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跟聚凌打起来
碍事的家伙交给贺东处理，姜黎快步上前，注意到宁瑶姬满身的伤。
至于外面的那层光罩，她伸出手小心的靠近。
“小心，这好像是剑灵在保护着我。”宁瑶姬担心姜黎被误伤。
“剑灵？”
姜黎黛眉微皱，但现在不追询问的好时机，她的手指贴在光罩上，有波纹往周围漾开，好像是在“检验”自己的好坏般。
五六秒过后，光罩消失，算是认可了姜黎。
她扬手扔出的符纸落在捆住宁瑶姬手脚的绳子上，有不伤人的火焰升起。
重获自由的宁瑶姬想要起身，但被困了许久，遍体鳞伤，身子起到一半因为腿软就要跌回去。
还是姜黎及时伸手把人扶住，她满目感激。
那边的手下想要反击，但之前被姜黎的那一下伤地太重，再加上贺东也不是吃素的，没几招自己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贺东抬脚踢在他的腹部，回头看了眼宁瑶姬。
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伤成那样，真不要脸。
“收拾你的人。”
宁瑶姬扶着姜黎的手臂，身体虚弱，但却格外清醒。
“姜黎，是、是徐聚凌……”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因为宁瑶姬身上的都是皮外伤，愈合符纸不能轻易用，姜黎先把人搀扶到旁边。
“京大的学生，计算机学院的四美之一。”
“就是他为了抢我们家的剑，害死了我……害我了，我、我爸妈……”
在外面守着的潘潘发现有黑气靠近，然后慢慢聚成一道人影。
她赶紧嚷嚷提醒，“姜黎，贺东，帮手来了。”
聚凌收到手下的消息就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本就不是善茬，发现潘潘乱喊，出手。
反正有姜黎的符纸在手，潘潘没的怕的，及时把东西贴在自己身上，毫发无伤。
因为更担心屋子里面的情况，聚凌不再理会她，快步走进去。
他正面迎上了姜黎。
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聚凌随即把注意力放在宁瑶姬身上，后者正恨意灼灼地盯着自己，还有点站不稳。
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救……救我，聚凌先生，救救我。”
手下刚说完，贺东就是故意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上用力踩两下，凶道：“你给我闭嘴。”
收回视线，聚凌整理着袖口，缓缓吐出口气。
“把我的人放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们。”
听听，多大的口气。
姜黎双手放在身前，十指交叉，掌心上下翻转。
既然是京大的，就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个夜晚自己跟丢的人，也就是躲在傅应阁背后的黑手。
她还真想会会。
“如果我偏不吗？”
因为傅几啊的关系，聚凌之前关注过姜黎，她如今倚仗的无非是那些臭道士们。
可惜的是，现在只有两人，而且外面还有个“废柴”。
聚凌没有多少耐心，低头，眸子仿佛淬了毒般。
他死死盯住面前的姜黎，“我数到三。”
宁瑶姬气得牙根痒痒，她往前走了两步，摇摇晃晃，“徐聚凌，杀人偿命，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她话音落下，聚凌数了“三”。
姜黎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别人的威胁，所以她直接出手了。
两枚古钱飞出去，直逼聚凌的脑门。
他反应机敏迅速，横出手臂来阻挡，有黑气从他的眉心处溢出，整个人笼罩着恐怖气息。
见识过徐聚凌的手段，宁瑶姬担心姜黎，她想要上前帮忙。
贺东把手下劈晕走过来，横出手臂拦住她，两人往后退几步，“不要给姜黎添麻烦。”
他画出法阵来将自己和宁瑶姬护住，又拿出符纸想要帮忙。
姜黎对上徐聚凌并不费力，还能分神，“不用，我自己可以。”
催动着古钱的力量，她的眸光聚焦在眼前人身上，在他身上的黑气越发浓盛时，弄出金色的锁链，随着“嗖嗖”的声音，从他的脚逐渐往上将其困住。
聚凌在姜黎初初动手的时候就震惊不已，她身上毫无道家玄学的气息，但没想到道法如此高深。
所以说，傅胤川会有所好转不见得是有那些臭道士帮忙，而眼前的她才是关键。
渐渐有点招架不住，聚凌凝神，专注眼前的打斗。
在链子缠住他的腰部时，感觉到下半身阵阵发麻，情况不妙，飞身到院子里，拉开了跟姜黎的距离。
“照顾好宁瑶姬。”
姜黎追出去，借助符纸的力量，她的身子在半空中。
将古钱转在手指的正上方，她继续驱使着金链子，再快点就能将聚凌锁住。
聚凌并没有坐以待毙，最初是他轻敌，眼前的姜黎的道法厉害，乃是他生平第一次碰到。
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豁出去了。
黑气化出利刃割破自己的肌肤，血流出来，混在沉沉的黑气中。
他扬手胳膊举向天空，面目狰狞，眼神愈发的凶狠。
因为黑气的侵浸，天地在瞬间变了眼色，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压迫感来袭。
红与黑缠绕着，从聚凌的胳膊旋转着往上变成了一把剑。
潘潘瞪大了眼睛，“姜黎，是诡异。”
她心急如焚，奈何方才用姜黎给的符纸为自己设下保护的阵法，但她不会解开。
古钱与剑相撞，发出阵阵轰鸣声，震耳。
在聚凌的胳膊往下落时，剑也随之下压，气势汹汹的。
姜黎落回地面，抬头，嘴里念念有词，将其他的古钱一并召唤出来。
哼，她还不信了。
五枚古钱的力量不容小觑，但竟然抵挡地的有点吃力。
聚凌的五官有血流出，他呲牙咧嘴，双臂已经颤抖但还是没有放弃。
必须要速战速决。
从宁家拿到手的青铜剑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跟博士取得了联系，用了点方法，可以暂时蒙蔽将其为己用。
于是聚凌说了句“剑来”。
青铜剑从黑气中冒出，泛着冷意的剑尖指向了姜黎。
“是我家的剑。”宁瑶姬一眼便认出。
姜黎迅速往旁边躲开，但青铜剑锋利，削掉了的她几缕长发。
得逞的聚凌嘴角微微上扬，有点得意，脸上浸染着阴毒，“继续。”
第三百零二章 他就是有毒
宁瑶姬也没有办法离开贺东设下的法阵，见姜黎要分心躲避自家的剑，急到跺脚。
“你让我出去。”
贺东忧心忡忡，但有所顾虑。
“你家的剑明显是疯了，你出去有什么……”
“有！”宁瑶姬斩钉截铁，她握住贺东的手，郑重地点点头，“我有办法。”
父亲说过的，剑灵只认主，即便是一时被操控，但只要主人的意志足够坚定，哪怕没有多大的本事也能让它平静下来。
她没有十足的信心自己能做到，但必须一试。
在青铜剑划破了姜黎的衣服，宁瑶姬催促贺东，“快点啊。”
三思后，贺东撤掉法阵，他反拉着她，“我陪你一起。”
聚凌还有心去看两人牵着的手，心绪微变。
他的身体反应更诚实，右手的食指弹了弹，有一团黑气冲着贺东去。
贺东连忙扔出符纸破开他的攻击，和宁瑶姬站在姜黎的斜后方，语气急促，“你有什么办……你这是做什么？”
他想要阻拦，但没有拦住。
宁瑶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腰部摸走的匕首，动作凌厉，在胳膊有着印记的地方滑了一道。
而且，她还想再来。
手被贺东按住，宁瑶姬红着眼眶，语气笃定。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方法，可以把我家的剑收回来。”
只是需要她付出性命的代价。
那年盛夏夜下乘凉，爷爷拍着宁瑶姬的后背说起这个方法，最后沉重地叹口气，说希望她这辈子都不会用上。
可眼下宁瑶姬顾不得了，不能让青铜剑伤了姜黎，更要让徐聚凌付出代价。
很快，她的方法就奏效。
姜黎侧翻躲开青铜剑的攻击，同时跃起的时候用脚踢中剑尖，让它换了个方向。
余光注意到宁瑶姬的地方，眉心微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要乱来，我可以应对的。”
“我帮你。”宁瑶姬执拗，扭头看向青铜剑，眼底盛满了泪水，故作坚强，“剑灵，剑灵，你醒醒。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我让你停下来，不许伤害到姜黎。”
停在半空中的青铜剑受到无形中两股力量的撕扯，一方面是聚凌加大对它的控制，另一方面是来自主人的压制。
大约过去半分钟，青铜剑“嗖”地调转剑尖，朝着聚凌飞过去。
为了躲闪，他只能从半空中落下，单膝跪地，右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吐出口黑血来。
“你想杀我。”
宁瑶姬已经支撑不住，身子往后倒时，贺东及时上前拥住她的肩膀。
她靠在人家的怀里，缓了会，嗓音很轻，恨意却浓。
“你……该死。”
骤然失去两方力量控制的青铜剑缓慢地回到宁瑶姬身边，“咚”地一声落在地面，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般。
姜黎抓住机会，符纸出，古钱动，金链攀，再次冲向聚凌。
他周身围绕着的黑气没有散去，五官流出的血滴落下来，落在杂草上，它立马变得枯萎，白色的烟雾升起变成黑土。
看来他这个人就是有毒。
宁瑶姬想要蹲下身触碰青铜剑，贺东察觉到她的意图，扶着人慢慢蹲下。
他想帮她把剑拿过来，没想到自己的手指还没碰到就一阵刺痛。
应该是藏在里面的剑灵生气了，被控制过后，它虚弱却又十分生气。
“这……”贺东打算用符纸。
宁瑶姬看了眼又与聚凌缠斗的姜黎，她拍拍贺东的手臂，努力稳住呼吸，“你快去帮……帮姜黎吧，我没关系的。”
贺东垂眸看着自己臂弯里的女孩子，眼神无奈。
“要不我拿面镜子出来让你看看自己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真、真的没事……算我、算我求求你，那个人，我杀不了替我父母报仇，但……但至少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在宁瑶姬的再三恳求下，贺东于心不忍，他把人挪到墙边让她靠着。
“好，你就在这里看着。”
贺东起身去帮忙了，他就听姜黎的指挥，抓住机会往聚凌身上扔着符纸，给他的行动造成一定的阻碍。
外面的潘潘还没从法阵中出来，感慨姜黎的符纸厉害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他们。
“司邪神咒！”不管了，她试试。
她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红唇微张，司邪神咒从自己口中慢慢出来。
万幸，司邪神咒可以穿过法阵，还能发现诡异的存在，直接奔向了聚凌。
没过多久聚凌就受了伤，但他还在负隅顽抗。
在他的黑气差点伤到贺东的时候，宁瑶姬吃力地直起腰身来，顾不上还在流血的胳膊，努力伸着手指碰到了青铜剑。
她说地很小声，“剑灵，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对吗？”
青铜剑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因为主人不够强大，上次剑灵为了保护宁瑶姬冲出来元气大伤。
它但凡有点办法，也不会放任聚凌杀害了宁家传人的。
而今天剑灵又被折腾了一通，更是动弹不得。
但它能感应到主人宁瑶姬的虚弱，也能听到她对自己说的话，只是无法给出反应。
“我要手刃那个人！”
这句话是从宁瑶姬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知自己时日无多，反正聚凌不是人，如果能亲手解决了他，也算是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剑灵，你帮帮我，好吗？”
她翻动着手腕想要把青铜剑拿起来，但试了几次都不行。
胳膊上的伤流出来的血顺着往下，到她的掌心，又流到滴落青铜剑上。
有那么一瞬间，剑发出委微弱的白光。
随着血落下的越来越多，剑灵终于有了反应。
它冒出来脑袋，摇晃两下，板着小脸，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你要死了。”
宁瑶姬心知肚明，她往前挪了挪身子。
“你会帮我的，对吗？”
剑灵转头看向被逐渐控制起来的聚凌，呲了呲牙，它很生气。
“这家伙的确该死。”
可它还在犹豫，自己虽然被宁家传承多年，但自己始终沉睡，知道碰到了宁瑶姬。
她身上有原主人的气息，只是随着漫漫的时间长河早已不见往昔的风采。
况且，当年原主人为了封印诡异伤到了根本。
所以作为转世的宁瑶姬才体弱多病，不能堪当重任。
剑灵不想再次陷入沉睡，可它很清楚，就算自己不帮宁瑶姬解决掉聚凌，她也活不了多久。
甚至，她还可能因为没能手刃仇人，死不瞑目。
在剑灵用下手按住青铜剑慢慢把整个身子钻出来的时候，它上前跑跑，然后直接撞进了宁瑶姬的怀里。
第三百零三章 “请”牌位
宁瑶姬低头，面露不解。
剑灵是虚幻的，根本无法触碰她的。
“那你答应我，之后再转世一定要早点把我唤醒，这样我才能继续保护你呀。”
不太明白剑灵的意思，但宁瑶姬听懂了弦外之音。
她先答应就是，“好。”
剑灵三步一回头重新回到青铜剑里，这一次，宁瑶姬将剑提了起来。
她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手腕上的印记竟然恢复如初，而自己能感觉到有股力量从青铜剑渡进自己体内，原本的乏力和痛楚都消失。
长舒口气，宁瑶姬明白，自己这可能就是“回光返照”。
迈出第一步时，她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剑灵又冒出头来，“问道，剑的名字叫问道。可我还没有名字呢，主人，下次再见面记得帮我取一个哦。”
宁瑶姬抬手胡乱擦了下眼泪，这次真的是认真地答应。
“好。”
那边，聚凌被姜黎的金链缠身，膝盖跪下来把地面跪出了两个坑。
他试图反抗，但因为潘潘念出的司邪神咒，感觉后背有座重重的大山压下来，头皮发麻。
而贺东抓住机会就往他身上扔符纸，已经是伤伤痕累累。
任由黑气一寸寸侵占着自己的肌肤，聚凌张开手臂仰头长啸，不惜燃烧着自己的血肉。
即便今天他要命丧于此，拉着三个人垫背也挺好的。
他猛然低头，阴恻恻地笑起来。
“那就一块下地狱！”
“你做梦！”宁瑶姬清脆的嗓音响起。
借助青铜剑，不，是问道的力量，她足尖点地跃起，逐渐逼近聚凌。
姜黎察觉到聚凌有自爆的危险，拧眉，“不要靠近。”
她想用符纸把宁瑶姬救回来，没想到剑灵“噌”地跑出来，掐着腰身，佯装很凶的样子，“不要打扰我主人办事情。”
符纸失去了作用，而宁瑶姬将问道剑插进了聚凌胸口的位置。
心脏正是黑气的源头，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缓缓低头看着那把剑，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他仿佛被戳破的气球般，再也无法神气起来。
费力地抬手，聚凌伸手握住青铜剑，眼底尽是轻蔑和不屑。
“好，好地狠。”
宁瑶姬既然敢杀自己，那她也不要活了。
拼着最后的力气，聚凌握着剑的手往回拉，让她离着自己近点。
“不好，宁瑶姬，你会死的。”姜黎不再管古钱，收回自己的道法，旋身想要靠前。
宁瑶姬被聚凌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她回头看着要冲过来的姜黎被贺东拉住，因为聚凌的身体从脚的位置在慢慢消失。
自己摇摇头，动了动嘴巴。
“我无憾了。”
地面剧烈摇晃，宁瑶姬和聚凌的身影被浓浓的黑气缠住。
“不好，黑气四溢，这附近的居民会凶多吉少！”
姜黎甩开了贺东的手，目光沉沉盯着宁瑶姬所在的位置，在青铜剑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光泽后，她仰头看向天空。
不能将无辜人牵扯进来。
两三秒后，她让贺东配合着设下阵法，将黑气困住，以绝后患。
等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时，黑气骤然消息，而宁瑶姬和聚凌已经不见踪影。
姜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脚不小心碰到青铜剑。
才短短的时间，它的剑身就有厚厚的一层铁锈，看样子是没法用了。
忽然，她觉得眼前有点晕。
闭上眼睛之前，自己耳边响起潘潘的声音，是吼出来的。
“贺东，姜黎、姜黎晕了，你动作快点啊！”
……
姜黎再醒来是在傅家老宅，傅胤川的房间里。
她嘤咛了声，旁边沙发上正在浏览文件的男人立马起身坐过来，帮她掩了掩被子，俊脸尽是担忧。
“黎黎。”
他的嗓音很轻，好像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脑袋有点疼，姜黎睁开眼睛，右手按在额角处。
“我睡了多久？”
她想坐起来，傅胤川倾身凑近些揽上她的胳膊帮忙。
男人还拿了旁边的枕头垫在姜黎身后，帮她调整着舒服的姿势坐躺着。
“两天。你想吃点东西吗？”
天知道在贺东将昏迷的姜黎送回来时，傅胤川的心狠狠往下坠。
李大夫被喊了过来，他替姜黎诊过脉后，坦白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断言她的情况。
可能是道法用的太急太多，需要好生休息。
明明是刚宣布回归傅氏集团，但傅胤川为了照顾姜黎，都一直留在家中。
如果有紧急的公务也是让总经办的人送过来，他抽空处理。
在姜黎昏睡的两天里，傅胤川惴惴不安，担惊受怕，几乎没怎么合眼。
现在人醒了过来，自己总算能松口气。
姜黎活动着脖颈，注意到傅胤川俊脸上的疲惫，已经泛青的胡茬，“让你担心了，我没有大碍。”
她垂下眼帘，想起宁瑶姬和聚凌来。
“异能小队的人在吗？”
傅胤川没回答，“你两天没吃点东西了，我让厨房把粥送上来，好吗？”
男人明明是在询问，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不容拒绝。
姜黎把双手放在被子上，她歪头笑了下。
“好，我喝粥，你去刮刮胡子。”
傅胤川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有点不自在地咳嗽声。
这两天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姜黎身上，哪还顾得上收拾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会，男人伸手抱住了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
“黎黎，你真的把我吓坏了。”
就连李大夫都愁眉不展束手无策，傅胤川更是无计可施。
如果是现在的医术能解决的，不管需要多么厉害的医疗团队和药物，傅胤川都能拿到手。
偏偏道家玄学，自己根本毫无头绪。
在姜黎晕倒的第一天，傅胤川甚至去找了潘潘，庇护他们道家玄学的是什么，自己可以拜拜，如果是跟佛家一样需要捐香火钱，他不吝钱财。
潘潘摇头，虚无说没有，他险些支撑不住。
因为姜黎说过，自己可以进入她的精神空间里。
昨夜，傅胤川真的做到了，进入精神空间后就发现了姜黎师父的牌位，然后将其“请”了出来。
第三百零四章 红纸黑字
傅胤川诚心诚意求了许久，膝盖都跪疼了。
还好，姜黎醒来了，也没白费他的苦心。
松开男人的手，她侧目注意到旁边那张桌子，惊讶地张张嘴。
她掀开被子要下床的动作被傅胤川阻止，眨眨自己的桃花眼，跟他确认，“那是我师父的牌位吗？”
“嗯，你迟迟不醒来，我拜拜。”
“拜他？”姜黎指了指臭老头的牌位，“我会醒来纯纯是自己的本事。”
人虽然醒了，但胸口还是有点不舒服。
见她脸色微白，傅胤川就按着她的肩膀让人躺下，这次直接自己做决定，“我下楼给你端点吃的，晚些时候你再跟虚无他们见面，再聊事情。”
“唉……”其实姜黎并无大碍。
“躺好。”傅胤川有意板着脸，眸底滑过丝严肃。
双手揪着被子往上拉了两下，姜黎“乖乖听话”，点头表示答应。
而她在房门合上后，又等三秒，确认男人已经走远，把被子往旁边抛去，下床后都不穿鞋，径直走到牌位前，伸手点点。
“我有点不开心。”
双腿劈开，她手臂交叠放在桌子上，下巴垫着胳膊，叹了口气。
“我以为自己能救下宁瑶姬的。”
“我还想借用她宁家的青铜剑斩断缠绕着傅胤川紫气的黑气。”
两件事都没有做到，姜黎还受了不轻的伤，难免伤感。
她的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伸手又戳两下师父的牌位，“臭老头，你说还有别的办法能帮帮傅胤川吗？神说，他定会否极泰来，但到底合适的机会在哪里呀？”
人已经回到傅氏集团主持工作，虽然如今看来身体并无大碍，可万一哪天倒下……
姜黎抓乱自己的长发，第三次戳师父的牌位。
“要不你晚点给我托梦吧，有点提示也是好的。”
师父牌位上的字是她亲手刻上去的，动手之前自己还特意练过，所以一笔一划看起来都板正。
攒了许多话想跟臭老头说，姜黎明明知道没有人会给自己回应，但用这种方式也不失为一种理清思绪的方式。
在她说地嘴巴有点干时，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这时候，姜黎的食指已经伸出去，准备第四次碰牌位。
可傅胤川的嗓音响起，莫名严厉。
“黎黎，谁准许你下床的！”
冷不丁的一嗓子，姜黎抖了抖肩膀，手上失了分寸，一用力，直接把师父的牌位碰倒了。
将端盘放到旁边柜子上的傅胤川已经快步走过来，想要把牌位接住已经来不及。
站好的姜黎瞪大眼睛，犹豫不过片刻，赶紧过去要把它捡起来。
但傅胤川的动作更快，举止里透着几分郑重，神色也是肃穆的，正准备把牌位放回去，忽然从底座的位置落下一张红色的纸。
刚好，落在姜黎的掌心。
“这是什么？”
当初师父的牌位是自己安放的，印象中不曾有这个东西。
傅胤川已经把老道长的牌位放回原来的位置，视线往下，见她赤脚，弯腰，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将人抱起来。
他语气有点生气，但更的还是关心在意。
“鞋子也不穿。”
姜黎动了两下在他怀中调整比较舒服的姿势，右手下意识地勾住男人的脖颈，空余的左手手指灵活，将纸条翻开，上面是黑色的字，有点多。
“在家里，我喜欢光着脚。”
无非是她习惯了，当初臭老头还在世的时候，道观里是他说了算，自己赤脚跑东跑西，自在惯了。
况且，自己是因为道法输出太多才有些不适，又不是着凉感冒，没关系的。
余光注意到傅胤川又要开口，姜黎咳嗽两声，读出来红纸上的黑字。
“徒儿，其实为师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发现这封信，可有些事情若是要一直瞒着你，我良心又不安。所以，我还是说吧……”
姜黎皱眉，傅胤川也垂下目光，眼底聚起深沉。
听语气，是她的师父刻意留下来的。
哦，她记起来了，多年前臭老头就选好了给自己的当牌位的木头，还特意拿到自己面前“炫耀”过一番。
原来，师父是有如此良苦用心的。
傅胤川把姜黎抱回了床上，自己坐在他旁边，让人舒服点靠在自己怀中。
两人之间的动作亲密又暧昧，情愫流转。
之前姜黎因为傅胤川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就不曾计较这些，既然是未婚夫妻，亲近点是理所当然的。
而在古梦一族时他们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其实她还是有点扭捏的，但能克制。
况且，此时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这张红纸上。
从上面的字迹判断，这封信应该是写了很长时间。
姜黎只看了开头，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师父不得不说的秘密或许会掀起轩然大波。
在继续往下读之前，她先把红纸反扣，长舒口气。
以自己对师父的了解，他多半是藏不住秘密的，否则也不会当年在跟任平生有过一面之缘后就跟人家聊了那么多事情。
能让他忍到自己离世后用如此方式告知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毕竟师父提到了“良心难安”四个字，要知道，他可是亲口承认过自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傅胤川留意到姜黎的手微微颤抖，他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你还想看吗？”
方才男人大概扫了眼，貌似跟姜黎的身世有关，还提到了横北苏家。
低头看的姜黎见傅胤川作势要抽走自己指间的信，她摇头示意拒绝了他的“好意”。
“该面对的是躲不过去的。”
把红纸展开端正地放在自己腿上，她睁大点桃花眼，清亮的眸子里浸染着认真。
信上写的是关于姜黎的亲生母亲，苏离儿的事情。
在外界看来，姜白在妻子苏离儿去世后没多久就将秦曼娶进门，还生了个比姜黎小不了多少的女儿，自然而然的将出轨、无情无义等字眼与之相关联。
再加上把姜黎送到道观“修行”，一度让他没有好名声。
哪怕时至今日，已经将大女儿接回，尽心尽力照顾，费劲心思讨好，都无法弥补当年的错误。
其实姜黎不是很在意，她不曾将姜家人当成亲人。
坦白地将，事到如今，姜先生和秦女士在她这里，还不如傅胤川更重要。
稳稳心神后，姜黎接着往下看。
第三百零五章与苏家
师父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有可能为虚。
在苏离儿生下姜黎后没多久，她就联系上了他，将孩孩子托付给了他。
至于原因，信中用了句“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一笔带过。
姜白会跟秦曼有亲密的接触，后者能进姜家的门，其中少不了苏离儿的谋划。
如此行事，不是因为不在意，恰恰是她太在意。
苏离儿身为横北苏家的长房长女，自出声就肩负重任，又因为她在到家玄学上颇有造诣，更是得到苏家老太太的悉心培养。
苏家会选择与姜家联姻，无非是因为姜白合适。
他的合适，不是适合与苏大小姐结婚过日子，而是他的血脉适合与苏家血脉结合，生下一位优秀的继承者。
“继承者？”姜黎喃喃重复了句，清楚指的是自己，黛眉越深越深。
“去父留子”四个字映入她的眼帘时，捏住纸张的手攸然攥紧。
师父在信中说这是苏家的规矩，没有人可以破坏，身为苏家下一任家主的苏离儿更不能顾念私情而枉顾祖宗家规。
苏离儿知道姜白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情意绵绵。
她何尝不是动了心，所以不能牺牲他成全苏家所谓的规矩。
再清楚不过一旦自己撒手人寰，不仅女儿要被带回苏家成为下一个自己，而且心上人必死无疑。
于是苏离儿安排了秦曼闯进姜白的世界里，让他不再是苏家眼中合适的“祭品”。
“……丫头，别看你师父看起来无关紧要，事实上你在我的手中，苏家行事要掂量着办。还好，这么多年，我不仅让你学会了洗衣做饭自力更生，在道家玄学上也没辜负你母亲天赋异禀的基因。”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封信，就告诉你父亲。呐呐呐，你也不要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横竖in父亲是个普通人，咱们道家玄学的事情不好让他知道他太多。主要是啊，让他不要对往事耿耿于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最后交待一句，你，离苏家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交集。”
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两行特别小的字，姜黎把红纸拿地离自己近点，睁大眼睛看清楚。
“可惜呀，你体内流着苏家的血，躲不开避不掉，那就给我冲，身为我的徒弟，绝对不能低头。要想风平浪静、海阔天空，让苏家忍、苏家退！！！！！”
一连串五个感叹号，足以见得师父写这两句时的心情有多糟糕。
将看完的红纸仔细地收好，姜黎转过身，跪坐着，对上傅胤川的眸子，“横北苏家，你了解吗？”
傅胤川没有过多关注，但横北苏家的名声的确在。
尤其是苏家的大家长苏老夫人，年纪跟自家老爷子差不多，却称得上巾帼英雄。
昔日，苏家岌岌可危时，是她老人家力挽狂澜，忍住丧夫丧子之痛，带领苏家走出那段艰苦岁月。
除此之外，男人还曾听说过，苏家晚辈中出了许多人才。
之前在知道跟姜黎有婚约，他打算履行时有让人查过一部分资料，并不详细。
傅胤川握上姜黎的手，动作轻柔地捏捏她的手指。
“黎黎，我安排人帮你查查。”
姜黎点点头，垂下眼帘，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沉默少顷，她把手从傅胤川掌心抽回，闷声道：“我想自己冷静会，可以吗？”
其实姜黎对姜家没有多少感情，何况是苏家。
只是师父在心中提到的去父留子，还有苏家想将自己带回去栽培，让她不得不警铃大作。
自己跟傅胤川的婚事是双方妈妈定下的，男人身负紫气，或许其中会有所关联。
苏家从自开始跟姜家联姻就是“心怀不轨”，那么，在姜黎下山后的举动有可能也被他们所关注。
傅胤川……
心中默念男人的名字，她按在床上的手慢慢握紧。
“我就在门外等着。黎黎，你待会自己吃点东西，好不好？”
忽然间知道父母间的事情，傅胤川清楚姜黎需要点时间消化。刚好，趁她冷静时自己把横北苏家调查清楚。
“嗯。”姜黎应地有点漫不经心。
担忧的傅胤川三步一回头，在他要把房门合上之际，见姜黎挪动着位置过去端起了粥，蓦然松口气。
随即，他的眉心又紧紧蹙起。
涉及到横北苏家，让高亮去办，男人不放心，拿出手机联系了平生好友。
散石工会玩的都是奇珍异宝，素日里跟达官显贵常往来。
在傅胤川的印象中，好像任平生曾经提起过，横北苏家有一年还从他手中买了不少宝石，好像是苏家的孙小姐喜欢来着。
任平生很快接电话，在听完男人的表述后，他略感吃惊。
“你怎么对横北苏家感兴趣了？”
影视城项目可跟苏家没有半分关系。
站到墙边，低头的傅胤川往后曲起腿抵在墙壁上，拿着手机的五指攥紧，沉沉地道明，“横北苏家是黎黎的外婆家。”
“什么？”任平生万万没想到。
他此时正躺在易烟雨的腿上掏耳朵，忽然起身，幸亏后者及时收手，否则耳朵肯定要疼。
易烟雨面色不虞，“一惊一乍地做什么？”
说完的时候赶紧凑过去查看任平生的耳朵，不放心自己方才有没有戳到他。
他有点讨好的用脑袋蹭蹭人家的肩膀，注意力主要在通话上。
“姜黎竟然是横北苏家的血脉，老道长可没有向我透漏只言片语。苏家人我见过不少，她是谁的闺女……”
记忆里不错，任平生迅速回忆了遍。
“据我所知，如今苏家最受宠的便是苏二小姐和她的女儿，这位孙小姐之前的成年礼办的是相当隆重，横北多少人物都过去捧场。”
毕竟跟苏家有过多次生意往来，虽然钱货两清，但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所以任平生安排人过去送了份珠宝项链。
果然关于苏家的事情问任平生比较靠谱，傅胤川深邃的眸底滑过丝微光。
“你可曾听说过苏离儿？”
“苏离儿？”任平生喃喃重复了遍，顿时，再反应过来，扯着嗓门喊出来的，“姜黎是苏离儿的女儿？”
第三百零六章 苏家不好惹
因为任平生的反应过激，引起傅胤川的怀疑，他陷入沉默。
那边完全无法淡定了。
“她、她、她是苏离儿的女儿，我去！”
结结巴巴自言自语着，任平生直接从床上跳下去，往书房冲。
“胤子，我手里边还有关于苏家的资料，马上邮箱发给你。真的，你看过之后就知道我为何如此惊讶了。”
三分钟后，资料摆在了傅胤川眼前。
他去了另外的房间，手机搁在旁边，浏览着笔记本屏幕，一目十行。
耳边还有任平生的“场外解说”。
“在苏家，苏离儿仿佛成为了禁忌，不仅苏家人不提，旁人提了他们还急。记得有一次，我去苏家送货，刚好遇到有人闯到苏家大吵大闹，冲着苏家老夫人嚷嚷，说她铁石心肠又冷血无情，当年苏离儿就是被她逼死的。”
吞咽着唾沫，任平生脑海里浮现不好的画面，抖抖肩膀。
“那个人说完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就有人气冲冲地就那人按在地上，都不用苏老夫人发号施令，其他人围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然后，苏老夫人说，他此后活着不准踏入苏家，死了不进苏家墓园。人被扔出苏家的时候鼻青脸肿，气若游丝，别提有多可怜。”
任平生靠在座椅上，长腿搭上桌子，“啧”了声。
“把货送下，苏家老五送我离开，人还躺在路边还喘着气。后来苏老五大发慈悲帮他打了急救电话，同情不多，还居高临下，说如果那天不是因为苏家有客人，老夫人就算不追究他肆意顶撞，单单是因为他提起了那么名字，就该死。”
任平生也喜欢肆意妄为，但有些手段算计都不会搬上台面。
那次，他算是开了眼界。
暗暗记下苏离儿的名字，想着之后调查一番，就当是满足好奇心。
没想到苏老五看穿了任平生的心思，“好心”奉劝。
“任先生，此乃我苏家家事，今日您所见所听，出了苏家的门就忘掉吧。我，是为了你好。”
“方才有发生过什么吗？”装傻充楞于任平生而言驾轻熟路。
只不过他才不是“听话”的人，回到散石工会后立马开始调查，或许苏离儿是苏家秘辛，挖出来可以当做筹码
“不过胤子，你也看到了，我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
苏离儿，苏家长房长女，在父亲和兄长离世后，母亲将其作为苏家未来家主培养，在苏家的地位仅次于苏老人。
她本人超然卓越，亭亭玉立，在整个横北都是赫赫有名的。
可后来不知与苏老夫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母女离心，她竟然“背叛”了苏家，被逐出，最后下落不明。
如今，苏家的族谱上早已没有她的名字，渐渐地被人遗忘。
横北有人评论她，曾经冉冉耀眼的星坠落，黯淡无光。
打了个响指，任平生坐地端正些。
“胤子，苏家不好惹。”
看完资料的傅胤川目光灼灼盯着屏幕上的“叛徒”二字，看过姜黎的师父留下来的那封信，就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苏家之错。
她的妈妈离开人世前为了保住丈夫和女儿，劳心劳神。
如果之后苏家想做些什么，就先要过他这一关。
空余的手攥成了拳头，男人起身几步走到窗边，眼底滑过丝阴厉。
“谁也别想动她。”
其实傅胤川还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何他的妈妈与姜黎妈妈要为两人定下婚约，这其中的缘由如果能找到，或许有些问题能迎刃而解。
“平生，姜黎的师父可曾跟你说起过婚约的事情？”
“真没。”任平生其实也纳闷，“我若是早知道，当初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就不会惊讶了。”
……
姜黎是在一个半小时后从卧室走出来的。
她打开房门，抬眼，眸子就映出傅胤川的模样，晃两下手中的碗。
“我把粥都喝光了。”
傅胤川上前两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手落在她柔软的长发上拍拍，满意地笑了下，“黎黎乖。”
楼下异能小队的人还在，潘潘从宁瑶姬离世的沉痛中抽离，逼着自己保持着镇定，正在敲着键盘，希望尽快能整理好资料。
聚凌已死，他的手下被带回。
只是冰棍还没来得及审问两句，人倒是个硬骨头，竟然抓住机会朝着墙撞过去，头破血流。
手下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玉罐子在那边守着，听主治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若是把脑袋伤到变地痴傻，异能小队就无法从他口中翘出有价值的线索。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潘潘停下来看过去。
等她一停了，旁边的冰棍可算是能把她的手拿过来，动作轻柔地揉捏着她的手指关节。
姜黎和傅胤川坐在对面的沙发，睫毛轻颤，桃花眼地漾开波光。
“怎么样？”
潘潘郁闷，刚打算把笔记本电脑拿过去给姜黎看。
冰棍察觉到她的意图，动作更快一步。
“我查了徐聚凌的种种，他目前是京大大三的学生，可事实上，他五年前就出现过帝京。”
可更详细的资料并不多，这人来往最多的便是京大的学生。
关系最好的当属宋谨言和林淮，不过潘潘之前接触过两人，可以肯定，他们跟徐聚凌也就是同校朋友的关系。
傅胤川不经意瞥了眼电脑屏幕，觉得徐聚凌有点眼熟。
他记起来了，喊在院子里拎着水管浇东西的高亮。
“把六叔留下的档案袋找出来。”
高亮应声去找，没多久走回来，打开，递过去。
男人从里面翻出来几张照片，摊开在桌子上。
照片上虽然都是单人照，但相同地点，差不多的时间，足以说明他们的关系。
一个是傅应阁，另一个便是徐聚凌。
这些照片刚好印证了姜黎心中猜想，拿起两张照片，左看右看。
“所以，徐聚凌就是躲在傅应阁背后的罪魁祸首。现在这人已死，哼，不知道他如何了？”
傅胤川侧目，给高亮使了个眼色。
高亮秒懂，低头走出去。
二先生最近都没有去公司，毕竟九少手段雷霆，公司某些蛀虫都被揪出来一一处理。
听说，连着好几日，二先生还去找老爷子闹，把老人家气地喊了家庭医生。
就……挺作的。
第三百零七章 神经病
徐聚凌已死，他应该是某个组织在帝京的核心人物，其余地翻不起什么风浪，可以暂时不用过多关注。
不过知道他与傅应阁的关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黑气无法更嚣张。
前去打探的高亮回来告诉姜黎，傅应阁今天只去过傅老爷子那边一趟，然后就闭门不出了。
不足为惧，她还在考虑，如何告诉姜先生，她妈妈苏女士当年的苦衷。
姜黎又在傅胤川的住处待了两天，男人这两天也就没去公司。
第三天下午，总经办的人找过来，搬了厚厚一摞文件。
傅应阁从高位退下来，公司现在许多事情都需要男人拿主意，事情尤其多。
展辽趁着胤总回书房取东西的时候，端起咖啡抿了两口，余光扫到从厨房走出来的人，立马起身打招呼。
“夫人好。”他可是机灵着呢。
姜黎饿了，去厨房找了点糕点吃，展辽忽然喊了一嗓子，有吓到她。
扭头看过去，她不失礼貌地笑了下，但笑意不多。
“你好。”
在姜黎打算回房间时，客厅的展辽追过来，还故意咳嗽两声，“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收回迈上楼梯的右脚，姜黎转过身与他对视。
“但凡问出这句话的人都是特别想说。”
展辽颇为赞同地颔首，双手交叉垂在身前，态度恭敬。
“我冒昧地问一句，夫人什么时候可以把胤总借给公司？其实不用很长时间，三天即可。”
“借？”姜黎怔了怔，还纠正他的称呼，“我叫姜黎。”
夫人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别扭。
给展辽一百个胆子也不会直呼眼前人的大名，“嗯，借。夫人有所不知，几天前胤总解释为何居家办公，是因为您身体不舒服。作为那个啥，肯定要以您为重。”
闻言，姜黎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遍。
西装革履的展辽站地笔直，看起来精明能干，但一开口好像不太聪明呢。
她重复着他的话，“作为那个啥是啥？”
顾忌地往楼上瞥了眼，展辽往前探身，压低嗓音给姜黎答疑解惑。
“那个啥，就是妻管严。”
当然，他们胤总还没有对外公布婚讯，涉及到他个人感情的事情，当员工的也不好多过问。
展辽敢如此，无非是倚仗着平生哥的关系在。
况且，他今天过来可是身负重任，各部门的老大已经找过自己很多次，压力山大，有点扛不住。
姜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反而是更担心傅胤川。
她清楚傅氏集团对于男人的重要性，应下来。
“我和他说。”
……
翌日，展辽清早就赶到接胤总上班。
他过于积极，惹得高亮多看好几眼，还是在某人保证不抢“司机”的工作，后者才稍微放心些。
人来都来了，姜黎就让厨房帮展辽准备了早餐。
八点整，傅胤川换好衣服。
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最近帝京的天气反复，今天的温度最高能到二十八度。
虽说聚凌已除，傅应阁不足为惧。
但黑气缠紫气，联系未断，意味着男人有短板被别人捏在手中。
姜黎担忧是情理之中的，所以多交待几句，让傅胤川保证，又叮嘱高亮，最后把视线落在展辽身上。
“如果他有任何不舒服，请及时告诉我。”
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展辽在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不是胤总因为姜小姐生病才要居家办公，为何后者要事无巨细的交待。
胤总器宇轩昂，丝毫不见病态。
不过展辽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并保证，“我都记下了。”
傅胤川深知姜黎的忧虑，温热的指腹摸上她的手腕，顺势将人拉到眼前，手往后挪到她的纤腰上。
另外的手抬起抚平她的黛眉，男人的嗓音好听。
“黎黎，放心，我一切都好。”
与男人对视片刻，姜黎的手落在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面装着纸片人。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敌在暗，有任何事情都不许瞒着我。”
她轻拍两下，意有所指，“乖乖听话。”
“好。”傅胤川眉眼含笑答应。
目送高亮驱车带着傅胤川离开，姜黎在原地站了会，刚要转身往回走时，余光扫到门前停下来的车。
驾驶座上的人有点眼熟，她定睛一看，认出来。
正是待在傅老爷子身边狐假虎威的范管家。
没想理会，她刚收回视线，那边就传来一声“你站住”。
范管家最近精神失常，他特意去负有盛名的寺庙住了段时间，但高僧暗示，解铃还须解铃人，他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他首先怀疑的便是姜黎，就算没有证据，但还是气势汹汹地要算账。
大门处的门卫已经换过一波，清楚傅家的规矩，即便是知道范管家的身份，但明显是站在姜黎这边的。
毕竟几分钟前她还和傅家未来的加班人举止亲昵，而范管家在傅老爷子身边工作，但充其量也是个打工的，与他们并无差别。
“范管家，你的车不能停在这边。”
被拦住的范管家顿时横眉冷竖，惯会欺软怕硬，不客气地拍开门卫的手臂。
“滚开。”
他径直走到姜黎面前，眼底藏着恨意，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闻言，姜黎拧眉，莫名其妙。
她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对你做些什么？”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范管家还是有所顾忌，降低分贝，“少装模作样，我问过寺庙的高僧，他说你对我动了手脚，所以我才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因为拿不出实质性地证据，他清楚，如果这般闹到傅老先生面前，多半会让旁人觉得自己“有病”。
明明有求于人，范管家却不愿在姜黎面前低头。
“说说吧，你的条件，只要你肯放过我，开出的条件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答应。”
多余一个字都不想说，姜黎抬脚要离开。
范管家再次拦在她面前，话还未说出口，后面跑过来的门卫直接把人按到了旁边，还有人专门把嘴堵上。
“姜小姐，您自请离去。”
“谢谢。”姜黎睨了眼无理取闹的范管家。
范管家咬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抓住机会，扯着嗓子喊。
第三百零八章 十二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方设法来报复我。有本事别只挑软柿子捏啊，范小姐曾经派人欺负你的同学，你却什么都不敢做。”
姜黎的脚步顿住，过了会，转身，眸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范管家身上。
“欺负我同学？”
门卫上来拽范管家，他有疯癫之症。
“是啊，就那个叫宁瑶姬的。她应该是得了你的允许才能出现在浅水居，走夜路被揍地差点丢了性命。怎么，你竟丝毫不知情？”
“宁瑶姬”的名字落进姜黎的耳蜗里，下一秒，就砸进心窝。
没能把人救下，她心中尚且有愧。
正所谓死者为大，偏偏范管家毫不知情在这里大放厥词。
姜黎走回来，脸上没有情绪起伏，心底却已经掀起了风浪。
她问范管家，“范小姐是哪位？”
“你想知道？”范管家拿乔，面目狰狞，“你先把脏东西从我身上祛除，若是我心情好了，倒是也可以告诉你……”
懒地浪费时间的姜黎把右手背到身后去，她的口袋里最不缺的便是符纸。
真言符悄无声息地落在范管家身上，她再问，“范小姐是哪位？”
范管家仿佛瞬间被夺了意识般，吐口而出，“是范大小姐范乔婷。”
得到答案，姜黎离开。
她拿出手机联系潘潘，猜测宁瑶姬出事的时候应该是自己去找傅胤川，被困在古梦一族。
她不在帝京，但潘潘消息灵通，肯定会知道点什么。
“……是，宁瑶姬住院的时候我还曾经去过。从我整理的资料来看，她就是那个时候跟姓徐的关系变地亲近的。”
“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潘潘顿了会。
“出事当晚的监控被毁，我还在调查幕后黑手是谁，不排除是姓徐的刻意为之。”
假借“恩人”的名字接近宁瑶姬，逐渐生成好感，实则从最开始便是目的不纯，冲着宁家宝剑去的。
姜黎将自己刚得知的告诉了潘潘，“查查，范家范乔婷是否与徐聚凌有关。”
但凡是跟此人有关的，她都会一一接触，以防万一。
潘潘马上答应，“好，有结果我马上联系你。”
在姜黎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她的一声“等等”。
结果，等了数十秒的时间。
“姜黎，灵脉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了吗？”
有些事情已经隐隐脱离异能小队的控制，觊觎灵脉的修行者愈发暴躁，根本无法心平气和地坐在谈判上商讨。
昨夜，又有人自作主张想要擅自去探查。
冰棍和小洛及时发现，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们就动了手。
听说，藏有地下灵脉的洞坍塌了一半。
于是异能小队今日清早就十分热闹，一波波的修行者过来打听消息是假，质疑讽刺他们是真。
潘潘鲜少会如此的心力憔悴，感觉队长也快撑不住了。
迟迟听不到姜黎的声音，她攥紧手机，语气小心翼翼，“姜黎，你……”
“如果需要，我不会袖手旁观。”
言外之意，灵脉，姜黎不要。
“好吧。”
……
宁家人的后事是异能小队负责的，既然是道家玄学中人，挑选了块风水宝地，给一家三口立了衣冠冢。
那日在现场抓到的徐聚凌的手下还在医院，李大夫用了其他的药，还依旧昏迷中不曾醒来。
担心还有同伙会采取行动，贺东和铃铛暗中藏在医院。
以虚无为首的还在为了灵脉调节各方的关系，希望能商讨出令众人都满意的方案。
奈何众口难调，矛盾反而愈演愈烈。
白骥过隙，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十二月下旬。
姜黎大多的时间都在傅家，翻阅古籍，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捣鼓，希望能找出另外的能斩断黑气与紫气的办法。
姜白对闺女有家不归是不悦的，但又不能说些什么。
于是，当爹的为了见到闺女便三天两头往傅家跑，每次都拎着大包小包，总以探望傅老爷子为借口。
这天他刚从傅老爷子的住处走出来，迎面碰到傅应阁。
有段时日没见，他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番，视线定格在那张脸上，微微皱眉。
“你最近很累啊？”
傅应阁无法联系上聚凌先生，之前的药丸已经吃完，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大不如从前。
最近他还特意容易嗜睡，醒来更是浑身乏力，感觉精气神正在慢慢消耗。
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傅应阁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所以见到笑的春光明媚的姜白，只觉得碍眼。
“起开。”
被无礼对待，姜白也不生气，反而挺直腰板。
“我来我准女婿家溜达，你好像挺不满意的呢。”
傅应阁的人可是打听过，他那个好侄子傅胤川回到公司风生水起，主要是身体康健，精神抖擞。
已经心生不好的预感，但自己苦于没有证据。
所谓的黑气缠绕，想必马上就要没用了。
担心自己有天真的会彻底倒下，傅应阁今天过来找老爷子，得他的允许，以外出散心旅游为由，还是要找找聚凌先生。
哪怕找不到聚领先生，他也可以寻找另一类人，先救救自己才好。
不与姜白多费口舌，傅应阁避开他去找老爷子。
后面，望着他背影的姜白疑惑不解，若是以前，自己可休想从这家伙处讨的办法便宜。
没想到，这次竟然赢了！
姜白三步一回头，仔细打量了会傅应阁的身形。
“怎么还有点弱不禁风的呢？”
旁人的事与他没有多大的干系，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把姜黎接回去。
当然，在过去的许多次中他也是如此想的，每一次能成功。
到了小九的住处，姜白刚出现在门口，院子正在收拾东西的高亮就朝屋子里喊起来。
“姜小姐，姜先生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让姜白觉得自己好像不受欢迎似的。
双手背到身后，他走进来，先是装模作样看了会高亮在做什么，然后往屋子里走去。
姜黎从精神空间里搬出来许多的书籍，还有些是潘潘送过来的，希望能帮上她的忙，算是尽一份心。
这会，书籍被她摆在客厅里，满满的。
第三百零九章 抱回自己的房间
人坐在中央的位置，黛眉紧皱，就捧着一本仔细研读。
没等姜先生走近，姜黎的眸光不曾从书上挪开，语气淡然。
“姜先生，如果还是劝我回家，还是不要开口了。”
她是真不放心，得守着傅胤川才行。
还没张开嘴的姜白被噎到，暗暗叹口气，低头小心避开地上的书，去客厅那边坐在沙发。
那他就不说让闺女回家的事。
“黎黎，你妹妹最近好像魔怔了般，她竟然以咱姜家的名义去跟宋钦国做交易，明明宋谨言那孩子已经在风口浪尖，她不想着施以援手，还想火上浇油，不让宋家出手帮忙，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嘛。”
对姜晚的事情，姜黎不感兴趣。
但是她跟宋谨言毕竟是认识的，抬头看了眼姜先生，只问重点。
“宋谨言出了什么事？”
难得有能跟闺女探讨的话题，姜白喜上眉梢，不过想到宋谨言出事，随即又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
“你竟不知道？”他还想卖关子。
姜黎的注意力又回到书上，这本没有，再换另一本。
她也不着急开口，气定神闲翻着书。
反而是姜白按捺不住，往前倾倾身子，搓着掌心，仔细道来。
“前阵子不是有机器人大赛嘛，在决赛的时候，宋谨言那孩子的团队被曝出来抄袭，弄得十分尴尬。学校和主办方都在调查，许多人都是愿意相信他的，但是没有证据。”
他顿了会，再开口，语气有点气愤。
“偏偏这个时候，宋钦国那个当爹的竟然不出来支持亲儿子。你妹妹也是个没脑子的，竟然妄想那这件事去拿捏宋谨言，让他跟多多分手。”
越说火气越大，姜白直接站起来，掐着腰，怒意尽显。
“她现在还在家里要死要活的，不许我插手这件事。”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姜黎身上，因为秦曼的苦苦哀求，自己也不想把小女儿逼上绝路，所以今天过来了。
或许，大闺女会有好主意。
“黎黎，你说这件事能怎么办啊？”
姜白不由紧张起来，搓着掌心，缓慢地坐回沙发，有点无颜以对。
客厅瞬间变得安静，姜黎也停下了翻书页的动作。
大约过去一分钟，脸面上挂不住的姜白索性不再遮掩，坦白从宽，“黎黎，我拿晚晚是真没办法，但宋家小子跟多多何其无辜，我想着他们不是跟你关系不错，若是可以……”
“可以！”
把又翻完的书放到身后，姜黎微微起身换了个位置，背对着姜先生。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会联系宋谨言。”
她在姜先生要道谢之前又补充了句，“神说，我跟钱多多有缘，而且宋谨言不会做出抄袭的事情来。”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姜黎相信宋谨言，他一身正气凛然，不屑于抄袭的。
而听到这话的姜白有点后悔，就该录下来拿到宋钦国面前。
他闺女如此理所当然地相信宋家小子，而某人是当爹的，却宁愿相信外人，甚至在儿子水深火热的时候不伸把手就算了，还想借机生事。
只是控诉的话，姜白说不出口，尤其是在姜黎面前。
显而易见，她答应会帮忙肯定不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而是钱多多牵涉其中。
况且，自己内心是有愧的。
私心作祟，不想闺女姜晚错地离谱，当父亲的又不好做的太过分，于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姜白还是要说一点的。
“我已经跟晚晚聊过，这件事就是她做的不对，大胆包天去跟宋钦国谈条件还让人家拿住了把柄，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姜黎想要耳根子清净，直接打断了姜先生的话。
“你做的就对吗？”
她猜得到，姜先生不愿插手不仅仅是因为心疼姜晚，肯定是姜晚拿去跟人家谈判的筹码变成了把柄。
对姜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姜黎手臂下垂，书从指间滑落。
扭头，看向姜先生，他有意闪躲，而自己的大拇指掐着掌心，有点犹豫。
那日在师父的牌位下发现的那封信，知道父母之间的事情，姜黎在思考，是否真的要告诉眼前人。
所谓的天选之子，利用，祭品……
其实姜先生就是个普通人，或许他永不知真相是好的。
毕竟有些事情摆在他眼前，也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添忧愁罢了。
所以姜黎又重新拿起了古籍，“如果姜先生没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吧。”
逐客令已下，姜白心中有愧，自然不好意思再逗留。
人离开客厅后，又忍不住停下来。
内心挣扎着，他还是问出口，“黎黎，今年春节你是在傅家过，还是回姜家？”
其实问是没有意义的，姜白心中已有答案。
果然，姜黎不假思索，“我要跟傅胤川一起。”
“行吧，你们自己决定。”
……
晚上八点，傅胤川归。
高亮正帮着姜黎将客厅里的书籍整理好，有几本被折起来做了标记，他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理，抬头，就要张嘴问沙发上的人，肩膀一重。
他下意识地回头，眼底映入九少的俊脸。
傅胤川食指抵在唇边朝高亮做了个“嘘”的姿势，将手里的外套递过去。
男人垂眸看了两眼，“先把这几本单独放到旁边。”
方才进门的时候，他一眼就发现沙发上的那抹身影已经睡着，所以走进来放轻了手脚。
等高亮接过自己手中的外套，人慢慢靠近沙发，俯下腰身。
深邃的眸子映出姜黎姣好的面容，傅胤川脸上有笑意漾开，眉宇间也尽是温柔。
担心她在沙发睡地不舒服，男人先是轻声唤了唤“黎黎”。
姜黎撩了下滑到脖颈处发痒的长发，眼睛为睁开，用鼻音“嗯”了声。
“乖，回房间睡。”
傅胤川将人抱起来，径直往楼上走去。
在楼梯上时，感觉到自己在移动的姜黎动了动脑袋，鼻息间萦绕着男人身上气息，熟悉又有安全感，她调整着舒服的位置，眼睛都没有睁睁开。
于是，傅胤川“自作主张”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三百一十章 公司年会
除了姜黎身体不舒服时她是住在男人的房间，其余时候，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卧室。
其实傅胤川大概是知道原因的。
某个黎明时，他因为处理公司的事情，下楼倒咖啡喝，从姜黎房间前经过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还有光亮。
男人掂掂手里的杯子，慢慢靠近。
视线透过门缝，看清楚了房间床上的一幕幕。
姜黎周身笼罩着光芒，人悬浮在半空中，在她身边是许多的符纸在飞。
后来，她有给他解释过，身为道家玄学中人，每位道友都有自己的修炼之法。
而姜黎的便是在某些固定的时刻，打坐吐纳，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
如果跟别人住，自己到时间起来修炼，万一床榻旁人的忽然睁开眼睛再被吓到就不好了。
而且，那时的姜黎也不能被旁人打扰。
在得知这件事后，傅胤川忧心忡忡过，不过他立马问了姜黎，是否每天都需要如此。
姜黎的解释时，不用。
毕竟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精华是需要时间将其化为己有的，一昧的只吸收而不知度化反而于自身修炼不利。
在过去的几天里，姜黎都有修炼。
所以傅胤川想着人是可以抱回自己房间的，况且，他早就巴不得这么做了。
男人单膝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把姜黎放下。
沾了舒服的床，姜黎随即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滚，还胡乱蹬了两下。
傅胤川难得能见她如此可爱娇憨的一面，眼底滑过丝精明，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就是故意的。
“黎黎，就和我一起睡，好吗？”
睡过去的姜黎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赶紧又加了句。
“我就当你答应了。”
等男人离开床榻进浴室的时候，床上的姜黎睁开眼睛，单手撑着脑袋坐起来，笑地狡黠。
客厅里，他唤自己名字时，人已经醒过来。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蒙头又笑起来。
如此，自己算是“欲擒故纵”？
……
距离傅氏集团的年会还有三天，是傅胤川回到公司后一个十分重要的活动。
之前傅应阁负责的时候，因为傅家在帝京的地位，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但总有些看不上他的。
比如，曾经跟傅胤川的父亲交好或者受过他恩惠的人。
而这次不同，他重新回到公司的消息传出去，有人包了专机赶过来。
展辽忙地天昏地暗，带着总经办的人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协助公司的相关部门安排好客人们的相关事宜。
傅胤川是个好老板，让傅修朗负责，连续多日订了八味楼的饭菜犒劳员工们。
经过几日的相处，年纪相仿，傅修朗已经跟展辽熟悉起来，在某些工作方面配合地已经十分默契。
展辽正在整理着资料，定睛一看，把纸张递出去。
“朗哥，胤总的女伴？”
两人对视一眼，傅修朗依靠在办公桌上，摊手，耸肩膀。
“虽然你家胤总名草有主，但我个人见解，姜黎大概率是不会出席的，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那……”展辽毕竟是外人，还是很相信傅修朗的话，毕竟他跟姜小姐只是见过而已。
他往总经办周围看去，也有几位女秘书和助理，可派谁好像都不合适。
而且，胤总不止一次地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对姜小姐的在意，听说私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磕cp，哪会去拆正主呢。
傅修朗瞧着展辽犯难的模样，走到人身后，推着他的肩膀往办公室的方向去。
“你问问老……”
这是在公司，傅修朗咳嗽声，立马改口，“你问问胤总，他想带谁去。”
“我问不合适吧？”
胤总十几分钟前刚跟几个部门开完会，因为应总之前留下来的问题，有几个部门之间推诿，惹得他发了火。
进办公室之前，胤总明确说过，接下来十分钟不要打扰。
展辽还是撸起袖子看了眼腕表，抗拒地不愿意往前，趁朗哥不注意，转身躲开，反推他。
“朗哥，我觉得你去问更合适。”
一分钟后，傅修朗站在傅胤川的办公室里，见他正揉捏着眉心的位置，俊容略有疲惫。
虽然这是在公司，但关起门来，当哥的就要关心弟弟。
傅修朗拉过椅子大咧咧地坐下，将展辽塞给自己的文件反放在桌子上，拧眉道：“你又不是机器人，对下属都记得给他们加餐，怎么就不对自己好点？”
他挪动着椅子凑近点，手肘撑在桌子上。
“姜黎都不管管你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傅胤川才慵懒地掀掀眼皮看了眼，随即目光下移落在被老八压住的文件上。
“说。”他言简意赅。
嘟囔了句“真没意思”，傅修朗把文件抽出来推过去。
“展辽愁的头发都快掉没了，三天后，公司年会，你打算带谁去？”
公司年会携女伴是傅胤川的父亲接管公司时订下的不成文的规矩，当时他的初衷多半还是想自己秀恩爱。
儿时的记忆里，每每逢年会，父亲容易变得有恃无恐。
就算他跟妈妈吵架了，到时候借年会，也能使出浑身解数把人哄回来。
轮到傅胤川自己，他的确有点犯难。
姜黎最近都在用功，翻书修炼，偶尔还会去找潘潘，一来她挺忙的，二来她可能会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这次年会算是傅胤川回到集团后的首次亮相，肯定万众瞩目。
不管是之前的发布会，还是约见，出来有生意往来的，他一概没见。
上次林疏没走流程，被前台拦在下面，还是展辽接到电话下去才把人接上来的。
言而总之，傅胤川不带女伴去不太行。
傅修朗在他蹙眉的时候敲敲桌子，帮忙出谋划策。
“反正咱傅家不缺孩子，你找个姐姐呗。”
但转念一想，没有哪个姐姐是合适的。
况且傅胤川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自家人里有会见风使舵的，说不定会胡搅蛮缠，借此机会套近乎。
深思熟虑后，傅修朗露出幅豁出去的模样。
“要不我把我家糖糖借给你？”
第三百一十一章 黎黎，我有一个想法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的，是傅胤川扔过来的文件。
痛呼声，傅修朗捂住额头，站起来，生气了，“你打我？”
“出去。”
傅胤川很清楚，老八不过是在“显摆”，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他必然会把欧阳糖拴在身边的。
暗暗觉得自己赢了一次，傅修朗神清气爽。
他揉了两下额头，得意洋洋地往外走，“那你试试能说服姜黎吧，反正我觉得她是不会去的。”
……
“年会，女伴？”
姜黎还住在傅胤川的房间，有些东西都搬了过来。
当然，她还是回去原来的房间住，但俨然是变成了修炼专用房。
这会姜黎正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摊开一本古籍。
傅胤川正跟她说起年会的事情，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范家会去吗？”
她可从来没往范管家说的范乔玉对宁瑶姬动手的事情，欠的债，自己帮着讨回来。
“范家？”傅胤川有点意外，姜黎会关注范家。
因为二叔打理公司的时候与范家有合作，目前项目正在进展，年会邀请的宾客名单中想必会有他们家。
况且，就算傅胤川有心不请，想必老爷子那边也会有所动作。
不过他还是找展辽确认过后告诉姜黎，“范家回去，是范家两位小辈。”
姜黎托着下巴，她想知道更确切的。
“范乔婷会去吗？”
傅胤川挨着她坐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摸住她的下巴，嘴角微扬。
“你怎么忽然对她如此关注？”
连续许多日共处一个房间，姜黎渐渐已经适应傅胤川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拿下男人的手握着，秀眉挑了挑，故意卖关子。
“你猜？”
让猜就猜，但傅胤川眸光沉下来，想到一种可能性，扶正姜黎的肩膀，“范家找你麻烦了？”
“是也不是……”
姜黎把宁瑶姬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男人，她有自己的打算。
“呐，这件事你不许插手。”
他知道，宁瑶姬的死是她心中的一个结，她想做什么自己都是支持的。
“所以你要陪我去参加公司年会。”傅胤川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喜悦。
“没问题。”
姜黎想要继续看书来着，脸颊被男人亲了下，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暧昧往四处弥漫。
他说，“黎黎，谢谢你。”
出于礼貌，姜黎回道：“不用……客气。傅、傅胤川，你离我远点，可以……”
然后她的嘴被堵住了。
做这种事情，傅胤川总能抢占主动权，姜黎也是个没出息的，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被男色所迷。
等清醒过来又会告诫自己下次不许如此，但好像没什么用。
……
翌日清晨，姜黎和傅胤川一样的时间起床的。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正在刮胡子的男人忽然伸出右臂抱住她的腰身把人揽进怀里，低头，嗓音低沉，还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
“黎黎，我有一个想法。”
搓着脸的姜黎斜眼不解地看他，从镜子里捕捉到自己的脖颈处，昨晚的某些画面涌进来，她挥挥手赶紧驱散。
但微红的脸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努力故作淡定。
“你说。”
清了清嗓子的男人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趁着年会公布我们的婚讯，可好？”
姜黎波澜不惊地答应，“好。”
她答应地如此爽快反而出乎傅胤川的意料，放下剃须刀，他转身靠在洗水台上，双手环住怀中人，“我说公布我们的婚讯。”
“我说好。”
“黎黎，你肯答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里是有的？”
他的手往上，落在她心口的位置，神情里有三分忐忑，七分期待。
脸上的泡沫进了眼睛，姜黎费力地睁着眼睛，不太想正面回答男人，于是用手肘推开他的手，“进眼睛了，我、我先洗脸。”
傅胤川大方地把人松开，就见姜黎用很快的速度洗完脸，然后拔腿跑出卫生间。
愣在原地的男人眨眨眼睛，手还停在半空中，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虽然姜黎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傅胤川已经猜到了。
今天的天是阴的，但他心情甚好。
高亮驱车送九少去上班的途中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虽然九少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但能瞧得出他似乎心情不错。
余光扫了眼副驾驶座上的档案袋，犹豫会，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高亮把东西递过去。
“九少，宋谨言的事情已经有所眉目，这些是查到的资料。”
宋谨言坚决否认自己抄袭的事情，但他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团队的作品跟别人的有多处相似之处。
小组里的其他成员都是稀里糊涂的，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但从主办方拿出来的监控视频数据来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从侧面反而证明他们的不清白。
有的组员担心影响到自己的学业和未来，已经情绪崩溃，信任动摇。
始终跟宋谨言统一战线的是林淮，他想动用林家的势力将这件事平息，但“证据”二字压下来，如果林家真的做什么反而适得其反。
高亮有自己的见解，“或许这件事不是寻常人做的。”
傅胤川将资料大概浏览过，若有所思。
这件事是姜黎找自己帮忙的，她是看在钱多多的面子上。
在出事后，不管是宋谨言还是林淮，两人皆有他的联系方式，但不曾来打扰，或许是因为看过监控视频后觉得无力应对。
“监控视频数据呢？”
高亮从格子里把u盘拿出来，“九少，我已经找专业人士分析过，视频没有被动过手脚。”
以他个人的观点，这件事还是需要姜小姐来处理。
将资料收好，傅胤川搁在旁边的位置，摩挲着指腹，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他拿出手机联系了父亲的故友，也是这次机器人大赛主办方的负责人。
调查仍需要时间，但一旦视频资料公之于众，主办方公布结果，宋谨言和他的团队无疑是摘不掉抄袭的帽子。
傅胤川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三天够了。
那边爽快的答应了，虽然负责人跟傅胤川没有交集，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当年若不是没有他父亲的鼎力支持，对方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只是人家有句话说在前面，“想要洗清京大第三小组的嫌疑，我们要看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要想办证明，眼见不一定为实！
第三百一十二章 等我等哭了
钱多多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见姜黎，选了咖啡店靠窗的位置，不时往外张望。
没多久，她掌心出了汗。
昨天，宋谨言的宋钦国过来找自己，言明宋家可以插手，但他们必须分手。
明晃晃的威胁，钱多多除了沉默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且宋先生挺“大方”的，清楚她的身份，知道姜家资助自己多年，他可以帮忙偿还所有的钱，还会另外再给十万。
条件便是，在毕业之后，钱多多必须离开帝京。
室友有玛丽苏霸总文爱好者，以前经常听她说起小说里的情节，钱多多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面对宋先生的“威逼利诱”，她并非无动于衷，但也不会就乖乖听话。
宋谨言不想让她担心，故作坚强，一直在学校和主办方两边跑，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奈何，毫无进展。
林淮说此事没那么简单，还需从长计议。
可一直等下去，对宋谨言百害无一利。
无计可施下，钱多多想到了姜黎，她已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盼望着，她会把自己当朋友施以援手。
拿出手机按亮屏幕，距离钱多多与姜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
她心中的不安情绪扩散，额角冒汗。
这个时候宋谨言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不想让他担心，谎称面试兼职，要给小朋友辅导功课。
电话那边的他沉默了将近十秒，嗓音沙哑。
“多多，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请不要轻易放弃我。未来再艰险困难，我都愿意面对，可你要留在我身边呀。”
说到最后，宋谨言几近哀求。
他清楚自己目前的能力有限，抄袭风波未平，父亲那边可能会有所动作。
来自心底伸出的惧意，怕钱多多迫于现实和压力，甚至是“为了自己好”而选择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宋谨言会没有安全感，之后才是真正的难熬。
在两人的这段感情里，钱多多明白，是宋谨言付出的更多，但并不意味着自己对他的喜欢就不堪一击。
把手机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她笃定地告诉他。
“当初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选择了开始，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你。”
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钱多多抽了张纸巾按在眼睛上，努力克制住酸涩难过的情绪。
宋谨言的患得患失，自己何尝没有责任呢。
她早已想好，以后会对他更好的。
从伤感的情绪中抽离，钱多多再次看向咖啡店门口的方向，还是不见姜黎的身影，犹豫着是否要给她发个消息。
“哭了？”姜黎迷路了，还是让纸片人帮忙才找过来的。
在钱多多对面坐下，见她眼眶还是微红，自己关心询问，“等我等哭了？”
见到姜黎的这一刻，钱多多心中悬着的石头才敢落下。
成功被逗笑的她胡乱擦了擦眼泪，指着桌子上的扫码点单，“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你今天找我过来是因为宋谨言的事情。”
姜黎从背包里摸出来古籍继续翻阅着，也就是钱多多，她才肯傅胤川的住处出来，毕竟来回的路上是花费时间的。
还有太多的古籍没有看，虽然潘潘说可以帮忙寻找书中的解决之法，但她婉拒了。
事关傅胤川，自己必须要谨慎，亲力亲为比较好。
钱多多扫了眼姜黎手中泛黄的书，视线挪到她粉黛未施却不失好颜色的脸上，沉重地叹口气，将事情仔细说清楚。
然后，她言明自己的怀疑。
“监控里显示进出酒店房间和比赛场地的都是宋谨言他们团队的人，但是有个时间段对不上。准确地说，是宋谨言自己也记不太清楚，有天傍晚自己为何要回休息室。”
他的记忆出现偏差，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或许就是可以突破的线索。
“姜黎，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伪装成别人的模样，而且毫无破绽，再伺机而动。”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姜黎看完了最后几页，把估计放回背包里，再换另外一本。
她抬眸对上钱多多的眸子，“只要身形相近，刻意模仿，化个妆不也能做到吗？”
“不不不，那不一样，因为从视频里看毫无破绽，我、我……想的话，是不是，可能是别人有了什么术法之类的就……宋谨言他就进……”
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终于有点头绪，又是在可以信赖的姜黎面前，一激动，钱多多有点语无伦次。
她甚至生气地拍拍自己的嘴巴，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点。
姜黎把书放下，无奈地笑了下。
“这件事我会和傅胤川商量，你不用太着急，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想起那日姜先生说过的，她的手落在钱多多手背上，微微用力。
“我会帮你的，嗯。如果在这期间姜晚找你麻烦，你可以来告诉我，我帮你撑腰。”
扁了扁嘴的钱多多又想哭，肩膀一抖一抖的。
“欸，别哭了，憋回去。”
姜黎不喜欢看别人哭，尤其是女孩子。
两人见面五分钟，在得到姜黎的允诺后，钱多多说了不下十多遍的“谢谢”。
后面是宋谨言赶了过来，位置是姜黎发给她的。
事实上，他在给钱多多打电话之前就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所以第一时间给姜黎发了消息，证明了心中猜想。
不想钱多多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却见她因为自己的事情哭肿了眼睛，心中有愧。
宋谨言搂着女友的肩膀，郑重地向姜黎和偶像九少表达了谢意。
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还有手中有母亲去世之前留给自己的积蓄，不至于太狼狈。
“没有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回去看书了。”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能帮傅胤川的紫气解决麻烦的方法，姜黎心中也急。
还好，借助白玉，她多次查探过，男人的身体并无大碍，精神状态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从咖啡店离开，姜黎刚走到阴凉的位置打算打车，手机响起，是高亮给自己通风报信。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五十六楼
九少晚上有推不开的酒局，高亮打听到，席间有几位素有酒坛子之称。
因为姜小姐再三叮嘱过，在身体彻底康复之前，九少不能太劳累，不宜饮酒。
如果是一般的合作伙伴根本用不着九少出面，但此次邀请九少的是大先生曾经的朋友，不好推托。
原本想着只是吃顿饭，但展辽打听到，朋友的朋友也在场，就异常“热闹”了。
地点在帝京北边的瑜庭，寸土寸金之地，相当的豪华奢侈。
姜黎到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高亮是个合格的司机，在停车场等着。
两人见面后，他立马把展辽刚发过来的照片给姜小姐看，忍不住吐槽，“揪着大腹便便的男人，逮住机会就让九少喝酒。”
“还有这个，还想带女孩子进去，五六十岁的年纪，老脸也不要了。”
姜黎看过几张照片，忍不住皱眉。
在她的印象中，傅胤川不该喜欢这种场合的，完全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
高亮引着姜小姐往里走，又解释起来。
“还不是因为人情往来，上午的时候九少还联系过宋谨言参加的那个机器人大赛的主办方老板，对方答应可以晚点时间公布调查结果，这便是欠下了人情。今晚，除了大先生的那位故友，还因为他，否则九少才不会过来，耽误这么长时间。”
上台阶后姜黎停下来，神情严肃。
“所以傅胤川喝酒了？”
“几分钟前展辽给我发消息，他有点挡住了，有几个年长的明明跟九少没有关系，竟然想倚老卖老，厚颜无耻。至于现在……”
高亮低头避开姜小姐的眸光，实话实说。
“我就不知道了。”
进入大厅后立马有工作人员迎上来，高亮往前站了点，“我们找人。”
出入瑜庭的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工作人员都是人精，左右逢源，打量的视线落在姜黎身上，瞧得出她身上不俗的气质，客客气气的。
“请问二位找什么人，需要帮忙吗？”
姜黎礼貌地说了句“谢谢”，担心傅胤川真的被逼无奈喝酒，她加快脚步越过工作人员，侧目问高亮。
“几楼？”
“五十六楼，零室。”
原本打算转身离开的工作人员闻言僵在原地，愣了片刻后立马追上去。
“两位去要五十六楼找什么人，我可以联系上面的负责人帮你们联系一下的。”
看似热情，实则工作人员是清楚能上五十六楼的人都是何等身份，况且还是在零室。
瑜庭的五十六楼一般都是需要预约的，都是跟自家老板关系好的才能去那边。至于零室更是象征着富贵中的富贵，上到瑜庭的高层下至普通人员，都再清楚不过零室的重要性。
虽然不清楚这两位的身份，但工作人员还是有必要稍微拦一拦。
毕竟他也是好心，惹到五十六楼的客人，恐怕之后在帝京立足都难。
人挡在电梯前面，劝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高亮就拿出之前展辽留给他的电梯卡。
卡片表面写有五十六，还刻有莲花的图案。
看到这张电梯卡，工作人员立马推到旁边去，还“贴心”地帮忙按了电梯，露出标准的笑容来，“两位里面请。”
等他们上电梯后，他的同事小跑着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要去五十六楼的人，还是零室。”
今天上面刚交待过，有贵客，大家都打起精神应对。
虽然不在五十六楼工作，但有关系不错的同事，说好几个大老板在上面，还有傅家那位“九爷”。
两人转身往电梯相反的方向离开，凑到一块讨论。
“那一男一女会是找谁的？”
“不清楚。那个女生看起来气质不凡，想必也不简单。快去工作，上面哪一位也不是我们能议论起的。”
……
五十六楼，电梯打开，高亮率先走出来。
他接下来一切听姜小姐的，问她打算，“姜小姐，我们是直接冲进零室把九少救出来吗？”
踏出电梯的姜黎闻言摇了摇头，她往前走，留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你先把展辽喊出来了解下情况。”
寻了处走廊的靠椅坐下，姜黎把身侧的背包拉到前面，从里面摸出来符纸在指间捏着。
很快，展辽找借口走出来，脸色通红，看样子喝了许多。
他是海量，除了上脸，并无异样。
见到高亮后，展辽马上往他身后找，眼底映入姜小姐的身影时，眸子亮了下。
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人有点兴奋，跃跃欲试。
“姜小姐，需要我配合你做点什么？”
拍拍身边的位置，姜黎示意展辽坐下。但人真的靠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伸出手来阻止。
毕竟喝了点酒，展辽的反应没那么快，还是高亮一把把人拉到旁边。
被拽了个踉跄，他直接扑到高亮身上，抬起头匪夷所思。
“你怎么回事？”
高亮笑着应对，一推他的后背，让人站直。
“我们都听姜小姐的。”
姜黎真没打算冲进去，至少要考虑到傅胤川的面子。
当然，她也不会由着旁人接着“人情”的名义“欺负”他。
“你把这个给傅胤川，再告诉他，我在外面等他回家。”
展辽接过符纸，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高亮，不懂就问，“这东西？”
“好东西！”见过世面的高亮相信姜小姐，顾虑展辽没有眼力见地追问，立马推着人往旁边走，“你按姜小姐的吩咐办事就好，悄悄地，把符纸给九少。”
离着姜小姐有段距离，展辽一脸真诚，“这东西管用？”
“管用。”高亮不假思索地给出正面的回答，在他进门之前又嘱咐了句，“方才姜小姐交待的那句话，你可以大点声说。”
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展辽这次反应迅速。
他用肩膀撞了下高亮，笑着打趣，“我听胤总说你没有女朋友，倒是挺会呀。”
……
回去后，展辽按照姜小姐吩咐的照做。
傅胤川接过符纸，垂眸看，上面有红色的字闪过。
“谁欺负你贴上去。”
符纸只给了一张，“威力”不言而喻，至少能让酒局没办法再继续。
明白姜黎的心思，男人把符纸小心收好，抬起头时恢复清冷模样。
“胤总，姜小姐说在外面等你回家。”
展辽的话落下，整个包厢马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夺容术
傅胤川微楞，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展辽就直接这么说出来。
两人短暂对视过后，男人会意，抬手抚着唇挡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有位喝多的老板扶着桌子摇摇晃晃起身，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九爷，这位姜小姐是……”
“诸位，家里管得严，今天就到这里吧。”
听到姜黎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傅胤川片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
在他起身后，这次酒局的组织者立马走过来，面露歉意，“胤总，此次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下次一定……”
将西装外套扣上的男人眼睛都没抬，脚步未来停。
“没有下次了。”
他无视身后的呼喊径直走出包厢，展辽暗喜，果然还是姜小姐有办法，紧随其后。
好事者倒是对这位姜小姐十分感兴趣，酒精麻痹了神经，人也变地大胆，八卦起来，“走走走，我们跟出去看看。”
姜黎坐在那边继续翻书，听到斜后方的动静，扭头看过去刚好对上傅胤川的深邃的眸子。
她刚准备打招呼，忽然，察觉到周围有气息的波动。
将古籍扔回背包里，人起身，右手横在身前往下压，发现了端倪。
虽然对方的速度很快，但姜黎还是捕捉到她的身影。
是之前见过的惊蛰！
她为何会出现在瑜庭，莫非还没放弃灵脉？
“让傅胤川去一楼等我。”
姜黎不放心赶紧追上去查看，步履匆匆。
“黎黎……”傅胤川看向她离开的方向，没有任何发现，皱眉微皱。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高亮只把姜小姐的原话告诉九少，抓了抓后脑勺，嘟囔：“难道瑜庭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来不及深想，不经意回头发现包厢里又走出来的许多人。
因为姜小姐离开地很快，他们挺多也就是看个背影。
“九少，他们……”
傅胤川理着袖口，眸光没有收回，思忖片刻后朝电梯走去。
“去一楼。”
几人互相推嚷着，就这么讨论起来。
“看清楚了吗，谁家的姑娘能有如此本事能让九爷言听计从？”
“你走在最前面都没看清楚，我哪能看到。不过看背影是个年轻姑娘，别是傅家千金吧。”
“胡说，傅家年轻一辈里就没有几位千金跟九爷关系好。哦，之前有一个来着，叫、叫傅萱，傅家十一，不过我听说人没了，死的蹊跷。”
“蹊跷？说来听听。”
……
惊蛰回到十六楼不曾发现自己被跟踪，她站在房间前，敲门，约定的三短一长。
是芒种给她开的门，刚打算把人拉进去，春分就阻止他的动作，走出去，双手垂在身前，颔首，“道友，既然跟过来了，不妨现身一见。”
后知后觉地惊蛰回头看过去，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她闭上眼睛打算调转修为去探查时，芒种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
他们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就是春分姐。
“我也没发现。”
芒种这么说是事实，也是宽慰惊蛰。
十六楼尽头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起风了，走廊依旧。
春分往前走了两步，笑意盈盈。
“想必阁下并无恶意，否则惊蛰无法安然无恙地回来。既为同道中人，何必遮掩，现身一见，有什么事情也好谈清楚，不是吗？”
作为老师最得意的弟子，春分在各方各面都十分优秀，本事大，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好。
又等了将近一分钟左右，姜黎还是没有现身，人家也不恼。
“并非是我有意为难，如果阁下不愿露面还请尽快离开，你我皆是道家玄学中人，有所同也有所不同。我等不愿意与阁下为敌，但若是你执意找麻烦，就休怪……”
“你们想做什么？”
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姜黎再不现身倒显得自己小气。
“是你！”
芒种变了脸色，之前自己被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就再遇见。
他忍不住要上前时，春分横出来手臂阻止，回头看了眼。
惊蛰反回来拉住芒种，压低声音劝说，“我们这次来帝京之前，老师再三叮嘱不要惹事。而且，有春分姐在，她会处理好的。”
春分脸上的笑意不减，开口，熟稔的语气。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芒种他们把大寒带回去，老师施救时发现有人暗中护住了其心脉，否则因为无妄之火的关系，人根本撑不到回去。
所以，这声“谢谢”是真心诚意的。
姜黎只关心眼前这些人又出现在帝京的原因，“你们还是为了灵脉？”
“不是，”春分诚恳，“命中无缘莫强求，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向你和那位傅先生道歉。”
“目的。”姜黎没心情和她谈别的。
春分双手交握，神色犹豫。
“我们此次来帝京的确不为灵脉，至于其他的……告诉你也无妨！”
芒种惊呼，“春分姐，三思。”
“我们此次来帝京有两个原因，其一，前段时间有人潜入我们学校偷了图书馆许多珍贵的书籍，用的是夺容术，一路追过来，这人似乎还做了其他事情。”
“其二，大寒为无妄之火所伤，诡异生，我们需要查清楚，以防诡异祸乱四方。”
春分语气不急不缓地说完，郑重考虑过后，询问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加入我们。”
夺容术，或许跟宋谨言的事情有关。
至于春分口中的无妄之火，姜黎和潘潘一直在调查。
即便两件事都是她要办的，但自己并不想与他们合作。
“不必了。”
姜黎转身离开后，芒种推开惊蛰的手站到春分身侧，义愤填膺。
“春分姐，你为什么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之前结下了梁子，她若是从中作梗，影响我们的计划，老师那边你该如何交待？”
“如有意外，我来交待。”春分对上他的眼，十分有耐性，“芒种，上次她肯出手保住大寒的性命，足以说明此人心善。而且，她的道法何深连我都看不透，或许可以请其加入我们学校。你也知道，老师这几年为了招生劳心劳神。”
“可是……”芒种不服。
第三百一十五章 比一比厨艺
春分不想与之多辩，直接打断他的话
“没有可是，你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虽然春分还是温柔的模样，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变了，释放出来的威压让芒种心尖一颤。
还是惊蛰上前打圆场，三言两语把人哄走。
到现在，芒种哥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的确是他不对。
春分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有绝对的话语权。
“芒种，你若是不能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明日就回吧。”
惊蛰知道芒种哥这会钻了牛角尖，本来这次他们跟春分出来就是弥补之前的过错，不能再肆意妄为。
“春分姐，你放心，我会看好芒种哥的，你不要生气。”
春分一甩手往房间走，越过芒种三步，她停下来，平静地道出一个事实。
“如果上次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活不了。”
这话无疑刺痛了芒种，一时气愤的他拂开惊蛰的手，恨恨地咬牙，用力闭上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并非是他认不清现实，恰恰相反，因为自己内心跟明镜似的，所以才无法接受。
……
姜黎找到傅胤川，小跑着过去。
离得近些，男人身上的烟酒味冲鼻。
她停下来用手掩了掩鼻子，直白道：“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傅胤川抬起胳膊嗅了嗅，拧眉，确实如此。
“没关系，回家再换。”
“我们先不回家。”姜黎想着宋谨言的事情是男人在处理，他还是要参与的，“我们一会去找潘潘他们。”
男人在瑜庭有自己固定的房间，让她等会，自己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接下来的行程不需要高亮和展辽，姜黎要过车钥匙就让他们先行离开，还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展辽没想到今天能这么快结束，立马拿出手机给女友打电话，他故意装醉。
“媳妇，晕乎乎的。”
“嗯，我在瑜庭，你来接我，好不好？”
“我听话，就乖乖待在原地等你。”
惊呆了高亮，他匪夷所思地盯着展辽看，等他挂断电话，“你这不是骗人嘛。”
“不懂了吧，这是情趣。”
展辽心满意足地收好手机，抬起手肘捅了下高亮。
“胤总因为姜小姐的一句话就去洗澡换衣服，我媳妇因为我几句装可怜扮柔弱的话就赶过来，这便是爱情。高先生，抽点时间找个对象吧。”
高亮敷衍地笑了笑，“我谢谢你啊。”
……
潘潘和冰棍在帝京买了自己的房子，这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有个家在帝京，离着姜黎近点，挺好的。
等傅胤川驱车带着姜黎赶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刚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好多东西。
“姜黎，我们请你们吃饭，冰碴子的手艺可好了。”
姜黎低头去看自己被傅胤川牵住的手，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傅胤川做饭也好吃。”
出乎潘潘的意外，她是真没想到傅先生竟然会进厨房，立马怂恿冰棍，“比比，你跟傅先生比比谁的厨艺更好点，我和姜黎当评委。”
宠溺潘潘的冰棍真的看向了傅胤川，“傅先生觉得呢？”
……
两个男人进厨房忙碌，潘潘将买回来的零食摆了一桌子，热情地招待着姜黎。
“知道你和傅先生过来，我和冰碴子特意找队长请的假。你是不知道，那些道友愈发疯狂了，前几天向来端正的队长都被气地大发雷霆，对破坏规矩者动了手。”
灵脉是好东西，却也不是好东西。
提起这件事就心烦意乱，不等姜黎回应，潘潘自己就摆了摆手。
“不说这些了。你今天过来找我说夺容术，是谁遇到了？”
姜黎让她稍等，抬头把傅胤川喊出来。
冰棍也跟在后面，等他们落座后说起发生在宋谨言身上的事情。
在电脑信息方面潘潘绝对是专业的，她拿了笔记本电脑分析过监控视频，的确没有问题。
根据钱多多说的，姜黎让她调出来那一段。
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监控视频里的宋谨言进了团队备赛的房间。
“这个不是真正的宋谨言，他跟钱多多说，自己记不清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想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能让人短暂的失去记忆，李大夫有的药就有如此效果。不过我虽然在书中度过夺容术，但还真不曾遇到有人能使出来。”潘潘摸着下巴思索着。
傅胤川在这件事上多争取了三天的时间，只是瞧着姜黎和潘潘的神情，此时没那么简单。
“如果三天的时间不够，我再来想办法拖延。”
姜黎可不想男人再去欠人情，今晚的酒局已经够“委屈”他了。
“三天的时间够了，只是夺容术没办法拿到台面上解释，但此人错了就是错了，可以用化妆术还宋谨言清白。”
潘潘瞬间会意，打了个响指。
“先把人抓到要紧。”
其实这也是姜黎过来特意找潘潘和冰棍的原因，现在可不是她想尽快把人揪出来。
等她把遇到那些人的事情如实告知，冰棍立马变了脸色。
潘潘赶紧挽上他的胳膊，撒娇，“冷静点，冰碴子，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嘛。再者说了，有姜黎在呢，没事的。”
克制压抑自己的情绪，冰棍偏头咳嗽声。
“所以我们要在那些人之前先把人找到，否则，宋谨言无辜也无法证明。”
使用夺容术的人在帝京，尚且是自由身，抓他更容易些。
如果对方真的落进那些人手中，再抢人反而难点。
姜黎告诉潘潘，“夺容术本就是以折损自身寿命为代价的术法，这人应该是使用过多次，你尝试查查，最近是否有道家玄学中人受伤需要治疗之类的。”
李大夫圣手的名声在外，慕名而来道友不在少数，或许会有线索。
“行，我马上进行数据分析。”
刚好许多道友为了灵脉都齐聚帝京，潘潘有第一手的资料，用排除法也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有所眉目。
谈完了正事，她推着冰棍回去厨房，还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菜。
傅胤川就要起身，姜黎拉住他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