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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宝不负天     锦官城轶事txt下载     锦官城轶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三

    “原来是这样。这位小妹,你若信得过我,这几幅画交给我,让我给你落个款,这有无款识,这价格可是大不一样。”

    “哎,这样也行?我可不想作假啊。”

    “我看小妹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抛头露面卖画吧,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这样,你这几幅山水我就帮你落你的名字,盖一些青山绿水之类的闲章你看如何?这幅观音大士图你留与我处,我帮你找个好买家们如何?”

    “你若不放心,谈好了价钱,我约你们见面看画,我保证在你卖出之前都是无款无识,如何?”

    果儿想,这样也未免不可。反正自己也没作假。于是点头同意。

    这中年男子又问了果儿可有什么名号,果儿一时想不出,脑袋里突然想到农夫山泉的广告,大自然的搬运工,当然不能叫这个,看到自己画里有个垂钓老人,就叫个持竿叟什么的吧。只是这果儿说道持竿叟的时候,这中年男子愣了一下。

    商量好了题款的位置,这中年男人才带着这些画离开,果儿这才想起,自己连对方名字都还没有请教呢!

    这期间,刘阿婆都一直没有说话,等那中年男子走后,刘阿婆问果儿道:

    “大丫,那人把画都买走了?你应该让他先给银两,怎么把画让他先拿走了?”

    “阿婆,不是,他说他帮我题几个字上去呢!”

    “那我们现在在这里等他?”

    “是啊。”

    在她们等候的时候,有好些人过来问这对联怎么卖,果儿只得说这摊主有事情回家去了,请他们买了其他年货再过来。结果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午饭时分。果儿看到别的摊主要么有人送饭菜,要么拿出饼子,要么买点吃食,果儿也的腹中饥渴饿却是囊肿羞涩,没钱给自己和刘阿婆买吃的。

    果儿有些后悔将那些画全都给了那个中年男子,哪怕是留得一张,只要有人问,自己肯定见钱就卖了,现在起码不会肚子饿了。要是那人不还回来,难道自己那拿这些红纸和笔墨纸砚回家去吗?

    “大丫,你坐这儿等一会儿,这会儿摊主都忙着吃饭,我去买东西,便宜。”刘阿婆道。

    “嗯,阿婆,你小心点。”果儿扶刘阿婆起来道。

    “你放心在这儿等,我们宁国人还是很诚实的,不会骗人,你耐心点儿。”大概刘阿婆看出了果儿的心思,说出了这话。

    “嗯。”果儿又点了点头。

    阿婆走了好一会儿,中年男人回来了,几乎是小跑了。

    见到果儿,那人行了一礼道:“让姑娘久等了。”

    “我的画儿呢?”果儿看他两手空空,脱口就问。

    “姑娘,你别急,除了还有一幅观音大士的画像在我家,另外一幅买主要细看一下,但是已经谈好价钱了。其余的,我都帮你卖出去了,你看一下清单。”说完他递给果儿一张纸。

    “这么快?”果儿没有打开,直接先问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先看看,也不知道这价钱,姑娘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果儿打开那张纸,只见纸上写着:

    花开富贵图钞两贯

    游乐图钞五贯

    蓬莱仙境钞两贯

    远山图钞两贯

    山居乐钞两贯

    岁寒三友图钞两贯

    总计:十五贯

    “这么多?”果儿刚刚打开就有些吃惊了,想想两石米才一两银子,这十五两啊,不知可以买多少馒头啊。果儿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这还不算你那两幅观音大士画像,原本磨一下还可多得几两,我怕姑娘等得急,就早早过来了。”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果儿好激动,一连鞠了两躬。

    “妹子不必多礼。我已经帮你换了十四两碎银,剩下的一两我帮你换成五百文宝钞一张,另外还有一张三百文宝钞,外加铜钱两串。这银子你们现在带在身上也不方便,等你们买好东西,回去的时候再到我家拿,我给你把宝钞和铜钱带来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宝钞和铜钱。

    果儿双手接了过来,把宝钞放怀里,把铜钱放到自己背画的竹筒里。

    “多谢大哥!”果儿再次说。

    “妹子,你要还有画作,尽可来找我。我可帮你找买主。还有,大哥我要是有什么画作想你请临摹一下的话,还请不要推辞,帮个忙,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嗯,可以的,只是我还没有请教大哥贵姓啊?”果儿想临摹就临摹,虽说他们有可能有拿去造假的嫌疑,果儿还是答应了。

    “免贵,复姓綦毋,名在渊,小妹可叫我在渊也可以叫我诨号深水大哥,敢问下妹妹姓名吗?”

    “我没有什么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大丫。綦毋是不是就是写了《春泛若耶溪》那个綦毋?看来我自称是持竿叟也是托大了。”果儿觉得这个姓氏实在太少见了,自己就只在《唐诗三百首》里见过,而且这綦毋潜有一首诗叫做《春泛若耶溪》的,最后一句便是这: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

    “看来大丫姑娘对文学也了解不少啊?这綦毋潜乃是我祖上。这大丫显得不甚雅致,姑娘叫持竿叟也不太合适,以后就叫你持竿先生?”

    “啊啊啊,幸会幸会。女孩子怎么叫先生,那是我刚刚乱取的啊。”

    “幸会什么,我现在才区区一个秀才,比起我祖上可是差得远啊,不提也罢。以后若有其他人在就叫你持竿先生,没别人就叫大丫,这过几天我还要带你去见观音大士画像的买主,叫大丫真不行。我元旦节前都在这里摆摊,你来找我,我就带你去。”

    “好,那我可以带家人去吗?”

    “可以,可以。女孩在在外当心自身安全是好事。”

    “大丫,我买了包子,你吃两个吧!”刘阿婆老远就喊了。果儿要是肚子里没有孩子,准得一蹦三跳的跑过去搀扶刘阿婆,自己有钱了啊,有钱了。果儿还是快速地走过去,扶着刘阿婆走过来,坐在凳子上。

    “这大兄弟,你也吃一个吧。”阿婆递给綦毋在渊一个。这綦毋在渊也不客气,伸手接了一个。

    “阿婆,你东西买好了没有啊?”

    “还没有,你的画儿呢?”

    “阿婆,这在渊大哥帮我卖了,我们去买年货吧,大哥,你帮我留两幅大的对联,再留点红纸,我等会回来取。”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果儿收拾好自己的白土布,背着竹筒和綦毋在渊告别了搀着刘阿婆慢慢走向市场。到了市场,果儿才觉得这一两银子确实很多,问了价格才知道很多东西还不到一文钱,有的也就两三文。原本要打算买很多东西的,果儿一时却不知买什么好,想着还是回去好好计划一下,拟个单子才好,而且自己的钱要计划着用才好。心里想着这沐夏钱得补充点营养,还有自己宝宝也需要营养,因此买了两条鱼,两斤肉完事。心想着,这二丫一看自己竟然赚了这许多银子该有多高兴,还想着如果每月稳定的能有几十两银子也不用去沐夏钱家当老师了,心里既高兴又有点失落。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四

    见到刘阿婆转了一圈没买什么糖果,果儿问她是不是把钱都拿来买了包子了,刘阿婆只是笑笑,果儿买了两斤糖果,还有一些糕点,打包了带着。

    回去见了綦毋在渊又拿了对联,红纸,这在渊说要送对联给果儿,果儿不让,还要他解释了对联的意思,给了钱,又和他到他家去拿银两。

    去的时候又见到了綦毋在渊的夫人,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果儿打开她包好的包袱,随手抓了一把碎银子留给他们,说自己过几天还要来叨扰云云,这才提着包袱搀着刘阿婆慢慢往回走。

    你别说,这十多两碎银子还挺沉的,加上果儿买的这两斤肉,果儿觉得感觉也比以往自己买的两斤要多,大概是明朝一斤要重一些,再加上两条鱼,刘阿婆的糖和糕点还有自己装画的大竹筒,果儿觉得自己手要断了,最后,她用那土白布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这才感觉好点,幸好自己没有脑残的把那些铜钱全花掉,要不然换成东西准要累死。

    快到刘阿婆家的时候,果儿先送她回家,糖果糕点一应送给刘阿婆,顺便分了一条鱼给她。阿婆要她吃了晚饭再回去,果儿说不用,自己想先回去看看二丫他们回来了没有。阿婆说要是二丫回来了,就把去年的红灯笼挂在门口,她就不用过来了,果儿说这办法好,于是又背起自己的东西往二丫家走去,想着终于要解脱了,回去就要在床上躺一下。

    到家的时候,果儿发现门没锁,心中大喜,想着这二丫总算回来了,推门就进去了。

    哪知道自己“二丫”两个字还没有喊出来,果儿就被人捉住双手给绑起来了。

    “别,别杀我,我的钱都在那白土布包里,竹筒里还有铜钱,我身上还有几百文,求大侠饶了小女子的性命。”果儿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在集市卖画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这匪徒谋财害命来了,心想着这银子还可以挣,这小命只有一条,所以把自己藏钱的地方全交代了。

    “往里走,少啰嗦!”一个黑衣男子道。

    “完了,完了,不要钱,这小命铁定不保,这是要重生了。”果儿心里想。

    “述冕,去报告大人,这里安全,没有其他人,人我抓住了,另外找个灯笼挂在门上。”

    “是。”另一个黑衣男子出了门。

    “册那,原来在刘阿婆家我就被人跟上了,还被抢在了前面,我咋就没发现呢!Shit!”果儿被饭绑着,推进了里院,果儿想,这四合院好是好,咋就没个后门,自己想跑也没个门路,又想着,一个孕妇,跑个球!等着看是什么人好了!!

    不一会,又来了大约十几个人,为首一人,年级约五十多岁,身穿棉甲,腰间带着一把大约是刀的武器,脚上穿着黑色的靴子,走近了,果儿看他眉毛修长平直,大眼睛,直直的鼻梁,嘴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见果儿看他,他也看着果儿,果儿心想,老娘什么亏心事也没做,还怕你了不成?也不回避,就直直看着他。

    直到那人在椅子上坐定了,果儿被人推到屋子中间站着,果儿看了这一圈的黑衣人,心里虽说害怕,但是还是没有低头,仿佛自己低头就是像封建主义低头一样。

    “述茗,你把她绳子解开!”

    “大人,这可是杀害元宝山十三口人命的犯人啊!”

    “有你们这么多高手在,我还怕她一个小女子作甚?”

    一个黑衣男子上前来给果儿解绳子,果儿想这又是和元宝山有关了?为什么不抓我到县太爷那里去审问呢?难道这是市上不应该是州府上派来的大官?自己又没有杀人,我就不信都不用签字画押,把我杀了就结案了?

    “铁牛,你在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汤大人,确实是这个女子,只是奇怪她脸上的两个大痦子不见了。我在集市上看她好半天了。”

    铁牛,不就是自己和沐夏钱被绑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马帮的时候自己求救的少年吗?

    “小女子,这元宝山的事情我暂时不问,我所问之事,你必须如实回答,若有一句假话,就算你花容月貌一样也是性命不保,你可知否?”

    “性命不保就不保,我这样也叫花容月貌?你特意提出来是个啥意思?”果儿心里虽是吐槽,嘴上却问道:“不知汤大人,你要问何事?”

    “这铁牛,你可认识?”

    “不能说是认识,是我曾向他求救。”

    “好,你和沐府什么关系?”

    “严格说来,没什么关系,我曾在元宝山救得一人,他自称是沐家的二公子沐晟。”果儿想,这人若的与杨四一伙,自己说出沐晟的名字也什么关系。再说了,那沐公子写的求救信还写了沐春吾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沐公子远在云南打仗,何以倒得这宁国府?”

    “汤大人,你想不想听实话,我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

    “你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初次救他的时候,他说他叫沐夏钱,后来他又说他叫沐晟,还说是朱椿的玩伴。我想这也有可能不是他的真名。不过,如大人允许我去拿纸笔的画,我可以画出他的相貌来。”

    “述冕、述茗,你们跟着她!速速画来。”

    “是大人。”

    “大人,我家没有多余的油灯,麻烦这二位大哥帮我把桌椅搬到这里来。”果儿领着这两人到了隔壁的书房,将书桌与凳子搬了出来,她自己拿了笔墨,倒了水,就坐在正房大厅里,开始了自己的画作。

    果儿想,画一个头像要不了多久,果儿也不想拖时间,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还不如快点。没准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拿笔画画了,也不管什么汤大人,自己沉浸在画画的乐趣里,画得很投入,简直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画好最后一笔,果儿吹了吹,起身道:“汤大人,小女子画完了,应该有九分相似。不信你就叫铁牛来看看。”“铁牛,你和我一起来看。”

    果儿站到一旁,仔细看汤大人的表情,这汤大人看到沐夏钱的画像显然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问铁牛道:“铁牛,你看是这位公子吗?”

    “大人,是那位年轻公子。”

    “快说,这位公子现在在哪里?”汤大人问身边的果儿。

    “我不知道。”

    “不得隐瞒。”

    “汤大人,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呢,是不是杨四他们一伙的。”

    “我乃信国公汤和也。这你总信得过吧!再说是你求救于铁牛的。”

    “那种情况之下,只要有机会就会试一下吧。再说你说你是信国公汤和,我还说我是朱椿王妃呢,你信不?”

    “小女子不得胡搅蛮缠,这蓝王妃我虽说没有见过,可是他父亲蓝玉与我也算交情不浅,你休得在此胡说。我这有印信,你不信就上前来瞧瞧。”

    “印信不算什么,我说我有蜀王的大印,你信不?”

    “你们几个先到屋外等候。”

    “是,大人。”原本站在屋内的随从都退到了房门之外并关好了门。

    “小娘子,敢问你尊姓大名?”

    果儿不知道这汤大人是要干什么,反正自己姓名也是杨四那一伙也是知道的,便说:“本姑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唐果儿是也。”

    “好好好,果儿小姐,敢问你什么时候和蜀王爷认识的?现在他去哪儿了?听得你和他一同被官兵抓了,逃出来最好,这样只要把你们送到中都府就万事大吉了!”这汤大人突然转换了态度。“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啊。”

    果儿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这怎么又扯上朱椿了呢?

    “难道这沐夏钱就是朱椿?”果儿问。

    “是啊,蜀王爷朱椿,我见过的啊,所以一看你的画就认出来了。他单名一个椿字,你看,这沐字谐音木,这夏天的前面不是春天是什么,这化名明显就是椿字啊,此事关系你我性命!你快说他在哪儿,我好安排人送你们回中都。”

    是了,这沐夏钱写名字的时候是写的沐夏前,只是自己一股子铜臭味,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沐夏钱。天啦,这人还说什么朱椿只比他丑那么一点点,还说自己要随朱椿去四川,还有,自己还说要到他家当老师,难道真的是要进宫教朱元璋的妃子、孩子们画画?这不行,不行,记得史书上说朱元璋可是喜怒无常的。自己得想个办法才好,记得以前看电视那朱元璋皇帝可是杀了好些人的。还是教她的蓝王妃画画?记得他说还有次妃还有四五个夫人无数个漂亮丫头?记得这蓝妃她爹可是谋反大罪,没多久这蓝妃也死了的,这自己去了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考验自己的定力,怎么样才能不告诉蓝妃他爹还有他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呢?

    话说自己怎么就没有好好看过《明朝那些事儿》呢?以前王铭说好看的时候,自己还不想看。看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要是自己历史学好点,多看点,起码这些重大事件有个知晓啊。如果都照历史书来发展,这蜀王爷现在肯定不会死了,毕竟那明蜀王陵都是他的子孙吗,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自己遇到这蜀王爷是好是坏可就说不好了,明朝开国大将没几个善终这可是知道的,可是这汤和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自己是不是要投靠这汤将军呢,怕是他也不敢要自己吧?自己还有没有救命的稻草可以抓啊。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五

    “唐果儿姑娘,我看你念念叨叨半天,你还在犹豫什么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可是沐晟的哥哥也是沐春啊,这有可能也是沐春对不?”

    “这平西侯沐英几个儿子我也认识啊,姑娘。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

    “相信你也没有用啊?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这蜀王爷还是是沐公子去了哪儿了啊。”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大约是四天前吧。他和这家的男主人忠儿一起去了宁国县城。本来我是劝他到中都府去搬救兵的,可是他不肯啊,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算了,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找他吧。”果儿接着说:“对了,你们以后不要说见过我,我这就收拾东西走。”

    “不,不,唐果儿姑娘,你且稍等,我们还不知这忠儿是何人,他们为何一起前去,还有这蜀王爷不回中都,去到宁国总是有一定道理的,难道他就没有向你提起吗?”

    “不好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他真的是没有说啊。”

    “可见你还是不相信我!要怎样你才信,我可是来救你们的啊!要知道这蜀王爷万一出点什么事,这皇帝一路追查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流放,重则夷族,必定血流成河啊。”

    “你叫铁牛进来,我问问他再说。”

    “你与他有什么好谈的?”

    “汤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区区一介马夫,何以能请到你这信国公?”

    “他可不是普通的马夫啊,唐果儿姑娘!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就请他进来了,只是不要提这沐公子就是蜀王爷就好。”

    这铁牛一进来,果儿把他打量了一番。其实果儿当时情急写下“救命中都府沐”几个字,自己回想起来就有些后怕,自己可以穿越过来,没准别人也可以穿越过来啊,幸好后面问了这二丫,这大明朝这几个字也是这样写的,要不然这不就暴露了啊。

    “铁牛弟弟,小女子在这里多谢你能仗义相助。这位真的是信国公吗?我相信你既然能仗义相助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肯定也不会说谎骗我。”

    “唐姑娘不必言谢也不必多心,这位确实是是我朝信国公汤和汤大人。大人现奉皇命在浙江沿海一带打击倭寇,现在是浙江防卫大将军啊。”

    “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可是你是如何能请到这大将军的?请原谅我不得不怀疑一下。”

    “我混迹于马帮只是为了彻查盐业走私案,你别看我小,我其实也是朝廷命官,给你看看我的腰牌也无妨。”说完这铁牛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递给果儿。

    果儿一看,这腰牌约半个手掌大小,象牙质地,上刻有云形文饰,一面写有:北镇抚司正百户张铁牛字样,另一面写有一长串文字,大约是不用牌子就能出门的意思,这腰牌厚约一厘米,脊上还可有“武字两百号”的字样。这东西要是能在社会主义搞到一块,一定能买不少钱吧,果儿心想。

    “我现在虽然是负责查私盐,这沐府沐英大人乃皇帝养子,锦衣卫其有不知晓之理?这沐家公子虽说只见过两个,但是也是事关重大,没有确凿证据,又不能让应天知晓,这宁国小小县城不只是贩卖私盐这么简单,因此我才请了汤大人一同前来。唐姑娘,我想锦衣卫的厉害你肯定也有听说过,就算是死人也能让他开口说话,如果你不说我只能将你押到应天,报告皇上,请他亲自来审问你了!虽说现在皇上说要焚毁了锦衣卫的刑具,所有狱案由三司法审理,但是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还在?劝你还是说了吧。”

    “铁牛公子,就算你威胁我也没有用。这沐公子确实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儿啊,不过事情的经过我可以说给你们听。”果儿心虚了,虽说想服软,但是嘴巴就是不肯认输,这锦衣卫的厉害能不知道吗,简直是闻风丧胆啊。

    于是果儿将自己如何救了这沐公子,如何下山,如何被杨四抓住,又如何回去救得沐公子再到这忠儿住处,详细的说了一遍。完了之后,这果儿又说,自己当时是情急才把这沐夏钱推下山的,请汤大人看在自己曾经救过沐公子的份上,饶自己性命等等。

    这汤大人和铁牛的眉毛是皱了又皱,特别是以听到杨四还有什么李大人,还有要找什么谋反的证据的时候,果儿想这下严重了,虽说这朱椿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二丫、忠儿和自己就不一样了啊,这历史虽然是由千千万万普通人在共同推进,可是史书上能记下来的却是有几人呢?

    “唐姑娘,如果你所说属实,那这蜀王爷的大印现在何处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初还给沐公子了。不过沐公子写的那封信还在,上面有印信。”

    “快取来我看。”

    果儿到了书房内,脱下自己的雪地靴,用剪刀剪开缝好的线,取出那卷成一小卷儿的信,打开了送到这汤大人面前。汤大人一看那信的印章说:“这确实是蜀王爷的,没想到他竟然带了这枚大印过来,莫不是这沐公子是蜀王爷派来的?”

    “我看很有可能,难道这韦真先到了中都府告诉了蜀王爷有人密谋谋反之事?”张铁牛低头道:“看来我得飞鸽传书给其他同僚一同查找。”

    “张大人,我看这大可不必,皇上最不喜各殿下与其他将军来往过密,这沐英原本就是皇帝养子,万不可造成帝王家不和,你最好还是查下那个张大人与李大人为好。唐姑娘,你可知道这张大人和李大人叫什么名字?”

    “沐公子说过的,你让我想想,他只说了一次。大概是叫张书蠡和李宝龙,不过你们查清楚,万一不是呢?”

    “这个好办,唐姑娘,多谢。这些日子还请不要出门!”

    “汤大人,怎么能不出门,我还约好了要去谈我的画资呢,这样才有钱过年呢!我又不会乱跑。”

    “铁牛,张大人和李大人这这两人你速速查一下,你先去办!我这安排一下,还是在老地方会合。”

    “是,将军。”张铁牛行了个礼便出了门。

    “你支开铁牛公子做什么?”

    “唐姑娘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好在这张铁牛不认识蜀王爷,万一蜀王爷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活不了,我家可是有几百口人呢!”

    “汤大人,你不会是想把我软禁起来,万一这蜀王爷殿下有什么事情你就杀我灭口吧?你不用这样,我正想离开蜀王爷,要是蜀王爷有个万一你再杀我也不迟,要是上天保佑,蜀王爷平安无事,求汤大人收留我吧!我洗衣做饭都会的,还会点画画,给你女儿夫人做个伴儿,解个闷儿还是可以的。”

    “这个好说,好说,但是这几天你去哪儿都得有人跟着。”

    “多谢大人。你的意思是你们这几天要住在这里了?”

    “是的。就这么定了。”

    果儿心想,自己一个女人,这么多的男人,怎么弄?结果这些人却是纪律严明,一律都住在外院,这汤大人与张百户大人也是如此。只是生火做饭,吃饭还是得要到这内院来。果儿也不用做饭,只是当天晚上自己买的肉和鱼都被这些人吃了个精光,而且还是白煮,真是连个回锅肉都不会炒吗?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六

    第二天,果儿想出去,名叫述冕的人却守在在二门口那儿,说是汤大人的命令,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院子里。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去哪儿有人跟着就好了么?果儿想找这汤大人理论理论,可是这述冕却说这汤大人不在,出门去了。果儿只得又回到书房画画。

    中午吃饭个时候,遇到了百户张铁牛,果儿不敢惹,端了饭碗在罩房里吃,可这张铁牛却说要果儿到书房一趟,果儿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饭毕,放了碗就去了,反正也不用洗碗、喂鸡喂什么的。

    进得书房,果儿看见张铁牛站在桌子前正在看自己的画,便问道:“不知锦衣卫大人找我何事?要是想知道沐公子的事情,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

    “现在皇上正要撤销锦衣卫呢,这锦衣卫我也不知道能干多久,以后你就叫我张老板好了。唐小姐,请问你今年多大?”

    “什么?叫我来书房居然是要问我这个?这也太不礼貌了吧?难道这古代人都这么喜欢问女孩子的年龄吗?老板又是什么鬼?”果儿心想。“虽说自己没有案底可查,但是既然说了自己是二丫的姐姐,要是这铁牛去查的话,查到了这二丫原本是罪臣之女得要去教坊怎么办?”

    “你不用隐瞒,也不用计算你在明朝的时间,直接说吧!”

    “我二十六了,结了婚,现在肚子里有孩子。”果儿一口气说了出来。

    “那你来这里后发现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意思?肚子里有孩子的话,肯定的有变化的了,只是现在不很明显而已。”

    “唐小姐,你只是个民妇,今后见了蜀王爷还有汤大人还有各位大人该下跪的要下跪,该行礼的要行礼。明白吗?你画像上的那位就是蜀王爷,也不知道这汤大人故意说成的沐公子究竟是何意思。但是你要把在文明世界的那一套什么自尊、自爱、自强都收起来。”

    “什么文明世界,你说的我不懂。”果儿心想,糟了,这张铁牛怎么知道自己是从文明世界过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是!可是自己究竟是在哪儿露出破绽的?可是遇见了同类这是好还是坏?果儿决定装傻。

    “不要装了。我是你的同伴,这个你拿着,万一有什么事,你拿这个到各个来福客栈找我便是,对了不能说找张铁牛,要说张逸轩张老板,明白吗?”说完递给果儿了一个琥珀挂坠,里面有只蝉。

    “什么同伴?”

    “我说果儿小姐,我是公元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从四川汶川过来的,你是刚来到大明朝的吧?还要我明说吗?这汤大人不告诉你我这沐公子就是蜀王爷殿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万一蜀王爷殿下有个不测,你是要被人杀人灭口的啊!”

    “蜀王爷不会死的,我还到明蜀王陵去玩过,这蜀王世系一直到张献忠攻打四川才算完呢!”

    “当真?”

    “真的,只是蜀王爷嫡子嫡孙都短命,都只活了二十来岁。”

    “想不到你历史学的这么好!”

    “好什么好,我只是去玩过,一路上有人给我解释才记得清楚而已。其他明朝的一概不知,这汤大人是何许人也,我也是不知道啊。”

    “这汤大人可是跟随皇上南征北战的老人了,对了,这皇上当初当起义还是因为这汤大人秘密写信给他呢!”

    “那这汤大人可是善始善终了?”

    “可以说是吧,史书的话后来的人也会篡改,也不一定都准确想要活命就要记住我的话。我这帮你也是帮自己,我也是有求与你的。”

    “你求我什么事,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

    “张大人,汤将军有请!说是有沐公子的消息了!”述冕在外面敲门道。

    “好,我马上到!”张铁牛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对果儿说:“记住我的话。”

    果儿再也无心画画了,收起了琥珀想,这明朝居然还有另外穿越过来的人,还是老乡。难道这是未来人开通了穿越旅游还是什么?这个张铁牛说是自己同伴,究竟是不是真的?他说有求于自己,究竟为了何事?要是我发现有其他穿越的人,我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肯定千方百计隐藏自己了,他为何要暴露自己身份?难道真的为了想要取得我的信任?我又是从哪儿暴露的?说话的表达方式?还我这张用木炭画的自画像?

    想是没有用,有的问题要靠时间来解答,有的问题下次直接问本人吧!但是可不能忘记了,得记下来。果儿拿起笔,把这些写在宣纸上,特别写下了张逸轩这三个字。然后仍旧把纸条藏在自己的靴子里。

    只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见到这张铁牛,晚饭的时候就只有述冕一个人,果儿问他,他只说不知道,请唐姑娘安心等待。

    半夜时分,果儿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抓起藏在枕头下面的剪刀,从门缝里悄悄往外看。原来是这汤大人和他的手下簇拥着蜀王爷回来了,走在最后的是忠儿和二丫。这些人怎么凑在一起的?难道这蜀王爷、忠儿和二丫都被抓,然后被这汤大人给救了?

    怎么这张铁牛没有在一起呢?自己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呢!

    虽然果儿很好奇这三人的这几天的经历,但是并没有立即开门出去问他们,反正这二丫还是要回来和自己一起睡觉,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关键是自己现在怎么办呢?等蜀王爷哪天和汤大人走了,自己在二丫这里凭自己的手艺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吧!关键是这汤大人和蜀王爷要不要自己留在这里呢?真后悔当初自己求了汤大人收留了。

    果儿一直在床上等着二丫回来,等了许久都不见来,果儿竟然靠在床上睡着了。等二丫叫醒自己的时候,果儿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刀。

    “大丫,现在沐公子请你去书房一趟呢!”二丫道。

    “二丫,让我看看你,我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你好好么?没有吃什么苦头吧?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你们最后怎么在一起的,是汤大人救了你们吗?”果儿一连串的说了好多问题。

    “快去吧,别让沐公子等久了,等下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快去吧。”二丫把果儿推出门,“这剪刀可不能拿着,你快去吧!”

    “好吧。”果儿说这话的时候,二丫已经关了门。

    到了书房,果儿看见着蜀王爷坐在书桌前,油灯照的他的脸分外柔和,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果儿关书房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起身向果儿走来,却看见果儿俯下身去,跪在地上,双手手背贴地,脑袋贴着双手,口中说到:“民妇唐果儿见过蜀王殿下,请蜀王殿下饶恕民妇不知之罪。”

第六章 你是我的福星啊!其七

    原本兴冲冲走向果儿的沐公子也就是现在的蜀王爷愣了愣,表情僵住了,换了一幅表情才走上前来道:“不知者无罪,唐姐姐你起来吧。”不过这一切果儿因为俯身在地,都没有看到。

    “这个称呼让民妇惶恐。还请蜀王殿下收回,叫民妇唐氏即可。”

    “唐氏,请起。”

    果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双手下垂站到一旁,忘了问他叫自己来做什么,也不敢看他。心想这张百户说的果然是对的。

    空气安静了片刻。

    “唐氏,你就不问问,本王找你何事吗?”

    “民妇惶恐,请殿下明言。”果儿依旧低着头。

    “大胆唐氏,你竟然把本王画得这么难看,该当何罪?”

    “请殿下饶命!”果儿说完又要俯身下跪。

    “我说神仙姐姐,你觉得这样好玩吗?跪来跪去的有意思吗?”这蜀王朱椿装不下去了,抢一步走上前,扶住了果儿的胳膊。

    “我的身份现在忠儿和二丫还不知道,你就依然当我是沐公子吧,以后你见了我也永远不需要行跪拜礼,知道了吗?”

    果儿愣了一下。

    “我听汤大人说你想去他府上?我看他的样子很希望你能去呢?”

    “这是,也不是。当时的情形你不知道,要是你回不来了呢?与其被杀人灭口还不如在他府上苟活着,至少能保孩子一命。”

    “这张百户大人私下我赐婚,他要娶你呢!”

    “什么?”果儿心想:“他说有求于我,难道就是娶我?这可不象是文明世界穿越过来的人会说的话啊。”

    “神仙姐姐,你魅力真是大啊,这么多男人都为你找我说话,你说我是答应谁好呢?”朱椿挑了挑眉。

    果儿不知怎么回答,干脆就不说话。

    “这汤大人啊,我告诉你,他家可是妻妾成群,其中也不乏姿色佼佼者,你去了也就算个中上吧!这百户大人呢,妻子倒是只有一个,丫鬟确是无数,又没有个子嗣,我想他一定是知道你怀孕了,想要个孩子呢,这到是个不错的选择,你选谁啊?”

    “我能不能有第三种选择?”果儿见这蜀王爷越说脸色越是阴沉,怯怯地问。

    “神仙姐姐,我就知道。我太高兴了。”蜀王兴冲冲地跑到果儿面前,捉住果儿的双手继续说道:“你还是愿意到我蜀王府来当先生的吧?现在我在中都府,到时候去了成都,你可以自己一个人住一所宫殿,想画多少画都没有问题。如果你不想住在王府,你可以住在皇庄里,自由自在……”

    “不好意思,殿下,我想你误会了。”果儿抽出双手。

    “你不想住皇庄也可以啊,我在王府旁边给你修个大宅子也可以,你想要教外面的小孩画画也没有问题。”这蜀王越说越兴奋。

    “不,殿下!我说的第三种选择是我依旧住在这里,和忠儿还有二丫一起生活。”

    “那你有能力赚钱吗?这里没有多少小孩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画作已经卖出去好几幅了。超过了十五贯呢!还有一部分,我明天和二丫一起去拿。这十五贯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我觉得我养活自己和孩子还有点富余。”

    “这样啊。那这样你就不需要我了?我还能请你给我画画吗?”

    “这个好说的啊,蜀王殿下,如果你愿意,我现在都可以给你画。”

    “现在太晚了,我也没兴致了,我想要的是你每天给我画一幅,你能做到吗?”

    “这……”果儿没法回答了。

    “果儿姐姐,你为何不愿意跟着我?我又没有逼着你做我的女人。从你把我从池塘里救醒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久相处下来,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后来我知道你是有夫君的,虽然我的心意一直没有变,现在我只是想保护你。其实也是你在保护我。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每次你都能救我,也就是你在冥冥之中一直在保护我一样,我不能没有你。这次又相当于是你救了我的命,你就是我的福星啊,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要经历多少磨难呢!”

    “殿下,你是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啊?”

    “你说的话,我都要听。”

    “殿下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有可能是我给你带来的这些灾祸呢?我现在跟着你回王府,你难道不知道混淆皇室血统是多大的罪过吗?你的王妃们,夫人们,你如何解释?难道你要说这孩子不关你的事吗?别人会相信吗?难道你要人家说你捡了个女人顺带还捡了个孩子?这样你让我和孩子如何生活?没准我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我和孩子就被人给毒死了,到时候别说是当你什么福神了,一尸两命都有可能啊。”

    “没想到你还这么为我着想。那这样,在你平安生下宝宝之前,你就住在这里。我会派人来保护你的。至于那个张百户,我看见就生气,得想个法子除掉他,我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

    “殿下,你这又是何必?他一个百户,你理他做什么?若果你还想以后见到我,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

    “第一,便是不能随便滥杀无辜,第二,便是以后我若得知王铭的消息,或是找到王铭,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我去见他。”

    “我都答应,这第三呢?”

    “第三我还没有想好,不过肯定不是违法乱纪之事。”

    “好,我答应!”

    “不过我想最近几日你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为好,一来人多嘴杂,二来这里不安全。我想安排你和二丫道宣州府住一段时间,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在带你们回来,你看怎样?”

    “殿下,我这走了又怎能算是你的福神呢?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宣州府吗?我就还是住在这儿吧,一切看情况在做打算了。”

    “好,那就这样,你先去休息吧,别和二丫说太晚。”

    果儿一只脚即将迈出门槛。

    “另外,你还是可以叫我沐公子,或者可以叫我春哥儿。”

    果儿那只脚缩了回来又准备迈出去,这次忍住了没有笑。

    “还有,你这画画得不错,我就收下了,只是这风格,得改改,怎么弄得和海捕文书一样的?下次记得要有景物,全身,懂吧?就是你原来说的那几个字,我想想,容止都雅,就以这几个字为标准,可记得了?”

    “是。殿下!”果儿脚收回来没再往外跨,等着。

    “你还有事吗?”这蜀王爷朱椿看到果儿没有动,问道。

    “没事了,殿下请早些安歇!”果儿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想到了这几句很像电视台词的话。

    “嗯,你也是。”

第七章 年终总结 其一

    回到西厢房,果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二丫正在床边等着她,见她进来,拉着她的手就要讲话,果儿让她脱了鞋子,两人坐在床上把脚捂在被窝里这才开始说。

    “我这一早去了宁国县城,就直接去了忠儿平时停船的码头,这里有船帮的摇橹会。这摇橹会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但是他囊括了宁国这水上大部分的船只。忠儿就是其中的一员。一般说来如果有客人要去比较远的地方,三天以上回不来的,都要做登记,方便他们的家人查询,还有这客人也得登记,几人,大约什么时间到达,到哪儿等。还有人离家远的也会托穿帮带东西回去,如果刚好有客人到那附近就会特别便宜。”

    “这简直就像是社会主义的长途班车啊,及可以拉人也可以托运,想不到这样的制度在大明朝就有了。”果儿心想却没有打断二丫说话。

    “我一去就问了,管事的阿东说忠儿的船几天前来打了个照面,就把船交给厚生去管了,他带了一位客人去了城里。”

    “那后来呢?”

    “我想这位客人就是沐公子了,也不知道他们去县城做什么。我想着县城那么大,也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打听。索性再去县衙帮你问问元宝山的事情,就去了县衙,这知县大人原本每年腊月二十就回家探亲的,我想去碰碰运气看在不在。”

    “我一般是从后门进去找他们管事的丫头翠儿,我刚出码头不久,就看见她抱了一卷布,慌慌张张的往码头那边走,我拉住她,问她怎么回事。这翠儿是知县大人的丫鬟,我有时候做了针线活没时间去的时候都是忠儿帮我送,这翠儿与忠儿也算是认识。”

    “她看见是我才说,我弟弟忠儿和一位公子和县太爷到来福楼去了。”

    “我问她:‘去了就去了呗,有什么好慌慌忙忙的?’她才说:‘这忠儿带着这位公子来了几次,因为县太爷上次去元宝山就没回来,一直等着,今天一大早他们又来了,县太爷回来后,几个人就说要去来福楼,走之前,县太爷要我收拾东西,还有告诉黄夫人也准备准备,明天就回老家去。没多久,黄夫人说上次在布庄定的布今天应该要到了,要我去拿。我拿了布回去的路上,听到有几个人在说有人看见沐公子和一个船夫来了几趟县衙,还说今天与县太爷一起去了来福楼,来福楼那边都安排好了。还有这县衙都放假了,三班无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黄夫人掳了去,要使老爷就范呢!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要老爷就范,但是我想跑回去通知黄夫人肯定来不及,这布庄离码头很近,我来通知下忠儿的船帮总是没错的,看能不能救得忠儿。所以我就往这边来了。’”

    “我告诉她,让她去了船帮就找厚生载她到家里来,她没有来吗?”

    “没有,等了好几天没有人来报信。”

    “可能路上耽搁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进了县府。”

    “你去县府做什么啊,还不躲起来。”

    “我这当嫂子的哪能躲啊,还有这沐公子是贵客,我也有责任啊,我就去看看情况。”

    “那后来你也被抓起来关大牢里了?”

    “大丫,你怎么知道的?我刚进去就被抓了,我说我只是个丫鬟,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后来与黄夫人一起被关在后院罩房里,这沐公子与忠儿还有县老爷却不知被关到哪儿去了。再后来这汤大爷带兵来救了我们。就这样了。”

    “你没事就好,以后千万保命要紧啊。”

    “嗯。大丫,我就感觉你特别亲切。这沐公子这么晚找你何事?这些天你又是怎么过的?”

    “我就画点画,晚上都是请刘阿婆过来一起住的,我还和刘阿婆上了县城,卖了画,明天还要去收点钱,你和我一起去吧。就从县城集市回来的那天晚上,汤大人不知哪儿得到的消息,找沐公子,让我画张画像,今天沐公子嫌弃我把他画丑了,说了我一顿,就这样。”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也跟着沾光,这些不用担心了。”

    “二丫,这县城军爷为何如此猖狂,难道县太爷都管不了吗?我看这是要出大事,我们最好去了县城就速速回来,以免多生事端。”

    “嗯,这县太爷上次被救了,我想应该已经向朝廷搬救兵了吧。这县太爷手下就只有一些衙役,最多还有还有三班捕快,哪里有什么兵能和军爷叫板啊,再说了这捕快都放假了,当时又在外面,按道理,这县太爷一般是不会离开县衙的,这离开县衙才会被坏人钻了空子。睡觉吧,再过一会儿天要亮了。”

    第二天,果儿想着二丫刚刚经历了牢狱之灾,可能还惊魂未定,想着给她熬点稀粥,所以起来得很早,哪知道一打开门就看见这朱椿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院子的十字交叉路口。果儿假装没看见,急着想去厕所,低头就往西厢房底角落的卫生间走去。在卫生间里,果儿舀水洗了手,心想,不对,刚刚应该用衣冠楚楚这个词,或者玉树临风,本来就很帅了,还杵在院子中间,笔直笔直的站着,这啥意思?吸收天地精气还是月亮精华?还是在写诗吟词?

    哪知出来后这朱椿还在那儿站着,果儿心想都看见了,是叫沐公子好还是叫蜀王殿下好呢,又想这万一自己一开口把他脑海中好词好句弄没了怎么办?想着自己还是低头悄悄走去厨房吧。

    “果儿姐姐,请留步,我是专程等你,想向你告别的。”

    “嗯,是要回家过年了吗?”果儿想过好多次要与这蜀王殿下分别的场景以及要说的话语,其中大多数都是不欢而散,没想到现在像是话家常一样简单。

    “是的,元旦节是最重要的节日,你知道,我必须得出席。”

    “那,多多保重。”其实果儿还想说一句“代问家人身体安康”的,想着好像又不大合适,就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忠儿和二丫我就不向他们告别了,你和他们说一下。”

    “嗯。”

    “你和孩子都要保重。”

    “嗯,谢谢。”

    “你伸出手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我……”果儿平静的心又慌了,不知要给什么东西,安安静静,平平和和的分别不是很好嘛,要留个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又要立什么弗拉格了?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果儿脱口而出。

    “果儿姐姐,你不用怕。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是我给我侄儿的。”这沐夏钱从腰上解下一个东西递过来。

    “侄儿,侄儿,难道在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果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一个玉带钩而已。你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既然认了你做姐姐,那我不可能不给侄儿一个礼物,这玉带钩雕刻的是大小两条龙,名为苍龙教子,希望侄儿以后生龙活虎,龙腾虎跃。”

    “这可使不得,殿下,这平民不可以用龙纹样的,是要杀头的。”

    “果儿姐姐,我既然叫你姐姐,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次回去自然是要回禀我父亲,请他封诰命的,你不必害怕。”

    “殿下,这就权当我为你保管了。”

    “好,今日就此别过,年后再见。”

    “再见。”

    果儿跟在朱椿的身后,跟着他出了大门,这汤将军一行人估计早已在外恭候多时了,朱椿牵过缰绳,一脚踏进马鞍,那大长腿,一个漂亮的翻身骑上马,一行人就飞驰而去了。

    果儿回去,规好门规,才想起自己是要起来给二丫熬粥的,才又进了厨房,生火做饭。

    就这样别过还是很好!

    二丫和忠儿问沐公子他们去哪儿时,果儿只是说回家过年了,他们也没有多问什么,二丫只是说他们两人还没有好好谢过汤大人,云云。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还要准备很多年货,吃过早饭,这忠儿和果儿还有二丫一起出了门,他的船现在还是厚生在管呢,还有这翠儿果儿也想去看看是不是处了什么事。还有这果儿的画钱还得去拿,一大堆的事儿。

    三人先去了这码头,果儿就坐在码头摇橹会的亭子里休息,二丫和忠儿分别找人打探消息,后来只知道这翠儿确实是来过这里,还有一位锦衣卫也来过这里,果儿想这锦衣卫多半就是张铁牛了,也不知道这翠儿在这边有没有亲戚。记得有的县官呢是带着一家老小上任,有的则是孤身一人,到了当地才找老婆丫鬟的,要是翠儿就这附近的还好,还可以回个家什么的,这一问二丫才知道,这县太爷本就是不是这里人,这翠儿也是带来的,大家都想不出这翠儿会到哪儿,只好作罢。

    接下来就是到綦毋在渊那摊位上去找他,果不其然他还在那里。果儿还在担心要见买主,哪知道这綦毋在渊说,买主等不及了,这观音画像给了二十两银子,若果不够,果儿下次还有画儿要卖在多添十两。还有一幅观音大士的画像,綦毋在渊说等过了年,他去趟宣州城,最晚不过元宵节,请果儿到他家去拿。

    果儿心想,这样自己不见买主最好了,省了不少麻烦,银子少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现在世事难料,万一自己到时候不方便出门,只得说到时候自己如果有事不方便就自己妹妹二丫和忠儿来取,这綦毋在渊说也可以,只是这次果儿再要给银两,他不答应,说是已经收了买家的银两了,没有两家都收的道理,果儿也不多说,只是买年货的时候在布匹店家买了两匹上好的棉布还有卖烧酒的店家买了些烧酒让店家找人捎到了他家去。

第七章 年终总结 其二

    接下来就是买年货,这次果儿买了好多东西,有忠儿还有二丫在,自己也不含糊觉得家里该添置的全部都买了,就差没有买辆马车了,其实这二丫家有船,确实也不需要。果儿又还给南山家添置了一份自己认为的年货,还给刘阿婆买了些东西,这才回去。

    二丫,果儿和忠儿还没吃午饭呢,买了点包子,就坐忠儿的船回去,他们商量好了先去南山家送东西,回来再回去。到了南山家,这南山娘亲也是高兴万分,抱住果儿抱了半天,又抱了一阵二丫,才又对忠儿和二丫说:“亏你们还买这么多东西,这些年你们表哥他走得早,我自己要养峰儿和江儿,也没有接济过你们什么,收你们这些东西心里有愧。”

    二丫道:“表嫂,你别这么说,我和我妈妈刚刚投靠过来的时候,你和表哥为了我家的事也没少跑路,现如今我和大丫团聚了,忠儿也长大了,还有大江和瑞峰也慢慢长大了,我们慢慢就好过了,以后就经常来往了。还有,大丫以后生孩子还得来麻烦你,表嫂,你知道,我们都没什么经验。”

    “那一定,到时候我一定过来。你们放心。果儿姑娘也放心。”

    “不知那沐公子现在如何?”

    “他和他部下一起回家过年了。”果儿道。

    “那,那就好,有人找到他就再好不过了。”

    大家又都说了些祝福的话儿,准备要走,果儿说要去和南山告别,没准再见面就是生了小孩以后了,到他房间,看见南山正在整理果儿给他买的那些笔墨纸砚,忠儿正在翻南山的《论语》。

    忠儿道:“你都背到哪儿了?”

    “还在《雍也篇》。”

    “可有什么不解之处?”

    “上次不解的已经问过沐公子了,现在在背诵。我想前面这几章先背个滚瓜烂熟再继续往后,后面有不解之处,我自会到码头来寻你的,表叔。”

    “好。”

    “表叔,你就不打算考取功名啦?”

    “功名有什么好?功名可允许我娶我嫂子?恐怕更加不许,还是算了。”

    “可是我们这一家人就你最聪明,脑袋记性最好,你……”

    “不说这个,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教你的事情,你千万别让我嫂子知道了!我要准备回去了!”

    果儿一想,这自己不知不觉知中就偷听了,要是给忠儿发现也不好,忙说道:“忠儿,你教南山什么事情啊?什么不让二丫知道的?我可是要说的嗷。”

    “大姐,没什么,我教他抓鱼呢!你是来叫我回去的吧,我们走吧。”

    “抓鱼嘛,我也会一点点的了。”果儿一高兴,上海腔调都要出来了。“南山,你还是读书要紧,下个月,我叫忠儿再给你运一封宣纸过来!”

    “啊,用不完的,谢谢了,下次没有了我在带信给表叔,你再给我买就是了。”

    回到家,忠儿去给刘阿婆送东西,果儿这才有机会和二丫说话。

    果儿道:“二丫,你说这忠儿家祖辈以前是做官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这个啊,大概在宋朝就是了吧?后来在元朝似乎就弃官了。”

    “那忠儿现在有没有读书考取功名的打算?”

    “这个,我记得我和我娘刚来那会儿,忠儿他哥哥病的比较严重,但是还是每天要求他背书学习的,他也很自觉,每天背得了就到他哥哥床前背书,不过那时候还小。只是他哥哥一走,他就把书锁起来了。等家里的事情安顿好,再让他去社学,他说什么也不去,只是说原来自己也不喜欢,只是哥哥病了,背那些是想讨哥哥欢心,好让哥哥好起来。现在哥哥不在了,他也就不用上学了。”

    “那他原来背书的时候背得怎么样?”

    “这个嘛,我又不太懂,大字不识得几个,具体他背得怎么样我还真不清楚。”

    “那你原来就没坚持?”

    “坚持了,打也打,骂也骂,没用,就两个字,不去!再后来,闹得厉害他就不回来了,我就随他了,再也不打他了,就由他去了,大丫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看峰儿年纪和他差不多大,还努力学习,这忠儿当个船夫一天还乐呵呵,将来总不能撑一辈子船吧?”

    “他现在大了,我管不了他了,所以我想给他找个姑娘,等她结了婚,自有他老婆管着他,我就不用操心了。”

    “二丫,你这样就不对了,这万一要是管不了呢,这不是害了别人家姑娘吗?这还能去社学不?”

    “社学是不能去了,他年级大了,要去也只能去私塾了。结了婚就是另外一家人了,我可就不管了。”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什么?”

    “你就一辈子一个人了?”

    “上次不说好了,和你一起养孩子的嘛?大丫,你现在又反悔啦?”

    “好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二丫,我们一起相处这么久了,我想你也应该比较了解我的为人了。我不喜欢绕弯子,也不喜欢说假话,今天我就问问你,你对忠儿有没有什么想法,你放心,我并没有要把你和他凑一起的意思,我是想让你认清你内心的想法,你做什么都应该尊崇你内心的决定。”

    二丫不说话。

    “二丫,我想关于忠儿娶媳妇儿这个事情,我有点想法,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一来我觉得忠儿确实还小,你们这里男孩子不都二十岁才成年吗,这还有几年,你不用这么着急就替她娶亲。二来,我想你们朝夕相处,习惯了一种生活模式,你又是以长嫂自居,或许你也不知道自己是真实想法是什么。再者,就算你们俩都有情有意,你们也会顾及到礼教的问题。”

    “其实,我觉得礼教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因为本身和忠儿哥哥定亲的就是你姐姐大丫。如果你们恢复你的姓名,找到以前他们订婚的证据或者证人,不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世界上,你母亲的坟墓也可以迁回去与你父亲合葬在一起,这样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说起来容易作起来难啊,哎。”果儿感觉二丫目光似乎穿过了她,聚焦在她身后的某处,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个目标比较难,但不是没可能。你不要嫌弃我话多,这首先就不要叹气,如果觉得累,觉得难,我们就深呼吸,知道吗,这是我这么多天来的经验。叹气只会带来负面的情绪和不安。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忠儿。”

    “我刚刚说的,我们可以把它当做是我们最后要完成的目标,我想为了恢复你的姓名,最重要的就是要接触到你爸爸原来的同僚,朋友。这样的话,肯定就面临这搬家,问我所知,这大明天子是不允许他的子民随便搬家的。好像只有有功名的人才可以随意搬迁。这女孩子又不能考取功名,要你嫁一个有功名的人吧,好像不太容易。还有你父亲以前还是个什么官吧,你的交际关系如果不在官场上,又如何结交这些人呢?我想你应该把你的身世告诉忠儿,让他也有一个奋斗的目标,也不至于浪费青春,碌碌无为,你不想他撑一辈子船吧?”

    “大丫,你说的我懂,但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是在利用忠儿吗?”

    “什么叫利用?如果他考取功名,那官还不是他在做,学的东西不都还是在他自己脑袋里?我又没说你非得和他怎么样,以后就算是以嫂子的身份也是可以走动的啊。再说了,谁叫他要喜欢自己嫂子的?你如果把身世告诉他,没准他就知难而退了呢?这样你就安心和我一起带娃了!!!”

    “告诉他的话,那岂不是你大丫这个身份不能用了?”

    “我的身份你不用管我,如果你能让你父亲母亲在一起,大丫没准多高兴呢!”

    “我以后就认你是大丫了!”

    “大丫,我感觉你的想法真的多,看的比我们都原,我感觉你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什么嘛,在我家乡,我们那里的女孩子都是追求独立的,都很自信、自爱的,你自己都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只能指望别人吗?”

    “你看我,失忆了,谁也不认识,想不起来,如果没有认识你们,我能靠谁呢?二丫,我看我今年就只能住在你们这儿了,你放心,我会给房租的。等我存够了钱,我还得买一所宅子,二丫,你到时候就搬过来,好吗?”

    “这……”

    “我知道我突然说要你搬家,你肯定很奇怪。但是一来呢,我生小孩需要人照顾,二来呢我想借此让你和忠儿分开一段时间。这样你或许稍微能看清你自己内心对忠儿是怎样的感情。还有期间万一忠儿喜欢上了别人呢?他还小,以后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诱惑,日子还很长啊。”

    “嗯,你说得对。那你呢,一直找不到王铭就一辈子等他吗?”

    “先实现我的小目标,把孩子生下来啦!现在我顾不得他啊,时间不等人啊。”

    “这说的也是,还要准备很多东西呢!”

    “不过,计划有时候赶不上变化,但是总比没有计划的好。”

    “嗯,我看忠儿也要回来了,我们该计划着晚上吃什么了!大丫你就不用计划了,这个我来,你就计划着多画几幅画儿,到时候可是要花不少钱。”

第七章 年终总结 其三

    大年三十那天,果儿跟着二丫和忠儿去给他们家各位去世的亲人烧了纸钱,上了香,跪在地上,果儿不由得想到自己来到这里遇到的人们,蕙兰、云儿、南山、大江、南山他娘、二丫、忠儿,还有黄大夫、汤大人、云岭寺的主持师傅以及杨四、银子,虽然也有坏人,但总体来说,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不知道自己父母今天什么样,还有王铭,还说好一起去东北的,不过现在自己多亏了有这些人自己还活着,就想着以后也要对二丫和忠儿还有对自己好的人要加倍的好,不觉的流下泪来,感觉有好多话想和二丫说,只是这刘阿婆也来了,果儿只得打住。

    晚饭的时候,就只有果儿、二丫和忠儿三人了。

    吃饭前,果儿特地一人舀了一碗汤,她端起汤碗说:“忠儿、二丫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二丫和忠儿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又很快的看向果儿。

    “你们不要觉得奇怪,在我家乡,每逢年前,还要开总结大会呢,今天我只是想向二位表达一下感谢。”

    “今年呢,我是什么成绩也没有,可以说是碌碌无为,当然找个借口可以说是失忆了,我不记得了。但是自从遇到沐公子这短短一个月以来,我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我记起来我怀了个宝宝。”

    忠儿低下了头。

    “忠儿,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也是人生的一个阶段。如果我没有想起来我有这个宝宝,说不定行事就会很鲁莽,走投无路的时候寻短见也是有可能的。”

    “我觉得我最大的运气就是遇到了蕙兰,通过她和她儿子云儿认识了南山一家,再认识了你们,真的。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让我有了栖身之处,真的,我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会被野兽吃掉,或者是担心自己会从树上摔下来,还有我还要感谢下忠儿的家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他们留下了那么多笔墨纸张还有那副观音大士的画像,让我能够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能赚到一点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需要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明年我最大的任务和目标就是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抚养他慢慢长大。我希望我和孩子还有你们两个在后面的日子里都能平安、幸福。我喜欢你们俩个,真的。”

    果儿说完,把自己那碗汤咕哝咕哝喝了下去,然后看着忠儿说:“忠儿,一年结束了,你也说点什么吧!”

    忠儿低着头,不说话,似乎还没有考虑好。

    “那我也来说一说吧!”二丫倒是先说话了。

    “这一年,我也没做出什么大事来,养了一点家禽牲口,不值一提,家里也没有添置什么新东西。出去干活也只存得三两银子,绣花也还是那些老针法老花样,梳头也没有什么新样式,总之这一年过得平平淡淡吧。”

    “不过,忠儿,明年你大丫姐姐要生了,我可能得照顾她一年,你也知道她虽然不是我亲姐姐,但是我已经认了她做姐姐,你也要将大丫当姐姐一样看待。明年家里的事情你就多做点儿。你既然那么反对亲事,这事这几年我也不提了,等你长大点再说。”

    “我一切都听嫂子安排。”忠儿还是低着头,果儿能感觉到他已经有点放松下来了。

    “还有,你都这么大了,我说话你可能也听不进去了。祖上留下来那么多书,你又认得字,你不想考功名也就算了,但是多看点书总不会有什么错,这开了春,你也可以随大丫姐画点画,多学一门手艺,也不至于将来摇一辈子船。再有,别再动当军爷的念头,这个我是不会答应的。”二丫一口气也把汤喝完了。

    “嗯,都听嫂子的。”

    “那,忠儿,你也说一下。”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撑船也挣不了几个钱,这一年我光顾着和嫂子作对了。明年我一定要多跑点船,多听嫂子的话,书也看,画也学,明年我一定好好干的。大丫姐、嫂子,你们就放心吧。”忠儿也喝了那碗汤。

    接下来三个人说着话,吃喝完毕,悉数收拾,然后又烧水洗浴。果儿不知道大明朝给不给小孩房压岁红包,和二丫洗浴的时候,就问二丫这过年的时候,忠儿给不给他拜年,以前两个人怎么过。二丫道:“小时候还是跪下拜的,我也给压岁钱,就这两年吧,为我给他说亲的事,他也不拜我了,拜了灶神也不守岁,早早的就回房了,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压岁钱我会事先放他枕头底下,他肯定也拿走了。”

    “那等会你也把我给的红包放他枕头下吧。”果儿拿出事先准备的红包,就是在綦毋大哥那里买的红纸,自己及粘了粘,用毛笔写了个春字在上面,里面是自己放的银票。

    “这怎么能让你给压岁钱呢!再说了,这年货都是你出的钱。”二丫在木桶里急了。

    “这个你就不要推辞了,这是我家乡的规矩,没结婚的都有压岁钱来着。再说了,你既然认了我这个姐姐,忠儿也就是我弟弟了,也不多,图个吉利,希望来年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嗯,好吧。我先替忠儿谢过大丫姐姐。”

    两个人穿戴整齐,和忠儿一起祭拜了灶神,这才坐在火盆边上守岁。

    这忠儿当真也听话,拿了好几本书出来,在烛光下读书。二丫拿了些针线,也不知道在缝着什么。果儿这会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平时在家守岁要么就是陪爸妈打点孝敬麻将,要么就是看电视玩手机,现在突然有了时间,却不知道做什么好,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干脆自己把《红楼梦》给写出来,一定有人出版的,这样自己岂不是可以开挂赚大钱了?然而仔细想了一下,这贾雨村刚出场就写了个啥诗,还有里面黛玉、宝玉的诗,完全记不得,当时只是一味的看情节去了,还有那些古时候的服饰、发饰自己都叫不出来,记得当初看的时候好些字不认识还查字典来着,现在更是记不得了,还是打消了要写书的念头。

    靠在长椅上,被子捂着腿,又有火盆,还有小零食、水果,果儿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只是稍微一迷糊,眼前便是红红的火光和火光里的王铭和家人,折腾了这几番下来,果儿也不敢闭上眼睛打瞌睡了。无聊至极,便拿忠儿的书来看。居然有一本是陆游的《渭南文集》,果儿翻开一看,就看到了《入蜀记》,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考试有考过一段里面的文言文翻译,当时阅读量根本就不够,果儿都没有听说过,后来还专门跑去图书馆借来看了一下。但是图书馆的那本书也没有对照翻译的,看得很难受,后来到期了也没看完,难得今天有空又有一本以前看过的书,果儿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有联系一样。

    果儿问忠儿道:“这篇《入蜀记》,忠儿你可曾看过?”

    “看过了,大丫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懂的你等会和我讲讲吧!我可是要回成都的,看看这个学点经验。”

    “我只是看过,不一定精通,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讲给你听。”

    “嗯,谢谢。我先看看。”

    一晚上,果儿就拿着那本集子看,有不理解的地方就问忠儿,特别是这文中人的名字,先是称字,再说官职,再说名字,让果儿看的头大,忠儿说这是表示陆游对这些人的尊敬。好吧,果儿心里无语了,难怪自己当时看觉得贼累,名字就一大串,再加上古代官职称谓好多,理解不能,忠儿这么一说自己看起来也就觉得稍微轻松一点了。果儿一边看,一边找忠儿讨论,不觉就到了鸡鸣时分,好在二丫早已经把压岁钱都放好了,鸡一叫,大家各自回房睡觉,天一亮还得早起,但是大年初一又诸事不宜,不知要起来那么早干什么。

第七章 年终总结 其四

    大年初一这天,果儿问二丫这里有什么风俗,二丫说也就登高望远,到寺庙烧香祈愿什么的。果儿道,这风俗到是和我家一模一样,只是这头香怕是烧不上了,三人商量了随便找个小山包爬爬,也算是登高了。于是三人准备了糕点、酥饼还带了点水果,果儿还让忠儿带了火镰,竹筒等。等三人爬了个小山包,坐在石头上把带的东西吃完,又喝了茶水才又慢慢悠悠的回来。

    初二一大早,南山和他娘就来了,还带来了好多东西,甜槠面粉,糯米粉、江鱼、竹鼠还有山核桃等,都是山里的山珍。南山说给表叔表婶拜年。果儿也用红纸封了个红包南山不要,果儿叫他不要客气,留着救急用,南山才不推辞。又来了一堆小孩,果儿看他们打打闹闹,给他们发糖果。虽然发型是奇怪了点,但还算是可爱的,心里暗下决定,一定不能给小孩把头发理成那样。

    天比昨天冷,大家没有出门。南山与忠儿到他东厢房去了,果儿和二丫还有南山娘亲坐在罩房里的火盆边。南山娘亲问果儿道:“果儿,你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齐二姐,你问这干什么呀?”二丫问。原来这南山娘亲姓齐,排行老二,只是不知道什么名字,果儿暗暗想。

    “二丫,你是不知道,这女人怀胎十月,我问问,看果儿姑娘什么时候生啊。”

    “二姐,你就叫她大丫吧,我都认她做姐姐啦。十个月还早呢!”

    “大丫就大丫吧。时间过得很快的,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南山娘亲说道。

    “到如今已经怀孕两月有余了。”果儿道。

    “看样子,会在八月份生了。”齐二姐说道。“不过也有怀孕七个月或者八个月就出生的,你们都准备些什么了?”

    “这个,就只有蕙兰姐姐给的一些小孩儿的衣物,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果儿说的很小声,好像自己这个娘亲太不称职了。

    “那你拿出来我帮你看看还缺些什么。”

    “好的。”果儿说完起身去西厢房拿那一包衣物。二丫也要去帮忙。其实果儿何尝没有想过要给孩子准备衣服呢?只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囊中羞涩,二丫家也不富裕,总不好意思开口问别人要啊。还有这大明朝不是说有钱就能买,还得人一针一针把缝布起来才是衣服,自己缝个纽扣还行,衣服烂了个口子或是破了个洞也还勉强,要自己一针一针缝一件衣服,简直想想都觉得眼睛痛,这和那些搞十字绣的没有什么差别。女红这项技能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啊。

    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看见别的小孩给自己织手套,扎什么绣花鞋垫,自己可是羡慕的不得了,无奈回去一说就给外婆说了一通,说什么要多看书,好好学习,读了书这些东西将来都可以自己买,不好好念书将来就只有自己织了,还没收了别的小朋友给果儿的竹棒针。寒假结束回去上学才知道,外婆小时候也是这样要求妈妈的,这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了。

    “二姐,你帮我看看,还缺些什么?”

    “我看看。”齐二姐接过二丫手里的包,打开后把衣服一件一件放到旁边的长椅上。果儿和二丫像两个学生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看着。

    “这还不够,这一堆衣服是两三岁的,这一堆又是六七岁的,你看,这衣服袖口和下摆都是接过的,看来是蕙兰把云儿以前四五岁的拆了接上去的。这小孩刚出生的小被子,毯子你都得准备,还有贴身的小衣服也得准备起来,初七过了就开市了,有人卖棉布,到时候去买一些放家里,慢慢做起来。”

    “有没有卖小孩衣服的?我女红一塌糊涂啊。”果儿听了就头大。

    “二丫手巧,也帮忙做一些,我也做一些,到时候就够用了。还有你自己也得准备一些衣服,现在肚子还看不出来,慢慢肚子大了,就穿些宽松的百褶裙,小衣还得自己缝,没有卖这个的。”

    “好吧。”果儿无奈的点头,心里想着,难道以后所有的衣服都得自己做了?看来还是要请几个手工好点的丫鬟啊。但是这丫鬟几乎都是买来的,这人口买卖可是违法的啊,果儿心里一阵纠结。

    整个正月十五前都宅在家。二丫每天变着花样给果儿弄好吃的,果儿明显觉得自己胖了。去了几次蕙兰家,敲门无人应答,果儿留了一封信请蕙兰邻居待蕙兰回来时候交给她,约了正月十五赏花灯。

    正月十五这天下午,三人早早的吃了早夜饭,忠儿划着船,便往往宁国县城进发。

    大概是正月里大家都宅在家,有花灯这么一个节目,大家兴奋不已,还没有到码头,陆续有船汇进主河道里,有的船还挂上了彩灯灯笼,如此一对比,忠儿的船只有两个红灯笼,简直就是朴素得很。

    这城墙的城楼上也挂上了红灯笼,虽说天还没有黑,灯笼也还没有亮,但是青砖青瓦配上飞翘的屋檐,再挂上红色灯笼,别有一番韵味,果儿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过一幅得奖的照片便是如此,只是还少了些积雪。

    码头附近停满了船只,想必之前遇到的船只有些装饰的更加夸张,甚至有些动物造型的灯在船头船尾。二丫告诉果儿,这些都是游船,可以载客在河里观赏花灯的。

    上了岸,忠儿停好船,三人就往观赏花灯最主要的地方—城隍庙走去。这一路上两边的商铺都挂出了灯笼,到了城隍庙那里已经的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广场的两侧是原本是竖着的木柱,现在木柱上盘绕着金色的神态各异的龙,柱子之间是临时的小商铺,很多都是卖首饰、香扇、脂粉之类,柱子顶端之间拉着绳子,有韵律的挂满了各色花灯,都是花的造型,有荷花、梅花、玉兰花、牡丹花等等。

    果儿没想到人有如此之多,三人决定沿着河边人少的地方逛逛。这河边树上也挂满了花灯,有的是各色的鸟儿,有的是小动物。河里也有不少船造型的花灯,水里还有很多的荷花灯,水上的灯光以及水里随波飘荡的花灯倒映,果儿一下就想到了流光溢彩这个词,真不知道这个词古人是如何能想出来的。路边也有卖荷花灯的小摊贩,不时有年轻女子结伴来放花灯。二丫问果儿要不要放荷花灯,果儿这个实用主义者说不要,她看看就好。二丫也没兴致,忠儿一个男儿自然也不放,三人就这样走着。果儿心里正在把这些花灯与在自贡灯会看到的花灯相比较,想着这造型其实差不已经不大了,只是要把这里面的烛光换成LED光源的话,肯定是不相上下的。心想着要不要来首打油诗乐呵一下,便问忠儿道:“忠儿、二丫,为了不辜负这良辰美景,我们来学学那些文人才子,一人写一首打油诗可好?什么韵律阁体都不限,只要写正月十五看花灯就好。”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一

    二丫面露难色道:“你叫我绣花绣个花灯,我肯定绣的活灵活现,你要我写诗,饶了我吧!”

    果儿又问忠儿:“忠儿,你觉得呢?”

    “行啊,反正打油诗嘛!试试看。”

    “好,现在我们二对一,二丫,少数服从多数,你也来。”

    三人各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二丫道:“我先来,你们不要笑我!”

    “你就说吧,我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有了就快说!”果儿道。

    “正月十五赏花灯,

    大丫忠儿伴我行。

    流光溢彩似仙境,

    出自勤劳手艺人。”

    “好!”果儿鼓掌道。

    “那我也来,第一句也是这正月十五赏花灯,后面的听着:

    正月十五赏花灯,

    星河灿烂不觉冷。

    荷花满载心意去,

    不负春光有心人!”忠儿也来了一首。

    “好!接下来听我的!你们不要笑!”果儿道:

    “正月十五赏花灯,

    你我相遇是缘分。

    玉兔云中躲清闲,

    彩灯照亮行路人。”

    “好好好!”果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这不是朱椿吗?又穿得人模狗样的,果儿白眼还没有翻完,这朱椿道:“我也来一首,你们听听,就接这果儿姐姐的:

    玉兔偷得半日闲,

    神仙姐姐到人间。

    瑶池今夜宴无光,

    飞入彩灯迷人眼。”

    “好!”

    “好!”

    二丫和忠儿也鼓掌了。

    “唐姑娘,看看还有谁来了?”这朱椿摇着扇子,走到了果儿面前,果儿看他身后什么人也没有。正要发作,这朱椿一蹲下,像变戏法似的,蕙兰站在她身后,云儿也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果儿心里的火顿时全消了,道:“蕙兰姐姐!云儿!你还好吗?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蕙兰笑了笑道:“我很好!我看你也不错啊,你不要跳,不要太激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说话。还有这位是?”

    果儿顺着蕙兰眼光看去,这不是说二丫和忠儿吗,忙给两人介绍。云儿一听这忠儿是南山的表叔,便像个小大人似的作了个揖道:“原来是表叔,多次听南山师兄说起,以后如晚辈有疑惑不解的地方还请表叔赐教!”二丫听得一愣一愣的,果儿心里稍微一想便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了。但是没容得二丫细想,因为蕙兰早已走向前来握住了她的手,她也听果儿多次说起蕙兰,心里早就盼着一见,见面自是觉着亲切,三人又年纪相仿,果儿又想知道这蕙兰一路上的情形,三人便往桥上走,哪知桥栏杆上全部都是人,小吃店里也都是人,没办法这会儿人正多,最后忠儿提议到船上坐着说话,一行人便往码头走。

    上了船,几个人坐定了,蜀王爷朱椿掏出一个布包来,里面竟然包的是果脯,众人分食了一点。忠儿摇船慢慢出了码头,刚走没多久,后面追上来一船,船夫对忠儿说了几句,忠儿便摘下红灯笼加紧摇船,船开出了一段,二丫问他怎么回事,他才说刚刚摇橹会的人来说,今晚恐有变故,让他早些离开。

    “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扫了兴,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平平安安最重要,反正我已经见到我想见的人了,蕙兰和云儿今天就随我住到二丫家里去,这样再好不过了!”果儿说道。

    “可是,大丫姐,我们还忘了一件事情。”二丫道。

    “什么事啊,我不记得还有什么事啊。”

    “就是到綦毋大哥家的事情啦!”二丫道。

    “那个没事,反正他家也跑不了,过了正月我们再去也可以的,我相信他的。”

    “果儿,二丫,你们说的綦毋是不是綦毋在渊啊?”蕙兰问道。

    “是的,蕙兰姐你也认识?”果儿便把自己在集市卖画,碰到綦毋在渊还有后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当初也是想让他帮你卖画呢!他也是我相公生前的好友,也是上次和相公同行之人。要不是他时常接济我们,我们几个家里可能都饿死了。想不到你还是遇见他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

    “早知道是他,那我应该问问他的,把凶手的相貌特征问个清楚,画幅画让他看看的。”果儿道。

    “这事也不急在这一两天,过几天我们一起再去吧。”

    “这南山哥哥大江和你一路同行,他现在可好?”果儿问到。

    “挺好的,走之前我还看了他,这沐公子给他安排了轻松一点的活计,他本就不会竹编,那里匠人多,冬天生病的也不少。他认得一些药材,现在给医官打打下手,煎药端药什么的。”说完蕙兰看了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朱椿。果儿也看着他,向他点点头表示谢意。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沐叔叔,这一路上你常说要我唐姨娘给你画画,我想今天我们赏花灯就是个不错的题材,你们又都作了诗,你何不请姨娘画一幅画当做纪念呢?”

    二丫和蕙兰同时看向了果儿,蕙兰嘴角微微笑了一笑,这朱椿也看着果儿,眼睛里似乎再问:“可以吗,我可以吗?你会答应吗?”但他嘴唇紧闭着,似乎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没有问出口。

    果儿笑了笑道:“云儿,这有何难,不出五天,就交给你,只是把你画丑了到时候可不要哭。还有这作诗的人还少了两个,你和你娘亲,还得有个人写的序什么的,这个就教给你了!”

    “姨娘,你当我还只是三岁孩童吗?诗我早就有了,只是娘亲这一首,我得问问她眼里所见,心里所想才能写得出。”云儿显得胸有成竹。

    “你们先听听我的,看看怎么样。

    蓬山彩云幻花灯,

    四季繁花入眼新。

    昔日醉翁约佳人,

    今有后生吟诗声。唐姨娘,你看能写入你的画里吗?”

    “可以,可以,我看这几首里就你那首最好。就这么定了,反正我只画画,上面就留一截,你们题诗写序什么的。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到时候说不定能卖几个钱。”

    “什么,你要拿来卖?”朱椿脱口而出。

    “是的啊,现在我要尽我所能给我肚里孩儿挣点钱,没准有什么牛公子,朱公子看了喜欢就把这画买了也不一定,没事,我给你们一人画一张,给你们的就把什么诗啊,序啊提上,拿来卖的,我就只画花灯,人物,别人也不知道。还有你们的就免费送了,只是沐公子,这笔墨纸张都是二丫家的,纸张费用你可是要给的。”果儿本来说卖画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说,看朱椿这么着急,一时又管不住自己嘴巴逞口舌之利了,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咋就一看到那张脸就管不住自己了呢?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二

    “这,沐公子,纸张费用你就不用给我了。”二丫道。

    “果儿,这画现在还飘在天上呢,等你画好了再说吧。”蕙兰道。

    “嗯。”果儿觉得自己刚刚所作所为太不妥了,完全像个十岁小孩想要引起大人关注那样的作为心里就暗暗骂了自己,又默默念了十几遍王铭的名字。

    船里的空气又安静下来。果儿想到了在B站看动画片,这时若是有弹幕,一定会有一大批的人发“就怕突然安静”吧。她又不想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累了,靠在栏杆上。

    晚上回去之后,二丫和忠儿忙着给蕙兰和云儿铺床,云儿不要,说要与表叔忠儿一起讨论诗书,结果就给沐公子铺了一个床在正房。蕙兰也不要单独睡,要和二丫还有果儿挤一起好说说话,于是便多拿了一床被盖,三人还是睡在西厢房里。

    睡觉前,蕙兰拿出了用布包着的匕首给果儿道:“多亏了你让大江送来的匕首,果儿啊,要不然我和云儿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你可要好好收着。”

    “啊,怎么回事?”

    “果儿,只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沐公子的真实身份啊!”蕙兰道。

    “呃……”果儿正犹豫不决看要不要将朱椿这名字讲出来。

    “大丫,我来告诉你吧!这沐公子其实是蜀王殿下朱椿啊!这可是他亲口告诉齐二姐一家的。上次我们一起去送年货,齐二姐知道我做事大大咧咧,怕我行事鲁莽,特地讲给我听的。”二丫道。

    难怪在南山家的时候,这朱椿趾高气昂的,我去拿金印的那天一时没有回来,南山他娘差点被吓个半死,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这蜀王爷真是,还让我瞒着二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还装作不知道,这完全就是在演戏啊。

    “当时我也是在路上才听大江说的。到了中都一打听,这沐府确实是有的,但是根本就没有叫沐夏钱或者沐晟的公子,人家都说我要找的这个沐府公子现在可是在云南打仗。”

    “我就直接去了这中都蜀王府。我又不知道找谁,心想如果这真的是蜀王怕只有找这蜀王妃才行,但是找蜀王妃何事,我总不能和看门的说你家蜀王失踪了,快点派人去找他,便编了个由头道是蜀王妃娘家带了东西来,让我送过来。便在药店买了点补药包着。”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被领进去,来了一个金夫人,我说我要见王妃,她说王妃不方便见客,又打开我拿来的补药,当时就叫人把我和云儿关起来了。”

    “啊?怎么回事?”二丫和果儿一起问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被关起来之后,我也不知道,后来被带到屋子里,这金夫人也在,后来出来一位小妇人,这小妇人也就十五六岁,进来坐在主位上,一进来便问道我:‘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娘家人?’我回答她:‘此事事关重大,你是王妃吗?我只和王妃说。’那金夫人道:‘有话就当着我说,免得以后有人诬陷我谋害皇嗣子孙。’‘金夫人,你说什么,请你说清楚,我这真的当真有要紧事要和王妃说。’‘你带当归来做什么,还说是王妃娘家人,王妃娘家人岂不知道王妃已有身孕?有身孕之人能吃当归?我可不认识你这人。’‘这个,王妃夫人还请原谅,我不知道王妃已有身孕,我一个民妇要进这宫门须得有个理由啊,所以买了这当归,与夫人还有王妃都没有关系。’‘那好,我暂且信你,金姐姐,你先出去,待我问她。’这样我才单独见得这王妃。王妃问我何事,我直接问她蜀王殿下是不是不在中都,王妃原本迟疑不想对我说出此事,我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搬救兵的。随即把果儿你和我说的被杨四抓走坠崖之事说与她,又说云儿与你还有南山家人又在山崖下救了他等等说与她听。她问我有何证物,我拿了那匕首出来,她才说了实情,说这蜀王殿下出去已有两月有余了。但是就算是王妃,她说她也不能随意调动蜀王的卫队和驻防在中都的军队,好在这殿下现在性命无忧,只能另想办法,然后就安排我和云儿在客栈住下,到了正月初三,这蜀王府传旨,我和云儿进宫见了蜀王殿下和王妃,这一路又和他们一起回来。”

    “那蜀王就没带个随从?没带卫队?”

    “随身有几个随从的,一路上都扮作马夫,挑夫的,这卫队倒是没有看见。”

    “真不明白,这蜀王是猪脑子还是怎么地,直接派人大军压境,把一干人等抓了不就完事了?干嘛还得一个人来冒险,这不是给我们增加危险系数吗?明天我得好好问他。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我看不简单,幸好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就给关城里了。”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啊?”二丫道。

    “肯定有,不然摇橹会的不会特地来通知忠儿的。会不会是杨四那帮人又发现蜀王踪迹了?这个傻鸟,被抓两次了还不长记性。”

    “蜀王另有安排也不一定啊。”蕙兰道。

    “上次那帮人能绑了县太爷、忠儿和蜀王,肯定能摸到这里,我看我们还是起来走吧,到南山家或者刘阿婆家都比在这里安全。”

    “嗯,有道理,我这就去叫忠儿。”二丫下了床。“蕙兰,你收拾一下,去叫云儿。大丫,你去叫沐公子吧。”

    “好。”三个女人下了床。

    果儿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给朱椿说明缘由的时候,这朱椿哈哈哈的笑了,叫大家依旧回房睡觉,还说就果儿想到的,他早想到了,自从和汤将军见面之后,就在这附近安置了卫队的人,这次早就安排卫队的人先过来了,不用担心。果儿心里先有点不服气,后来也想有人保护不用担惊受怕有什么不好,随即回去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三

    第二天一早,就有打扮成村民模样的人在外院走动,这朱椿也不时的到外院,似乎是在安排什么事情。果儿也不想去打听,心里只想着这个地方安不安全,会不会又被迫跑路。昨天夜里还梦到了元宝山的村民,把自己吓个半死,醒来就抱着二丫不放,这二丫居然也像哄小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背。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朱椿才说:“昨夜逆贼李宝龙领兵突袭了宁国县城守卫,他们现在封锁了城门,只准进不准出,说是要找到上次企图谋害朝廷命官的凶手。看来摇橹会里有人听到了风声。”

    “那县太爷呢?”果儿问。

    “回家探亲还没回来呢。”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向朝廷提什么要求?”果儿问。

    “现在暂时还没有。”

    “你早知道这人要造反,就没有查查这人的底细吗?”

    “查了,这李宝龙是张士诚的远房亲戚的侄儿。原名李颂凯,现为宣州卫指挥使,说他要为张士诚报仇也说得过去,关键是这张书蠡现在还没有露出破绽。”

    “那张书蠡你也查过了?”

    “张书蠡为浙江杭州卫前卫指挥使,与这李颂凯无任何关系。”

    “等等,沐公子,宣州和杭州隔的挺远的吧,他们怎么勾搭上的肯定有证据啊。这上次都李宝龙和杨四不都说了和这张大人有关吗?抓了李宝龙和杨四不都什么都问出来了。”

    “那张书蠡难道不会说没证据屈打成招,或者反咬一口说这李宝龙和杨四诬陷忠良吗?”

    “哎,难道就为找个证据让百姓遭殃吗?既然同伙都说了几遍了让你去找张大人,有你这个王爷作证还怕什么没证据?屈打成招又有什么不好,只怕他不招。”

    “那你怎么知道当时这两人不是故意陷害呢?我虽说是王爷,也要讲王法啊。”

    “那你在等什么?要是真给张士诚报仇,杀红了眼屠城了看你怎么办?就不能先捉了这杨四和李宝龙吗?不过现在说这些迟了。还是想想怎么救你的百姓吧!”

    “我的百姓当然要救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但愿如此!”

    不知怎地,果儿有些激动,原本自己没打算要和朱椿这样讲话的,现在看来自己有些责怪他了。以前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自己都是想离得越远越好,现在这样子那是那城里的百姓做人质了,才觉得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心里也有些责怪自己,当初这朱椿和忠儿在屋子里商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问个清楚,要是那时候就知道这李宝龙和杨四这些人是这样的危险分子,自己就算是跪下来求汤将军也好,求张铁牛也好,最起码要抓了这两个人啊,当时自己还傻不拉几的怕他们冤枉好人,要他们弄清楚。

    不过现在想想都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看着这朱椿脸色也不大好,果儿便说:“蜀王殿下,刚刚我一时失口,叫了王爷,这里不知道你身份的就是二丫和忠儿了,索性就挑明了吧。刚刚我说话也有些激动,想着自己本来可以做点什么的,没有做有些懊恼,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喝一杯。”说完果儿喝了一杯水。

    “我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这朱椿也喝了一杯茶。

    蕙兰和二丫看的是一脸迷茫,刚刚那架势还以为两人要打架似的,现在居然又莫名奇妙的和解了。二丫忙给他们二人到了茶,还下跪道:“民妇二丫见过蜀王殿下。”

    “二丫姑娘不必多礼!以后在宁国的危机没有解除之前,大家都依旧叫我沐公子吧。”

    吃过饭,果儿来到朱椿所在的外院。两人互看了一眼,气氛有点尴尬。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了,都请对方先说。最后朱椿执意要果儿先说,果儿就说了:“以前呢,我是想逃避,明明知道有事情要发生,想着还有别人,不关我的事,但是现在既然我知道这李宝龙以老百姓相威胁,而且这杨四还有那个王刀疤我是不会放过的,以后免不了也要作证人,这就不能说是不关我的事了,我想知道你都有哪些安排,有哪些可以用个人员和资源,还有没有后手,我都要知道,可能你知道的多,考虑的也多,但我想多一个人帮你参谋一下也是好的,你觉得呢?”

    “嗯,我就觉得神仙姐姐不同其他女子,你看看,第一、我这次来宁国,带了六百人的亲王卫队,在这儿附近的有一百人,还有四百人早就已经在宁国县城里了,只要我传令进去,他们随时可以动手。”

    “第二、这李宝龙虽然带了宣州卫的兵,这宣州卫下辖二所,总共两千多人。上次匪徒绑了县令,县令上书请求朝廷发兵,朝廷只派了这李宝龙带人增加县城防卫。没想到他带走了近两千人,进了县城。士兵们不知道他要造反,造反都是要诛九族的,还有一部分跟着他的,我想多半是像银子那种,家人被控制的。我那还有一百人的亲王卫队就是去往宁国与浙江境内有铁矿、银矿、金矿的地方巡查了,相信这两天就有结果,到时候一并解救出他们的家人,他们肯定会为了家人放下武器的。”

    “第三、我已经调动了留守司下的凤阳中卫凤阳右卫,现已经到了宁国县城附近,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攻城。”

    “王爷,我先问一下这一个卫是多少人?带什么武器?”

    “一个卫所五千六百人,这次我让士兵轻装上阵,大多数兵器就是弓箭,还有一些火铳。投石机这些行动缓慢,又显眼的就没带。”

    “那我先说说我的意见,你看看合不合理。第一你的你凤阳卫的士兵先应该先隐蔽起来,这么多人,这李宝龙还没提要求呢,看到这么多兵,没准一慌就开始屠杀老百姓了!”

    “嗯,我也正是这样做的,现在他们连生火造饭都特别注意,都是晚上,白天一点烟也没有。”

    “你这传令到宁国,你准备怎么做?”

    “以烟火为号。”

    “第二,我觉得现如今里面的百姓也知道自己被挟持了,应该有人要组织减少伤亡才对,应该要让百姓知道,这里有王爷的亲王卫队,还有要保护好老人小孩,就是有人得想办法潜进去才好。这个我想这宁国可能有秘密的通道,等我一会儿去证实一下。”

    “如果能潜进去,就可以多派士兵进去,到时候理应外合,一举拿下。”果儿看到沐夏钱眼睛闪闪发亮。

    “第三,我需要一份地图,你这有没有,我要看看这宣城、宁国县、天目山、旌德、荆州、杭州卫、胡乐还有这附近所有的驻防具体人数,武器配置和地理地形资料。还有元宝山的位置。还有你将要巡查的那些矿藏的位置,还有没有巡查到的矿藏位置。”

    “这地图没有,不过可以现画一张。”

    “什么?地图也是能随便现画的?”果儿上次就已经领教过上次朱椿画的地图了,能叫地图吗,比儿童的简笔画还不如好吧!

    “胡清,你进来一下。”

    “是!”外面进来一位村民打扮的人。

    “我现在要一份驻防图,你是对这一代最熟悉的,能画出来吗?”

    “卑职无能,这驻防倒是清楚,这图确实是画不出来。”

    “那你来说,我来画。”果儿道。

    “这位是?”那名叫胡清的男子看了果儿,不知是不相信还是不知如何称呼果儿,有些迟疑。

    “我叫……”

    “这位是唐姑娘!你们以后就叫她唐姑娘好了!”不等果儿自己说名字,这朱椿抢先说了。

    “嗯,没毛病!”果儿心想,“唐姑娘就唐姑娘吧!免得他神仙姐姐、果儿姐姐的乱喊。”朝着胡清点了点头便去书房拿了宣纸、镇尺、笔墨,又到厨房找了几块细细的木炭,再找二丫要了剪刀,针线,还有尺子大家都知道了果儿要画图,却不知要这剪刀和针线做什么,大家都跟着她,果儿也就由着她们,一直到了外院。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四

    果儿虽说没画过地图,但是凡是地图都有经纬线的,果儿先比着尺子上的刻度在宣纸上下左右都画了记号,再用线在很淡很淡的墨水里浸过,对直了上下刻度,打出了一张网格。然后才问这胡青,这宁国距离这各个地方的距离,用木炭轻轻的在这图上画了几个点,然后才画了这各地之前的路网,以及关卡,守卫的位置,虽然这胡清说不上来这些地方各自的角度相差多少,但是最起码,果儿知道了浙江到宁国县有几条路,路上有哪些防卫之地,还有哪里有矿藏,大家都在感叹果儿画图之详细,考虑之周全,可是果儿却陷入了沉思。

    这宁国虽说是地处要道,可是如果只是占了这宁国和通商要道,最多也就这样了,还想北上攻打应天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杭州前卫张大人和这李宝龙串通好了,洗劫了宁国从这里到达浙江,攻占了杭州府,那里有汤将军在那里驻防不是吗?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啊。难道仅仅是这李宝龙要给他表表表叔张士诚报仇?最近可是张士诚忌日?看来要问一下这朱椿才好。

    众人退下之后,果儿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与朱椿。这朱椿也陷入了沉思。

    “蜀王殿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从头开始梳理一下,人做任何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目的的,就算是疯子,他做事也有目的,只是我们常人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而已。”

    “你说的有道理,这张士诚忌日可不是在这时候,但是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梳理?”

    “就从你我相遇的元宝山开始。”

    “好!”

    半夜时分,朱椿吩咐去密道的人回来报告说,他们在那大安寺附近观察了多时,发现有不少村民模样的男人出入,因此放弃了原有要潜入进去的计划,怕打草惊蛇,转而回来报告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等众人出去后,朱椿才到书房讲与果儿,果儿道:“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后手了,暂且看他们有什么要求,如果想朝廷提要求,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超过三天还没有人出来的话,就只好强攻了,到时候你就以烟火为号,你的部下应该能知晓。但愿我们的推测没有错。”

    “那现在开始,我先派两个小队守在那附近,一有情况就派人回来报告。”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要是有电话就好了,哎,果儿在心里嘀咕。

    过了一日,城门打开,这李宝龙放了大约四十来人,一部分是妇女和老人,说是这些人证明是无罪的。又过了一日,城里又放了一些妇女和老人出来,一连放了三天。城外守城的将领说这些人能很快说出自己家里有几人,住在哪儿,看来是城外附近的居民没错。

    果儿知道消息后想,这李宝龙莫非知道了蜀王的卫队混在城里?一天一点的把卫队人员要清除出来?可是这样每天把百姓放出来不也就放走了自己的筹码吗?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这李宝龙绝不是泛泛之辈。朱椿为了防止事情变的更加严重,万一发现屠城立刻就要派兵攻打,和士兵们一起驻扎到了城外的林子里。他们就靠着忠儿划船来联系。

    不出几日,从高高的城墙内又放出了一个人,居然是本县的县丞吴尚友。吴尚友带消息说,城里的逆贼李宝龙要求朝廷在半个月内准备十万卷生丝,并且堆放在城东、城西与城南的城门外。若是期限一到便要屠城,让城里的人全部给张士诚陪葬。

    朱椿知道这个消息,一面派人向朝廷汇报,一面让人按要求准备生丝。可这元旦刚过,桑树都还没有发芽呢,要在十五天内准备十万卷生丝谈何容易!更不要说还要运到这小小的县城!

    果儿从忠儿那里知道了这个事情后,让他请蜀王马上召集几十个行动迅速、身手敏捷的手下过来。这几日下来,朱椿觉得这果儿心思缜密,虽不知道果儿要人来做什么,但他还是派出了他的得力卫队人员。

    忠儿带到房间的却只有一人,此人面目清秀,低着头,年纪轻轻背却有些驼,虽说穿了棉服,却依旧给人消瘦的感觉。果儿想,这难道是领队?朱椿无人可用了?还是这人有特异功能?

    “请问将军尊姓大名?”果儿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来问一句。

    “夫人折煞小人了。小人不是什么将军,只是蜀王的内监而已。小人姓单,单名一个乐字。”

    “原来是单大人。请问蜀王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都在二门外等着您吩咐。”

    “先让他们进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这,这…你可吩咐我,我再去传话。”

    “单大人,事关蜀王以及百姓性命,传话一时半刻你说不清楚,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唐姑娘,按理来说,你虽然不是蜀王王妃,蜀王殿下现在虽然没有给你封号,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情,让那些男人进来有些不妥,这以后将会留下把柄啊。”

    “有你在,有这么多人在,紧急关头,名节事小,百姓为大啊。你要不让他们进来,那我出去好了。”果儿脑子一热不知怎么地说出了像电视剧台词一样的话。

    “不,唐姑娘留步,我去叫他们进来,你就在屋里,当心着凉了。”这单乐依旧弯着腰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们都进来吧。”

    果儿一看,这一队有十二人,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大约都一米七左右,胖瘦适中,都是亲一色的红色棉服,有的腰间带着刀,有的带着弓箭。为首的一人剑眉杏眼,目光坚定,棱角分明,嘴唇紧闭。其余人也是站的笔直,目不斜视,颇有些现代军人的风范,这才是像卫队嘛。

    “启禀单大人,唐姑娘末将童斐带属下参见!”

    “童将军,请问你们平日武器是什么?”

    “除了刀、弓箭还有火铳、匕首另外还有些暗器。”

    “现在开始,你们每人挑一样自己最拿手的武器,加上暗器和匕首,有一项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果儿接着说道:“等下麻烦你们等一下,每个人量一下尺寸,这身红色衣服太显眼,要换掉。”

    “是,谨听唐姑娘吩咐!”

    “童将军,这次任务不同,粮食要自带,不过你们放心,我这边会为你们准备好。这两天你们先养足精神,后天一早还到这院子里来领取装备。”

    “是,唐姑娘。”

    接下来量尺寸、裁布料、染衣服,果儿集全村女同胞之力终于做成了十二套类似现代迷彩的棉衣棉裤。美中不足的是燃料匮乏,好多都是植物染料,不能水洗。在做衣服的空挡,还每人做了一个背包,打开晚上可以裹着睡觉。忠儿他们还杀了猪,做了肉干,炒面等干粮。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五

    等童将军他们来取衣服的时候看到这些衣服颜色都觉得惊奇,拿到背包闻到香喷喷的肉干都很兴奋。忠儿给他们演示了背包的打法,好告诉他们衣服尽量不要淋水。等所有人都学会后,果儿道:“这是你们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粮食,你们自己要做好分配。路上注意隐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生火造饭,这些炒面、大米都可以直接吃。但是水一定要喝烧开的水,这些竹筒里是已经烧开的冷水,你们烧水时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知道吗?”

    “是!”童斐一行人虽然回答干脆,但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们很兴奋。

    “我想蜀王殿下已经给你们讲过任务了吧?”果儿问。

    “是!”

    “我想过几天城里一定会放出很多元宵节当天进城赏灯的村民,你们要捉的人一定混迹其中,记住蜀王殿下说与你们的这些人的特征。一但发现就悄悄跟着,我想他们有两个方向。一是顺着古道走千秋岭黄花关或者千倾关或者昱岭关到达昌化于潜,这是一种推测,如果是这样,只要他们在到达于潜的时候抓住他们就行了;还有一种就是走石口镇到达天目山一带的银矿,这样他们最终都会到达临安,你们一是要掌握他私采银矿的证据,这种情况下,你们只需要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窝点,不必惊动他们,知道吗?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回来。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可以放弃任务,明白吗?蜀王还有他们其他的证据,一样可以定他们的罪。”

    “唐姑娘,这些人是逆贼,怎能放过,就算拼死我们也要抓住他们,找到证据!”

    “你们都有家人,要选择最为有利的做法,到时候你们一切听童将军定夺。”

    又过了几天,西门的大安寺里毫无动静。从附近收集到是生丝已经陆陆续续的运到了宁国县城的几个门口。按照李宝龙的要求,全都堆放在城门外,用油纸盖住,人员离开。只有吴尚友还站在门口。到了晚上有士兵来报告说,看见城墙上有人放了吊篮下来,将生丝一筐筐吊进了城里。看来这李宝龙也不傻,没有打开城门让人来搬运。不过这生丝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携带吧又重,带着这十万卷生丝逃跑是傻子都不会做的事。这生丝确定了绝对是李宝龙用来拖延时间的。

    第二天城里放了大约五十来人,看来吴尚友带进去的条件还是起了作用。这五十人当中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几个青壮年。可惜蜀王卫队的人一个也没有见着。蜀王没有派人抓住他们问话,只是派人跟着。那几个青壮年一出城门便东张西望,不断的往四处的山上树林里看。蜀王故意叫了些军队匆匆忙忙的往城里方向走,还问他们几个情况,好像探子的样子。这几个人很快就上了山,往云岭寺方向去了。跟踪的人回来报告说,他们看到这几个人进了胡乐巡检司后有鸽子飞出来,大概是向城里的人报了信。

    果儿这几天也紧张的睡不着觉,索性就随着忠儿的船到了朱椿所在的营帐里,关注着事情的变化。就在听到了消息后,之前派出去的人报告说最近有人见到了有商帮频繁的进出天目山,但都没有到达宁国,全都在天目山一带折返了,打探了一下是他们得知了宁国这边有变故,所以想返回杭州,再做打算。又有探子来报,杭州、余杭有农民发生了暴动,事发突然,由张书蠡千户大人带领杭州前卫一直追赶,到了天目山一带。

    “你在路上没有耽搁吧?”

    “启禀殿下,没有,完全是按照最快的方式,日夜兼程。”

    “好!”

    “信可有交到汤大人手上?”

    “属下将蜀王殿下的信亲手交于汤大人手上的。”

    “好,你退下吧!”

    “是!”

    “看来终于有动静了,我们既然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李宝龙应该也知道了,应该就在这一两日了,你让童将军准备好出发吧。这下我可以回去安心睡个好觉了!”果儿从后面屏风走了出来。

    “可是神仙姐姐,宁国城里的百姓还没有救出来啊。”朱椿道。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你又不能强攻,人在极端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要是这李宝龙只是为了活着与张书蠡去分天目山的银子的话,百姓们还是有或者的希望的。还有,你和大家一样,叫我唐姑娘好了,别神仙姐姐、果儿姐姐的叫,叫将士们听见了也不成体统!”

    “好。只是城里的百姓们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朱椿很着急。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静观其变吧!”

    “真是心有不甘,要是真的是为了张士诚报仇,那百姓可就遭殃了。”

    半夜,果儿还在梦中,朱椿来敲了门,说宁国城内一片火光,怕是这李宝龙知道消息开始烧城了,百姓生灵涂炭了!果儿听了也默不作声,心想这么多条的人命,就凭自己一个人的推测,这真要是推测错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尾巴翘上天了的要帮朱椿的?当初在决定要不要给朱椿拔箭的时候自己还小心翼翼的不敢做决定,现在怎么进轻易推测他人的想法和意图了?这意图可是关系着上万人的生死啊。是自己以前推理小说看多了,还是觉得自己是文明时代穿越来的有一种优越感?什么迷彩,什么猪肉干,这种违背时代发展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干为好。

    朱椿见果儿在一旁默不作声,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说道:“你也不要自责,我还有几百号卫队人员在城里呢,他们一定可以减少损失。再说如果当初强攻,城里的百姓和攻城的士兵肯定都有死伤,那张书蠡听到风声肯定见不敢露面,我们也没法把他们一网打尽,只要他有谋反之心,以后还有其他的百姓受伤。”

    “你不在营帐指挥,你跑回来干什么,告诉我这些有用吗?”

    “营帐哪里用得着我,几个将军我都吩咐好了。”这朱椿话说的满不在乎,可是眼里却满是关切之情,眼睛里透露出的不知是同情还是依恋。

    “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明天让忠儿传来便是,我好的很,你这表情是什么?你是怕我会自杀?确切消息都没有,我是不会干傻事的。我这肚子里还有娃呢,我是不会死的,我也不会卷铺盖逃跑的,你放心好了。你还是回营帐去,紧要关头,你和个女人磨叽什么?没准是你的卫队打探到了消息,起义了也不一定。”

    “你一定不能做傻事啊!”朱椿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果儿没告诉朱椿自己其实是在反省,心想:妈的,就算是亏欠了全银河全宇宙,老娘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啊,哪那么容易就去死啊。

    不管睡不睡得着,果儿还是爬上床躺着,早上起来该漱口漱口,该吃饭吃饭。二丫和蕙兰想问又没问,果儿也懒得说,没有确定的事情说他干什么。

第八章 有你我的画你竟然要拿来卖?其六

    傍晚时分,朱椿回来了,叫大家一起吃饭。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蜀王的身份,可是他要求像以前一样,还是同桌吃饭。可是这气氛总是不如以前了,大家都默不作声的。朱椿不说现在的情况,果儿也不问。二丫忍不住了,终于问道:“王爷,不知现在城里情况如何?昨夜你和忠儿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为了何事?”

    “一切都好!全都如你大丫姐姐想的一般。”

    “什么?你是卫队把李宝龙抓住了?”果儿放下了碗。

    “也是也不是。总之百姓是没事了。”朱椿简要的说了结果,眼睛看着果儿。

    “具体怎么回事啊?”

    “是反贼内部的人把李宝龙杀了,我的卫队们在这件事情上也帮了忙。大概就是这李宝龙手下大部分士兵都不知情的,以为到宁国县城来戒严,要屠城和索要生丝的事情只有少数骨干知道,这县承吴尚友一进去,把外面的消息带了进去,才有人知道他们被骗来谋反了。有人就组织要把李宝龙杀了,我的卫队也加入了他们。”

    “什么!还有这样的操作?那李宝龙真的死了?”

    “尸体是被烧焦的,看不出面貌了,据认识的士兵指认衣服是的。被一同抬出来的还有平时和他一起的杨四,我认得的,确认过了。”

    “杨四?哎!”果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丫,你叹气做什么,这杨四不就是当初抓了你要把你卖掉的吗?这是恶有恶报!”二丫说道,“城里太平了?那蕙兰姐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啊,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蕙兰姐,我是希望你一直住在这里,你知道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二丫慌慌张张的解释。

    “我知道,你是想说城里现在平安了。”蕙兰笑了。

    “嗯,二丫姨最好了,二丫姨你要到我家去看看吗?”云儿这时候才表现得想的十来岁的孩子。“果儿姨也一起去啦,不过这次可不能再爬树了。”

    “嗯,好呀!不过得过一阵再说了。至少过完这个正月吧!”果儿看看云儿又看看蕙兰“我眼皮跳的厉害,蕙兰姐你也别急着回去,反正云儿上学还早。”蕙兰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云儿又问。

    “不急,等我们的王爷帮我们抓住坏人再说!”

    “我觉得你果儿姨说的有道理!你们都先住这里,缓缓再去城里,或者我给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就已经很安全了。那什么,王爷?你还不去收拾你的东西吗?天就黑了,夜路可不好走。”果儿说道。

    “我有忠儿送我走,先到峰儿家,然后再去,其他卫队以前先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王爷,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几个可都是性命不保啊。”

    “好,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说完朱椿朝大家点点头,离席而去,忠儿也出去了,还有在门口一直候着的单乐也出去了。

    等三个女人到了厨房,二丫才说道:“大丫姐姐,我的果儿姐姐,拜托,你就对王爷好一点吧,我看着都心疼。”

    “心疼啥?我对他还不好?都那么提醒他要注意安全了,还不够?”

    “你那哪是提醒。完全就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啊,果儿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蜀王殿下商量了些什么,他要去做些什么,但你语气过于冷淡和严厉了。”蕙兰道。

    “我呢,是真心实意希望他注意安全的。可是我要是对他好点,他又觉得我对他有意思了,你们叫我夫君以后怎样看我?”

    “又不是让你去勾引他。我觉得你那句‘那什么,王爷……’就可以这样说:王爷,天色不早了,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还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些什么?路上小心。这样也不卑不吭,体现你关心的同时也有催促之意,你觉得如何?你那句‘那什么’,有点太不上心了。”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就是了。那路上小心后面是不是还要上加一句:我等你回来?”果儿吐了吐舌头。

    “大丫姐,你说王爷是不是就这样回去了?这忠儿是不是以后就跟着王爷了?”

    “我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要和他老爸交代一下了。这些就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事情了。忠儿还真不好说。”

    “你又乱说话,这王爷是父亲自然就是当今的皇上,果儿以后说话没有旁人还好,有旁人可要注意一下,免得大不敬啊。”

    “嗯,我只是换个说法嘛,快收拾了睡觉,我好些天没有好好睡过了。对了蕙兰姐,你家云儿念书的时候晚上到我房间来念好不好,我也想听听,顺便肚子里的宝宝也听听。”

    “行行行,不过啊以后要是是个女娃子就嫁我们云儿,要是男孩子就做兄弟才行!”

    “哎,这可说不好,要是真是小两口结了婚天天吵架,那怎么行,你我两个老太婆哪里受得了,这还得看孩子们喜欢不喜欢。”果儿差点就要说出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话出来,“这样,先认你做干娘!”

    “那我呢!”二丫道。

    “你,你自然是姨娘啊。”

    “嗯,姨娘好,干娘少不了要给他买衣服买糖,教他读书写字,姨娘只是在他不听话的时候揍他就好了!”

    “你也可以教他绣花、梳头啊,谁说保准生下来就是男孩子了?”蕙兰道。

    几个女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收拾完毕才回到厢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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