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不许不要我
在她快要接近时,男人的动作更快,仗着腿长,三步并两步。
弯腰,他将拖鞋捡起温柔地放过去。
姜黎挨着床尾坐下,歪歪脑袋朝着傅胤川笑了,解释道:“我用这种方法锻炼自己活动活动而已。”
否则,她完全可以召出纸片人听自己差遣的。
还没来得及直起腰身的傅胤川索性屈膝落在地毯上,双手落在她两侧。
保持着如此姿势,他还要仰头与她对视。
察觉到傅胤川似乎有话要说,姜黎白皙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心,轻点两下,语调慵懒。
“情劫?”姜黎喃喃重复。
随后,她便陷入了沉默。
于是傅胤川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担心自己情绪外泄,慢慢松开她的手,目光灼灼,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也不知过去多久,在他感觉胸腔里的氧气不够用时,回过神来的姜黎幽幽叹口气,然后起身去把房间的门锁住,与他四目相对。
“遇到任平生的时候,我昏过去有点时间,没想到师父竟然告诉了他这么多事。”
眉心血,打油诗,浮尘印记,以及情劫。
准确地说,是有人因情劫不渡,入歧途,生出了无妄之火。
傅胤川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他的心脏,耳边“嗡嗡”,神经极度紧绷。
要说了,真的要说了,姜黎的情劫……
“告诉任平生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听故事,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姜黎走回来发现傅胤川脸色不对,目光也呆滞。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挥,反应过来的男人一下子握住自己的手,呼吸变得急促,眼角微微变红,“黎黎,我不管什么情劫,我和你……”
他已经告白,亲口说出过喜欢,两人在古梦一族之地有近一步的发展,可到底她的接近与付出避不开天命二字。
而天命和情劫,比起来,好像只要任平生口中形容的那个人出现,自己就会输地一败涂地。
前所未有过的没出息!
慌张地闭上眼睛,傅胤川下意识地不想让姜黎捕捉到自己眼底的惶恐,心跳如擂鼓,放到身后的手用力攥成了拳头。
“黎黎,你不许不要我!”
憋了半天,傅胤川说出一句如此没有出息的话。
在她面前,他可以放低姿态,但如果真的有关系着姜黎情劫的人出现,有些手段,阴谋阳谋,自己不介意变成“真小人”。
姜黎有点糊涂,摸摸男人的额头。
“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排除是任平生多话,说起那件事让男人心惊胆战。
她挨着他的肩膀坐下来,把袖口往上挽到手肘的位置,抬起胳膊,指着那道已经变浅的长疤。
“早就不痛了,都已过去。是实话,我更担心现在。”
忍住想要把人拥进怀里的冲动,傅胤川俊眉紧皱。
“什么过去现在?黎黎,那个人……”
“那个人早死了。”姜黎语气满不在意,抬起胳膊搭在男人的肩膀处,语气笃定又认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已无恙,自然不会丢下你的。”
傅胤川是聪明的,立马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顺势搭上姜黎的腰身,垂眸捋清思绪,抓住关键所在。
“黎黎,你所说的情劫是指?”
轮到姜黎疑惑,“任平生不是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侧的手,如此亲密的触碰是不曾有过的,心中有微妙的感觉。
“我想听你说。”
直觉告诉傅胤川,事实并非是他以为的那般。
所以的情劫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天命之人的“对手”,机会还是有的。
既然男人想知道,姜黎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某个明媚的午后,姜黎躺在菜园的瓜藤下,刚要睡着时屋子里传来阵阵声响。
她翻身试图将那些嘈杂的声音遮挡,遗憾的是没能成功。
不高兴了,起身,气势汹汹地往里面走。
姜黎还没碰到门呢,臭老头就扯着身上的衣服冲出来,一把将自己抓住,跑起来。
“大事,大事,特别大的事情。”
等从道观离开下山后,姜黎才知道他口中的大事是某位道友要结婚,结果某人只顾着闭门修炼潜心修行,差点忘记赴宴。
依姜黎来看,臭老头就是想白吃白喝。
等师徒二人赶到,却意外得知,婚宴非但没有举行,而且那位道友还陷入了疯魔。
虽然师父有些时候不称职也不着调,但他选朋友有自己的原则和标准,按理说不会结交乱七八糟的人。
旁人只说,在三天前的雨夜,准新郎疯了要杀人,然后被警方带走。
找了不少住在附近的人打听,大家的回答差不多。
顶着大太阳,奔波许久的姜黎擦掉额角的汗,去街角的小卖铺买了冰棍,分给臭老头。
“什么朋友啊,你别是被骗了吧。”
“不可能!”师父斩钉截铁地否认,他相信道友,还是坚持调查真相。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寻到蛛丝马迹,水落石出。
道友看上的女人原来早已嫁人生子,而且为人风流,只顾着恋爱享乐,完全没想要负责。
其实在得知真相后,道友因为放不下心中所爱,只要女人保证,跟家中的丈夫离婚,然后两人的婚宴继续举办。
甚至他还表示愿意把女人的孩子接过来照顾,定会视如己出。
可惜人家只笑他痴人说梦,又想用什么好聚好散来搪塞,更是在月黑风高夜将丈夫喊到新房里……
结果,道友当场撞见,怒不可遏,动手时差点把男人打废。
姜黎听完这些对师父的道友有点同情,莫名其妙地成为“野男人”,换做谁都心里都不好受。
于是她帮着师父想办法,尽快把人救出来。
三天后,在荒郊野外见到了人,道友却生出了无妄之火,丧失人性,杀了女人丈夫的家里人,六条无辜的性命。
而他绑住女人的手脚将人塞进树洞里极尽折辱,她早已变人不人,鬼不鬼。
师父跟他大战好几个回合,万万没想到因为为情所疯,道友对女性充满了恶意,负伤后竟然对姜黎动手。
第二百八十七章 想不开打架
道友的心上人不堪受辱,抓住机会自杀,尚有一口气息。
他找上师父,以姜黎的性命为要挟要救人,情深难自已,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生死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不可逆天而为。
再者,师父还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于是道友用无妄之火烧姜黎,让她疼的惨叫逼迫师父出谋划策。
一方面是徒弟身陷囹圄,另一方面师父已知悉,道友的情劫渡过去了,练出了无妄之火,已然为道家玄学所不容。
所以他下定决心,凭借跟姜黎的默契,试图两人里应外合,将其困住。
是生是死师父不管,只是废了道友的修为,不再给他祸害其他人的机会。
奈何他已然是万念俱灰,在某个雨夜用了残忍的手段杀死自己。
师父给道友在深山老林立了衣冠冢,嘱咐过姜黎,万分小心无妄之火,遇之则毁,不要因恻隐之心而动摇,反而酿成大祸。
那时的姜黎虚弱地靠在树上,狠狠心疼自己。
下着大雨,臭老头沉浸在悲伤情绪里都不记得给自己打把伞。
于是那次回去后,她高烧不退,手臂也留下疤痕,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
……
“那次下山,如果我不是偷了师父常用来算卦的龟壳带在身上,估计凶多吉少。就林疏时,我发现对方之中有人体内就有无妄之火,所以……”
姜黎按压着掌心,“要尽快把人找出来。”
傅胤川细腻的眸光描摹着她的五官,神情在眼底漾开,拉过她的胳膊去看胳膊处的疤痕。
虽然她对于那次的意思轻描淡写,但他能猜到,肯定特别痛。
“你有什么打算?”
找修炼出无妄之火的人,男人能做的并不多。
诚实地摇头的姜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手指压在窗台边缘,“等有时间,我打算找潘潘谈一下。”
与异能小队的人相处多日,于她而言,值得信任的潘潘是其中之一。
傅胤川若有所思颔首,抬眸瞄了姜黎的背影会,豁然起身往外走,“黎黎,你先休息,我找平生有点事。”
高亮的房间里,任平生将旁边的小沙发拖过来挡在门口。
某人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行径奇怪,高亮频繁看他。
“任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盘腿在沙发坐下的任平生扯着睡衣领口,长舒口气。
“我担心胤子弄我。”
闻言,高亮亮了亮眼睛,试探性地问道:“您得罪九少了?”
下一秒,有人敲门,礼貌的三声。
任平生从沙发弹开,几步走到床边,指着高亮警告,“不准开门,要不然,我给你从窗户扔出去。”
低头看地上毯子和枕头,委屈如高亮,郑重地重申。
“任先生,这是我的房间……”
“高亮,开门!”傅胤川嗓音低沉,裹挟着丝丝危险。
身体的反应诚实,高亮已经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然后胳膊被拉住,他回头去看。
“你小子,敢开门试试。”任平生威胁。
于是高亮一本正经地回复他,“任先生,九少让我开门,我自然是要听从的。”
人高马大还是有好处的,况且他憋着口气,虽然跟任先生动手不合适,但自己有正当的理由。
十几分钟后,房间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
门外的傅胤川淡定,抱臂等着。
又过去两分钟,门开了,高亮捂着脸上的伤,语气很委屈。
“九少,任先生打人。”
傅胤川会意点点头,侧身,示意高亮从房间出来。
然后,他活动着手腕走进去。
没一会,随着任平生急促地喊了声“胤子”,乒乒乓乓的声音又响起。
“输了,我认错。”
任平生拍着傅胤川的胳膊,自己的肩膀被他扣在掌心,疼地忍不住倒吸口气。
果然,即便是胤子卧病在床有段时间,自己终究还是打不过他。
逐渐平静下来,两人靠在床尾。
“为什么胡说八道?”
傅胤川捏着眉心,想到自己方才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跟姜黎说的那些话,懊恼又羞愧。
幸好,他没有直接问姜黎觉得小洛如何。
如此丢脸的体验,男人从未有过。
一切都拜任平生所赐,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任平生摸着嘴角的伤,理不直气也不壮,“那我不是想增进一下你跟姜黎的感情嘛,胤子,我是过来人,瞧瞧你,满心满眼都是姜黎,可她对你……”
余下的分析,他察觉到胤子冷飕飕的目光落下,识趣地闭上嘴。
可事实便是如此。
曾经的任平生本就是情场高手,后来遇到易烟雨才收心,在男女感情方面,他完全有自信给好友出主意的。
“你我都清楚,姜黎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胤子,跟她谈感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的手落在傅胤川的肩膀,语重心长。
“当初道长跟我说过一些关于姜黎的事情,她生下没多久就没有了母亲,那么小又被带走离开父亲身边。我听说姜家对她还挺好的,但错过的亲情是无法弥补的。”
认识任平生以来,傅胤川鲜少能听到他说出如此正经的话,难免多看他几眼。
“这些我都知道。”
关于姜黎的事情,男人早已记在心中。
“所以……”某人正经不了多久,其实前面的话都是铺垫,他挑眉,调侃,“你刚才有没有抱着姜黎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傅胤川推开他的手扶着床起身,蜷缩着手指,眸光幽冷。
“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外面,被吵醒的林疏夫妇正在跟高亮打听情况。
知道任平生似乎跟傅胤川动手,林疏惊讶之余便是同情。
他是有多想不开,竟然想跟胤川动手。
不清楚情况的高亮有点焦虑,“林先生,九少的身体不好,任先生若是下手失了分寸……”
九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说让他们早点休息。
目送九少回了主卧,高亮挪步到房间门口,往里面瞅。
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枕头扔出来。
“医药箱呢,给我抹药。”
等高亮看到任先生脸上的红肿,心中平衡许多,还故作惊讶地问道:“任先生,您不是九少的对手啊?”
“放屁!”某人急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红衣男人
姜黎还没来得及约潘潘见面聊有可能练成无妄之火的人,灵脉的消息传出去,道中人仿佛盯上了“肥肉”,矛头直指异能小队,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甚至有人已经结伴同行,试图将灵脉占为己有。
以她的意思,各凭本事,反正自己对灵脉没有很大的兴趣。
异能小队并非是将灵脉私有化,此事重大,还需要三思而行,目前能做的只是努力守住灵脉,不让道家玄学发生内部矛盾。
知道潘潘两天未能合眼,有些人给她的关系好,这种时候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也就派上用场。
她趁着某天中午出来透口气的时候偷偷给姜黎打电话吐槽。
“问题是现在谁也不服谁,个个心怀鬼胎又没有实力,我们这些人作为调停者,哪几话说错了就被扣上自私自利的帽子。而且,队长上午收到的消息,有两个修行者私底下为了灵脉约架,结果两败俱伤……”
潘潘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扶额叹息。
“这种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身后是冰棍咳嗽声,她回头嗔怪地瞪他,见自己男人在更加的“肆无忌惮”。
“姜黎,你对灵脉真的就不感兴趣吗?我想如果是你,绝对可以实力压制,完全不给他们机会。如此一来,我们也能轻松点。”
这是潘潘的肺腑之言,事实上,也是异能小队多数人的心声。
缺个强者,拥有话语权,一锤定音。
姜黎要去阳台晒衣服,把手机点开免提放在旁边。
“灵脉是多少修道中人趋之若鹜的,为何你们异能小队身为发现者却甘心做调停者?”
对其他的修道之人了解不多,但她清楚,虚无和小洛等还是实力不俗的。
实不相瞒,潘潘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
将灵脉收为对内私有的可能性是有的,只是当初他们这些人先后被队长找到走到一起时,最重要的原则便是修炼在自身,不走捷径。
灵脉对于身负重伤的修道之人是可遇不可求的,疗伤养灵如果是十分,那么将灵脉为修炼妙药则有四分。
异能小队里,只有潘潘因为真言生死起誓影响到修为,但是有姜黎这样的大师在,她的身体早已并无大碍,也就没有必要为了灵脉跟其他的修行者变得一样的不可理喻。
姜黎若有所思颔首,道出自己的看法。
“我想那处灵脉并非天然行成,而是有心者刻意藏起来的。既然是人为,怎么可能轻易被别人得到。”
“如出一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说,他们为何厚颜无耻进行争抢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瞎……”
“折腾”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潘潘余光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斜前方的两人。
哦,也是这次对灵脉志在必得的修道中人。
对方的眸子仿佛淬了毒般的盯着自己,毛骨悚然,潘潘下意识地往冰棍身后躲,还小声跟姜黎说。
“姜黎,如果有人打我,你会帮我报仇吗?”
还没听到姜黎的回答,潘潘见对方径直走过来,似乎是认识冰棍的。
她一开口就不客气,“这就是你找的道侣?因为这种家伙拒绝了我,你不明智。”
简单的两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姜黎甩着衣服上的水,弯弯眉眼。
“照顾好自己的后宅吧,跟那些人接触,你多加小心。”
潘潘握上冰棍的手,听出了弦外之音,顾不上找他算账,“那些人?姜黎,可是出了什么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通话中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姜黎跟她约定等时间允许见面细聊。
挂断电话后,潘潘才有心情去打量对面的女人,五官精致,抹胸齐膝的黑色裙子勾勒出腰身线条,是个美女。
可她的眼底毫不掩藏鄙夷的情绪,这让潘潘有点不高兴。
潘潘问的是冰棍,“你认识?”
说完她就眯起眼睛,似乎只要冰棍敢承认,她掐着他衣服的手就能往上,掐他的肉。
“不认识!”冰棍否认地斩钉截铁。
女人不依不饶,竟然说起两人当年出任务时配合的是多么默契,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不是潘潘闯进冰棍的世界里,首先他不会离开原来的故乡,其次不会加入异能小队,最后不会像现在因为灵脉的事情处于尴尬的位置。
总而言之,都是潘潘的错。
面对如此挑衅,潘潘在意的是冰棍的态度,她想要的已经得到,没心情跟对方多费口舌。
“冰碴子,我想喝奶茶,大杯,冰的。”
温柔地牵住她的手,冰棍摇摇头,语气宠溺。
“不能喝冰的,你身体刚恢复。如果不听话,我可以找姜黎告状。”
最后一句可谓是拿捏住潘潘的“死穴”,李大夫说过,姜黎给她的药或许价值连城,且为世间少有,若自己不加珍惜,暴殄天物是其次,平白辜负姜黎的好意才过分。
嘟嘟嘴的潘潘妥协,“温的总行了吧,现在就要去。”
“好。”只要要求合理,冰棍无不应承。
在他们十指相扣从旁边离开时,感觉自己被无视且不被尊重的女人气急败坏,暗中对潘潘动手。
冰棍先不一查察觉到危险,先把潘潘按进自己怀中护好,气息凝成冰凌直逼对方的面门。
她以为避开一个便无碍,却没想到冰凌竟然调转方向,顺便一变多。
狼狈闪躲,手忙脚乱。
有一个锋利的冰凌冲向她心脏的位置,避不开,吓地连连后退。
对方万万没想到,冰棍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千钧一发之际,有红色的火焰闪过,将冰凌包裹,在半空中将冰慢慢变成了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发什么何事,怎么大动干戈呢?”身穿红色衣服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出现。
潘潘认识这人,曾经被李大夫救过,欠下了恩情,只要异能小队发信号他便赶过来相助,前几日为了保护任先生就有他的功劳。
是友非敌,没必要斤斤计较。
其实潘潘了解冰棍的性子,他虽然不怜香惜玉,但对别人还是比较尊重的,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大原则,有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
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肯定是那个女的阴险狡诈想要对自己动手。
贺东过去说过,她于冰棍而言,是底线,是命根子,他的不理智不沉稳皆是因为自己。
三言两语打圆场,将这件事翻篇。
潘潘拉着冰棍离开,忽然扭头看向那边,男人正暧昧地将女人搂在怀中,手开始不老实。
两人的关系暧昧,有点意思。
只是,她有一点是比较疑惑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不能再多一点的“福气”
“他的道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那家伙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浪字。
人如其名,仗着有几分好颜色,就喜欢拈花惹草,还是不负责任的那种。
潘潘会认识欧阳浪还是因为他被李大夫带回来疗伤,她帮忙处理过小伤口然后这家伙不老实想要追她。
她肯定不能答应,当时冰棍在外出任务,看在李大夫面子上,对于欧阳浪的浪荡行径咬咬牙忍住,不想搭理便刻意避让。
好不容熬到他疗好伤离开,潘潘要松口气时,没想到他愈发放肆,九十九朵玫瑰花,限量版包包,还有各种高大上的音乐会话门票等。
烦死潘潘了!
在他又一次弄了大阵仗要对潘潘表白时,被完成任务回来的冰棍刚好碰到。
当时冰棍就动手了,欧阳浪典型欺软怕硬,打不过就求饶,便乖乖称呼潘潘一声“嫂子”。
所以说,欧阳浪方才轻松化解了冰棍的攻击,潘潘难免生疑。
以自己收集的数据进行分析,她可以确定,欧阳浪的道法修为想要赶上冰棍,正常的修炼进步最起码也要三年五载,绝不可能如此这般突飞猛进。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冰棍经潘潘提醒也回头看去,欧阳浪和女人已经离开,他抬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因为女人暗中偷袭潘潘,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道法用的是十分。
这段时日,他从未懈怠修炼,修为与初识欧阳浪相比有很大的提升,可亦如潘潘所怀疑的,对方竟然接的住他的招数。
“跟队长说一下这件事,此次抢夺灵脉的人中,欧阳浪最为积极。”
“嗯,我会重点关注他的。”
潘潘说完侧目发现冰棍的眼神不对劲,后知后觉说错话,搂住他的胳膊,笑得眯起眼睛,“我给队长提个醒,反正李大夫跟欧阳浪是旧识,让他把人盯住,与我无关的。”
冰棍眉宇间的阴霾瞬间消散,他温热的指腹点点潘潘的额头。
“你知道就好。”
……
姜黎尝试联系宁瑶姬,三通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据她所知,影视城的项目被另外的一家公司拿下,不是之前来势汹汹的某科技公司,也不是在帝京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的傅氏集团。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回到公司提升日程。那么姜黎要做的,就是让他“轻松上阵”。
又给宁瑶姬打了一遍电话,这次直接是关机的状态。
从无人接听到关机,前后相隔了不到三分钟,或许是手机没电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宁瑶姬有意不想接电话。
姜黎趴在刚换过床单被罩的床上戳弄着手机屏幕,听到身后洗手间传来的动静,爬起来看过去,“我打算出去找宁瑶姬,你要一起吗?”
傅胤川刚洗过手,随意甩两下,眸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姜黎身上,慢慢变地幽深。
林疏和王一诺住过一晚后就离开,此时姜黎的房间被厚脸皮的任平生“霸占”着,也就是说男人和她共处一室已有多日。
两人只是单纯的睡觉,什么都不曾发生,牵牵手抱一抱都没有。
所谓福气,是一点都不能再多。
同床共枕,身边人又是心上人,有些时候,傅胤川难免“心猿意马”。
比如现在,姜黎穿着白色的衣服跪坐在床上,黑发如瀑散在肩后,她粉黛未施却面若桃花,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望着你,仿佛有神奇的力量,能让人深陷其中。
反正傅胤川是失神了。
姜黎从床尾滑落,踩着拖鞋几步走到他面前。
“傅胤川。”她挥挥手,语调微微上扬。
回过神来的男人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深眸眨了眨。
“黎黎,我让高亮送你去,一会我还有几个会议。如果结束地早,我带你去八味楼吃饭,好吗?”
尚不清楚宁瑶姬那边的情况,姜黎不确定需要多长时间。
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好,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打算简单收拾一下就离开卧室,姜黎刚要转身,手未从傅胤川的掌心抽离,反而被他顺势从身后搂住。
她微楞,因为男人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侧脸是他的湿热的呼吸。
心湖荡漾,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出头来。
“怎、怎么了?”
傅胤川想抱抱姜黎,压下躁动的情绪,闭上眼睛缓了会就把人松开。
他提要求,“去八味楼不要告诉平生。”
当初任平生留下来说是为了增进傅胤川和姜黎的感情,还频繁出奇招,貌似是存了好心。
可连续几日,他以为沉迷道家玄学,但凡姜黎离开主卧就会缠上去,仿佛一部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实在是有点多余。
前一晚,傅胤川再次亲自下厨给姜黎准备晚餐,还想制造点小浪漫,结果因为任平生死皮赖脸的硬要加入,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提问,还用不知从哪里准备的小本本又写又画。
他的眼力见好像“离家出走”,傅胤川几次暗示都被无视。
另外,男人还查到易烟雨因为外地菜蔬园地考察计划有所更改,预计还要出差七天左右。
散石工会貌似也没什么事,反正任平生没有离开月亮湾的打算。
二人世界,傅胤川想拥有。
没有听到姜黎的回答,他按着她的肩膀把人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时,语气郑重地又重复了遍。
其实姜黎也不是很想搭理任平生,因为他的嘴太能说,有些时候问的都是些白痴问题。
每每她想爱搭不理时,他就搬出那段跟师父相处的时日,卖弄自己的可怜。
且不说要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对任平生客气些,另外,他跟傅胤川还是好友,虚心请教,她没法拒绝。
“嗯……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可保不齐他能知道然后跟过来。”
姜黎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有办法让易学姐早点回来吗?”
反正任平生也说了,在他心中,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易烟雨的,哪怕是道家玄学,散石工会。
傅胤川轻咳声,眼底浸染着笑意。
“已经安排过了,很快便有消息。”他自然是有要有所行动的。
“好,那我去找宁瑶姬了。”
任平生坐在客厅,在姜黎从主卧出来立马起身,“姜黎,我有一个问题……”
熟悉的开场白。
第二百九十章 好弟弟
用了两分钟给他解释清楚,姜黎去玄关换鞋,某人又跟上来。
“你要去哪?”任平生自告奋勇,不放过一分一秒学习的机会,“我给你当司机。”
“真不用。”姜黎伸手示意他跟自己保持距离,“你让我的耳朵清净会可以吗?我要去办点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任平生收好自己的小本本,抱臂,摸着下巴。
“你出门办的事情肯定与道家玄学有关,否则不会不带上胤子。所以说是好机会,让我开开眼见见世面。”
不愧是任平生,明明胡说八道还装出几分颇有道理的模样。
姜黎抬眼对上刚走出来的傅胤川的视线,两秒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带。”
防止任平生偷偷跟上,她还给他贴了禁动符纸。
等重获自由后,任平生郁闷地冲进书房找傅胤川“算账”,气势汹汹,“胤子,你是在防着我呢?”
淡然地翻阅着文件,傅胤川的眼都没抬。
“对。”就大大方方地承认。
任平生用右脚把书房的门勾上,指着自己走近桌子那边,只觉得好笑。
“我,我任平生呀。胤子,我可是有媳妇的,完全只是想跟姜黎探讨道家玄学,你防着我过分了啊。”
傅胤川放下手中的文件,打开电脑打算查看邮件。
他的不理不睬让任平生不开心了,后者按住电脑屏幕,神情无奈,活动着手指。
“闲的没事,聊两句。”
“闲的无聊?”傅胤川开拂开任平生的手,往后靠在座椅,双手抱臂,下巴点点旁边的许多文件,“闲的是你。”
散石工会还是消息灵通的,消息已经递到任平生这边。
十一月十一号,傅氏集团将举行新闻发布会,傅胤川将会正是回到公司,接手一应事务。
为此,任平生还让人给好友准备了份礼物。
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不想送了。
撑住办公桌借力,任平生直接坐上去,随手拿起份文件,打开,里面是人事资料,关于现如今总经办的。
这些人将来在工作上肯定会跟傅胤川接触频繁,有些人是二叔傅应阁安排的,也有其他人塞进来的。只有两人凭借自身学识和本事,光明正大拿到了offer,奈何受排挤,处于边缘,颇有点壮志难酬。
“要我说,你用点手段,将这些人替换掉就是。”
管他谁塞进来的人,速战速决。
傅胤川与任平生对视片刻,倾身把文件从他手里拿过来,似笑非笑。
“哦,包括展辽吗?”
展辽,名校毕业,是优秀毕业生,应聘到傅氏集团总经办,机缘巧合得傅应阁的赏识,现如今许多事情都要经过他手。
事实上,这人原本属于散石工会,他家庭贫寒,能上学读书还是任平生以个人名义资助的。
因为展辽头脑灵活,八面玲珑,颇得任平生信任。
两人都是以兄弟相称,易烟雨也知道他,京大的餐厅办的风生水起,他功不可没。
“欸,胤子,我安排展辽进傅氏可是为了你。你之前就是个病秧子整日窝在傅家老宅,手中的权利逐渐被夺走,我是担心你眼盲心瞎,所以才有如此谋划的。”
谁承想,展辽过于“优秀”,竟然得到傅应阁的青睐。
不过即便如此,任平生也能管的了他的。
“一句话,如果你需要他,我交待好,若是他敢不听话,我敲断他的腿。当然,你要是把这小子辞退,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任平生脸色严肃,说地诚心诚意。
他紧盯着胤子的俊脸,后者迟迟未开口,急了。
“你不信我?”
“信。”傅胤川这次回答地很快,将关于展辽的资料从文件中抽出来,“我信的是你。”
言外之意,展辽虽然是任平生的人,但是他是不信的。
忽然,男人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
傅胤川的手机有多部,在他决定回傅氏集团主持大局时,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公司内部知道的人并不多。
俊眉微挑,他伸手拿过来接通。
对方直接自报家门,“胤总您好,我是展辽。”
他将手机点开免提放下,曲起手指敲两下桌子,示意任平生听。
展辽没说废话,开门见山,点名自己的身份,并表明立场,是走是留全听吩咐,绝无二话。
“……胤总,任平生是我哥,没血缘却胜似亲生,如果我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肯定会敲断我的腿。此外,还希望您能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是不小心卧底如此顺利,才得到应总信任的。”
他停顿片刻,声音拔高。
“但请您相信,我卧底的身份不便,平生哥让我进傅氏的目的只有一个,帮您盯住。”
任平生很满意这小子的表现,指着手机,傲娇地朝傅胤川抬高下巴。
决定权在傅胤川手中,兄弟二人不会有异议。
手肘搭在桌子上,男人双手交叉,垂眸思虑片刻,再抬眼时眸底滑过一丝精明。
他问,“你觉得我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任平生瞪大眼睛,放在大腿的手攥成拳头,他好像记得展辽那小子对傅应阁的印象不多,上次夸过来着,被自己踹了好几脚才收敛。
若是这会再夸,岂不是会惹胤子不悦。
隔着手机呢,任平生又没法警告提醒,刚想装作嗓子不舒服咳嗽两声,结果被胤子一个眼神看地“安分守己”。
他心中默默祈祷,展辽这小子,千万别说大实话。
“胤总,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展辽话音刚落,任平生不由屏住了呼吸。
亏得自己之前还夸他处事圆滑,他正在通话的是真正的老板,还问人家想听实话假话,没脑子。
傅胤川的指腹摸着手上的骨节,语气淡然,不掺杂任何情绪。
“实话。”
“在傅氏,应总对我是好的,照顾有加,也十分信任,也算是伯乐。而且他这个人对于自己人,不吝啬,真大方,很是擅长收买人心。”
任平生捂住脸,嘴巴动着不出声。
“完了完了,这死小子还真的就说实话。”
他是真后悔,方才为何要承认展辽是自己的“好弟弟”。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王八看绿豆
傅胤川不着急开口,甚至还眼神示意任平生稍安勿躁。
因为展辽真的有“但是”。
“但是,应总容易任人唯亲,目光短浅,就比如他至今都不曾发现我是人是鬼。所以,胤总,傅氏集团等您回来。”
这便是传说中的“高级马屁”。
任平生顿时高兴起来,竖起大拇指,暗夸,“好小子。”
至于傅胤川,挠挠眉心的位置,觉得展辽有点意思,“你怎么就知道傅氏在我手中就可以了呢?”
还真是任平生看到的人,学到了他脾气秉性的精髓。
送到眼前的机会展辽肯定要抓住的,他语气愈发严肃,“我还不曾与胤总您接触,但有幸在公司结识几位前辈,他们口中您是很了不起的,所以我没办法评价您。如果您肯给我机会,我想我会找到最合适的答案。”
两三秒后,傅胤川言道:“好,第一特助的位置给你,证明给我看。”
一通电话,展辽不仅保住了在傅氏的工作,还升了职。
当然,他是聪明人,清楚如此安排是胤总故意为之,正所谓忠诚不事二主,而老板的位置换人,他不降反升,想必之后在总经办展开工作会困难重重。
况且,应总意识到自己被骗后不会放过他的。
是福是祸,且要看展辽自己的“造化”。
任平生看着黑屏的手机,双脚落地,摸着鼻翼的位置,清清嗓子,“胤子,你不地道。”
傅胤川继续翻看文件,漫不经心,“你不相信他?”
“这可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如此决定岂不是把展辽放到风口浪尖去?反正我不管你是历练还是为难,他可不能真出事。”
任平生的手按在办公桌上,弯下腰身,一字一句说地认真。
“易易可是把展辽当成亲弟弟了,他若是真有三长两短,事关我的幸福,你可负不起责哦。”
“他可以放弃。”傅胤川依旧面无表情。
指了指他的任平生拿出手机就要联系展辽,巧了不是,那小子刚好打电话过来。
“哥,我能留在傅氏集团了。”展辽语气里尽是兴奋。
劝说的话堵在嗓子眼,任平生还没想好该如何劝说。
“留在傅氏你就那么高兴?”
这小子,他知不知道未来凶险万分,商场上的刀光剑影都是无形中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一点都不少。
当然,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眼子贼多。
但是当哥的还是要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其实任平生清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胤子自会照顾好他的。
此外,任平生还知道,展辽就喜欢迎难而上,劝说是没用的。
“对啊,哥,我难道没有跟你提起过吗?大学和研究生我选的都是工商管理,完全是因为傅家那位是我的偶像啊。哥,你知道偶像的力量吗?”
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任平生确认屏幕上显示的是否是展辽的备注。
偶像?
他嘴角抽动,眼底蕴着怒。
死小子还从来没有说过,而且,当初他会选工商管理的专业不是想回散石工会帮自己打理生意嘛。
合着自己还被他摆了一道?
“好呀,展辽,你这是算计到老子头上了?既然如此,当初我让你进傅氏的时候你一百个不愿意,还让我媳妇给你做了三天的饭才松口,玩我呢?”
“哥……”展辽想解释。
任平生吼他,“滚犊子!”
用力戳着屏幕挂断电话,他气得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余光捕捉到胤子嘴角微扬,立马拉近两人的距离。
“唉唉唉,你是在偷乐吗?胤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早知道展辽这小子把你当成偶像来着?那是我资助长大的弟弟,合着还一心向你呢!”
心里不平衡的任平生咬牙切齿,好像只要傅胤川点头承认,他举着的拳头就要打人。
傅胤川没打算隐瞒,其实他是在看过展辽的简历才记起来的。
“有一年我受老师的邀请回学校,在大礼堂遇到过展辽,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吧。”
任平生眼睛转了圈仔细想,“不可能,你上的学校跟展辽可不是一个。”
“他或许是来学校找别人,又或者蹭课。当时的他应该是读大二,问我,如何才能成为傅氏的员工,到我身边工作?”
彼时的傅胤川看着眼前有着雄心壮志的展辽,没有说如何能做到,毕竟未来的路还是人家自己走的。
“所以我说,将来有一天,希望会在傅氏见到你。”
“骗子,一个两个都是骗子。”
任平生直起身,气到掐腰,他原地转了圈,“我刚才还替那小子捏了把汗,合着你们两个还王八看绿豆,早就对眼了呢!”
傅胤川“好心”纠正他,“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正在气头上的任平生自动解读胤子说自己没文化,朝他晃晃拳头,“你给我等着,在我媳妇回来之前,欸,我就缠着姜黎。”
出去的时候,任平生是用力把门摔上的。
迎面撞到本来打算送咖啡的高亮,他停下,直接端起咖啡仰头喝完。
“让傅胤川喝西北风吧。”
空了的咖啡杯被重重地放回托盘里,力道之大,高亮差点没拿住,一头雾水,小心嘟囔,“任先生,喝西北风不是这么用的。而且,我觉得能让九少西北风的人估计还没出……”
任平生伸手推人,语气恶劣。
“用得着你教我,一边待着去。”
他离开时还故意撞了下高亮的肩膀,惹得后者抱怨。
“任先生也就能欺负欺负我。”
虽然高亮说地很小声,但任平生还是听到了,又停下来,撸着袖子,“来来来,跟我打一架,我怎么还连你都治不了呢!”
在他的手要抓人的时候,高亮赶紧往旁边避开。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高亮自然是不会跟任先生动手的,他摸向自己的口袋,拿出符纸扔出去。
这是姜小姐那会给自己的,可能也是看不过去任先生只挑软柿子捏。
而且本来他应该送姜小姐外出办事,也是她考虑到任先生可能会烦到九少,所以才嘱咐自己留下来。
由衷地佩服,姜小姐真明智。
只有五官能动的任平生眼睛往上看,眉心的位置是再熟悉不过的黄色符纸,他咬紧后槽牙。
“姜黎!”
第二百九十二章 报警吧
姜黎已经找到宁瑶姬家,门是虚掩着的,站在外面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伸手把门推开。
里面就静悄悄的,宁家人不在家。
她敏锐地察觉到之前见过的青铜剑已不在这处,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院子里有凌乱的脚步,好像之前发生过打斗。
在姜黎抬脚往里走打算仔细查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姑娘,你找谁啊?”
扭头看过去,她眼底映入穿着朴素简单的大婶,眨眨桃花眼,解释道:“我是宁瑶姬的同学,来找她有点事情。”
“瑶瑶的同学啊。”大婶走过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眼,想要拉姜黎的手,“姑娘,我跟你说……”
不喜旁人的触碰,姜黎不动声色地避开,察觉到大婶愣了下,便退到旁边。
“您是知道什么?”
大婶也没生气,上前把宁家的大门合上,走过来唉声叹气。
“咱也不知道瑶瑶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宁家夫妻两回了趟老家,好像得到拆迁款还是什么的,将这几年欠左邻右坊的钱都还清,都以为他们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呢。”
太阳正盛,耀眼,灼热。
两人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姜黎望向宁家的大门,黛眉皱起。
“然后呢?”她其实已有不祥的预感。
大婶被晒地擦着额角的汗,唉声叹气的。
“就几天前的事情,他们家仿佛中了什么邪一样,半夜三更弄出些动静来。第二天大家来看的时候,门啊窗啊都是开着的,就是不见宁家人。”
天气是在是太热,大婶用手扇着风,继续说下去。
“前天,中午头的时候我出来倒垃圾,看到瑶瑶和一个男孩子回来了,我喊她也没有搭理我。后来我午睡起来,听有人说好像听到瑶瑶那孩子喊救命来着,我们还报警了呢,可这一家三口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大婶热心肠,又想用手碰姜黎,意识到不太好悻悻地收回手。
“你不是瑶瑶的同学嘛,她最近也没有回学校吗?瑶瑶父母比较忙,经常不着家,但是瑶瑶是个好孩子,有时候还回来给大家帮忙呢。”
六月份晒麦子的时候,逢大雨,大婶去区里看闺女没能及时回来,以为辛苦一通没有收成呢。
等她被女婿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宁瑶姬正冒雨给自家的麦子盖油纸,全身都湿透了,算是帮他们家保下这些粮食。
虽然瑶瑶这孩子不善言谈,但她心中,那绝对是个好孩子。
那会也没注意到跟瑶瑶回来的男生是何模样,大婶也经常上网,不免担心起来。
“你可有听说瑶瑶谈对象了?那个小伙子穿的挺精神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也不一定,不是常说嘛,人不可貌相。”
姜黎对宁瑶姬了解不多,所以一时半会想不到她有什么亲近的男生。
她抬头望着周边,“附近有监控吗?”
“有是有,但是什么都没有拍到,那会警察来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主要是宁家三口可能是临时出了远门,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也不能定性为失踪。”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姜黎诚挚地眨眨眼。
长地好看是有用的,比如现在,大婶就觉得眼前的她是个好孩子,不假思索便答应。
“在前面的小卖铺,老张家的跟我熟,我帮你说说。”
……
监控里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
姜黎拿着鼠标来回放了好几次,一无所获,眉头紧锁,白皙好看的脸色严肃。
小卖铺的老板将大婶拉到旁边去,嗑着瓜子问,“这漂亮闺女是谁哪家的,有对象了吗?”
她家有个大学刚毕业的侄子,家中独苗苗,扬言单身主义,口口声声绝对谈恋爱,不结婚,愁坏了家中长辈。
让她说就是没见过世间好颜色,太年轻,不知所谓。
若是眼前的女孩子到侄子面前一站,保准他将那些狗屁言乱抛之九霄,乖乖成家。
大婶看穿老张家的心思,拍她的胳膊。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这姑娘是来找宁家瑶瑶的。”
“瑶瑶是个好闺女,她的朋友肯定不能差。唉,”老张家的有手肘捅捅大婶的腰侧,“给我介绍介绍啊,你也知道的,我那侄子也不错,年轻人交流交流,说不定能成呢。”
她们的交谈姜黎都能听见,无心顾及。
“您好,请问这段时间的视频我可以拷贝吗?”
没发现问题恰恰说明有问题。
只是她看不出来监控视频是否被动过手脚,潘潘是这方面的专家,交给她或许会有所发现。
换做旁人,小卖铺的老板肯定是不能同意的,但她稀罕姜黎呀。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有u盘吗?”
姜黎眨眨眼睛,她没有。
其实也可以拿自己的手机拍,但效果不佳,有可能会影响到潘潘的判断。
拿出手机,她还在考虑,打电话给谁合适呢。
目光直接打量着她的老板娘灵光一现,真真觉得是“天赐良缘”。
“姑娘,你是没带u盘是吧?”
没带u盘好啊!
“这样,我侄子就住在附近,我给他打个电话,他有u盘,有好几个呢!”
老板去拿自己的手机,给大婶使眼色,然后赶紧走出去给侄子打电话,送u盘是假,把人喊过来动凡心是真的。
没想到她刚把这件事说完,侄子在那边急了。
“姑姑,你不能把自家的监控随便给别人看的,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侄子是学法的,读书认真。
老板还真没考虑到这个,她已经让漂亮丫头看了,而且人家也不是坏人。
“霖霖呀,那闺女不像是坏……”
“坏人从不会把坏写在脸上,而且她为什么要查你家的监控,目的是什么,可有相关的手续?”侄子叹口气,“等我过来。”
姜黎给潘潘发消息,巧了,她和冰棍就在附近办事。
五分钟后,他们跟老板的侄子几乎是同时到的。
站在小卖店门口里,姜黎抬手遮住太阳,仰着脸,眼睛微微眯起。
有风吹过,也是热的,撩起她的长发。
马霖眼底映入姜黎的模样,微楞,没有被美女所迷惑,快步走过来,“是你想要查看监控?”
“姜黎,我请你吃雪糕呀。”潘潘小跑着过来,直接无视寒着脸的某人,拉着姜黎去旁边的冰柜里挑选雪糕。
她见到姜黎可开心了,“我和你说,冰渣子这个时候就派上很大的用场,我在他身边,一点都不怕热的呢。”
选了三只包装好看的,潘潘转身欲结账,路被马霖挡住。
他下意识地将三人视为同伴,开口质问,“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板想过来拽侄子,却反被他握住手臂,还往前推了推。
“监控虽然是小卖店所有,我姑姑有个人支配权,但是没有相关合法的手续,你们又不是警察,是无权随意查看的。”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人家姑娘……”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老板被侄子瞪了眼,自己不如他懂法律,无奈不再言语。
马霖等了十几秒,见对面的三人没有开口的打算,拿出手机来。
“既然你们说不清楚,那就报警吧。”
第二百九十三 又打起来了
老板见侄子要来真的,急忙去抢他的手机,恨铁不成钢,巴掌落在他的后背。
“你个死孩子!”
“啊。”马霖捂着后背发疼的位置,试图讲道理,“姑姑,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他们是作奸犯科之人……”
“小霖,你可把嘴闭闭吧。”
就连大婶都听不下去了,恨不得找东西堵住这孩子的嘴。
瞧瞧人家三人,女孩子乖巧伶俐,男孩子器宇轩昂,怎么就跟“作奸犯科”扯上关系。
潘潘拉长视线落在小卖铺里的电脑上,眼底聚起狡黠。
“我们不看监控了,老板,雪糕多少钱?”
哪还能收钱呢,老板大方摆摆手,“送给你们吃吧,不好意思啊,我这侄子性子执拗,一根筋。”
姜黎不经意对上马霖的目光,他倒是个至纯至善的人。
有潘潘在,也不用担心监控视频的事情了。
没想把事情闹大,小事,不用劳烦警察,他们马上就走。离开之前,她告诉大婶,如果有宁瑶姬的消息,可以……
姜黎在考虑,是否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潘潘立马瞧出她的犹豫,走到大婶身侧,指指前方的那棵梧桐树,“如果宁瑶姬有消息,大婶您可以在树下放三块石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的。”
闻言,马霖愈发怀疑他们。
他也是认识宁瑶姬的,这两天听家里人说起过宁家的事情,如果眼前三人真的认识宁瑶姬,想要找人不该配合警方,而不是私下调查。
而且,这个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能在树下放石头的方法来传递消息。
“你们有问题。”马霖语气笃定。
“实不相瞒,我们是民间组织,原则是主持正义,追求公平。当然,你这样的自然不会懂,我也就不对牛弹琴了,希望不要再见。”
说完,潘潘就拉着姜黎离开,还给冰棍使了个眼色。
小卖铺的老板是个好人,虽说人家已说不用付钱,但钱货两清是规矩。
冰棍会意,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时,拿出一百块钱放到冰柜的垫子底下,然后离开。
马霖依旧觉得他们有问题,嚷嚷着要去调监控,如果必要报警处理。
人刚转身,就被小卖铺老板拉住。
“你那会不是还说监控视频不能随便给别人看,不给看不给看。”
“姑姑,我可是你侄子。”
老板只觉得眼前的马霖碍眼,将他推远点,摆摆手,尽是嫌弃,“赶紧回家读你的书去,我现在看你就生气。”
无奈,马霖双手放进口袋里。
从冰柜旁经过时,他眼尖发现了一百块钱,抽出来捏在指间。
再看向三人离开的方向,自己又回头去看宁家院子所在,后知后觉自己过于敏感,或许人家真的不是坏人,无奈耸耸肩膀。
“姑姑,他们留下的钱。”
三只雪糕怎么可能需要一百块钱呢,老板拿过钱往前追了,到巷子尽头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多好的闺女呀。”
于是,她愈发见自家侄子不顺眼。
……
车上,潘潘的手指灵活敲击着键盘,聚精会神。
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后,她合上笔记本电脑,扭头告诉姜黎,“监控没有进行过特殊处理,也真是奇怪。”
要去到宁家,小卖铺位于不经之路,方才她观察过监控的方向,按理说不该没有拍到的。
想来,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
“对宁家下手的又是那些家伙,毕竟他们家有祖传的剑。”
前段时间,许多修行者都丢失了法宝,或轻或重受伤,却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宁瑶姬恐怕凶多吉少。
姜黎愁容满面,托着下巴,手指有规律地点着自己的侧脸。
“我曾送给宁瑶姬一个镯子可以隐藏她的气息,正常来说,如果她有性命之忧我会感知到的。”
现在没有消息是好事,她要抓紧查清楚。
“改天我回学校打听打听吧。”
“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呀,姜黎,不能跟我客气。”
刚好潘潘的手机响起,她也不着急接,等姜黎给自己回应了才接电话。
“什么,又打起来了?”
“好吧好吧,我和冰碴子马上赶回去。”
挂断电话,她叹口气,告诉冰棍,“贺东负责的那部分人今天开会的,但没说几句就动了手,有位道友是修炼的是火,烧了好几个人。”
所以,贺东才赶紧让冰棍回去“救援”,他的冰术能缓解大家的伤。
前方刚好是红灯,冰棍把车停下,通过后视镜看姜黎。
“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姜黎在考虑,因为灵脉的关系,异能小队凭借诸多努力将大家凑到一起,或许深藏无妄之火的人也在其中。
“去吧去吧,姜黎,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也算是开开眼。”
如果不是有安全带的束缚,潘潘就不只是趴在副驾驶上,恨不得身子探到后面去。
“你上午不是还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放下手拍拍大腿,姜黎点点头,答应,“好,那就去吧。”
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他们到了约定的地点。
潘潘先下车,迎面吹来一阵热浪。
虽然天气高温,但不至于影响至此,应该是贺东口中的放火的道友做了什么。
冰棍和姜黎也先后走下来,两人道法高深些,一眼看破玄机。
“是阵法阻隔,里面应该烧的厉害。”
冰棍话音刚落,贺东就凭空出现,几步跃下台阶,过来拉着人就往里面冲,“赶紧的,真的是要命。”
他的头发也没逃过火燎,有淡淡烧焦的味道。
潘潘拉着姜黎跟上去,她小声吐槽,“有的修道之人散德行时跟邪祟没什么区别,唉,简直没眼看。”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要揽这种苦差事。”
反正周围也没有旁人,姜黎是潘潘心中值得完全信任的朋友,自己就实话实说了。
“还不是队长。”
唉声叹气后,潘潘又改口,“其实队长如此做也是不想我们道中玄学内耗,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有邪祟之类的盯上灵脉,但前段时间攻击大家的不明势力还没查清楚。”
不免又想起了宁瑶姬,她鼓鼓腮帮子。
“我是见过宁家人出手的,有祖传的剑在,按理说,收拾寻常鬼怪邪佞根本不成问题的。”
“所以要弄清楚宁瑶姬身边的男生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姜黎如今毫无头绪,她抬脚迈上台阶,踏入阵法。
前面传来嬉笑声,随即是一道轻挑的声音,“呦,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新人美女呀?”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让你眼泪流个够
潘潘下意识地把姜黎往身后藏,知道她面若桃花容易有多招人。
“欧阳浪,你有事没事?”
又是这家伙,怎么哪都有他呢!
“小潘潘,”欧阳浪是看着贺东将冰棍拉走的,所以才敢如此称呼潘潘,“几日不见甚至想念呢,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身后的美女吗?”
他说话的时候将怀里的女人已经推开,骚包地抹了下自己的头发。
潘潘长地好看,但跟后面的人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欧阳来又开始心驰荡漾。
“起开,不想跟你说话。”
潘潘剜了眼欧阳浪,然后扭头小声跟姜黎说,“姜黎,别理他,就是个浪荡子。”
欧阳浪听到了,往前走两步,隔空摸出来一把孔雀羽毛的扇子,卖弄几下,视线越过潘潘落在姜黎身上,挑眉,调戏。
“姜黎,小美人好名字呢。哥哥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浪字,近日道法有所精进,正在寻求合适的道侣,不知你是否考虑一下,与我共赴鸿蒙呢?”
姜黎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潘潘气急了。
她指着欧阳浪,没好气地言道:“告诉你,人家可是名花有主,根本看不上你这种人的好吗?”
拉着姜黎的手赶紧从旁离开,潘潘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只是在两人要与之擦肩而过时,欧阳浪这厮一甩扇子合上,横出来的手臂故意把人拦住。
“唉,看不看得上,先试试嘛。还有,里面正在打架呢,有个傻子是暴脾气正在放火,烟熏火燎的,还是不进去的好。”
他炽热的目光落在姜黎姣好的脸上,笑地灿烂。
“不如我们聊聊?”
“谁想跟你聊,一边待着去。”潘潘呛他,想把碍事的胳膊推开,没成功。
她带着姜黎后退两步,故意拉开与欧阳浪的距离。
“你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欧阳浪不怒反笑,“不客气好啊,我就喜欢美人对我不客气呢。”
姜黎低头看了眼潘潘握着自己的手,微微发抖,看来是被气得够呛,可能之前就跟眼前人有过节。
既然人家就喜欢被不客气的对待,这点要求,她还是可以满足的。
暗中拿出符纸来,姜黎催动着,趁欧阳浪不注意直接贴在其后背上,然后她告诉潘潘,“请你看好戏。”
是催泪符,之前在古梦一族研究出来的,准备符纸的时候,她顺手就又写了几张。
欧阳浪很快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眼睛发疼,很快因为掉泪视线变得模糊。
“怎么回事?”他小声嘟囔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头栽进了洋葱堆里,止不住地流眼泪。
之前被他推开的女人站的位置刚好看到了符纸,即便是刚被抛弃却是个没骨气,捂着嘴巴小声提醒道:“欧阳,你后背有东西。”
欧阳浪果然摸到了东西,眸子变深,心道有意思。
他跟潘潘早就认识,知道她只有头脑,道法修炼不行,倚仗的无非是冰棍在身边保驾护航罢了。
所以说,自己身上的符纸是姜黎的杰作。
会玩符纸的女道士,有点意思。
但很快欧阳浪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他无法揭下符纸。
潘潘见状总算是高兴了点,这会再拉着姜黎离开,他泪流满面根本顾不上再阻拦。
欧阳浪又自己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抬手擦着眼泪,转身将后背露给之前的女伴,命令的语气,“帮我拿下来。”
女伴伸手落在符纸上,用力气了,但那东西纹丝不动。
“欧、欧阳,我也不行。”
短短一会的功夫,欧阳浪大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
里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应该是冰棍已经解决完矛盾,大家走出来。
为了得到灵脉,修道之人已经组成好几个团队,而他就负责其中一个,而且是最有实力拿到灵脉的。
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
欧阳浪闭了闭眼睛,暗暗蓄力,再睁开,眼角微红。
下一秒,后背上的符纸就烧起来,没伤到他丝毫,化为灰烬轻飘飘地落在地面。
潘潘原本是拉着姜黎的,没想到她会忽然停下脚步,闪了下。
“你不进去了吗?”
姜黎赫然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原地已经不见欧阳浪和他女伴的身影,只有自己的符纸化为的灰烬。
看来,他还真的是有点本事。
“那个人是谁?”姜黎心中有怀疑,想多了解点。
“他啊,”潘潘其实不愿多提,但聪慧如她,捕捉到姜黎的情绪微变,“就喜欢拈花惹草,方才你也听见了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姜黎,莫非他跟你要与商量的事情有关?”
两人没有直接去找冰棍,而是避开大家去里面的房间。
潘潘心中难免有点紧张,实在是因为姜黎的神色过于严肃,直觉告诉她有大事要发生。
“你知道无妄之火吗?”
姜黎刚问完,潘潘就惊讶地捂住嘴巴,脱口而出,“诡异。”
如此反应,想来是有所了解的。
她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告知,并提出希望潘潘可以协助自己早点把这人揪出来,以绝后患。
联想到之前冰棍跟欧阳浪动手,潘潘猛拍自己的大腿。
“如果无妄之火真的在欧阳浪身上,他能直迎冰碴子的道法也不足为奇。可是,要想修炼出来无妄之火要有心魔生,受过苦楚。就那家伙,典型的享乐主义,自私又自利,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与潘潘相比,姜黎对欧阳浪的了解太浅,但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他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你把有关他的资料整理好给我,有迹可循,就能顺藤摸瓜。”
“好,那这件事……”
此事非同小可,要知道,练就无妄之火的人成为诡异是迟早的事情。
欧阳浪目前没有异样,但不排除两种可能,一则是他还未到那一步,如此或许有转机。二则是他早已成为诡异,只是善于隐藏不被知晓。
但凡跟诡异有关的,潘潘肯定是要在第一时间跟对内的人分享。
只是这件事是姜黎发现的,她的意思最为重要。
于是潘潘当即举起手指允诺,“你如果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肯定会守口如瓶,就连冰碴子也不会说的。”
拉下她的手,姜黎笑着摇摇头。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引狼入室
“不宜大肆宣扬,但你觉得能告诉的可以告诉。”
潘潘抿唇盯着姜黎,忽然娇羞。
“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放心,我之后特别留意一下。对了,你既然跟那些人交过手,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姜黎没有去特意追查,如今帝京的灵脉的消息传开,那些人没有动静说明他们已经离开。
既然如此,就没有追究的必要。
不过她有种预感,将来还会跟那些人再见的。
门被推开了,是贺东走进来。
他扯着被烧出来个洞的衣服,身为处女座的他努力隐忍,语气已经很冲。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那家伙,脾气不好就放火,有毛病。”
他双手交叉扯着衣角准备脱衣服,已经露出来腹部,手腕忽然发痛,看向跟上来的冰棍。
“做什么?”贺东如今看谁都不顺眼。
冰棍径直越过他走进去搂住潘潘的腰身,情绪不佳,伸手点点她额角的位置。
“好看吗?”
潘潘也就看到贺东的腹肌而已,都没来记得数有几块。
知道自家男友是千年醋坛子,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故作严肃地说道:“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贺东这才发现姜黎和潘潘在房间里,无奈扶额。
“冰棍,你至于吗?”
玉罐子抱着手臂悠悠走到他身后,吊着嗓子提醒,“之前潘潘去海边看男人打沙排,不小心夸了句别人身材真好,你还记得那位的下场是什么来着?”
成功勾起了贺东的回忆,他立马往下扯着衣服,翻白眼表示自己的无语却不敢多言。
外面的乱摊子交给队长处理,他们几人或坐或立,注意力都在姜黎身上。
宁家人失踪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方才还有人嚷嚷他们是不是偷偷酝酿什么计划,要把灵脉占为己有。
素日里看着彬彬有礼的道友,在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变得面目可憎。
果然是人心难测。
贺东嫌弃自己身上的衣服,抢了玉罐子的外套,拉上拉链后开始尝试脱,不外露。
“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找到宁家人吗?”
只要是道家玄学中人,有任何困难,异能小队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况且,宁家还是多次收到信号携剑前来帮忙,道心纯正。
除此之外,贺东对宁家女儿的印象不错。
潘潘眼神询问姜黎,得到她同意后把目前的情况告诉大家,总结就是,没消息,没线索。
“你们专心解决灵脉的事情就好,宁家人我会帮姜黎找的。”
她默默祈祷,他们不会有事,万事平安。
……
久无人居的房子里,宁瑶姬的手脚被绑在椅子上,呼吸浅浅。
过了会,眼皮动了两下,人慢慢转醒。
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宁瑶姬的身子渐渐发抖。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温润如玉的聚凌学长……不,徐聚凌竟然心肠歹毒,手段狠辣。
不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他为了抢夺家中祖传的剑将自己父母杀害……
脑海里浮现父母倒在血泊里,猩红色刺激着宁瑶姬的神经,她想要挣开束缚乱动着,不顾绳子将自己的皮肤摸出来血,尖叫起来。
外面院子里,在她喊了第一声后,聚凌擦拭青铜剑的动作停下,还是身边人提醒了声才回过神。
此时的宁瑶姬恨极了他。
“聚凌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把这把剑送过去?”
手下并无他意,只是担心夜长梦多。
要知道,那天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聚凌先生可能会被宁瑶姬伤到心脉。
至于宁家父母,他们豁出性命也不肯交出青铜剑,自讨苦吃。
将青铜剑用力掷在桌子上,聚凌缓缓抬头对上手下的目光,神情冷漠,“我需要你教我做事吗?”
“属下不敢。”人立马单膝跪地,使劲低垂着脑袋。
屋子里的宁瑶姬还在大喊大叫,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徐聚凌,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其实手下是不理解的,既然碍事的宁家父母已经倒下,聚凌先生为何还留着那女孩子的性命。
莫非,他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这一点的手下心惊胆战,后背的冷汗涔涔。
他曾经受过聚凌先生的恩惠,所以本着“忠言逆耳”的原则,有些话不该说也要说。
“聚凌先生,您不能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啊!”
肩膀重重挨了一脚,是站起来的聚凌先生踹中他的肩膀,毫无防备,人滚出去,多少有点狼狈。
爬起来,手下恢复跪地的姿势,咬咬后槽牙,还是要说下去。
“您真的不能对她动恻隐之心。”
聚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重重摔在手下面前,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我自有分寸。”
双手背到身后,他抬眸,幽深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扇门落在宁瑶姬身上。
右脚已经迈出去了,犹豫片刻后,他又撤回。
现如今,自己在宁瑶姬眼中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聚凌承认,从最开始,他便是不怀好意接近宁瑶姬的。
拿到青铜剑后,他也想清楚,她的特殊多半是跟这把甚有灵气的宝剑有关。
可是,在自己假装受伤被她带回家的那几天里,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甚至在聚凌动手的前一晚,宁瑶姬还扭捏害羞地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所以他知道她的心思。
事情败露时,宁家父母刚好赶回来,宁父虽然道法不高深,但借助青铜剑判断出他的身份有异,于是动手了。
聚凌没想取宁瑶姬父母的性命,是他们先动的杀心。
……
藏起自己的情绪,聚凌暗自吐出口浊气,转身没有走进去。
扬手将青铜剑收起来,他离开这处院子之前吩咐手下,“把人盯住了,别让她出事。”
手下不过犹豫两三秒没有回答,聚凌便怒。
“听清楚了吗?”
“是……是!”
等聚凌先生离开后,手下站起来拍着裤子上的土,思虑片刻,往屋子里走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打脸
宁瑶姬的嗓子已经嘶哑,但她眼底的恨意灼灼,心更是如刀绞。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机械般地抬起头看过去。
自己眼底映入的是一道陌生的身影,但想来是跟徐聚凌是一丘之貉。
“他呢?”
手下继续往前走,停在距离宁瑶姬三步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地讥讽,语气里更是透着不屑。
“其实你也不该活的。”
“混蛋!”宁瑶姬身子想要往前扑,但手脚皆被绑住动弹不得,不顾自己的面目已经狰狞,咒骂着,“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下一秒,那人迅速靠近伸手捏住她的脖颈,逼着她抬起头。
嗓子阵阵发疼,宁瑶姬张张嘴喊不出来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怒瞪着眼前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你活着会成为大人的累赘,识相地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父母。”
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竟还有脸提起自己的父母。
宁瑶姬奋力挣扎着,将自己折腾的浑身是伤也顾不上,试图低头去咬眼前人的手。
手下识破她的意图,抬起另外一只手。
“啪”,巴掌落下。
宁瑶姬的脸歪向旁边,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死女人,早晚弄死你。”
他其实很想将人弄死的,但聚凌大人目前还是在意她的,如果人有所差池恐怕不好交待。
不过也没关系,也就是让她多活几日。
待聚凌大人亲自护送那些剑离开帝京时,手下会马上送宁瑶姬归西。
用力将人推了下,他嫌弃地拿出纸巾擦着自己的手,面上尽是鄙夷和不屑,目光注意到她手腕处的青色镯子。
看成色,貌似是好东西。
“这东西不错呀。”
顺着他的手下,宁瑶姬的歪头去看自己的镯子,浑身的疼痛让她格外清醒,灵光一现。
其实徐聚凌拿到青铜剑后有想摘下她的镯子,但尝试多了多种方法都没有用。担心有异,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反正当时有团黑雾钻进镯子里。
宁瑶姬在想,镯子既然是姜黎送的,是不是做点什么能给她传递点信息。
眼眸偷偷转了圈,计上心头的她故意开口言道:“你休想打我镯子的主意,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你不配碰。”
手下贪财,见钱眼开,于是愈发感兴趣。
他不客气地伸手拍打宁瑶姬的脑袋,绕到后面端详了会镯子后,伸手触碰。
指尖刚碰到镯子,一股无形中的力量迸发出来,直逼面门,来不及反应的手下直接被弹飞,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宁瑶姬笑起来,“哦,我……我忘记了,徐聚凌在我的手镯上动了手脚,你拿不到。”
手下用手撑着地慢慢爬起来,咬牙切齿。
她绝对是故意的,分明是用这种办法来报复自己。
他骂骂咧咧走过来,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宁瑶姬身上,不打脸,以免让聚凌大人发现。
等人晕过去后,手下猛然直起腰身,喘着粗气,又添上两脚。
从屋子里走出去时,他忍不住回头去看宁瑶姬的手腕。
既然聚凌大人都如此在意这个手镯,想必价值不菲,如果能拿到手肯定狠狠赚一笔。
所以自己要想个办法,去掉聚凌大人施的发之后,悄无声息地将镯子拿到手,然后尽快出手变现。
前段时间手下在酒吧结识了几个人,听他们提起过,有个叫散石工会的。
一想到自己马上有笔横财,他就已经乐地合不拢嘴。
……
傅氏集团发布会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姜黎在两天前陪着傅胤川回到了傅家老宅,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下楼,听到客厅里的动静看过去,她一眼便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傅胤川,背影挺拔俊朗。
不知为何,脑海里慢慢出现了某些画面,是在古梦一族的山洞里的……
她脸色有点发烫,不由放慢了脚步,但视线不曾从男人身上挪开。
傅胤川仿佛跟她有心电感应般,转身看过来,原本染着寒霜的俊脸瞬间浮现暖意,眸底有微光漾快,眉眼温柔。
“黎黎,早呀。”
姜黎慵懒着揉捏着脖颈走近点,眨眨好看的桃花眼,夸地认真,“傅胤川,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下揉搓了会,右手往上到脖颈处将她身前的长发揽到后面,语气浸染着欢喜,“黎黎也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映出彼此的模样。
窗外的阳光正好,清晨的微风习习,白色的窗帘轻扬。
在这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般,静谧和安逸四处弥漫,还还有点浪漫。
可惜的是客厅沙发里还坐着其他人,开口打破气氛的是傅修朗。
他分明是刻意为之,站起来搓着自己的胳膊,尖着嗓子嚷嚷,“哎呀哎呀,你们两个能不能大清早不要如此腻歪。真的是,谁还没有女朋友,嘚瑟什么呢。”
姜黎的脑袋从傅胤川的右边探出来,目光把傅修朗从头到脚打量番。
好像他身上穿的西装跟傅胤川是同样的材质,颜色都一样。
“你穿的不如傅胤川好看。”
傅修朗还没习惯穿的如此正经,但听到这话激起了胜负欲,摆正点自己的领带,反驳。
“我们两个的衣服出自同一品牌的同一设计师。”
“哦……”姜黎由傅胤川牵着手到旁边去坐,故意拖长点语调,“所以说嘛,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太大。”
“姜黎你……”傅修朗凶神恶煞地指人。
他还想说点什么,余光注意到老九攸然变冷的眸光落下,猛吸一口气,闭嘴,郁闷。
余光忍不住去瞅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傅修朗拿出手机看消息。
他家欧阳糖怎么还不来啊?
又等了三分钟,已经没有耐心的他直接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后挂断。
鲜少会出现的情况,他顿时眉头紧锁。
再打一次试试,还是同样的情况。
于是傅修朗待不住了,“老九,糖糖可能出事了。”
端着泡好的茶从厨房出来的高亮闻言疑惑地“咦”了声,嘟囔道:“不应该啊,那会老宅的门卫还跟我说,欧阳小姐已经进来了。”
算算时间,她的确也该过来了。
傅修朗愈发着急,立马就有怀疑对象,“二伯是不是在家?”
第二百九十七章 就耍赖了
姜黎跟潘潘约好时间找宁家人的线索,她不陪同傅胤川到发布会现场去。
事实上,男人不喜在大众面前露面,今天过去不过是见集团里的高层管理人员,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虽然林疏和任平生都会安排人陪在他身边,但姜黎还是找了冰棍。
毕竟过去这么久,躲在傅应阁背后的势力还没揪出来。
过去五分钟不见傅修朗回来,姜黎捧着苹果吃,视线从门口的方向收回,“傅应阁不会真的对欧阳糖做些什么吧?”
以某人的无耻程度,不排除这种可能的。
高亮打听到消息一路跑着回来,顾不上把气喘匀,手扶着膝盖,“九少,姜小姐,八少跟二先生动手了。”
叔侄两人是真的动了拳脚,不妙的是,傅修朗不是傅应阁的对手。
傅胤川赶到的时候,老八被二叔一拳放倒在地。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位置,欧阳糖披着傅修朗的外套,不顾崴到了脚踝就要起身冲过去。
钻心的疼痛让她的身子起到一半便摔下,幸好姜黎的速度够快,过去搭把手。
她见傅胤川过去拦在傅应阁面前,然后傅修朗有了主心骨,形象也不要了,就躺在地上嚷嚷,“老九,他打我。”
男人侧目看了眼怒不可遏的他,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回到小时候,傅修朗不着调在外面闯祸,每每出事就跑来找自己帮忙。
傅胤川聚着寒意的眸光落在二叔身上,意有所指,“我倒是不知道二叔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佯装淡定的傅应阁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他没想到傅胤川会出现,方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
即便如此,他抓住长辈之理,指责地上“无赖”的傅修朗。
“小八想混账可以,但他不该丢我傅家颜面。”
“所以您跟欧阳小姐聊什么了?”傅胤川会抓重点。
傅修朗配合地嚷嚷起来,“二伯,你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啊,为难我媳妇算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傅应阁怒言:“人还没娶进门呢。”
言外之意,喊哪门子的“媳妇”,这桩婚事是否能成还尚未可知。
当然,傅应阁是故意找傅修朗不痛快的,最近这小子在集团小动作挺多的,也真的听了傅胤川的话,竟然肯上进认真做事。
只是他并非想看到小八的如此改变,无疑是在壮大傅胤川的阵营。
况且老爷子鼎力支持集团的权责划分,傅应阁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
偶遇欧阳糖,傅应阁以长辈的姿态劝说她,如果想嫁给傅修朗,就多吹吹枕边风,让小八小子不要蹚傅家浑水。
没想到她还挺有主意,说做什么决定是傅修朗的自由,不加干涉。
话里话外,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傅应阁气极,言语间便十分不客气。
欧阳糖跟范家姑娘相比,单单是家室,云泥之别。
就说姜黎吧,抛开姜、傅两家祖辈有旧交,她毕竟还是姜家的大小姐。
反正欧阳糖比不了,更不配为傅家人。
小姑娘没见过世面,也有可能是故作可怜,反正被他三言两语说哭。
她抹着眼泪想躲开,踩到了石块跌倒在地。
傅修朗就出现,关心地问了两句就动手。
这里是傅家,傅应阁是长辈,如此行径,简直缺乏管教,忍无可忍。
说实话,他方才下手没留情,是想把小八揍出好歹。
反正打就打了,之后老爷子若是追究,纵使再偏袒无非是训斥自己两句而已。
可现在傅胤川也掺和进来,傅应阁有必要小心应对。
傅修朗抓住老九的手臂慢慢爬起来,扯到被打的地方倒吸口气,但气势上不能输。
“怎么着,大爷爷都没反对,二伯妄想插手我的婚事了?”
他余光注意到有姜黎照顾欧阳糖,心中稍安。
仗着老九在身边,自己挺直腰板,怼。
“啊,合着二伯闹离婚就见不得别人恩爱,还摆长辈的架子吓唬你,吓死人了。”
又提他离婚的事?
沉默会后,傅应阁眼神冷飕飕,“你给我闭嘴。”
这里还有姜黎和欧阳糖两个外人在,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傅修朗分明是故意让他颜面扫地。
“二伯,是你先欺负我家糖糖在前,你还生气了?”
傅修朗毒舌,有恃无恐。
傅应阁刚上前一步,他便往傅胤川身后躲,继续往下说,“待会我就去找大爷爷评评理,你欺负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在丟傅家的脸?”
姜黎扶着一瘸一拐的欧阳糖过来,傅修朗转身蹲下去查看她的脚踝。
才多一会的功夫,已经变得红肿。
他的手用力攥成拳头,拍拍自己的肩膀,“糖糖,走,我背着你找大爷爷告状去。”
欧阳糖的情绪已经缓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小声解释。
“修朗,我的脚是自己不小心扭到的,跟……”她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傅二先生所在的方向,“跟别人没有关系。”
“你不要怕,老九和姜黎都在呢,我们以理服人。”
握着傅修朗的手,欧阳糖拉着他起身,声音愈发小了,“我来傅家之前不小心摔的,真的跟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吗?”他再次确认。
“嗯。”欧阳糖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人家的确是长辈。
傅修朗第一时间抬头去观察周围,猜到他心思的姜黎用手挡住嘴假装咳嗽,悄悄提醒。
“放心,周围没有监控。”
两人交换眼神,立马达成一致。
……
这件事还是闹到了傅老爷子面前。
傅修朗直接坐在老人家的腿边,表现的伤害又落寞,控诉着二伯有多过分。
“……大爷爷,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如今我为了糖糖开始努力奋斗,虽然还没做出来点成绩,但真的在付出了。可是二伯如此羞辱她,让我情何以堪啊?”
他捂着脸,肩膀还在抖,
“太难过了,我真的太难过了。”
傅老爷子紧紧皱眉,知道小八有演戏的成分在,但他的可怜兮兮让人于心不忍。
“老二,你做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还想姓傅吗?
傅应阁无语至极,他刚打算开口,旁边的傅胤川竟然上前一步。
“爷爷,欧阳小姐来家中做客偶遇二叔,人现在在外面,伤了脚,还在哭。”
心中骂了句,傅应阁见老爷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憋屈又无语。
“爸。”
他没有多言,明白父亲不会轻易相信。
如果自己真想对欧阳糖做点什么,早就动手,还会处理地神不知鬼不觉。
傅老爷子剜了他眼,好声好气地“哄”着傅修朗。
要离开时,傅胤川停下来,眸光在二叔身上停留片刻,意有所指,“二叔,你老了。”
傅修朗佩服地朝他竖起大拇指,挑眉偷乐。
一句“你老了”,可谓是一语双关。
坐在沙发的老爷子听得懂,眼神变得复杂,最后只是重重地叹口气。
暗中观察着他神色的傅应阁不悦,坐过去,愤愤地指向两个小子离开的方向,“爸,您难道都不打算管管吗?”
“管?”傅老爷子双手交握,探究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语气缓缓却夹杂着几分凌厉,“我先管管你吧。傅萱的死是怎么回事?”
傅萱的后事是傅应阁安排专人处理的,不曾告诉许多人,他不方便出面的便让陈芝芝去解决。
此事,夫妻二人倒是配合默契,瞒到现在。
若不是那日见到陈家人,人家说漏了嘴,老爷子还不知道呢。
虽说傅萱只是养女,但二十多年,她冠以傅姓,身为傅家子孙,已故,后事却办地草率,不成体统。
傅应阁噤若寒蝉,低头避开父亲的目光。
傅萱的死不能细说,他更说不清楚。
人已死,再追究也没有意义,而且聚凌先生已经表示过,将来会“补偿”自己的。
本来傅老爷子不信邪神玄学之类的,但有些事情在小九身上应验,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另外,当年小川忽然生病,真的与你无关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傅应阁脱口而出便是反驳,甚至有点生气。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与老爷子对视。
“爸,您怀疑我?”
傅老爷子笑地云淡风轻,姜还是老的辣,不怒自威。
“我不应该怀疑你吗?”
父子对峙长达两分钟后,老爷子先挪开了视线,起身往房间走去,“今天的发布会你就不用过去了。”
内心一颤,傅应阁脚步朝向那个方向,想争取。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今天于傅氏集团是重要的日子,即便是自己不在那个位子上了,但老爷子也不曾说让自己离开公司。
况且作为公司的股东,他露面有何不可。
除此之外,傅应阁还精心安排了一场戏要找傅胤川的麻烦,不能“半途而废”。
傅老爷子多余的解释没有,问了句。
“老二,你还想姓傅吗?”
傅应阁的心仿佛在瞬间坠入冰窟,踉跄地后退两步,没多久额角就冒出涔涔冷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要将他吞噬般。
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日,自己为了赢大哥铤而走险跟不上档次的厂家合作偷工减料,结果东窗事发,是大哥出面帮自己摆平的。
事情闹到父亲面前,傅应阁对大哥没有半分感激,反而觉得是他多是。
甚至,自己还怀疑此事是他使的手段。
父亲雷霆暴怒,不仅请了家法,还让傅应阁滚去祠堂罚跪。
大哥求情,恰恰激怒了他,兄弟两人差点动手。
被父亲的人按在地上时,费力挣扎的傅应阁因为父亲的一句话消停,不敢再造次。
“老二,你不想姓傅立马给我滚出去。”
……
时隔多年,因为傅胤川,傅应阁再次听到了那句话。
用力闭上了眼睛,他握成拳头的手在抖,心中咆哮着三个字——凭什么!
可事实摆在眼前,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老爷子的住处离开,傅应阁只好拿出手机吩咐手底下的人,今天所有的安排都取消。
他想看傅胤川的笑话,殊不知,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神色恹恹地往回走,经过某片竹林时,傅应阁的手机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女儿傅荷的名字。
犹豫片刻,他接通,嗓子发干,刚想缓回再开口,就听到女儿他,“爸,我是替我妈来问你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签离婚协议书?”
傅荷等了会,继续说。
“我妈的意思是,跟你夫妻一场,傅、陈两家皆是帝京有头有脸的,不想对簿公堂。可若是你固执己见,我和青阳都是支持她采取别的办法的。”
傅应阁勃然大怒,骂了句“不孝女”便挂断了电话。
好,好得很。
一双儿女倒是心齐站到陈芝芝那边,竟然“逼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离婚。
往前又走两步,越想越气,傅应阁扬手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屏幕马上裂开,又被他踢远。
而傅荷的电话又打过来,自然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她嘟囔了句“没劲”,任由手机从身上滑到腿边,翻身钻进丈夫的怀里,吐槽。
“我爸真有意思,事到如今,他到底还坚持什么。”
傅荷的丈夫在她父母离婚这件事上不好发表看法,但身为合格的“妻管严”,肯定是要支持妻子的,默默的。
下一秒,傅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起身,眯起眼睛,警告。
“如果我爸要约你见面,离婚这件事,你只能用三个字回复,不知道,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岳父怎么可能会见我呢?”
“哼”了声傅荷松开手,手脚并用继续趴在老公身上。
“那可不一定,小九回到公司,我爸也就闲着没事,万一他为了挽回我妈无所不用其极,你可不能当叛徒。”
说完,她自己就摇摇头。
“我爸放低姿态不见得是真的想挽回我妈,他啊,多半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
说完,傅荷有点生气,忽然坐起来盘着腿。
“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爸?”
老公把嘴闭紧,多说多错。
提前设置过的闹钟响起,算是间接地救了他一命。
“媳妇,我该去发布会现场了,你也知道,傅胤川回归傅氏是帝京最大的新闻。”
傅荷跟着下床去衣帽间帮老公挑选要穿的衣服,纠正道:“不是回归,小九不过是病了而已,他何曾真的离开过公司。”
……
发布会在帝京的佑吾大厦,高亮把车子停在对面,通过后视镜看向九少,他刚准备开口询问是否要进去,外面有人敲车窗。
他侧目,眼底映入那张脸,惊讶地张大了嘴。
第二百九十九章订婚
竟然是傅六先生,傅运越。
高亮握紧方向盘,提高警惕,约莫对方是来找麻烦。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后座的九少降下车窗跟六先生打招呼,然后开车门让人上来。
“六叔,辛苦了。”
一语落下,惊得高亮张大嘴巴。
他猛然回头,打量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匪夷所思。
六先生明明是二先生阵营里的人,而且素有左膀右臂之称。
莫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真正跟九少统一战线?
傅运越注意到高亮的视线,伸手将隔窗升起来,嘟囔了句,“这小子跟阿慎比起来,一点都不聪明。”
提起阿慎,傅胤川眸底滑过丝微恙,但很快便收敛起来。
“公司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从怀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名单,傅运越递过去,另外的手扶了下眼镜,“这些人你可以看着处理。”
皆是二叔傅应阁安插在公司里的人,想必或多或少有把柄在六叔手中。
傅胤川有自己的计划,还是接过纸条道谢,“这几年,谢谢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傅运越就抬手有意阻止,慢斯细理着袖口,拉长的视线不知落在窗外何处。
“道谢不必了,我也不是为了你。”
傅胤川何止是傅家小辈中的佼佼者,放眼整个帝京,谁家的孩子都比不得上他优秀。
否则,傅老爷子也不会改变主意,替他铺路。
而傅运越与之不同,他从不在意傅胤川是否能承担祁傅家的责任,愿意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受人所托。
昔日,傅运越在傅家并不出彩,也从未表露在做生意上的天赋。
之所以后来会苦心孤诣,无非是念在与傅胤川母亲的交情的份上,才做到如此地步。
不在意傅家,更不是给大哥傅致远面子,只因为曾经傅胤川的母亲秦清仪说过——
“小六,瞧着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估计是后继无人,没关系,之后好好照顾我们家的小川川,将来我让他给你养老送终。”
在秦清仪嫁给大哥傅致远之前,傅运越就与之相识。
所谓的清心寡欲,无非是因为年少时遇到过惊艳了岁月时光的人,往后余生,其他人都不过是将就。
而他傅运越不喜将近,但故人之言,他却牢牢地记在心中。
该做的事情办妥,他有过仔细观察,傅胤川有本事承担起傅家的重担,而秦清仪给他安排的婚约似乎也不错,姜家外养多年的大女儿挺好的。
接下来,傅运越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走了。”他要推开车门。
将纸张叠好捏在指间的傅胤川挑眉,有些事情是瞒不过他的。
“六叔,您真的要离开?”
傅运越挺直了背脊,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如果那一年不是你病倒,我早就离开。傅家,帝京,于我而言,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曾经他跟秦清仪认识时聊起过,如果将来有机会走过千山万水,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故人已逝,而自己还活着,不介意帮她去看看外面的风光。
……
目送六叔离开,傅胤川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幽幽叹口气。
有些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挺好的。
他拿下隔板,驾驶座上的高亮正在看现场发布会的直播,代表发言的正是第一特助展辽,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留意到后座的动静,高亮有意把手机往后递。
“九少,我们还要进去吗?”
“不必。”
傅胤川的手指搭在大腿,曲起有节奏地敲着,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中。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镜头里的展辽出现在车旁。
“胤总,你可否满意?”
傅胤川与他对视片刻,微微颔首。
“晚上约了几位董事,我订好了位置,您要过去吗?”
回到公司后避不开跟某些人打交道,他并不喜应酬,但今晚却不得不去。
“你安排吧。”
“没问题。”展辽早就确定好今天要陪同胤总过去的人选,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声,“胤总,我有个不情之请。”
傅胤川深深地看了他眼,“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必开……”
“我哥给我拉近黑名单了,能借您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吗?我准备订婚,还是需要他做主的。”
展辽联系过嫂子易烟雨,可惜她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平生哥正在气头上,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是不会来麻烦自己的顶头上司的。
或许是看在自己诚心诚意的份上,展辽拿到了胤总的手机。
不凑巧的是,有电话打过来,屏幕上两个字——黎黎。
因为设置了特殊的铃声,傅胤川立马拿回自己的手机接通,侧身看向另一边。
“黎黎,怎么了?”
姜黎摆弄着潘潘手中的罗盘,“宁瑶姬的下落有线索了,我要晚点才能回去,先跟你说一声哦。”
男人不由有点紧张,掌心在大腿搓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你记得早点休息,等我找到宁瑶姬,你只会越来越好。”姜黎有这样的自信。
闻言,傅胤川俊脸聚起笑意。
有她在自己身边,安心又温暖,自然会越来越好。
有人在喊姜黎出发,她把手机放在嘴边说了两遍“再见”结束了通话。
傅胤川看了足足十几秒的手机屏幕,还是展辽咳嗽声才让他回神,祸福冷情的神色。
“给你三分钟。”
任平生知道展辽要订婚高兴地合不拢嘴,表示他会操办,同时又让展辽把手机还给胤子。
“这小子要订婚了呢。”
傅胤川不解,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胤子,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和姜黎的好消息,抓紧提上日程吧,以免夜长梦多。”任平生比本人还要期待。
“管好你自己。”傅胤川挂断了电话,不知是否被任平生刺激到,忽然觉得车窗旁的展辽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顺眼,故意问,“你订婚需要请假吗?”
嗅到丝丝危险的意味,展辽后撤两步,不答反问,“我可以请假吗?”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
贯会察言观色的展辽已经有了答案,“订婚选的良辰吉日应该是个周六,不需要另外请假。等结婚的时候嘛,公司规定有婚假。”
没等他把话说完,傅胤川升上车窗吩咐高亮开车。
这不是高亮第一次见到展辽,之前在傅家老宅见他和许多人一起进出二先生的书房,似乎有点本事。
不愧是九少,招贤纳士,尽滥人才,二先生能占到半分便宜才怪呢。
车子平稳行驶着,等红灯时,高亮回头看了眼,关心询问,“九少,你和姜小姐什么时候对外公布婚讯啊?”
第三百章 好镯子
傅胤川活动着手指关节,视线落在窗外,沉默少顷,薄唇吐出两个字。
“快了。”他有自己的打算。
即便得到的不是确切的答案,高亮依旧很高兴,已经开始期待九少和姜小姐公布婚讯时会引起的轰动,然后再顺利成章的订婚,结婚,有孩子。
竟是比自己的人生大事还要在意上心。
……
宁瑶姬没再见到徐聚凌,而她刚好抓住机会撺掇着手下将镯子上的道法去除。
他想摘下镯子却是不能的,因为她不会让其达成所愿。
意识到自己被骗,手下勃然大怒,伸手掐住宁瑶姬的脖子,把人前后的晃,咬牙切齿的,“死女人,你竟然敢骗我,不想活了吧?”
脸上又挨了几巴掌,宁瑶姬强忍住疼痛,想用镯子给姜黎传递点消息。
内心呐喊咆哮,轻轻摇动着手腕,她发现镯子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摘下来就会有用了?
对上手下的眸子,宁瑶姬决定赌赌。
如此境地,她已然没有第二种选择。
“给……我把镯子给你。”艰难地开口,她一动嘴就容易牵扯到嘴上的伤。
把人松开的手下直接扣住宁瑶姬的肩膀,吐了口吐沫星子,“他妈的,要是拿不下来,我剁了你的手。”
他喝了点酒,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宁瑶姬忍住恶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处,因为她也不确定,是否自己愿意镯子就能摘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
“哈哈哈哈哈,死女人,算你识相!”
镯子到手的家伙得意洋洋,伸手想要拍宁瑶姬的脑袋。
只是他的手离她还有段距离,从人家身上忽然迸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直接将他弹飞。
后背撞到门框上,手下才勉强地稳住身形。
即便如此,他还是握紧掌心的桌子,低头,看向胸口,那个位置发出灼热感,阵阵刺痛。
有点难以置信,手下再度上前。
“你做了什么?”
还想再对宁瑶姬动手,他却发现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自己也是有点手段的,意识到自己好像酿成大祸,聚气凝于掌心,一道凌厉的攻击直对宁瑶姬的面门。
她周身被温暖的光笼罩住,微光漾漾,毫发无伤。
手下连续尝试多次都无法再对宁瑶姬做些什么,而被保护起来的她若有所思,怀疑是青铜剑中的剑灵在偷偷保护自己。
只是青铜剑被徐聚凌带走了,否则她或许借助剑灵的力量反杀。
浑身变得僵硬,手下低头再看手中的镯子,顿时觉得它成了烫手山芋。
他就要把东西扔掉,镯子散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刺眼,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偏头。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手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心跳如肋骨,发现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大错,手下清醒许多,有点手忙脚乱,拿出手机联系聚凌先生。
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不敢耽误聚凌先生的计划。
与此同时,在街上开车四处转的姜黎伸手,慢慢的青色的镯子在她掌心现行。
开车的是贺东,她拍拍驾驶座。
“跟着镯子。”
宁瑶姬总算是有了具体的位置,但必须要快点,以免生变。
潘潘之前在玉罐子那里见到过许多宝贝,但第一次见能领路的镯子,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会记录好,侧目问姜黎,“这是你之前送给宁瑶姬的?”
“嗯,镯子只有是她自愿才能摘下,而一旦到了别人手中回自动回来找我。”
听到姜黎的解释,开眼的潘潘竖起大拇指。
“好镯子。”
姜黎无声笑了笑,“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在我的精神空间里发现,我过去也不知道,原来我师父把所有的宝贝都留给了我。”
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臭老头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徒弟。
担心宁瑶姬的安危,姜黎歪头看向贺东,“车子开的还能再快点吗?”
她已经摸出来符纸打算帮点忙。
贺东左右看了看路两边的监控,微微挑眉。
“这事要看潘潘的。”他跃跃欲试,也是想开“飞车”。
潘潘“嗯”了声,手指在键盘上操作着,胸有成竹,“放心,交给我。”
十几分钟,他们赶到了那处院子。
停好车的贺东走下来,一眼便发现院子有阵法,但半空中有黑气冒出,透着几分诡异。
他刚准备上前把阵法解开,胳膊被姜黎拍了下。
在她手中的罗盘正转动着预警,说明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还是让姜黎来吧。”潘潘赶紧拉着贺东后退。
根据镯子的提示,宁瑶姬就在这处院子,但因为其邪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在动手之前,姜黎拿了符纸塞进潘潘的手中。
“如果待会打起来,你见机行事。”
潘潘自然是不能拖后腿的,重重地点头,“司邪神咒我已经练得不错,到时候帮你们。”
姜黎召唤出古钱,眯眯桃花眼。
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以自身的道法引着古钱在空中转动,慢慢有金色的光芒往周围飘散。
贺东留意到周围都是居民,担心将无辜人牵涉其中,已经去旁边设下阵法,把这处院子变成另外的空间,不管发生什么也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在他帮把阵法弄好,拍拍手,就听到姜黎的一声“破”。
有团团黑气翻涌着,但很快消失在金光的照射下。
在她往里面走时,自己赶紧跟上去,还不忘回头叮嘱潘潘,“你可千万别乱动。”
但凡潘潘掉根头发,回去后,冰棍也会找自己算账的。
是,姜黎也在,但奈何自己才是个大冤种。
屋子里,手下已经累的精疲力尽,试图破除保护着宁瑶姬的光罩。
他自然是听到外面的轰动声,但过于自信,觉得阵法是聚凌先生设下的,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喘两口气,他抬起手,又想要攻击宁瑶姬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道凌厉的风袭来。
手下警觉地转身躲过去,回头,还未看清是什么人,下一秒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顿时,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般。
而宁瑶姬的眼底映出姜黎的模样,鼻子一酸,眼眶微红,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她委委屈屈,又可怜巴巴。
“姜黎,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