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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武侠任侠记全文阅读

作者:老汨     现代武侠任侠记txt下载     现代武侠任侠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御傘(十六)長袍真容

    談常兩人跟著殺手青年進了山洞,但見座座巨石平滑如鏡,圍繞洞中,上頭一道天光照在洞內中央的一座大石墩上,摩和傳教之寶──幻晶冠,就安放在石墩上,似是吸收天地精華的靈物。

    向上望去,上方二樓廊處設有石雕欄杆,與人雍容華貴、莊嚴神聖之感,看來此洞是類似祭壇之所,專為教徒朝聖所用。

    來到高石墩前,談常兩人交換一個眼神,談靈笑當先說道:“事情到頭總要有個結果,出來一談吧!”

    語音甫落,二樓欄杆處一道長袍曳地而現,隨即數名黑衣人由旁搶出,持槍砲瞄準下方俠盜兩人,雙方一時對峙僵持。

    談靈笑首先打破僵局,說道:“我在天湖寨看到你的時候,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逍遙傘仙還是頭一次被人騙得這麼慘。”

    長袍客緩緩將連身頭帽掀起,露出真容……

    談靈笑雙眼直視,續道:“直到我看到老大是這個殺手小夥子之後,我大致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連身帽下一團長髮散出,臉上遮面黑紗飄去,露出一張白淨略顯憔悴的臉,赫然是三天前,夜裡奔逃的少婦!

    談靈笑如早晨問候般問道:“孩子還好嗎?林夫人!”

    林夫人冷著臉回道:“他很好!多謝盜仙關心!”語氣充滿江湖之氣,與三天前無依無靠、攜兒逃亡的女子判若兩人。

    談靈笑瞇眼道:“作為有錢人的情婦,自然會希望得到應有的名分,尤其是懷了小孩的女人,只可惜有錢人對於女人和錢一樣,都是玩玩的……”

    說著搖頭續道:“謝松齡可能是為了封口,也可能是正牌老婆慫恿,才請了身旁可信任的人去幹這殺人滅口的骯髒事……有錢人處理情感問題的時候還真是有夠笨。”

    全場靜靜聽著,連當事人林夫人也是一臉冷漠,好像事不關己,直聽到下一句,臉色立即變得凶如羅剎。

    “不過夫人你也是不乾不淨嘛!跟情夫下屬有了一腿……”說著看了殺手青年一眼,續道:“結果還真給你弄到個癡情種,將摩和主教的身分都跟你全盤托告,妳便打算利用摩和教的力量,拿回本來屬於妳的東西。”

    林夫人靜靜聽完,微笑道:“我跟阿俊本來打算在那天殺了所有殺手,再一起逃回這裡,依計畫行事。誰知道半路跑出來一個逍遙傘仙!說來我也真的該謝謝你!”語氣溫和,但眼神卻如刀劍般利銳鋒芒。

    談靈笑知道她已動了殺機,凝氣暗暗提防,常郁沖說道:“林夫人,謝先生的行為確實不該,但罪不致死,還請看在往日情份上,放他一條生路。任俠可以給你一個公道。”

    這話聽得談靈笑白眼翻到後腦勺,正想幹話開嗆,便聽林夫人冷笑道:“常先生,對於北凡爾莎第一首富,你小小任俠又能做些什麼?世道如此,富人不仁,這道理你堂堂任俠俠員難道不懂嗎?”

    談靈笑一副“你看吧”的表情,被常郁沖狠狠一瞪。

    常郁沖怎會不懂,說這番話除了真有心撥亂反正,正頓倫綱之外,也希望能暫時分散她的注意力,伺機挽救一場人倫遺憾。誰知被她瞧破機關,一語道破盲點。

    又聽她呼出一口氣續道:“現在只要謝松齡消失,我再帶孩子回凡爾莎成為松齡集團的繼承人,一切苦痛就會過去。有了摩和教的武力援助,謝松齡的妻子小孩不足為患。”把手一招,身後推出一人,西裝破爛、蓬頭垢面,正是謝松齡。

    林夫人翻手拿出一支手槍,抵著謝松齡的頭,說道:“請兩位乖乖聽話,把武器放下;自己鎖上琵琶骨。”

    談靈笑聞言笑道:“夫人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說著用傘指了指躺在腳邊,早已昏厥的殺手青年,續道:“你的年輕小嫩草還在我們手上呢!”

    林夫人冷道:“現在在場的都是我的個人手下,不隸屬摩和教眾,我只要把他的死推給你們便成了!”

    此語只聽得俠盜心寒,常郁沖失望搖頭;談靈笑撇嘴笑道:“我相信這就是我仍舊單身的原因了!”

    林夫人喝道:“廢話少說!武器放下!”

    常郁沖無奈,手中鐵棍一擲,啪的一聲,定在身前五呎之處,石屑飛濺,俊目怒然。

    這時卻聽談靈笑攤手抱怨道:“欸!你怎麼這樣放啊?那我要丟哪裡啊?”

    常郁沖專心一意思考著如何救人,哪有功夫跟他瞎扯?

    不料談靈笑幹話一流,鍥而不捨,喂聲道:“你倒是說話啊!你就這麼帥氣的丟那兒!這什麼意思?”

    誰想得到在這節骨眼上還有人在乎這種奇怪的問題?後方兩名拿鎖前來的部眾頓時發起愣來。

    常郁沖被他煩得難以思考,瞪大眼睛,說道:“你確定要在這時候跟我說這個嗎?”

    談靈笑幹話大開:“啊不然咧!那裡本來是我要丟的耶!那裡有個洞剛剛好充當傘桶,我可以插進去嘛!你占了我的位置,我的傘要放哪啊?我這傘很貴耶……”

    林夫人見他沒完沒了,知道他有意拖延,對空鳴了一槍,尖聲道:“再不照做,我就開槍了!”

    沒想到談靈笑就在等這聲槍鳴!右手黑傘向前一送,鐸的一聲,黑傘定在鐵棍底部,勁氣激處,鐵棍倒噴上天,向二樓直貫而去,棍舞呼呼,還夾雜了談靈笑的幹話:“好好好!我投降!”

    二樓持槍部眾耳聽他說投降,卻見他凝氣指尖,以指代傘,向後一掃,兩名持鎖部眾來不及反應,登時被掃得倒跌在地。

    林夫人由上往下看,只看得到俠盜兩人,卻看不到正下方的傘激鐵棍,突見談靈笑指劍攻敵,正準備對謝松齡的後腦扣下板機。說時遲那時快,轟隆一聲,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向下墜落。

    原來被激起的鐵棍掃到支撐二樓的石柱,二樓登時傾頹,林夫人別說扣板機,連槍都脫手飛出。

    常郁沖反應極快,身形縱出,雄臂一挾一接,將兩人接在手裡。

    所有事情發生於剎那之間,俠盜兩人雖無默契,但反應一流,一攻敵;一救人,登時將情勢反轉。

    這時尚在二樓的槍手才扣下板機,但盡被談靈笑一式“八方遊仙展風雲”給擋了下來。

    常郁沖將兩人放下,抄起鐵棍,欲起身襄助盜仙禦敵,卻聽山洞一陣人聲喧嘩,心道不妙:“難道追兵已至?”

    談靈笑左手仙勁一引,黑傘飛回,制伏最後一名部眾,飛身縱回石墩前,準備迎敵……

御傘(十七)俠盜本色

    只聽洞外一個男人粗聲道:“我們是山形島海巡隊,裡面的海盜聽著,整座島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你們絕對沒有機會能夠離開……”

    原來此時已是東日初升,昨夜海巡隊接獲逃出富豪的求援,立即連夜趕來剿匪。途中更遇上後一批駕船離開的人質,耽擱許久,到達之時,島上海盜忙於救火,無暇他顧,被海巡隊趁虛而入,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佔整座海島。

    常郁沖登時鬆了一口氣,談靈笑收傘還背,笑道:“怎麼警察每次都來得這麼慢啊?”隨即想起自己盜仙的身分,被警察看到不吃幾年牢飯才怪。

    正準備悄然而退,就聽砰的一聲,一縷青煙裊裊上升。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林夫人腦門開花,倒在血泊當中,手中還緊握著自殺用的手槍。

    原來林夫人眼見謝松齡逃在遠處,他的人和心都再也不會回來,到頭來仍是一場空,又聽洞外來的海巡隊,便知逃不過失去自由的枷牢,對於這個殘忍冷酷的世界已無留戀,遂撿起掉落一旁的手槍,結束痛苦的一生。

    俠盜兩人對望一眼,都興起眼前苦女是被自己逼死的感覺,只恨有情人淪為有權人的玩物,為了存活於這殘忍現實,有情人終變成了絕情人,絕情也絕命。

    這時又聽二樓深處哇的一聲嬰兒啼哭,俠盜矍然驚覺:“孩子!”雙雙縱上二樓,在石洞後方小窟裡找到乍然喪母的嬰兒。那孩子好似與母親有所感應,知道母親再也無法回來,哇哇哭個不停。

    談靈笑抱著嬰兒,一邊哄著,一邊走回石洞大廳,此時外頭的海巡隊仍在勸說投降,本頹坐石柱旁的謝松齡,幾經休憩,體力漸復,聽得洞外人聲,連忙起身,向洞口緩步走去,喊道:“我在這裡,救……”

    話還沒說完,但見身前侍服閃現,談靈笑手抱嬰孩,擋住去路,一臉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彷彿在問:“你是想去哪裡啊?”

    謝松齡見狀不妙,翻身跑回常郁沖身旁,顫聲道:“你……你想做甚麼?”

    談靈笑看著懷裡嬰孩,冷道:“這是你的兒子,難道還要我幫你養?”

    謝松齡有了任俠當靠山,便即回復本性,滿臉輕蔑道:“你……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孩子,那瘋婆娘的話沒有一句可信,說不定那是他跟阿俊偷生的小雜種……”

    話沒說完,談靈笑已是雙眼噴火,拔傘在手,口裡不忘自嘲:“我真是腦袋遲鈍了,跟這種有錢人真不應該用嘴說。”大步走來,傘舉過頂,便想往他頭上招呼。

    謝松齡嚇得渾身肥肉直打哆嗦,縮身常郁沖身後,顫聲道:“喂!你不是應該保護我的安全嗎?現在馬上抓住這個強盜!你讓我被海盜抓住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追究!”

    常郁沖眼簾低垂,似乎正考慮他的建議,謝松齡見他不動,又說道:“你只要照做,我就捐出一億給你們任俠做為資金。”

    常郁沖劍眉微軒,點了點頭道:“目前任務還沒有結束,我絕對會保護你的安全。”

    談靈笑揚眉瞪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攤手說道:“維持公平正義的任俠就是這個鬼樣子?”

    常郁沖冷道:“你聽到了!任務效期要等到我將他送回凡爾莎才算結束,所以現在我不能讓你動他!”語末,右手鐵棍向地板一頓,甚具威嚴。

    這時卻見謝松齡抓著腳掌,大聲哀嚎,原來鐵棍沒有頓到地板,卻頓到謝松齡的腳掌,痛得他邊哀號邊單腳一跳一跳的維持平衡。

    常郁沖似是不見不聞,右手鐵棍上肩,而由左肩突出的棍端,好巧不巧的敲在謝松齡的頭上,只敲得他眼冒金星,跌倒在地,指著常郁沖“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常郁沖轉頭一看,彷彿這時候才驚覺自己“不小心”傷人,解釋道:“謝先生!我正在替你收拾匪類,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你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

    談靈笑看出常郁沖正在演戲,拼命忍笑,正顏答腔道:“除非看到這孩子有好的歸宿,不然誰也別想離開!”

    常郁沖冷道:“顯然你的條件我的雇主無法接受。”

    談靈笑冷哼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提傘便攻,猛運真勁,黑傘全力揮出,劍氣發出嗤嗤聲響,但見常郁沖不慌不忙,掄棍成盤,迎向劍氣,隨即方向一轉,劍氣登時轉向左方,劃向謝松齡頭上石壁,刷刷刷三道劍痕赫然現壁,石屑石塊紛紛而落,小小石屑便可嚇得大首富吃驚失色,哇哇大叫。

    但入口被盜仙所阻,咱們的大首富只能在常郁沖左右後三方東閃西躲,搞得灰頭土臉,狼狽萬分。

    談靈笑左抱嬰孩,右手揮傘,劍氣源源發出,始終不衝前近戰,常郁沖棍掄左右,無論謝松齡躲到哪裡,劍氣都能招呼到他身週附近,將傷未傷,遊走死亡邊緣。

    最終謝松齡終於忍受不住,抱頭大聲求饒:“好啦!好啦!算了!你不要抓他了……”俠盜兩人這才停手。

    常郁沖走來將其扶起,問道:“那……謝先生您的公子……?”

    謝松齡支支吾吾地:“這……這……”

    談靈笑哼聲道:“勸你是想清楚喔!你有膽就別答應啊!如果你自覺有生之年能躲得過這把黑傘的話……哼哼!”手中巨型黑傘陡然嘭的一聲張開,嚇了謝松齡老大一跳。

    常郁沖一頓鐵棍,說道:“請你不要恐嚇我的雇主,無論是雇主本人還是雇主眷屬都是任俠的保護對象,只要有我鐵棍常郁沖在,就不許任何人欺負他們!”

    接著對謝松齡拱手說道:“謝先生請放心,只要您提出委託,無論是保鑣護衛還是保母奶媽的工作,任俠絕對義不容辭。”

    謝松齡心下罵道:“這不是講廢話嗎!說來說去還是要委託付錢。這小鬼還不是要我養大再來爭我的遺產……”看了看他手中的襁褓嬰孩,有七分倒與自己神韻相似,眼下只能先答應,之後再做打算……

    這時談靈笑將孩子交還給他,對到他的眼神,似是看穿他心裡所想,回頭對常郁沖道:“不知任俠是否願意接我逍遙傘仙的委託?”

    常郁沖點了點頭道:“談先生請說!”

    談靈笑毫不猶豫地道:“這委託時間可能有點長,我希望在這孩子有自主能力之前,任俠都能保護他的安全,不讓他受欺負。至於酬勞的部分……”

    常郁沖臉露標準服務微笑,接口道:“樂意效勞之至,任俠是注重道德公義的組織,這樣一件合情合理的委託,我們自然是分文不收。”

    這話聽得謝松齡大搖其頭,唉聲嘆氣,又聽談靈笑哼的一聲,這才真正死了心。

御傘(十八)幻冠邪功

    外頭巡警隊一直等不到回應,準備進行攻堅,耳聞穿衣戴甲、子彈上膛聲,常郁沖說道:“看來你的時間不多了!該處理你的事了!”

    俠盜兩人回頭望去,但見白晶無瑕的幻晶冠安安靜靜地躺在石墩上,似是見證千年歷史興衰、看盡人生百態的耆老,慢慢等著、甚至期待著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談靈笑走上石墩台階,凝視幻晶冠上的獨特紋理,喃喃道:“就看看你這妖冠有何能耐……”拿冠便戴,就在頭冠與他頭頂接觸的剎那,只覺一陣頭痛欲裂,腦中無端端浮現奇形怪狀的古代文字,卻隱約知道文字所代表的意思……

    文字伴隨無數從未見聞的畫面,喜怒哀樂、貪嗔癡恨,多方情緒同時出現在腦海裡。

    最終像是突破一關關的心防,挖出心中苦痛的魔手,直入心中最深處,慶幸談靈笑多年深藏心中的悔恨已然冰釋,如若不然,此番必然發瘋顛狂。

    談靈笑猛一定神,明辨虛實,逼自己忽視腦海浮現的奇異文字,保持靈台一片清明,靈勁充斥,抱元守一,了無真我,如同靈魂出竅般審視自己的心靈,從出生到武藝大成,因為往日風雨從而不再相信人心而走上大盜之路,而今有幸解開糾結,卻也失去長久以來存活的目的。

    大盜心中頓感一陣空虛寂寥,身懷絕世武藝,踏遍萬水千山,卻不知自己所謂何來?將往何處?縹縹緲渺,茫茫大地,似無容身用武之地。本清明無礙的心靈又逐漸落回黑暗。

    忽然一聲嬰孩啼哭之聲傳來,驚得他猛然睜眼,聲音來源變得清晰無比,就聽常郁沖怒然一喝,只覺頭上勁風掃過,冰晶破碎!

    常郁沖不知他早有自救之法,看他似是痛苦萬分,趕緊出手相救。聽談靈笑站起嘆道:“好可怕的邪功……”

    常郁沖聽完他腦中邪像,撫顎沉吟道:“聽起來像是一種武功心訣,需要極強的精神力,難怪所有戴上它的人都會發瘋,原來不是什麼邪惡力量,是走火入魔……”這時看盜仙如獲新生,煥然一新,問道:“你在冠上看到什麼?”

    談靈笑微笑聳肩:“不重要!”口語隨便,雙眼卻閃爍堅定的光輝,常郁沖豪壯正義的神情;小嬰兒中氣十足的哭聲,讓他在即將墜入迷茫時,喚醒他心中江湖兒女的豪情。那被打成粉碎的幻晶冠如同被他拋棄的過去,再無法影響他的未來。

    東方既白,晨曦微亮灑落島上一片青蔥蓊鬱,一如往常的揭開全新一天的序章,然而島上所經歷的戰火卻因這片旭陽帶來的祥和而落幕。

御傘(完)盜俠相倚

    “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您收看今日的晨間新聞,近日備受矚目的海神號劫持事件,在維安人員及警方的努力下宣告落幕,就在不久之前,所有人質搭乘警備船艦返回青達漁港,但許多此次出航的相關人員皆不幸罹難。根據警方表示,此次是由摩和教激進分子所策劃的搶案,主謀已遭逮捕,仍有教徒在逃,其中還包括一名國際大盜。詳細情形,我們交給現場記者霍正碩………”

    “趴擦”一聲螢幕關去,任俠協會裡瀰漫一股詭異氣息,林曉玉拿著遙控器靠著櫃台;血紅帽小寶雙手枕在胸前,靠著左邊牆壁;銀月小仙柳玥寧端坐右方沙發。

    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時看向坐在中央沙發上的鐵棍常郁沖,每人眼中充滿的不是問號就是懷疑或是難以置信。

    快被目光燒成紅柱的鐵棍,早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微笑不說一語,搞得三人更增疑竇。

    血紅帽小寶首先受不了,攤手問道:“我說常老哥,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負責人林曉玉也連珠炮問道:“國際大盜是誰啊?依你的本事怎麼沒抓到他?還有,為甚麼謝松齡回來會多一個孩子?還額外給我們一筆超出預期的酬勞?更幫我們協會裝潢?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常郁沖苦笑難答,笑著轉向銀月小仙柳玥寧,和藹問道:“小寧有什麼想問的嗎?”

    柳玥寧看他堂堂近九呎之軀,竟這等怪模怪樣,輕輕笑道:“也不知道從哪裡問起,雖然知道常大哥很厲害,但這次真的太離奇了。”

    常郁沖豪邁一笑,做了個四方揖,笑道:“詳細情形請容我稍後解釋,咱們的林女俠,你可以檢查看看咱們任俠的電子信箱了,可能會有一個委託。”

    林曉玉大奇,趕忙打開一觀,果然顯示一封未讀來信!

    “松齡集團?保母委託!?”林曉玉大聲驚咦

    小寶靠的一聲:“我們任俠還真的是什麼都得幹耶,連保母都來了!”

    常郁沖一拍大腿站起,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小寧!跟我走一趟,這個任務交給你!其他警備任務交給我和小寶就行了!”

    柳玥寧還來不及反應,小寶便已大聲抱怨道:“你認真的嗎?那很多欸!”

    常郁沖擺出稍安勿躁的手勢道:“你放心吧!會有人幫忙的!”說完領頭向門外走。

    眾人聽了大奇,林曉玉擔心說的是她,雙手擺在胸前打了個叉叉,道:“別看我!我可是什麼武功都不會喔!”

    一席話搞得小寶摸不著頭腦,對著鐵棍背影問道:“老哥你說誰啊?”

    常郁沖爽朗的聲音傳來:“國際大盜啦!”徒留協會裡兩聲驚咦。

    此時已過午後,天邊逐漸昏暗,坐落碧瑩市中央行政區的松齡大樓,閃耀著金烏餘光,照在常郁沖略帶傲氣的臉龐,柳玥寧滿臉疑惑的跟在身邊。

    她別過頭看了常郁沖一眼,忍不住問道:“常大哥,這個任務到底是保母任務還是保衛任務?”

    常郁沖一聽此言,便知小仙已看出異狀,問道:“小寧何出此言呢?”

    柳玥寧想起剛剛謝松齡那副疑神疑鬼,緊抱懷中嬰兒的神情,說道:“說是請我照顧他的孩子,但當我說要將小孩帶來協會照顧,你有看到他的表情嗎?”

    常郁沖故作正色道:“嗯!那是一個新手婆婆或媽媽該有的表情。”

    逗得小仙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嘴角含笑,斜眼微睨著他問道:“你不會威脅他吧?”

    常郁沖哈哈笑道:“是有人威脅他,但不是我!”當下將發生的一切從頭至尾,全盤托出。

    一路上只聽得柳玥寧津津有味,嘖嘖稱奇,得知常郁沖聯合談靈笑一同戲耍謝松齡更笑疼了肚子,對於這位有情有義的大盜更是心嚮往之,說道:“這樣一位俠盜我還真想見他一面呢!”

    常郁沖微笑道:“你一定會見到他的!”

    柳玥寧又問道:“常大哥怎麼不把他拉進任俠呢?”

    常郁沖看向遠方,想起盜仙給的答案,喃喃說道:“他是逍遙傘仙嘛!只講情理,不講法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束縛他的。”

    柳玥寧聽了只是嗯的一聲,不再多言,常郁沖見她一臉惋惜,呵道:“不過他跟我說會在凡爾莎待很長一段時間。且我相信任俠裡第一個見到他的人應該是妳!”

    柳玥寧先是一愣,唯一細思,彷彿明白了為何會有今日任務,發出會心的一笑。

    任俠協會位於碧神河東側;緊鄰住宅區,距離松齡大樓也只兩條大街而已,一席話間兩人便又回到任俠門口。

    此時西邊飄來烏雲,風中微濕,柳玥寧提醒道:“看來等一下需要帶傘在身上喔!”說著趕緊走進協會,面對林寶兩人的追問。

    常郁沖抬頭上望道:“下雨囉!開傘吧!”語畢,就聽協會屋頂上嘭的一聲,黑傘大張,陰風徐來,翹髮微動,侍服飄飄。

    門前的正午驕陽;屋頂上的陰雲遮掩,此時此刻的任俠正位處懸陽即逝、風雨欲來的地帶,常郁沖伸出右手四指輕碰右額,微表致意,隨即邁步入屋。

    呼的一陣冷風帶來滴滴答答數點雨露,也帶走頂樓颯爽侍影……

    那年以後的北凡爾莎常常出現一些無人能解釋的奇案,但結局都屬善了,只是偶而還是會發生富豪搶劫偷盜案,拉近了貧富差距。

    (完)

飛貓(一)九尾飛貓

    媚睨一線青眼傲,走壁飛簷身段巧,攬尾不為生乞憐,爪攫鼠輩禍世妖。

    “遠古有獸,狀似幼虎,生而九尾雙翅,嗥若豺豹狼屬,耳銳牙尖,青眼環目,撲抓生風;吟吼招雨,耳聞惡息,喜食惡心。時人以之為禍,焚艾驅之。後以其名為歹惡:曰九尾飛貓。”

    銀月小仙柳玥寧正坐在圖書館裡的自修區,手裡瀏覽一本“幽洋錄”。為了下禮拜要交的作業,特來尋找可引以為題的素材。這篇“九尾飛貓”便是她眾多有靈感的題材之一。

    她看著書上註釋,心道:“能聽到人的心思;聞到惡人的氣息,下山懲佞……要是我有這樣的本領就好了。”側頭一想,忍不住噗哧一笑,提筆在筆記本上迅速記下。

    此時圖書館內響起音樂,知道那是閉館通知,趕緊到櫃台辦理借書手續,漫步出館。

    只見館外天際漸暗,正屬黃昏時分,十四歲的柳玥寧邁步走向城南的碧安醫院。自從加入任俠後,母親的病奇蹟似的一天天好轉,神色間已恢復紅潤,興許再過不久便可出院。二弟正浩、三妹玲香在常郁沖和小寶的幫忙下都健康成長。

    想到此處,過去的壓力痛苦便都煙消雲散、神清氣爽。忽然一股異樣如針觸著電般飛入她的意識,巡視四望,就見街尾幾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學生,鬼鬼祟祟轉進一處暗巷。

    初為任俠便有的警覺性,使她下意識提蹤追去,一個旋步生起香風,轉身入了暗巷,但見巷通兩頭,光源難入,巷弄兩側堆了些許大型垃圾,霉臭不堪,此時此刻不會有人沒事跑來這裡,這更增小仙疑心。

    柳玥寧蹲在一張灰黑沙發後面,暗暗掣出懷中篦梳刃,準備一有不對勁,便即出手制敵。

    只見四名男學生陣成四方,背向她的一名男生正蹲伏在地,手上不知在弄什麼東西。

    但聽一名男生急道:“快點好不好!反正都要死!”

    蹲著那名男生嘖道:“你急屁啊!我是農民出身,不代表我有幹過這種事,而且……你不覺得牠翻滾掙扎的樣子很可愛嗎?呵呵……”

    柳玥寧還奇怪他們在說什麼,聽到這句,驀地寒毛豎起,正待起身喝問,便聽淒厲貓吼。

    其中一個男生急聲道:“幫忙抓住牠啊!別讓牠亂動,我要下手了。”

    柳玥寧一聽這還得了,提氣便要衝出,便聽暗巷另一頭,一個女子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幾名惡少突聽人聲,嚇了老大一跳,雙手一鬆,那隻被按在地上的貓立刻跳起,向女子那頭竄去,轉眼跑得無影無蹤。

    柳玥寧探頭出來,偷覷一眼,但見那頭巷口站著一名女子,看來約二十八上下,一身便捷衣裝,身形嬌小瘦長,纖手柔若無骨,秀髮如軟布疋般垂至鎖骨,只是當下光線不明,難辨臉面,只聽她尖聲喝道:“欺負小動物你們很開心嗎!”

    動手惡少大急,大喝道:“別讓樂子跑了!”舉步追來,完全忽視站在巷口的女子。

    就見白光一閃,那女子纖手倏出倏回,衝出的惡少立刻摀臉倒跌,其餘三人吃了一驚,大聲喝罵,也不管對方是女流之輩,群起直上,狀若瘋狂。

    但見那女子不閃不避,倏然欺近,兩手指上戴著鋼爪套,右前左後,橫在胸前,右攻左格,一出一回,爪出神速,招式攻出,綿密短捷,且不出半個手臂的距離,極似女子近身短打的拳法。

    一招一式比之柳玥寧的“銀月舞影”更具靈動威力,見她時而虎爪;時而豹拳,似是參差不齊,實則暗合爪拳法度,身影縱跳如貓,或踩牆縱高、或矮身低伏,在狹長暗巷裡盡展詭譎身法。

    三名惡少也有些功夫,拳頭掌影之間盡是拚盡性命的打法,卻也符合三人合技要旨,但見一名惡少掄起右拳,一招“玄箭貫日”直貫女子左太陽穴,其餘兩少各出一拳一腳,“出雲嵐”踢她小腹,“封脈拳”打她脅下。

    三著殺招同時而至,女子不慌不忙,先發制人,腳踏“出雲嵐”一腳,身子向左上縱起,左手在“玄箭”拳上捺下,嬌軀凌空一扭,順勢翻至左方那人身後,右邊的“封脈拳”自然封她不到,立即化解三招分進合擊的殺著。

    三惡少大吃一驚,慌忙回身變招,卻哪裡來得及?女子一個矮身腿掃,中間惡少仰天跌倒。隨即左爪倏出,直攻玄箭惡少下路,那惡少大驚失色,忙縮身相避。

    不料此著乃是虛招,女子正等他身子前傾,左膝起處,踢碎他的下顎;雙手在他背上一撐,雙腳飛起夾住另一名惡少的項頸,扭身一轉,將他摔倒在地。

    身形難測,出招詭譎,一招“嬌纏式”打得四少倒地不起,女子還似是手下留情,哼的一聲道:“今天讓你們知道被人虐待是什麼感覺。”言罷,扒了四人的衣物做成粗繩,將四人的脖子連著捆起,丟在暗巷中任其自生自滅,收起鋼爪套,揚長而去。

    柳玥寧看她武功不弱,也就任她教訓惡人,樂得蹲在沙發後看戲,這時案歸圓滿,便興起憐憫之心,通知近處警方,告知原委。就警方調查結果,四名惡少皆有吸食毒品的反應,這才犯下這變態虐貓的事件。

    柳玥寧抬頭看去,這一耽擱,黃昏已去,夜幕將臨,哎呀一聲,想起明天還有計畫好的活動,趕緊前往醫院接弟妹回家,只是那巧如狸貓、猛如獅虎、迅如鷹豹的爪法,在腦中飛快閃過,不知為何,早些看的那本“幽洋錄”亦在這時閃過腦海。

飛貓(二)心靈身巧

    隔天清晨,柳玥寧一身便捷,由碧瑩市城北搭上地鐵前往城東,等等要參加的正是由政府發起的救莊團,到碧瑩市周遭的村莊去清潔打掃;搬運物資,有時也跟獨居老人聊天談心。

    柳玥寧從前便是救莊團的一員,這不但能幫助弱勢人民,更能賺點微薄薪水,何樂不為?加之做事辛勤、善體人意,小仙在團中甚得眾人喜愛。

    人道是:人生本無常,仙運更難測,小仙甫上地鐵,便聽到一人對著手機大聲交談,時時引人皺眉側目。

    柳玥寧站入車廂,撇眼見那人身形碩胖,體態雄大,帶著副粗框眼鏡,身上寬大的T恤透著汗臭酸味,想來是待在衣櫃裡久久不見天日的成品。

    柳玥寧暗暗搖頭嘆息,見左右盡是敢怒而不敢言的臉孔,便壯起膽子走到那人身邊,對他輕輕說道:“先生……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小聲一點嗎?”

    那人身長甚高,向下一睨,惡言道:“關你什麼事啊?你不要聽就好了啊!”

    柳玥寧不料世上有此無禮之人,詫異呆愣之下,連生氣都忘了,站在當地,進退尷尬。

    但聽那人對著手機說道:“沒有啦!就一個小女生,沒事到我旁邊囉哩囉嗦的……”

    話剛說完,立刻聽旁邊一聲答道:“真的啊?那個小女生長的正不正啊?你怎麼對人家這麼粗魯啊?”

    柳玥寧回頭一看,但見一名女子身材瘦長、眼大如鈴,略施胭粉,嬌態飛揚,拿著手機高談闊論,她身旁一名男子正舉起手,似是試圖阻止她……

    “你現在在哪裡啊……”

    “喔!我在地鐵上啊,有個人講手機講好大聲喔!”

    “我們等一下要吃什麼……”

    “我看還是別吃了吧!減減肥,這麼胖很容易短命的!”

    就這麼那人說一句;女子回一句,這情況只要是人都看得出來怎麼回事,更何況那女子的手機根本就拿反了。

    柳玥寧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那女子明目張膽的對著她眨了眨眼,繼續裝樣答腔。旁邊眾乘客見了皆暗暗竊笑,舉擘稱快。

    那人狠狠瞪了女子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手機說聲:“我等一下打給你!”便切斷連接。

    那女子毫不示弱的回瞪他一眼,激起那人怒火,走來說道:“小姐,你是存心找我麻煩啊?”

    那女子抬頭斜睨,道:“我講手機關你什麼事啊?你不要聽就好了啊!”

    坐在旁邊的男子見他走來,一副動手打人的模樣,單手擋住他,說道:“先生,請你控制自己的脾氣。”

    那人正待發作,旁邊一名老人看不下去,對那人說道:“年輕人!明明是你不對在先,你還好意思找別人麻煩。”

    “對啊!不要太過分了!”

    “你以為你誰啊!這裡你家啊!”

    “仗著人高馬大欺負人啊!”

    頓時之間,整個車廂的乘客罵聲不斷,只罵得那人退到另一節車廂去,下一站直接奔逃下車。

    柳玥寧見那人被罵得狗血淋頭,微生憐憫,也就不欲再出惡言,只微微對那女子點頭示謝,看著那人倉皇逃離,不禁暗自嘆氣。眾人見禍首已去,便止了聲息,只對那出言恫惡的女子露出感謝的微笑。

    下一站便是柳玥寧的目的地,她小步緩慢移動至出口閘門,對身上的隨身物品稍做檢查時,發現那對男女也站起身來,走至車門口。

    小仙心道真巧,邁步下車,向東門出口走去,不料那對男女也走同一個方向,只見那女子一派輕鬆的挽著男子手臂,而男子卻是一臉憂慮。

    柳玥寧也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嬌女異於常人,不自覺對她留上了心,心想反正是同路,便不疾不徐地跟在他們身後。

    但聽那男子說道:“以後拜託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女子聽了不明所以,問道:“你說什麼?”

    男子把頭向後方月台處一擺示意,女子喔的一聲,低頭微笑道:“你說剛剛胖子的事啊?那又沒甚麼!”

    男子見她含羞待放,苦笑道:“我不擔心他會傷到你,我只擔心你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女子聽他口吻,意在貶不在褒,俏臉一沉,哼道:“他本來就該受點教訓,我只不過讓他知道被人打擾的心情而已。我不覺得過份啊!”

    男子無言以對,只嘆道:“真不知道該說你這個性是好還是不好………”臉上滿是憂慮,顯然女朋友惹禍不少。

    女子見他如此,也覺愧疚,正逢一道向上階梯,女子突然腳下一滑,啊的一聲摔將下去,身旁男子趕緊伸手攔腰將其抱住。

    “有沒有怎麼樣?沒受傷吧?”男子驚惶的關心讓女子羞得臉如桃花,忸怩羞赧,聲若細紋道:“有你在當然不會怎樣呀……”嬌手纏頸,小鳥依人的埋入男子寬大的胸懷。

    男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左手牽起女子,右手扶著她的蠻腰,小心而甜蜜的拾級而上。

    落在後頭的柳玥寧見到這一幕,雙眼一亮,待兩人走上階梯,緩緩走來看著階梯旁那面牆壁上五道深陷泥磚的指印,呵呵淺笑………

飛貓(三)傲眼垂青

    “今天需要去幫忙的地方是雋永村!大概只要十分鐘的車程!人數到齊了就準備出發囉!”

    救莊團的團長站在一顆石頭上,高聲說明今天服務的區域,儘管他的聲音洪亮有力,但團員們本來的精神矍鑠,這番話後卻顯得失色不少………

    “又是雋永村啊……”

    “也只有那個地方需要被救吧……”

    柳玥寧每回聊到雋永村,除了搖頭苦笑嘆息,實在無法做出其他表示,這回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對見義勇為的男女身上。聽團裡的人說,男的叫郭承佑,是個從沒有在法庭上嘗過敗績的有名律師;女生名叫柯儀菲,身材嬌小纖細,膽子卻比誰都還大。

    柳玥寧聞言發出會心一笑,她的大膽,早已聞名。

    數十名團員搭上政府配車,開往城外東北方的雋永村,一路上柳玥寧觀察柯儀菲的舉手投足,那身形體態越看越覺得跟昨晚怒打惡少的女子極其相似,由今早留在階梯牆壁上那五道指印證實了推測,心道:“高手出自民間這句話還真不假!”

    雋永村實際上並不雋永,從村口放眼便可將整個村莊看盡,人跡罕至,但住戶卻頗多,大多都是老農民在這裡生活,就因位處偏僻,資源買賣較少,只能依靠救莊團的幫助才能勉強過活。村中時不時還有街友跑進來,住在殘瓦敗屋裡。

    而進入救莊團的人也大多來自城中貧民區,因為有了切身之痛,所以幫助村民時也十分勤勞,但一個矛盾的產生當然不會如此簡單………

    “麻煩門這邊幫我釘一下,最近街友很多!老是跑到民屋旁的破房子裡住,你也知道的,我們村民家裡的牆比較低,一翻就過去了,這情況已經一個月了!很多村民來反應居住安全的疑慮!欸對對對!麻煩那個窗戶也幫我封起來……”長得一副禿頭長身,細眼厚唇的雋永村長嘴邊說個不停,救莊團長在旁傳達他的旨意,實則安撫每個團員,好讓村長的下巴能維持原樣。

    團中女性被分配發送物資的工作,柳玥寧和柯儀菲兩人得以相識,一同到村中各家問候請安,提供物資,發放完了便站在一旁,一邊稍作休息;一邊慶幸著沒被村民們叫去當佣人使喚,單論其他團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這裡的問題真的蠻多的耶!政府都不管的嗎?”柯儀菲有感而發,柳玥寧料想這可能是她入團以來第一次到雋永村,便解釋道:“政府是有派任村長,請各地機構來這裡發展,但這裡人數實在不多,利潤太少,所以物資難以流通。”

    柯儀菲訝異地看著眼前不到二十的小女孩,柳玥寧聽她沒有回應,轉頭見她打量著自己,問道:“怎麼了嗎?”

    柯儀菲趕緊道:“沒有!只是覺得年輕真好!”

    柳玥寧笑道:“年輕也代表不夠成熟呀!很多本來是對的事都不敢做……”

    眼前氣質超群的小仙處處透著成熟韻味,柯儀菲旁敲側擊,問道:“你有……做甚麼讓身材變好的運動嗎?”

    柳玥寧一凜,不知是不是被她看出身懷武功,乾笑道:“也沒有啊!只是學校體育課教的武術有點興趣而已。”

    柯儀菲見她這反應,便知自己猜得沒錯,不禁莞爾,調皮心起,便想逗逗這可愛的小女孩,故意伸手在她腰間摸了一把,調笑道:“真的嗎?讓姊姊好好檢查一下,你看這個腰……”

    柳玥寧腰間發癢,笑叫不要,縮身躲開,柯儀菲身材略高小仙,兩步便追上,雙手占盡便宜。兩女調笑嬉鬧,為荒村野地帶來些許春意。

    兩女嘻笑一陣,柯儀菲突然一頓,停下動作,小仙趕緊趁機逃開,得脫“魔爪”但看她神色有異,便問道:“怎麼了?”

    柯儀菲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悄聲道:“你沒有聽到嗎?”

    柳玥寧側耳一聽,確實聽到遠處傳來異響,但故意裝傻道:“什麼聲音?沒有呀?”

    柯儀菲四處環顧,說道:“有小貓的叫聲!來!”但看她圓目晶亮,疾展雙腳,施起輕功奔去。

    柳玥寧不料她這麼不避諱地使用武功,當下也不再虛偽作態,放開身法,隨後而去。

飛貓(四)爪戲權貴

    過不多時,兩女來到一間破敗的透天厝裡,循聲而去,在屋內一間隔間找到了兩隻比手掌略大的幼貓,隔間門口被人用木板擋住,兩隻幼貓出不去,正喵喵哀叫,似是向同類求救。

    柯儀菲見到小貓,像母親看到自己小孩一般,疼愛萬分,只恨自己沒帶貓食出門,還讓毛小孩餓著肚子;柳玥寧見小巧玲瓏的幼貓,剛出生就沒了媽媽,心生憐愛,趕緊將兩隻幼貓抱出囹圄。

    兩隻幼貓出生尚不多時,極其怕生,久未進食,身體微微發顫,只看得柯儀菲心頭不捨。她看了一眼封門木板,料想是時常“入住”的街友所設。就不知街友撿流浪貓回來要做甚麼?

    正安撫幼貓,人聲嘈忙之聲由遠而近,救莊團眾人已來到破屋門口,兩女趕忙抱著小貓出屋,以利眾人封補破屋。

    但聽那村長走來一聲抱怨:“又有流浪動物!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妳們都帶走,留在這裡我也是拿去丟掉。”

    只要是個有同情心的人聽了這話,都是滿臉鄙夷,甚至有女性團員說道:“牠們才剛出生耶!你怎麼那麼殘忍啊?”

    村長聞言,滿臉無辜道:“不是我殘忍,是衛生署的人會來這裡檢查,到時候因為流浪動物造成環境問題,是會罰三千幣的,這三千幣你要付給我嗎?況且被檢查出問題,你們救莊團也不好過吧!”

    聽了這話,柳玥寧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趕忙想去阻止,但已來不及了,“啪”的一聲,一團紙幣甩在村長垂滿贅肉的臉頰上。

    眾人吃驚之際,就聽柯儀菲連珠炮罵道:“三千幣拿去!自己的村鎮不好好管理,搞得問題一堆,就想靠我們救莊團來幫你處理,你這種垃圾來當村長,簡直浪費國家公帑!還嫌小貓麻煩,就我看!這裡最該死的人是你!”

    村長一陣驚愕,想不到救莊團裡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又聽她罵到痛處,登時怒道:“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可以告你侮辱!”

    柯儀菲抱起兩隻小貓轉頭就走,聞言回頭喝了一句:“你告啊!我奉陪!你最好把我關起來,不然你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這時救莊團長和男團員們聽到爭吵,急忙跑來一探究竟,郭承佑也在其中,一聽便知不妙,趕緊向惱羞成怒的村長頻頻道歉,而後疾步追向柯儀菲。

    情侶去處,一人自破屋後閃出,直往村外東南方而去,但見他步履輕盈,落地無聲,顯然輕身功夫造詣甚佳,他一邊奔馳;一邊喃喃說道:“少了兩個機會………”

飛貓(五)靈覺入微

    “你沒看到他說那些話的嘴臉!真的很過分!我想不透這種人怎麼還活著啊!”柯儀菲怒極罵道

    郭承佑無奈安慰道:“你也不用拿錢甩他的臉啊!還當場罵他,他是有權可以告你的耶!”

    柯儀菲不平道:“那就要讓他這樣欺負人嗎?對他那種人臭罵剛好而已,他也沒有證據啊!”

    郭承佑搖了搖頭,年齡相仿的女友顯然還不知道江湖險惡,無奈撫頭,無言以對。忽覺腰間一沉,兩隻小貓竄上沙發,躲在男主人懷裡,簌簌發抖,似是驚魂未定。

    柯儀菲一見,趕緊將牠們抱起,連連說道:“剛剛是不是嚇到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如同母親對親子般又疼又愛。

    郭承佑見女友充滿溫柔母愛的樣子,氣消了大半,問道:“這兩隻你打算怎麼辦?”

    柯儀菲連想都沒想便說道:“收養她們啊!”

    無言的男友向住家餐廳、臥房一指,說道:“還養不夠多啊?拜託你!送人吧!”但見大大小小,黑白花斑數十隻貓,在床鋪上、椅子上或躺或坐,在三十幾坪大的小房子裡擠成一團。

    柯儀菲唉呦一聲道:“已經有感情了嘛!我又捨不得!”

    郭承佑嘆道:“你家裡都快沒地方睡了!你也要想想……”一聲哀喵叫從柯儀菲懷裡傳來,打斷男主人的話。

    柯儀菲欸欸兩聲道:“牠可能是肚子餓了!我冰箱裡有鮮奶,幫我拿一下!等等爸爸就拿吃的來囉!再等一下就好囉!”後兩句自然是對懷中小貓說的。

    郭承佑無奈起身,躡手躡腳地走過“貓群”,打開廚房冰箱,愕然無言,對外說道:“你的冰箱根本是空的!你要不要……”喀拉一聲關門聲,伊人遠去,徒留郭承佑一臉欲哭無淚。

    晚間十一點的街道,人煙逐漸稀少,多數夜貓子不是待在家裡上網批評;就是三五好友相邀出外夜衝,恰好柯儀菲的住所位處城北,較無商家夜店之類,可偷享夜晚安寧幽靜。

    柯儀菲見附近的商店皆閉門結束營業,便騎著自家摩托車到離家兩條街的一條便利商店購買。

    柯儀菲微托香腮,喜孜孜的看著剛溫熱好的牛奶,好似看著自己的食物一般愛護,小心翼翼的拿起,走出超商。

    突聽隔壁傳來“嗷”一聲,聲音短促細微,像是講話被人突然打斷一般。

    柯儀菲心頭一凜,只覺這叫聲怪異,好奇之下,覓聲找去,便見一人若無其事地拿著手提袋從巷裡步出,柯儀菲眼尖,就見那手提袋微微一鼓,隨即靜止不動,察覺有異,忙跟了一下去。

    走過大街,穿越一片廣場,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碧瑩北門,那人向右轉去,柯儀菲見他一身破舊黑色大衣,舉止頗見鬼祟,這時又看他出城轉向東方,心下起了老大疑竇,趕緊竄至北門邊。不料轉過轉角已不見那人身影,城門口距右方城牆轉角也有百丈之遙,一個人怎可能一下便消失無蹤。

    柯儀菲四下張望,只懷疑自己見到的是人還是鬼,喃喃自語道:“東北方………”

飛貓(六)為誰攬尾

    星期五的下午總是令人興奮期待,人們拖著被工作折磨五天的疲憊身軀,懷著輕鬆面臨假期的愉快心情,回到舒適的窩,計畫明天的休閒活動,享受被窩裡一覺到天明、睡到自然醒的福利。

    銀月小仙柳玥寧與血紅帽小寶並肩而行,引來同校眾人側目,小寶早已習慣被人以嫉恨眼光與之的感受,調皮心起,故意放大動作,一臂搭上小仙香肩,問道:“寧姊啊!周末咧!妳有什麼打算嗎?”

    柳玥寧當然知道他心意,也知道在校園裡是小流氓的他根本無所顧忌,抿嘴微笑,白了他一眼,配合演出道:“要去救莊團呀!你要一起來嗎?”

    小寶大啥一聲:“休假還要救莊啊!還不趁今天好好去放鬆一下!”一把拉過小仙纖手,直往東南街角跑去。小仙亦被他的調皮搗蛋逗得笑靨如花,只氣得同校男學生快要吐血,暗自神傷。

    奔馳一陣,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兩人方才停下,小寶放脫纖手,說道:“你每天被這些人追呀看呀,你不煩啊?”

    小仙噗哧一笑道:“被人喜歡是件幸福的事啊!只是我也不想利用他們的感情啦!”

    小寶說道:“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還這樣糾纏不清!”

    柳玥寧不好意思道:“其實……前陣子我跟他分手了!”

    小寶驚道:“靠!為甚麼?”

    柳玥寧一聳香肩,輕鬆道:“那不重要了。”說著漫步向前

    小寶攤手道:“好啦好啦!會分手代表不值得啦!你真的要去救莊團,是那裡有任務嗎?”

    柳玥寧歪著頭,想了一下道:“也不算是啦!”隨後想起那數張紙幣打在村長的嘴邊肉上,便又苦笑道:“不過……我覺得快有了!”

    小寶問道:“怎麼說?”柳玥寧當下將如何認識柯儀菲、如何發現小貓、村長如何口出殘忍,最後被柯儀菲的紙幣狠狠一砸的前後經過都跟小寶說了。

    小寶一聽到那村長倚仗職權,罔顧生命,氣得大罵粗話,隨後聽他受到教訓,大讚道:“哇賽!這麼帥的女人,我一定要認識一下!”

    柳玥寧巧笑倩兮道:“就怕連你都吃不消!”

    小寶唉呦一聲:“有這麼厲害!”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走向城東南的任俠協會。

    柳玥寧問道:“那你那邊呢?都沒有任務嗎?”

    小寶搔了搔頭道:“有嫌疑,但還不確定,在詺哥雜貨鋪那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柳玥寧哦的一聲,道:“你說那個亂發明東西的雜貨店老闆?”

    小寶喂道:“甚麼亂發明!人家的東西可厲害了!”

    柳玥寧無奈笑道:“這我倒無法理解!你說少了什麼?”

    小寶聳了聳肩道:“就是不知道才傷腦筋啊!說到少了甚麼……”腳步停下,兩人已在城東南的舊貧民區裡,小仙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

    小寶圓眼存疑,環顧四週,說道:“我怎麼覺得最近這裡變得特別…安靜…感覺死氣沉沉的。”

    經他一提,柳玥寧才豁然驚覺,近期這最接近民間的任俠協會附近,似是少了一股生氣活力,本有的雞犬相聞,此時變得寂然無聲,要說是因為季臨隆冬,眼下這程度也太超過了點。

    小寶發出一聲毫無說服力的沉吟聲,道:“也許是新市長修建得太好了吧。”

    無論任何解釋都無法揮去兩名小俠心中那份危機第六感,只能恩喔相應,小仙細心說道:“這幾天常大哥不在,我們還是多注意一點。我還要先去救莊團打聲招呼,先這樣囉!”別了小寶,即往附近剛興建起的辦公大樓而去。

    剛進救莊辦公室,柳玥寧便覺情況不對,每個人埋首工作,不多說一句,平時的笑語八卦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懷有心事的緊張神情。

    柳玥寧戰戰兢兢地走來團長辦公室,一名西裝筆挺、帶著眼鏡的紳士從裡面走出來,連看也不看周遭的人,逕自走向樓梯。

    柳玥寧娥眉一皺,看團長也是一副傷透腦筋的模樣,好奇探問:“團長?發生什麼事了嗎?剛剛那是……?”

    團長聞言一驚而醒,臉露微笑道:“喔……是小寧啊!沒什麼啦……只是個律師!”

    柳玥寧秀外慧中,心思靈敏,見團長這個反應,心理已猜到個大概,直接問道:“是……雋永村長?”

    團長見瞞不過她,露出一絲苦笑,點了點頭,接著哀嘆一口氣:“他說……要上報政府人事部,解散救莊團!”

    柳玥寧聞言大驚,沒想到自己當真一念成讖,轉頭望向外面的救莊團員工,難以料想事態怎會變得如此嚴重……

飛貓(七)鼠輩猖狂

    “噗”的一聲,一張足有電影海報般大小的厚紙卡重重地落在桌上,柯儀菲首先寫上“陳情書”三個大字。

    郭承佑在旁勸道:“你這樣是沒有用的,這件事沒有大到可以把一個村長弄掉。”

    柯儀菲雙眼堅決,道:“一個村長也沒有大到有權力可以把救莊團弄掉,我才不會讓他好過呢。只要集結所有人的聲音,這樣就可以保住救莊團。”

    郭承佑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殘酷事實,只說道:“這樣只會把事情越搞越大。不必要嘛!現在我們還有談判空間,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

    柯儀菲毅然拿起“陳情書”道:“這件事情由我而起,就應該由我結束,這件事你別管。”說完,拿著陳情書就出門去了。郭承佑知道此去必無善果,趕緊隨後照應。

    救莊團辦公室內一片死寂,見柯儀菲走來,只能尷尬的打聲招呼,柯儀菲開門見山道:“我知道因為我的事情,讓大家很困擾,但我們不能讓那種蔑視生命,濫用職權的人隨意妄為,這裡有一張陳情書,請大家在上面簽名,只要大家團結在一起,共同向政府發聲,一定能保住救莊團的!”

    眾人聽她說得義正詞嚴,但都臉露難為神色,隨後而來的郭承佑趕緊出面打圓場:“各位不好意思,這件事由我來處理!”拉著女友的手溫言道:“小菲,你先冷靜聽我說,他們不能簽這個名,這樣他們只會更慘。我們先回家慢慢再想辦法好嗎?”

    柯儀菲聽得莫名其妙,大聲道:“為甚麼不能簽?難道大家都不想保住救莊團嗎?就要讓那種人繼續仗勢欺人嗎?”

    郭承佑好言安撫道:“小菲,你這麼說會讓他們很為難,先冷靜下來,再好好想想好嗎……”

    “是啊!這樣救莊團會很為難的。”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說道

    眾人舉目一看,禿頂村長面帶冷笑,帶著一名律師,昂首闊步而來,救莊團的人一見他,眼神略帶憤恨,卻把頭垂得更低了。

    村長那囂張跋扈、得意洋洋的笑容,直看得柯儀菲怒火中燒。

    村長笑著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嘛,大家都盡好本分,我管理雋永村,救莊團來幫忙,這個世界就會越來越好呀。”向律師使了個眼色,律師走到柯儀菲面前,說:“柯儀菲小姐,王村長要告你公然侮辱及毀謗罪,救莊團員已經出面證實此事,但王村長願意接受私下和解,只要您現在向他道歉,並承諾賠償五十萬幣,我的當事人就不會提出告訴。”

    但見村長揚了揚手中那蓋有不合格印章的“救莊團評鑑表”,柯儀菲怒瞪雙眼,氣得渾身發抖,站在當地不發一語。

    旁邊一名擔任團員的婦人突然跪地求道:“村長先生,求求你,我一家人都靠救莊團的工作了!我代柯小姐跟您道歉,非常抱歉,對不起……”

    王村長假情假意將其扶起,安慰道:“唉呦!小姐不要這樣,做錯事的人不是你啊,快起來快起來。”

    婦人聞言趕緊回頭拉著柯儀菲,說道:“柯小姐,求求您,就向村長道個歉吧,拜託您了。”說著便要磕下頭去,柯儀菲趕緊扶起。

    郭承佑看得心頭有氣,向前一步道:“王先生,看來這件事情我們彼此都有歧見,不如我們法庭上……”這時就見柯儀菲單手止住他,站直的身子緩緩鞠躬。就在那一刻,辦公室裡的人各個臉露羞慚,沉痛難忍。

    “王先生,不好意思,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救莊團的成員,請不要跟他們為難。”柯儀菲毫無情緒的說道

    王村長故意道:“甚麼?我沒聽清呢。再說一遍。”柯儀菲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再大聲說了一遍。

    王村長鼓掌兩聲,說道:“這不就完美解決了嗎?記得五十萬幣呦。”

    柯儀菲強忍全身顫抖,故作鎮定的向外走去,郭承佑怒瞪村長一眼,隨後追去。

    王村長揮著手中評鑑單,笑道:“之後雋永村就要麻煩各位多多幫忙囉。”得意大笑,往外走去。

    忽來一陣香風,王村長手中一空,評鑑表已被奪去,但見一身便捷的柳玥寧當著眾人的面,將手中的評鑑表撕了個粉碎。臉露微笑道:“村長伯伯,你會遵守約定吧?”王村長冷笑一聲,率人揚長離去。

    那張寫有陳情書的厚紙卡掉在地上,辦公室裡的人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只能繼續埋首工作,想用這日以繼夜的生活忘掉所有發生的不公遺憾。

    柳玥寧在門外將他門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這人生中的無奈,她可說比誰都要清楚,而此刻家庭康健、生活有譜的她,毅然將落在地上的陳情書撿起,拿筆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後走出救莊團,變回任俠協會的銀月小仙,開始任務……

飛貓(八)小仙遇伏

    柳玥寧紮起馬尾,腳踏輕雲碎步,偷偷跟在王村長後頭,但見王村長在一間律師事務所別了律師之後,搭上城內的交通車往城外去了。

    柳玥寧看了看車站牌的行車路線,猜測他應是搭回雋永村去了,心想王村長多半留了誣陷救莊團的資料,心想柯姐姐所做出的犧牲怎能讓他就此破壞,趕緊施起輕功,出城入林,抄捷徑前往雋永村。

    午後暖陽撒上她輕盈曼妙的身影,隨即一片流雲藏起嬌羞的太陽,使得林中頓時暗了下來。

    柳玥寧略感異樣,突然一陣狂風由後上方狂撲而至,小仙不慌不忙,嘎然停步,順勢從懷裡抽出雙篦梳刃,回頭一揮,錚的一聲響,來人被震飛退數步。甫一落地,身周遭便走出數名黑衣人。

    柳玥寧看來者數人臉上圍著黑布,殺氣騰騰,朗聲說道:“請問幾位是國內哪派英雄?有甚麼得罪各位的地方嗎?”

    眾黑衣也不答話,持兵便攻,柳玥寧展開“銀月舞影”或篦還掌,與眾人纏鬥起來。

    但見眾黑衣或持刀劍;或拿棍棒,武學路數大相逕庭,似乎不是同一流派所學。柳玥寧心想國內門派本來不多,所聚武者皆是從外地遊歷凡爾莎的江湖豪客,唯一能有這身武藝、又遮頭遮臉的,便只有剛被政府剿滅的血鷗幫餘孽。

    耳聞血鷗幫的殘忍事跡,不敢大意,當下身隨篦轉,梳刃映照些許流露的陽光,皓白如月,隨藕臂翻飛旋舞,宛如奔騰月空中的天馬,柔美而聖潔,美麗篦舞之間,自然而然盪開敵勢,挫敵於無形無影。

    眾黑衣人武藝功法,或剛或柔,各有不同,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難分勝負。鬥到酣處,柳玥寧不願多做耽擱,雙篦開合,如翅撲展,銀光亂舞,閃得前攻者眼花撩亂,更正中左右兩人胸腹,留下三道血痕,正是一招“月蝶相芳映”。

    右後一人持大環刀猛地砍來,柳玥寧不閃不躲,篦刃相迎,待篦刀相觸那一剎那,猛然身旋體轉,向旁一引,順勢躲過由左後打來的一鞭,右手篦在持大環刀那人脅下劃過,一招“獨月不自憐”又撂倒一人。

    眾黑衣已去其四,卻守度嚴謹,絲毫不亂,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仙心逐漸焦躁起來,擔心王村長出爾反爾,救莊團將毀於一旦,貧民又要回到那朝不保夕的困苦日子。

    柳玥寧不再留情,加快步法,妙體連閃,銀光百轉,眾黑衣雖已看清她曼妙的舞姿,卻不知為何就是躲不過她如天馬行空的篦法,“銀馬躍天河”仙篦揮劃之間,眾黑衣東倒西歪,再無力反抗。

    柳玥寧橫篦壓著一人,冷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那人冷哼道:“王村長告訴我們,他不喜歡有小女生跟著他!”

    柳玥寧見他命在人手,卻絲毫不懼的將雇主供出來,暗忖奇怪,纖指數點,制住眾黑衣人穴道,暗自通知警察抓人,滿心疑惑的向前走去。只是她走的不是去雋永村的方向……

飛貓(九)靈嗅惡心

    “五十萬幣啊!那是明顯的敲詐耶,你怎麼就這樣低頭了?我們還可以在法庭上爭取的……”

    柯儀菲淡淡的道:“這樣救莊團就會被解散,你有看到那位阿姨看我的表情嗎?團裡很多是貧民區出來的人,就靠這份工作維生,我能怎麼做?”

    郭承佑呼了口長氣,把手一攤道:“那五十萬你打算怎麼辦?”

    柯儀菲輕搖其首道:“我也不知道……”

    郭承佑立刻道:“照我說,就把這些貓給賣了吧!”指向一房屋喵喵亂叫的小貓

    一句輕描淡寫的建言卻讓本受傷叫屈的貓兒立刻伸出利爪,但聽柯儀菲道:“不要這樣好不好!牠們也是有生命的,我不到最後絕不會賣。”說著抱起一隻乳白小貓,珍惜如命的抱在懷裡。

    從未在法理上嘗過敗績的郭承佑也亂了,聲音轉大:“現在還沒到最後時刻嗎?現在你養自己都成問題了,別忘了就是因為牠們,你才惹上這身腥!”

    沒想到平常溫柔體貼的男友,到了這時候竟對自己大聲呼喝,柯儀菲難掩心傷,強忍珠淚,大聲回道:“你兇屁啊!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郭承佑看到女友眼眶滾滾淚珠,也知道自己說話太重,心下不忍,但自忖只是就事論事,便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要在自找麻煩。”

    柯儀菲聽了一怔,爭大眼睛緩道:“原來你是這樣看牠們的,所以你覺得牠們是麻煩?你這樣跟那個缺德村長有什麼兩樣啊!”

    郭承佑被數落的莫名其妙,大聲道:“你怎麼老是關注一些無關緊要的重點,牠們現在對你而言是麻煩,你可不可以想想現實層面的問題……”再多的話語在傷心的女友面前都是越描越黑,柯儀菲沒想到多年相伴的男友竟是這般看待自己。失望痛心之下把手一甩,奪門而出。

    郭承佑只聽得閉門的喀擦響,本站在身後的柯儀菲已閃身出門,他趕緊飛奔追去,衝到電梯口,但見電梯門扉恰好關上,隔絕最後一聲呼喊:“小菲……”

    此時星照月空,風過街道,柯儀菲騎著摩托車漫無目的地在城中閒晃,一夕之間她沒有了工作,失去對人的信任,更對自己所處的世界感到失望,而最親密的人在這危厄之秋卻沒有成為支持他的靠山。

    點點淚珠伴隨近日所受委屈,一同揮灑空中,化為風中星塵。細數過往甜蜜,也回想起一切苦痛,為何這世上總是小人當道?行正為善者卻得如她一般垂淚感嘆。

    思潮翻騰,氣沮憤懣,使她越騎越遠,不知不覺竟已騎出城,四下越來越靜,當她發現時,已然身處不知名的地域。心想反正也無家可歸,不如當散心也好。

    星空澤蔽樹林,綠素芬芳彷彿也因夜黑當空而閉蕊休憩,官道旁的草原綿延至遠方山峰,除了道旁閃爍的路燈以外,盡是黑壓壓一片。

    柯儀菲信馬由韁,順路而走,心裡不停反省,又不斷重建信念,反覆破而後立的結果,就是滿心矛盾,頭脹欲裂之際停下了車,漫步在臣服黑色夜空下的草原。

    走了不到一刻鐘,漆黑的夜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獸號,驚得她三魂七魄差點消散。柯儀菲俠心義膽,但在一片漆黑中還是不免害怕,當下辨明方向,欲返回牽車。

    腳步方邁,遠方又是一聲淒厲哀號,這次聲音更大,好似還參雜著獸爪爪物之聲,柯儀菲心下更驚,登時縮在長草堆裡不敢稍動。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她認出那是一群野貓撕打的聲音,野貓尖聲吼叫伴隨著引擎隆隆,慢慢駛近。

    柯儀菲一聽是貓,登時氣壯心膽,心頭納悶:“這麼晚了,還有捕貓大隊嗎?跑到郊外來捕貓……”眼前此情此景太過蹊蹺,危機感頓起,柯儀菲壓低身子,循聲望去。

    但見一輛骯髒的載貨車由道上駛來,卻不走官道,反轉進樹林小徑,此舉使得柯儀菲心頭越疑,提了一口氣,施起輕功,伏低追蹤。

    深入一片密林,轉過小徑,來到一處荒僻之處,就見那台載貨車上下來幾名黑衣大漢,從車上卸下幾個籠子,裡面裝的是一隻隻正楚楚哀叫的野狗野貓。

    就看黑衣大漢撥開密林長草,露出隱藏在後方的小谷入口,這景象任誰看到都會覺得詭異,這批人絕非善類。

    柯儀菲看黑衣大漢表情嚴肅,彼此不多話語,顯然紀律嚴謹,擔心周遭已設下監視器或警報器,拿出手機報了警,請警方利用手機上的定位系統找出位置。自己則不聽警員指示待在原地,因為直覺只要稍遲一步,一隻隻小生命便可能就此消失。

    她首先在隱蔽小谷入口附近小心探查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物品,正打算小心翼翼的潛入拯救小生命,這時候眼角餘光瞥處,竟發現一道人影閃過,竄進小谷,柯儀菲一怔,心起疑竇:“這個人的身影怎麼這麼熟……?”

飛貓(十)仙也發火

    話說柳玥寧跟蹤王村長不成,反遇上一群形跡可疑的黑衣人,頓覺事不單純,一步一步在所在地四周展開地毯式搜查。

    她知道目標是王村長,不該節外生枝,但這批黑衣人來得太過巧合,而且清楚知道她與王村長之間的恩怨,心頭直覺黑衣主子絕不是王村長,沒有一個收錢辦事的會將金主供出的如此自然。

    此時日漸偏西,夕陽斜照,登時將腳下身影拉得老長,知道時間不多,趕緊加快腳步。

    這時道旁草叢突然刷的一下,一道黑影掠過,柳玥寧心頭一驚:“難道還有同黨?”停步細看,原來是一隻花白小貓蹲伏在地。

    柳玥寧心下稍安,但又不禁心起懷疑,小貓跑到森林裡來做甚麼?正打算趨近探視,就聽砰一聲槍響,花貓慘叫一聲,死在地上。

    柳玥寧嚇得驚叫一聲,趕忙躲到身旁樹後,屏住呼吸,安撫驚嚇的心緒,但聽腳步人聲漸近,兩人手持獵槍而來。

    柳玥寧不知此二人是否聽到她的那聲驚叫,手握懷裡篦梳刃,戒備堤防。

    但聽一人說道:“真可惜,又缺少一個機會了。”

    另一人道:“算了啦!反正雋永村裡的野貓野狗這麼多。又這麼多村民喜歡養貓養狗的,再去抓不就得了。”

    原先那人道:“你傻啦!家用貓狗不能用啦,萬一被查到我們會很麻煩!”

    另一人道:“好啦好啦!我才剛回歸不久耶,我哪知道啊!趕快埋一埋啦!還有活要幹耶!”

    原先那人道:“你已經算很幸運的了,不像其他兄弟,直接送進青竹島監獄,那才叫你難受!”

    兩人一邊埋葬一隻無辜的生命,一邊有說有笑,使得待在樹幹後頭的柳玥寧聞之心寒。聽他二人所言,好像便是血鷗幫的漏網之魚,而且行事詭異,好似跟流浪貓狗有關,又聽他們提到雋永村,便心想順路去探探虛實。

    打定主意,潛身而出,隨著腳步回到官道,兩人坐上一台老舊的載貨車,便往雋永村方向駛去,柳玥寧施起輕功,遠遠的跟在其後。

    約莫十來分鐘,載貨車停在雋永村口,兩人領著三名漢子走下車時已換好了行裝,一身紅黑相間的制服上清楚寫著“捕狗大隊”四字。

    柳玥寧見狀便知他們想做什麼,當下竄入道旁掩護,偷眼望去,但見數人站在村長辦公室前面,王村長一邊意興闌珊的走出來,一邊不耐煩的道:“你們可終於來了,我都快被那些畜生吵死。快來快來,就在村東北角的破屋裡,有一隻狗在那裏狂叫,如果你們看到街友在裡面,順便把她一起抓走。”說著領頭便往東北去。

    柳玥寧聽了只能搖頭嘆息,為何這人總能把責任推搪得一乾二淨,彷彿這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一樣。

    人人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才不會讓奸邪有機可趁,眼下這批奸邪已經開始在村中大肆捕獵貓狗,名義上冠冕堂皇,實際上卻見不得光。柳玥寧趁此良機,偷入村長辦公室,四下尋找,果真找到一張備份起來的“救莊團評鑑表”,上頭仍寫著相同惡毒的謠言指控。

    遇上這種出爾反爾的奸詐之人,當真是仙也發火,柳玥寧二話不說,先將那張萬惡的評鑑表撕成碎片,拿出手機,出門找到村長與那幫人的所在,將他們相處的景像留影存證,接著便回到村口載貨車附近等待。

    陽光漸歇,晚夜初臨,數名大漢捕抓完畢,將貓狗關入鐵籠,送載上車,王村長送他們來到村口,握手言謝,揮手道別,好似送好友離開一般和藹可親,滿口答謝。絲毫沒注意道旁草叢裡發出一聲快門閃現的喀嚓聲,柳玥寧噗哧一笑,看著手機截取下的景像,彷彿在說:“這表情太好了!”腳下一縱,施起輕功,跟車遠走。

    時交戌時,冬夜冷清,柳玥寧提蹤疾奔,身體發熱,也不覺寒冷,遠遠跟隨,見那載貨車沿著官道而回,不免心中奇怪:“再走下去就回城了,難道真的是捕狗大隊?”

    此念方止,就見載貨車一個右轉,彎入右方林道小徑,越來越往隱蔽處駛去,柳玥寧心神一凜,潛身跟進。但見貨車停在小徑深處,那名射死花貓的漢子撥開長草,一處隱蔽入口赫然在望,而後是山峰之間低下的谷地。

    柳玥寧見那入口設置幽僻,深處密林,就算白天也不常有人跡來此,遑論月黑風高之時。

    就見數名大漢將裝有小貓小狗的鐵籠往谷裡搬,不免心起疑竇,近來發生的怪事好像都跟貓狗小動物有關。

    毒癮學生虐貓……街友亂撿流浪動物……再來便是眼下大漢假扮捕狗大隊……

    柳玥寧越想越疑,這時見大漢將小動物們盡數搬入,便決心一探,纖足蹬出,雙腳輕點長草,如風掠去,無聲無息。

    轉過拐彎,隱身長草,抬頭一望,便見一間鐵皮廢棄屋坐落谷地中央,四周峰巒隆起,怪樹橫生,空氣中微微散著一分木頭腐味,了無生跡,予人驟入死境之感。

    柳玥寧一個俯身,提氣縱起,利用鐵皮屋旁的大型廢棄物上了二樓,小心翼翼的由窗戶潛入。

    “喂!老邱,回來啦!怎麼那麼久啊?”

    “現在小貓小狗哪有那麼好抓,要不是那個爛村長根本沒在管,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哈……”柳玥寧前腳甫踏入二樓,便聽到這數聲寒暄,除了略為吃驚外,竟還有一絲快意,那是抓到惡人把柄的快意。

    身處敵境,不敢聲張,柳玥寧壓低身子,來到二樓台邊,放眼下望,但見一樓兩排長桌。一排似是培植溫室床,上面種了一株株色彩鮮艷的花果,另一排則是捲動式傳送帶,目前暫無一物。

    又聽一人道:“刀疤哥!你拿回來這玩意兒真的比較好嗎?”

    一人臉帶刀疤之人說道:“你懂個屁啊!天罌果之前是因為它新奇,沒人買過,所以才會大賣。現在被碧瑩市這些死條子搞得人盡皆知,那有什麼賣點啊,我拿到的這玩意兒可比天罌果好賣多了!”

    “那我們幹嘛藏頭藏尾的?”

    小刀疤露出一副“你怎麼那麼笨啊”的表情,道:“你有好東西,當然是自己先賺一筆再說啊。”轉過頭去嘀咕道:“況且這是別人給我的,我哪知道那麼多啊?”當然後面一句誰也沒聽到。

    鐵屋廣大,回聲響亮,柳玥寧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天罌果是由血鷗幫傳入凡爾莎的毒品,這些人自稱找到天罌果的替代品,想來必然跟買賣毒品有關。但看那花果顏色鮮艷,色彩斑斕,如同一顆顆探出草叢的蛇頭,準備擇人而嗜。

    只是柳玥寧想不明白的是,小貓小狗和毒品又有什麼關係,接下來他就看到了答案。就見一名大漢在籠裡抓了一隻貓,按在傳送帶上,小刀疤打了一劑麻醉針,拿起一把手術刀,便要下手。

    貓體運毒!柳玥寧回想起前些日子那幾名虐貓吸毒的男學生,登時將一切都想通。血鷗幫散滅不久,各地警方加強巡視相關毒品的蹤跡,新型毒品的販賣受到阻礙,而碧瑩市的流浪貓狗眾多,這些歹人方想到這個方法。

    見貓肚將剖,柳玥寧正想出手相救,突然樓下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一名女性操著堅毅的聲線,大喊道:“通通不准動,我是警察,你們被捕了!”

    柳玥寧大喜過望,沒想到警方已經查到這裡了,趕緊衝到二樓欄杆處,往下瞻望,登時臉色一沉……

飛貓(十一)迅爪攫鼠

    但見樓下站的那人脂粉未抹,一身便捷,腦後紮著有點毛躁的小短辮子,手裡帶著鋼爪套,臉上淚痕未乾,一副歷經劫難的樣子。

    但她此刻的眼神卻不是受過委屈的眼神,而是一雙正義凜然的媚眼,來者正是柯儀菲。

    原來柯儀菲隱約看見柳玥寧的身影潛入,便也跟了進來,才剛藏身屋外,便聽一聲淒厲貓吼,大漢已抓貓在手,眼看刀剖貓腹,靈機一動,假借警察之名,出聲嚇阻。

    鐵皮屋的眾人一聽是警察,嚇了老大一跳,連手邊的動作都忘了,先呆愣了三秒。身為首領的小刀疤,不知是較為機靈還是因為嗑藥而感應敏銳,發現鐵皮屋周遭根本沒有其他人,得知眼前此女是孤身前來,大著膽子,桀桀怪笑道:“親愛的女警官,怎麼不跟你的同事一起進來咧?不會是想招待我們一番吧!”

    眾人看老大都不緊張,又聽他這調侃暗示的話,便知其中機關,皆露出淫猥的笑容,長期待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只為了存活而不停埋頭工作,那煩悶心情真能憋出病來。

    柯儀菲見這幫人連警察的名號都不怕,又一副野狼看到肥羊的貪婪表情,即便身負武學,也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小刀疤一見她略生怯意,立即欺身向前,手中手術刀劃向她的胸腹,攻其不備。

    柯儀菲大吃一驚,趕緊向後退,可惜胸前衣衫仍被劃破,露出內衣,更惹得眾人野性,群起圍攻。

    柯儀菲猛一定神,向右一個側身避過自左邊而來的撲擊,爪招上手,鋼爪在那人背上留下三道血淋淋的爪痕。身子一矮一迴,銀光閃過,逼退眾人。

    見她鋼爪凌厲,小刀疤一聲吆喝,眾人抄出傢伙,刀棒齊施,絲毫不因她是女流之輩而手下留情,在這些人眼中性命要遠比道義重要得多。

    但柯儀菲卻不是任人欺負的弱女子,爪退眾人時,便不給對方重整旗鼓的機會,當下展開身法,四方遊鬥,自悟絕學“飛貓連環爪”中的“疾爪式”使了個極致,搭配“虎尾掃”腿法,疾攻眾人下盤。

    眾人從沒見過這等矮身迅絕、腿爪兼備的武功,柯儀菲又故意矮身進襲,攻擊範圍登時縮小不少,且她爪出神速,一個照面便占了上風,眾人一時左支右絀,頻頻後退。

    “砰”的一聲槍響,所有動作停住,小刀疤手槍遙指如虎蹲踞的柯儀菲,惡聲喝道:“我就不相信你快得過它,再竄一個我看看啊!”說著獰笑進逼。

    柯儀菲雙手舉起,緩緩站起身來,等待時機,一舉制敵,就在小刀疤逐步靠近時,“喵吼”一聲,一隻貓從旁撲出,一口咬上小刀疤持槍之手,原來旁邊獸籠鎖頭不知為何突然鬆脫,流浪貓狗得脫牢枷衝了出來。

    眾人包括柯儀菲在內,全都看得呆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獸籠挨個開啟。貓狗一時亂竄,人聲大嘩,亂成一團。

    此時但見一道仙影飛出,雙手化作銀光,優雅曼妙地劃過眾人上空,落在場中央,正是銀月小仙柳玥寧。她在二樓見柯儀菲雙拳難敵四手,靈機一動,悄悄來到一樓,放獸亂局。

    柯儀菲一見是她,驚喜之餘這才想起剛剛那道熟悉身影原來就是這剛認識不久的姊妹,忍不住調笑道:“原來那個美臀是練這功夫來的啊。”

    柳玥寧嘟紅著臉,道:“柯姐姐,都甚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說這個!”

    柯儀菲嬌笑道:“有你加上我,哪還怕這些臭男人!”說著爪出迅速又傷一人。

    雙姝一邊巧笑倩兮,一邊背對著背,相互掩護,力抗群惡,但見篦梳如天馬;鋼爪迸銀光,一個極巧致柔,一個靈詭難測,血鷗餘孽雖也難纏,但一來連日躲避追殺,神困力乏;二來甫上場便輕視女子的自保能力,使以人多勢眾卻屈處下風。

    這時小刀疤見大勢已去,點了一把火丟上培植床,色彩斑斕的花果遇火燃燒,發出濃濃白煙。

    眾幫徒早被亂竄亂咬的動物搞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對付柯柳雙姝。柯儀菲將小刀疤放火滅跡的行動都看在眼裡,大聲通知小仙道:“那個人要逃走了!”正待舉步去追,突然聽得數聲嘶聲哀號,數名幫徒緊抓著喉嚨,倒在地上,白煙如浪,襲捲而來。

    柯儀菲一驚,知道是這白煙有問題,趕緊閉住呼吸,拉著柳玥寧逃出屋去。正不知如何遏止毒煙蔓延,突然小谷入口傳來一聲:“寧姐!接著!”

    柳玥寧還未看清來者是誰,一個赤色藥瓶便落到她手上,正自驚疑,便見入口湧入頭戴面罩,身穿隔離衣的消毒人員,各個肩背大罐噴桶,手中噴灑器散出點點水滴,驅退白色煙霧。

    一名身穿紅色帽梯的男生跑了過來,正是血紅帽小寶,但聽他說道:“快把藥吃下去!是解毒的!”

    柳玥寧趕忙將藥丸分給柯儀菲,一口吞下,只覺甚是苦澀,對著小寶問道:“你怎麼跑來這裡啊?你哪來的解毒藥?剛剛有一個人逃走了,你有看到嗎?”

    小寶笑道:“這麼多問題,你要我先說哪一個啊?”

    正說間,數聲驚惶叫喚:“小菲!小菲!”但見郭承佑滿臉慌張的跑入小谷,柯儀菲劫後逢春,早將之前的不愉快丟向九霄雲外,像小女孩一般投入男友的懷抱。

    郭承佑緊抱著差點再也見不著的女友,鬆下全身緊繃的神經,一時間不知該說甚麼才好,只擠出一句:“對不起……無論怎麼樣,都對不起……我到警察局看到他們定位的是你的手機,我都快嚇死了……”

    柯儀菲趴在男友懷裡,囁嚅道:“我就是看到他們抓小貓回來啊,所以就忍不住了嘛!”這時所有貓狗在小谷內喵喵亂叫,柯儀菲順手抱起腳下一隻乳白色小貓,說道:“我們收養牠們吧,剛剛牠們救了我呢!”

    郭承佑微微苦笑,點了點頭:“都養都養,只要你平安就好。”

    “喔!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玥……咦?”柯儀菲環顧四周,卻不見柳玥寧及小寶的蹤影。

    她不知道早在她縱體入懷之時,柳寶兩人便已知機識相的悄然退去,避免自己的眼睛被閃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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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曆214年,新興組織--任俠協會,
在凡爾莎國的碧瑩市成立,招募身處現代社會的俠義人士加入,共同為道德正義付出心力。
現代武俠於此開啟序幕现代武侠任侠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现代武侠任侠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现代武侠任侠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