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勇敢面对 08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果果还处于兴奋之中，她想这种兴奋他可能会延续好几年，因为她打算要在对刘希熾的审判之后才将彦京的实验结果和推测公布出来，那时候再邀请那些科学家连线，一同去探索新的世界。
但是这就好比突然之间杀生丸大人要来你家小住几十天，让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说等他准备好了你再宣布，这是一样的。
因为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向世人炫耀啊。
对于二五计划的部分变更和调整，果果是事先发布在每个人手机上的，原本是计划让大家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改进与调整的，然后再开会表决，结果小行星原来的人和后来加入的采矿工们他们一点意见也没有，给果果的感觉就是，她们觉得跟着他们的樱花博士干就对了，樱花博士会把一切都考虑好，樱花博士会为我们计划好一切。
果果觉得这样可不是好兆头，有时候埋头苦干是好事，有时候就得学会思考了。如果一个民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那和泥土有什么区别！
当然果果并没有因此非要大家说出几条反对意见或者改进的地方，如果真这样做就太形而上学了，为了让他们思考而随便出难题了。
目前这些人除了后来的三万人，可以说在自己原来的岗位上已经做出了相当不错的成绩，现在正是和后来的三万人融合的时候，当然了更多是融入到三万人当中去，毕竟这里只有一千多人。融入不仅仅作息时间、生活习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融合。
在小行星采矿基地这一千多人，他们经过这几年的磨合以及生活，心态已经变得十分积极向上了，他们在自己和同伴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做到了很多以前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所以他们明白，心态、决心、知识以及自己付出的努力是有多么重要。
就算飞龙号能给他们补充知识，他们平日里也十分注重学习、讨论，遇到不懂的还十分乐意向他人请教，要是都不会的，他们会查找知识，将这些都记下来，找飞龙号补充知识后在去验证，毕竟飞龙号储存的知识有些还是有点过时了。
所以这一千多人果果是不担心的。到是后来这三万人，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原来就是从事采矿工作，有的在一线工作岗位，操作机器人，有的在管理岗位，而且这些人和原来在木星基地的矿工一样，一干就是几百上千年，早就已经麻木了，这次来是因为这里工资水平要高一些，五年后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可能要回地球或者火星圈。
要知道，人想要一直上进是很困难的，这和人类上万年来的进化相违背。想要一直上进就要不断的动脑筋，动脑筋就要消耗能量，而人类的进化方向就是摄入更多的能量，减少消耗，我们的大脑对卡路里那是疯狂着迷，就算现在有基因密码工程协助也无助于是。人要变懒那是分分钟钟的事情，所以果果希望这三万人就算不能取得很大的进步，但至少也不影响到原来的这一千多人。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果果会将他们分开，隔绝，这样反而不好，果果希望他们能感受到小行星基地人们的努力和热情。希望在这里每一天的生活都会让他们觉得有意义。
当然了果果并不会会规定他们做什么，不做什么，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又不是机器，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劳逸结合，果果希望他们能自发的思考，活用自己的大脑。
因为二五计划果果在手机上的初步表决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过了几天，果果提出了几个问题，便是关于娱乐休闲措施的，在提问题之前，果果首先表示自己以前因为沉迷工作，对娱乐休闲这个方面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哪些项目适合大家，让大家自己提出来，自己选择。
这些问题提出来之后，手机上到是活跃了一段时间，大家把自己原来在地球、火星圈甚至是在木星采矿基地的那些娱乐方式都提了出来。居然有人还提了聚众吸笑气、氦气这种意见，不过在这些意见下面的评论有的是开玩笑，有的则是警告，有的是倡议大家要爱惜生命，节约能源。
也有一些不错的建议，比如拍摄小行星基地建设的纪录片，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夏国的《大国工程》，还有一些个人记录片，另外还有人提议组建小行星基地传媒公司，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三地的人们，要让他们看看这里的新面貌新风气和新干劲，这个果果觉得很好。
最后投票和实施的时候，果果加上了附加条件，那就是不要彦京博士团队，大家也知道他负责的是独立的研究，也怕干扰他影响进度，也都也同意了。
至于传媒公司的组建，标志，人员，果果也不用担心，放心他们自己去弄。
除此之外，有些不想再做矿工的，或者原来就是矿工家属的，搞起了理发店；甚至还有一个妹子开了一个花店，奢侈，花有的是她自己做的布料花，有的是她自己带来的种子培育出来的；还有家属开了自己的服装店，这让这几年只能穿成衣和工作服的大家来围观了好多天，包括一五计划里要计划做衣服设计的机器人的那几位，他们主要是来看看地球、火星圈最新的流行样式，和老板讨论女人关于穿衣服的喜好。
果果觉得就是要这样，人们既可以有自己的爱好，又要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这就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当然了，果果也给新来的三万人做了保证，现在他们就可以补充新的想学的知识，不过这些方面的实习就要自己抽时间了，三年后想换工作岗位的可以调整，以此来增加大家的新鲜感。
基本上，所有事情慢慢悠悠的理顺以后，果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拖下去了，便去找彦京，说自己已经准备好去大明朝了。
6号在发现和他丈夫刘锡熾价值观不同的时候，能够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维护火星圈人民权利；木星圈失去孩子的父母，能够勇敢的面对事实，要求政府详细的记录此次的历史事件，呼吁人们着眼未来；王老也能够面对自己老去的事实，要卡西亚博士不要延续自己的生命。
果果觉得自己也应该向他们学习，勇敢一点，面对过去，孩子回不到自己身边，只能说是没有缘分，自己努力过了。
第十四章 勇敢面对 09
果果去找彦京的时候，发现卡西亚竟然来了正要问的时候，卡西亚说道：“是我问了我万城你的位置，我想来看看我这半个女婿现在怎么样了。你不要怪他，他也不知道，见到我还手足无措的想要去找你。”
“呃，好吧，不过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还特意跑一趟过来，王老呢，不要紧吗？”
“他依旧在休眠舱里呢，这样他衰老的速度要慢一点，不过几十年后要是再不进行基因密码工程，我想我也阻止不了那些器官的衰竭。”
“那，你既然来看了彦京了，觉得怎么样，达不达标？”
“这个嘛，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挺有男人味，不过有些显老，你们看起来有些像父女。”
“哪里问你样貌了！”
“你这是要我夸他吧？我偏不，只能说我勉强同意了！”卡西亚笑了起来。
彦京端端正正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她们在说别人。
“好啦，既然来了，晚上就让你尝我做的小行星特制大餐！走吧，我带你去我们住的房间。”
“不用了，到我的飞船上吧，我从天朝时代给你带好吃的了，全成都有名的好吃的！”
“你这是作弊！怎么能这样，要是大家知道我背着他们吃成都小吃，我这威信肯定要大打折扣了！有时候什么都比不上吃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是我请女婿，你就是个陪同人员！再说了，又不是你开着飞船专门跑去成都偷吃！”
“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一点了，我觉得我们以后每年或者每五年可以举办一个成都小吃大会，大家就像搞庙会一样，可以摆摊设点，搞点吃的或者玩的，这样一来还可以提升大家的幸福感，你们说好不好？”
“好是好，你那只适用于人少的时候，现在都不适用了，已经三万多人了，你得要准备多少食材，多少场地？还不如就在食堂每一年可以趁着元旦或者是春节什么的搞点特别餐饮，像你心心念念的成都小吃什么的，这样卫生也有保障，又不混乱，大家又能感受天朝时代成都的美食文化。当然了，也可以搞点天朝时代的法餐、意大利面、泰国餐、印度餐、棒子烧烤什么的，毕竟我们这个时代人类已经的大杂烩了，说不定人家还真不爱吃你那成都小吃。”
“嗯，卡西亚，你说的有道理，以后就这样办，但是这名字还的叫成都美食节！”
“随便随便，再不走都凉了！”
卡西亚一手挽着彦京一手挽着果果，走到了传送区。
别看各种小吃每样都只有一点点，可是果果还是吃的挺饱，因为卡西亚准备的式样太多了。彦京还和往常一样，不怎么吃肉，果果也不再去纠结这一点了。
吃完饭，果果说了自己准备明天就去大明朝的事，彦京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最后又加上了一句，万事安全为第一。果果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喉咙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事他两人也没有瞒着卡西亚，因为卡西亚也知道这前因后果，知道果果不去处理的话，她心里一直有个坎。
果果卡西亚会在她来时的飞船上休息，可是她非要跟着果果到基地，说是要在小行星的基地上感受一下，果果只好答应了。
果果临时拖了一个床到自己房间里，卡西亚就坐在床上看着果果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不过她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更多的东西都在飞龙号上，她已经让飞龙号都传送到了天使号上。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卡西亚突然说道：“文小米，我陪你一起去吧！”
果果停了一下，随即说道：“卡西亚阿姨，不用，真的。”
“你放心，我去了什么也不做，也不现身，就在飞船上，帮你接受彦京的信息。”
“可是秘密基地更需要你啊。王老的休眠舱你不看着行吗？跟我去这种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的旅行多浪费时间！”
“不浪费的，小米！我是想你处理完了，或许想找人说说话，或者想吃点什么，或者想被人抱抱，这些我都可以，我真的不会干扰你，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你有好的心态，我怕你不发泄出来又会变成小孩子或者多出一个人格来。王老那里你放心，依康和依航每天都去看他两三次。”
“嗯，好吧，不过你可得穿我的旧衣服，万一到了大明朝发生什么事故，你都得要听我的。”
“嗯，我什么都听你的。”
果果回头又继续收拾，不过没多久她又停了下来，说道：“卡西亚阿姨，你不会彦京请你来的吧？他不会是怕我一去不复返了吧？”
“他，你见他平日里和谁多说一句话了吗？怎么可能叫我来陪你？你看他那学究样，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我这来是真的是凑巧。这么多年，你终于找到个合适的伴儿了。”卡西亚说完望着屋顶的天花板，看起来一脸满足的样子，“以后要更加幸福才好，带着孩子的期盼一起，知道吗？”
“嗯。”果果内心震动了一下，以前自己每一活着只要脑袋空下来就会想到孩子，就会自责、后悔，觉得自己的幸福好像都是偷来的，都不应该，卡西亚今天这一句似乎解开了她心底的结，是啊，炘儿一直都是希望自己能幸福的，要是自己每天都在悔恨当中小心翼翼的活着，炘儿也会觉得自己太累了吧。
想着，想着，果果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卡西亚将她轻轻地拥在了怀里，任由她哭泣。
第二天告别彦京的时候，果果对着他耳朵说了句悄悄话，然后便乘上了飞船飞往了那个她害怕的时代。
彦京摸摸自己的耳朵，微微笑了笑，他知道那个女人还会回来的，这里有她的梦想，有她的牵挂。
当初文博士从意识的深渊出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再被果儿拉回深渊，当即就选择回到了天朝时代，没有和朱椿打招呼，也没有和任何人有交集，这样的话，果果可以选择的时间点有很多，不过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能选择一开始到大明朝的山洞了，因为达丝蒂已经去世了，她在大明朝的时间线就已经固定了，她可以选择的便只有达丝蒂离开大明朝以后的时间了。
不过就算达丝蒂没有死她也不想重头再来一遍了，因为和朱椿的相遇，这一切都是错误，自己穿越回来为的就是救彦京，现在彦京在未来好好的，自己的目的好歹算是实现了，虽然这中间可能和原来不一样，但是这不要紧，因为原来的自己也记不得。
果果选择的就是文博士穿越回天朝的那个时间点，她要面对这一切。
在水晶棺材里的就是自己是炘儿，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面色惨白，他就像刚刚睡着，长长的睫毛似乎随时会睁开，高高的立领遮盖了脖子上的缝合伤口，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第十四章 勇敢面对 10
大明朝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慢，果果穿越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一行人仍旧在春风铺休息，果果不想坐着马车扶着炘儿的棺材去见朱椿，她也不想再找人骑马慢慢悠悠的去报告消息，变直接留了信说自己先行回蜀王府，交代了一下其他人的注意事项就飞向了成都。
在飞船上，果果老是不自觉地想起文博士之前说的应该在炘儿去世的当时就穿越回来，直接将他带走，然后再七月初六那天给他安排个葬礼，至于借口好找的很，什么被三丰大师带去修行了，或者到庙里祈福什么的都可以，不过回过神果果才想起这些都不可能了，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蜀王宫很快就到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其他人依旧慢慢悠悠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有朱椿一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看来他也倍受煎熬，是，从早上飞船出发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果果早就应该给他回话了才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果果启动了传送仪，将朱椿传送到了飞船上。
朱椿感觉自己看见了了很细微的细细的墨线，是传送的感觉，等了一天，唐果儿终于来找自己了。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飞船，长长的走道，昏暗的光线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朱椿定了定神，顺着走道在悄无声息的飞船上向前走。
“唐氏，唐先生，你在哪里？我们的炘儿怎么样了？”朱椿实在忍不住了，喊了起来。
“朱椿先生，您好。我们舰长在走廊后的大厅里等你。让我带你过去吧。”是朵朵出现了，只不过她现在依旧是小孩子的模样。
到了大厅门口，朵朵便消失了，朱椿对此也习以为常，推门进去，果果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门边上。他听的中间，放了一个休眠舱，朱椿知道这个，他以前在飞船上的时候炘儿带他看过。
他快步走到了休眠舱跟前，跪在那里，看着里面的朱悦炘。
“炘儿，炘儿！”他焦急的喊了几声，面向果果喊道：“唐果儿，你给我将这玩意儿打开，你为什么让我们的炘儿睡觉了，在里面多冷啊！”
“他不是休眠了，他是去世了，我现在只能用低温来保存他的遗体。”果果以为自己会哭，没想到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如此冰冷。
朱椿有些错愕的看着她，瘫坐在地上。
“我没能保护好他，以至于他在飞船上的时候被万三砍了头。我也救不了他。”果果低下了头。
“你不是未来的人吗？你不是做了很多准备吗？你不是说你的飞船上医疗设备先进吗？你，你怎么就没有能够保住我们的孩子？”朱椿激动的吼出了几个问题。
“我不想找什么借口，确实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你觉得愤怒也好，难过也好，我曾经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曾经？难道你现在就不上心了吗？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不是你和别的男人在别的时代还有孩子所以你觉得无所谓了？”
“不是无所谓，对你来说是一天，对我来说我已经自责了几十年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个未来人，知道我穿梭在各个时空，你应该知道相对于你的时代一个时辰，我可能在别的时空里过了几十年。”
“那也是你活该，要是你不来，不出现，我的炘儿说不定就没事，让那些见鬼去吧！”
“是，我是活该，你这样说很对。但是有一点我不接受……”果果觉得她已经在很努力的压制李文果这个人格了，可是她想说话，想到前端来，果果觉得不应该让她出来，现在的她是不理智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接受你说啊，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居然不正眼看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没有保护好孩子说你几句还不行了吗？按照大明律法，我可以治你死罪！”朱椿生气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到了果果跟前，而此时的果果，脑袋里的李文果和她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导致她顾不得其他。
“你能不能坐到一边去，我脑袋里乱的很。”果果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
“我好歹还是蜀国堂堂蜀王，你居然这样和我说话。”
“我请你坐下，炘儿的事情稍候再议，谢谢您了，蜀王殿下，炘儿的生父大人。”果果已经很努力的放低了姿态，为了集中精力控制身体的，她靠着飞船的墙壁，双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记得我是蜀王殿下，是炘儿的生父大人！你的心怕是早跑到其他时代去了吧！”朱椿走向了沙发，但是他没有坐下去，而是一拳打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茶几是金属的，并不会有什么损伤，但是上面的玻璃杯被弹起来落下的瞬间发出了“当”的一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果果再也控制不住李文果了。
李文果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后，她走向了朱悦炘的休眠舱，输入密码打开了舱门说道：“蜀王殿下，你来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来看他的伤口有多深！”李文果跪到了地上，解开了朱悦炘的领子，“你说他当时得有多痛啊，我恨不得这几斧头是砍在我的身上，我恨不得死去的是我。”
“你过来啊，过来摸摸我们的孩子。”
朱椿站在休眠舱边上，他直觉觉得这时候的唐果儿有些不正常，但是他还是蹲下了身子，在休眠舱的另一边伸出了手。
朱悦炘的皮肤还有些弹性，脖子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朱椿不敢去抚摸那些伤口。
“你不知道，我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他，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你不知道他有多冷。我想陪他一起睡，想给他讲故事，想要再和他一起画画，一起玩平衡车，想要弥补小时候的错过的时光，可是我都不能够，这幅躯体我做不了住，我只能就那么想着他一年一年又一年。”
李文果目光迷离，看似看着朱悦炘，但是目光似乎又穿梭到了别的地方。
“我曾经梦见我自己变成了小孩子，我身边的人都叫我果果，我想象着我是炘儿的小伙伴，我陪着他一起长大。我梦见我回到了大明朝，看到了炘儿结婚，生子，我有了自己孙子孙女，他们叫我奶奶……”
李文果一个人边说话便抚摸着朱悦炘的脸，仿佛他还活着，她的手指因为低温已经发红了。
朱椿就算再伤心、再迟钝，此时他已经发现唐果儿的不正常了，但是四下无人，他又不敢说什么打扰她，只能那么听她讲。
李文果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倾诉她的痛苦，眼前这个她深爱过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她啰里啰嗦的从自己是想法，到自己的心情，从看到视频感受到的恐惧，到对万三的憎恨，从对炘儿的思念，到对朱椿的愧疚，她全部都说了出来。
朱椿这才意识到，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心里的想法有如此之多。
“今天一天你没联系我，从早上起来，我的眼皮就一直跳，我想肯定出事了，你肯定也很难受吧。”朱椿试着安慰这个有些神志不清的女人。
“嗯，我很难受，我感觉我掉进了无底洞，永远都在下落，你不知道那有多恐惧。”
“那你将我们的炘儿带在身边多久了？”
“多久了，我说不清了，我在未来时代的培养的四个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中间还有些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可能有四十年了吧。”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1
四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正常人都会疯掉的。
虽然对朱椿来说，只是从早上到晚上的短短几个时辰，可是对她的唐果儿来说，这太残忍了。
“四十年，我想炘儿看到你这样是不愿意去转世投胎的，他心里会不安的。时间长了，他会变成孤魂野鬼的。”
“不，不会的，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
“果儿，孩子去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缘分，我们要早点让他入土安息才好。他葬礼需要的东西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你换个衣服，随我一同回王府吧。”
“回王府？那是哪里？我还有家吗？”
“有啊，就是蜀王府啊，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你放心，我不会以我的身份来要求你，我可以为你另外修一栋宅子，你要教书也好，要开医院也好，我都不会管你的。”
“嗯，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还开了药房叫康喜堂，我还想教小朋友们学习现代知识，可是现在不行了，这里已经成了我的伤心地。我的瑞儿，我想你已经不记得他了吧，就是为了燫儿自杀的孩子，为什么一切都和大明朝连在一起，为什么这些都是孽缘！为什么不让我好好过日子！”李文果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知道，我记得瑞儿，他的事情都怪我，怪我小时候太宠他和燫儿，两个人从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以至于长大了也分不开，这都怪我。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能带着他们的期盼向前走。”
朱椿说完，转到了李文果那一侧，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朵朵，能不能给你们舰长倒一杯温水，再拿一个毯子？我想她需要休息一下。”
“好的，马上就来。”朵朵回应道。
不多久卡西亚端着两杯温水，拿着毯子到了大厅里。
“蜀王殿下，请喝水。”
卡西亚放下了水杯，说道：“舰长的事情，让我来吧。”她坐到李文果的旁边，将毯子盖在她的腿上才杯子递给李文果说道：“小米，来喝点水，一切都会过去的。”
李文果顺从的将水都喝完了，靠在了卡西亚的肩膀上，此事的她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蜀王殿下，请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万三还有朱允炆都在这飞船上。”卡西亚说道。
一听到“万三”这个名字，靠在卡西亚肩膀上的李文果又坐直了身子。
“等过天再说吧，这时候你让我说，我也没有想好。请问你的名字？请恕我冒昧，我感觉我们在哪里见过。我感觉你很像我认识中的一个人。”
“我叫卡西亚，世界之大，有几个相似的人总是很正常。”
“可是，你这发色，样貌，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感觉很熟悉。算了，有可能我和你们舰长一样，做梦梦见也不一定。”
“蜀王殿下，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带舰长去休息一会儿。我传送殿下回你的宫殿，当然了，如果你害怕，等下我送你也行。”卡西亚对朱椿那番话并不回应，说着别的。
“你先带你舰长去休息吧，我想再陪一会儿炘儿。”朱椿说道。
过了好一阵，卡西亚出来了，朱椿跟着卡西亚到了传送室。
两人到了蜀王的宫殿后，朱椿说道：“卡西亚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要不然，你不会特意送我下来。”
“多谢蜀王殿下没有过多的责备我们的舰长，我只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这个不必了，毕竟孩子是我们俩人的孩子，她承受的比我多，时间也比我长，而且她在大明朝失去了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有我的责任。”
“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谢谢。这次是为我自己。”
“这是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就没有我的舰长，没有我的小米。”
“这话我不明白，就算没有我，按照她当初的说法，只要怀了孕就可以唤醒了飞船，不是我她一样也能回去。现在我到真的有些希望那个人不是我，如果有个人能一心一意对她，或许她早就回到你们那个时代了，说不定还带着那个人一起，当初要不是我这个身份，要不是果儿顾忌着孩子的安危，我们一家人肯定在一起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造化弄人。我只能希望她在离开这里以后能遇到一个好人，让她能够平平凡凡顺顺利利过完下半辈子吧。”
“以她目前的身份，就算回到了我们的时代，平凡两个字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在那个时代也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压力，她的肩上还有着人类发展的千斤巨担。你肯定不知道，在我们是时代，她就是我们整个人类的精神支柱，一旦她倒下了，可以说整个人类就完蛋了。你没有过多的苛责她，还如此理解她，我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原来以及现在为她、为我们人类所做的一切。你要知道，她是不能留在这里的，事关将来人类的生死。”
卡西亚说的如此认真，朱椿虽然不甚明白，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既然她是你们的精神领袖，这边事情处理完毕，你就带她回去吧。我们两个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不必担心我还会对她做出什么，至于让她留在大明朝这些话我也不会再说了。我会尽早安排炘儿的葬礼的。”
卡西亚对着朱椿行了叩拜大礼，这才传送自己回到飞船上。
当时朱椿就想着这叩拜大礼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本就没有要把唐果儿绑在自己身边的意思，这大礼真的没有必要，想要阻止，但是他又想，或许这卡西亚不懂大明朝的礼仪也可能有的，自己今天也累得很，也懒得解释这大礼该什么时候行，就随她了。
等卡西亚走后，朱椿这才叫人进来帮他洗涑更衣，虽说他已经知道了炘儿去世的消息，可是快马还没有到，自己还是得强忍着悲痛，装的和平常一样，不要身边的人起疑心了。
在回过头来说卡西亚，她回到飞船上，又去看了果果，见她睡得很沉，这才回到了自己的舱室，打开了电脑，里面显出的是一张老文博士的照片，卡西亚对着照片说道：“老文啊老文，你要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敢掉以轻心，这真是一份间距的任务啊。等我和小米这次回去，我也要飞龙号把我那些该删的记忆全部删除掉，到时候说不定连你也会忘了，你不会怪我吧？不管怎么样，在这之前，我都会好好保护好我们的小米的。”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2
卡西亚躺在床上，往事已经有些模糊，毕竟很多事情她不想再想起来。
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什么契机让两人走到了一起，大概一起工作久了，要不就是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太多了？老文从来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木星圈的高层让老文开发新的星际飞船是为了脱离地球圈和火星圈的掌控也好，老文帮着开发全木星圈自动防卫系统也好，这些，老文全都一股脑的说给她听。
或许这个男人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吧。
两人结了婚，后来政府决定要分给他们一个孩子，这件事比老文自己去了古代回来还要兴奋。
从接到通知的第一天起，老王就没有正常过。
一般来说，木星圈政府决定哪些家庭今年可以领养到孩子，会提前两到三年就发出通知，方便这些父母去政府家长辅助培育机构学习养育孩子相关的知识。
而老文这个通知提前了有五年，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政府养育机构从基因库选育培育出的孩子，是一个还在飞船上冬眠的孩子。
能不能领养还得看老文博士能不能救回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在数万里之外的一片飞船的废墟之中。
从那一天起，老文就开始给小米设计房间，设计玩具，定制教育计划，总之就是处于亢奋之中。
卡西亚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没有老文那么强烈的感情，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不过老文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尽力去做，比如放下手头正在研究的项目，和即将成为父母的那些人去学习怎么和孩子相处，比如老文兴致来了，要她和他一起去挑选孩子的家具、衣服，她也会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和他一同前往。
计划往往会被变更，生活节奏常常被打断，卡西亚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毕竟这才像是生活。
当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带着团队启程前往那一片废墟的时候，卡西亚还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但是她费劲了脑力也想象不出自己和孩子相处的情景，她会像政府培训部门说的那样，会在两三岁的时候给大人许愿吗，她会在十岁左右进入青春期后和自己吵架吗？如果告诉她，她是领养的，她还会叫自己妈妈吗？
木星圈的法律规定了，领养的父母可以让孩子叫自己爸爸妈妈或者养父养母甚至是叔叔阿姨，因为这都合法，反正等孩子们到了一定岁数，政府部门会告诉孩子们木星圈的供养体系和职业体系，所以孩子的养父母们一般会先于孩子们告诉他们真相，让孩子们选择对自己的称呼，有的父母这一步在孩子刚刚进幼儿园就会告诉他们，因为幼儿园里就会接触到公养体系。
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会有答案的。
初次见到小米的时候，她确实是在飞船的废墟里，但是她的冬眠舱保存完好，还能正常工作，不仅如此，冬眠舱的核能电池还连着一个信号发射装置，一直不断的发射着求救信号。木星圈政府的要求不仅仅是要救这个孩子，还包括这艘残破飞船的回收。这些都好办，老文先将孩子的冬眠舱转移到了自己的飞船上，接上了电源，这才开启了直播，将自己能回收的碎片全都回收了。
至于这艘飞船有什么秘密值得让政府打捞老文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他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要是按他以往的个性，他非得把黑匣子破解了研究一番，可是现在他现在看着孩子的冬眠舱便一动不动了。
回到木星圈，政府派人来回收了那艘飞船的残片，接回了孩子，因为孩子从出生起就在太空流浪，要回培育机构慢慢苏醒适应木星圈的重力，还有很多生命体征和科学数据他们都要记录，孩子还得两年后才能送到文博士家里。
这差点让老文博士发了疯，他回去之后就开始组建自己的医学实验室。（虽然那时候已经有基因密码工程，成人医学已经不需要了。）招募了很多婴幼儿的医生和研究人员，教育人员，自己也开始捣鼓起了人体医学研究。甚至开设了一家婴幼儿医院。
好在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卡西亚和老文博士迎来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婴儿。这让这个小家庭每天都充满了欢乐，老文走路都在哼着歌，他似乎已经从木星圈飞船研发的失利中走了出来，卡西亚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老文冲劲十足的精神头给感染了，每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干劲。
不顾自从小米来到了家里，有些事情老文就不让卡西亚知道了，卡西亚知道现在他们幸福平静的生活背后充满了危机。
飞船研发失利的责任总要有人来承担，虽然他们寿命都很长，还可以继续研发下去，但是一切都有成本，都有时间；还有穿越过去旅行的收入怎么分配；还有老文现在的医学研究院以及婴幼儿医院是否又触动了别人的利益，这些全都是不安定的因素，老文没有和卡西亚讨论但这并不代表卡西亚不知道。
终于有一天，老文找卡西亚说起了两人离婚的事情，卡西亚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卡西亚没想到的是，老文居然要小米的监护权，卡西亚为此和他据理力争，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把小米拖进危险里。老文却说到那一天希望卡西亚能全力帮助自己，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小米。
到现在卡西亚也没有想通当初自己为何答应了那个男人，是爱情吗？卡西亚想想摇了摇头，她和老文之间一直都不是什么爱情，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左右手，他需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就算两人离了婚，可是老文并没有要求她离开，而是像之前商量的那样，三人还是住在一起，共同教育和养育小米。
小米本就十分优秀再加上努力，还不到十五岁就取得了博士学历，搞起了飞船研究，开开设了一家飞船货运公司，卡西亚也从老文的助手变成了小米的助手。卡西亚想，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有没有结婚证她真的不在乎。
可是有一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老文已经将她送到了天朝时代，给了她一屋子黄金。
好吧，自己有的是时间活到自己出生的时候，到时候自己是消失还是跳跃到自己原本的时间线呢？这个从来没有人做过实验，就当自己是第一个吧！
念书、学习，到医院当个还不错的医生累了就换个身份念书、学习，到幼儿园当个生活老师……，这样日子也不会太无聊的，毕竟孩子们都可爱到自己想占为己有。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3
原本以为自己的感情没有多强烈，原本以为经过这十多年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卡西亚发现自己没有一天是不想小米的，可是就算自己想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在天朝时代回不去啊。
卡西亚只能投身工作，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出了白天的工作，晚上自己在家研究病毒、疫苗，没有几年，已经在传染病学圈子里小有名气了。不只是这样，她还冲在了防疫战线的最前沿，到疫情爆发最严重的地方去支援，去战斗，以此来忘却自己未来人的身份，忘记小米和老文。
一晃十几年又过去了，同事已经开始问卡西亚要保养的秘诀的了，没办法，她有基因密码工程，容貌永远不会老，看来是时候换地方了。
正当她换了身份准备开始领一份工作的时候。老文来了，要自己回去在他的医学实验室帮忙。
嗯。去就去吧，反正自己也想回去。
回到未来，老文的医学研究室已经比当初扩大了十倍，但是实验室一个人也没有，他的飞船研究室还有几个机器人，但是一艘飞船甚至连发动机的模型都不见了，卡西亚没有过问只是到处寻找小米。
他们的小米却不见踪影。
“小米呢？”这是他每天问的最多的问题。老文却从不回答，卡西亚觉得自己要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自己呆在天朝时代呢，那样最起码自己还能想象小米幸福生活的样子。
过了几天，老文将卡西亚送到了小米的货运飞船公司，要她帮忙管理。到了货运公司，这里的船员已经不见了踪影，老文将卡西亚带上了一艘飞船，给他介绍各种功能，各种参数，还教她怎么驾驶，等她学习的差不多，老文还给他配备了几个机器人。
“你要我帮忙管理公司是假，想让我开飞船是真的，你究竟准备做什么？”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在木星圈高层举行的庆祝会上被抓了，我们的小米从那时起就失踪了，当时我答应他们会克隆小米的子宫移植给地球的女性，这几年我都收到了小米的细胞，我会在这三年内救出小米，到时候我会将她直接传送到这艘飞船上，后面的事情就靠你了。”
“你终于愿意和我讨论孩子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是提前说了，我会做的比现在还要多，她也是我的孩子。”
“我就是怕你做太多，怕你也被别人发现。到时候我会启动传送程序直接将小米传送到飞船上来。”
“直接传送？不是传送到过去？”
“传送到过去的装置都被木星圈政府给没收和破坏了，唯一能够不借助装置穿越到过去的就只有这艘船和另一艘没有完成的飞船了，我一旦传送了小米估计没有时间给你发坐标和时间点了，我只能冒险将她传送过来，你带着她走，这飞船上我已经准备三年的物资和药品，我希望你时时刻刻守在这里，在这期间我不能给你发任何消息，你不能和外界接触，你能做得到吗？”老文有些愧疚又有些急迫。
“当然，别说是三年，就是三十年我也能等，我说了那也是我的孩子。”卡西亚给了老文一个拥抱说道：“老文，我希望你和孩子能一起回来。我爱你，我爱孩子，我爱这个家。”
“嗯，我知道，你为了我已经牺牲太多了，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能做到吗？”
“能。”
老文离开了，留下了一封信还有海量的飞船研究资料，以及他医学研究所的资料。
很好有了这些资料，自己起码不会太无聊，卡西亚想到。
老文走了好几天，卡西亚才打开了老文的信，信中写到：
我的小卡西亚，请原谅我这样叫你，因为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刚来我的研究所的时候才接收基因密码工程不久，你比我应该小很多岁。
记得那时候的你在研究所的门外徘徊，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进去，走上前去问你的时候，你的脸红了说道：“我想来这里是因为我看了你的报道，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带我遨游宇宙！但是我又非常喜欢小孩子，想到学校当一名老师。因为我的优秀学历，现在我两边的申请都通过了，我怕我进了这里以后会后悔。”
多么诚实的孩子！这就是我当时心里的想法。
“既然你先来了这里，就表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有句话叫既然来都来了，你既然来了，那就进来看看吧。你要是觉得窘迫，我找其他人带你看看就是，你可以参观完了再到学校去看看。这是我的电话，不过我比较忙，一般没有空接电话。”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太讨打了？
不，你确实是比较忙。
我记得你慌张的摇头、摆手说：“不窘迫，不难为情，只是你是这里的负责人，你那么忙，真的有时间带我参观吗？”我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凡是到我研究所来的新员工，我都是亲自迎接并带他们参观给他们讲解的，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何要欺骗你，或许下意识里我已经想让你留下来。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这也都是我俩经历过的，从同事到战友，从战友到夫妻，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的陪伴。现在我将这么多年飞船科研所和医学研究所的资料都留给你，希望有一天还能有人继续研究。
上次送你走之后，我向社会宣布，开始研究变异人的原理，这件事情在民众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支持，医学研究室也扩大了不少。但是小米的事情之后，我答应了木星圈和火星圈的高层，用小米的细胞克隆培养子宫，这些人惧怕民众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胁迫我将科研基地搬到了火星圈，但是这些科研基地的财产依旧在小米的名下，要是我发生什么事故，她可以继续研究。
在这里我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阻止她，如果你能协助她就更好了，这毕竟是人类文明历史的大事件。从现有的数据来看，变异人在地球联邦人数不断增加，火星圈也有出现了，就算是现在任然是上升趋势，所以我希望你能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
另外，我这艘飞船你在紧急情况下可以采用智能驾驶模式，这艘飞船的AI叫塞克，原本是我想送给小米的礼物，以后有机会你再送给她吧。
现在我说一下具体的营救计划。
首先我会让刘锡熾将我女儿带到我工作的地方，在那里我正在给他制造型的飞船，他想要重启穿越旅游，这样就能赚取更多的钱财，飞船是按照我们当初两个人送给小米的那艘飞船来制造的，但是你也知道没有足够的斯坦金属，所以会缩小很多，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功能，但是它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横向传送技术还是保留的，我已经进行过几次试验了，到时候我需要你把塞克驾驶到指定地点，这样我才能将小米准确传送到飞船上。
这个地点的坐标和横向传送的参数在附带的储存器里，你也可以研究，要是成功了，每一艘飞船就可以不用设置舱门、旋梯，直接传送就可以了。
至于小米到了你的飞船上，一切便都由你来决定你们要去哪里，切记不要试图回科研基地，一切要等合适的时间，我相信由我引起的混乱很快就会平息，人们最终还是会正视人类自身的繁衍和发展问题，到时候就是你和小米大放异彩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4
其他的不多说了，我将女儿还有研究的心血都托付给你，虽然我们两人从来都没有爱这个字，但是今天我要对你说：卡西亚，我爱你！
文博士的这封信短小而又啰嗦，其中有些根本不用解释卡西亚也能看得明白，知晓前后的因果，但是卡西亚并没有觉得这封信有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后面那一句，简直就的立flag的节奏，到如今还说什么爱来爱去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么肉麻，自己还指望着一家人能够团员呢。
就算是今天，卡西亚想到老文博士些给她的这封信后面这几句话，她的心里没有甜蜜，只有悲痛。
因为那个从来都不说爱自己的老文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
就在果果安排工作回来之前，彦京告诉卡西亚，她们是因为老文博士留下的线索才发现这个奇怪的小行星的，他还告诉卡西亚，果果准备在这一切都结束后要去营救文博士，前往太阳系之外的星球，虽然她因为记忆的关系，可能做不到以前那么好，但是她还是会好好的和养父呆在一起，让他看看现在的科技，看看他的研究成果。
卡西亚没能告诉果果，她已经营救过一次老文博士了，当然不是她自己，是那个她从大明朝带回来的小和尚，只是这次营救并不成功，因为老文看到自己到了天朝时代，看到文小米的瞬间，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死去了，从那一刻起，他变成了一具能动会吃却没有思想没有语言的另类“植物人”，就算是体内有基因密码工程的协助，他丧失了思想，丧失了语言功能，他的眼神空洞，看起来真的就是行尸走肉，特别可怕。
小米后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想方设法的想要激活老文的大脑，在尝试了诸多办法之后，她还是失败了。小米不甘心，准备将老文博士冬眠起来以后再想办法，可是就在她们两人安装冬眠舱所需电源的时候，老文被电死了。
那时候两人都忙着安装和测试从未来时代运过来的设备，没有将老文绑在床上，他自己站了起来，确切地说是老文的躯体在体内基因密码工程机器人的指挥下站了起来，他应该是想要去喝水，结果被地上的电线拌了一跤，正好有个插头被扯出了一点，他的手指刚好就接触到了铜片。
想起这些细节也需要勇气，卡西亚已经很久都没有会想这些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她的心依旧会痛，会后悔。特别是现在，要是老文的躯体还在，利用现在飞龙号可以写入大脑记忆的功能，是不是也可以给老文写入以前关于他的记忆呢？这样的老文还是不是那个老文呢？
卡西亚翻了个身，她睡不着。此次她跟着果果过来并不是凑巧，而是彦京与她联系了。
彦京的请求只有一个，将果果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卡西亚自己也想来，想和朱椿说声谢谢。
可是现在果果的状态并不好。现在出来的是李文果，她只是把她内心的伤心和绝望发泄出来了，现在她累了在休息，可是休息好了呢？出现的是果果还是李文果这个人格？李文果内心黑暗的那一面呢？自己要怎么面对？
卡西亚翻来覆去想了一个晚上，想了好几十种情况都觉得没有一种能对付果果这种状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将她强行传送到飞船上飞回去了。
第二天，还不到十点钟，卡西亚就醒了，洗涑过后发了一阵呆，又锻炼了一阵身体，这才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早餐。原本做早餐也简单的很，只要在手机上选择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卡西亚决定今天亲自动手，煮一点粥，蒸几个小馒头，炒一个糖醋莲白，凉拌一个萝卜丝，两个人吃肯定是吃得饱的。
没想到，到了厨房，果果已经在那里准备了，已经揉好了面团，粥已经煮在锅里了。卡西亚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拿过萝卜开始清洗。
“卡西亚阿姨，你觉得我请朱椿上来吃点早饭可以吗？”
“你现在是李文果还是樱花果还是他口中说的唐果儿？”
“唐果儿就是李文果，只不过因为刚到大明朝她拥有的是叫唐果儿这个名字的人的记忆而已，其实她后来才有了自己的姓名李文果，那个分裂出来的唐果儿早就已经融合了。”
“好吧。那你现在是李文果还是樱花果？”
“现在我们处于意识共存的状态，我们谁也抢占不了这幅躯体，不过请朱椿上来吃饭是我们达成共识的。”
“那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你们还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当然要的，因为我们也决定了要邀请你一起吃。”
“那就一起吃吧，不过我觉得朱椿可能会吃不下，因为他才第一天知道，你们两个这事可能对你们来说有可能像是在昨天，但是实际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嗯，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我们俩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想让他来吃饭，是想一起商讨关于万三和朱允炆的事。”
“这事让朱椿做决定就好了，为何还要商量？”这事卡西亚真的不明白。
“因为我想要万三受折磨！”果果将手里的面团狠狠的摔在案板上。
“看来现在是李文果站主导地位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按这大明律法，他杀了人就应该偿命。或许你想做的并不止于此，但是你还想怎么样？这万三还是持竿先生的时候给朱标太子用了毒，你难不成连这账一起算？你难道要找再穿越过来？你和达丝蒂已经在这条线上了，其他未来的人是来不了的，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除非你俩从头再来。”
“我不会从头再来的，从头再来我的瑞儿也不可能在我肚子了里了。炘儿也不可能是那个炘儿了，那我从头再来还有什么意义呢？”李文果和果果两个人达成了共识，达丝蒂的事情只有她们和万城还有彦京知道，就算卡西亚也不能知道。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是不是你还想将万三拉到朱棣面前，数落朱棣犯下的罪状还是说你要改变历史推翻朱棣的统治让朱椿来统治？这样大幅度修改历史，恐怕你我都会不存在。”
“为什么会不存在？我既然在这里就代表我存在，从这里开始科学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科学理论可以突然爆发，但是工业水平呢？你搬一台、两台机器到这里很容易，你能把整个社会都搬过来吗？搬过来了还要培养人才，那和我们的社会有什么区别？”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5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这样。说了一早上等于没有说，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叫他来吃早饭？”
“叫他就不必了，你活了这么久，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给一个人做早饭意味着什么，除非你还想呆在大明朝，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彦京了？”
“那我肯定没有，我们两个肯定都不会在这个时代了，我就是人道主义的担心，想让他吃点东西。”
“那我给他送下去好了，顺便问他想怎么处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其实你明说就行了。”
“那我可就明说了，昨天你特意送朱椿下去是怎么回事？”
“一个是礼貌，他毕竟还是王爷，另外一个是我想感谢他，没有扭着你不放，能够理解你的痛苦。”
“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呢？难道我还希望他找人把你关起来，关在大明朝啊？”
“这种事情你又不是没做过，当初我的飞船来大明朝的时候，不是你修改的设置吗？不是让我永远留在大明朝吗？”
“原来这件事情你一直放在心里，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那时候世界形势动荡，眼看整个计划都要失败，我不想你走上你父亲的老路，一辈子为了什么木星圈，为了人类走上自杀的道路。”
“自杀？自杀是什么鬼！卡西亚阿姨，事情不是那样的。”果果一时间没注意说漏了嘴。
“哎，你现在想起来的是不是事故？你是因为记忆错乱了，事故那是我暗示给你的，实际上他是自杀的，因为他承受不了失败，承受不了肩上的压力。你那时候又有了孩子，我是想要保护你。”
“嗯，我是有些记忆错乱了，你能不能说说我养父当时的情景？”果果心想还好卡西亚阿姨没有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自己当时看到的毕竟也只是偷拍的视频，脖子就算拧断了，只要脑袋没有完全分家，有密码机器人在，肯定还是能活下来的，现在问问情况，说不定能找最好的时机回去救养父。
“你养父传送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就是他将你传送到塞克号上的那件事情。”
“记不得了！”果果没敢说自己看了视频知道这件事，只是说自己记不得。
“好吧，那我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太激动，太别是李文果，我就实话实说，我就担心的你黑暗面把你们俩都害了。”
“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替死鬼万三嘛，到时候发泄一下。”
一听到这话，卡西亚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站主导地位的应该是李文果。
时光倒回到飞船上。
卡西亚需要在两年后将这艘飞船行驶到火星圈的制定地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再一次熟悉飞船的各项参数和技能，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和六个机器人，现在飞船停在这里只开启了十分一不到的区域，她必须熟悉飞船的每一个区域，以便以后的安全行驶和维护。当然了这时候肯定是要请教飞船的人工智能塞克了。
塞克的人工智能算法卡西亚也很感兴趣，老文也留了资料下来，不过在短时间内，卡西亚的注意力还不在这上面，她每天忙于记忆飞船的整体空间格局，发动机参数以及紧急事件应对方式。
两周后，卡西亚终于和塞克一起开始了首次自己的飞行，情况还不错。接下来便是飞船飞行后各部分参数的记录，以便将飞船调整到最佳状态，不过就在卡西亚亮出自己的数据时，塞克也给出了一部分数据，两份数据都大同小异，这让卡西亚对塞克不得不刮目相看，也让卡西亚对塞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理。
越长时间的相处，卡西亚觉得塞克越来越像个人类，他有时候有着专业的知识，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又很欠缺，但是他有一套学习思考和选择的机制，让卡西亚摸不着头脑，而塞克的资料上的算法就算是能做出某些决定，但是他的每一项选择都不是按照算法来取最优结果，卡西亚决定和塞克来一次沟通。
塞克的处理器在飞船的正中央的一个特别保护的房间内，卡西亚知道自己想要进这里肯定要经过塞克的同意才行。但是要如何和塞克说这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从现有的经历来说，塞克完全明白自己的使命是协助好自己保证飞船有一个最好的状态去完成营救文小米这个任务，但是，塞克不一定明白，他不是个人，因为更多他出现的时候青年男性的形象，常常会思考，还想着要去吃卡西亚的食物。
卡西亚一次无意中问过他：“你想吃吗？”
塞克的回答是：“我想，但是我现在感觉不到饥饿，我要保持我的身材，饿了才能吃东西，但是我知道很多食物的味道，那是我以前品尝过的东西。”
这让卡西亚无话可说，塞克还接着说自己小时候还洗过澡，游过泳，抓过蛐蛐儿，不过现在因为任务只能呆在飞船上。
卡西亚不知道老文这个人工智能是怎么回事，她决得看一眼他的处理器至少能够明白其中的一些原由。
在每天的例行工作检查结束后，卡西亚叫住了塞克说道：“塞克，我们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我有一些关于你个人的问题想要请教你，你觉得可以吗？”
“请讲。”
“塞克，你看看我，我有四肢、有脑袋，我的一切行为都是我大脑发出的指令，但是我的大脑不会可以去想我要发出一个指令我要去做什么，这点你能理解吗？”
“理解。”
“塞克，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大的方向。”
“卡西亚博士，我也有四肢，也有脑袋，我看过自己的脑袋，比你的大得多，但是父亲说过，我可能不太聪明，而且我也不能离开这艘飞船。”
“那你能给我看看你的大脑袋吗？”
“父亲说过，你和妹妹是可以看的。父亲还说或许有一天，你或者妹妹能让我离开飞船，我很乐意带你去。”
去往中央控制室的时候，塞克还在说着什么，而卡西亚开始思考老文什么时候研制这样一艘飞船，什么时候设计了这样一个人工智能。
到了中央控制室，门自动开了，进入到里面，是无数看起来杂乱无章的电线缠绕纠结在一起。并没有其他任何别的东西。
“卡西亚博士，你已经在我的大脑袋边缘了。”看到卡西医有些疑惑，塞克说道。
“这些难道是靠电流来产生脉冲信号？以此来模拟人类的大脑？”卡西亚自言自语。
“卡西亚博士，这些电线是给我的元器件和神经细胞提供能量的。我的大脑并非模拟而来，而是真正的神经细胞相互的链接，不过要维持的活力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能源。我再到你到深处看看。”
两人坐上了电梯，电梯往飞船的深处进发。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6
原本很粗的电缆再经过不同的箱子之后开始变细，就像一颗大树，现在她们已经到了的顶端，枝叶茂盛的地方，不过这里除了密密麻麻的电线，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盒子，从盒子里又连接了不同的颜色的线路出来，有的和盒子相互连接，有的直接到了墙壁上的盒子里，卡西亚知道，这有几种是信号传输线。
“这里就是我的大脑了，这里相当于人的大脑的大脑皮层，现在这里都是众多的神经元器件组成，再进去便是神经细胞团，这些细胞团的中央便是神经核质团，如你所见这些细胞每天除了消耗大量的能量和氧气，还要死去和再生一部分神经细胞，这些电缆诉讼的电流最后都被储存到电源储存设备里，这些神经细胞因为电压的差异自动吸取或者传递电流，至于氧气主要是靠纳米机器人来传送完成。”
“看起来很庞大的工程，其实原理很简单，只不过要弄清楚细胞间的链接与电流的进程就比较复杂了，这个我现在还不懂，因为我不能拆了我的这个巨脑来研究。”
“若果真的是仿照我们的大脑来的话，那你现在应该有很多功能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吧？”卡西亚说道。
“嗯，是的。父亲说我还没有完全发育好。”
“那，那你应该知道你是一个人工智能，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吧？”卡西亚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早些让他知道的好。
“当然知道了，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笨吧？不过我父亲说了，要是你和姐姐能将我的巨脑缩小的话，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也是可能的。”
“这一天你恐怕要等很久，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这个我不怕的，如果这是必要条件的话，我想我没有问题，再说了，现在我只能在飞船上除了学习，我还能做什么呢？”
“好吧，现在我也是。现在，我想要学习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如何提高你的隐身技能让我们更好的完成任务。我们一起来做好这件事情吧。”
从那以后，一人一AI开始一边学习一边研究，小米的货运公司也是个试验的好地方，没有人，场地又大，各种大型装卸设备都有，只要经过简单的改装就能变成机械手臂，就这样在出发前这两人（姑且叫两人吧）硬是将最高级别的隐身系统给装到了塞克号上。
当时卡西亚和塞克按照约定顺利的到达了老文博士制定的坐标区域，顺利的接到了传送到飞船上的文小米。当时文小米哭着喊着要回去，但是卡西亚没有同意，她告诉小米，那些绑架她的人就正好等她回去，到时候再想逃跑就来不及了。
为了安慰小米，卡西亚告诉小米，老文博士有技术，他们的飞船还没有造完，在这之前他爸爸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再说了还有医学研究室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正是人们关注的变异人问题，他们是不敢轻易对负责人作出什么事情的。
卡西亚虽然说这是安慰小米的话，但是她那是确实是那样想的，她自己也是那样相信的。
因为横向传送的成功，再加上小米带回来的数据，卡西亚、小米还有塞克开始在飞船上做起了横向传送的试验，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们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在传送点安装传送装置就能实现定点的人类和物品双向传送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只不过人类需要DNA作为信号源，而物品就简单得多。
当时他们就准备传送老文博士，可是两人居然没有含有老文的DNA的生物标本，什么头发，唾液，都没有。回到老文原来的住处，也没有，没有这个信号是不能随便传送一个人的，这很可能让这个人四分五裂。
也是那个时候卡西亚才明白了老文所说的横向传送是相对于历史穿越这种长时间所言，相当于瞬时间内的空间传送。
小米虽然对飞船对塞克的脑原理很感兴趣，但是她带回来的数据里还有一些是老文博士的这两年最新的医学研究数据，小米看了之后觉得自己也应该加入到延续人类文明这个大课题中去，解决人类面临的繁衍危机。
但是她不知道从何下手，因为就算是老文博士的研究数据里也没有找到这些变异人变异的原因是什么，不仅仅的原因，就连他们变异前身体和正常人有什么变化这种表征都没有弄清楚，甚至变异后他们的想法，已经他们想吃人的当时脑袋里的想法都不清楚。
这是因为在孩子变异前，他们都是家里的宝贝，医学人员就算是得到了政府的许可可以随行观察，但是也只限于观察和测量，因为没有其他的表征，在没有变异前你不能确认他们是会长成正常人类还是变成变异人，不能随便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拿来解剖了，人们的道德水准也没有高到会将自己的孩子拿去做研究。
没有各种数据这是一方面，另一方，自己对医学知识也是知之甚少，自从有了基因工程，医学反而没有以前社会那么发达，人们更加倾向于生化这方面的研究了。
这让小米有些着急，不过卡西亚给她分析了一下，其实她们要参与人类文明延续这个大课题还是有很几点优势的。
一个是以前老文博士研究人造子宫时候的资料和数据。人造子宫不仅仅要给胎儿提供营养排出废物，还要随时监测胎儿的发育情况，将数据记录和反应出来，而且还要重复利用，这本身就是医学上面的一个巨大成就，人们在研究人造子宫的过程中在神经学、细胞营养交换学等方面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另一个基于神经学方面的进步老文博士制造的塞克的人造大脑，现在看起来塞克在各方面都表现的不错，这也是仿生医学上的进步。果果想要活着变异人大脑的运行模式可以从塞克这里获取灵感，可以先制造一个局部大脑来模拟变异人的脑部活动信号，看看变异人的大脑运行机制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基于这个她们可以设计一种脑部电波收集器，这个在天朝时代就已经有雏形了，外观就和帽子一样，只是记录孩子们脑电波的数据，要是这些孩子长大了其中有人变成了变异人，就可以分析他们的数据，如果数据收集的多了或许能找到共同之处。家长们对收集数据应该不会太排斥，毕竟这和跟踪测量差不多，还没有人跟着自动记录数据。
还有一个卡西亚在天朝一直从事医学研究，比起现在书本上的数据更有实际经验，很多基础的东西她可以讲给小米，甚至小米可以去过去学习，特别是在基因密码工程完成前夕的拿个时代，这是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小米本身并没有犯什么罪，凭什么要被这些人抓起来去给地球圈的大佬们生孩子？凭什么要躲躲藏藏？她完全可以公开木星圈宴会上的一切，让大众来评判。她甚至可以以自己的名义重新开设一家研究公司，来研究人类的繁衍问题，有了公众的关注，这些人的犯罪至少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7
卡西亚说的都有道理，小米觉得自己这样甚至能解救爸爸。但是万事开头难，两人现在就只有一艘飞船，就算卡西亚还有小米都有钱，但是研究所要场地，要设备，要人员，这都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
不过有一条捷径，场地可以用果果的货运公司部分场地，设备部分可以用老文博士医学研究所的部分设备，人员这个就不好办了，首先是小米自己，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就算招来人员，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那也是做无用功。
三人合计了一下，现阶段小米学习最重要，她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卡西亚负责场地最重要，看是用原来老文的研究所还是另选场地。塞克认为场地将来的安防最重要，攻破别人的安放也最重要，他们几次都派出机器人去老文所在是研究所想要偷取老文的DNA信息，但是机器人都被抓了，以至于现在他们都没有把人救出来。
不仅要攻破别人，还不能轻易被别人进来把人抓走了，把资料给弄走了，这是塞克对自己的基本要求。他认为要是小米再被抓，什么都完蛋了，他自己要学习一些网络攻防的知识，另外他觉得必须要增加人手，他还要学习编程自动化以及机器人制造方面的知识。因为他们已经损失了好几个机器人了。
后来三人定了目标，小米去天朝时代学习医学的基本知识，时间是八年，八年之后再去基因密码工程研究成功前几年的地球联邦时代。
卡西亚除了场地设备，还有一个任务是监视老文所在的医学研究所，如果老文有什么消息就随时和塞克号穿越过去，要是攻破了安防，救出老文，这当然是最好的。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塞克和卡西亚取得了一些成就，将塞克号自身的隐身技术运用到了小小的机器人身上，有几次都闯进了基地，但是离找到老文博士还差的远，不过借助隐身的摄像机器人，把基地的地形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老文博士没有找到，但是从医学基地起飞的那艘飞船引起了卡西亚的注意，她和塞克悄悄的跟踪过这艘飞船，发现这艘飞船和塞克一样，居然在没有设备的情况下可以穿越时间！
难道老文一直在这艘飞船上所以才没有被发现吗？卡西亚和塞克决定跟踪这艘飞船，如果有机会就将隐身机器人放到飞船上，查找文博士的下落还有查看这艘飞船的数据。
可是就算他们的机器人到了这艘飞船上也没有找到文博士，不过他们得到的数据这艘飞船并不稳定，每一次穿越都有斯坦金属粒子外溢。
斯坦金属在太阳系来说是宝贵的财富，什么都比不上它的价值，按照斯坦金属的特性，和其他金属融合后，他们每一个金属粒子之间就像是有编码那样，除非收到非常暴力的撞击和切割，一般斯坦金属粒子是不会外溢的，他们就像是手拉着手的小伙伴，而且他们会随时补充自己周围的其他金属粒子来保护自己，这个飞船是斯坦金属粒子外溢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塞克在得到卡西亚的许可后每一次检测到这艘飞船的出现地点，都会跟在那艘飞船后面搜集斯坦金属离子。
到了第四年，卡西亚接小米回来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能找到老文博士。小米决定宣布自己的实验室成立，并且想要和老文的实验室举行学术研究交流，但是卡西亚觉得这样太过冒险，小米还不能出面，只能自己来成立公司了。
人类补全实验基地正是挂牌成立，表面上用的是老文博士留下的基地以及设备，实际上他们的基地设在了小米原来的货运公司内部，至于人员卡都是西亚通过这几年的筛选在地球联邦火星圈还有木星圈选择的一些能够潜心科研工作的肯学习的人员，有的年纪大，有的刚刚从学校毕业，不过这都无所谓，不一定全部得要几十年的老专家，年轻人的加入更有活力，更有跳跃性的思维。
她成立这个实验基地并不是单单要一次救出老文，而是要实实在在的研究。地球联邦有那么多优秀的公司和研究人员，老文，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点成绩，这确实是人类面临的最大难题，她和小米都想为人类的发展延续做出一点贡献。
对于卡西亚成立的研究基地，在木星圈到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因为卡西亚当初莫名其妙的消失就当民众猜测了好长时间，要知道她的知名度和老文博士不相上下，现在突然出现本身就引起了轰动，再加上现在她和老文一下开始了人类繁衍问题的研究。
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两个人当初产生了矛盾，特别是在研究方向上，卡西亚才会离开，现在说不定卡西亚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要回来将老文博士一军，证明她才是对的。人们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因为这两个人平日里除了研究从来没有传出过花边新闻，要说有那也是老文博士和地球商人有些来往，并无女性参与其中，要编故事也编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人类补全实验基地已经成立了，小米的名字也在研究员当中，并且小米出具一份申请书，申请解冻老文博士留给自己的飞船，要用做研究之用，并且还列出了详细的时间计划，比如研究所那些成员到什么时代学习什么医学知识，学习多久，什么时候回来等等，这些也被卡西亚公之于众。
当然了卡西亚也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派了个机器人和木星圈的领导们见面了，播放了当时他们带走小米和文博士的一些画面，还有一些对话的内容，要求他们答应自己的要求，返还飞船以及促成与火星圈老文科学研究基地的学术交流会。
有了民众的支持，有了非常手段，政府很快就答应了卡西亚的要求，返还了飞船，派人接洽学术交流会。
媒体也全程跟踪报道此事，可以说在现在变异人越来越多的局面下，人们已经出现了恐慌心理，媒体也恨不得每天都以此事来霸占民众的眼球赚取收视率。
不过在接洽的过程中，精明的媒体人就发现老文博士始终就没有出面，问起来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含糊其辞，要么不在基地，要么是正在做实验，到后来双方终于敲定日期的时候，研究所给出的解释是老文博士正在试验的关键阶段，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对外事物，相信过几天可能就会有成果向社会公布。
这个可能会宣布成果的消息掩盖了一切怀疑和猜测的声音，大家都在猜测将会有什么结果，演播室里各种嘉宾云集，有的猜测人类的磨难已经过去，有的悲观不已，有的则猜测变异人是人类适应现在社会的一种进化等等。
卡西亚和小米当时也相信了他们的那一套说辞，两人都在想着见着了文博士有什么话要说，甚至觉得他已经不用惧怕他背后的那些人和势力，可以回木星圈过正常的生活了。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8
但是就在卡西亚他们坐着飞船出发后，从火星圈传出了令人心痛的消息，老文博士死了！现场传回的视频里能看到整个实验室里墙上、电脑上都是血迹，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
这一消息不仅让卡西亚小米惊愕不已，就连一般民众都被吓着了。
大家又开始猜测老文博士的死因，有的说是因为研究出了成果被人盯上了，有的说是设备故障，在这些说法下，民众们又给出了自己的破案手段，什么以后拿出成果的人就是凶手，什么设备故障肯定做鉴定，就怕是有人植入了后门程序等等。
卡西亚看到这个消息后让小米将自己传送到了塞克号上，直接瞬移了过去，到了现场，看到这一情景的卡西亚差点昏过去，传送过去的视频只是拍摄墙上、电脑上的血迹，可是现场除了这些，还有碎肉和四分五裂的身体，想救肯定是救不过来了。
警察调查了好几天，最后在电脑里发现了一封类似遗书的告别信，再加上发现的时候实验室从里面上了锁，最后认定了是自杀，是老文教授自己引爆了装在身体上的微型炸弹，自杀的。
在告别信里，老文说自己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压力很大，研究了这么久一点成果也没有，浪费了社会的资源，辜负了大家的期待等等。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工作，一点也没有提到小米或者卡西亚，也没有说的财产怎么处理。
而且就算是关于工作也都只有对工作的感受，一点专业方面的知识都没有涉及到，说的直白一点，这完全就像是一封发泄信。
卡西亚和小米都不相信老文会自杀，因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大小小的研究项目终究是失败次数多，成功少，考科研的都知道，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什么都搞不出来，不可能因为短短十年没有出成绩就自杀，而且是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
卡西亚和小米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各位，相信你们都知道，老文的飞船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现在不管你们给他死亡的定义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肯定能找出真想，虽然你我所在的时空我们不能自己穿越回去，但是让一个过去的人穿越到现代或者送一个机器人到今天早些时候的这里，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如果你们有人实施了犯罪，我希望你们能及时认罪，要不然查出来，你们将会是整个人类社会的叛徒，你们危害的是整个人类繁衍的研究。”
现场没有一个人吭声。
卡西亚发现在会议室中间的一堆人中，有一个老熟人，便是他们原来的研究员杰森，他时不时的会抖一下腿，难不成他是凶手？卡西亚虽然小小的怀疑了一下，但是她随即又把自己否定了。杰森虽然和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的专业绝对是过硬的，当初杰森还是老文从别的地方给挖掘过来的，当时的他几乎要在那个研究所呆不下去了，家里也出现了危机，正是老文让他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待遇也很好，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但是其实他是很感激老文的，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当然了，卡西亚也不会当面问杰森的，毕竟这里虽说是老文的研究所，但实际控制权根本就不知道在谁的手里，之前与他们对接的涉外事务小组也根本就是科研人才，现在出了这事，表面上看起来更混乱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也不知道具体的事物谁负责，但是卡西亚注意观察了，她们不管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监视着。
“终于看到了一个老熟人，杰森。”卡西亚站了起来，走到了杰森的身边说道：“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
“记得，你是文博士的夫人，卡西亚博士。”
“那好，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你说当初老文对你好不好？”
“很好！”
“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伤心不？”
“我很痛心！”
“痛心！你说是不是你杀了老文？是不是他出了什么结果让你疯狂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卡西亚真希望自己是表演系毕业的，她觉得自己这样转换也太生硬了，毕竟说两句就开始胡乱猜测还抓人头发，这简直就是泼妇行为。
不过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弄到杰森的DNA生物标本要紧。
因为卡西亚的突然发疯，在场的人也没有准备，等拉开的时候，卡西亚手里已经攥下了一大把杰森的头发。
接下来她们在研究所当然什么也没有查到，两人只好回到了飞船上。到了晚上，卡西亚抓住机会，将杰森传送到了飞船上。
“杰森，今天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搞到你的DNA，你能告诉我你看到的情况吗？”
“看来这些年你研究也没有放下啊，这是基于人体DNA密码的传送技术？我知道的老文的时机情况是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我们面前露面了。最后一次是在上次他主持的飞船发动机点火试验，不过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状态，被安防到医疗舱修复治疗，从那以后我们都没有见过他了。”
“难道就是传送我出来那次？为什么会发生昏迷？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只是负责医学方面的研究。另外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们，他来这里之后一直在捣鼓飞船，并没有什么医学研究。所以就算有什么成果那也是我和同事们一起的。”
“这些都不重要！你知道这里是谁负责具体的管理吗？要知道这些录像什么的都没有了，这就很可疑了。”
“卡西亚博士，你知道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伤心，有些时候我的脑袋已经自动过滤了这些信息，不过我有几次看到老文和一个人争吵，这个人就是以前常来找你们的那个在地球联邦很有钱的那个人。”
“刘锡熾！”小米说道，“我就是被他关了好几年！铁定是因为父亲帮我逃走了，他让保镖将他打昏的！这次肯定是因为我们要来，他杀害了我父亲！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小米，你不要激动，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记住了，我们早上说的话，我们可以让机器人穿越回来，录下这一切！到时候这都是证据，我就不信老文还能自杀了！”
“卡西亚博士，小米，不要怪我多说，当初就不应该和刘什么这种商人搅和在一起，他们背后都有势力，目光短浅，唯利是图。还有现在他们也有一艘能穿越的飞船，你们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还有，我查了一下，这里是老文的基地，当初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参与投资的人并没有股份，我劝你们放弃这里，以免受到威胁，我自己也会另找出路的。”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09
杰森的话小米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按照木星圈和火星圈的法律，她继承了老文这个研究基地，她给卡西亚的解释是她就是要继承这里让背后那些人遭受损失，另外她的理由是这些设备只有在她这里才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卡西亚也没辙，宣布自己在木星圈的基地将与这里联合研究，资源共享。
当然了，小米当时的决定只是想找到真凶找出事情的真相。
卡西亚记得那天小米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自己继承老文博士的研究基地，然后给基地更名为人类补全第二研究基地，同时她还宣布解散部分部门，什么人事、管理、后勤、还有安保、涉外全部解散，只保留了医学研究部门的成员。不过她给了她们两个月的缓冲时间，这两个月内这些人可以到别的地方找工作，工资这边照发，两个月以后不论找没找到工作都会按合同和工作年限给于一定的补偿金。
就在这个决定宣布的同一天，便有谣言在这些员工当中流传，说是只要有人能提供关于老文博士自杀方面有用的线索，就可以留下来。
小米用这一招的目的一来是暂时留住这些人，万一这些人当中有凶手呢，不至于在小米接手后马上跑路，二来万一真的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她们也能用得上，毕竟穿越过去到时候只有塞克和机器人，自己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当真有人来报告消息，不过几乎都是在最后一次发动机试验之后，老文博士就进了医疗舱。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医疗舱是谁在管理养护，这就让小米很生气了。
问了人事部的人，她们居然也只负责医疗中心这边的人员管理和培训，其余的她们说有总部公司负责管理。但是总部有哪些人，平日里在不在这里办公，她们也都不知道，都是通过邮件联系。
至于医疗舱在老文出事之前都是这边的实习生负责，老文出了事，总部便来邮件说由专人负责。这个专人她们也都没见过，因为总部将医疗舱整个都运出基地，至于什么时候运回来的，她们也不知道。
管理如此混乱，此时的小米也没有办法，这个专人不管是谁，这个人现在肯定不在她们中间了，或许他就是刘锡熾那边的保安也不一定。
眼看两个月就要过去，小米觉得不能再等了，选了个时间让塞克带着几个机器人穿越到了事发的那一刻，而她和卡西亚则在另一艘飞船上等着塞克回来。
经过四个多小时，塞克回来了，不过当卡西亚和小米看到摄像机器们人拍回来的视频的时候，她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塞克穿越过去的时候是事发的前两天。因为塞克这些天都在研究基地的安防措施，所以这些摄像机器人潜入基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简单，晚上基地的人员下班后，它们早早的就到了指定并且位置隐身在那里。按照小米的设想，不管坏人是谁，他总归是要有时间准备的，而且下班后就是最好的时间。
下班后没多久，果然有个人从地下室出来，出现在走廊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文博士。一开始小米和卡西亚还没有认出来，不只是光线昏暗，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视频里的他看起来就像个远古的穴居人一样，一头金色的长发杂乱无章的在他的头顶和后脑勺上，说是乱得像鸡窝也不为过，再有就是他并没有穿研究所的衣服或者正常人类的衣服，身上裹着的像是床单一类的东西。
老文博士在走廊里走了好几圈，最后到了他后来引爆自己的房间，他从电脑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些东西，拍摄视频的机器人特地放大了，这居然是一个半成品的自制炸弹！老文博士就坐在那里，专心的制作着炸弹，几个小时之后，这个炸弹完成了，他将它们放进了抽屉里，离开了他的专属房间。
摄像机器人跟着他，他径直走向地下室，这里是他的房间，看起来他就一直住在这里，房间很大，有很多设备，包括他的医疗舱、食物加工机器人，扫地清洁机器人等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些机器人都向他问好。
他回去之后，喝了一杯水，从食物加工机器人那里拿了一份三明治，一盒牛奶，吃完之后，他到了自己的工作区，这里很乱，与他平日里将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条有很大的差别。
架子上放着一些飞船的模型，各种器械，还有一些螺丝刀，塑料盒工具箱等等。
他什么工具也没有拿，而是从那个“床单”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副耳机，带上耳机之后，他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候之后，到了卫生间，等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理了发，刮了胡子，换上了睡衣。
接下来他就一直在床上睡觉，不过他一直带着那副耳机。完全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别人下班后，他起了床，去了卫生间，吃了东西，换好了衣服，到了自己的专属办公室，拉开了抽屉，不过里面的炸弹已经没有了。
“是我派机器人拿走的，里面有十多个，没想到有那么多。”塞克当时说道。
视频中的老文发现炸弹没有了，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他到处翻找，甚至到了别的办公室拿了一堆瓶瓶罐罐过来。
“我当时没想到他要做什么，要是想到了，我会阻止的。”看到这里塞克说话了。
“塞克，我还要感谢你当时没有阻止他，要不然他会联想到他自己死掉了。”
接下来，文博士凭借他的专业知识利用手里的材料又搞出了一个炸弹出来。做完这个炸弹，他还将那些瓶瓶罐罐放回了远处，看了看时间，收拾了自己的实验室，等到上班时间快到了，他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弹。
这一切小米是和自己一起看的，现在她又问起来，自然是记忆确实的缘故，可是自己要如何告诉她呢？卡西亚咬了一口馒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脑袋里浮现的确是看到爆炸现场的情景。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先把早饭吃了我再告诉你。”
“卡西亚阿姨，你都能咽下馒头，我有什么不能的呢？现在不知道是我记忆缺失的缘故还是我失去的太多，我觉得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真相早一点解决这些麻烦事就可以早一点解脱。”
“小米，不，果果，你可千万别想着解脱啊。”
“放心，我的意思是放下这些烦恼，安心回去工作，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说的可能还是会掺杂我个人的感情，如果飞龙号还留着那几个摄像的原始机器人的话，你应该可以自己去查看去判断，或许当时的你我判断有错也不一定。”
第十五章 斩不断理还乱 10
就算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再次说起最爱的人去世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再加上老文确实是自杀，在当时的社会自杀也是被人们所唾弃的行为。
果果心里不一样，至少知道了老文博士在传送走自己的当时并没有死掉，心里还稍稍安心了一些，想着至少是在救了自己之后，要是在那之后去救他，他应该不会立刻意识到自己死去了才对。
看到果果没那么伤心也没那么愤怒，卡西亚稍稍有些不开心，再怎么说就是记忆缺失，那也是你的养父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卡西亚，我感觉你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我不伤心的缘故？现在我已经麻木了，这样反而有助于我的思考。我在想找人回去他的时代的救他的最佳时期，卡西亚阿姨，我想你也想过救他吧？你觉得救他的最佳时期选在什么时候？”
“我……”
“我想要么在我们一起去宴会之前，要么就在她救了我之后，要是在我被抓的中间这一段时间救了他等于白救，你觉得呢？”果果没有注意到卡西亚的表情，使劲咬了一口馒头。
“这……”卡西亚很想说，你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这样下去对果果来说太危险了，自己可能不止失去老文，稍有不慎，连果果也要失去了。不行！
“果果，你听我说，我，我们已经不能让老文博士在重新活过来了，因为我，我私下救了她一次，他自己意识到了。”
果果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过没多久她说话了：“也是，这都多少年了，你没想过救他那也太不正常了，就算是你没去救，当时的我应该去救了才对。是我，是我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和他说，我想告诉他，他当初的飞船研究方向是对的，彦京很快就会有突破了，还有，他已经开启了人类升维的知识的大门，以后我们的科技有怎样的发展，基于四维空间我们的基础学科和理论知识又会有怎样的进步，这些都是目前我们想象不到的，真可惜，这一切他都看不到了。”果果这时候才留下了眼泪，不过她强忍着，她知道自己这眼泪不是为养父而流，是为一位科学工作者而流。
“我也知道告诉你这件事情挺难的，毕竟你又要再一次经历失去他的痛苦。”卡西亚说道。
“谢谢你，卡西亚。谢谢你当初陪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的痛苦也没有人分担，既然他已经再也回不到我们身边了，我想我们现在除了时常想起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你放心，我在离开太阳系之前，我一定会把他的研究成果公布出来的，他所取得的成绩远远在以往任何一位科学家之上，当然了他的成功也离不开历代科学家的努力，这一点我是不会否认的，我会给他正名，不会让他永远背着自杀之名的。”
“谢谢，这也是你做为我们的女儿应该做的。”卡西亚眼里也含着泪，她觉得经过这么多年，她们的小米终于成熟了。
“眼下的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回去。李文果也答应我了，因为我们都失去了最爱的亲人，她答应我要和我和平共处，不管这里她还会遭受到怎样的刺激，她都会坚持下去，不会让自己堕入深渊，然后我们一起离开太阳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果果没有追问自己在什么时间找谁去救的文博士，也没有问文博士再一次死的时候是什么情景，这让卡西亚松了一口气，看来彦京提前要自己来陪着果果是最正确的选择。
果果主动说自己洗碗，卡西亚则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带了一点饭菜下去给朱椿。
朱椿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好，他也很难受，毕竟已经知道了自己孩子去世的消息，还要装作不知道，因为驿站的消息至少要三天才能送达。
看到卡西亚放到桌上的饭菜，他也吃不下去，挥了挥手，想叫卡西亚拿走。
“殿下，我们舰长希望你多少吃一点，希望你能保重身体，接下来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除了炘儿还有其他的孩子，还要为其他的孩子们着想。”
“还有什么硬仗，不就是万三的事情了吗？我已经想好了要将他五马分尸。”
“那名目呢？万三可是你皇帝哥哥朱棣的人。”
“我还怕他吗？他要敢来四川，我和他打就是了！”
“那样岂不是又生灵涂炭了。想必你在飞船上治疗肺痨的时候已经知道我们舰长在南京都做了什么，只要探子报告我们舰长就是你炘儿的先生还在这里，他是不敢做什么的，可是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那时候你如何保护孩子们呢？”
“先皇说了，皇家血脉有亲亲之宜，我就不信他敢违背祖训。”
“敢不敢是一回事，会不会又是另一回事。舰长请你吃了早饭去飞船一趟，商量万三的事宜，他现在应该也要醒了。”
“我不吃，我现在就要去杀了他。”
“你不吃那是给谁看呢？饿的可是你自己。舰长现在眼里没有你，他是不会觉得你可怜的，万三更不会，他在想好要对炘儿动手之前说不定就已经能想到要怎么嘲笑你了。我给你二十分钟吧。”卡西亚也不喜欢自己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但是没有办法，不用激将法，这朱椿可能就真不吃东西，他现在还是肺痨，这可是个消耗病，营养必须得跟上，他还有一个月才停药呢，不吃怎么行。
“哎。”朱椿叹了口气，洗涑之后胡乱将饭菜都吞到了自己肚子里。
到了飞船上，正如卡西亚所说，万三已经醒来了，此时的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还有些呆滞。
“万三，你还记得我吧？”果果特地换了一身明朝的衣服。
“这不是持竿先生唐夫人，小王子的老师唐夫人嘛，我怎么会不认得。”
“万三，你还记得我吗？”朱椿走上前去，脚步坚定，比起往日多了几分威严。
“蜀王殿下，你老了，你瘦了！当初你和持竿先生一起到别院来找丑文的时候那时候美人在怀、意气风发、风流倜傥……”
“啪！啪！”万三还没有说完，朱椿上去就给了他两巴掌。
“丑文也是你配叫的？持竿先生也你配说出口的？”
“我为什么不能叫？当初太子殿下他只有在我那里才能找到安慰，这名字我取的我为什么不能叫？你自己没本事救不了他那也是你们活该！在我心里，我是帮他解脱了！”万三站了起来，眼睛也不眨的盯着朱椿。
好在他并不高，也很瘦，要不然朱椿在气势上就被压到了。
“太子的事情，我们已经结过了，现在来说蜀小王子朱悦炘的事。”果果这时候异常冷静。“现在我把你当做一个平等的人类，给你凳子，你还可以坐着，不要把我惹急了。”
第十六章 不只是警告 01
01、“把你惹急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我知道你的未来世界的人，你来大明朝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是我问你，轮不到你来问我。”
“你肯定不是单纯来玩耍的，有这么好的飞船，有那么好的医学科技，想必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飞船上这么久，就算没有去过你的朝代我也能猜想，你们那时候地上说不定铺的都是现在皇宫才能用的金砖，有什么理由非要飞到现在这个时代来呢？”
“你没有必要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还不能猜吗？有一种可能，你们是过来看我们笑话的，要是我，我有这种能力，有这么好的工具我也想去五代十国看看那些人是怎么生活的。但是这样的话，势必会有一大群的人，而且还不能让我们发现，据我的观察，你原本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不正常，所以你不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你别废话了，唐夫人来这里做什么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了，将他五马分尸，你就把他交给我好了，少跟他废话了！”朱椿说道。
“看来你平日里的温文儒雅宽厚仁慈也是装出来的。”
“哼，你和皇家人说宽厚仁慈，宽厚仁慈是对广大的民众来说的，是治世方针，你呢，你从谋害太子起就是皇家的仇人，对你为什么要宽厚仁慈？”
“反正他都要死了，听听看他究竟想要说什么。”果果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既然不是来看笑话，那么我大胆猜测你要么就是你们那个朝代的弃儿，他们将你丢弃在这里接受惩罚，时间到了会接你回去，这种看起来很像。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很有可能你们的朝代已经混乱不堪了，说不定因为从我们这个朝代开始的某些不起眼东西到了你们朝代已经控制不住了，你来这里是为了改变历史。”
“这和你杀害我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我怎么能让你改变历史呢！想想当初我还是书斋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真是可怕，幸好楼太公给你那封信被我看到了，当时皇上乔装成了樵夫给你牵牛，给了我指示，回去我就改了药，我怎么能让你害了丑文呢！”
“那时候你就发现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了？”
“那到没有，我只是现在想来害怕。”
“所以呢？”
“这次你来我想通了啊，我就想你要么是要让蜀王来当皇帝，但是最后你要带蜀小王爷去什么未来时代，还带上了前小皇帝，哼，你们要做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你以为我能让你动现在的皇帝吗？朱允炆想要再当皇帝是不可能了，就只有朱悦炘了，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
万三说完还很得意，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更长了。
果儿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在躲闪，便一直盯着他。
“看什么看，啐！”万三居然朝果果吐了一口痰！
“我册那，老娘认为你是个人才让你坐着，平等的对话，你TM在老子眼里连只蝼蚁都不如，我让你吐痰！我让你吐不出来！”谁都没有注意到果果发了疯，冲上去把万三从椅子上推下去，骑在他身上朝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揍。
这万三本就是休眠刚醒来没多久，肚子里没有实物肌肉也没有锻炼，刚刚站起来就已经消耗了他很多力气，现在那里是果果的对手。
卡西亚和朱椿虽然都很气愤，没想到果果会动手打人，而且打得这么狠。一时间也没有去拉她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万三的鼻血已经被打出来了。
“果果！”
“卡西亚，你别叫，我现在是李文果，我不打他一顿简直对不起我自己，你TM这痰里多少细菌你知道吗？”果果说着说着又要动手，被朱椿给拦住了，只好说道：“我不打了，打得老娘手都痛了。”
“没想到持竿先生你打人也如此在行，朱椿你是不是也没有少挨打？为何不打死我呢，打死我好为你那宝贝炘儿报仇啊！”
“我怎么能如此便宜你！”
“但是你又能拿我怎样呢？我的身后是皇帝，难不成你还能押着我去见皇帝？难不成你还真的能把这帝国推翻了不成？”
“我们不能把你怎样，最多只能让你去死罢了。当然了，你的背后的人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朱椿说道。
“他背后的朱棣我已经教训过了，但是从一路的情况来看教训得还不够。”果果说道。
“唐夫人，你，你要做什么？”朱椿有些紧张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让你和我的那些姐妹们以后过上安稳的生活罢了！”
“你不会是真的想杀了四哥吧？”
“不会，我怎么会杀他。不过你看现在的局势，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吗？”
“你是说关于四哥的？”
“他早就不是你的四哥了，你要将他当皇帝来看待。”
“嗯，最近的皇帝以北平为基地进行了北征，同时开始在北平附近的昌平开始修建长陵。他自己的陵墓修在北平而不是南京，看来他是要迁都到他的龙兴之地了。”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什么？你不是未来人吗？直接告诉殿下不就行了？何必要在此卖弄？”
“啪！”万三又挨了一下。
“我和唐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你想比唐朝，你也算是未来的人了，你说说，安史之乱究竟怎么回事？唐明皇在刺死杨贵妃之前都说了什么？你能说不来吗？说不出来就闭嘴，你想早点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万三没想到自己本来想挑拨离间让朱椿难堪的，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被打了一巴掌。
“自己迁都北京，迁都北京…”朱椿沉吟着，“当初父皇将我等分封各处，我们肩上有供卫中央朝廷的责任。尤其是北方边境的九个藩王，还要肩负抵御北元的责任，被人称之为九大塞王。”
“如今北元已经不足为惧，皇帝又要迁都北方，藩王已经没有必要抵御外敌了，没有了外敌，自然也就不需要拱卫中央朝廷，难不成他已经要削藩了？”
“可是当初他发起靖难就是为了保卫我们这些藩王的权益啊。”
“是，那是那是藩王，可如今他是皇帝。允炆当年初为什么要削藩，他一样有理由要削藩，只不过他可能采取的方式会不一样。”
“然后呢？你是想用万三来威胁他让他不要对我动手吗？”
“也有，也不尽然，我虽然有很多他谋害朱标太子的证据，上次也给他看过了，也给他见识了我大炮的威力，但是我并想动大明朝。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身边还有很多威胁，有他的眼线，要清理他们很容易，但是我不能在这里一辈子。”
“哈哈，也有你个未来人搞不定的事情。”万三又开始刷自己的存在感。
“我就是不明白，万三，刚刚打你我是没有控制好情绪，我也不想的。”果果又面向万三说道：“当初和朱棣见面的时候你刺了自己的喉咙，也是我将他救回来的，你的脸虽说自己给他恢复的时候动机不纯，你也经历了很多痛苦，但是也恢复了啊。你当时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一切了吗？如果你真的放下这一切，那么你完完全全可以在一个新的时代重新生活了啊，你究竟是什么原因想要杀了炘儿呢？不要再说我改朝换代动摇你的皇帝这种蠢话，你在飞船上呆了那么久，知道我没有那种心思。”
第十六章 不只是警告02
“为什么你要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唐夫人，他不说就算了，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人。就按我说的五马分尸。我都想好了，把我这里皇帝的眼线一并抓起来，定一个谋害宗亲的罪名就行了。你要是不想那些无辜的人死去，他们就逐出王府，永不录用，就万三是主谋和实施者，五马分尸，给我炘儿陪葬就是了。”
“可惜啊，蜀王殿下，你是没有权利来处死犯人的，大理寺的人看到我的名字一定会上报皇上，皇上肯定不会相信你们的，他亲眼见到了我死去，怎么可能又来杀害你的孩子呢？”
“是，大理寺上报皇上你只会死得更快，他巴不得你这个证人早点消失。”果果说道。
“这样不是更好吗，皇帝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也算是达成我当初的目的了。”
李文果心里狠万三恨的牙痒痒的，后悔自己刚刚住了手，早就该将他打死才对。至于李文果有这样的想法，果果也没有什么好反对或者批评的，就从炘儿伤口看来，这个万三没有一丝的犹豫，这样轻易就取了他人性命的人又有什么好值得同情和维护的呢？
“也不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大义还是忠心，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来理解你，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做法了，虽然我失去了孩子，但是我也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来折磨你，这几天依旧会给你吃食，甚至你还有什么愿望我也可以满足你，我会尽量让你死前不会有遗憾，当然了你死的时候会非常痛苦，但是我想你在举起斧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里准备，这几天你就好好再体会一下能吃能喝能哭能笑的人间吧。”
“等到了阴间，你要报仇要记恨都可以记在我头上，这笔账我蜀王认！”朱椿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仿佛在他面前的万三是空气一样。
机器人将万三带走了，单独将他关在一个房间内，这个房间并不是牢房，有床，有窗有电视，淋浴，机器人还给他准备了适合他现有肠胃的营养奶茶。
机器人很贴心的竖起了枕头，让他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并且将营养奶茶放到了他手里，他想伸手打翻那奶茶，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万三记得醒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杀了四王子朱悦炘的事实，可是自己当时确实被机器人控制了，还以为唐夫人要立刻杀了自己，可是她竟然还让自己活着，还告诉自己要见朱椿。见就见，怕什么呢？自己早就想死了，这下就会如意了。
可是可恨的朱椿说什么，让自己好吃好喝后再去体会痛苦？这种日子真他妈受够了！
要是自己刚刚被打死了就好了，可是现在，奶茶的香气不断的飘进了自己的鼻子，一直诱惑着自己。
就喝一小口。
真是好喝，香香甜甜的，怎么能有这么好喝的东西！
回过神来，一大杯奶茶只有一小半了。
万三留下了眼泪。
初见持竿先生的时候是多么美好！
那时候的自己那么优雅，和丑文那么般配，丑文知道自己喜欢书画，经常会送给自己。最近他送给自己的这幅画真的很特别，虽然说丑文说过这幅画的名字叫做山居乐，可是并没有署名也没有提款，这幅画的左侧是掩映在竹丛中的几间茅草屋，通往这几间屋子的一座小桥，小桥的两边就竹丛，离小桥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只牛仰着头在吃竹叶，但是这牛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完全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画作，这竹叶虽说比息斋道人的竹子来，有些差距，但是也能算得上是佳作了。
至于这画作的主人，丑文只说是今年新出现的画家，号持竿先生，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至于画作除了这一幅《山居乐》，还有《花开富贵》、《游乐图》、《蓬莱仙境图》等都被丑文送给了自己，可是丑文说只有这一幅《山居乐》是丑文理想中的生活图。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画出这样的画呢？万三自己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不过在他的脑海里，应该是位头发胡须雪白的，住在山上的不是人间烟火的衣袖飘飘仙人。
丑文的客人来了，他可能不知道，我知道来的这位是他的十一弟，难道他们兄弟都有同样的嗜好吗？
十一弟看起来风流儒雅，他身边的公子比他娇小得多，低着头，看不清样貌，我特地请他喝茶。
“这位是持竿先生！”
不是衣袖飘飘的先人也可以，这位也可以的，只是这脸上的大痦子是在是太碍眼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的我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再我说她像个女人的时候他脸都红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女人，要是我也是女儿身该多好！
可是在房门外面的我竟然听到了她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并且知道丑文是太子的情况下还说教我的丑文，丑文到我这里是来放松的，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说他的？
“卡西亚，我看这万三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他就是在喝奶茶啊，就算他有什么，在这里把他隔绝到天上，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不，果果，要是你是一心求死之人，会喝奶茶吗？如果你下定了决心一心求死，可定会不吃不喝，躺着不懂，有点力气就应该去想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卡西亚阿姨，这个奶茶就算是想死之人也未必能够抗拒得了，这可是求生特制。”
“等着看吧，喝了奶茶应该就有力气了，这屋里有剪刀，有绳子，有电源，想死的话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自己实施。我敢打赌，他不会。”
丑文去陕西的时候他为避人耳目没有带我去，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病了，应该已经不能来见我了，不知道为何，我松了一口气，我整理好了一切，原本是要下去陪他的，可是四公子不让，我的命还是属于他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期间我又碰到那位持竿先生了，她又找到这里来了，为什么，她不该是在蜀王府好好享受锦衣玉食吗？
终于一场大火之后，我逃了出来，面容也毁了，不会有人再认识我了，我可以守着我的丑文过一辈了。
我救了一个孩子，这算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做的好事吧。（谁会想到那个孩子是持竿先生的孩子呢？可是今天她只记得我杀了她另外一个孩子，人啊，就是这样的生物，我也不打算说出来，等有朝一日她想起来会不会自责呢？）
我终于自由了，可是我这张脸怎么能见丑文呢？他一定会伤心的。
生活如此艰难，人们总是以貌取人，我只找到了一个看门的工作，还是原来蓝将军的府邸，丑文啊，我该如何生活？
你当初送我那些字画我应该拿它们换些钱财的，现在的我只能自己种菜，每月用可怜的铜板去换些口粮，甚至帮人放牛，帮人砍材，以前的衣食无忧都是你给的，我好想念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