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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薯刺客     家兄唐太宗txt下载     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2章三师兄最喜欢……调教那些飞禽走兽

    武德殿附近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议论,更没有人头铁的写谏疏弹劾某位亲王嚣张跋扈。共享长安繁华的番邦使节,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着风起东宫,寻找能够获得更大利益的时机。

    晋阳公主微微鼓着腮坐在一旁,心情不是很好地用小锤子砸胡桃……阿耶不分青红皂白,竟然让萧师兄提前去扬州府衙赴任……从四品的司马又如何?他又不稀罕那些虚头巴脑的官职。明明是太子阿兄龌……心思不正,故意恶心小阿叔!

    什么时候开始,长得帅也成了一种罪过?某不服!

    “晋阳,那胡桃并没有得罪你。”李世民四分无奈六分调侃地说道。小女郎经历的事情还是太少,再过聪慧,目光终是有所不及。

    晋阳公主将剥好的胡桃仁端到李世民面前,嘟着嘴轻声抱怨道:“阿耶,就算别人不好说太子阿兄的不是,阿舅呢,房相呢,杨中书呢?他们还真真是肱股之臣,尽心王事。”

    还有魏公,自从跟着小阿叔做事,也不知是年纪越来越大,脾气变温和了;还是手里要处理的案牍文书太多,没有精力犯言直谏?

    李世民抬手轻拍了下晋阳公主的额头,拈起胡桃仁,温声解释道:“他们进言的次数太多,多到都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帮你太子阿兄找补。他引突厥群竖入东宫拌百戏的事情,还是你偶然之间发现的,莫非你也忘记咯?”

    前朝若不是贸然更换太子……那背后牵扯的事情,也不比现在少。辅机不是不想辩驳,而是那竖子说的话实在忒没脑子,还真是某的好大儿!国本确实不能轻易更换,会让朝堂动荡许久,但某也不会再忍出个晋惠帝来。

    “???”晋阳公主忽闪着大眼睛,满头都是问号,疑惑地看向李世民,我说的是太子阿兄的不是……等等,阿耶说不知该如何帮忙找补,莫非是……有些迟疑地小声说道:“阿耶,阿叔说玉米大陆很荒凉,千里不见人烟是常态,你……能否换个地方?”

    太子阿兄原来是极好极好的,只是……他的压力太大,心理状况出了点问题,才……才行事没了章法。

    “兕子,阿耶先是君王,君王要考虑大唐的安稳和万世基业,然后才是父亲……身为父亲要考虑的是,如何确保孩子的安全。”李世民想到李承乾幼年时的敏慧可爱,怅然若失地低声说道。

    某……某对不起观音婢,没能教好我们的嫡长子,又让我们的嫡次子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爱之不当足以害之,某忘记了曹丕与曹植的世子之争。君王的父子天伦之乐,会带给别人太多遐想,还好某身边有小兕子和某位竖子,扬州……可以找理由多去几回。

    晋阳公主瞪圆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李世民,阿叔竟然猜中了阿耶的心思?舐犊情深与社稷安稳之间,阿耶只能先顾着后者,但也一定会想法护着太子阿兄的性命,我当时还与他打赌……抱着李世民的胳膊,软糯地说道:“阿耶,太子阿兄与萧师兄闹了矛盾……”“兕子不必忧心。”李世民轻轻拍着晋阳公主的小胖手,温声笑道。“韦少卿是个对事不对人的脾气,事情过了便是过了,而且他要忙碌的事情很多,和你阿兄相比,他更愿意和那些飞禽走兽打交道。”

    还有一点,韦三郎的性格古怪,与师兄弟之间感情淡漠,萧十一的性格不是古怪,而是孤傲,孤傲到除了杜四郞能得他青眼,其余人在他眼里和犬彘没甚分别。等韦三郞出发前往玉米大陆,最少已是半年之后,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回想了下韦三师兄刚到长安时的样子,还有裴十……十七师姐讲过的那些,听着好似笑话实则惊悚的往事……晋阳公主打了个寒颤,拽紧李世民的袖子,颤抖着声音说道:“阿耶,你要提醒太子阿兄,千万千万要小心那些野猪野马野鸟,三师兄最喜欢……调教那些飞禽走兽。”

    别人调教飞禽走兽,不是让它们打躬作揖说话,便是让它们争斗打架取乐,数量也只取一两只,再多也不会超过三五之数,可三师兄调教的数量,最少也是半百之数,还会做互相配合合击之术,没少给各位师兄造成困扰,受伤者更是超过半数。

    李世民也想起了裴十七讲过的那些韦三郎的奇葩往事,深有同感地点头说道:“放心,某会安排好侍卫,不会让你阿兄出现意外状况。”

    若是别的原因受到些许伤害,还能说句骁勇或者果毅无惧。被飞禽走兽合伙欺负,不论是伤筋动骨,还是皮肉之苦,均是有失体面的笑话。

    “你怎么今日没去滕王府帮忙?”李世民决定转移话题,总是讨论不肖子让人心情低落,想要揍人来疏解心绪。“府里的昏房的布置,不是由你总领其事吗?”

    小兕子对苏二娘的观感相当不错,为了让人知道大婚之后,仍然是她的闺中密友,大张旗鼓地接手滕王府里大婚相关布置不说,还从小金库里取出九抬珍宝,为苏二娘的十里红妆添妆。后宫有品位的妃嫔、公主不管真实想法如何,也跟着出了九抬珍宝,让苏二娘风头一时无两,盖过了刚被封为昭仪的徐惠,同时,也让滕王暴揍太子和太子詹事的荒唐事快速下沉,再也掀不起风浪,目光都转向了滕王大婚。

    晋阳公主听到昏房二字气得直接跳脚,拍着案几控诉道:“阿耶,你来评评理,我想让少府在大婚夜所用的红烛上,用金线做如意云纹,哪里有问题?阿叔竟然说我奢靡无度不知民间疾苦!”

    越想越委屈,涨红了小脸,怒道:“我又没用他滕王府的私库,用的是我的份例,他不感激便也罢了,竟然还猪八戒倒打一耙,不当人子!”

    牡丹……沅孺人刺绣用金线可以,大婚红烛为什么不可以?阿叔就是不重视二娘,宠妾无度的昏庸之人,呵忒!

    李世民:“……”

第454章父慈子孝的宫廷大戏

    “张右监,本宫要见阿耶,你敢拦着?”高阳公主已经来了立政殿三次,每次都被告知陛下忙碌没有时间,房遗爱今日便能赶回长安,最多三日就要前往玉米大陆,难免心浮气躁。

    张阿难恭谨地叉手一礼,不轻不重地说道:“某家不敢阻拦公主,而是陛下确实忙碌,政事千头万绪,又有滕王大婚在即。晋阳公主和晋王两日前便已离宫,常住滕王府帮忙。”

    事情的真相是,晋阳公主对于滕王处置高阳公主的方式,大受震撼。在与陛下沟通之后,果断住进藏剑堂,选择的理由相当高端,向公孙先生请教剑术之道。陛下心照不宣地点头表示同意,并顺手将晋王也踢……送到壶梁苑,他名义上的师父孙思邈,已经赶了回来,准备参加滕王昏仪。

    “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着,阿耶总要用膳的。”高阳公主默默握紧收在大氅广袖里的纤纤玉手,眼神执拗地说道。

    无论如何,本宫都不能去玉米大陆,一旦去了那里,想要再见到辩……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更何况,大唐没有公主随驸马赴任的旧例,本宫凭什么要离开繁华的长安!

    “公主还是回府收拾行囊为好。”张阿难的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依旧不轻不重地说道。“玉米大陆那里的事情耽搁不得,驸马都尉的差事耽搁不得。”

    在别的公主、县主都在尽心做事为陛下分忧时,你就算想懒散些,也请你懒散的低调些。不能帮忙可以推脱说能力不足,连陛下用膳都不让消停,那就是品性有问题。

    高阳公主的瞳孔瞬间扩大又急剧收缩,咬了咬后牙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请张右监代本宫转告阿耶,房遗主不敬,宠妾灭妻,本宫要和离。”

    “……”张阿难震惊地看向高阳公主,房遗爱一直在浔阳挖矿,与她面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尚主不敬?更何况,他连个侍女都没带,又哪里来的宠妾灭妻?就算你真的想和离,能不能找个靠谱的理由,如此埋汰房遗爱,断他仕途和姻缘,当房相是死人呢,还是当陛下是……何不食肉糜的那位主?

    “右监,陛下让高阳公主进殿。”一名小内侍从西偏殿走出来,低声说道。

    高阳公主眼神傲娇地撇了眼张阿难,脚步欢快地走进西偏殿……张阿难默默抬头望天,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没人知道李世民与高阳公主说了什么,只在贞观起居注上留下:十七年,元月十三,高阳公主与驸马都尉遗爱前往玉米大陆,帝携诸王诸公主,送行于曲江池畔,情甚不舍。

    “阿叔,高阳阿姊……”滕王车驾之内,晋阳公主缩了下脖子,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小声问道。“还能回来吗?”

    李元婴也没想到高阳会那么莽,别说房遗爱如今做事勤勉用心,便还是原来斗鸡走狗的纨绔样子,只要房玄龄还在……就算不在了,李二凤也不会同意和离,会物伤其类。随意地抓起一小把瓜子来嗑,懒懒地说道:“当然会回来,如今外官五年一换,等房右丞回长安述职的时候,她自然会随他同回长安。”若是五年时间,房遗爱还无法让高阳对他另眼相待,只能说他没本事,活该被和离。玉米大陆此时虽然荒芜,五年之内开拓出沃野千里,变成宜居之所,还是很有希望滴。当年鹰酱的南北之战,说是农业与工业之战,但若不是北边向约翰牛高卢鸡许以重利,只怕还要再多打上几年。只不过,他们若是知道有一天会被小老弟压得抬不起头来,不知道还会不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施以援手?

    不过约翰牛和高卢鸡之间的仇怨,那更是三天三夜都掰扯不清楚,指望他们目光长远,还不如和北边的傻熊喝点烈酒,让喝醉的傻熊没事就去他们家门口溜达一圈,也许还能让他们偶尔清醒一会。

    “那……若是房右丞政绩卓越,阿耶让他再履职五年呢?”柔弱纯善的李治,忧心忡忡地问道。“高阳自小便喜欢掐尖要强,又喜欢富丽华饰,哪里受得了玉米大陆的荒凉?”

    某与房遗爱闲聊过几句,看得出他确实历练得才干卓绝,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高阳若是能收收脾气……虽然希望不大,有房夫人的先例在,两人却也不是没有鹣鲽情深的可能。

    李元婴白了李治一眼,调侃道:“那还不容易,你的私库珍藏不少,又还没有王妃辖制着,想送多少送多少。阿兄也只会认为你,堪称大唐好兄长。”

    想想李二凤追着雉奴揍的场面,真真是欢乐在今宵。某很期待,会搬好小板凳准好茶水瓜子,安静地欣赏着父慈子孝的宫廷大戏。

    “高阳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李治没有理会李元婴的调侃,兀自幽幽叹息道。“此去玉米大陆相隔几万里……”

    “阿兄,你到底想说甚?”晋阳公主轻拍案几打断李治的话,板着小脸说道。“难道非要等到她被那位秃马户利用,做出对阿……”

    “晋阳,慎言。”李元婴倒了杯茶给小包子,轻声提醒道。想要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尤其这个人还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后的情况下,在这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年代,实在是有不小的难度。按照查到的辩机出生时间,婺州还处于战乱之中,他的身份便更难查实。好在他容貌俊郎,让人印象深刻,用心查访之下,有些事情还是能推断出来滴。

    “雉奴,你也不要再在这装小白兔,或者羊羔子,辩机的身世是你派人查访出来的,没必要瞒着小兕子。若觉得对高阳有什么歉疚,过些时日送些仆从珍宝就好,大可不必如此乔张做致。”

    别说高阳出身皇室且还算受宠,见多识广。就是普通地方豪族,也不会养出什么真正的傻白甜。莺莺传故事情节,不能说没有,但也绝不会出自什么官宦之家,不要被话本小说带跑偏。奔者为妾的道理,她们比谁都清楚。

    晋阳公主:“……”

    原来憨瓜竟然是我自己?

第455章不宜见到太多的雪里红梅

    高阳公主离开的第二天,会昌寺高僧辩机改名号为法海,被委任为润州金山寺寺主,即日赴任。

    “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李元婴哼着曲调怪异的小曲,正在壶梁苑帮孙思邈折腾草药,罗布麻。不论后世怎么找补,就算三国时期的明医别录,或者南朝时期的胡洽百病方,又或者唐朝的崔氏方所记载的草药泽漆,就是罗布麻。证实罗布麻内含有黄酮类化合物、强心甙、槲皮素、氨基酸等多种药物成分,对治疗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哮喘病、气管炎抑郁症、改善睡眠质量等疾病有较好的效果,都只是几十年之内的事情。

    李二凤也不懂爱,不知道为了他能长寿,某默默做了多少事,唉,吾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呀呀呀~

    “王爷,某的时间不足用,不足用呀!”孙思邈手里拿着晒制好的黄芩根,痛心疾首地抱怨道。新发现的各种平价好用的草药,新发现的各种能让人果腹或者生活的更好的种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某只有两只手,每日只有十二个时辰每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某深刻体验到何为痛并快乐着!

    某此时便如同那只技止此耳的黔之驴,分身乏术!

    “孙公,某已建言阿兄,成立国子学之医科大学,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为善。”李元婴边研磨着罗布麻的叶子,边慢悠悠地说道。“云鹤府那里也是千头万绪,事情要做休息也要保证,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的。”

    道门中人用起来真的很顺手,只可惜,隐居之人能出山的基本都被请出来了,后续乏力。培养新的人才,不能急切,急切会出大乱子滴。

    “孙公,你可以再想想,还有哪些隐逸之士可以请出来,某不是指隐居山野之间的那些,而是隐居在市井之中的那些。”

    小富即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高人,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都未曾缺少过。

    “那些人若是想帮忙或者说能帮上忙,早就出来做事了。”孙思邈摇了摇头,将黄芩放入药碾子里,边推动碾子边轻声叹息道。“他们所学的医术只限于特定门类,有些甚至只是靠着祖传的几个偏方……”

    犹豫片刻之后,小声嘟囔道:“就是你说的那些灸师施艾炷,酷若猎火围。诅师毒口牙,舌作霹雳飞。符师弄刀笔,丹墨交横挥。”

    虽然……但是……某是要脸的人,不像张老贼那么没有原则地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说白了,隐居市井之中的人,良莠不齐,骗子居多。与其花时间去区分哪些是良才,还不如花时间去教太医署新进的那些年轻人。

    “孙公,那都是某当年不懂事浑说的话,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再记在心里咯。”李元婴朝孙思邈做了鬼脸,笑容灿烂地说道。“韦三郞不止驯兽有方,带徒弟的法子也很不同,寻找草药之事,可以由他们去做。至于司农寺的那些稼穑之事,你总领其事便好,琐事交给那些属官,总不能让他们白白浪费俸禄。”孙思邈确实大才,只是多年来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一时间还很难调整过来,总担心别人做不好会浪费了种子或者耽误一年的农事。

    “王爷不去忙碌大婚的事情,躲到壶梁苑研磨药粉,又是为甚?”孙思邈好奇地问道。至于滕王所说的,放开手让属官去做事,某还真没有不放手的想法。只是新的种子来之不易,总要某盯着,才能放心,确保让它们都能物尽其用。在不辜负寻到种子的人的同时,也能让更多人受益。

    李元婴将研磨好的药粉扫出来,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又取适量的罗布麻叶子放到银错金的药碾子里,继续碾压研磨,慢悠悠地说道:“亲王大婚不存在亲迎的环节,也不存在所谓的闹房习俗,没什么事需要某去准备或者忙碌。”

    小包子晋阳正在和腹黑雉闹别扭,认为她被亲爱的阿兄当成了傻……憨瓜。某来壶梁苑躲清静,不是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某不好太偏心小包子,容易让雉奴产生他莫得家人的想法……李二凤已经摆明车马,偏心小包子,因为辩……法海的身份他也不知情,以为只是个有才的俊俏和尚被高阳纠缠,不敢拒绝。知道真相后,反应比小包子平和许多,只是送给了雉奴一盘辣炒野雉,味道相当不错。

    再说,亲兄妹之间偶尔闹腾下,有助于增进感情。绝不是因为小包子的板砖乱飞,雉奴只有逃跑的份。小女郎能有什么坏心眼,不过是好心帮着兄长锻炼锻炼身体。每日听政很辛苦滴,没有强健的体魄,哪里吃得消?

    “阿叔救我!”还没等孙思邈说些什么,李治不知真假的惨叫声便从门外传进来,但很快声音便越来越远,渐不可闻。

    “晋阳公主天资卓越。”孙思邈微微摇头,幽幽说道。公孙老鬼运气真好,得公主为徒,袁疯子说他的命数正在渐渐转变,也许哪天就可以破解掉秃马户的诅咒之术。“王爷去扬州赴任,是否带她同行?”

    “她在长安有事情要忙,会偶尔过去欣赏江南美景。”李元婴推动着碾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与孙思邈碾压黄芩的声音相配,韵律悠长,不觉刺耳,药香幽静之中透着岁月静好的安然。

    主要是他去扬州,定然会时常去体验下楚腰纤细掌中轻,又或者二十四桥明月夜,小包子晋阳若是常住那里,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尴尬。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要清理所谓的盐帮和漕帮,小而雪白的盐粒所承载的历史,血腥而沉重。

    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必然会遭遇反扑,小包子年幼,不宜见到太多的雪里红梅。据扬州画舫录记载: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三者鼎峙,不分轩轾。待事情理顺之后,可以让小包子去多修圆亭。

    孙思邈看了眼门外:晋王,某尽力了。

第456章一定要泾渭分明

    闻道长安灯夜好,雕轮宝马如云。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上元三日的长安各处,不止有白灯如昼,更有华灯璀璨。有些州府还凑热闹送花车入长安,美人于花车之上载歌载舞,让热闹繁华更上层楼。

    因为晋阳公主已平安到十二岁,不必再去走百病,又因为滕王府临着东市和平康里,李世民便带着晋王、晋阳公主等诸王公主,还有房玄龄、杨师道和长孙无忌等人在梅苑高处赏灯,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

    李元婴无语望天,就算不用走百病,也可以去玄都观或者芙蓉园;就算嫌那两处远,想来梅苑,也不用带着房玄龄他们一起,没看到长孙面团都快成长孙冰坨了吗?

    “阿叔,我觉得手里的板砖有些轻,想换成金子的。”晋阳公主不想听诸公的唧唧复唧唧,悄悄跑到李元婴身边,小声嘀咕道。

    李元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看舞伎甩袖子的倒霉蛋李治,帮晋阳小包子倒了一杯凤梨橙汁,低声说道:“兕子呀,金子某可以给你,多少都没问题,府里的不够,还可以从滕州和留王大都护调过来。只是……你不担心,会直接送你九兄修养半年甚至更久吗?”

    其实,李元婴更想说说的是,“你想直接送你九兄归西,我们全家开席吗?”

    需要晋阳小包子动手的机会,比需要他动手的机会还要少,身边明处保护的侍卫最少百人起步,暗处保护的侍卫数量虽然会少些,武力值却都是以一当十的千牛卫高手。不要还有裴十七那个剑术高手,就算遇到大规模敌人袭击的情况,带她安全离开,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不要说还有袁天罡和公孙白等人先后送她的各种护身符。大概也就天外流星搞偷袭,正好落到她身边而她又在沉睡之中,才能给她带来危险。

    所以,要金板砖用来拍谁,不言而喻。

    “我才不要阿叔的金子,哼╯^╰!”晋阳公主看到了李元婴看向李治的那一眼,双手掐腰,傲娇地抬起下巴,气呼呼地说道。“三少工坊给阿叔的分红,明日就会送来,给你这位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东家添喜。”

    李元婴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一段文字,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分红不是说好了用于建三少书院吗?”

    希望大唐可以延续很久很久,那种自信张扬可以延续很多代;就算有一天,大唐被取代……希望后来的孩子,依然可以自信张扬地喊出,天生我材必有用,扶摇直上九万里,而不用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不愿意他们辛苦辗转而生活,也不愿意他们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愿意都如别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更不愿意他们卑躬屈膝自称奴才,又或者被迫去学叽哩哇啦的鸟语。

    “石材木料等由阿耶提供,设计图纸由阎监制作,工匠都是现成的,只需要付工费,监理由各位师兄友情参与。”晋阳公主很不满意李元婴不够严肃的态度,板着脸扳着指头和他说着各项安排,主打一个专业。“吾家阿耶说过,各项钱财走向一定要泾渭分明,不能因为某些事或者某些人,就混为一谈,会出大问题滴!”

    小阿叔原本最支持她的,怎么今日的状态,有些怪怪的?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李元婴光明正大地暗戳戳地指了下李世民的方向,压低声音而不失温和地说道:“听说你元正之前刚哭过穷,明天若是成箱成箱的往我这抬铜钱,你觉得合适吗?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给我记上不知道多少笔的小账目,只等着哪天我疏忽犯错了,一起清算。”

    端起酒杯来喝了口郎官清,幽幽说道:“若是我闺女如此待我,我会砸断那个人的腿。”

    自家闺女没错,错的都是忽悠人的那个家伙,哪怕那个家伙是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不行。

    晋阳公主慢慢瞪圆大眼睛,抬手紧紧捂住红艳艳的小嘴,以免发出惊叹来:阿耶和阿叔竟然心有灵犀,说的话都一毛一样……某,某果然还是太年幼吗?

    又喝了一口酒,李元婴心里默默吐槽道:养闺女比养儿子操心,古今中外咸同,像某这么负责任的男人,忒少了。

    又倒了杯酒喝下,李元婴转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温声笑道:“狄仁杰那小子怎么样,可造之材还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骆宾王此次跟随大军出行,前往高昌城,短时间不会回长安,那家伙如今不用在激愤之间激扬文字,可以直接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阿兄说他将来必为国之栋梁,虞傅说他的文章有八风吹不动之风骨,再过四五年,就可以离开长安,去下州县府历练。”晋阳公主想到狄仁杰那个小古板的样子,微微皱着鼻子嘟囔道。

    守规矩懂礼仪是本分,可是太过一板一眼,便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她统共没见过狄仁杰几次,依然觉得那张板板正正的胖脸,只想敬而远之。阎监他们也很守规矩,却也没有那么……拘谨琐碎。.z

    “药师公远在留王大都护府,偶尔跟在唐傅身边学习,能八风吹不动很是难得。”李元婴拿起颗橙子来剥,小包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橙子,将剥好的橙子放到她手中,温声笑道。“他年龄小,若是不小心行事坏了名声,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坏了名声的人想要步步高升,只能像许敬宗、李义府或者周兴、来俊臣那般另辟蹊径,终究不是正途,不论是谁掌权,史书上都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话。盖章达人渣渣龙让人做贰臣传,将诸臣仕明及仕本朝名事迹,据实直书,使不能纤微隐饰,即所谓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者……崇奖忠贞,百世不变的道理。

    晋阳公主:“……”

牙疼,再请假一天……

    疼得坐不住,三个小时只写了四百字,只能无奈再请假一天,牙疼真要命,红薯快变成烤红薯了……

第458章尴尬散学归来早

    “陛下,袁公见到月亮表面,只比吾等早一日而已。”杨师道默默打量一圈各人的反应,心里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就像烟花、玄路、蒸汽机等等等等,从无到有,从有到精益求精,哪有一蹴而就的美事?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大水漫灌的结果通常都是不好滴……滕王决堤黄河之前,附近有可能会被漫灌的地区,提前一旬就已搬空。“总要给袁公足够充裕的时间继续观测,才能得出比较……精确的结论,或者推论。”

    长孙无忌木然地眨了下眼睛:某好像着相了,陛下他……他……

    袁天罡:“……”

    谁能想到最明白的人竟然会是杨中书?

    晋阳公主将小手放到李元婴手中,大眼睛看向空中的那轮明月,很小声地问道:“阿叔,它真的是由七宝合成,其彰,日烁其凸处吗?”

    脸色惨白的徐昭仪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尽量放柔声音,小声说道:“佛经有言,须弥山南面有阎扶树,月过,树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空处水影,非是七宝合成。”

    她不能给长孙无忌坐实她妄议政事的机会,更不能让皇帝陛下认为她故意与袁天罡为难,她只是太过惊讶,太过震惊,太过关心皇帝陛下的安危。

    李元婴目光平静地看了眼李世民,轻轻握了下晋阳小包子的小手:替身文学的结局,通常不是很美好,比如情深深雨蒙蒙离的集邮爱好者陆豹子,和谐音梗绿包子差不多,虽然没有十八个褶,却依然绿的很清奇。比如手办收集爱好者雍四郎,他所深爱的纯元除了活着什么都会,他所收集的各式手办,最擅长的便是送给他青青草原,还有孩子。是的,她们生了不止一个孩子,却没有他的。

    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的光速出圈,常刷常新的火爆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锦官城太古里那条新中式真丝碎花拼接吊带裙,简称xiao三战袍。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他)喜欢我。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的人,从来都不缺,不分种族,不分国界,不分年龄,同样不分性别。

    “子曰:由,诲汝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晋阳公主板着小包子脸,声音软糯中带着肃正之气,说道。“子又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阿叔说过,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不要急于去否定,就算发展有不合理之处,也要谋定而后动。急赤白脸地去辩驳或者争辩又或者打压,首先会显得很没素质,其次会显得轻薄无行,再者容易急中出乱,很有可能会掉入别人有心算无心的计谋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昭仪自幼便有才女之名,当知三缄其口的典故。”

    没有文化不可怕,没有文化还不懂的藏拙,那就真成了,尴尬散学归来早,尴尬阿娘喜迎门,尴尬到家咯。

    “……”李世民默默看向宇文士及,虽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小女郎基本由母亲带大,言传身教之下,差别不能说没有,却也不会忒多,尤其还是一母同胞,年龄相差不到三岁的嫡女,用在琴棋书画上的精力,可能会有不同,聪慧方面基本半斤八两,只看谁更懂得藏拙而已。徐家,根基还是浅薄了些,不够稳重。

    “陛下,袁公用幻术的可能性不大,他若真能仿造出来另一个月亮,何不直接升天成仙?”宇文士及接收到李世民的眼神之后,叉手一礼,恭声说道。“我们看过画卷,再通过望远镜看向月亮表面依然惊诧难安,徐昭仪惊慌失措之下的言语,更多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其言不足信,其情却可敬。”目光温柔平和地看了眼晋阳公主,笑道:“公主所言其彰,日烁其凸处,某深以为然。在颐州之时,听那些毛人说过,若是沿海一直东行,只要船的速度够快,就真如夸父逐日般,一直跟着太阳跑。”

    图穷匕见的长孙无忌,没比被拔了牙的老虎好多少,更像战败的斗鸡……糊涂,陛下让魏王去留王大都护府,固然有让韩王、刘弘基他们盯着他,防止闹事的意思,同样也是在让他盯着韩王。按理来说,他不该看不出陛下的均衡之术,怎么会突然就蹦跶出来难为徐昭仪呢?

    “日落月升亘古长存,先贤们一直在孜孜求索,袁公更是在凝晖阁观星十数年。”李世民轻轻扣着玉带上的扳扣,温声笑道。“如今我们用望远镜见到月亮的表面,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至于星空终究是何等模样,就要劳烦袁公继续观测,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更多的真相。”

    同样是昭仪,徐惠远不如葬于高阳原的宇文太妃聪慧敏锐,是时候再选美人入宫了。美人就如花苑里的花,姿态妍丽各有风韵,常换常新。

    袁天罡又行了个标准的道揖,轻声说道:“陛下,某定殚精竭虑,不负所托。”

    他不会和女子计较,哪怕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妃嫔,那也只是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受宠,影响不到云鹤府,更影响不到观星楼。更不要说,她很快便会失宠,被新的美人取代,只能斜倚熏笼到天明。

    徐惠的脸色惨白中透着灰败,默默退到角落,唯一庆幸的是徐妍已经进入滕王府,不会被她牵扯连累……蛰伏一段时间,也许还有机会……也许。

    长孙无忌:“……”

    第二天,滕王府风荷苑厅堂

    “就那么不喜欢徐昭仪吗?”李元婴将油炸辣子放入豆腐脑中,递给晋阳小包子,看了眼在那继续装乖的李治,温声笑道。

    他也是昨夜回府之后才知道,李二凤之所以带着徐惠去观星楼,是因为晋阳小包子说徐惠诗赋惊艳,见过真正的月亮定会有佳作传世。小包子拿捏李二凤的心思,拿捏的万分精准,以武起家的他特别想在文的方面,艳压前人。

    “他们总是说她堪比阿娘。”晋阳公主微微低着头,一颗泪珠落到豆腐脑里。

    李元婴

第459章微睇转横波

    “王爷,公主最爱的蟹黄包已好。”沅孺人牡丹脚步轻盈地走进厅堂,身后跟着侍女,笑意盈盈地说道。“韦少卿让奴家转告王爷,下次不许再借他的手来讨好他家小师妹,小师妹喜欢什么,他们做师兄的自会满足,无需劳动你的大驾,借水行舟。”

    牡丹的温声软语驱散了厅堂里的沉默,也吹散了晋阳公主心头的那些伤感。

    “这些话定然是五师兄所教,或者直接就是他替三师兄说滴!”晋阳公主仰起脸看向沅孺人,娇憨软糯地笑道。三师兄他若是能说出如此犀利护短的话来,也就不会给师父下毒,用来试验他新研究出来的药毒性如何,持续时间多久,以及中毒之后的身体机理和精神状态的变化差别。

    沅孺人放下手里的笼屉,微微颔首,忍着笑说道:“公主所言极是,正是秦左丞代韦少卿所说,韦少卿等他说完,深表赞同,嘱咐奴家定要一字不差地转告给王爷。”

    牡丹一直跟随在李元婴身边,又与裴十七切磋过剑术,熟知蜀山剑派各位能人的脾性。从韦珪到萧若元,与她说话都很直接坦率,没有任何顾忌和遮掩。

    晋阳公主忽闪了下大眼睛,默默低头享用美味的豆腐脑:多谢三师兄和五师兄,他们真真是及时雨!过几日再派人给他们送些小礼物,以免阿叔误会。下回再有类似徐惠的情侣……高阳阿姊去玉米大陆了,本宫又要重新选择工具人,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荒谬赶脚呢?

    “春桃,安排人告诉秦左丞,西去高昌城,既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之美,也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繁茂之美。”李元婴笑容特别纯良,温柔体贴地说道。“更有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的飒爽激昂振奋之美。某送他吴钩一把,愿他归来已是万户侯。”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愿望是美好滴,现实是骨感滴。想要收拾山河或者开疆拓土,固然离不开勇武,却也不是只凭一腔热血沸腾莽上去,就能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喏。”春桃轻声应道,转身离开厅堂。

    取出一只蟹黄包,李治没有看向沅孺人,轻声提醒道:“阿叔,今日礼部的人会过来,你不能再去壶梁苑炮制草药,也不能去藏剑堂帮忙校验尺规图。”

    滕王府内外都在忙碌大婚的各项事宜之时,身为新郎的滕王,脚步一如既往地从容悠闲,不主动不拒绝不提任何意见,兀自忙碌着云鹤府的事情,或者陪着晋阳公主赏花。落在外人眼里,他们不会认为他成竹在胸,只会与出海三年联系起来,认为他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准王妃苏二娘。“小小年纪,竟然比宗正卿还唠叨,累不累呀?”李元婴嘬完蟹黄包里的汤汁,才漫不经心地笑道。“上元日开始,藏剑堂和壶梁苑、棠梨苑就已经休沐,某今日会待在风荷苑钓鱼。”

    此时的昏仪流程隆重而盛大,还没有到开元后期那么奢靡。后来虽经历了安史之乱,奢靡之风却已成习惯,不止比聘嫁之礼丰厚与否,还流行女方集众人于道途,迎新妇之车至,喧呼作乐,至不能行,必须男方馈以大量财物及酒食,始予放行,称为“障车”。不止有障车、下壻、却扇及观花烛之事,又有卜地、安帐、并拜堂之礼,上自皇室,下至士庶,莫不皆然。

    太极元年(712年),左司郎中唐绍上疏:士庶亲迎之礼,备诸六礼,所以承宗庙,事舅姑,当须昏以为期,诘朝谒见,往者,下里庸鄙,时有障车,邀其酒食,以为戏乐,近日此风转盛。上及王公,乃广奏音乐,多集徒侣,遮拥道路,留滞淹时,邀致财物,动讱万计,遂使障车礼贶,过于聘财,歌舞喧哗,殊非助感,既亏名教,又蠹风猷,违紊礼经,须加节制。望请敕令禁断。

    司空图曾有障车文传世,自古事冠人伦,世绵凤纪。庭列鼎钟,家传践履。江左雄张,山东阔视。王则七世侍中,杨则四人太尉……更扣头神佛,拥护门户吉昌。要夫人娘子贤和会事安存,取个国家可畏忠良。明朝张萱疑耀云:世知有催妆诗,不知有障车文。唐天祐中,南平王钟传女,适江夏杜洪子,时及昏暝,今人走乞障车文于汤员,员命小吏四人各执纸笔,倚马而成。其文不传,想亦催妆之类也。

    其实,障车原本的意思是表示女家对于女儿出嫁的挽留,送亲和迎亲的人在一起饮酒取乐,其乐无穷。后来却成为了一种乡里无赖勒索男方财产的手段,更有甚者,除了乡里的无赖,地方官也通过障车来从中敲诈的。据朝野佥载记载:安南都护崔玄信命女壻裴惟岳摄爱州刺史,贪暴,取金银财物向万贯。有首领取妇,裴郎要障车,绫索一千疋,得八百疋,仍不肯放。捉新妇归,戏之,三日乃放还,首领更不复纳。

    文人骚客与乡里无赖贪暴官吏相比,同样不甘寂寞不落于人后,不止有催妆诗,障车文,还有却扇诗扑面而来,打趣弄荤,比如何逊的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所悲高驾动,环佩出长廊。又比如杨师道的洛城花烛动,戚里画新娥。隐扇羞应惯,含情愁已多。轻啼湿红粉,微睇转横波。更笑巫山曲,空传暮雨过。

    没看错,后面的那首正是此时政事堂里,擅长中庸之道的杨中书所作,告子曰:食色,性也。梁惠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默默同情下亚圣孟夫子,他们都是对着他老人家说滴。

    “阿叔,我听闻薛姑父他们准备了不少招数,想要于众人之前为难迎亲使,不是写几首催妆诗就能接到小阿婶滴。”晋阳公主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忽闪着大眼睛:别人都变着法难为阿叔,只有本宫最乖。

    李元婴:“……”

第460章众怒难犯

    十七年,元月十八,滕王元婴昏仪,帝亲临,后宫四妃、诸王诸公主及三品以上官员随行,各国使节沿途设青庐置美酒宴长安百姓,各色美人歌舞相贺,长乐未央……起居郎上官仪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看到李元婴收回手中的短剑,远离他脆弱不堪的脖子;晋阳公主收起手中的板砖,乖巧地坐回皇帝的身边……没敢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汗珠,躬身行礼退出西偏殿。

    刚走出立政殿,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官仪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抬起袖子擦拭了下额头:写了六个版本之后……终于终于过关了。

    晋王李治放下手里的茶盏,犹豫三息之后,很小声地说道:“阿耶,悠悠众口,怕是……怕是防不住……”

    “阿兄,诸公所重者何也?赢得生前身后名而已。”晋阳公主拿着小锤子边砸着胡桃边软糯地说道。“只要正规史料上没有相关记载,野史传记均为一家之言,不足以为后人所信。那都是因为阿叔写的黔之驴、临江之麋和师说以及那首螃蟹咏,削了士大夫之族的面皮,他们构陷的污蔑之言。”

    至于长安百姓的众口相传,很容易解决,只要有更加新奇有趣的事情出现,用不了三天,他们就会忘记阿叔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阿叔说过,舆论是可以引导和操控滴,因为大部分根本不关心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是喜欢看热闹,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些鲜活的谈资。

    “你不会是想试验那个……会巨大的球吧?”李治想起晋阳公主和她师父公孙白,在芙蓉园捣鼓的那个奇奇怪怪的皮球,眼睛越睁越大,双手撑着案几,身子前倾,声音肃正清冷地说道。“你绝不能跟着公孙先生乘坐那个球,太过危险!”

    公孙白剑术之道巅峰造极,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晋阳不行,她还只是未及笄的小女郎,身量也未长成,有很多剑术奇招根本无法练。若是公孙白无意间一个疏忽……那可是在空中,晋阳又不是叶法善那个鸟人,后果不堪设想!

    “巨大的球?”李世民和李元婴同时看向晋阳小包子,疑惑地问道。

    莫非是热气球……李元婴想到他给晋阳小包的绘本故事里的某张画面,感觉额头的青筋处于暴走的边缘:小兕子不懂事,公孙白那个老鬼也不懂事吗?倒不是说热气球不能做,而是不应该在还未成熟的时候,让晋阳小包子知道。

    晋阳公主委屈地鼓着腮,从袖子里取出画卷来,展开给李世民看。

    “???”李世民看着画卷上飞在半空中的……球来严肃地说道。“你们都不许乘坐此物。”

    停顿片刻,补充说道:“除了公孙先生他们几个……除非多次试验之后,能确保安全无虞,别人也都不许乘坐此物。”

    大唐如今缺人,不只是各有司衙门缺人,各行各业都缺人,每个人都金贵得很,不容有失。

    “阿兄,可以用俘虏或者死囚做试验。”李元婴看画卷看得更仔细,发现了类似能调节火苗的结构。李淳风虽然签下无数账单,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失败的试验为公孙白和韦归藏他们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非常珍贵的第一手资料。“不行。”李世民果断拒绝,没有任何迟疑不决或者犹豫纠结,“俘虏要用来修路,不能随意浪费,而死囚要按律法处置,某可不愿被刘德威絮叨,更不愿被起居郎记录在案。”

    上官仪能被说动更改大婚相关的记录,说白了,只因为他知道若是写实了,暗地里套麻袋揍他的人,他和他媳妇的两只手加在一起都数不过来。简而言之,言而简之,不外乎四个字,众怒难犯。

    “那就用犬彘,或者羊。”李元婴暗自撇了下嘴角,李二凤如今越来越怂,再也没有当年横刀立马的勇武,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再热闹鲜活的谈资,也比不上在天上飞的愿望,不过呢,一定要等我离开长安之后再试验。”

    后世有记载的第一次热气球飞行,发生在1783年6月4日,高卢鸡地蒙戈尔菲耶兄弟在里昂安诺内广场做公开表演,气球用糊纸的布制成,布的接缝用扣子扣住。兄弟俩用稻草和木材在气球批乘客是一只公鸡、一只山羊还有一只鸭子。

    同年9月19日,在凡尔赛宫前,蒙戈尔菲耶兄弟为国王、王后、宫廷大臣及十三万花都市民进行了热气球的升空表演。11月21日下午,他们又在穆埃特堡进行了世界上第一次载人空中航行,热气球飞行了二十五分钟,在飞越半个花都之后降落在厨师狼广场附近,比莱特兄弟的飞机飞行整整早了一百二十年,当时产生的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一直没提热气球,原本是想着李淳风能先一步弄出来直升飞机,没想到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再者也要确认下孔明灯是否已经存在,又是一个没想到,川蜀之地竟然真的还没有孔明灯。探索新大陆三年,唉,科研的脚步慢了许多。

    “三日之后就滚到扬州去,好好做事,别再给吾惹麻烦。”李世民想到大婚那晚的喧嚣,抬手揉额头,都怪那些使节准备的酒忒多……不过,那酒的味道真不错,可以让公孙先生研究改良一番,再反手卖给他们,都是小钱钱某怎么也心心念念地算计起银钱之事来?都怪竖子可恶,将某也带偏了!

    “喏。”李元婴没有多少诚意地拱手一礼,看向一脸委屈的小包子,温声解释道。“你们做球所用的材料,有一定的易燃性,看你的画卷,又有明火显露,载人飞行太过危险。还有更加重要和未知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它会飞多高,更不知道高空处是否会有别的危险,便是公孙先生,我也不建议他第一次便乘坐试验。”

    他没法和晋阳小包子说高空处温度很低,也没法说氧气很少,有些试验过程没法省略。

    “唯唯。”晋阳公主乖巧地应道。

    李世民:“……”

第461章再美的美人也不行

    苏二……滕王妃苏氏悲喜莫辨地挥手告别她阿耶阿娘,离开长安前往扬州,此去三千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陛下让滕王十年不许离开扬州……真假难辨。

    “水上风寒。”李元婴接过侍女送来的铜错银莲花纹手炉,放到王妃的手里,温声说道。原来静雅如芙蓉的小娘子,如今已经淡然如秋荷,越发清冷出尘。“每年元正或者中秋,我们可以随意选个时间回长安。”

    别人赴任之后,无诏不敢离开,李元婴不会有这种顾虑,自从他去滕州再到留王大都护府,就没在哪个地方待过半年,待的最多的地方是楼船,不是闲来垂钓碧海上,忽复乘舟梦日边;便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享丝竹乱耳之乐。

    不要提鱼字,也不要提脍字,再美味的食材,纵有百般做法也抵不住日月悠长。

    “陛下待王爷亲厚,王爷也要谨守规矩,不让他为难才是。”王妃眉尖若蹙,双手抱紧暖炉,低声提醒道。滕王年少时任性些便任性些,陛下一句年少轻狂就能揭过去,政事堂的各位郎君也不好揪着不放。如今已然大婚,孺人媵妾俱全,一年之后若是有了子嗣,别人不会再将他的胡闹,视作年少不懂事。

    大都护、都护、大都督、都督、刺史等官员,无诏不得回长安,无诏不得离开任职之地……“就算王爷不为我等后院妇人的安危考虑,也要为你与陛下的兄弟之情,思虑周详才是。”

    “二娘可有读过卫人迎新妇?”李元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长安,牵起滕王妃的右手,抬脚朝船舱厅堂走去,学着弘文馆学士们的风范,温文尔雅地问道。

    战国策之宋卫策记载: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借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车至门,扶,教送母:“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下,妨往来者。”主人笑之。

    此三言者,皆要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晚之时失也。..

    怡红院的宝二爷为什么喜欢林妹妹,不喜欢宝姐姐?同样的道理,宝姐姐劝他的那些话确实是金玉良言,有助于仕途经济之道,只是蚤晚之时失也。对于宝二爷来说,他喜欢水做的漂亮女孩子,喜欢口……品尝樱桃破,喜欢斗草撕扇子,或者再说的明白些,除了某些想要补偿童年心里缺失的另类,没人喜欢再找个娘来每日念紧箍咒。

    王妃脚步微顿,忙又跟上李元婴的脚步,脸色不变地应道:“不知王爷可有读过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后续为: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要言不在早晚,在于听到要言的人是否在意建言之人。阿娘说男人就像孩子,不能不让却也不能一味忍让。不让,容易使夫妻之间的感情平白生出嫌隙来,给居心叵测的妾室可趁之机;一味忍让,又会被夫君认为理所当然进而习惯成自然,真遇到难处时,不会为她撑腰不说,反而会指责她不识大体,乱了规矩。“某更喜欢那种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的佳人。”李元婴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愧是苏定方的闺女,声东击西的手段,用的还算及格,但仍有操之过急之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给他定规矩,呵呵,再美的美人也不行。

    若不是不喜欢被人束缚手脚,管东管西说三道四,原来那一世就不会宁愿当钓鱼佬,也不娶个小美人回家。传道受业解惑的职业,没有想象中那么清贫,钓鱼佬买装备和跑点花费的钱数,仅次于摄影爱好者和古董爱好者,古董穷三代摄影毁一生。

    某喜欢宝姐姐那款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样貌,可不喜欢她那种所谓的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的试探和小心机。性格方面,还是林怼怼那种更可爱,湘云那种傻白甜……傻白憨更适合,徐家姐妹和她倒是挺像,有才有貌莫得宫斗滴脑子。

    跟随在身后的侍女们,帮李元婴和王妃脱下大氅,轻手轻脚地退到隔间。又一些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摆放茶点水果坚果,又往香炉里放了些凤梨皮。

    “王爷,可要找曲三娘来弹琵琶?”王妃端起茶盏,十分贤惠地问道。薄怒以自持兮,曾不可乎犯干,也便是说滕王最喜欢的人,不在府中,又或者……还没遇到?那牡丹算什么呢?用着顺手不舍得放出去,收为媵妾就是,用不着让皇帝破例多加一位孺人,还是有封号的孺人。

    因为元正之前封的沅孺人和六位媵妾,苏二娘忙于准备大婚,既没有去各家赴宴,也没有宴请各家贵女,可是苏家和姻亲之家的闺女,却不请自来,借着送礼的由头,纷纷上门探望,暗戳戳地嘲讽她还没入府就被滕王羞辱,注定无法得宠。

    别的媵妾都还好说,不是出身世家,便是出身士族,家族是她们在王府后院立足的倚仗,同时也是她们做事的负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滕王换王妃,她们就会守着规矩,不敢乱来。牡丹不同,她原本只是虢王府的舞伎,因在晚宴上……

    等等,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苏二娘默默捏紧茶盏,清淡地笑道:“又或者让沅孺人弹琴?”

    摆了摆手,让侍女们退出去,李元婴面色微冷地说道:“晾你三年不是嫌弃你,也不是忌惮你苏家,只是某不想过早大婚。不然,你以为晋阳公主为何处处维护你?”

    取走王妃手里的茶盏,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当好滕王妃,某自然会护着你,若是错了心思,你可以试试看苏定方能否护住你。”

    王妃:“……”

重阳真人来势汹汹,请假一天……

    最近运气实在是让人忧伤,牙疼还未好利索,重阳真人又提着剑太虐待喉咙……某只红薯在考虑要不要去求个平安符?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就坎这么多呢!

第462章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

    “大婚之夜……”王妃看向被握住的手,眼里闪过悲愤之色。

    “不止你,任何人都没有。”李元婴轻轻叹了口气,三分无奈七分疲惫地说道。“若不是二兄总是发消息催某回来,按原计划,应该是两年之后大婚。韦公教了某一套养生之术,不宜太早……你懂的。”

    五人之中,袁天罡属于官方人员,想甩锅给他很难,还容易让李二凤对他不满……老匹夫的养生之术为甚只教给竖子,瞧不起谁呢?韦归藏则大不同,隐居于山林,傲娇到谁都不搭理,哥就是不一样的烟火!李元婴亲自请他下山,下山后一直待在滕王府或者滕州,依然是那副傲娇哥的行事风格,除了袁天罡他们几个,爱谁谁,与他无关。又有他的徒弟鸟人叶法善日日跟在身边,背锅最佳人选,妥妥滴。

    某也不想如此,奈何河蟹大神说不许出现未成年狭路相逢,一血胜……李元婴心里满是槽点,还没发抱怨,谁让他过来的忒早呢,若是十九或者二十……那样的话,李二凤已经在即将嗝屁的道路上排队,武才人也没法一句“这位美人与我有缘”便能要走,李二凤某都是为了你,才从金针菇开始慢慢发育……

    …如果这都不算爱,某真的会好悲哀,咳咳咳咳,此处为兄友弟恭的兄弟之情,莫要想歪了,某对古道热肠不感兴趣。

    王妃木楞楞地眨了下眼睛,难以置信地试探着说道:“沅孺人也……”

    “某还是那个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河岸转悠,对眼前美景甚异之的渔人,未曾见得一山,山有两峰。”李元婴白了王妃一眼,转移话题说道。“到了扬州之后,你如何管理后院和歌舞伎,某不会干涉,只记住一条,不许出人命。”

    后世看的宫斗剧和宅斗剧忒多,不论是以绿了绿了他真的又绿了为主题的赤红色鸳鸯肚兜,还是红了红了他又飘红了的拿小锤锤捶你的脚,又或者他来了他来了他提着刀(药匣子)走来了的比他爷爷被绿的还早的嘉庆帝与美人的孽海花,又又或者她疯了她疯了她杀疯了杀到只剩剧名的疯批美人江玉燕……享受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前提是她们不喜欢跳那种魔性的广场舞:海草海草海草~

    “王爷放心,妾身虽然驽钝,却也同样眼里不揉沙子,若是有人敢行鬼蜮害人之事,定让她晓得何为三尺青锋取……曲中舞。”王妃知道还没有小妖精爬过滕王的床榻,心情明媚起来,娴雅淑德地轻声细语道。滕王可以拥有不同的美人,拦是拦不住的,他是亲王,不用说别人,光陛下那里便会不时赏赐美人入府,但是阿娘同样嘱咐过,不能有钟情之人出现。

    男人一旦动了感情,比女人还恐怖。比如娶妻当娶阴丽华的中兴汉室的那位光武帝,比如步步生莲步步娇的那位废帝东昏侯,又比如金屋藏娇……这个不算,卫皇后的结局也不咋滴。

    李元婴眉头微微皱了下,轻轻拍着王妃的白嫩小手,笑道:“难怪晋阳总说你很好,你们两个的脾气确实很像,这些年她用板砖教训过的人,可还都老实?”

    若是晋阳小包子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无法掌控全局的话,便只堪为将,无法带着宗室划船不用桨。亲王拥有能够聚合宗室的能力,会被皇帝所忌惮,娇媚如花的公主则不会,再加上一起长大的情谊,基本处于稳妥状态。平阳昭公主凭实力赢得尊重,政事堂诸公对她也多是叹息天不假年,从没认为她不应该领军出战。文献皇后独孤氏的每与上言及政事,往往意合,宫中称为二圣;文德皇后长孙氏的好读书,常与上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裨益弘多;平阳公主的以独有军功,每赏赐异於他主。及薨,追谥曰昭。将葬,诏加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虎贲甲卒。除了那些上古传说中查无可考的女战神,她是种花家史料记载里,唯一一个由军队为她举殡的女子。

    身有独孤氏、长孙氏、李氏三家血脉的晋阳小包子,从遗传学角度来说……不要和某提长乐公主那个憨憨……李元婴强忍着抬手揉按额角的冲动,耐心地等待着王妃的回答。

    王妃微微红着脸,柔声解释道:“公主很少动手,只有晋王不肯答应她的要求时,才会追着晋王跑。”

    晋阳公主身边那么多侍卫,还有裴十七跟着,她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后来妾身跟在公主身边,与裴十七联手,纵横长安未逢一败。”

    “咔嚓”一声巨雷在李元婴头顶炸开:与裴十七联手,你们是认真的吗?她是个莫得感情的冰山剑痴,只会挥剑向前,清除一切障碍,不止一次提点她,嫩是剑修不是杀手!可是,不中用,莫得救了。

    “二娘,你还是忘记与裴***杀四方的事情比较好。”李元婴抬起手揉着青筋直蹦的额头,六分无奈三分担忧还有一分想看戏的小冲动,又怕戏没看成,被李二凤看了百戏,扯了下嘴角,温声说道。“同是后院姐妹,无需打打杀杀,罚她们抄写文章或者刺绣,再实在不行还可以洒扫庭院。”

    宅斗大戏虽然有持续时间长,百折千回易反复等特点,却也好过一剑一个,切瓜砍菜般暴力解决问题。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府里如今十三个品阶各异的女人,戏中戏,戏外戏,戏精本精等等等等……他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李二凤就是想看他府里的热闹!

    “王爷,魏公派人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去他们那里。”小侍女站在厅堂外面,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

    “王爷尽管去忙,妾身晓得轻重。”王妃看着李元婴揉按额头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十分贤惠地说道。“听闻佛门经文卷帙浩繁,道门典籍相对来说要少许多,若是妹妹们有所错漏,我会罚她们抄写经文。”

    李元婴:“……”

第463章那可是实打实滴真金白银

    “王爷,某派人派的还算及时吧?”魏徵看到李元婴如释重负的表情,轻声调侃道。

    李元婴随意地将大氅扔给侍女,坐到矮榻上靠着软枕,才有些懊恼地开口说道:“你们竟然都不提醒某,只等着搬好小板凳嗑着瓜子看戏,虾仁猪心,忒不厚道了!”

    “陛下也是担心你在扬州受阻,步了高士廉的后尘。”李靖慢悠悠地捋着胡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陛下长兄如父,断然不会看着你被有心之人算计。”

    陛下就算有那么一丢丢想看戏的小心思,更多的还是为了滕王快速掌控扬州着想。

    “李老银,你这么说的时候,你的良心真的真的不会痛吗?”唐俭拍着案几,强忍着笑意,痛心疾首地说道。“明明就是你向陛下建言,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为免王爷被扬州琼花迷了眼,应多选名门淑女入府为媵!”

    拆李靖的台,唐俭很专业,非常专业。和他嫡孙女为滕王左孺人没有什么关系,不能混为一谈。

    魏徵微瘦的脸上莫得表情,拱手一礼,说道:“王爷,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各位媵妾已经奉诏入府,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扬州如何进一步规划的问题。”

    想看女人宅斗的戏码有什么好着急滴,滕王才年方二八,准备好花生米和酒,不但随时都可以看到新鲜出炉的百戏,还会不时有新的美人出现,多乎哉,不多矣,不多矣。

    没看到宗正卿府上,姬妾美人近百,比西市酒楼里的百戏杂耍可好看多咯。

    “告诉韦三郞,不将运河疏浚完毕,他哪也不许去。”李元婴白了三位大佬一眼,都是些等着看戏的老狐狸。魏徵出身寒微成亲晚,加上他摆出那幅神憎鬼厌的嘴脸,莫得人会上赶着给他做妾室;李靖的夫人太过彪悍,两个妾室比猫都乖巧懂事,还不敢炸毛;唐俭……能带着李二凤去调戏城西元三娘的人,府里同样是非同一般的热闹。

    魏徵翻捡出一份文书,递给李元婴,笑道:“韦三郞做事极有章法,这是他写的条陈,陛下和政事堂均已用章,不止运河,还包括长江和黄河的疏浚,由我们扬州都督府总领其事,各州府分段疏浚治理,韦少卿带人监察,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

    “那你们最好安排个善于和稀泥的人,以免河道没疏浚多少,先有一半人去地府报到,排队等着喝汤。”李元婴没有接魏徵递过来的文书,都已经盖章确认的事情,他没必要跟着瞎掺和,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准没错。接过春桃手里的茶盏,喝了口热茶,眉头微皱,说道:“某喝茶一向只喝八分热的,今日怎么变成了七分?”

    “夫人徐氏说八分过热,不利……符合养生之道,让奴等以后只上七分热的茶水。”春桃一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好侍女模样,温柔静雅地看着李元婴。

    “库库库”唐俭最没有心理负担,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两息之后果断趴在案几上,拍案大笑。“春桃,拿壶郎官清,再拿些卤味和小菜。”李靖笑得比较含蓄,只是嘴角咧的大些,至少……至少他没伏案大笑,狂拍桌子。

    魏徵收回文书,脸上的表情早已从苦大仇深进化到气定神闲,此时更是菊花爆满山,分外的灿烂辉煌,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很没诚意地说道:“过分了啊,你们两个忒过分了啊,不过是一杯茶的小事情,哪里就值得你们笑成这般模样?都是打年轻那会过来的人,差不多就收收吧,再说了,郎官清怎么只能要一壶呢?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正在感动中的李元婴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陡变,果然老狐狸没有一个是善茬,气呼呼地看向春桃,吩咐道:“去告诉王妃,夫人徐氏抄写南本大涅槃经,未写完之前不得外出行走。”

    论家世论容貌都轮不到徐妍当第一只鸟,她扑棱着翅膀乱飞甚?李二凤对高级手办还是有些喜欢滴,只是冷落了两日,便又肯听她弹琴了。曲五娘若真如曲三娘说的那般美貌,呵呵,也许李二凤也会和渣渣龙见到香妃的情景一样,他又恋爱了。

    至于徐妍,为了免得再被当枪使,还是待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抄写经文为好,没准能抄写出个地涌甘泉,舌灿莲花来。

    “王爷,那可是四十卷。”与少林寺僧人打过交道的李靖,对佛门经文的数量还是有着大体了解滴,当然,与校定古籍修撰史书的魏徵、房玄龄等人无法比。

    李元婴用手指摩挲着茶盏沿,似笑非笑地说道:“雷州刺史崔义直能见到讲涅槃经的释道悬遍体生莲,也许徐氏抄写经文,能抄出个舌灿莲花。”

    “不过说了一句,须弥山南面有阎扶树,月过,树影入月中。”魏徵一手捏着酒杯,一手翻看着文书,轻声笑道。“王爷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如今的道门已不是原来的道门,就算再有佛道之争,陛下也不可能崇佛抑道,自断大唐钱路,那可是实打实滴真金白银。

    “听药师公讲述过江南春日盛景,说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不会有丝毫的违和之感。”李元婴没有去碰酒壶,度数再低也是酒,未满十八岁,还是要慎重一点点。拿起一小把瓜子来嗑,幽幽说道。“但要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也没有丝毫夸张之言。”

    都说道门如何如何gu惑君王,再gu惑也没有到梁武帝三次舍身出家的地步,更没有到天下处处皆有道观的程度。哪怕是被宫女差点勒死的那位嘉靖道君当政的时候,同样没有让道观四处开花。更不要提徐福,那家伙属于割韭菜dang,割完就走。

    论gu惑人心,佛门当推第一。一句修今生为来世,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引无数人竞折腰。西游记里,就是用后面那句忽悠李二凤滴。

    魏徵端着酒杯的手晃了下……

第464章明明是大唐第一炮

    “所以,才会有观星楼赏月之事?”李靖放下酒杯,面色有些严肃地问道。按理来说,袁天罡完全可以徐徐图之,待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之时,再让皇帝和政事堂诸公,仰观宇宙之大,见月亮之真容。

    魏徵眸光微凝,摆手让侍女们退出去,待脚步声远去,才语气凝重地开口说道:“她想引秃马户觐见。”

    长城徐氏为东海徐氏分支,属于南渡大族,而南渡大族笃信佛……难怪滕王让徐氏抄写南本大涅槃经,此本为南朝宋慧严法师、慧观法师与谢灵运等以昙无谶法师的通译本为主,并依法显法师等人通译的大般泥洹经增加品目,共计四十卷。

    “不止,新任金山寺寺主法海法师的背后也隐约可见徐家的支持。”李元婴边嗑着瓜子边说道。听到徐惠被下错药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以李二凤对前朝后宫的掌控程度,不可能没有提前预见类似情况的发生,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徐惠参与了不该参与的事情,他又想和这个高级手办继续卿卿我我,为免影响前朝政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绝后患。

    从结果逆推过程,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腹黑雉的Z治才华已经开始崭露头角。

    “扬州之行,王爷心里可有预案?”唐俭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轻声问道。佛道之争,从佛门东传开始,基本百十年就会爆发一次,经历过魏太武帝和周武帝两次灭佛,前朝文帝和文献皇后又笃信佛门,大唐虽然推道门为三家之首,从先帝到陛下还有文德皇后,对佛门却也很是推崇,文德皇后病重之时,陛下更是下诏修复天下名胜古寺三百九十二座为皇后祈福……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大唐不能重蹈南梁的覆辙。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李元婴挑了下嘴角,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笑道。另一位出身于非著名图书管理员的教员,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只是后来被改成了中二少年的发言,又被人演绎出一系列有的没的,脑补这种病同样古今中外咸同。

    闲庭信步的后半阙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等枯叶岛大桥和晋阳海峡大桥在那种极端的气候条件下,验证过莫得问题,就可以研究一桥飞架南北,东风再与周郎便,同样可以春深锁二乔。

    除非对方手里也有火炮,能炸断大桥,并且同时,大唐的工兵本事不到家,无法快速搭出通行便道。可怜的吭哧海峡大桥,不到一年的时间被炸了两次,通车速度堪称神速,身为基建狂魔的种花家小兔子,不可能输给傻熊。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将手里的瓜子扔回盘子里,李元婴伸了个懒腰,笑道。“唐傅,魏公,药师公,我们要做好闪电战和持久战两手准备,谁想当出头的椽子,就让他变成辟邪专用款雷击木,杀鸡儆猴的事情还是要做滴。”

    至于持久战,嘿嘿,嘿嘿,没人比教员那篇文章解释得更透彻。

    “得,闪电战的前锋,没人比某更合适,毕竟某位不靠谱王爷曾说过,某是大唐的一棍。”魏徵喝尽杯里的酒,自嘲般笑道。“谁?谁敢如此污蔑吾家魏公!”李元婴拍案而起,叉手一礼,笑道。“魏公你明明是大唐第一炮,那个专打魑魅魍魉魃魈魁鬾魊魒魆魖鬿魌魕鬽的……”

    喘了一大口气,才继续说道:“人曹监斩使!”

    李靖默默从袖子里取出一座金光闪闪的七层七宝玲珑塔……

    “……”李元婴的脸皮尴尬地抽搐了下,身体激素的分泌水平绝对影响性格和大脑袋运转速度,当年的我……中二病犯了,又被某些小说影响太深,当时只想着人前显个圣。真的是嘴炮一时爽,事后尴了个大尬……只要某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滴。

    绕着七宝玲珑塔很认真地转了半圈,李元婴煞有介事地点评道:“药师公,此时看来,这塔的做工有些粗糙,某出工钱,让少府帮你重新回炉下。”

    “真让人羡慕啊~”唐俭慢悠悠地品着酒,黄鹤楼上看翻船,看得兴致盎然……只是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为何滕王为单单给李靖和魏徵编排了故事?房玄龄的说法是嘴能被大家接受滴,李靖战功赫赫,先帝和陛下多有讲述,年幼的滕王自然印象深刻。至于魏徵,两人互怼怼出来的交情,当然比别人更加深厚。

    已经与王妃大婚,并拥有三位孺人九位媵妾的李元婴,在左孺人的祖父面前,委实硬气不起来,在各家避之唯恐不及的情况下,唐俭不但不嫌弃他声名狼藉,还肯送嫡子的嫡女入滕王府,堪称深情厚谊……摸了摸鼻子,执起酒壶为三位大佬各倒了一杯酒,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转移话题道:“唐傅,魏公,药师公,你们认为那些使节结青庐备美酒相贺,真实的目的为何?”

    “???”唐俭头顶如同泉城的珍珠泉般冒出一串串问号,他们当然是想要献殷勤。让陛下看到他们对大唐的诚意,政事堂能制定出更多优惠的通商和通关政策。他们才能挣到更多的银钱,买回去更多的丝绸、瓷器、茶叶和铜铁器具等物件。

    李元婴拿起一颗橙子来剥皮,剥完之后一分为四,每人一份,笑眯眯地看向若有所思的李靖,轻声说道:“药师公,扬州城就有劳你了。”

    “陛下昨夜和王爷聊到三更还没睡,就是在和你说这些?”李靖虽然是疑问的语气,表情却很笃定。滕王不是不聪慧,而是阅历不够,不可能想的太过深远。有些事情,没有切身体会,教是很难教会的,天赋异禀之人不是没有,只是不多:淮阴侯算一个,长平侯加冠军侯算一个,某算一个。

    李元婴垮下肩膀来,颇为沮丧地说道:“药师公,你就不能让某多装一会吗?”

    唐俭和魏徵:“……”

第465章遣使催促者数四

    舟行甚速,由于夫人徐氏被罚抄写南本大涅槃经,其余夫人都乖巧懂事地留在房间里看书下棋欣赏窗外美景,没人再冒头出什么幺蛾子。

    路过滕州的时候,李元婴只是站在船头浏览了下广野泽,微山湖和洪泽湖的灯光,没有学某只猴子随地小便,也没有题写到此一游四个大字,更没有学爱新觉罗·章总留下数量多到神哭鬼默人发愁的诗词。文抄公虽好,且当且珍惜,当的多了,总会有抄无可抄的时候。夏洛江郎才尽的经验,值得警惕……柳宝林走得早,不用担心会出现“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咱两个论各的”的尴尬场面。此时的风气也挺开放,长公主、太妃们身边多个俊俏郎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高阳与辩……法海的事情,不在于法海俊俏与否,在于他们的身份不合适。高阳还不是长公主,更没有与房遗爱生下嫡子女,若是再过十几年或者二十几年,只要别闹腾出鲜活的生命,根本不会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王爷,李太史传信过来,高阳公主他们已经离开七珍岛,公主心情尚可。”滕王府右司马马周捧着一个扁平的木匣子走过来,轻声说道。

    “看来他在那里过得还不错。”李元婴拿起木匣里的信笺,大体看了眼,轻声笑道。“右司马下回安排舍人来送就好,扬州府的府学有劳你多费心。”

    旧唐书记载:武德中,补博州助教,日饮醇酎,不以讲授为事。刺史达奚恕屡加咎责,周乃拂衣游于曹、汴,又为浚仪令崔贤所辱,遂感激西游长安。宿于新丰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待周,遂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主人深异之……太宗即日召之,未至间,遣使催促者数四。及谒见,与语甚悦,令直门下省。

    遣使催促者数四……李元婴发现他还是喜欢写诗自荐的方式,原来还只是坐在门口弹剑长啸,或者不屑地说句竖子不足与谋,不论哪种,都会吧啦吧啦地阐述理念,试图说服对方按他或者他们的理念做事,诸子百家都是这么玩滴。可自从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刘大耳三顾茅庐之后,为后来的能人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被三催四请过的人,不配称之为大贤。

    “王爷放心,某定不辱使命。”马周合上木匣的盖子,恭谨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原因,滕王回长安之后便日渐冷落他,却是事实。看魏徵的经历便可知,跟在滕王身边,少说话多做事。

    看了眼马周离去的背影,李元婴眉头微挑了下,将信笺递给王妃,温声笑道:“二娘,高阳她们的信笺以后由你处理,牡丹会帮你处理收发的事宜,等通电话了她便不再掺和。”

    处理好皇室宗室的相关事宜,属于王妃的必修课,之所以让牡丹帮忙,与感情无关,电报收发室不是谁都能进的,王妃的大侍女再忠心也不行。

    “喏。”王妃笑盈盈地应道。扬州还有两位孺人和两位媵妾:左孺人,唐傅的嫡孙女,司农少卿的嫡女,目前掌控王府后院已近四年;右孺人,陛下原来的才人,应定国公的嫡女,燕贤妃的表妹,杨中书的从女;玉夫人,清河崔氏嫡女,民部侍郎的嫡女,陛下亲赐封号的第一位媵妾;雅夫人,原倭国公主,现为清和县主,陪嫁侍女二十人……哪个亲王妃会如我这般辛苦?只可惜裴十七被王爷暂时留在晋阳身边,不然我们两个联……等等,王爷到底是担心晋阳还是担心那群媵妾?!……

    “师姐,你为什么要同意师父那个无理取闹的要求?”晋阳公主听到裴十七要做李元婴的媵妾,第一时间跑到她面前,仰着脸,气势汹汹地问道。“你若是有家族原因,或者真心喜欢阿叔,我都没意见。”

    左手是嫡亲师姐,右手是嫡嫡亲亲的阿叔,若是两个人将来有一天闹掰了,她自然时会毫不犹豫地向着阿叔,可……师姐也不是路边的那些野花野草,她会为难,心里会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舒服。

    “晋阳,你就当我是为了师门。”裴十七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里也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如静湖般说道。

    “你……”晋阳公主为之气结,她拜师入蜀山剑派,哪个混蛋胆边长毛敢为难她的师门?握了握微胖的小手,换个说法继续问道。“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怎么办?”

    媵妾是有品阶入宗室牒谱的夫人,不是姬妾、侍女或者女官,只能被休弃,而且就算被休弃,也是不能改嫁滴,否则皇室宗室的颜面何存?..

    “我不会遇到喜欢的人。”裴十七贴心地坐在地衣上,免得小师妹总是仰着头说话太累,平静地说道。“如果滕王不再需要我保护,我可以回师门教授各位师兄的弟子。”

    蜀山很美很安静,无论哪位师兄继任掌门,都不会不允许她回师门。教授完师侄们课业,就可以酿酒煮茶……或者也可以和三师兄一起驾船出海,听说凤梨大陆的森林比蜀山还广阔,那里人烟罕至更加安静。

    晋阳公主有些理解不了裴十七的脑回路,什么叫阿叔不再需要她保护?阿叔身边亲王府帐内府侍卫近千人,外有四师兄和十一兄,内有鸟……云雀师兄叶法善和沅孺人牡丹以及春桃她们四位各有所长的大侍女,哪里会差她一人?分明是师父忽悠她不懂行情……不对,师父也会跟着阿叔去扬州,为甚还非要十七师姐当阿叔的媵妾呢?

    “若是滕王看到你皱眉,又该罚你身边的大侍女了。”裴十七抬起手轻轻抚平晋阳公主微皱的眉头,她从小就知道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平等或者公平的。进入原来在裴家的事情不算,单单进入蜀山之后,师兄们都去洗剑池选剑,却没有任何两个人选到的剑是类似或者一样的,不光剑不同,选择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滕王人为人还不错,不会苛待我。”

    晋阳公主:“……”

第466章挨家问候

    扬州,最开始认识扬州便是那首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元婴看着人头攒动的运河码头,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扬州都督府的属官今日全员休沐,码头半日游?

    武德到永徽年间,由亲王任职都督和刺史属于常规操作,当然,亲王没有州府数那么多。从武德到贞观,两代天子鞠躬尽瘁,努力耕耘也还不到半百之数。不知道不需要御驾亲征的李二凤,会不会奋起直追?士族门阀的阵营已经在逐步瓦解,腹黑雉大概率不会再和他的某个媳妇联手,嘎嘎乱杀。

    “王爷,来者不善呀。”魏徵捋着稀疏的山羊胡,饶有兴致地说道。明知道他、李靖和唐俭随着滕王,来扬州赴任的情况之下,还摆出如此大的欢迎阵势,背后是有高人还是有莽人呢?莫名的有点小期待和小激动。

    “魏公,不论对方如何出招,一个不入局,就能让他们满盘皆输。”李元婴倒背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下船的楼梯走去。愚蠢的人只会盯着原来的小蛋糕,想着怎么能多吃点,如今大唐各行各业的蛋糕都具有无限发展的潜力,还有许多行业没有发展起来,与其与老旧势力做龙虎斗,不如扶持新势力,当年约翰牛新旧贵族的争斗,非常有借鉴意义。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妥协加入,一起愉快地玩耍;要么负隅顽抗,绞刑架随时恭候大驾。

    唐俭朝魏徵挑了下眉头,慢悠悠地跟在李元婴身后下船。

    “别理唐狐狸,他最近脑子……出现了点小问题。”李靖原本想说脑子坏了,又不想和他在扬州属官面前掰扯,便换了个说法。“老程手下的斧头营,来了三分一。”

    从前朝开始,某些人就掌控着运河的航路,想要他们退将出去,不见点红是不可能滴。而对付他们这群划地自封的人,斧头是最好的选择,一波带走之后,剩下的人就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

    “某一剑解决了,岂不更简单?”白头发白胡子的公孙白一脸傲然地说道。

    李靖:“……”

    “公孙先生,请注意一下你的身份。”魏徵无奈地看了眼处于懵逼状态的李靖,他的次子拜师在蜀山,有些话不好说出口还有些话没法说……只能由他轻声提醒道。“你如今不止是云鹤府署令,更是晋阳公主的师父,不宜随意出手。”

    公孙白:“……”

    难怪袁天罡要把她推到某这里来,收公主为徒,血亏啊!

    “阿兄?!”李元婴看到胖胖的汉王李元祥,惊喜地快步上前,笑道。“你怎么越来越胖呀?前几日不是还抱怨鱼不好吃,菜味寡淡,已经瘦弱不堪不良于行吗?”

    “切,那不是想着让二兄给我换个离长安近的地方嘛。”李元祥浑不在意地撇了下嘴角,拽着李元婴的手朝车驾走去,目光不屑地扫了圈那群属官,压低声音说道。“那群人没什么好鸟,想要都不来码头晾着你,呵呵,我能惯着他们?必须揍!要不二兄给我们配那些侍卫作甚用?总不会是让他们吃白饭。你看,揍一顿之后再没人敢炸毛,都老老实实地来排队等你。”

    李元婴回头看了眼魏徵渐渐变得僵硬的老脸,将手搭在李元祥的肩膀上笑道:“阿兄说的对,谁敢不买咱们兄弟的账,揍他丫滴,出了事找二兄顶缸,我们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揍人~”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不是讲不清,而是对方真的会动手,霹雳乓啷一顿乱捶,顶多就是赔点医药费的事……怂宋除外,他们至少也会被刺字发配,那是个全民辱武的时代。“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懂我!”李元祥的胖脸上露出人生难得知己的灿烂笑容,十分嘚瑟地抬手指向那群属官,嚣张地喊道。“有本事你们就上奏表弹劾某,前脚奏表上船后脚某就带人,挨家问候你们全家!”

    扬州属官:“……”

    我们……我们忒冤忒惨了!

    魏徵:“……”

    滕王必须远离汉王,那就是个无脑莽夫!

    唐俭一把拽住蠢蠢欲动的魏徵,低声提醒道:“那是和熊打架的汉王,想想韦归藏!”

    若不是汉王和熊打架受伤了一只眼睛,陛下就不会知道韦归藏,滕王也不会毛遂自荐和虢王去请韦归藏。若是滕王不去请韦归藏,房仁裕就不会被发到崖州种树,便不会有裴十七下山,更不会有辣果和云鹤府……至少不会那么快,晚上三五年属于正常范围之内,七八年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别说汉王只是揍了一顿想给滕王下马威的扬州属官,就是揍了张阿难,陛下顶多也就踹他一脚,发到个眼皮子底下的州任刺史,没准还暗戳戳地送他锦缎布帛几百匹用来压惊。

    魏徵:“……”

    “房种树。”李靖看到魏徵一脸茫然不解,低声补充道。

    “裴十七,陋室铭。”公孙白跟着补刀道。

    恍然大悟的魏徵,耷拉下肩膀来:陛下曾说过,汉王是大唐的福星,某当时有问过房玄龄和杨师道,他们两个只是摇头叹息,甚都没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连锁反应?某的人曹监斩使的名号,便是裴十七……夫人裴氏引起来的说法,还有李靖的托塔天王。

    “师父,四师兄,你们总算来了。”穿着绯色官袍的萧若元脸色没有显得元气满满,反而更加苍白惨白,如同被水焯过的小白菜帮子。

    “呦呦呦,这不是我们帅的惨绝人寰的萧大祭司嘛,嫩这是怎么了呢?”滕王舍人崔兴宗快走两步,轻声调侃道。不能让公孙先生和杜少卿开口,他们两个说话,绝对会以怼死萧司马为己任。不但会被扬州属官看笑话,还会被他们抓住机会写诗写文章嘲讽王爷。“莫非是水土不服?都说腰缠十万贯下扬州,王爷给你的安家费可不止十万贯。”

    萧若元:“……”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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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介绍:
贞观之治有多青史留名,滕王李元婴的名字就有多……臭!原本可以和别的纨绔一样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可惜有个造反的家伙,写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从此,历史就不曾遗忘过他……家兄唐太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兄唐太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兄唐太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