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偏安一隅 9
“我看你平日里胆子挺大的，对殿下是敢说敢做，今天怎么不敢了？”
“蓝妹妹，平日里敢做敢说那是我自认为我占理了。今天这个你这属于偷窥别人的隐私啊，我不去。”
“那怎么能是别人呢？不一样是你男人吗？”
“可是还关系着另外一个人啊，再说了，蜀王殿下娶我，我自己一直都觉得对你们有愧疚感，你看我都不敢住宫里，现在你要我参与这事，我真不行。”
“难怪我说怎么感觉你一直怪怪的，对我、金桂还有高夫人和郑夫人都那么好，原来你觉得愧疚，这完全没有必要，我们都是姐妹。”
“不，愧疚是愧疚，对你们好那也是我真心喜欢你们。这是两回事。”
“那晚上的事情你说怎么办？”
“要不我们晚上就找个理由赖在梅儿院子里不走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到是以个办法，可是殿下还可以去高夫人那里啊，再说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梅儿和殿下的事啊。”
“那就只能靠你或者金次妃用你们的身份去问梅儿了。”
“金桂就算了，自从有了孩子，啥也不管了，以前经常有事没事缠着殿下，现在殿下去她那里，她还爱理不理的。那晚上我试着去问问。”
吃过晚饭，早早的检查了孩子们的功课，蓝妃便要春兰带着几个孩子洗澡睡觉，自己带了果儿还有高夫人去往梅儿的住处。这蓝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果儿也不清楚。
见到王妃、高夫人和果儿，梅儿竟然有些欢喜，行了礼之后，叫丹竹给大家端上了在井水里泡的冰凉的水果。还亲自端给果儿她们。
“梅夫人，本来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不想来麻烦你，但是现在郑夫人和金次妃她们都有孩子，孩子又很小，我们几个确实是做不完，这才来找你的，请你帮个忙。”
“王妃哪里话，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就是。”
“你也知道，我蓝家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这七月半马上就要到了，我也不敢公开祭祀，我想在这之前多做些元宝还有做些纸衣之类，纯粹是我个人的请求，梅夫人，你看你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了，王妃何必如此客气。”
“那就多谢梅夫人了，也谢谢唐姐姐和高姐姐。你们把东西抬进来吧！”
两名宫女抬了一个木箱子，里面有些黄纸，她们把黄纸都拿出来放在放桌上，蓝妃让果儿在一旁的桌子上画纸衣，她们三个围在另一个桌上上折元宝。
“梅夫人，我也知道最近殿下几乎都在你这里，但这几天晚上恐怕要让金姐姐伺候殿下了，你不会怪我吧？”
“王妃，你真的太客气了。金姐姐算起来孩子也快要一岁了，是时候伺候殿下了。”梅儿说得有些轻松。
“我这身体也不好，给殿下开枝散叶的事情，你们多分担点。还有，不要因为我蓝家的事影响大家的心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该笑还是笑，不要一看到我就那么严肃，你们这样，我在宫里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是。王妃，我们一来是怕你见到我们有说有笑的伤心，二来也怕有人说我们幸灾乐祸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高夫人说道。
“那段最伤心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们这些姐妹就是我的家人了。”蓝妃说道。
几个人就这样一直边说话边做事，果儿一直画一样的东西觉得累了就坐下来和她们一起折元宝。天已经黑了下来。丹竹点起了熏香放下了纱帘。
“殿下今天是知道我们来这里吗？怎么不见他来呢？”蓝妃问梅儿道，“平日里殿下一般什么时辰回来啊？”
“平日里还要晚些，他不在我这里吃饭，似乎是在三丰大师那里。”梅儿虽然说了似乎，但是语气很坚定。
“他最近好像老去三丰大师那里，也不知有什么谈不完的。”果儿说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心机boy，明明知道这朱椿可能出问题却瞒着大家。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读书不多，和殿下说不上这些。”梅儿说道。
“可是姐妹中就你最温柔了。殿下自然是知道你的好。”
“可能吧。”梅儿有些无奈。
“梅夫人，殿下驾到！”门外响起了单乐的声音。果儿看到梅儿脸上略过了一丝惊恐，这一定是错觉，难道殿下有那么厉害吗？
“原来王妃和大家都在啊？”朱椿进来看到大家有些失望。
“启禀殿下，是臣妾带着大家做些纸钱，想着在七月半能烧给那些孤魂野鬼，还有蓝家那些人，这样殿下你就能睡得安稳些。”
“这些让宫女们做就是了，你们为何还要亲自动手？”
“若是让别人去做，我怕有人乱传谣言，说蜀王府公然祭祀反贼蓝玉啊，这样又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们还要做多久？”朱椿语气有些不耐烦，果儿看向梅儿，她一直看着蓝妃，似乎在祈求什么。
“今天怕是要做到五更天了，还有这么多的纸。殿下，今天你就到金妹妹那里去歇息，你也应该去看看他了。明天你再来找我们梅儿。”蓝妃站起来把他往门外推。
“真是，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做不就好了！”朱椿出去的时候还在抱怨，这梅儿的面部肌肉放松了下来。
“梅夫人，你说你用了什么法子引得殿下如此着迷？这殿下离开的时候那么失望！我还听人说你们不到天明都不熄灯的，你也要爱惜殿下的身体啊！”蓝妃说得轻轻松松，梅儿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明鉴，我什么也没做，这不熄灯完全的因为臣妾晚上怕黑，真的，王妃要是觉得浪费，我明日早早的就把灯熄了。”
“好那，起来拉，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你只要知道为殿下身体着想就对了，毕竟殿下还年轻，以后我们的日子都还长着呢！”
“是，多谢王妃，臣妾记下了。”梅儿起身的时候，果儿看到她眼睛里满是泪水，就她今天的反常表现，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梅夫人，我肚子有点疼，能不能请你掌灯带我去方便一下？”果儿说道。
“看你平日里身体那么好，还肚子疼？”蓝妃问道。
“可能今天太热，我东西吃的太杂了，憋不住了，妹妹们，容我离开片刻。”
等走到了拐角，果儿这才拉住梅儿说道：“梅儿妹妹，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如果你愿意说给我听的话，我或许能帮你说上话。”
“唐姐姐，我不要做什么梅夫人了，你还是把我要回去，我继续做你的宫女吧！”梅儿泪水就跟瀑布似的往下流。
“快别哭，叫人听见。你都已经是夫人了，我怎么能把你要回去。”
“这皇帝陛下早就在去年双腊月让礼部拟制，曰王妃以下有所出者皆称夫人，而我根本没有孩子，根本就不能被称作夫人，唐夫人，你就让我伺候你吧。我不求自己能像喜兰那样有自由身，只求能伺候你！”
“不会是殿下打你了吧？他可没有家暴的倾向啊？”果儿说道。
梅儿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还真打你了？我带你找他去，怎么能打女生呢！”果儿拉着梅儿就要走。
第九章 偏安一隅 10
“唐夫人，他没打我，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带我去，求你了！”
“我就发现，你见殿下来了就一脸惊恐，殿下究竟怎么了？你不说实话我怎么能帮你呢？”
“殿下他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求他一会，他会答应的。”
“梅儿，你说的那都是以前了，上次花氏的事情，我让他别带回宫，可是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带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听我的。就算是我为了你去求他，那我也要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当夫人总是比给我当宫女要好得多啊，再说了你当我宫女又不能出宫，还不是一样是王宫里，殿下要找你还不是几步路就到了，和原来并没有分别。”
“夫人，那你是不肯帮我了？”
“不是不肯帮，我要知道原委，看看从哪里下手这样做事才有把握啊。”
“可是这事情我实在难以启齿。”
“你要是今天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因为也有被其他人听见的可能，要是你愿意，白天你可以来找我，我明天哪儿也不去。”
“不，不等明天了，我就都告诉了你吧，我看这宫里也只有你把我当人看。”梅儿说完便贴着果儿的耳朵说了几句，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此事事关重大，我想我应该告诉蓝妃！”
“不，唐夫人，求你了！这说出去了我的颜面何存啊？殿下的颜面何存啊？要是传到了皇上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可是此事真的非同小可，我都不敢直接问殿下，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去调查一下。当然了，我并没有怀疑你说的话。”
“我相信你的，唐夫人，我真的再也不想被那样对待了。”
两人回到屋里，蓝妃还笑果儿去方便那么长时间。果儿却笑不出来。
第二天清早，果儿便在金次妃院子外的路上等候朱椿，哪知道日上三竿也不见他出来，果儿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一进去，发现金次妃正弯着腰扶着她的“肉球”学走路。这小家伙一刻都不停歇，金次妃累得满头是汗，看到果儿，这家伙还几啦哇啦乱叫，很兴奋，往果儿这边“奔”，果儿也往小家伙那儿走。
“见过金次妃。”果儿说道。
“免礼免礼啦！你看我这样子还像是王妃吗？”
“带孩子嘛，你要是不要，可以把肉球给我。”
“那怎么行！我辛辛苦苦怀他十月，现在都会跑了，你想来抢，门都没有，你快出去！”
“我和你开个玩笑嘛。”
“球球，叫果果！果~果~”
“豆~豆~”这肉球大概还不会卷舌头。
“来豆豆娘娘扶你走，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让你娘亲歇一会儿。”果儿一伸手，这“肉球”就扑向了果儿，也亏得平日里自己跟他玩，他也相信自己能接住他。
“说吧，你来干什么？今天没去跑步，没去画画，没带着几个孩子和蓝妃一起去溜达？”
“我就是来看看你。好几天没来了。”
“你就别骗我了，昨天你们一群人去梅儿那里做什么？不会是看梅儿天天伺候殿下不开心了吧！”
“怎么会，昨天帮忙做七月半法事要的元宝纸钱，你懂得。因为你有孩子，郑夫人刚刚生产还没出月子怕惹上晦气，蓝妃才没有叫你们俩。”
“原来是这样，难怪还抬一个大箱子，我还以为蓝妃要把梅儿大卸八块呢！”
“看你说的，蓝妹妹人挺好的。以后在球球面前不准乱说话。昨天我们搞到天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刚睡下，蓝妃要我来寻殿下，去讨论七月半法事的事情。”果儿撒了个慌。
“她自己不来，到叫你来？”
“她也要带孩子，还是三孩子，这廉儿昨天中暑了，她自己在照顾呢。”
“那你只能空跑一趟了，殿下不在我这儿？”
“不在？昨天我们明明听蓝妃说叫他来你这里啊。”
“那我骗你做什么？昨天看着你们抬箱子进了梅儿的屋子，我便叫人看着，那丫头听见蓝妃叫殿下来这里，慌慌忙忙的回来向我汇报，我也想很久没有好好和殿下说话了，还打扮了一番，结果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来，你说气不气人！”
“那殿下那里去了？”
“这我怎么知道！没准这里的地方官给他进献了美女也不一定。你啊在这里这么大热的天，和那些大夫一起背个药箱四处行医，拼命给殿下赚名声，你看他，这教小孩子我看很多时候都是先生在负责，他一天就往道观跑，这蓝家的事我们知道，可是人都死了，做那么多法事有什么用？与其做哪些，还不如好好对蓝妃。”金次妃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口没遮拦。
“快别说，被蓝妹妹听到又该伤心了！”
“等她伤心透了就好了！我看你们都将就着她没办法，要是我，就狠狠让她哭一场，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看她平日里对着王爷还是有说有笑的，但没哭出来总憋在心里，迟早生病，你这个大夫可要多多注意点。”
“可是我没有办法让蓝妹妹哭啊，只能等着她自己消化了。”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得等几年，等皇上的气消了才可以。”
“什么办法？”
“现在蓝玉将军的人皮还被四处传呢，这殿下好歹是他女婿，过几年，让殿下去京城找皇上念道念道，把蓝玉将军请回来，那时候在做场法事，这蓝妃肯定能哭出来。”
“这个我可不敢对殿下说。”
“这个只有到时候我来说了。我也是可怜她，整个族人都没了。算了，不说这些，你先去回了蓝妃，得空了你再过来帮我，给我按摩按摩，我可听说你的手法好，我这腰酸的很，还有，我这脖子后面这块肉都长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抱肉球给抱出来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好看点。”
“好，那我回了便来。”
果儿到蓝妃院子里晃了一圈，看了看廉儿便出来了。在路上，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这梅儿这么害怕，还不如让她到金次妃这里先带带肉球，定了果儿便去找梅儿，梅儿也一口答应了。
给金次妃按摩的时候，梅儿便主动看着肉球。
果儿又在旁边说金次妃太劳累，必须要休息几天，千万不能弯腰和抱重物，要不然这寒气进了骨头以后有的苦受，梅儿听到便说自己愿意来帮忙带孩子，为以后自己生孩子积累经验，金次妃虽然有些嫌弃，还是答应了。
中午的时候，果儿正在念《清心经》，朱椿来了，手里还拿了个锦缎包的盒子，一脸笑吟吟的。
第十章 时代鸿沟 1
“果儿，你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个绝好的东西！”
“殿下，是什么啊，让你这么高兴！”
“你打开！”
果儿接过朱椿手上的盒子，打开一看，盒子的绸布之上有一颗红色的珠子。“我册那，这不会就是仙丹吧，这玩意儿我可不能吃。”果儿心里叫到。
“殿下，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为你特制的仙丹！吃了之后你的头发就不会掉了！说吧，你怎么感谢我！”
“臣妾十分感谢殿下为我操劳，臣妾对这炼丹之术也十分好奇，殿下，能把你的配方给我看看吗？”
“怎么又称臣妾了？我看你也不是很开心。这配方你是可以看，但是却在道观里，我拿不出来。”
“你就说几样要紧的我听听，不必都说全了。”
“辰砂、铅母、鸡血藤、灵芝、熊胆等等。”
“不知殿下炼这丹丸炼了多久？”
“半月。”
“啊三丰大师指导你炼的？”
“这个嘛，三丰大师只是给了我几本书，我自己照着书来的。不过三丰大师给了我一颗飞天丸，吃了确实有飞天的感觉，我这才相信了他，你看我都没有炼飞天丸，先着急你的，你看我对你好吧？”朱椿一脸得意。
“这飞天丸是什么，吃了什么感觉？”
“飘飘欲仙，如行与云上，妙不可言！”
我册那，难道这三丰大师还有致人迷幻的药丸？罂粟还是烟草？这两种植物难道已经传入我国了？
“可惜，三丰大师言此丸不可多得，也不能多服，等下次我再讨要一二你我共享。”朱椿见果儿若有所思，以为果儿想要这丹丸便急着向果儿解释。
“殿下，谢谢你为我这般考虑。”果儿盖上了盒子，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丹丸我不会吃的，我问你，你这丹丸里是不是还加了梅儿的葵水？”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不吃，难道我还害你不成!”
“殿下，你无心害我，都是为我好，但是这辰砂就里面含汞，进入体内会引起重金属中都，损害人的肝脏、肾脏、中枢神经系统，和你说这么多专业名词你可能不懂，事实就是这丹丸它确实是有毒的。在我天朝，早就没有人炼丹了。还有你说的飞天丸，我怀疑含有鸦片成分，它能改变你脑袋中一种兴奋物质的分泌，也是中毒的一种表现，而且它还能让人上瘾，下次你可千万不要再吃了。”果儿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平稳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可以把事情说清楚而不伤害到朱椿。
“是吗？”朱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
“是的，千真万确，以后你多多锻炼身体，千万不可信那些丹术。”
“好吧，我再也不去三丰大师那里了！”
“不，其实道教还是有很多东西有可取之处，也有很多的经典著作，在天朝道教和佛教也还是兴盛的，只是不好的东西被人们和历史淘汰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朱椿还是耷拉着脑袋。“我去梅儿那里睡一会儿。”
“殿下，梅儿现在正帮着金次妃带孩子呢，昨天我去看了金次妃，她肩膀肌肉拉伤，还有孩子长得太重，她经常抱，现在虎口疼痛，我估计是腱鞘发炎，我建议她休息半个月，梅儿当时正好和我一起，她主动提出了要照顾孩子。金次妃已经答应她了。”
“是吗？”朱椿又是这句话。
“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睡一会儿，我给你扇扇风。我新做了个风扇，会让你睡得舒服点儿。”
“好吧。”
“你是不是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原本开开心心憋着一股子劲早出晚归的给我搞丹药，结果我却说这丹药有毒。这半个月你都白忙了。”果儿破天荒的帮朱椿解开他的头冠。
“是有一点儿，不过还好你知道有毒，要不然等你吃下去我岂不是害了你！”
“殿下，你人真好。对我也真好，能不能也对梅儿好点？不瞒你说，梅儿他现在好害怕你呢！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直到今天看见你拿的丹丸，我才想到你是为了我。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果儿从后面环住了朱椿的腰。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我躺一会儿。”
“那我给你扇风。”
朱椿躺床上，背对着果儿，一动也不动。果儿摇着自制的风扇，他看都不看一眼，要是平时，果儿做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他早就找工匠来看了。
果儿摇着风扇，觉得有些困，忍不住想要打瞌睡，迷迷糊糊听见朱椿说道：“果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蠢的？你不是想回去了，想要离开我了？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靠你，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为什么我没有和你生活在一个朝代呢？”
果儿猛然惊醒过来，看到朱椿依旧背对着自己，难道他就一直躺在那儿并没有睡觉？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有那么大吗？可是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难道自己要吃了有毒的丹药吗？
“殿下，一个人又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学完，你不要自己看轻自己啊，我还有蓝妃她们现在都依靠你呢！还有那些政治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懂啊，还有你的诗词歌赋都很厉害的，我很佩服的，就算我从小学起，也不见得能赶上你。至于生在一个朝代，或许我们两个就是陌生人呢，你知道天朝中国有多少人口吗？十几个亿呢，要认识某个特定的人还是很难的。”
朱椿依旧没有动。
“还有，我现在已经适应了在大明朝的生活，就算你有这么多的女人，我现在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困难。”
“真的？”朱椿转过身来。“那要是你能回去的话，你还回去吗？”
“要是真能回去，我恐怕又要适应一阵子吧，世界每天都在变化，还不知道天朝现在是什么样子呢！要回去我就带你带着孩子一起回去，你想不想去？”
“想！但是你回去了是不是又要去找王铭？”
“找肯定是要找的，毕竟我还有话对他说，还有她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孩子的情况。”
“我就知道你还想着他！”朱椿又气呼呼的转过身去。
“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我又没有失忆，又没有人格分裂，我怎么能将一个人的记忆忘得干干净净？”
“我今天就孩子气了！”
“好吧！你就继续在哪儿装小孩，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果儿说道。
“什么事情？”
“我替你去给梅儿道歉啊！我知道让你去，你肯定不会去的！居然为了取女生的葵水让她晚上不睡觉，蹲在那里，梅儿也是人，也是你是女人。殿下，她和我是一样的。女孩子来了月事正是需要有人安慰有人关心的时候，你居然这样对她，现在这事只有我和她知道，要是让你其他女人知道了，怕是都要逃出王宫了！”
“我错了，我知道了。上次就是因为看了丹书，吃了飞天丸，我才那样的，我实在也是糊涂了。但是你能不能别道歉。”
第十章 时代鸿沟 2
“为什么？”果儿有些不解。
“为什么，因为我是王爷啊。我为何要向我的一个我的奴隶道歉？”
“奴隶？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不是奴隶，我说错了，但是我不会道歉的，你也不准去！”
“我知道了。”
两人一阵沉默。
果儿的心伤到了极点，自己原来也是个奴隶，不过果儿没有表现出来，她自己觉得自己灵魂似乎又要出窍了。一整天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春兰送了瑞儿和豆子放学回来，她才回过神。朱椿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依稀只记得自己听到之后便打开了撰文书，叽里咕噜的读了起来。
当然了，自己在朱椿心中不可能只是奴隶那么悲惨，甚至说是很特别，可是问题出在哪里？为何自己还是如此悲伤、愤怒、不平？
接下来的几天，果儿依旧是带着孩子们爬山或者画画，只不过她很少去蓝妃那里了，去金次妃那里也是帮她按摩或者做些艾灸，很少说话。每次看到梅儿对自己笑，总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可是自己该怎么和她说呢？难道直接说朱椿是为了自己炼丹才要你的血吗？这种话自己怎么能说出口。
在朱椿这些妃嫔眼中，果儿平日里就有些神经兮兮的，现在她这样子别人看来也不奇怪，说不定她脑袋里正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有果儿自己知道，这些天她过得就像是个木偶，该吃饭了就吃饭，该锻炼了就锻炼，就连检查豆子和瑞儿的作业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最后金次妃好像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趁着给郑夫人孩子过满月的时候，金次妃找到了蓝妃，两人悄悄的在河边小亭子里密谈。
“王妃，请原谅我把你叫出来，是关于唐姐姐的。你知道我这个人藏不住话，我就直说了。”
“金姐姐，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七月半那天的法事是不是唐姐姐也去参加了？”
“是啊，她还有我还有殿下。”
“你就没发现她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啊，我看她没有什么不对啊。”
“以前她可是像阵风一样的人，总感觉要和风赛跑。以前按摩那都是点着香，一炷香玩了最多也就逗逗肉球，说什么也要走，现在给我按摩，一按就是大半天，也不说话，有时候按完了还坐在那里发呆，我就想，她是不是中邪了？”
“可是唐姐姐经常发呆啊，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还是不对劲，以前多有干劲啊，甚至还爬上树给孩子们桌知了，钻竹林抓竹象虫烧来吃，你看现在就像木头一样，是不是以前的病又犯了？”
“这也是，原来都是她给孩子们检查功课，现在布置了功课，也不管好坏。而且画的画也平淡无奇了，确实不像她的作风。”
“还有，以前她要是觉得殿下哪里做得不好，不对的地方，总是要当面说出来，你看现在，我听我宫女东篱说，现在她和殿下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就像没看见殿下似的，像个幽灵就直接飘过去了。”
“真的？这可如何是好？”蓝妃有些着急。
“要不请三丰法师看一下？”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请法师，她自己都是个大夫，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医馆怕是不能开了。你让我想想。”
“说实话，当初在宁国见到她的时候，我很不喜欢她，又老又土，说话还不老实。后来处了那么久，我觉得她一来敢作敢当，对我的脾气；二来真心对我们姐妹每一个人好，上次我还看见她帮你的春兰干活呢；还有她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你看现在除了唱歌弹琴还有女红差一点，其她的就没有她不会的，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会喜欢她的，蓝妃，你一定要想个办法。”
“这再过十几天，就是她每年犯病的日子了，我看要不我劝殿下过了中秋就回去，她离这山远一点，说不定这山上的阴邪之气就不会在侵扰她了，或者她的症状会轻一点。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行，就只有等她过了这一关，让彦京师傅多给她念念经了。”
“这样也行。说不定一回医馆她忙起来就会好一点。”
过了大概快一个月浑浑噩噩的日子，果儿终于知道自己和朱椿的之间的问题出在哪儿了，这就是三观不和，两人的世界观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在果儿眼里，梅儿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值得被人真爱的女人，而在朱椿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的奴隶，所以自己当时才会感到愤怒和不平，至于悲伤，那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无力改变朱椿的看法。
想清楚了这一切，果儿又觉得迷茫了，自己以后的路又要怎么走？自己当初背负了沉重的罪恶感也要和朱椿在一起，那是因为自己爱他，可是现在呢？自己好像瞬间就觉得没有爱情了呢！要和朱椿离婚，似乎是不可能的，自己就这样装疯卖傻的过完这一辈子算了？张逸轩说的生孩子的任务，首先就让他见鬼去吧！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果儿没有想到此次事情对自己的影响那么大，当初自己制定的目标都还有一小半没有完成，特别是看到自己那些画，简直都是狗屎！果儿又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这眼看着又是自己每年渡劫的日子，自己却什么都没准备好，心里更觉烦躁。不过好在自己出状况前已经把各位姐妹的中秋礼物都准备好了。
中秋节当天晚上，自然又是要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头一波，朱椿给大家送了礼物，都是道观里求来的平安福，果儿想，这也太小气了。接着是蓝妃，蓝妃送大家的是在古镇上出产的特产竹编小盒子，打开这盒子，里面还装了龙门茶叶，闻着很香，这比朱椿的好多了。
在接下来是金次妃，金次妃的简单得多，一人一盒梅子干，果儿当即就尝了一个，生津止渴，很好。
轮到果儿，果儿的礼物是用丝绸帕子包着的，每个人拿到便看见自己的小名儿。
“哟，唐姐姐，这是你绣的还是找春兰或者我的东篱帮你绣的？”
“我这是送给各位妹妹检阅的，你们也辛苦的陪我绣了那么久的花，如今我能绣个名字，也算是会使针线了吧！各位先打开吧！”
“这是什么手镯，木头的？”
“这是鸡血藤，可以缓解风湿疼痛的。”
“也亏是你有钱，还在上面做个银套管，还在上面镶宝石，这得破费多少钱！”
“这些宝石都是绿松石，也不值钱的，好看，我就喜欢好看。这些镯子可是我一个一个亲手制作的，你们喜欢就好。回头春兰你到我这里来拿一下你们的，然后等我回了成都，给宫里的宫女们一人做一个，时候你给大家分一下，只不过没有银套管和宝石了，就像我这只一样，功效都是一样的。”
第十章 时代鸿沟 3
果儿举起了手臂，露出了自己手上戴的那一只原生态的鸡血藤手镯。“我希望姐妹们能够喜欢。”
“可是唐姐姐，这姐姐妹妹们脸小宫女们都有礼物了，我们殿下呢？殿下可还等着你送礼物呢！”高夫人说道。
“殿下？殿下的我已经送过给他了，就挂在他的腰间啊，我费了好几月绣出来的香包，难道我没有说那是中秋礼物吗？”果儿对着高夫人说话，却不看一眼朱椿。
“好啦，郑姐姐，该你了，后面还有高姐姐和梅妹妹，快点，等这礼物送完菜都凉了！”金次妃翻了个白眼。“耀儿，你到你父王那里去，累死了。东篱，你来抱一下，我这胳膊抱不动。”“是。”
东篱伸手去接“肉球”，这孩子硬是不要东篱抱，迈着一双粗壮的小断腿就往朱椿那里跑，跑到一半，看到果儿，便奔着果儿怀里去了，果儿只好接住他，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耀儿，你想要吃什么啊，唐娘娘给你拿。”
“肉肉、肉肉！”“好嘞，那就肉肉！”果儿扯下了一个鸡腿，“肉球”一把抓过就啃。
“小孩子饿了，吃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郑姐姐你快点！”金次妃看大家都看着“肉球”吃鸡腿，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
于是送礼物的环节继续进行，这就好比公司年底尾牙的时候，大家互抽礼物，不过除了朱椿的礼物，其他礼物果儿都蛮喜欢的，郑妹妹月子里忙着照顾小孩，礼物是买来的稠帕，高妹妹的是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梅儿的礼物最好，她给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也是亲手做的，果儿得到的是一个草帽，但是样式很欧洲，上面还有大朵的荷花、梅花还有羽毛装饰。果儿觉得这个太适合自己了，还可以把嫩黄色的薄纱放下来，这就是个高级头罩，果儿当场就取了假发把这帽子带头上。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要自己做个好看的帽子呢！太好了！
礼物送完，外面有内监来说已经到了吉时，朱椿便领着众人对这天上的明月祭拜，拜过之后，大家又坐定了，这才开始吃东西，孩子们早就吃饱了，由宫女们带着一起玩。
果儿吃了一点点东西，起身与大家告辞，想回自己的院子去。没想到到朱椿那里，朱椿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喝着茶，果儿再次向前对朱椿说道：“启禀殿下，臣妾有些头晕，先行告退了。”
朱椿说道：“你走了，这中秋节还怎么过？你留下来，传刘大夫来给唐夫人诊脉，立即煎药！”
众人一看不对头，都不敢说话。
“臣妾留下来就是了，不用麻烦刘大夫了。”果儿低着头往回走，心想着今天究竟又是碰到那片逆鳞了？
果儿虽在那儿坐着，脑袋里却复习着今天学习的爨文，心想着你管得住我的身体，你还能管住我的心吗，反正现在也是学习，在哪儿都一样。
朱椿命人给果儿、梅儿和高夫人三人上了酒，果儿原本就滴酒不沾的，这酒来了，自己虽是端了杯子，也是用袖子挡着，悄悄的到在地上。酒过五杯，果儿看梅儿和高夫人都有些醉了，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朱椿，不知道他要干嘛。
朱椿现在也有些醉意，端着酒杯对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世上长存千年月，
人间难有百年情。
吾今醉酒咏月圆，
他人来日笑我痴。
美酒佳肴献月神，
广寒宫里可听闻。
有朝一日登月去，
寻得仙子话美景。”
“各位夫人觉得我这诗怎么样啊？”
“殿下，要臣妾给你抄录下来吗？”蓝妃起身问道？
“这等不入眼的打油诗你抄录下来做什么？蓝妃，金次妃，郑夫人，你们带着孩子回去歇息吧，秋夜凉，小心风寒。”
“是，臣妾告退！”蓝敏儿、金桂还有郑夫人连她们的宫女、内监、奶妈一同撤出了院子，院子里顿时感觉冷了下来。
“果儿、梅儿、高姐姐，你们都过来，到本王身边来！”
“是，殿下。”梅儿和高夫人大概已经喝醉了，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后就跌跌撞撞的往朱椿的座位走去。到了朱椿的身边，朱椿一拉，这高夫人就顺势躺倒了朱椿的怀里。
“殿下~”梅儿一声娇喊。
这是搞哪出？果儿站起来就立刻瘫坐下去，双手摊在面前的小桌子上，脑袋也埋了下去，此时此刻最好是装醉，要不然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可是朱椿她不给果儿装醉的机会，只听他说道：“单乐，你将高夫人和梅夫人都抬到我屋里去。”
“是，殿下！”
“快走，快走，让我自生自灭，不要管我，你看不见我。”果儿一直在心里祈祷。可是她的手腕硬生生的被朱椿抓住了，这还不说，朱椿还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果儿觉得自己的手臂要脱臼了，腿也撞在桌子上疼得要命，但是她没说话，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朱椿。
“你看什么看？我就是讨厌你这种眼神！这种看不起我的眼神，这种知晓一切的眼神！”
“现在已经开始讨厌我了啊。”果儿不觉就留下了眼泪，瞬间她低下头，既然你不喜欢我看着你，那我不看就是了。“你抬起头，你哭什么？”
“你不想让我看你，我不看就是了！”果儿说道。
“我让你抬头，你回答我的问题。”
“世上长存千年月，人间难有百年情。我是感叹这十年还不到呢，百年确实很难。”果儿抬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很亮，果儿突然又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南山家那次在月亮下自由自在行走时的情景，若是月亮真的有请，是否会记得这些呢？
“你什么时候才能融入这里的生活？不要那么另类？”
“我融入了，你就爱我如初了？那你当初爱我什么？已经开始讨厌了就只会更加讨厌而已。”
“我不是讨厌你，是讨厌你那种眼神，每天仿佛都在逼我去认错去道歉，逼着我向你低头。”
“殿下，别说了，我和我的眼神是一样的。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想不通，我也只不过是个奴隶。高级点的奴隶而已。”
“我就知道你还在纠结这句话。我没有说你！”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是我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这些天我都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
“是，想明白了。”
“那好，晚上你就和梅儿还有高夫人一起伺候我！”
“殿下！”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词可以来形容果儿听到这句话的心情了。“你喝醉了！梅儿和高夫人也醉了。”
“我没醉，看，你的眼里又出现那种眼神了。今天你说什么也得去，她们醉一点才好，这样才有趣，你怎么就没醉呢，要不要再喝一点？这样你怎么能融入她们呢！”
第十章 时代鸿沟 7
进得房间，朱椿已经穿好了衣裳正坐在椅子上。
“臣妾见过殿下！”
“瑞儿见过殿下！”瑞儿也跟着果儿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瑞儿今天先生都教了什么啊？”
“今天先生是复习昨天的《论语》，子路第十三篇，殿下想听瑞儿给您背诵一段吗？”
“不用了。现在是因为有其他的小孩子所以先生教得慢些，你要多向廉儿学习，他这方面比你学的要好些。还有豆子你也要教着他一点儿。”
“多谢殿下教诲，瑞儿会的。”
“你们年纪相仿，好互相学习和帮助。”
“瑞儿会的。”
“好啦，你先出去，看看豆子还在写字没有，叫他出来吃饭了，我和你阿嫫说会儿话。”
“好的，瑞儿告退。”
瑞儿走出房间，果儿不知道朱椿要和自己说什么，只是等在哪儿。
“你今天见彦京和尚了？”
“回殿下，是去学堂碰到他，并不是特意去见他。”
“你看你，我说什么了吗？”
“殿下你是没说，只是派人跟踪我了而已。”
“我没有，我只是醒了没见着你，叫人去找你想着中午一起吃个饭。”
果儿没说话。
“你这样子是不相信我？”
“殿下，我相信你。出去吃饭吧。秋天虽说天气凉了，但是做好的饭菜还是容易坏，吃了容易生病。还有，今天彦京给了我一大袋香浓茶，我用这个给你做个枕头，你睡觉就会舒服点了。”果儿笑了笑。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炒大米的枕头。”
“你现在还在做噩梦吗？彦京说这个可以安神的，我准备今天就来泡一杯喝喝看。你要是枕着不习惯，就还换回大米的就是了，又没有什么害处。”
“我看你这句话终于没有再说殿下两个字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说什么呢？你又没有错，走啦，去吃饭了，这几天我可要多吃点。”
“好，我看你多吃点。”朱椿牵了果儿的手，果儿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心，但是他没有拒绝。
看着两人牵手出来，单乐笑了笑。这两人看来又和好了呢，自己这些天的苦日子可能要结束了。单乐忙着给两人看座，摆碗筷，这廖嬷嬷一看两人出来了便要走。
“廖妈妈，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喜欢人多点，热闹，殿下，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单乐你也端个凳子来。”
“殿下，这不合规矩。”单乐说道。
“今天不讲这些。不必多礼，也不要多说。”
等朱椿坐了，大家才坐下。
“果儿，来，你吃这个！这个是这儿的野菜，叫什么来着？”朱椿夹了一筷子青菜给果儿。
“青蒿，这是青蒿炖肘子，是这一代比较有名的野菜。”廖妈妈说道。
“多谢殿下。”果儿给朱椿夹了几片南瓜。
朱椿对果儿笑了笑。
“瑞儿，你吃这个！豆子，你吃这个！”朱椿给瑞儿和豆子一人夹了一块肘子肉。
“谢谢殿下。”两个孩子还是很有礼貌。
吃了没多久，单乐和廖嬷嬷便放下了筷子，起身要离席。
“廖奶奶，单大人，你们怎么吃这么少啊。”瑞儿问道。
“我们，我们吃好了呢！”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廖嬷嬷，你先别走，你看唐夫人什么事情都坚持自己做，她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你也知道，她可能今年又要大病，因此看你愿不愿意来照顾她几天？我在把我的宫女燕子派过来帮你。”
“回殿下，老身都可以的。照顾唐夫人也是我的福气呢。今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过来。唐夫人，你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我好去准备。”
“谢谢殿下。谢谢廖妈妈。衣服、床上用品我都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药材我都分好小包了，到时候您请小宫女听彦京师父的就是了。您主要帮我看着瑞儿，和豆子。检查他们的功课。您看殿下诗书学得这般好，肯定也有您功劳，我现在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就盼着这两个孩子长大呢。”
“唐夫人过奖了，老身一定尽力。”
“谢谢廖妈妈。”
“那老身这边回去收拾，殿下老身告退了。”
“殿下，我也回去通知燕子，请殿下慢用。”
这两人走后，朱椿依旧给果儿夹菜，果儿本来吃的就多，今天更是多吃了几块肉。瑞儿吃完饭便说要去找廉儿玩，果儿问豆子，豆子说他还要写字，朱椿便说，学习也需要放松，便叫他俩一起去，带上书，下午放学的时候要一起回来，两人这才拿了书出门。
回头果儿要自己收拾碗筷，朱椿却叫厨娘来做，还说不能把别人的活儿也抢了。
照往日，吃了饭，果儿便会让两孩子睡午觉，自己在一旁念念经，假装绣个花什么的，可是这会儿朱椿在，自己到不知道做什么好。
果儿想起上午彦京给的香浓茶，便泡了一壶，端到正房书桌上，朱椿在哪里看书，自己便拿出针线篮子开始缝枕头。
果儿选了细纱布做枕芯，紫灰色的绸布做枕套。两人也不说话。
先把枕芯做好了，果儿便放到床上去试试。这香浓茶的味道果然好闻，虽说名字叫香浓茶，可是却是那种药草的清香味儿，并不浓郁，果儿使劲儿多吸了几口。想到还要做枕套，果儿就觉得头大，这朱椿的枕头，那都是缎面的，或者绣了花的，自己上次绣个荷包差点没把眼睛搞瞎手指头戳烂，这次枕套这么大，不知要搞到什么时候，想想就绝望。
“殿下，我把枕芯做好了，你要不要来试试？”果儿喊道。
“我这几篇看完就过来。你先放着。”
“好。”果儿没起来，在床上构思着，要在灰紫色的枕套上搭配什么颜色，或者自己直接用缎面省事，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等朱椿走过去时，她睡得正香，口水都从嘴边留出来了，朱椿原本想给她擦一下，又怕把她弄醒了，便轻轻个给她盖了薄被子，让她继续睡，自己去看书。
等到了书房，朱椿看到果儿那一叠画稿和练字的稿纸又改变主意。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窥探下果儿都写了些什么。
朱椿有些紧张，不过看样子果儿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了，他先从架子上拿下了画稿放在一旁，直接翻下面果儿练的字。毕竟文字更加直接嘛。
果儿还是写了很多的诗稿，大多数是些风光、景物，也有花草，文笔稚嫩，不过有些很搞笑，像是她的风格。
翻着翻着，朱椿看到了凤鸟与麻雀，他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第十章 时代鸿沟 8
“凤鸟有一尾羽，藏于其它羽毛之下，若是幻化成任何鸟儿均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幻化成人，头上必有金羽装饰。这个你隐藏不了，你也不要问是如何得知。”
“你若还想找之前那只鸟儿，你这只金羽怕是保不住了。”
“这又是为何？”
“离了这只金羽，你便不能再变身啦。就如同你现在是人形，没了这只羽毛，你便会和人一样生老病死，变成像我一样的老头子。”
“那确实挺可怕的，不能飞，身上还会长虱子，还有同猫狗住一屋，这可不行。可是那只鸟儿她是鸟儿啊，我变成麻雀也可以的，你不是活幻化成鸟儿看不出破绽吗？你只要告诉我它在哪里就好了！”
“我可是要回报的，别的金银珠宝我都不要，我就要你这只能幻化的羽毛！”
“可是我现在不能给你啊，给了你不能变化，难道以我的双脚去找那只鸟儿吗？就算是你告诉了我方向，恐怕等我走到之时那只鸟儿已经远去了。”
“那就约好了，你找到那只鸟儿我便现身来取！”
樵夫随即告诉了凤鸟，凤鸟便立即想着那个方向前行。
飞行了多日，凤鸟终于见到了那只鸟儿，那只鸟儿美丽依旧，却是已经认不出凤鸟了，还未等凤鸟说话，这樵夫便出现了，伸出手要凤鸟尾羽里的那只金羽。
“樵夫，谢谢你！只是不知道拔下这根羽毛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然是你现在凤鸟的模样了。”
“就是永远只能当凤鸟了吧？”
“是的，你也可以变成其他的鸟儿或者其他东西，不过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要想好了。”
“神鸟啊神鸟，为了来找你，我离开了凰鸟、和麻雀做起了朋友，现如今我便要失去我最重要的羽毛了，不过我不后悔，我想变成和你一样的鸟儿，可有什么办法吗？”凤鸟对着那鸟儿说道。
“没有办法，我真的是麻雀，只不过被这个老头试了法术而已，他就是想骗你的羽毛来着，和我一样的鸟儿还有千万只呢！我都不知道你见过的是我们当中的谁呢！但是你和麻雀做朋友这件事我听说了！”这只鸟儿说话了。
“樵夫，原来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你看这鸟儿羽毛、你听她的声音是不是和当初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自己都说了她不是了！”
“那你能证明吗？”樵夫有些愤怒！
“不管如何她都说了她不是了。”
“樵夫，你让他走吧，让他回去和凰鸟在一起。”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我本来就都是骗子而已。”
凤鸟听到这里便展翅离开了，飞到空中，他回头看到森林里有一道霞光一闪，便又飞了回去。
那只鸟儿从嘴里吐出一点闪着绿光的光球对着樵夫说道：“老伯，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我的精魂可以让你返老还童，等我燃烧殆尽了，你便吃了它吧。”
“可是，可是明明刚刚有了凤鸟的那根金羽就可以救你了啊。而且你不是说了嘛，还可以还给它的啊。”
“它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对它动心，还陪着它一起去找凰鸟，这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就不是这里的鸟儿，如今我应该要回去了，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谢谢。”这鸟儿说完，浑身闪烁着金光，接着便燃起了一团火焰，等凤鸟飞过去时，火焰已经燃烧殆尽，最后的火光飘上了天空，将天空全都染成了温暖的红色。
“殿下！你在看什么！怎么没经过我个允许随便看我写的东西！”果儿有些不悦。
“你这，当初不是说好了，就写这只鸟儿是幼时的凰鸟吗，它是来考验凤鸟而已，如今为何写成了悲剧？”
“殿下，这是我想的故事，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再说了，如果这鸟儿就是幼时的凰鸟，那岂不是不合逻辑。”
“什么逻辑狗屁，我不懂！”
“你想，要是这鸟儿就是幼时的凰鸟，这凤鸟为什么没有察觉，还为了凰鸟生病呢？这说不通。”
“我不管，你必须把结局改过来！”
“那不可能，你要改，你自己写一个就好了，我又不反对你。”
“唐果儿，你别太过分了。”
“殿下，果儿又怎么了？”
“我还看不出来吗？这只凤鸟那就是我！这只神鸟那就是你，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不能在一起，你难道以为我蠢得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就是想离开我，我不许你那样想！”
“殿下，当初说好了，本故事纯属虚构，不可以对号入座的，你怎么又扯到你我身上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再你身边吗？”
“那不行，反正你就要改。”
“我写的东西，我还真就不改了。”果儿也生气了！
“你不改，好！”朱椿一把抓走了果儿那些稿子，在果儿回过神之前已经跑进了厨房，将它们都扔进了灶膛里！
果儿这叫一个震惊！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果儿感觉自己气血上涌，胃里也极度的不舒服。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劳动成果的不尊重好吗！自己连自由写个故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是真的要变成吃了睡，睡了吃的猪才能活下去吗？
看着朱椿甩袖出门，果儿真想把他抓回来，按在地上痛揍一顿，把他的脸打到变形，感觉都不解恨，居然还甩袖子就走，生气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不过没有用，朱椿已经走了。
廉儿生日前一天的晚上，果儿给廉儿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叫燕子送去蓝妃那里。等燕子回来，果儿才又拿出另一个蛋糕与瑞儿、豆子还有廖嬷嬷和燕子一起吃了。吃的饱饱的，明日好上路，果儿不知为何想到这样的话来，心里又觉得不吉利，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第二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热水、干净衣物、床上用品、炒盐、参汤都已准备完毕。彦京和张大夫都在果儿的偏方里等候，朱椿也来了，果儿心里有气，但是想着先过了这一关，回头再找他算账，便对着他行了礼。
朱椿一看果儿面无表情，知道她还在生气，也不管，觉得这个事自己做得对。
果儿每次疼痛都是从最近受伤开始，最近要算的话，那就是给朱椿绣荷包了。果儿想着就来气，自己手被扎了那么多针，好不容易绣个荷包，还不如自己用。就想着呆会这手指被扎肯定难受的很，便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不过过了好一阵，也不见自己手指痛，便问燕子什么时辰了，燕子说已经到了巳时了。
果儿有点害怕，到这个时候还不开始，老天是准备一下直接把自己给痛到死吗？如果可以，能不能选别的方式？果儿心里已经开始乱想了，由于害怕，额头上直冒冷汗。
“唐夫人，你已经开始疼了吗？要告诉我们，我们好应对啊。”张大夫说道。
“没，还没有，我是害怕！”果儿很诚实。“上几次，这会儿已经浑身冒血了。我想之前还有点间隔，这回等会儿会不会一直疼。”
第十章 时代鸿沟 9
众人一直等到了中午，也不见果儿发作。大家虽说表面上轻松，都有说有笑的，但是都担心得紧，果儿自己也一样，心里求着老天爷给来个痛快的，别让自己受折磨。
这就好比害怕打预防针高年级的小孩，明知道要打躲不过，心里怕的要死，却又不想在同学面前丢脸，和大家都排好队了，老师却说了，这会儿打预防针的医生才刚刚进校门，还要从低年级的开始，这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吧，继续上课吧，可是哪有心思好好上课呢，还不如刚刚就打了来得痛快。
果儿给自己把了脉，脉象平稳有力，彦京和张大夫也给自己把了脉，确定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只能等着。
果儿脑袋里想过了无数可能，都觉得不可能，脑袋里不由得想到昨天自己那句吃饱了好上路的话，心里都觉得自己要凉了，不知怎么又想起以前在医院做志愿者的时候碰到的一位老大爷，这老大爷每次饭都只吃几口，果儿问他，他煞有介事的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吃的东西那都是有定数的，我今天少吃一口，就能留着命明天再吃一口，当时果儿觉得这想法真是奇葩，营养都跟不上了，身体各个器官都要出毛病的啊，可是现在，果儿决定今天就少吃点，没准还能留得命明天吃上一口呢？人知将死，真的是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有啊。
午饭果儿就喝了几口汤，吃了一点蔬菜。众人也不劝。
到了晚上，果儿还是没有发作，表面上果儿高兴得紧，吼大家去睡觉，心里却是五味陈杂。众人都去了，就只有彦京请求留下，说是要留个大夫，万一有个什么好应对，蜀王朱椿应允了。
果儿去看了豆子和瑞儿，见他们都睡得很香，自己这才回了正房。不过她没有睡觉，只是坐在书房里发呆，虽说今天没有发作，把脉自己是没有把到异常，可是今天大姨妈应该来了啊，自己莫不是怀孕了？！册那，难道真的是要开启自己在大明朝的任务模式了？
果儿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这要是放以前自己刚刚和朱椿结婚那会儿，自己给他生十个八个孩子都不为过，可是最近这不是才吵了架嘛，果儿觉得自己和朱椿的差距还是有点大，一个是对人的看法，还有就是关于自己的权利，自己要尊重，要自由！前些天自己虽然明面上对朱椿百依百顺，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暗搓搓的想着要和沐夏钱离婚呢！朱椿没有说错，就那凤鸟的故事也是自己想要离婚了才补上了结局。
现在真要有了孩子，怎么办？
再有，有了怀孕就不发作这事，这朱椿又不笨，知道了那还不得卖力让自己生小孩啊？那样自己可就真的成猪了啊，果儿眼前飘过了坍塌的女性喂奶部位，肥腻的小腹，还有满屁股的妊娠纹，胃里随即涌上了一股酸水，不过自己怎么能吐呢，这不是让人往这方面联想吗？
眼下最要紧的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确定有没有怀孕，先等等大姨妈看来不来，没有那一切好说，有了，自己当然谁都不能说，只有借着买药材出去一趟，至于时间和地点就得好好考量了。至于孩子是要还不要也是个问题，果儿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呢！
第二天早上自己还迷糊着呢，就停在院子里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果儿往窗户那一看，好家伙，蓝敏儿、金次妃还有郑夫人、高夫人、梅儿还有她们的宫女内侍全都在自己院子里，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平日里自己都很早起床的，昨天大概到了半夜两三点钟才趴床上去，确实是早上没睡醒。自己匆匆忙忙起来，在窗户哪儿和大家打了声招呼，燕子给她准备了热水，她洗漱了马上搬凳子出来，请大家坐，这房间都很小，这么多的人也挤不下。其他几位看果儿出来了便叫自己的宫女去搬凳子，蓝妃拿着果儿的手，看了她好半天，才说：“你的病没发作，老天保佑，这太好了，看来这青城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是啊，我们昨天也担心了一整天，唐姐姐，让我捏捏，疼吗？”金次妃捏了捏果儿的手指。
“不疼，不疼，昨天我也吓得要死，一点都不疼，这次大概是老天可怜我吧！”果儿说道。
人多力量大，宫女们出动，房间里的凳子椅子都被搬了出来，好在昨天在这里的人就多，凳子也没差几个再加上厨房的条凳，一番谦让和哄闹，最后还是按照在王府的座位的顺序，大家坐了下来，正要说话呢，彦京从外面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张大夫。果儿有点怕，不想要他们把脉，这万一把出了滑脉来，这么多人自己想要想点什么法子都不可能了。
“首座大师，张大夫，这是要准备诊脉吗？能不能过一会儿，我这会儿饿得有点心慌，早饭还没吃，万一脉象虚浮又要吃药，等我吃了早饭再来找你们啊。”
“是，夫人，那我和首座大师便到外面走走，我也正有些问题要请教。”张大夫和彦京退了出去。
“哎呀，唐姐姐，你也真是，饿得心慌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像是我们殿下养不起你似的。”
“金妹妹，老天作证，昨天我是害怕，中午就喝了汤，吃了点蔬菜，晚饭也没怎么吃，这会儿真的是眼冒金星。”果儿这话说的不假。
“启禀唐夫人，您的粥一直给您热着的，要老身给你端过来吗？”身后的廖妈妈说话了。
“我吃她们看？那我怎么吃得下！姐妹们，你们等我一会会儿，我到厨房吃了便出来。”
“也行，你先去垫个底儿，出来和我们说会儿话，我们就都回去，殿下说了，这几天你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启程回成都了，我们也得回去收拾收拾了。”
果儿到厨房，喝了一碗粥，拿了个小馒头出来，边吃便和大家说话。
这“肉球”耀儿看见果儿拿着馒头便奔着她来了，果儿将耀儿抱起来坐在自己大腿上，这馒头啊就一人一点的掰着吃。
“这孩子，就知道吃，唐姐姐，你别喂他了！”
“耀儿都瘦了些了，大概会走路了，消耗多些，吃一点，一会儿就消化完了，没事。不过你们不是要和我说什么话嘛，现在就说吧，都看着我和耀儿吃、吃、吃，这多不好。我这里平日里都没有准备什么零食点心，我给你们泡点香浓茶去。这茶可是好茶，清热解暑。”
“唐夫人，老身已经泡好了。”
“谢谢廖妈妈！耀儿，回你母亲大人那里去。”果儿把馒头往嘴巴里一塞，耀儿往地上一抱等他站稳了，自己站起身来接过了廖嬷嬷手里的茶盘，“我来端。”
“老身可以的。廖妈妈您去坐着，昨天累了一天，这点事情我可以的。”果儿给每人端上了一杯茶。
“你们看，我真的没事儿，关键是我这头发也没有掉，太开心了。”果儿坐下来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要是以后这几年都不发病，我看我也能长发及腰了啊。不过，梅儿你送我的帽子我还是要带的，好看。”
“那我再做两顶送给你。”
“好，那我可不客气了。”
“唐姐姐，我看你这是变着法子问梅儿要礼物呢！”金次妃说道。
“那可不，你们要送我什么，就今天赶紧的，我也不会拒绝的。”
“瞧你，得意的那样子！就是吃了长生丹也没你这么开心。”蓝妃也笑了。
“好啦，你们看我，今天又能吃又能睡的，放心了吧，果儿谢谢大家关心了！”果儿对着大家鞠了好几个躬。“要不是王妃说殿下说要回去，我就请大家在这儿吃一顿，不过还是回成都算了，虽然我的钱都是自己挣的，可是我的身后毕竟是殿下，要是不知情的人还说我们王爷奢侈，大吃大喝呢！回去我就做东，请你们吃一顿，我果儿可是说话算话。”
等众人都走了，果儿自己先把了脉，这才请燕子去找张大夫和彦京，两人把了一阵，都说果儿并没有什么大碍，果儿原本想留下彦京说自己有可能怀孕的事，不过说了也不起作用，徒增彦京烦恼不说，最后还是得自己拿主意。不过从此以后一直到回成都，果儿都尽量少吃东西，做什么事都还是亲力亲为。
第十章 时代鸿沟 10
回了成都，收拾好一切，果儿觉得好累，等孩子们全部都睡觉了，果儿才跑到喜兰的房间里，喜兰也收拾了，准备睡觉，果儿抱住她说：“三妹，我，我可能又要大祸临头了！”
这话把喜兰吓得不轻，她立刻将果儿扶到床沿上坐下，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又惹了殿下了？”
“没有。”果儿悄悄在喜兰耳边说“我可能有喜了。”
喜兰看了她两秒，问道：“是姐姐不想要？！”
果儿点了点头。
“姐姐，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但是我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孩子？”喜兰看着果儿。
“我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的时候，我想离婚。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啊，这个可不好办啊。”
“是啊，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姐姐，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过你要尽早下决心，真的怀上了，肚子可不等人的，要是殿下知道你怀孕了，怕是立刻要接你去王宫的，到时候你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了。再说了，你这也是皇室血脉，那也是死罪。不过，妹妹我都是支持你的。”
“我想这样子，你看行不行，这药铺也该进药材了，我过两天就收拾去买药去，这样路上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殿下也不可能跟着我。”
“这也可以算是以个办法吧，我也要跟着你，到时候好照顾你。”
“不，你和我一起去，殿下肯定要起疑心的，你就在药铺里，看上合适的喜欢的人就把自己嫁了，等着我回来。还有孩子们，我最放心不下，你看看要是我几个月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信，你就看看有没有机会带他们去贵州宣慰使夫妇那里，我只要不死，我定会去接他们的。现在带着他们走也会引起怀疑的。”
“姐姐~”喜兰看起来十分悲伤。
“别哭，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我又改变主意了呢！”果儿笑了笑。女人想要决定自己生不生孩子这事就算是在天朝都有人说三道四，这在大明朝更不要想了，而且这还是王爷的孩子，自己这次只能悄悄来了。
我自己现在好可怕啊！果儿躺在床上想。可是这没有办法，三观不合不说，他还践踏了自己的尊严，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委曲求全与那么多女人一起伺候他。现在自己对他还有爱吗？离开了还会想吗？可是自从梅儿的事情以来，自己每天想的都是怎么离开他，已经没有爱了吧，那天晚上要不是梅儿和高夫人自己借着去厨房走了，事情又会怎么样呢？恐怕自己已经重生了吧，毕竟当时自己已经想好了要割自己哪根血管了呢！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可怕？
隔日，晚上，喜兰陪着果儿去了趟二丫家里，二丫大着肚子，果儿埋怨自己怎么这么粗心都没发现，也抱怨二丫不告诉自己。二丫有些害羞，说自己也是她们去青城山的时候自己才发现的，本来打算等果儿回来便来告诉她的，这么，果儿和喜兰到是先来了。
果儿见到二丫和忠儿有了孩子好高兴，高兴之余喋喋不休的说了些注意事项，又说明天会送些东西过来等等。
出门的时候，喜兰说果儿简直像是个啰嗦的老太婆，果儿说那是自然，二丫也是个苦命的娃，现在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了她。
打点好了一切，果儿便收拾了包袱，叫了之前的几个伙计打包行李，准备出行。
可是出行的当天，才走到码头，果儿看到朱椿在那里，果儿还想上去打个招呼，之间朱椿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十几个宫女，把果儿住抓住了，然后果儿便被带进了宫里。
进了王宫，果儿直接被抬到了辉月宫，随即就有几个大夫来给果儿诊脉。朱椿便在星辉殿里坐着，一言不发。直到大夫给果儿诊完脉告诉他唐夫人有喜了的时候，他才走到果儿面前说：“唐氏，你是粗心大意呢，还是想避开我？若你不会医术，就你的性子，我便相信你是粗心大意了，但是你不是，你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殿下，臣妾什么主意都没打，就是出去买点药材，就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再说这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郑姐姐，那都四五个月了才告诉你的，我这才几天，没准是日子不准也有的。”
“好，那我就信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宫里了，这王宫里随便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唯独不许出宫门，你若说你的孩子们，我已经全部接到宫里来了，还有你不要想着逃跑什么的，没有用，见不到我本人，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还有，你那药房的事情不用操心了，你写的那些单子，我已经找人去买了，你放心，我是叫了叙州府的邹老板一起的，药材质量你完全可以放心。过了这头几个月，你要是想出去，我就陪着你。”朱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殿下，你就没问问我想不想住宫里就给我安排好了？”
“你觉得这个我还要问你的意见吗？”
“好，我知道了，你觉得没有把我锁起来已经是对我的宽容了，是吧？”
“唐果儿！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非要我点明了你才认命是吗？”
“你在青城山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有喜了，对吧？离开的那几天，你都不让彦京和尚还有张大夫给你诊脉，你自己早就诊过了，这廖妈妈还有燕子说你自己经常给自己搭脉，她们可是不会说谎的。”
“你不也说了么，是可能，可能，这没确定的事我怎么和你说。这都不是重点，现在就是你是要把我关在这里了？”
“你若认为是关那就关，就这样了。”
“那我既然可以怀胎，那也有可能滑胎。”
“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你这孩子要是没了，你、瑞儿、喜兰、还有二丫一家，所有你认识的人全都要死！”
“结果还是用那招啊。那要是我把孩子生下来呢？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改变吗？我所看重的东西，恐怕你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我已经给你很大的自由了，你还想怎样？”
“关起来也叫自由？还有，你从心底里尊重过我吗？你尊重过别人没有？就连你给方教授写的诗，也名曰赐，为何就不能叫赠呢？你想过没有，我们之间为何会这样？”
“你们都出去！”朱椿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这点我不否认。但是，既然你生活在我所在的世界，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做点改变呢？”朱椿说道。
“殿下，就如同你生活在天上的星辰还要繁华的世界，现在让你住在满是黄沙的沙漠里，你也很难改变吧！”
“如果是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可以改变。”朱椿说道。
“那你能把你这些老婆全都休了吗？不能吧！我已经改变很多了，有些东西我没法让步。这么说吧？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你怎么看待别人的？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你认为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你怎么看待女性？你觉得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如何？你觉得她们存在于世界的意义是什么？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你呢？你自己想过没有？”
“我对这些问题当然有自己的看法啊，要不我怎么问你。孩子我可以生下来，我也爱孩子，喜欢孩子，但是以后我觉得我们不能一起生活了，如果在一起，我觉得不是你疯掉就是我疯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与其互相伤害还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哈哈哈，你说的简单，我的孩子呢？一生下来就没有娘亲？娘亲还是被父王休了的，你叫孩子以后和兄弟们如何相处？”
“这个我还没想那么多，或许可以将孩子交给蓝妃抚养啊，我不介意的。”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 2
“啊？！那我还是回去住的好！没意思。”瑞儿翻身把被子盖自己身上。
“瑞儿，在这里你还是得要听你阿嫫的，今天就当是你们的休息日，明天起，还是和家里一样，还有豆子也是，你们俩要是不听你唐娘娘的话，小心你们的屁股！”
“好啦，你们睡觉吧。”果儿虽然很不满意朱椿睡觉前跑来以这种吓唬的方式教育孩子，但她当着朱椿的面可没有说，给孩子们说了晚安才出去。
“殿下，你都忙完了？”
“是啊，我现在是让四方卫所的人都石刻注意着，要是有什么动静就立刻报告，以防又有掌阿那那样的人出现。还有，在加强巡逻的同时，我也让各处的地方官员注意年初那些政策的的实施情况，希望没有什么事吧，这两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上午让你写个单子，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需求，你都想好了没有？没有想好也关系，可以慢慢想。”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关心政事了？”
“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就在回来之前我去找了找三丰大师和彦京和尚告别，他年纪轻轻就在编纂医书，以前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可是他说你还要将医书都翻译成爨文。我就问他你还说了什么，他说你还他说你只想好好活着，可是老天不许，时光逼人，你不得不抓紧时间，还说你不想白来这一趟。想想你这几年，确实也是，每天早起锻炼、背书、学习从来都不曾松懈过。再看看我自己，算算从二十三年我便来到了成都，可是算起来也是一事无成，在我的藩国，还除了叛乱之事，这也是我一个藩王的失职。我带兵打仗这种事做不了，但是也有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嗯，挺好！”
“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告诉彦京你是个现代人吧？”
“当然没有了。”
“用了你那个香浓茶的枕头，果然有效，晚上都能睡得比较安稳了，等明年找彦京和尚多要点。还有，这些天你不在，我去了郊外的马场，签回来两匹马，本来要送你一匹的，你现在是用不上了，就等着以后吧。孩子们要学骑马这马也大了点。我选了些贡马，今年入冬了要送到京城去，本来是想要亲自去的，你有了孩子我就不去了。听彦京和尚说你想去看你师父，等你生了小孩，孩子大一点的时候再说吧，这次就让彦京和尚和马队的人通行，带你去看望楼太公了，你觉得怎么样？你看你需要准备些什么特别的礼物不？我肯定要备些礼物送给他老人家的。”
“殿下，香浓茶的事再说吧，今年这时节要采山上应该也还有些，只是可能药效有些差别。我原本也是想要彦京代我去的，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就算是没有怀孕我的身份不方便，被其他人看到只会给你惹麻烦。至于礼物嘛，我还没想好。你可千万不要再送什么平安符了！”
“你还记着这事！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但是我还不是主要想你平平安安的，你看你这次没犯病说不定就是那平安符的功劳！”
“好，那我谢谢你了。啊，不对，臣妾谢过殿下！”果儿说完便要跪下去。朱椿一把就拉住了她。“你怎么还来，说了不用自称臣妾，也不用下跪！”
“既然住到宫里了，我还是要守规矩才好。殿下，夜深了，你也请回吧。”果儿说道。
“我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单乐已经把我的枕头都拿来了。明日把这正殿的书房撤了，再搬一张床来，以后我就住这里。”
“别！殿下，你这样打扰我休息，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有意见的，你平日不忙多来看看就是了。再说了，你把我书房撤了，我怕是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
“今天我说什么也要住这里的。书房不撤也行，随你喜欢。不过要是孩子出生了，这里还是小了，毕竟有三个孩子呢，我看这王宫里就西山那边还可以，我明天便找人来看看另外给你们娘三修一座宫殿。”
“殿下，请不不要这样！你对我好，我知道了，别再修了，已经够大的了，这还有旁边的明月楼呢！金妹妹、郑姐姐那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你是不是也要给她们另外再修楼呢！”
“就是因为这明月楼，我才想另外修，不想豆子天天看着这地方想起他亲娘。”
“那殿下就另选一处好了，我也不一定非得要在这星辉殿啊。”
“也是这个道理，我怎么没想到，明日我便亲自去看看离我比较近的宫殿，等我看好了，你再去，然后搬过去。”
“殿下，你就别在为了我住的事情折腾了，现在我就住这里，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其实这里已经很大了。还有，明日我要在王宫里闲逛，四处走走，包括这里的厨房、马厩甚至你的书房，你可别管我，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会吃饭，到了睡觉的时间我会回来睡觉，你要是没找着我，不要大惊小怪的。”
“你不会打晕了宫女，穿了她们的衣服，画成她们的样子跑出宫去吧！”
“殿下，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既然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会跑，这里挺好。而且，我说我画成别人不好认，我这头发还不好认吗？自从二丫回家后，我就那么几顶假发都没变过，你让卫士们扯头发不就能知道真假了？”
“好，我就相信你，不会拿孩子开玩笑。但是我不放心，明天我亲自带着你逛王宫好了。”
“殿下，你的时间和我又不一样，你今天还是请回吧。”
“你起来的早，我也可以，我已经吩咐单乐早点叫我了。而且，你现在怕是不能跑步了，你那些扭来扭去的动作也不要做了，还有，我听大夫说也不能坐久了，还有……”
“殿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说不完的话，明天早上再说啦，现在要睡觉了，我已经困得不行了。”
“是，是，娘子要休息了，我忘记了。”朱椿笑着说。
一番收拾，两人上了床，朱椿还想说什么，果儿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朱椿确硬生生的把果儿翻过来，牵了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喜欢牵着我的手睡觉的。”
果儿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里有东西要出来了，不过蜡烛已经熄灭了，应该没有人看见，只要自己不动朱椿也发现不了。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 3
果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丰乳肥臀》里的上官金童，就没有干过什么有出息的事情，眼看着命运之神即将改变自己命运之时，却又有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卷入另外的事情中，憋屈啊！怎么就不能奋发图强、叱咤风云、一手遮天呢？还要眼前这个牵着自己手睡觉的好看的男人，自己肚子里孩子生理上的亲生父亲，自己对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他是为自己在改变，在努力，可是他有他自己的地位，有自己的立场，就算再怎么改变，也不能与自己的认知一样吧，是不是两个人注定了会以悲剧收场？
还有自己肚子里的生命，真的能平安发育吗？能生下来吗？将来能平安长大吗？现在瑞儿的教育已经出了问题，将来这孩子自己又该如何教育呢？
脑袋里正在瞎想，朱椿却把手放在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说道：“娘子，你睡着了吗？这回孩子的名字我来取吧！我一直再想要给他取一个高贵的名字，高不可攀、贵不可言、无人能及。”
“朱元璋！”果儿差点脱口而出，随即又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笑出了声。
“娘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想法太可笑了，孩子的名字要那么高干嘛，不是名越贱越好养嘛！”果儿当然没告诉朱椿自己听了他的话第一反应想到的名字，说出来这不是讨打吗？“叫个狗剩，猪剩的挺好。只是猪吃东西一般不剩下什么。”
“你这是骂我吗？”
“殿下，我怎么敢！索性就叫隆基吧，你看李隆基这名字多霸气！李渊也可以的！”
“那不行，还得是火字旁的字，得是悦字辈，可不能乱了辈分啊。再说了朱隆基听着也不好听。”
“那就请殿下费心了。”
“你也要想想，也是你的孩子。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哭，我都看见了。这背着我还不知道你偷偷哭过多少次，我也知道你很委屈，我会对你和孩子很好的。”朱椿亲了亲果儿的额头。
“嗯。”果儿有些感动。
第二天果儿早早的就起了床，是被自己的梦给吓醒的。昨天夜里自己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耳边叫自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夜睡着了没有。早上的梦挺吓人的，果儿记得清清楚楚。在薄雾笼罩的灰暗森林里，有几只狼一直追着自己，自己又跑不动，后来被狼群给围了起来，也没有人来救自己，这狼群里的头狼一口就咬住了自己的左腿。
醒来的时候左腿还隐约有些疼痛，现在应该还不到缺钙的时候，难道是自己压着自己了？
朱椿也醒了过来，一看天还没有亮，要果儿再睡一会儿，果儿那里睡得着，起床穿衣。燕子知道果儿起得早，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果儿起床了，便进来帮果儿梳头，果儿的头发还是很短，看着那几顶假发，果儿也不想带，便请燕子帮自己把前面头发在头顶扎了一下，像造型蹩脚的古装片的男主角，随即便又找出发网和一套男装换上，这衣服本来是方便自己在外行事的，现在在宫里也合适。
朱椿等果儿收拾完毕了才起床，自己穿了衣服，果儿帮他系了腰带。两人收拾完毕，朱椿牵了果儿的手对单乐说道：“今天你不必跟着我了，等会儿让厨房把早饭送到辉月宫，我和唐夫人一起回来吃。”
“殿下，那下臣今天都做什么？还有万一有事我到哪儿找您呢？”
“今天放你一天假，你爱干嘛就干嘛。等会我自然会去书房，有事就找其他人。”
“殿下，那……”
“那什么那，放你假你还不开心？别啰里啰嗦的了，我和唐夫人要走了，你们可不许跟着！”朱椿拉着果儿往外走。
“小心门槛”、“小心台阶”、“小心别撞到这颗树上了”，一路上朱椿都在让果儿小心。他本来个子就高，和果儿说话的时候还老弯着腰，果儿看着都累，再说了，自己又不是高度近视，就算现在天没有完全亮，这脚下台阶还是能看见的，这男人过于殷勤与小心了。
“殿下，我们先到城楼上去看日出吧，今天没有云，应该能看得见日出的。”
“好，夫人你说去哪我们便去哪，就去体仁门的城楼吧！那里离太阳最近。”
“嗯。”
一路上两人便不再说话，偶有遇到的宫女行礼，朱椿都叫她们免礼，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大多数都没有认出男装的果儿，果儿也乐得这样。
虽说来了蜀王宫很多次，但是果儿一次也没有登上过城墙，更不要说上城楼了。虽说每次进出城门都能感觉到城墙的厚度，如今登上了城墙才真正感觉到城墙的雄伟。整个宽度起码可以停放两辆小汽车，这都不说，关键上这城墙上面十分的平坦，就算在这上面举行跑步比赛都可以，放眼望去，就围着王宫这一圈的城墙，长度至少有十公里之多吧，一般人跑一圈还跑不下来呢！自己跑也够呛，要不是怀着孩子，就算是城墙上有众多的卫士自己也不怕，真想去跑上一圈。
这城墙里自然是蜀王的宫殿，除了中轴线上的那几栋建筑，其他房子都没有城墙高，这城外的房子更是如此了，果儿没有直接上城楼，而是沿着城墙走了一段儿，努力想找到自己的房子，都是徒劳，平日在自己眼中宽敞、高大的房子都隐藏在了青灰色的瓦片之下。
“娘子，想什么呢!”
“我在找我的房子呢，不过，都找不到。”
“那要登上广智门那边的城楼才好找，下次我们再去，你不是要上城楼吗，我先现在去吧，就去哪儿等着看日出！”
“嗯。”
两人静静的站在城楼上，9月的风还不算冷。大明朝的成都虽有人修建房屋，但是没有雾霾，龙泉山脉看的清清楚楚。龙泉山脉与天空相接的地方有些灰色的云朵。渐渐地，云朵变得有些通透了，天亮了。
朱椿伸出手抱住了果儿。
黄色的太阳从云朵里冉冉升起，还没那么耀眼，只是它四周的云朵慢慢被染成了金色，不久之后，这些金光便洒到了青灰色的房顶之上，洒到了有些变黄的银杏树上，洒到了朱椿的脸上，洒到了朱椿的眼睛里。
果儿感觉又有什么东西跌落到了自己的心头。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4
过了几日，春兰来说明月楼已经收拾好了，请果儿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果儿看了，里面的除了门、窗户，几乎所有能动的东西全部都换掉了，果儿觉得好奢侈，花钱太多。春兰却说，这里还有很多空置的宫殿，现在这些换下来的家具宫女们也可以用，并不会丢掉，果儿这才安心了些。
至于空着的两间房子，果儿有自己的想法。一间用来当自己的锻炼室，还有一间便是自己学习的地方，就算是怀孕了，也要学习，是不？至于学什么，自己在诗词歌赋、弹琴唱歌方面没什么天赋，就语言还算有点天赋，就学语言吧。
上次朱椿陪着果儿看日出，完了吃好饭，两人到了书房，便有松潘那边的长官求见，那长官是汉族人，他身边跟着的便是藏族人。果儿其实对藏族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敬仰之情。这种感觉在她去过一次西藏后更是如此。
那时候果儿刚刚大学毕业，面试的公司说好了八月一日去报道，实际上七月一日领了毕业证就已经没事了。当时有几个同学约了去西藏，果儿也参加了。大家虽说那时候身强力壮但是都还是觉得买火车票去。不过从上大学的重庆要到西藏还得经过陕西、甘肃、青海这样才能到拉萨，一路上的风景自是不必说，那蓝天白云简直就和效果图上一模一样。在火车上果儿便从车窗里看到过三三两两或者独自磕长头朝着拉萨进发的虔诚的藏民，以前自己也在影视剧或者别人的照片上见到过，可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然自己也从心底佩服他们。
到了西藏，大家先在酒店休息了一天，以防高原反应太厉害，接下来的很多天，大家便一起去了布达拉宫、大昭寺、还去了纳木错、日喀则。还有几个同学要去林芝，果儿放弃了，因为她喜欢大昭寺内那些壁画，自己虽然看不懂这些图画的佛教意义，但是那些人物的神情形态实在是太吸引她了。可惜的是，有很多的壁画都出现了残缺。而且在寺庙内内不能使用相机拍照，果儿一连几天都是在下午人少的时候去，几乎都是去画满壁画的那几个甬道内，寺庙的工作人员认出了她，因为她一个汉族女子虽然穿了藏族的民族服饰，系上了帮典，但是那肤色一眼也能认出来，而且果儿老是拿一个本子在哪里画啊画。后来工作人员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对壁画感兴趣可以去小昭寺一趟，因为小昭寺现在正在新画壁画。
记得同学们当初说小昭寺正在维修，这才没有列入大家的行程计划，没想到是要画壁画。
第二天果儿便去了小昭寺。小昭寺的门票比大昭寺便宜，地方也要小，进去便是主殿，这里的藏民也比大昭寺的要少的多。果儿进去之后，小昭寺左右两边便是回廊，中间的大殿是僧人们打坐的地方，就在大殿的一角，果儿看见了彩条布围起来的钢筋搭的脚手架，里面还亮着灯，果儿悄悄的揭开彩条布的一个角落便钻了进去。
里面的脚手架很高，架子上还有一些木板，果儿低着头在里面行走。到了有灯光的地方，果儿看见了已经打了大部分铅笔稿子的壁画，再走过去，是一幅已经上好了底色的壁画，有个小哥正在给一个人物的服饰上颜料。
果儿抓住架子爬了上去。和那个小哥站到一起。
“你们好啊！我叫唐果儿，能看一下你们画的壁画吗？”果儿问道。
“h~”果儿身边的小哥发出了一点声音，果儿正在纳闷是不是要问一下这小哥是说的什么，会不会他听不懂呢？
“好啊。”从高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果儿看见了一双摆动着的脚。“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唐果儿。你呢？”
“我？我叫扎西次仁，你上来吧。上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果儿小心的把长裙和帮典都塞到腰带里，爬到了上面。
迎接她的是一张笑脸和洁白的牙齿。
果儿也笑了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西藏旅游。”
“你来小昭寺做什么？”
“我在大昭寺听说这里正在画壁画，我就来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
“是的。”
“你大学毕业了吗？”
“我都工作了。”
“扎西次仁，你这标的一样数字的是色好吗？”
“是的。”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24号是什么颜色？”
“就你那边架子上那个黄色。”
“我能画一点吗？”
“这个？”
“你放心，平涂我还是会的。我也学过画画的。”
“那你把那个颜料拿下来，我先调调，你再用这个笔慢慢的画上去。”扎西次仁从耳朵上取下一支笔递给果儿，他耳朵上还夹着好几只，就像有的人夹着香烟一样。
“好的。这不是勾线笔嘛！这要画到什么时候去了。”
“看来你真的画画的。这个先要画这个架子，再画这些弓箭。”
“嗯，我会小心的。”
果儿接过了颜料，用勾线笔蘸了蘸，先描了边框，再涂了中间。果儿很仔细，脸都快要贴上去了。只要是写了24号色的地方，果儿想涂一遍。
“你今年多大了？”
“我？怎么能问这个，我不能讲。”果儿笑了笑。
“休息了！下来喝茶了！”有人在下面喊。
“走吧，我们下去了，先休息一下。”扎西说道。
“那我待会儿还可以再画一点吗？”
“可以的。”
果儿小心的爬下了脚手架，放下了裙子和帮典。跟着扎西次仁一起走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这里有五个软凳，有位藏民妈妈给他们到了酥油茶，看到果儿，这位妈妈不知道说了什么，扎西次仁给果儿翻译到，妈妈问你，要不要来点茶，果儿点了点头。旁边那个涂色的小哥看到位置不够，便挤到另一个凳子上，把凳子让给了果儿，还说着什么果儿听不懂话，扎西次仁便请果儿坐，果儿大大方方坐下了，扎西次仁坐到了她旁边。
后来说了些什么，果儿已经记不清了，大概自己问了他们颜料、选材、画面安排，以及自己画的那幅画的古诗等等。
果儿现在只记得下午收工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上，果儿和扎西次仁碰巧要坐同一路公共汽车，就在等公车的时候，阳光照在扎西次仁卷曲的黑发上，他的脸庞和他的头发里闪耀着点点的金光，就像那些少女漫画的男主角一样。扎西次仁大概感觉到了果儿在看他，转过来，看着果儿，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头发里有什么在闪光。”
“啊，大概是金粉，出来的时候忘记洗一下了。”
后来果儿还在小昭寺呆了好几天，还买了水果零食给他们，几个人聊的也挺开心，果儿第一次吃到了风干牛肉还有一种他们自制的肉饼。扎西次仁还和她一起去喝茶看演出，可是等扎西次仁再约她出来的时候，果儿却说自己朋友从林芝回来了，明天要一起回去。其实同学们早就乘汽车离开了西藏，她自己也想过了和扎西次仁不可能，撒了谎。
现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后悔，毕竟信仰语言都不一样，两人也不曾深入了解。不过那个金光闪闪的画面一直留在了果儿的脑海里。
早上朱椿那副画面和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相似度都有百分之九十九了！
现在自己学一点藏语也算是对自己少女时代情怀的一种怀念？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就学这个了，以后没准还能帮到朱椿。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 5
没过几天，朱椿告诉果儿，她要的老师已经来了，一共有两名，一位是汉族官员的妻子，既会汉语又会藏语，还有一位是藏族姑娘，会一些汉语，还说找到这样的老师很不容易。果儿想，也是，女子都不准出门，接触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还要学别的语言，真的是很不容易。
男老师肯定是有的，不过这就不要想了。
事先果儿便在朱椿的女人与宫女们中询问了有没有愿意学藏语的，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学，结果到还真有，便是梅儿还有金次妃宫里一个小宫女叫采菊的宫女愿意学习。朱椿特批了采菊从此到果儿宫里，另外调了另外两名宫女给金次妃。
第一天上课，小小的教室里竟然摆了四张桌子，果儿想，难道还有人抱了名？怎么自己不知道呢。上课了，俩位老是都进了教室，藏族老师还穿上了盛装，满头的小辫子，头上还装饰了红珊瑚和贝壳。她的脸白白的，完全没有高原红，眼睛大，睫毛长，只是眉眼间的距离有些近，显得高高的鼻子有些长，不过因为发型的关系，额头显得很高，看起来还是很协调。
果儿想两位老师一起上课还是很新鲜的，端端正正的坐着灯老师上课。
不过两位老师却对着她和梅儿行礼，这真的让果儿没有想到，忙上前扶起他们说道：“两位老师，以后只要进了这教室便不用行礼，应该我们学生行礼才是。不过我们的礼数也简单，你们两位老师从门外进来，先看看。”
“起立！”果儿喊的时候自己站了起来，梅儿和采菊也站了起来。
“老师好！”三人对两位行了两个万福礼。
“那我们应该行什么礼？”
“老师你们上课就只接说同学们好，请坐，就可以了，不用行礼！”果儿说道。
“那样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在教室里就只有老师和同学，没有其他身份了。那我们来试一遍就开始上课吧。”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行完礼，果儿点了头，两位老师便开始上课了。
上课时，两位老师给果儿她们做了自我介绍。汉族的这位老师姓彭，她夫君是朵甘川招讨司，是藏族人，她是藏语主要是和她夫君已经夫君的家人相处学来的，他夫君见她好学，便请藏族的僧人、还有其他的有学识的老人教了她不少的经文还有典籍。
藏族的老师名叫次仁央宗，果儿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果儿在心里默念，肯定不是因为她的名字，一定是因为她的鼻子。
刚刚介绍完，朱椿便进来了，坐到了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两位老师便又要行礼，朱椿便说：“请先生继续讲课，免礼，免礼。”
“这第一课，我来讲一下藏族文字的历史，传说我们藏族的文字是……”次仁央宗便开始讲起了藏族文字的起源，以及文字发展历史。果儿好佩服，要是让自己讲一下汉子的起源，发展历史，恐怕除了仓颉造字便一无所知了。
讲完了历史，休息了一刻钟。
这次便换了彭老师来讲，彭老师主要讲了自己学习藏语的经历，特别是她说，只要认真练习，两个月就可以拼读和书写的时候，果儿都惊呆了！能读能写，那就说明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啊，直到后来果儿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和其他语言一样，首先要学习的便是发音，次仁央宗老师每天就只教大家五个字母的拼读与书写，然后会叫大家一些简单的问候语，有些枯燥，特别的藏语的发音，喉音、舌面音、舌尖音与4个元音相拼读的时候简直让人抓狂，不过果儿都坚持下来了。
彭老师在初期教的不多，主要是检查大家的作业，书写，还有一些简单的词汇。
这朱椿每天都来旁听，不过他都不说一句话。
开始的时候，梅儿和采菊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发那些音，果儿才不管他，是自己要学的，又不是学给他看，自己时间紧迫。到后来，梅儿和采菊也当他是空气了，老师让起来读读音和试着拼读的时候，她们也没那么拘谨了。
转眼两个月就到了，果儿她们确实是能够拼读和书写藏文了，只是想要看懂还差得很远很远！彭老师便教大家背诵正字法的口诀，因为藏语里有很多读音相近，书写不同，意思也不同的词语，这正字法口诀便和现在的词汇差不多。课后，果儿便问彭老师索要汉藏对照词典，彭老师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藏语有什么词典，因为藏语里连词典这个意思都没有。
果儿想，也是，自己还在大明朝呢，这些东西可能都还没有呢！便觉得天朝的人们拥有各种词典、词汇，还有电子版本的是多么的幸福，在这大明朝这方面只能说是悲惨世界了。现在的自己想要这样的工具书，要么得有皇帝下令编撰，要么就得自己总结，但是自己只是个刚刚起步的渣渣，哪有那个能力，那爨文自己都没有想过要整一本词典，现在这个就更不要想了。
郁闷了好几天，果儿只有每天把老师教的词汇都整理的，别的不说，便从吃穿住行说起，把这些先分门别类了。
一天，放学后，梅儿叫住了果儿，采菊一看他们两人有话说，便借口先回去了。
果儿看梅儿神神秘秘，便问她：“现在人都走光了，梅儿你有什么事情啊？”
“唐夫人，上学几个月了，你就没发现点什么吗？”
“嗯，有啊，你和采菊比刚刚上课的时候活跃多了，还会回答老师的问题了，而且你有时候拼读发音比我还要准确。”
“我不是说我和采菊，也不是说学习。”
“那是什么？”果儿问道。
“是关于我们殿下的。”
“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自从回了宫，殿下来我那里好几次，虽说没有明说，但经常还会带些东西给我，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些摆设小玩意，我知道唐夫人你肯定说过他了，他现在对我比以前好得多得多，我还没有谢谢你呢！”梅儿一边收拾自己的文具一边说道：“我说的是现在上课的事，他经常来旁听。”
“哎呀，别管他就是了，我以前说过马，你要是太在意他，太在意自己会出错，不敢说就不会有进步的。”
“不是这个，我和你明说了。唐夫人，我觉得我们殿下和次仁央宗老师之间有问题。”梅儿停下了手，看着果儿的眼睛说道：“只要是彭老师的课，他都来得少，次仁央宗老师课，只要他有空经常来的。”
“啊。这样啊。”果儿说得轻描淡写。
“唐夫人，你就没点想法吗？”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 6
“我能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也没有。”
“我可是还记得你在船上说过的话。当时你对我说，男人的事情你不会让步，你只想要殿下爱你一个人的。”
“嗯，这话是我说的。此一时、彼一时。他是殿下，不是其他男人，他要是一句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都给送来，我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梅儿，我实话和你说，我对殿下没什么打算，我的打算就是顺利生下孩子。你上次说我的孩子可能还没死，我这两年来到处去采购药材，便一路探寻消息，但是没有迹象表明我的孩子还活着，也没有迹象证明廉儿就是我的孩子，我现在只求肚子里的孩子能好好的，别的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可是唐夫人，这老师课是你要求请来的，要是以后真的被蜀王留在宫里了，别人不说，就这金妃和蓝妃那里你觉得你说的过去吗？”
“我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只是要求蜀王给我找老师，去找的人不是我安排的啊，我巴不得殿下找几个男老师，可是他不肯啊，我有什么办法！”
“那唐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殿下会找两位老师？”
“这还不简单吗？外教老师外语说得好，但对我们的文化了解不够啊，汉语老师说得好，对藏族的历史、发展、人文风俗、神话传说也未必了解的透彻啊。”
“这到也是。”
“你若没什么其实事，我们就一起回去吧！我回去还得管教瑞儿和豆子呢！”
“真是辛苦你了。唐夫人，你这藏语你打算还要学多久啊？”
“最起码也要三年吧！能说，能写，能交流，这是最起码的。”
“那么久！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三年中，殿下收了扎西央宗老师，你打算怎么办？”
“这养对我学习来说倒是一件好事，随时可以去找她练习，她也不会那么寂寞。”
“看来你是真心的想学习她们的语言和文化了。”
“嗯，梅儿，我时间有限，除了生孩子，我不想白活一回。”果儿眼神有些恍惚。
“那要是老师水土不服、生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必须回去呢？”
“这不还有一位老师嘛，不妨碍我继续学习。”
没几天，扎西央宗老师生病了，脸上出了很多逗，又吐又拉。果儿原本要去给老师看病，被朱椿给制止，怕老师的病传染给了果儿。找了几个宫里的大夫，会诊、开方子、抓药、煎药，但是眼看着快要好了，没几天又发了。听宫女们描述，果儿觉得扎西央宗很有可能是中毒了，但是自己又不能去看，心里未免有些着急。
想着想着，果儿便怀疑起梅儿来，等放学后，果儿便把她叫到一边，问她是不是她做的，梅儿直摇头，说自己想害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最多也就扎个小人什么的，这让人脸上长痘的本事自己还真没有。果儿到是相信了她，想来梅儿也没那么笨，前脚刚说老师生病，后脚就去下毒，自己自然是要怀疑她。
也不知是谁在朱椿面前说了什么，朱椿下令要挨个宫里搜查，果儿的明月楼和星辉宫也不例外。
果儿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自己也希望老师快点好起来，便把自己的箱子什么的全部都打开了。这领头的内监是单乐，果儿原本想问问话，哪知道自己还没开口，单乐便说：“唐夫人，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过问。”
果儿讨了个没趣，心想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任何人当中的一员了，也罢，看来梅儿说的没有错，朱椿又看上别的女人了。自己当初就应该想到是这个结果。
一番搜查，单乐从果儿这里搜走了一大箱的东西，果儿也不怕，都是些平日里抗风寒的药物，原本是果儿去买药路上准备的，这朱椿带到宫里来的时候一起给带进来的，这朱椿也知道，那些凡是能引起小产的、有毒的药物全部都已经被朱椿给收走了，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事情却出乎果儿的预料。朱椿单独找了果儿到他书房去问话，说在她的东西里发现了有毒的药物，果儿一看是自己的一小罐巴豆霜，便说道：“殿下，这个臣妾的，是巴豆霜。”
“那你知不知道巴豆有毒？”
“是，巴豆有毒，巴豆霜也有毒，此物常用于寒积便秘，乳食停滞，腹水臌胀，二便不通，喉风，喉痹；外治痈肿脓成不溃，疥癣恶疮，疣痣。这个一直都在臣妾的箱子里，上次你要拿走，臣妾说了此物功效，你才没拿走的，现在有什么不妥吗？”
“是，我记得上次还是满满一罐，为何如今只有这么一点了？”
“殿下，这个臣妾不知，臣妾到了宫里还没有用过这巴豆霜。”
“唐果儿，你连编个借口都不会吗？就说你自己拿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不行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事实就是我不知道。殿下如果你是在怀疑我给扎西央宗老师下毒，那我问你，为何我听说她脸上会有红疮呢？这巴豆霜是不会让人长疮的。”
“果儿，你不知道，现在就你的嫌疑最大，你想想，每天中午这扎西央宗同你一起吃饭，茶水也是你明月楼的。”
“那诊治的大夫们呢？他们怎么说？”
“他们认为这腹泻之事肯定是中都，对于这长疮就不好说了。”
“原来他们也这么想，那药房我也不用看了。殿下，现在找谁下毒不重要，当务之急先把老师带出宫去，看看有没有好转这才是最重要的。老师要是再腹泻，以后肠胃功能紊乱，可就不好调理了。”
“这个，这个不好向藏族土司交代啊。”
“这和土司有什么关系，难道老师是土司的女儿？”
“是啊。”
“他不会是想用女儿来拉拢和皇帝的关系吧？”
朱椿沉默了。
“那你现在是觉得找只替罪羊重要还是扎西央宗的病情重要？”果儿原本还想加上一句，难道怀了孩子的我就不重要了？
“她的父亲就在这月底将会来看她，我当然希望她的病能好起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还会举办一个藏族的婚礼。”
“我明白了。”果儿说道。
“你明白什么，你不明白！我不爱她的，我还是最爱你。”
“多说无益。殿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十一章 悲惨世界 7
“我这都是为了蜀国的安定。”
“我知道了。”果儿转身走了出去。为了安定，多少年来就有公主和亲，牺牲女性的幸福来换取政治上的和平，现在呢？是要牺牲惩办了自己吗？难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悲惨吗？
“唐姐姐，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一进门梅儿便来问她，不光是梅儿来了，除了蓝妃其他女人都来了，包括了金次妃。
“要是我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好好对待我的瑞儿吧。”果儿淡淡的说。
“怎么能够！唐姐姐你那么善良，我不相信你会下毒。”高娟儿说道。
“你们相不相信没有用。单乐从我这屋子里搜出来的巴豆霜，我给殿下说了我来了之后就没有用过，可是打开的时候，这一罐巴豆霜都要见底了，我说什么殿下都不相信。妹妹们，你们回去吧，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连累到你们。反正中秋之夜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现在觉得最对不起的，便是我肚子中的孩子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果儿站在院子里，对这大家说完便进了星辉殿。
燕子伸手来扶果儿，果儿推开了她，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把我那几幅画画完了，你在送到姐妹们那里去，别的事情我是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
藏文自然是学不下去了，果儿等着朱椿派人来抓自己，结果一直都没有动静。
只是燕子一直在向自己报告，在蓝妃的鹿韭宫旁边一直空着的殿宇，现在都装饰一新，全都用上了藏族的传统文饰，还取名雪莲宫，听说扎西央宗已经准备好了在和殿下举行婚礼后就搬进去。果儿听了没什么高兴还是不高兴，当初花氏入宫自己还生了朱椿的气，现在感觉自己连生气都不会了。
一直到了婚礼的当天，果儿不但没被抓，还被邀请一起去参加婚礼，这次果儿觉得自己是要被气炸了，等到了地一看，原来是在雪莲宫前面的空地上都点燃了篝火，搭了帷帐，那些藏族的土司贵族坐一边，朱椿这边单独一个位置在上面，下面两张桌椅上已经端坐的蓝妃和金次妃，就在金次妃的桌子旁边坐着的便是扎西央宗，其他郑夫人、高夫人、梅儿的位置都在更后面的地方。
也好，位置偏，没有人能看见。果儿挑了个最边的位置坐了。刚刚坐下来，便觉得很冷，一看梅儿等人也冻得发抖。
果儿面前虽然也摆了高点瓜果之类的食物，不过她没有心思吃，也有人歌舞表演，藏族的、汉族的，就连扎西央宗自己也上去跳了一曲。最后，朱椿说要与民同乐，到了场子中间，学了几个藏族舞蹈的动作便和扎西央宗一起跳了了起来。旁边的藏族土司与贵族们全都吼了起来，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去。果儿只想站起来走人，但是想着呆会儿朱椿还要给自己定罪呢，这早退了不是罪加一等吗，只好坐在那里等着，只是不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结束。
终于一群人跳累了，充当司仪的王宫长史才开是说一大堆的像是结束语一样的话语，要刁难自己应该也是这时候了吧，果儿心想，反正自己都准备好了。
果不其然，藏族土司说了几句，果儿还是能听出来“女儿”“陷害”“凶手”等词语，接着他身边的侍从便用汉语说了：“我家主人问殿下，这宫里有陷害他女儿的凶手，不知道抓到没有，有没有处罚，要是没处罚，恐怕影响藏汉人民的关系。”
果儿听了便要站起来。
“请转告土司放心，这凶手便是在扎西央宗妹妹那里学习的采菊，她利用学习的机会，悄悄的将唐夫人用来治病的巴豆霜悄悄的抹在了老师的书本里，这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这宫女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唐夫人，你坐下，你的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虽然你没有收拣好，但是错不在你。”
果儿看向金次妃，她根本就不看自己。旁边的梅儿跑到果儿这边，把站起来的她又给按到了座位上。
那侍从对着土司用藏语又说了一遍。
“那我能见一见那位叫采菊的宫女吗？”
“可以。东篱，你去把采菊叫来。”
不多时，采菊来了，跪在地上，衣服干净整齐，只是脸上有很多的淤青，看来已经被打了好多天了。
“就这么一个小宫女，她竟敢陷害我女儿？殿下，你怕是找了个替罪羊吧！”
“后宫之事，都是我两位王妃做主。”朱椿淡淡的说道。
“好，那我倒是要问问，谁给这小宫女这么大的胆子！”
“采菊，是吧！说，你为何要害我女儿！”
“回大人，采菊一开始学习藏语就只是借口，不想做事。没想到虽然学习了但回到宫里还是要做事，本来我就想偷个懒，没想到更累了。我就想休息几天，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唐夫人那里有巴豆霜，就只想着用一点点，这样老是生病了，我便能休息几天。”
“那你为何只害我女儿，就算我女儿生病了，彭老师不也得要给你们上课吗？是不是因为我女儿是藏族人就对她不瞒了？或者你事先知道了我女儿要嫁给殿下，受人指使想致我女儿于死地？”
“回大人，我并不知道扎西央宗老师是土司的女儿，也就更加不知道她会嫁给殿下，我没有受人指使，我就是想休息几天而已。”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土司大人，采菊已经受到了惩罚，今天是殿下和您女儿大喜的日子，希望您不要因为这事儿耽误了吉时。”
“光惩罚是不够的，在我们那里，要是奴隶胆敢背叛主子，这是要剥皮抽筋还是挖去双眼可都是由主子说了算，不知道殿下能不能将这恶奴交给我或者是我女儿处置？”
“如此残害师尊的恶毒宫女还是不要留在扎西央宗身边的好，本王妃自有处置。”蓝妃终于开口说话了。
“既然王妃都开口了，父亲你就不要多说了，以后常来宫里走动，多来看看我。”扎西央宗说道，“不过采菊，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现在你就给我滚！”
采菊给每个人行了礼，离开了，没多久蓝妃也带着大家向殿下请辞，果儿快步跟上金桂，想要问个明白，金桂却有些不耐烦，说道此事以后再讨论。
第二天，有内监来报说采菊昨夜不慎失足落水，果儿原本正在台阶上想要下来到院子里走走，一听到这个眼前一黑，没有站稳便从台阶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