拿出去烧了。”

    环儿点头应声,知道这东西留不得,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赶紧毁了,不然夜长梦多,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翻出来。

    虽然很可惜东西毁了,怕是找不出那陷害的人了,可哪个轻哪个重,环儿也是能分得清楚的。

    月婵低头静静想了一会儿,对环儿笑道:“你也别紧张,把东西毁了也便是了,以后让人注意一些,别再被人设了套就行。”

    环儿赶紧点头:“小姐这话说的是,咱们是得防着了,可是,小姐也得查查这事是哪个做的,俗话说了,只有千日做贼的理儿,可没有千日防贼的。”

    “我岂不明白这个理儿,可这事情邪‘性’着呢,哪里那么容易‘弄’得明白。”月婵把剪刀放好,对环儿笑道:“你以后记得和水晶多走动一些,还有,从库房里挑件首饰给水晶送过去,便说是我感谢她的。”

    环儿笑着应声出去,月婵瞧她背影,手握的死紧,这府上的人,真是不让她安生,一次次陷害不成,如今竟然想直接把她打死,可惜了,她时气好,没有让这人得逞,看起来,她这段时间也太地悠闲了一点,让人忘了她的身份,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一定要强硬一些,重新把府务给管起来,不但于她自己有好处,更对孟皓宇有益处。

    眼瞧着再过一段时间孟皓宇该参加‘春’闱了,这时候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她若管了府上的事情,总归是能替孟皓宇做些事情。

    想清楚明白了,月婵整了整衣裳,对外边小丫头道:“去老太太那里守着,等亲家太太走后,就来告诉我一声。”

    小丫头应了一声,应该是去老太太房里了。

    一时,环儿回来复命,说是东西已经烧毁了,又有小丫头一脸笑容进‘门’,大声道:“小姐,傅家太太已经走了,老太太这会儿心情正好,正和太太商议三小姐的嫁妆。”

    月婵一听,扶了环儿的手站起身一笑:“环儿,咱们去瞧瞧,我那三妹得多丰厚的嫁妆。”

    环儿冷笑一声,扶了月婵往外走。

    主仆两个一路疾行,很快出了月亮‘门’,又转过一座小院,过了穿堂,绕过抄手游廊,进了老太太的正房。

    一进‘门’,迎面一股子暖意,月婵把身上穿的狐皮斗篷脱下来‘交’给小丫头,过去给老太太见礼。

    行完礼,又对刘梅一笑:“太太这几日忙坏了吧。”

    刘梅赶紧一摆手:“忙是忙了些,可月婷高兴,我也是值得的。”

    一时月婵坐定,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咱们府上今年怕是要忙的紧呢,三妹放定的事情还没有‘弄’完,眼瞅着哥哥又要参加‘春’闱了,我瞧着太太又要忙着给三妹攒嫁妆,又要管理家务,还得教导三妹管家理事,另外,哥哥‘春’闱也是头等大事,不能放松丝毫,便是铁人也怕是得累趴下,月婵不才,想着身为孟家‘女’,总得替太太分担一些,老太太说是也不是。”

    老太太这里笑了笑,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刘梅却是有些急了,低头暗想,月婵这丫头怕是要分她的权了,这死丫头,时不时的跳出来寻事,真真可恶。

    她心里有气,猛的一抬头,笑了起来:“月婵这话真真是好,是个有孝心的,原我也想指望你些,可又一想,月婷比你小都订了亲事,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总归也该嫁人了,虽然说月婷订了亲,可你这长姐不嫁,月娥和月婷怎么可能先你出嫁,这于理也不合,我正想和老太太商议一下,看看有那等尊贵府邸,惊才人物,给你寻上一寻,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月婵心内咯噔一下子,心道刘梅出去这几年,倒是学‘精’乖许多,这话里话外的,明褒暗讽,说她孝顺,可不是自认是她的亲娘么,又说月婷年纪小都订了亲,那意思,明着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这怕是回敬她想夺权的心思呢。

    月婵低头一笑:“太太这话说的是,月婵也不能挡了两位妹妹的路,可太太也知道,月婵的婚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了主的,还得问皇上的意思,如今瞧着,皇上怕是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月婵倒也不急,太太若是着急的话,不若和皇上问问。”

    她一番话说出,刘梅立马变了脸‘色’。

    月婵这话更绝,字字句句都在警告刘梅,如今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了,她是皇上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人,不是谁都能踩的,更在告诉刘梅,以她的地位,若想夺权,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老太太这时候开口了,她咳了一声,对月婵一笑:“你这孩子是个好的,难为你有心替你们太太分忧,如此也罢了,这段时间你就负责府上采买之事吧。”

    老太太一锤定音,刘梅心有不甘,可却也无可奈何。

    月婵得了自己想要的,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笑着站起来对老太太行礼,又对刘梅笑道:“太太只管放心,月婵虽然年纪小些,可也是懂得管家的,太太只管教导月婷妹妹,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月婵吧。”

    此话一出,刘梅气的头晕脑胀,也不在此久留,匆匆行礼退了出去。

    月婵见刘梅走了,她也不想久留,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也就出来了。

    她前脚出‘门’,老太太后脚就问水晶:“你瞧着,太太和大小姐哪个好些?”

    水晶低头:“这事情老太太心里有数,我们不及老太太万一,哪里会明白这些。”

    老太太点头,暗赞水晶是个识时务的,又笑了起来:“我瞧着,还是月婵好些,不过,这孩子未免心软了一些,且走着瞧吧。”

    老太太这里,满心里评价月婵和刘梅,而九王爷府里,又是另外一种情形。

    九王府内后‘门’开了,一匹黑马飞驰进来,马上九王爷穿了一身黑袍,漆黑头发高高束起,冰着一张脸进得府内。

    一进后园,他飞x下马,把缰绳扔给一边小厮,对出来迎接的和顺问道:“事情可是真的?你怎的不早些说?”

    和顺一顿苦笑:“爷是出‘门’办正事的,这可是国家大事,奴婢哪里敢拿儿‘女’‘私’情之事打扰爷呢。”

    九王爷妖‘精’似的脸往下一拉,顿时让和顺感觉无情压力:“怎么是儿‘女’‘私’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的事情,竟敢欺瞒本王。”

    和顺扑通一声跪下,嗑头如捣蒜,一会儿额上一片通红:“爷,奴婢没有‘私’心,只是一片为爷考虑之心,大小姐的事情不是很要紧,奴婢就想着不能让爷分心。”

    看和顺可怜巴巴的样子,高子轩苦笑一声:“也罢了,你起来吧,和本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顺站起,凑近几分,在高子轩耳边悄声几句话。

    顿时,高子轩脸‘色’更冷几分,眼中几分凌厉之‘色’,捏了拳头道:“本王已经几次告诉孟月婵,她是本王放在心坎中的人,她却一点都不识趣,如今竟然还敢招惹别人。”

    一时又道:“那个傅文彬也就算了,反正月婵一直对他无意,如今又订了亲事,可霍家那个庶子是怎么回事?”

    和顺退后几步,恭顺道:“霍公子有才情,人又俊俏,大小姐自然……”

    他话还没有说完,高子轩已经冷眼扫来,吓的和顺一低头,再不敢多言。

    高子轩紧走了几步,沉声道:“本王可要好好想个法子了,总归是不能……”

    和顺一笑:“再过几天就是彤小姐订亲的日子了,这几日大小姐怕是要去姜家的,王爷何不去瞧瞧。”

    这方法倒也不错,高子轩脸‘色’缓了几分,捏着下巴想了想,低笑出声,他不笑还好,一笑那脸更加的明‘艳’,又透着几分邪气,看的人心里一紧,更觉得他分外魅‘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春闱

    “小姐,你看这套红‘玉’的头面如何?”

    画眉从箱子里翻出一套红‘玉’首饰来给月婵瞧。

    月婵一件件仔细看了,先是一支金底镂空镶红‘玉’的簪子,又有一支缠枝‘花’造型的华盛,并两个水滴状红‘玉’耳坠子,还有一双金‘色’镶‘玉’缠丝咬口手镯。

    这一套头面加在一起倒也分外贵重,最起码颜‘色’喜‘性’,很适合送给要成亲的‘女’子。

    月婵点头,对画眉一笑:“你这丫头,倒是‘挺’会挑的。”

    画眉低头浅笑,月婵又亲自寻了一块净纹布料加了进去,又过一遍目,方点头:“也罢了,你明儿派人给彤妹妹送过去吧,便说是我说的,因为‘春’闱将近,哥哥这几日埋头苦头,我要料理家务,没有时间过去了,等‘春’闱过后,我亲自和彤妹妹陪礼去。”

    画眉应了一声,轻声道:“小姐送的礼物有些简薄了,您和彤小姐关系好,该当……”

    月婵瞧了过去:“这是明面上的,总归是不能越了礼去,‘私’底下我再送她好的,彤妹妹不是那等庸俗的人,必不会计较。”

    画眉想想也是,姜彤那样的身份,和自家小姐结‘交’完全是折节下‘交’了,怕只是和小姐脾气相投,并不图自家什么,若是大刺刺的送了许多礼物过去,反倒是不美了。

    如此,画眉笑着应了下来,琢磨着要让哪个去姜家送礼物去,这婆子丫头的人选可是顶紧要的,一个不好,说错了话便是替小姐得罪了人。必要寻那口齿伶俐又和自家小姐亲近的,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现成的人选在呢,那顾嬷嬷是个好的,又是姜大小姐亲自介绍来的,去姜家合适,再加上环儿,这丫头俏皮可爱,又会套人的话,去了之后,也和姜家的丫头们打听一下,姜大小姐订了‘门’什么样的亲事,夫家是哪个,回来学给小姐听,也好教小姐放心。

    打定了主意,画眉就下去安排。

    可巧环儿正无事可做,就欢欢喜喜的接了差事,向画眉保证一番,绝对要打听的清楚明白。

    等看着周围无人时,环儿偷偷靠近画眉,小心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递到画眉手上:“画眉姐姐快收起来,这是我哥哥前两天寻‘摸’的,只听你说过喜欢翡翠的镯子,也不知道这个你喜不喜欢。”

    画眉脸‘色’红了红,快速的把东西收好,别了环儿之后,回到自己屋里,把包在外边的帕子拆开,一瞧里面躺着一只紫‘色’翡翠镯子,那翡翠透亮的紧,紫‘色’浅‘艳’‘迷’人,倒是个好物件,也难为费大小一片苦心,给她淘换这么个东西了,怕也不知道‘花’去他多少钱。

    想到这里,画眉心头热热的,又想及今儿早上费妈妈偷偷给她端来的‘鸡’蛋‘肉’羹并清爽可口小菜,这心里竟是扑通直跳,脸上也烫烫的发烧,她自顾打了些水放在盆里,用冷水洗了脸,这才冷静下来。

    先只不说高子轩一片热心,想要在姜府中见到月婵,却不料被姜彤通知月婵有要紧事,是来不了的,这一片苦心也便白费了,让他心情很是不好。

    只说月婵打理家务几日,把厨间事宜还有采买的事情料理的妥妥当当,更是安排人手照顾孟皓宇,只指望孟皓宇这次能够金榜得中,光宗耀祖。

    又过几日,冰雪消融,田间已经有农人耕作,枝头柳枝新绽绿芽,小草从地里钻了出来,各‘色’早‘春’‘花’卉吐‘露’芬芳。

    便是这万物复苏的时节,三年一轮的‘春’闱要开始了。

    孟皓宇准备充足,又有几位舅舅传授的经验并月婵猜测的各类题目帮忙,倒也不觉的紧张,只月婵这个准考生的妹妹分外紧张,一颗心紧提着,好几日都吃不下睡不好,忙了这个忙那个,给孟皓宇准备各‘色’东西。

    把考篮小火炉、油布并衣物准备好了,月婵带着几个丫头去了孟皓宇书房,这些物件孟皓宇是熟悉的,月婵不用介绍他已经接了过来,对月婵一笑:“有劳妹妹费心了。”

    月婵笑着坐下,把那些东西分作两份,指着其中一份对皓宇道:“还得烦劳哥哥一次,把另一份物件给霍公子送过去,他一人独居,也没有亲人替他准备,这‘春’闱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他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该当感‘激’,也便替他准备了一份东西。”

    只是感‘激’么?

    孟皓宇便是不信的,意味深长的看了月婵一眼,见月婵笑的眉眼弯弯,平日里的冷静淡泊消失不见,竟是分外的甜美满足,他不由心里一紧,暗道自家妹妹怕是真瞧中那个霍思成了,不然……

    点了点头,孟皓宇笑笑:“你且放心,我今天就出去给他送过去。”

    自己的哥哥当然放心,月婵道了谢,又和孟皓宇说了几句话,也不想太过打扰他,就起身告辞。

    隔两日,月婵天未亮就起‘床’,亲自下厨做了些挨饥的食物,把那‘鸡’丝面盛出来,又做了几样小菜,让画眉亲自给孟皓宇送去。

    她又洗净了手,亲自烙了些能放置的久一些的油饼,把前些时日腌制的小咸菜盛出来一些放好,亲自拿了‘交’给孟皓宇。

    这‘春’闱一考几日,前几日孟皓宇可以吃些油饼和咸菜充饥,后几日便得他亲自做饭了,若不然,那油饼放的时间长了,味道也是不好的,并且水分蒸发,是要发干的,人吃了怕得闹肚子。

    孟皓宇感念月婵一片心意,千恩万谢的拿了东西,带着两个小厮出了府。

    可巧在府‘门’口碰到孟之文,皓宇才要行礼,就被孟之文扶住,他满眼欣慰的看了看皓宇,难得的一片慈祥笑容,只叮嘱皓宇一些事情,比如做题的时候要注意避讳,能不能考得上先放一边,可千万别招致祸端。

    皓宇都一一听了进去,拜别孟之文,坐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贡院。

    此时考生已经到了许多,贡院大‘门’未开,只见那贡院有些破旧之像,想来也是,三年开放一次,平时难得有人来,怎能不显的萧条许多。

    又过一时,便有考官带着官差前来,把考生撵到一边,开了贡院大‘门’,又摆出孔孟圣贤像来拜了拜,鸣放鞭炮用以驱邪。

    等这一切做完,就开始放考生入场。

    就见大‘门’一开,一股子寒气迎面扑来,再加上贡院长期无人的酸腐之气,还有里面贡奉的各类神怪,总有股森森邪意,心正胆大的倒也罢了,胆子小的,有的根本没有进得‘门’去便吓晕过去。

    可怜十年寒窗苦读,又得中举人,眼瞧着一朝鱼跃龙‘门’,却偏生输在了这个地方。

    孟皓宇看着官差把人拖下去,暗中摇头,虽然替这些人惋惜,不过,他也没有心情去探问。

    才走了几步,不料霍思成也提了考篮跟了过来,和孟皓宇说了几句话,就叫到他们的号,两个人赶紧应声,走过去之后,被官差搜了身,这才被放入考场。

    孟皓宇进去之后,见霍思成脸‘色’有些难看,想了想也明白了,怕是那官差搜身的时候暗中有什么勾当,引的霍思成心里难受罢了,又想到他刚才进‘门’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由的暗中冷哼,若是得中了,看他如何惩治那些胆大妄为的东西。

    到了自己的考号,又过一时,考官开始发卷子,孟皓宇领了卷子一瞧,顿时乐了,这卷子中的题目全被月婵猜到,他在家时已经背到熟的不能再熟,便是那写诗词类的题目,他前些年也曾写过那类的诗句,还有策论题目,简直就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想到一个月以前,月婵曾亲自写了一些策论难题问他,他当时苦思好几天不得解,拿了题目亲自问了先生,又向几位博学之人请教,总归是得了好几种论点,如今把几种论点综合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倒也不失为一篇好文章。

    孟皓宇轻松自在,下笔如有神助,时间未到就把所有考题写完。

    他百无聊赖,就开始运用目力观察起其他考生来。

    就见对面号子里坐了一位胖子,穿了一身酱‘色’绸衣,猛一瞧上去,却像一个剥开壳子的‘花’生豆,逗人的紧。

    这样冷的天气,胖子一头的汗,又仔细瞧过去,胖子的试卷连一半都没有写完,孟皓宇心里一惊,片刻明白了,这胖子乡试时怕就是贿赂了考官的吧,不然,就这种水平,怎么能得中举人?

    又仔细看了,就见胖子拿出一粒粒大米来,另一只手中拿了一只水晶磨成的薄片在大米上照了,一边照,一边在考卷上面写字。

    他这心里更加的好奇起来,心说这胖子怎么回事,莫不是饿的紧了,竟是看着大米写字,真是个怪人。

    皓宇太过无聊了,他又目力实在惊人,不要说这么几米的距离,就是几十米开外,他也能看个清楚,就仔细看了胖子试卷上写的名字,记在心头,这胖子名唤成于中,也是长安人氏,仔细想了半天,似乎长安城有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便是姓成,想来就是他家的人了吧。

    记住之后,皓宇心里可乐,就想把这件事情回去之后学给月婵听,也省的这丫头一天到晚在家织布绣‘花’,都快成老太太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金榜题名

    几日时光匆匆而过,孟皓宇出了考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一样,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他一边走,一边听到一个酸腐书生念道:“未登青云路,先入枉死城”

    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孟皓宇见了,不由摇头,这人怕是累惨了,‘精’气神都严重亏缺,先前在考场不敢放松,这么一出来,立马就不成了。

    想到这里,孟皓宇心里千万分明白月婵为什么总引着他练武习骑‘射’了,不论做什么事情,基础必是有一个《好的身体,不然什么都是空谈。

    整了整衣衫,孟皓宇紧走几步,看到自家的马车,大踏步过去被小厮伺侯着坐了进去,这次‘春’闱皓宇感觉比上次乡试要轻松许多,许是有了经验的原因吧,他竟也不是很困,坐在车厢里‘精’神的紧,一直回到孟家,下了车之后,还跑到老太太那里说笑一通。

    还是老太太和月婵担心他的身体不适,硬把他赶回去睡觉呢。

    孟皓宇一觉睡了三天两夜,起‘床’之后感觉分外的饥饿,可巧润雨已经替他准备了吃食,他大吃一通,又梳洗干净,换了一身整洁的衣饰,这才出‘门’会友。

    十年寒窗苦读,只剩这一次考试,不说皓宇怎么样,先孟家除刘梅母‘女’外的其余主子都是极担忧的,老太太也有些吃不下睡不香的,终日在小佛堂念经求佛,孟之文在农部办公也有些心不在蔫,怕是担心皓宇名落孙山罢。

    只月婵强硬的每日读书习字,或是和丫头们玩笑一通,倒是没有显出任何的不适来。

    日子匆匆过去,又过大概半月光景,总算是要出榜了。

    乡试时看榜单,孟家只派了几个小厮去看,这次可不一样了,孟皓宇若是这次得中,无异于一步登天,成为天子‘门’生,以后可不只做个空筒子公爷,还能掌握实权,稳坐高位呢,孟家以后怕是也能多荣耀几年。

    老太太那里,若不是因为年老体力不济,怕都得挣扎着想要亲自去瞧榜单呢,更何况孟之文这个青壮年之人了。

    他正正经经的请了一日假,在贡院‘门’口的茶楼里订了位子,带了随从要去看榜。

    孟之文一身青‘色’便服,腰系‘玉’带,带了‘玉’佩,显的清雅俊逸的很,他长的好,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一点都不显老,倒更显的有气韵,这么带着随从一出‘门’,便引的许多打量目光。

    他这里才要迈步出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唤,回头一瞧,竟是月婵穿了一件蓝‘色’男衫,头戴浅‘色’纱帽,脸上带着些笑容匆匆过来。

    “爹爹,可是要去看榜,月婵跟你去可好?”月婵侧头微笑,一脸俏皮看着孟之文。

    孟之文看她这般大胆,又做出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来,不由脸‘色’一沉:“胡闹,你一个‘女’儿家……”

    话没有说完,孟之文袍袖一甩,大步流星出去,只留下一句冷硬的话:“跟上吧”

    月婵一笑,便知道她爹爹也是极疼她的,舍不得训斥她,这才大胆的要跟了去,若是换了个人,怕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孟之文常年烦劳公务,也是极烦燥的,今日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就只带着几个随从步行而去,先前他走的快,月婵人小步子也小,一路小跑的跟着。

    后来他到底慢了下来,走的时间长了,也有些累,走路间都有些微喘。

    月婵倒是没有什么,她只觉得轻松的很,便是这么走上一天都不累,不过,看到孟之文这劳累样子,月婵也是有些心酸的。

    虽然他的父亲有些死脑筋又迂孝,并且也不太管后院之事,可这到底是她的生身父亲,他也是在以他的方式疼爱自己的,也想要努力的替她撑起一片天。

    虽然,父亲的表现极为冷硬,可月婵明白,孟之文打心底最疼爱的人还是她。

    “爹爹”月婵追上孟之文:“爹爹以后还要多多休息,办公务的时候不要太劳累了,还有,也不要常在屋里闷着,有时间出来逛逛也是好的。”

    孟之文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怕是听进心里了。

    月婵又走了几步,心里暗暗怪罪自己,有那样的心法却没有教给父亲,让父亲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若是将来……

    她暗暗悔恨的同时,又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内功心法教给孟之文,并且好好帮他调理身子骨。

    等到了贡院‘门’口,月婵一脸笑容的跟着孟之文进了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包房里坐定,孟之文让几个随从在楼下点了茶水,又吩咐人盯着贴榜处。

    月婵呵呵笑着过去,伸手给孟之文‘揉’‘揉’肩膀,笑问:“父亲累了,月婵替你捏捏,现在可舒服了。”

    孟之文微眯着眼睛,很舒适的享受月婵的服‘侍’,一会儿功夫,竟觉得浑身舒坦,先前因为写字而显的僵硬的肩部也活软许多。

    “爹爹,你说哥哥这次能不能考中?”月婵一边捏着肩膀,一边问着。

    孟之文睁眼:“你哥哥是个好的,很知道上进,你也不必再为他打埋伏了,他就是考不中,为父也不会训斥他的,到底他是尽力了……”

    月婵嗯了一声,竟是觉得现如今的孟之文分外的通情达理。

    又捏了一会儿,孟之文摆摆手,月婵便停了手,找个地方坐定,端起小二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孟之文静静注视她,不由低头浅笑:“爹爹,月婵可是有什么不妥?”

    孟之文摇头,伸手抚抚月婵的头,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月婵啊,为父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不过,为父却也不是那等钴名钓誉之辈,并不想要你和你哥哥有多大能为,有多光辉‘门’楣,只愿你们一生顺遂就好,我们孟家百年望族,也有些太过……唉”

    他这话里有话,听的月婵越发的‘迷’糊,又听他道:“五王爷那里找了为父多次,想要让为父对你动之以情,让你嫁到五王府去,都被为父想法子推脱了,为父瞧你一年大似一年,这婚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不然,要真进了那等地方,以后咱们父‘女’想见一面都难。”

    说话间,孟之文有了几分黯然,月婵听的,心里一动,却是没有想到孟之文为她做了这么多呢。

    “爹爹”月婵握住孟之文的手:“让爹爹为难了。”

    孟之文一笑:“傻孩子,爹爹就该护着你们的。”

    “嗯”月婵轻应一声,撒娇的搂了孟之文的胳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他肩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孟之文笑了一阵,拍拍月婵的手:“你哥哥要是得中了,咱们府里就更加显眼了,到时候,打你和你哥哥主意的人怕是会更多些,为父只怕到时候护不住你们,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着话,他拉月婵坐正了,深深注视月婵:“丫头,你有什么相中的人没有,若是心头有欢喜的人,为父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也与你说亲去。”

    月婵低了头,感动于孟之文这片维护之意,想了一会儿,静静摇头:“爹爹不必多虑了,月婵心里有数,必会好好想想的。”

    知道月婵是个有主意又乖巧的孩子,孟之文也就不再多说,才要喝茶,却听楼下一阵喧哗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鸣锣敲鼓之声,一人高呼:“出榜了……”

    孟之文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掉到地上,还是月婵机灵,伸手一捞捞了起来。

    把茶杯放好,月婵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就见贡院‘门’口密密麻麻全是人,个个都向前挤着,争抢着去瞧那榜单。

    长长的榜单上写了许多名字,月婵运起目力去看,可惜围着的人太多了,她也有些瞧不清楚,不过,却是看到极‘混’‘乱’的一幕。

    有的人榜上题名,欢喜的如同疯子一般大呼小叫,引朋唤友的呼喊,有的人找了半天没有得中,捶‘胸’顿足的哭号,或是灰心沮丧的紧。

    孟之文也向外瞧了,只冷声道:“如此心理,如何堪当我大昭国的官员,如何在官场倾轧中得以保身。”

    月婵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自家爹爹这几年确实出息了,‘混’官场越发的如鱼得水起来。

    一会儿一长溜的榜单看完,自家的随从还没有来报喜,月婵心头一沉,想着莫不是孟皓宇落榜了。

    这时候,却有一人挑了金榜出来,贡试得中,也称金榜题名,可真正的金榜题名,却是指的这一甲之中的数人,一般状元、榜眼、探‘花’也是在这几人之中点中的,这才是真正的天子‘门’生,青年俊才。

    月婵看那明晃晃的金榜一出,底下人群立马沸腾起来,许多人更是欢呼着向前挤。

    看孟之文越发的紧张,月婵只好扶他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静侯,没过一会儿,就听得咚咚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包房的‘门’被打开,孟之文的心腹随从赵何一脸笑容的进‘门’,扑通一声跪下嗑头:“恭喜老爷,恭喜大小姐,大少爷金榜题名,得中一甲第四名。”

    “好,好”孟之文手都颤抖了起来,欢喜的眼睛笑眯到一处:“老天保佑我儿得中,赵何,赶紧回府里报喜去,鸣鞭放炮,也让人知道知道我孟家出了好儿郎。”

    主子荣耀了,做下人的也与有荣蔫,赵何满脸笑容的起来,行了礼之后规矩的退出,想必是回府报喜去了。

    月婵却见楼下许多人满脸失望,更有那若大年纪的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想必这次又是没得中的,真真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会

    “小姐,都收拾好了。。。”

    环儿进‘门’一礼,一脸笑容道。

    月婵点头,披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披风就往外走。

    ‘门’外,孟皓宇微笑着和她一点头,当先便走,月婵跟在孟皓宇身后,一直默默无语。

    等出了‘门’,孟皓宇骑马,月婵坐车,更是一路前行。

    又--过一时,月婵让画眉打了车帘下来,和跑在前边的孟皓宇道:“少爷,小姐说有事情请你车内谈。”

    孟皓宇飞x下马,紧走几步到了车前,利落的上车,进了车厢内,就见月婵正笑‘吟’‘吟’看着他,皓宇‘摸’‘摸’脑袋,笑问:“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月婵伸手请皓宇坐定了,一笑:“兄长可是和霍公子说定了的,他一定要在慈恩寺等着。”

    孟皓宇无奈摇头:“你这丫头,平时最老成不过的,今日这是怎的?”

    月婵低了头,拧着双手:“哥哥,你金榜题名那日,爹爹和我说了,五王爷那里还惦记着我呢,让我早日寻个意中人,先把大事做定了,省的再出什么差错。”

    一听这话,孟皓宇也是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月婵的手:“爹爹可真是这样说的,你怎的不早说。”

    “我如今和哥哥说还不是一样么”月婵笑笑:“我和霍公子相‘交’一段时间,深觉此人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说句不害臊的话,为了躲些清闲,我也便舍了脸面问他一问,若真是有心的话,等到殿试之后,便让他上我们家提亲去。”

    自家妹妹倒真是个利落人,孟皓宇心里想着,想到别的‘女’子说起婚事时扭扭捏捏的样子,再看看自家妹妹的直言不讳,更觉月婵可敬可怜。

    “也罢了,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孟皓宇摇头苦笑:“只希望你眼光是好的,没有看错他罢。”

    又思量一会儿,孟皓宇小声道:“霍思成文才超过我许多,他又是个长袖善舞的,惯会猜测他人心思,这次殿试,怕是能得中头名的吧,你如今和他把大事商量好了,倒是也不错的,以他的长相文才,要真是中了状元,只怕那说亲的踢破‘门’去,到时候,你再和他讲,倒是有些……”

    说着话,孟皓宇摇摇头:“我只和他约了今日去慈恩寺,也不知道他来是不来。”

    月婵低头,心道来了便罢,她就将终身托付,要是不来的话,就是两个人没有缘份,她再做它想。

    这么想着,一路马车摇晃,不知不觉间到了慈恩寺。

    月婵扶着画眉的手下了车,进了寺‘门’,先到大雄宝殿内烧香拜佛,请求佛祖保佑孟皓宇一路顺顺当当,殿试时能够考个好名次。

    月婵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前词:“佛祖保佑我家兄长一切顺遂,一生平安,信‘女’愿添香油佛经常奉佛前。”

    她这么一番说词,孟皓宇跪在她身边,也是小声念道:“请佛祖保佑我家妹妹能寻个如意郎君,以后能够夫妻和睦,一生安乐……”

    兄妹两个念完了,月婵伸手扶着画眉刚要站起来,却听环儿轻笑出声。

    月婵还没有说话,孟皓宇回头,惊奇的问环儿:“你这丫头笑甚?”

    环儿抿嘴轻笑:“我在笑佛祖忙的紧呢,又要保佑少爷殿试得中,又要保佑小姐婚姻美满,还要保佑各位信‘女’信男各种各样的心思,真真一个身分多个用,怕是这天底下最忙不过的了。”

    这丫头,月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一点她额头:“你这丫头能的……”

    皓宇虽然有些尴尬,不过也没有为难环儿,瞪她一眼,扭身出了大雄宝殿,月婵赶紧跟上,顺着小路到了后院清静之地,又闻一阵爽朗笑声,就见智渡和尚正和一个白衣公子在下棋,那位白衣公子坐南面北,背对着月婵几个,倒是瞧不清楚。

    却听智渡和尚笑道:“果然不愧是贡试头名,连中五元的奇才,便是这玲珑心思,老纳也是比不得的。”

    一听这话,月婵就知那白衣公子必是霍思成无疑了,想到他应约前来,心情前所未有的欢快起来。

    孟皓宇几步过去,朝智渡合什行礼,又扭头对霍思成道:“真是巧的紧,竟是碰到霍兄。”

    月婵也跟了过去,对智渡笑道:“大和尚又输了么?真是不害羞的紧,下棋总输,还总是和人下,竟还耍赖,哪里有半分高僧风度。”

    智渡‘肥’厚的手‘摸’上他那光光的脑壳,笑了笑,把手放下:“孟大小姐又来损老纳,罢了,老纳今儿是输了,老纳认了,等哪日得闲,必向孟大小姐讨教一局。”

    月婵轻笑:“大和尚可是说定了,到时候输了可莫哭。”

    智渡起身,对月婵摆了摆手,大笑着离开,那气度声势,哪里像个和尚,倒是很有隐士名儒风范。

    智渡一走,孟皓宇带着画眉和环儿也离开了,此地只剩月婵和霍思成。

    霍思成站起来,对月婵微微一礼,虚手一引:“孟小姐跟在下来。”

    月婵也没有多想,跟在霍思成身后,转过草庐,来到后面一片很隐密的竹林中。

    霍思成笑了笑,双手轻拂竹身,不一会儿,就得了几截长短一样的绿竹,他两手如穿‘花’蝴蝶一般飞快的闪过,片刻之后,那几杆竹就‘插’成一个简单的凳子。

    月婵只瞧的目瞪口呆,心说这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怎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又快又好,像他这般惊才绝‘艳’人物,怕是几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个吧,霍家不知道善待,真真是瞎了眼了。

    同时,月婵又想着,嫁给霍思成这般人也是不错的,就算是将来穷困了,以他的双手和能为,也是能养活好她的。

    竟然想到嫁人了,月婵脸红了红,低首敛眉坐好,又过一会儿,才抬头看了霍思成一眼:“要先恭贺霍公子金榜题名,得中贡试头名了。”

    霍思成笑笑:“我先谢过孟小姐了,今日有缘得见,在下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不知道孟小姐能不能听得进去。”

    “霍公子但说无妨”月婵笑了笑。

    霍思成前行几步,离月婵更近了,低头浅笑,在竹林中,更有竹子的君子之风,那温和如‘玉’一般的气度让月婵有几分着‘迷’。

    “孟小姐端庄贤淑,貌美多才,在下倾慕已久,只恨在下出身低微,不敢稍‘露’半分恋慕之意,如今在下经十年苦读,终要扬眉吐气,但觉能够给小姐好的生活,便想求娶小姐,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霍思成说话极温润,不过,一字一句听起来却是很坚定的,他缓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听在月婵的耳朵里,更令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月婵侧了侧身子,低头不语,霍思成在一边瞧着,虽然脸上带着笑,可到底是心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月婵轻笑出声:“霍公子一生诚意,月婵无论可说,公子若是真有心求娶,便在殿试之后托人去我府上求亲吧。”

    说完这句话,月婵脸上更是红烫惊人,她用袖子掩了面,再不看霍思成一眼,竟是急奔而去。

    不过,便是如此,霍思成也是惊喜万分的,恋慕了几年的人,终于一朝愿望各逞,他那么从容的人,也有些手足无措,紧张万分起来。

    看着月婵跑走的方向,霍思成手掩在袖中,双拳紧握,红‘唇’抿了抿,后眼睛微弯,竟是呵呵笑了起来。

    霍思成不管和谁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的,那笑容虽温和却不达眼底,这次竟是无限欢畅的笑出声来,真是令人震惊。

    他这里只顾了笑,却不防身后有人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霍思成一惊,回头看去,就见孟皓宇一脸郑重肃穆之‘色’,便是这般站在他身后,脸上莫有所思。

    霍思成赶紧抱拳:“孟兄”

    孟皓宇眉头拧紧了几分,本来清俊脸上多了几分沉重:“我也不和你假客套,月婵是我的亲妹子,她即是看中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和你说说月婵的事情。”

    说话间,孟皓宇又朝竹林走进几分,霍思成跟在他身后:“孟兄有话但说无妨。”

    孟皓宇回头看了看,脸‘色’没有稍松半分:“月婵从小吃了不少的苦头,她是个心思灵透又敏感的丫头,瞧起来她坚强的紧,做事情又从容不迫,可她心里还是脆弱的,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只有尽力护着她些,可饶是如此,还是让她吃足了苦头,你既然有心于她,便要发誓好好护着她,万不可让她受一点伤害,若是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话说的很是硬朗,霍思成听了,却是笑出声来:“孟兄和月婵兄妹情深,倒是让我感慨万分,孟兄只管放心,我即然说了要娶她,一定会好好待她,孟兄只管瞧着,若是我真有一丝一毫对不住月婵的地方,孟兄只管拿了我的命去。”

    孟皓宇这次才算放下心来,他以前有些瞧不上霍思成,深觉霍思成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被家族赶出来的下场,可如今瞧着,这人倒也有些风骨,最起码对月婵是好的。

    孟皓宇也不求霍思成以后飞黄腾达,出将入相,他只望霍思成能够好好对待月婵,让月婵幸福安康也就是了。

    其他的事情,他这个做兄长的自会努力去做,他会努力当官,努力接收孟家权力,以后一定做月婵最有力的靠山,绝不会再让人欺负月婵一丝一毫。

    如此郑重的把月婵托付出去,孟皓宇轻叹一口气,很有些惆怅起来。

    霍思成站在他身旁只管微笑,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想着心事,又过许久,听到林外环儿的叫喊声传来,孟皓宇才和霍思成告别,转身出了竹林。

    霍思成就听得孟皓宇那清朗声音传来:“环儿有什么事情?”

    “大少爷,我们小姐说时候不早了,要早点回府,后日您还要参加殿试呢,该当早点歇着了。”环儿甜美声音传来。

    又听孟皓宇笑道:“即如此,咱们且回吧。”

    说话间,两个人的声音越发的远了。

    又过一时,霍思成才转身出了竹林,捏了捏拳头快步出了慈恩寺,他只想着殿试时一定要好好表现,总归是要风光无限的去孟家提亲。。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九王妃人选

    一阵‘春’风拂来,站在殿外的刘全喜舒服的眯了眼睛,总算是‘春’天来了,这天气不冷不热,让他们这些伺侯人的也能松快不少。

    他笑了笑,抬头时,就见远远的一个黑衣少年大步流星、神态倔傲的走来。

    等走近了,刘全喜的额头一‘抽’一‘抽’的痛,心道这个魔星怎的来了,前些日子来了一趟,竟是为了讨别人家的老婆为妾,为此和皇上大吵一通,皇上被他烦的不成,没有办法,只好寻了几个貌美的宫娥送过去,他还有些不乐意呢。

    &n—bsp;此次来怕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那少年走的越发的近了,就是刘全喜这个太监瞧了他,也得赞赏不已。

    无它,少年长的太过出‘色’了些,白‘玉’似的脸庞已经初显棱角,那微微上挑眼‘波’流转的桃‘花’眼,怎么看怎么多情如水,他一身黑袍,衣袍上用金线绣了初开的牡丹‘花’纹,头戴金冠,把一头长发束住,‘露’出饱满额头来,更显的他华贵不凡,魅力‘逼’人,便像是牡丹一样让人不敢‘逼’视。

    刘全喜心里暗叹一声,难怪皇上疼宠这位了,就是这相貌,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就是再做可恶的事情,只要顶着这样的容貌到皇上面前转上一圈,稍微‘露’出一点可怜样子来,皇上就没有招架之力了。

    谁让这位生的好,又是孔皇后的亲子呢,皇上……唉,英明一世,偏巧是个专情的种子,这一辈子对孔皇后都是忘不得的。

    少年很快走到刘全喜身前,刘全喜赶紧笑着请安,少年不耐烦的一挥手:“得了,起吧,父皇可在屋内?”

    刘全喜一笑:“九爷,皇上正巧在呢,要不让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少年一笑:“通报什么,我自己进去就成。”

    刘全喜擦了一把汗,不敢说不,却大声道:“皇上,九王爷见驾……”

    那九王爷高子轩瞪了刘全喜一眼,迈步进了‘门’,一进‘门’,就见天辰帝正伏案书写什么,他就站在一旁瞅着。

    过了好一会儿,天辰帝写完了,把笔扔在一旁,转转右手手腕,看了一眼高子轩:“这会儿怎么来了?又是想要讨哪个为妾的?”

    高子轩不语,直接上前恭敬的行了礼,站在一旁道:“父皇还知道儿子今年年纪几何?”

    天辰帝又瞧高子轩一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瞧瞧外边,见远处柳树绿了,忍不住笑了笑,‘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正是农人最忙的时节,看起来,要‘抽’个时间出宫转转了。

    “你来就是要问朕你的年纪呢?”天辰帝意味深长的笑笑:“皇儿过日子过傻了,竟是连自己年纪都不记得了。”

    高子轩摇了摇头:“儿子晃忽记得,儿子还知道几位兄长像儿子这般大的年纪,已经娶妻生子,可父皇却迟迟不给儿子指婚,所为何来?”

    看起来,这小子是来清算的,天辰帝冷笑一下:“这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么,阿九,莫要以为朕宠着你,就无法无天了。”

    高子轩抬头看了天辰帝一眼:“父皇若是厌恶儿臣,自然可以把儿臣发落的远远的……”

    这孩子,天辰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高子轩的肩膀:“你既然知道还要娶妻,为何却一直不知道收敛一些,你看看你,年纪不大,却把府中‘弄’的跟那**楼ji馆一般,什么货‘色’都往王府里拉,你那九王府里如‘花’美眷数不胜数,连楼子里的红倌人都‘弄’回去不知道几何,朕给你指婚,你不想想,有哪个好好‘女’儿家愿意嫁于你?”

    一席话,说的高子轩变了脸,脖子一梗:“父皇此言可是不对,儿子是皇子,儿子瞧中了哪个,是她的福份,哪个胆子大的敢拒绝皇家婚事。”

    天辰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子轩,半晌坐定了,喝口茶水道:“说吧,你看中了哪家‘女’儿?”

    高子轩一笑:“父皇可还记得天锦,儿子瞧中的就是那孟氏月婵。”

    天辰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放下茶杯静静瞅了高子轩半晌方摇头:“你若是看中了别人倒也罢了,偏看上了她,阿九,朕可不会与你做主的,当初答应了月婵丫头让她婚姻自主,朕可不能出尔反尔,再者,那丫头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却‘性’子稳妥,做事得当,关键是没有什么功利心……”

    说话间,天辰帝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眼神凌厉的看着高子轩:“你虽是皇子,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不是朕贬你,实在是实话实说,那好好孩子嫁给你,可真是糟踏了人家。”

    高子轩被天辰帝讲的面红耳赤,一双桃‘花’眼瞪的大大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儿臣人品‘门’第根基哪样配不上她?”

    这次,天辰帝倒是笑了,不过却也有些嘲笑意味:“你出去可莫说这臊人的话,朕的脸面还想要呢,你也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由得你胡来,若是生在平常百姓家,你怕是……你在长安城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九王爷荒yin成‘性’又粗俗无礼,哪个人家愿意将‘女’儿嫁于你。”

    说话间,天辰帝又想起一事来:“你黄母妃前儿见了朕,说起你的事情来,倒是有一个‘女’子与你合适,黄家那个嫡‘女’和你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们的人口‘门’第很是般配,你无礼她娇蛮,朕还想着要把她指给你呢。”

    扑通一声,高子轩跌倒在椅中,脸‘色’有些难看,手指都颤抖起来:“父皇,黄仪芳那‘女’人儿子可是不要的,父皇要是喜欢,把她纳进宫中也未尝不可,这姑侄同嫁一人倒也是美事。”

    直气的天辰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高子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父皇想儿臣说什么话,儿臣便是说的什么话。”

    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好半晌,高子轩才弱下势头来:“父皇当真不把孟月婵指给儿臣么?”

    天辰帝一摇头:“朕说话要言而有信。”

    这次,高子轩如斗败公‘鸡’一般,垂头丧气起来,又过一时,方抬头:“既然如此,儿子再求父皇一事。”

    “说罢”天辰帝一摆手。

    “此次殿试,请父皇莫要点霍家子做状元郎”高子轩大声道。

    “胡闹”天辰帝更是怒不可抑:“殿试是为国选贤之机,国家大事岂容儿戏,便是人家得罪了你,可若是人家有真本事,朕也是会量才而用的。”

    “父皇……”

    高子轩有些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

    天辰帝已经疲惫的一摆手:“朕累了,你且去吧”

    说着话,天辰帝大声道:“刘全喜,送九王爷出去。”

    刘全喜机灵的打帘子进来,对高子轩虚手一引:“九爷,请跟奴婢来。”

    高子轩气的冷哼一声,跟着刘全喜出了‘门’,待到了外边,他只管怒气冲冲的大步往前走,却不防和一个端茶的小宫‘女’撞到了一起。

    那小宫‘女’见是高子轩,早吓的面无人‘色’,直跪到地上瑟瑟发抖,满嘴说着求饶的话。

    高子轩心情好的时候也不会可怜人,更不要说这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了,他唯一一次饶过的人就是月婵和孟皓宇,从那之后他就对月婵上了心,可惜这小宫‘女’不是月婵,哪里能让高子轩同情她。

    “作死的奴才”高子轩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杆鞭子,铁灰‘色’的鞭子挥动起来,直在小宫‘女’身上‘抽’了几鞭子,她那柳绿‘色’宫装立时破了好几处,‘露’出一道道翻开的伤口,鲜血也染红了宫装。

    “九爷,九爷……”刘全喜一瞧,赶紧追了过来:“这孩子新入宫的,不懂规矩,还请九爷饶了她罢。”

    “给你些面子。”高子轩冷哼一声,鞭子飞快收起,倔傲的‘挺’直了背,快步走远了。

    刘全喜惊的直抹冷汗,心说到底是个魔星,每次一来就‘弄’的宫中‘鸡’飞狗跳。

    他一边抹汗,一边又进了永辰宫,却见天辰帝站在窗边正往外瞧着呢,想来刚才的事情,天辰帝也看到了。

    “皇上”刘全喜行了礼站在一边。

    天辰帝并没有看他一眼,只笑了笑道:“这孩子‘性’子还是要再磨一磨的。”

    刘全喜头垂的更低了,不敢出声。

    此时,天辰帝转过身来,瞧了刘全喜一眼:“你来说说,阿九如何?”

    哎哟老天爷哎,刘全喜心里直叫娘,嘴上却道:“九爷是好的,很知道分寸,就是装的粗俗无礼,也知道拿捏成什么样子。”

    他可不敢说九王爷任何坏话,别人不知道,刘全喜却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九王爷就是皇上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比之太子……

    天辰帝点了点头:“这些年苦了阿九,也罢了,他难得和朕提什么要求,国之大事不能更改,他的婚事朕却是要替他做主的,孟月婵‘性’子好,要真嫁给阿九,也能规劝他一些,朕也就舍了这张老脸,硬是来个说话不算话,便是使些计,也得给阿九达成心愿。”

    刘全喜垂了手,不发一言,心里却是替月婵可惜非常的。

    刘全喜极喜月婵,他在宫中沉yin多年,看人极准,他也瞧出来的,月婵是个心善又有主意,更是‘性’格坚毅的‘女’子,刘全喜喜欢这样的孩子,月婵难得的几次进宫,他都暗暗的关照了,

    如今他一听天辰帝这话,深为月婵可惜,别人都只想嫁入皇家,享那荣华富贵,刘全喜这人天辰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可不是这么看的。

    他深觉月婵此人若是嫁于平常人家,才是真正对她好的,嫁入皇家……

    唉,瞧九王爷的样子,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珍惜月婵,若是也和太子一样新鲜几日就厌了,到时候那丫头可就真真可怜了。

    刘全喜心里一片惋惜,却又听天辰帝道:“朕看好那丫头,要真让她嫁于阿九,朕倒是得替她做些主,总归不能让阿九欺负她。”

    一句话,刘全喜前边的担心一扫而空,就是嫁于平常人家又能如何,还不是也得受些束缚么,看皇上的样子,真是对月婵喜爱到了心坎里,以后有皇上做主,就是九王府里闹的再如何,月婵是可是没人敢动分毫的,就是九王爷以后真厌了她,也不敢给她没脸。。

第一百六十章 兄长亲事

    半夜时分,孟府几乎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

    先是大少爷和大小姐屋里明晃晃的,再是老爷孟之文屋内的灯陆续亮起,之后老太太、刘梅等等,一时间,只孟家的灯映红了半条街。

    那打更的从孟府‘门’前经过,看到府内灯笼明亮,照的整座院子晃如白昼一般,不由摇摇头:“到底是大户人家,要不怎么说国公府呢,看看,就是不一样,这般不怕点灯费蜡。”

    说着话,那打更的咚咚敲了两下锣,扯着嗓子喊上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打更人一伸手,拽了他的耳朵:“吼什么吼,小心一会儿挨揍。”

    转眼间,两个人到了转角处,年纪大的打更人一指孟府:“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么?是皇上老爷子殿试的日子,能入宫见皇上的,可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呢,这孟家世子爷这次可是有资格入宫见驾的,人家不早点起行吗。”

    说着话,还不屑的看了先前的打更人一眼,一拽他:“走了走了,大户人家的事情,咱们平民百姓不敢多言。”

    孟府内

    月婵脸‘色’有些白,这几日倒是累着了,她即是担着管理府务的名声,必是得出力干活的,眼瞅着孟皓宇这次必是得中的,来孟家道贺的人每日都有许多,月婵每日都要应酬,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到底是不好受的。

    今儿这半夜起来,黑灯瞎火的就到厨间忙碌,做了几份‘肉’粥给皓宇端了去,坐在一边看皓宇猛吞‘肉’粥的样子,月婵不由笑了起来,只要皓宇好,她累些也是没有什么的。

    看看皓宇屋内挂着的一份生母苏氏的小像,月婵站起身来,拿了香烛点好,也不怕地砖太凉,便跪了下去,双手合什闭了眼睛,心里默念着:娘亲,您都看到了么,您拼着魂飞魄散换来月婵重来一世的机会,月婵没有一丝一毫懈怠,如今哥哥也争气,眼瞧着就要当进士老爷了,不知道娘亲若是看到,会不会很欢喜,月婵不知道自己做的好还是不好,对还是不对,不过,月婵一定会保护好哥哥,娘亲一定要放心,一定要保佑哥哥和爹爹都好好的。

    默念完了,月婵站起身,看皓宇已经吃完了‘肉’粥,便把他拉过来笑道:“哥哥也给娘亲上一柱香吧,让娘亲保佑哥哥殿试时一切顺利。”

    皓宇点头,接了月婵手中的香点上,恭敬的供到苏氏像前,闭了眼睛念了几句,才要回身,却不妨听到一句清朗声音:“皓宇,为父给你讲讲殿试时的规矩。”

    皓宇猛的回头,一脸惊喜的看到父亲孟之文竟是站在房‘门’口,一脸笑容的盯着他瞧。

    月婵赶紧笑着过去,挽了孟之文的手,硬是把他按坐在椅中,把一碗热热的‘肉’粥递上:“爹爹怕是没有吃东西呢,赶紧趁热喝些。”

    说着话,她自己托腮坐在一旁,盯着孟之文直愣神,嘴里还念着:“月婵也听爹爹说说那殿试的规矩。”

    孟皓宇看她的样子,也是可乐,在月婵身畔寻个位置坐下,看着孟之文喝完‘肉’粥,又听他讲解几分,把应该注意的全都注意到了,记在心里,看着时候不早了,这才起身要出府。

    孟之文和月婵一直把孟皓宇送到二‘门’处,却见老太太带了府中上下都在那里等着,老太太满脸的欢喜,刘梅笑的有些言不由衷,月婷一脸的恼怒相,怕是嫌弃因为皓宇的事情让她早起吧。

    月娥倒也会做人,笑着上前一礼:“妹妹恭祝哥哥此次殿试一定能够得中,到时候,咱们家也能高高兴兴给哥哥庆贺一番。”

    这份心意孟皓宇领了,对月娥一笑,又朝老太太跪下嗑了三个头,起身整了衣服出得二‘门’。

    ‘女’眷都留在二‘门’内,孟之文一直送皓宇到了大‘门’口,并没有回转府内,而是硬坚持要送孟皓宇到宫‘门’口

    他这一番爱子之意孟皓宇驳不得,只好任由他高高兴兴的送过去。

    之后,孟皓宇和几位贡士由着宫‘门’口的‘侍’卫检查,进得宫内又由小太监伺侯着换了衣裳,每个人脸上涂了一脸的水粉胭脂出来,各自瞧瞧,头上竟然还‘插’了一支大红‘花’,也不知道这暮‘春’时节,如何还会有这般鲜‘艳’的‘花’朵。

    孟皓宇瞧了,看到霍思成时,不由有些想笑,思及这是在宫中,硬是忍了下来。

    霍思成长的俊,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被小太监们一整治,头上戴‘花’,脸上涂粉,竟像个画中倾国倾城的美人一般,他一出来,瞧的好几个人都晃了神。

    反倒孟皓宇也长的俊,不过却多了好些阳刚之气,这么一整治,也没有显的‘阴’柔,只更让人赞上一声,好一个如意郎君。

    一路上,小宫‘女’们都在偷瞧这几位天之骄子,看到霍思成和孟皓宇时,更是暗暗害羞,只心里想着,若是也能寻这么一位郎君,该是多么美妙。

    只说几位贡士进了金殿,早有人过来安置他们几个,更有文武百官侯在一边瞧了。

    一时,天辰帝进得殿来,打量一番新科贡士,便让人把考卷发下去,让几位贡士自己做题去。

    孟皓宇坐在自己位置上,苦思这策论题目,不想天辰帝也是个坐不住的,竟然从龙椅上下来,在几位贡士之间转来转去,走到孟皓宇身边时,还特意停留一会儿,看到他考卷上那方正有力的字迹,不由暗赞一声,果然孟月婵的兄长也是好的,光这一手字,便可瞧出为人必是端方的。“

    孟皓宇不知道天辰帝的想法,只紧张万分,就怕一个不好惹恼了这位君王。

    他深呼吸几下,心情才得以平静,思索一会儿,便提起笔来开始写策论。

    金殿上一片安然,又过好些时候,太监过来收卷子,大家恭敬的呈上考卷,全都侯在一旁。

    天辰帝安坐下来,认真读考卷,过了好些时候,他才抬起头来,大声道:“哪个是孟皓宇?”

    孟皓宇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应道:“皇上,微臣便是孟皓宇。”

    他因着中过举人,身上又带着爵位,所以称臣。

    天辰帝打量他一番,笑了笑:“果然是个青年才俊,你这策论做的不错”

    孟皓宇心头暗喜,又谦虚几句,天辰帝却又问了下去:“哪个是霍思成”

    霍思成攥了手上前行礼,天辰帝看着眼前站的一对才俊人物,见这两个人俊美****,又想着两人试卷上所写都言之有物,霍思成的策论却是更胜一筹,显出这人是个‘胸’有万千的人,而孟皓宇虽然写的好,却稍显稚嫩了一些,若是加以培养,他日必也是国之栋梁。

    这次科举竟能见到这么两个人物,天辰帝倒也欢喜,勉励两人几句,便开始朱笔点名。

    没有意外的,霍思成得中状元,榜眼是位三十多快四十的沉稳贡士得了,而孟皓宇被点了探‘花’。

    孟皓宇是惊喜的,他没有想到殿试时能得了探‘花’郎,想着以他的才学,能得中第五便已经不错了,这次殿试,皇上像是分外给他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哪里知道,天辰帝打了月婵的主意,自然对他多加关照的。

    宫外,孟府几个下人紧张等待,而孟家一家老小也是无心其他,只等孟皓宇的消息。

    到了下午时分,费大小骑了一匹马回府,那焦急万分的样子让人一看心就吊了起来,他利落下马,不及把缰绳‘交’出去,却是大声道:“快,快去报告老太太老爷太太小姐等,只说我们家大少爷中了,被皇上御笔点中探‘花’郎,如今正在宫中赐宴……”

    他话没说完,那‘门’房已经连滚带爬的跑进府内,一边跑一边高呼:“大少爷得中探‘花’郎。”

    这声音嚷的阖府听了,有那在二‘门’处侯着的丫头一听,紧跑慢跑的向各自的主子汇报去了。

    月婵得了信,喜欢的什么似的,赶紧给苏氏上了香,又念叨几句,这才带着丫头去了老太太房内。

    却见老太太笑眯了眼,和佛爷似的端坐着,一个劲的念着佛:“佛祖保佑,我孟家一‘门’光耀。”

    月婵赶紧过去给老太太行礼道喜,老太太笑着让丫头扶了她,左看右瞧,笑了起来:“月婵这段时间管家管的好,让你哥哥心无旁骛,这才考中探‘花’,好,好……”

    一连劲的几个好字,月婵倒并没有什么,却把一同过来道喜的刘梅母‘女’酸的什么似的。

    如今月婵兄妹正是风光之时,就是月婷那着三不着四的也不敢再顶牛,只心里闷闷的坐在一旁,看着月婵和老太太欢笑。

    老太太那里已经连声吩咐下去,府中下人都长两个月的月钱,又让人在府‘门’口挂上千响的鞭炮,势必要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到这喜庆的声音。

    又过一时,老太太吩咐完毕,拉了月婵的手笑道:“月婵啊,如今宇儿考中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前些日子你太太出去做客,可巧碰到黄家太太,她倒是说了,她府上的嫡小姐是个好的,年龄上和你哥哥也是般配极了,贵妃娘娘打听了,也有些意思,只等宇儿回来和他一说,保管他欢喜无限。”

    一句话,月婵什么喜悦都没了,心下一沉,不由思及那黄府嫡小姐。

    这黄家小姐名唤仪芳,月婵这世倒是没见过,前世的时候却是见过的,仪芳小姐娇蛮任‘性’,被惯的不成样子,仗着黄贵妃是她的姑姑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别人一个不对她的‘性’子,动则打骂,或者治的人生死不能。

    前世的时候,仪芳小姐嫁了人,直把夫家闹的‘鸡’飞狗跳不能安宁,她自己没有能为,管不得家,理不得财,更兼嫉妒成‘性’,把他丈夫的几个小妾全都打死了事,更仗着家世,她夫婿就是有些不对,她也敢上去打骂,直把好好一男儿,压制的不成样子。

    自家哥哥风光霁月,如何俊秀人物,讨什么样的老婆讨不来,可不讨这般的母夜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兄妹入宫

    月婵心情很沉重,之前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婚姻,觉得孟皓宇是个男子,婚姻应该是无碍的,倒也没有太过关心。,。

    却是没有考虑到自家哥哥足够优秀之后,会有怎样的‘女’子来痴缠。

    黄仪芳虽然没有来痴缠,可是眼瞧着似乎是黄家看中了孟皓宇这个新贵。

    要是让孟皓宇娶了黄仪芳,从此之后怕会家无宁日,孟皓宇这一生也只会毁在此‘女’手里。

    &n~bsp;“我前儿也见了黄家小姐,长的那叫一个俊……”

    刘梅盈盈笑着说话,满脸都是为皓宇着想的样子。

    眼瞧着老太太恨不得立马把亲事定下来,月婵实在受不住,腾的站了起来:“老太太,哥哥的亲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孟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总得要挑哥哥欢喜的吧。”

    她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原先还欢喜的面容立马变了:“这是什么话,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里有自己喜欢不喜欢的理儿”

    老太太话说完,月婷眼一瞪:“老太太这话是,姐姐是怎么回事,自己出丑要自主婚姻也便算了,还要拉哥哥一起来,老太太和太太都是长辈,怎会害了哥哥,这黄家小姐必是好的,哥哥怎么会不喜欢。”

    老太太赶紧点头:“还是我们月婷的话对。”

    月婵心里有苦说不出来,暗恨月婷出来挑拨是非,当下低头轻言:“三妹不必说别人,你比哪个都甚”

    月婵从来没有这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过话,如此话一脱口,月婷脸皮胀的紫红,只气的双眼狠瞪着月婵。

    老太太瞧这姐俩儿又要吵起来了,赶紧道:“算了,都别提了,等宇儿回来再说。”

    看起来,老太太还是偏向她的,月婵低头轻笑一下,赶紧道:“老太太心疼孙儿,都是月婵不懂事,先前不会说话,惹恼了您。”

    见月婵知情识趣,老太太也不再这件事情上打转,只指着水晶道:“你去外边侯着,大少爷一回来就赶紧来报。”

    水晶笑着下去,心里暗想等会儿看到大少爷,一定要把太太给他寻亲的事情提一下。

    水晶在二‘门’外等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等到孟皓宇,才要寻个背风的地方歇一下,却听‘门’房跑过来道:“水晶姑娘,赶紧回老太太,宫里来人了。”

    水晶大惊,心说莫不是少爷在宫中出了事情。

    “怎么的?”水晶惊问。

    “小的也‘弄’不清楚,来的是宫中的公公,怕是……”‘门’房还没把话说完,水晶已经跑转回去。

    这里,老太太等人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一腔喜气要贺喜,正主却没有回来,只好耐着‘性’子说笑一回,才说要让人准备些吃食等物,却见水晶匆匆回来,一脸的急‘色’:“老太太,可了不得了,宫中来人了。”

    老太太惊叫一声站了起来,刘梅等人也赶紧站起来,月婵紧走几步扶住老太太:“老太太别急,怕是哥哥在皇上跟前得了脸,皇上要赏的。”

    她这般安慰一番,老太太也平静下来,扶着月婵的手就往外走:“我哪里有事,这一辈子过去,什么风‘浪’没有经过,这么点事哪里就吓着了。”

    说着话,一群人出得‘门’去,紧着让人招待宫中来使,又让人去瞧孟之文在不在家。

    好一会儿功夫得知,可巧孟之文得了皓宇高中的信儿,从衙‘门’回来,专等贺客盈‘门’呢,这时候已经去招待宫使了。

    又一时,一个小丫头匆匆过来,只说是宫中来旨,让月婵赶紧进宫。

    月婵心下暗惊,按住惊慌和老太太说笑几句,便回房换了衣裳,坐了孟府的马车直去了宫‘门’口。

    她到了宫‘门’处才得知,御笔点中的进士们已经出得宫去,皇上只留了孟皓宇一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莫不是自家哥哥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坏了规矩,以致于让皇上留下来要惩处。

    可是,这么也是讲不通的,皇上要是惩处,只一旨诏书下来,孟家全府都要倒霉,又何必独留孟皓宇一人。

    既然‘弄’不明白,便也不再胡思‘乱’想,月婵进得宫‘门’,却见前次见到的小太监九公公侯在那里,月婵见他,赶紧笑着点头:“九公公好,好些日子不见,你风采更胜往昔。”

    九公公笑的更灿烂一些,笑着给月婵见礼,月婵避身不受。

    两个人客套一番,月婵悄悄‘摸’出一个荷包来递到九公公手上,他‘摸’‘摸’那荷包鼓鼓囊囊,知道里边银子不少,对月婵更客气起来。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月婵小声问:“九公公可知皇上留下我家兄长所为何事?”

    九公公笑着摇了摇头:“大小姐,这事奴婢可是不能说的,不过,肯定不是坏事了,今儿在金殿上,皇上可是很欣赏令兄的。”

    一听这话,月婵倒也放下心来,知道不是要治罪,倒也缓了一口气。

    只一刻钟,两人到了永辰宫,还未进得‘门’去,就听到皓宇清朗声音,九公公赶紧道:“皇上,孟大小姐到了。”

    却听里边传来低沉声音:“进来吧”

    月婵听出这就是天辰帝来,赶紧低头敛眉,规规矩矩的进了屋。

    一进‘门’,就见天辰帝高坐龙椅上,而孟皓宇垂首半边身子坐在一个凳子上,正在回答天辰帝的问题。

    月婵赶紧过去见礼,又看自家哥哥一眼,见他没什么事情,这才真正放了心。

    天辰帝看到孟月婵,倒是笑了:“月婵丫头啊,前几**与朕送的那布料倒是好的,朕这‘春’日里穿着只觉得舒适的紧。”

    月婵一听,赶紧笑道:“皇上既然穿着好,月婵再让人织些送来。”

    “难为你这番心意了。”天辰帝一笑:“不过,朕也知道这布料难织,而且所费材料也难找,朕也不占你的便宜,你送的布料,朕都会‘交’待下去,按价折给你钱。”

    “皇上,这布料是月婵孝敬皇上的,如何能够要钱,皇上要真是如此,月婵哪里还有脸。”月婵赶紧跪了下来,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出口。

    天辰帝倒是真笑了:“你这孩子,难为这般孝心了。”

    说着话,他打量月婵一番:“月婵丫头出落的越发俊逸了,朕恍忽记着你也到了成亲的岁数,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月婵低头暗自思量天辰帝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了她和霍思成的事情,所以在这里等着她。

    她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月婵有些拿不定主意,要是讲出来的话,倒是失了‘女’儿家的矜持,可若是不说,万一天辰帝一个想不开要给自己指婚,那可就麻烦了。

    月婵偷偷看了孟皓宇一眼,孟皓宇也有些无措。

    她心里叹了口气,只说便是舍了脸面,也要把话说清楚,绝对不能让终身大事落空。

    可惜,她这里才拿了主意,那里,天辰帝却不等她讲出口,笑了起来:“朕倒是给你瞧了一‘门’好婚事。”

    月婵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果然如此,才要反驳,却见天辰帝一指孟皓宇:“朕也给你家兄长瞧了一‘门’好婚事,你孟氏一‘门’都是忠心的,朕也不会亏了功臣,朕瞧朕这探‘花’郎年轻俊杰,又知道他没有订下婚事,可巧想到一个合适的,就叫了你来,一同与你等订下婚事,也好教你家三喜临‘门’。”

    说完话,天辰帝还一副恩人的样子瞧着月婵,直把月婵气的心里直打颤。

    她终于知道为何老太太会提到黄家小姐了,怕是天辰帝指使的吧。

    天辰帝为何要算计她?

    月婵不明白,却也知道天辰帝这是在拿孟皓宇的婚事来和她‘交’换什么。

    一起指婚?

    月婵心想,难道是说,若是想要哥哥有‘门’如意婚事,便要教她牺牲了自己,她若要自己心事得逞,便要牺牲哥哥,从此之后,让孟家不得安宁么?

    要如何办呢?月婵左右为难。

    若是牺牲自己成全哥哥,她真的是不甘心的,可要让哥哥娶了黄家小姐,她又如何忍心,以后哥哥过的不好,她瞧了心里也是难过的,总归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呢。

    过了一会儿,月婵咬牙拿定主意,不管如何,她已经累及母亲魂飞魄散,总不能再累得哥哥一世不如意吧。

    孟皓宇如今少年得中探‘花’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看到孟皓宇喜气洋洋的样子,月婵真的不愿意让他受到打击,更不愿意让黄仪芳那样一个母老虎从今以后压制着孟皓宇。

    “皇上”月婵笑了起来:“皇上选的婚事必是好的,月婵如何能不识抬举。”

    她又看了孟皓宇一眼:“我家哥哥也要感谢皇上一番,感谢皇上为他选了一个贤良淑德又知书识礼的‘女’子为妻。”

    这话说的,已经在和天辰帝做生意了,里边的意思是告之天辰帝只要给孟皓宇选一‘门’好亲事,她就应下天辰帝所选的婚事。

    天辰帝轻笑出声,很是得意的看了月婵一眼,只说月婵虽然‘精’明,可在自己面前还是不够瞧的,这不,中计了吧。

    “哈哈”

    天辰帝笑道:“即是你们兄妹俩都愿意,朕也就说了。”

    他又瞧孟皓宇一眼,孟皓宇此时早已经在月婵眼神示意之下跪了下去,虽然,他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说着说着便说到自己亲事了。

    孟皓宇倒也没有想着亲事如何,在他想来,只要那‘女’子懂规矩,和月婵能相处就好,其他的倒也没有多在意,如今皇上指亲,他也觉得脸上有荣光,自然是可乐的。

    “孟家大郎,朕给你指了纪家嫡小姐,他家一‘门’书香,纪小姐知书识礼,长的也好,堪配得上你了。”

    天辰帝一句话,孟皓宇心里更欢喜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盆冷水

    纪氏是新贵,更出过帝师,很得天辰帝看重,这样家族里出来的‘女’儿,而且是嫡‘女’,让人一想无论如何都能联想到知礼懂事,更是贤淑可人的。

    更不要说纪氏只一个嫡‘女’,娶了她,便相当于和纪氏家族站在了一起,从此之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孟皓宇有心要护月婵,自然要往高处爬,他所想要娶的妻子也便如纪氏一样有助力,又贤惠的。

    所以,孟皓宇一听天辰帝要把纪氏嫡‘女’指给她为妻,自然是欢喜的,也便没有再?去多想天辰帝为何先去和月婵说那一番话。

    他赶紧站起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恭敬的嗑了三个响头:“臣谢皇上指婚。”

    月婵心里暗暗苦涩的同时,也有些替孟皓宇高兴,不管如何,哥哥以后能好就成,她怎么着都是比不上哥哥的,哥哥是孟氏一‘门’的希望,只要哥哥在皇上心里有了地位,刘梅母‘女’几个便是再胡闹,孟家总归是能留下一线之机的。

    “哈哈”

    天辰帝一笑:“起吧,朕瞧着你和纪氏宛容倒也般配,就想给你们两个牵牵线,你喜欢就好。”

    说着话,天辰帝又看月婵一眼:“丫头啊,你哥哥指了婚,你也该当指个婚事了吧。”

    月婵笑着站了起来,心道既然无法反抗皇权,那便默默忍受吧,最起码,她也用自己的婚事给哥哥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啊。

    “皇上,月婵请皇上指婚。”月婵跪在孟皓宇身边,一脸的平静。

    天辰帝心里赞叹一声,此‘女’不凡啊。

    又想到高子轩对月婵的一片心思,而月婵一直是冷淡的,便对高子轩同情起来,自家这个傲视一切的阿九怕是很难得到月婵的心啊,他倒是有些想看高子轩在月婵面前吃憋的情形。

    “也罢,朕知道你是好的,自然要给你挑选一个好夫婿。”

    天辰帝点头笑道:“朕之第九子对你一片爱心,求到朕这里,朕拿了你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合了,真真天作之合,今儿即是你也愿意,朕就把你指给九王爷为妃,你回去准备吧。”

    月婵装作一脸欢喜的嗑了头,她到现在,不欢喜也是不成的,皇上把她指给最宠爱的九王爷,她要拉着一张脸皇家脸面又放到何处,九王爷的颜面又放在何处,要是损了皇上的面子,月婵可是知道,以天辰帝的‘性’子,从此之后,孟家便没了安生之日。

    “谢皇上恩典”月婵笑着嗑头起身。

    天辰帝一摆手:“朕也有些累了,孟家大郎今日得中探‘花’,想必你们家里也是准备恭贺他的,你们去罢,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月婵拉了拉愣在一边的孟皓宇,向天辰帝行礼告退。

    等退出永辰宫后,月婵轻呼一口气,刚才在屋内,天辰帝一直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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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决

    “都愣着做什么,三小姐疯魔了,还不赶紧把人扶回去。.。”

    月婵一手拿盆子,满脸严肃的对愣在一旁的小丫头们大声呵斥。

    几个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呵,立刻上前就要请月婷回房。

    “你……”月婷不服气,才想要说什么,却被月婵目光深深注视,那眼中的气势和凌厉让月婷心里一寒,觉得这会儿要是说了什么反驳月婵的话,月婵一定会杀了她。

    &+;竟是被月婵压下了气焰,月婷被几个丫头架着,飞一般离开。

    等月婷走了,月婵才笑了起来,一把扶住老太太:“老太太赶紧进屋吧”

    刘梅只气的浑身发抖,才要发作,被月娥一把拉住,娘俩走在最后,月娥小声道:“月婵这会儿正得意间,咱们比不过的,娘且等着看吧。”

    月婵此时已经一‘腿’迈进正屋‘门’去,扭头笑的甜甜:“太太,月娥妹妹,赶紧走啊,显见的你们是亲母‘女’俩,落在后面说体已话呢。”

    老太太也是一笑:“梅儿赶紧过来。”

    这几位主子明争暗斗,只瞧的柳姨娘那一边暗暗咋舌不已,辛珍珠猛翻白眼,她却是不管这个的,她只想着能够多见月娟一面。

    而‘花’王二位姨娘落在孟之文和孟皓宇身后,小声道:“老爷,刚才三小姐要绊倒大小姐呢。”

    敢情这二位惯会挑拨离间的。

    等进了屋,月婵帮着把老太太安置好,她才要起身寻个座位,却被老太太一把拉住搂进怀里宝啊‘肉’的胡‘乱’喊着,又高兴的说道:“月婵出生的时候我瞧着就好,长的就是富贵人,却是没想到,竟真成了,以后你就是皇家媳‘妇’了,可要多注意规矩。”

    珍珠站在老太太身后,一脸笑容:“老太太这话说的,咱们家大小姐规矩自然是好的,老太太亲自教导的还能有差。”

    老太太被夸赞的很是开心,只对珍珠道:“猴儿,偏你是个嘴巧的,也罢了,今儿开心,赏你一件东西。”

    珍珠立马收获了刘梅在内的三双眼刀,她倒是不惧,只盈盈笑着拜谢。

    月婵和珍珠一直亲近,见老太太赏了,珍珠又是替她说好话的,只笑着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来,直接‘插’在珍珠头上:“我前儿见姨娘头上素淡,也不知道是没有合意的头面,还是不喜欢这些,我也做一回主,把这只金凤簪子送给姨娘了,姨娘莫要嫌弃这是我戴过的。”

    一句话,刘梅低头,只心里暗骂月婵,轻轻巧巧的就把她置于尴尬之地,似乎是她故意苛责了珍珠几个一样,只不给这几个头面戴。

    珍珠笑道:“这簪子我喜欢的紧,哪里敢嫌弃。”

    却听‘花’王二姨娘也道:“我们瞧着也喜欢,可惜了,大小姐只戴了一只凤簪子。”

    刘梅更是气苦,心道这几个反了天的小贱人,莫不是还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想要把她这个当家主母给拉下来么。

    她却没有想到,她不也是把当家主母害死了,自己翻身做了主的。

    老太太这会儿又搂着月婵问进宫和皇上相处的情况,月婵只捡不要紧的说了几句。

    这时候,孟之文重重咳了一声,提醒老太太不要太过了,皇上的事情岂是谁都能打听的。

    月婵笑了笑,只心说自家父亲还是个明白人呢,只要他不糊涂,老太太最多也只能做些后院的‘阴’‘私’勾当,做不得什么大事,孟家还是能保住的。

    她瞧向孟之文,却见孟之文一脸担忧之‘色’,怕是在担心她以后的生活吧,到底那位九王爷名声可不怎么好,月婵心里感动一片,回头对老太太一笑:“老太太别只顾着月婵,哥哥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呢,老太太也不多问几句,莫不是不想哥哥娶嫂子?”

    一句话逗的老太太大笑起来,拉过皓宇来也是摩梭一番,又道:“纪家也是不错的,帝师之家,几代荣华确是保得住的,在清流中也是极有名望的,以后纪家‘女’进‘门’,你可得善待。”

    皓宇连声应是,心里不免忐忑起来,都说纪家是好的,却是不知道纪家‘女’儿如何,若是娶个母衣叉回来,只自己不说,先是妹妹便难过不少。

    又一想,妹妹是要出嫁的,嫁了人之后,不管纪家小姐如何,都与她无关了,只想着若是个母衣叉老婆,倒是能和刘梅一战,若是把刘梅斗垮了,倒也解气。

    他只胡思‘乱’想着,连老太太的问话都没有听到,所幸月婵在一旁笑着圆了过去,这才没让他丢丑。

    月婵的婚期皇上是定下来的,便是九月初,也没有几个月可等,皓宇做为长兄,婚事自然在月婵前头,时间上也确实有些紧了。

    老太太只和孟之文还有刘梅商量几句,她拍板定了婚期,便定在七月间,又让孟之文赶紧和纪家商量,莫要惹人家不高兴。

    这么一来二去,天‘色’晚了下来,月婵只得在老太太房里用了饭再回去。

    她回到听澜阁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画眉带着几个丫头在屋里守着,见月婵回来,打水的打水,伺侯她换衣裳的的伺侯她换衣裳,一片的忙碌。

    等月婵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坐在案前灯下,提笔想要写些什么,却是怎么也写不出来。

    她想到先前和霍思成已经商量定了,只要他得了状元,就来孟家提亲,谁知道偏偏天不从人愿,他前脚得中状元,而她后脚就被皇上指婚出去,君王之意,月婵哪里敢反抗,便是天辰帝不拿皓宇婚事做要挟,月婵也是不敢反驳一点的。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月婵还不敢拿孟氏一‘门’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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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各人心思

    ‘门’外树下,画眉低叹一声,回转身到厢房睡下。。。

    看到另一边‘床’上环儿睡的香甜,画眉悄没声息的过去给环儿掩了掩被子,羡慕起了她的心无城府。

    也就是如环儿这样的人,不去想太多的事情,许是能过的快活些吧?

    画眉这样想着,想着刚才看到的情形,心情又低落下来,她家小姐好容易寻了个合心意的人,却被皇上一旨诏书分开,瞧着小姐似乎‘挺’欢喜,画眉却知道,她家小姐哪里欢喜得起来,那笑,也笑不进心里啊。=

    躺到‘床’上,画眉抱了枕头,大大睁着眼睛,心里发苦,她只是个下人,身份低微,就是想帮小姐也是帮不上忙的,她也只能默默关注着,时刻提醒小姐注意一些。

    若是小姐嫁了人,她也帮着小姐打理好后院,能够在九王府那一亩三分地上活下来。

    可是,画眉还是很不自信的。

    一个孟家,老爷只有那么三四个姨娘,便这般‘乱’了,今儿你害我,明儿我坑你的,想那九王府何等样的人家,里面美人成群,九王爷又是个‘花’心不羁的,小姐若是想站稳脚跟怕是极难的,那等皇室王府里能够‘混’出头的‘女’人,哪一个没几个心眼子,没几分手段的,她家小姐太心善了,以后怕要吃亏。

    画眉这里担心不已,月婵却也是不好受的,她在窗前站了许久,直站的脚酸‘腿’软,想着霍思成怕早就走远,这才慢慢回身,把先前的纸张拿剪子剪碎了,再‘抽’出一张白纸来,提笔写了一行诗,写完冷笑一声,又拿剪子绞的粉碎,笑道:“若早知如此,不如不见,自此之后,你我也只能相见不相识,从今后,我会规规矩矩做我的贤惠九王妃,你也当上进做一代名臣。”

    小声说完这些话,月婵一抹脸颊,感觉脸上温温热热的,竟是掉下泪来。

    自己拧了帕子把脸擦干净,月婵拥被躺到‘床’上,把内功心法运行一回,硬‘逼’着自己睡去。

    三进院内,刘梅一脸狰狞,低喘声道:“孟月婵欺人太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月婷没脸,这不是上赶着打我的脸么,那个死老婆子也不知道呵斥,还帮衬她,真真是老毒‘妇’和小妖‘精’,全赶一块去了。”

    月婷脸‘色’也不好,撇着嘴嚷着:“娘亲这话很是,月婵就是个小妖‘精’,若不然,怎么‘迷’‘惑’住了傅郎,让傅郎心心念念都是她,这也便罢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九王爷,瞧中了九王爷受宠,把傅郎抛在一边,就去攀高枝去了,也不瞧瞧就她那模样,如何和九王府里的美人相比,呸,我瞧着九王爷对她也新鲜不了几天,等着瞧吧,有她哭的。”

    话一完,月娥狠瞪月婷一眼:“你也少说几句吧,如今月婵正得意呢,满府哪个不得看她脸‘色’,你这话让人听了,小心招惹是非。”

    喝了口水,月娥又道:“你也别傅郎傅郎的叫了,你那傅郎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好的,这都订了亲了,他虽然不能来看你,可送些东西总是成的吧,也得让咱们知道他是惦念你的,可你瞧瞧,竟是连个音信都没有,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记挂他做甚。”

    傅文彬许是月婷的逆鳞,月娥一提起,月婷就变了脸‘色’,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你也莫说我了,你赶紧寻个人嫁了吧,月婵是要出嫁的,你是二小姐,你若不嫁在上面挡着,我何时才能见到傅郎。”

    这丫头,偏被傅文彬那厮‘迷’了心窍,真真气人。

    月娥一想到傅文彬就咬牙,那个傅三少有什么好的,偏巧月婷只看上了他,这满长安城里年轻俊杰多的是,比傅文彬有才情有武艺的也有,比他家世好的也有,可月婷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

    那里,刘梅听月婷提起月娥婚事,心里一惊,暗道她怎么把这磋给忘了,皓宇、月婵、月婷婚事都成了,偏月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总归是不行的,她也该当好好寻‘摸’寻‘摸’,给月娥寻个好亲事的。

    突然间,刘梅想到一人来,连声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竟是惊着了正在斗嘴的月娥和月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刘梅:“娘亲笑甚?”

    刘梅掩口:“我只想到一个人来,月娥啊,你瞧着新科状元可好,你哥哥只不过得中探‘花’,月婵便那般得意,若是你嫁了状元……”

    她话没说完,便听得月娥厉声道:“娘亲,状元再好,能有王爷尊贵么?”

    刘梅心里一沉,不敢置信的看向月娥。

    月娥轻笑一声:“凭什么月婵就能嫁王爷,我只能嫁个被赶出家‘门’的庶子,我若嫁人,必要超过月婵,我要把她死死踩在脚下,让她永世不能翻身。”

    说话间,月娥脸上一片厉‘色’,隐约可见深沉妒意。

    刘梅晃忽半晌,才反驳起来:“你只看着她风光,却看不到那九王爷为人如何么?九王府里美人成群,月婵去了又能怎样,我瞧九王爷也不是长情的,她以后也有的苦了,再者,孔皇后也过世多年,九王爷没有人扶持,日子也好过不得,他是嫡子,可上面还有一个元后嫡子的太子压着,他这身份更是不尴不尬,月婵这个皇家的媳‘妇’难为啊。”

    摇了摇头,刘梅又笑了起来:“英雄不问出身,那霍家庶子虽然出身不高,可挡不住人家有才能,实打实的自己拼了个状元出来,以后也是前程无量的,你嫁过去,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姑嫂,怎么过都由着你,岂不快活,这可比月婵那个空筒子王妃强许多。”

    刘梅在别庄孤单的呆了几年,这会儿倒是也想开了,先前那争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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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纪事介绍:
家有阴险毒辣的继母,优柔寡断的父亲,
外加善良单纯的哥哥,刻薄成性的妹妹,
最厉害的还是人老成精的祖母。
重生的豪门嫡女面对如此情况,又要如何在夹缝里求生存,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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