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你想他死吗？
没有旁人，姜黎才能全神贯注地查看傅胤川的情况。
暗中催动古钱的力量，她额角冒出细汗。
在心脏处。
姜黎秀眉紧紧皱起，双手交叉转了圈。
五枚古钱都飞了出来，配合着她的动作形成金色的光圈将傅胤川包裹。
一团死气渐渐露出端倪。
床榻上的傅胤川因为两股力量的较量面显痛苦，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床单，身体因为不安有小幅度的晃动。
快点，还要再快点。
否则傅胤川的身子会支撑不住！
躲在男人心脏位置的死气或许是感受到外力的强大，开始积聚自己的力量。
四肢百骸，死气流窜。
惊讶于傅胤川被缠绕至如此地步，姜黎神色愈发凝重。
她周身迸发出强大的气场，整个卧室都受到不小的波动，仿佛裹挟着寒霜的风吹不止。
终于，那东西实在是无法抵抗，慢慢钻出来。
竟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是鬼孩！
姜黎骤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鬼孩这种东西都是依赖母体，傅胤川可是纯纯的男人。
而且眼前这个还十分嚣张，身板摇晃着，手脚并用爬起来，渐渐成形的脚踩在傅胤川的胸口上。
它也十分痛苦，避无所避。
一瞪眼，血淋淋的两条痕迹，看起来恐怖如斯。
“滚出来！”
姜黎引导着古钱变幻，形成新的阵法。
是鬼孩伤人在先，她完全把这东西直接绞杀。
“略略略！”
鬼孩有恃无恐，然后它往后一躺，小手刚好抓在男人的眉心处，张开血盆大口。
“嗯！”傅胤川面色惨白如纸，痛苦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见此，本意速战速决的姜黎打算再给鬼孩一击——
“你想他死吗？”
鬼孩“吸溜”声，属于男人的气息被他吸入。
得逞地打滚，它得意洋洋，那双染上血色的眼睛尽是挑衅。
姜黎再次施法！
这次，鬼孩的胸口直接被凿出来一个洞。
眼看就要稳不住身形，它重复方才的动作，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洞慢慢补好，开心地拍手。
“啊，你是想他死啊！”
姜黎震怒，“闭嘴！”
她手上的动作减缓，伴随着的是古钱转动地慢些，光芒微减。
万万出乎意料，鬼孩竟然能从傅胤川身上吸收力量来弥补自身。
若是姜黎不停对它的攻击，男人迟早会被死的。
早有预谋般，鬼孩一个起跳落回傅胤川心口的位置，盘腿坐下，挠着自己的下巴，摇头晃脑，气定神闲。
它是真的不怕。
一抹震惊在姜黎眼底滑过，不得已，她挥手将古钱收回。
房间里的气场波动也趋于平静，好像方才的剑拔弩张都是虚幻而已。
而随着所属姜黎的力量消失，迫害着傅胤川的撕扯也消失，他渐渐平静下来，浅浅呼吸。
鬼孩开口说了第三句话，“嗯，你不想他死！”
抬手用袖口胡乱地擦掉额角的汗，姜黎眸光犀利，一簇火焰在跳动，恨不得将得逞的鬼孩刺穿。
即便不清楚在傅胤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经过方才的试探，说明了一件事。
鬼孩将自己的命和傅胤川绑在一起！
按照她所知晓的，绝无可能。
况且男人的体质特殊，修炼到一定境界的鬼孩就算不惧他身上的紫气，断然没有主动接近的道理。
更不会像眼前这般，嚣张至极。
鬼孩隔空飞了圈，它眨着眼睛看了会姜黎，确定她不会再动手。
脚在傅胤川身上踩了两下，它捂着嘴巴打哈欠，“喋喋喋喋”地笑起来。
“你好凶哦，我累了，要休息！”
“嗖”地，它重新钻进傅胤川的心脏里，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那团死气再次活跃起来，袭便男人的全身。
姜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纸片人方才那会从背包里飘出来躲在窗帘后看她施法，这会手牵手冒头，体贴地去搬了旁边的椅子。
坐下，姜黎手臂无力地搭在椅子上，扫了眼排队站好的小纸人。
是，她愤怒之余更多的是诧异。
能有如此本事的鬼孩从道行上来看，最起码有上百年。
反正没那么好对付，尤其是那玩意缠着傅胤川的命，稍有不慎……
额角一阵抽痛，姜黎抬手按压着。
越想越憋屈，她呼吸不稳。
小纸人倒是灵性十足，配合默契，赶紧给她又是揉肩又是捏腿。
才不想跟鬼孩交流，况且它那么欠揍，不见得会说实话！
暗暗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姜黎手握成拳头在自己大腿上捶了两下。
起身，她去外面找高亮了解情况。
要知道，在傅萱身上也有一个鬼孩，跟傅胤川身上的这个，又是什么关系呢？
傅胤川吐血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高亮没有声张，除了把家庭医生喊过来，就只告诉了姜黎。
但家庭医生觉得自己拿的是傅家给的工资，主要是他不相信姜黎。
傅老爷子是最先过来的。
在院门口遇到匆匆赶来的傅萱，由她扶着步履匆匆往里走。
姜黎递给高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转身走到角落里，使用了隐身符。
暗中观察，她针对的是傅萱。
“小九怎样了？”老爷子刚说完就咳嗽起来。
家庭医生仿佛有了人撑腰，走过来简单地说了下九少的情况，然后，矛头直指姜黎。
“……老先生您也不要太着急，眼下九少的情况已经稳定。只是吧，冒出来那个漂亮小姑娘把卧室门一关，咱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依我的意见，九少还是需要静养，过去那段时间他看起来有所好转，实则是在透支身体！”
“什么漂亮小姑娘？”
傅萱眸光一暗，警惕起来。
直觉告诉她，所谓的小姑娘应该指的是姜黎。
“就是……”家庭医生转身看向方才姜黎站的位置，没人。
他疑惑地“唉”了声，左找右找甚至还弯腰去看沙发底下，后背惊出冷汗，开始打哆嗦。
“奇怪，刚才那小姑娘就在这里啊。”
余光扫到低眉顺眼的高亮，家庭医生走过去拉上他的胳膊，“那个小姑娘呢？”
第七十七章她……来了
按照姜小姐方才教的，高亮在老先生看过来时，一脸疑惑。
“什么小姑娘啊？医生，这里是有你我二人。你说是要给九少检查身体，让我在门外等着。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忽然就往楼下冲，我这才追下来的！”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家庭医生三观炸裂。
他指着高亮，眼睛瞪地似铜铃。
“你、你、你怎么瞎说八道呢！就刚才，那姑娘还让你把我拉出九少房间的……”
高亮上前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规规矩矩。
“老先生，九少病情反复，家庭医生有压力也是正常的。可是……”
他欲言又止，就是给老先生埋下怀疑的种子。
因为家庭医生是二先生的人，从未得到过九少的信任。
借此机会，顺势而为。
“不是，傅老先生，我真的是看见小姑娘。而且九少这会已经平稳下来了啊。”
眼见为实，傅老先生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威严，推开傅萱的手往楼上去。
隐身状态的姜黎将目光从傅萱身上收回，脸色沉沉。
她身上的鬼孩不见了！
姜黎悄悄跟上去，真相还需要再次确认。
家庭医生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他走在最前面，“老先生，九少血气不足，之后还是要……”
他边说边打开门——
傅胤川忽然睁开了眼睛，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疼地身子抽搐。
挣扎着爬起来，他一歪头，鲜血吐出！
“小九！”傅老先生赶紧冲过去。
傅胤川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灼烧过般，被爷爷扶住后虚弱地躺回去，心气不顺。
男人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扫过屋里的几人。
不见姜黎身影！
刚刚自己好像深处万丈深渊中，手脚都被寒彻入骨的铁链拴住，饱受折磨。
她出现了，犹如暖阳。
不知发生了什么，姜黎选择了离开，背影看起来孤寞，甚至有点无奈。
眼皮真的很重，傅胤川的耳边有爷爷关心的极呼，还有傅萱……
恶心！
他在昏迷之前努力从薄唇中挤出来一个字，“滚！”
“九哥，九哥，你怎么样了啊？”傅萱着急地落泪。
这下，就连她都不愿意相信父亲安排过来的家庭医生，手忙脚乱地要找人。
高亮适时开口，“老先生，让疏少过来一趟吧。之前九少一直跟他保持联系沟通自己的病情，他多少是清楚些的。”
“林家的那个？”傅老先生缓缓开口，同时眼神阻止傅萱的动作。
“是！”高亮语气笃定。
老爷子知道林疏过去是学的医，后来因为林家的关系涉足商场。
那孩子本就跟小九关系匪浅，高亮头脑简单，这会想到把他找过来，应该是小九的意思。
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傅老先生慢慢拿出自己的老年机，给林疏打电话。
默默观察中的姜黎清楚了所有！
在傅萱出现的时候，躲在傅胤川身上的鬼孩撒欢起来，它就是故意折磨。
而这会它肯安分下来，除了姜黎甩出不被常人所能看到的符纸，可能还因为傅萱的眼泪。
可是，鬼孩是如何从傅萱身上转移到傅胤川身上的呢？
如果姜黎猜测的没错，鬼孩对男人有明显的恨意，所以才变着法的伤害他。
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
林疏匆匆赶来给傅胤川检查。
男人的脸色有所好转，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
为了让傅老先生宽心，林疏简单地解释几句后，便提出留下来照顾好友。
傅萱也想留下来。
早已有所耳闻九哥身体愈发不好，可方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吐血。
眼泪是真的流，担心也并不假。
高亮头皮发麻，想到之前九少交待过的，犹豫片刻还是站出来。
他字正腔圆，“十一小姐，九少不想见你。”
事实上九少的原话是——
“以后不准傅萱踏进我住处半步！”
一阵心伤，眼角的泪又落下，傅萱声音更咽。
“九哥还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本来她今天过来就是送东西的，急忙把准备好的盒子拿出来。
“这是我给九哥寻到的一块玉石，看样子跟他摔坏的那块挺像的，你帮我……我真的是诚心诚意道歉。”
高亮不仅没有上前接东西，反而后退拉开距离。
他低头避开十一小姐的目光，“这是九少的意思。”
林疏身为傅胤川的好友自然再清楚不过他不待见傅萱，出来打圆场。
“胤川需要休息，我会守着他。有任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的，请您放心。”
厌屋及乌，他不想跟傅萱费口舌，说出这番话是让傅老先生做决定。
最后，傅萱还是一步三回头跟着老爷子离开。
哦，还有“神经兮兮”的家庭医生，他从此便失去了这份工作。
目送他们离开，林疏转身对上高亮的目光，“什么玉石？”
他知道好友有收藏的习惯，但因为一块玉石跟傅萱大动肝火，明显不对劲。
搁往常，按照傅胤川的性子，都不会多看一眼某人。
高亮抓着后脑勺在思考能不能说实话。
林疏向来心思缜密，“玉石是别人送的？”
两三秒后，他似笑非笑，“该不会还是姜家那位送给的吧？”
瞳孔放大的高亮有一丝震惊。
果然，九少的朋友岂是等闲之辈。
“既然如此，”林疏往楼上看了眼，“胤川出事，联系她了吗？”
见疏少要往上去，高亮眼疾手快把人拦住。
“其实姜小姐已经来了。”
饶是再沉稳的性子也因为这句话没法淡定，林疏环视一周，“她……来了？”
“嗯，这会应该在九少房间里。”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高亮，在姜小姐消失不见时也惊讶过。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哪怕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也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疏少，我给你倒茶吧。”高亮往厨房走去。
去客厅坐下的林疏把衬衫挽到小臂的位置，匪夷所思，多看几眼楼上后把视线放在自己胳膊上。
姜黎在这里？
啊，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七十八章家宴闹剧
此时傅胤川房间里气氛十分微妙。
既然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傅萱身上，姜黎以她为要挟，成功拿捏住鬼孩。
纵使没有办法将它从傅胤川身上抽离，也能让它安分些。
“若是傅胤川再有一点情况，我不管是不是你所为，倒霉的只会是傅萱。”
说完，姜黎从包里扯出破坏性极强的符纸。
她过去很少用这东西的，但眼下有必要威慑鬼孩。
就用那边的茶杯吧。
符纸落下，“咚”的声响后，茶杯落地，瞬间化为粉末。
这还没结束呢！
姜黎一个响指，那些粉末就烧起来，彻底消失。
鬼孩没露面，但她知道它偷偷观察中。
方才傅萱哭哭啼啼地离开，它就安分些，甚至想操纵傅胤川从床上爬起来。
切，倒是爱母心切！
有软肋是好事，要不然姜黎太被动。
她眯了眯桃花眼，言语间不客气，“你清楚我的实力，如果不是担心傅胤川，那会我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停顿片刻，她继续说下去。
“傅萱不过是肉体凡胎，我想让她三更死，黑白无常一刻就能上门。”
鬼孩终于按捺不住，脑袋从傅胤川的心口钻出来，转着脑袋，死气腾腾，“你敢！”
“不信，大可试试？”
姜黎坐在椅子上，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捋着衣角。
赌的就是心态！
“你缠着傅胤川能做的无非是徐徐图之，做不到一击致命！可我若是动动手指，傅萱必死无疑。她啊，还比不上茶杯！”
“咕咚咕咚”，鬼孩缩回脑袋，总算是不敢造次。
能松口气，姜黎不敢掉以轻心。
已经清楚鬼孩折磨傅胤川是为了傅萱，追本溯源，总能弄明白的。
她走出房间喊高亮，迈下楼梯，留意到客厅的动静。
林疏端着茶杯缓缓起身，若是方才他不太信高亮的话，这会看到姜黎的身影，他不由地心跳加快。
“你……”
姜黎朝他点点头，又喊高亮。
“姜小姐，我在这里。”
高亮手里捧着盒子，玉石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姜小姐的。
方才她“躲”起来，十一小姐又拿出所谓的“诚意”，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来话长，姜小姐，你要不坐下，听我慢慢解释。”
隔着盒子，姜黎已经发现玉石不对劲。
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拿过来去客厅坐下，打开，拿出碎了边角的玉石，放在鼻子下闻闻。
“不是傅胤川的血！”
屁股刚沾到沙发的高亮顿时流露出敬佩，用力点点头。
“九少日益好转，自从那天他去了二先生那边吃饭，家里的大小长辈就会邀请他。而且老先生也说了，都是家里人要多走动……”
某个傍晚，老爷子派人来喊傅胤川去主楼吃晚饭。
只要在帝京的傅家人都回来，或许老爷子打了重新让孙子掌权的主意。
傅胤川心无旁骛，他摩挲着姜黎送给自己的玉石，端坐在那边，沉默寡言。
席间，有位叔叔喝多了酒闹起来，酒泼在傅胤川的身上。
这样还不算完，他竟然还挣开身边人踉跄着扑过来，闹成一团。
不好直接动手，傅胤川能避则避。
傅萱听到动静从外面急忙走过来，她本是好意想帮忙的，但不小心撞到傅胤川的手肘。
一时不察，玉石从男人掌心飞出，狠狠地落在地上。
“……小川啊，这些年你二叔不易，你是个小辈该心存感念，而不是狼子野心……啊！”
玉石脱手的瞬间，傅胤川眸光骤寒。
不知被谁的脚踢了下，玉石直接到了角落里。
忍无可忍，他抬手便是狠狠的一拳落下，周身泛起戾气。
“九哥，你……”傅萱还想说点什么。
傅胤川的胳膊往后就是一扬，他眼角微红，“滚开！”
等有人把傅老先生请下来的时候，只见孙子去角落里捡起什么，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被打的叔叔哀嚎着要让老先生做主，高亮气不过。
“老先生，那块玉石是九少特别宝贝的，从不离身。”
“那小川也不能打人啊，到底是长辈！”
“是啊是啊，不是说小川身体好了，但我瞧着他性情是愈发乖戾，因为那么个东西就……”
“都给我闭嘴！”傅老先生把拐杖用力杵在地上。
傅家本宗和旁系加起来，人特别多。
可到底小九是他的亲孙子，血脉相连，今天的晚宴还是他把人喊过来的，谁承想闹出……
捂着脑袋喊痛的是跟二儿子一个阵营的人，酒气熏天，站着都需要人扶。
老爷子扭头看向二儿子，劈头盖脸便是训斥。
“……我还活着，这个家轮不到你们如此放肆。老二，你若是不会管，以后就都不要管了！”
这是要撤掉傅应阁的权！
某些人贯是会见风使舵的，跳出来指着傅萱。
“老先生，方才是小萱撞到小川的胳膊玉石才摔到地上的。”
傅萱还沉浸在九哥对自己的那句“滚开”里，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无辜地看向老爷子，“爷爷，我……”
紧握着拐杖的手缓缓松开，傅老先生长叹口气。
“走，都走！”
唯独傅应阁没有离开，耿耿于怀方才父亲的那句话。
什么叫他管不了，以后就都不要管了？
傅胤川的身子还没彻底好透，老爷子就开始重新给他铺路，爷孙情深啊。
“爸，今天的事跟我无关！”他用力咬紧后槽牙。
摆摆手的傅老先生身心疲惫，“你也先走吧。”
“您就这么偏心小川？”
胸闷气短的傅应阁上前拦住父亲的路，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
“过去，您觉得我比不上大哥，他没了，你就栽培小川。小川病了，你才想到我。这几年我任劳任怨，您是半点都看不上吗？”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应阁扭头轻嗤，他拍着自己的胸脯。
“是，我是混账，但我还不够混账！”傅应阁负气离开。
父子两人心知肚明，方才那些话就是傅老爷子故意的，间接性地告诉大家，以后接管傅家的终究还是傅胤川。
回到住处的傅应阁砸了房间里的许多东西，聚凌出现地时候差点被花瓶砸到。
“这么生气呢？我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第七十九章你管我
“什么意思？”
傅应阁此时弄死傅胤川的心都有，可他还是耐心听聚先生说完。
“安眠药？”他不解。
聚凌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敲着自己的面具。
“嗯，让你闺女睡熟一点，好方便我取点血。放心，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晚点时候，傅应阁就厨房给傅萱准备放了安眠药的牛奶。
二十一点整，聚凌身形如鬼魅，出现在傅萱房间里。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的手段会引起傅萱身上的鬼孩的攻击，其实根本应不上傅应阁的。
掌心血而已，没那么难取。
然后他去了傅胤川的住处，果然看到男人爱不释手玉石。
本来聚凌还在想办法另找媒介连接傅萱与傅胤川的，没想到傍晚那会傅家的闹剧给他提供了灵感。
而他还发现玉石好像有某种气息相连，指尖黑雾缠绕。
为了不打扫惊蛇，他没有直接斩断，用了一招瞒天过海。
就算傅胤川背后有高人，也不会轻易发现。
等他中招，再有本事也为时已晚。
将傅萱的融进傅胤川的玉石里，聚凌穿墙离开。
傅家门外，全身被黑布包裹严实的博士已经等待多时。
见到他，聚凌得意地嘴角上扬，“成了。”
接下来要做的是博士所擅长，他从未失手过。
……
高亮打量着姜小姐握着玉石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紧张起来，说话声都小许多。
“姜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日他要护着九少的，但傅家那些长辈个个都不讲理，尤其是女人，他上前被抓了好几下。
不过也是他的失责，该罚。
“与你无关。”姜黎拿出符纸缠在玉石上。
虽然玉石不能继续用了，但好歹是她送给傅胤川的，沾上傅萱的血，膈应。
她见林疏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暗自盘算。
为了让鬼孩真的消停不再伤害傅胤川，姜黎不能坐以待毙。
而她还需要好好研究，必须尽早把鬼孩扯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辛苦你照顾傅胤川。”
林疏没想到姜黎跟自己如此客气，“应该的。姜小姐，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也……算有吧。
“你配合高亮，最近都不要让旁人接触傅胤川。”
说完，姜黎看向楼上，眉宇间有担忧。
真的不能再横生枝节！
等姜黎又回到楼上，林疏拉住也要离开的高亮，伸手比划了下。
“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高亮脑袋没转过来弯，“疏少想知道点什么？”
林疏是医生，纵使离开手术台有些时间，但最基本的功底还在。
经检查好友的身体并无大碍，但他虚弱也是真的。
直觉告诉林疏，傅胤川会变成如此非人力所不能为，而瞧着姜黎……
“就是姜黎啊，她好像有点本事。”
闻言，高亮挑眉，他拿开疏少的手，一本正经，“不是好像，姜小姐是特别有本事。”
“展开说说？”林疏不信鬼神，却止不住地好奇。
好友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他难免要关注。
“边走边说。”高亮没把疏少当外人。
……
姜黎没有离开傅家，进了傅胤川的书房，准确地说她进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凌晨一点多，她才伸着懒腰走出来。
察觉到什么的鬼孩冒出来半个身子，眼神凶狠，质问：“你要做什么？”
“你管我！”姜黎白了它眼。
下一秒，鬼孩就不安分地搅动着自己的手。
原本沉稳睡去的傅胤川神色痛苦，俊眉狠狠皱起，任其摆布。
姜黎食指和中指合并，指向窗外。
她另外的手以符为镜，水波纹漾开后露出里面的一幕幕。
身穿红色睡衣的傅萱是被疼醒的，腹痛难忍，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一会的功夫就白了脸色。
“你住手！”鬼孩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它甚至朝姜黎甩出一团死气。
哪怕是这样，它也没有停止对傅胤川的折磨。
姜黎也没让傅萱好过，任由她疼地在地上翻滚，哭着喊“救命”。
至于傅胤川却慢慢平静下来。
鬼孩定睛一看，才注意到右侧有两个小纸人正搬运着符纸。
那是姜黎提前准备的，愈合符能减少男人的痛苦。
镜像中的傅萱直接疼晕过去，鬼孩不情愿地收手，张牙舞爪的，尖叫声中还听得出孩童的稚嫩。
“休战，你放过她。”
它明明有所防备，分神盯住这个女人，她明明没有离开过。
勉强达成一致，姜黎停下来，撤掉符纸映出来的镜像，打了个响指将纸片人也召回。
她扬手将身前的长发拢到身后，微抬下巴。
“小鬼头，不要试图惹怒我，否则傅胤川疼一分，你的母体就会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折磨。”
本来占尽先机的鬼孩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它举起手要落在傅胤川身上。
“欸。”
姜黎指了指它不安分的拳头。
郁闷地翻着血眼，鬼孩的拳头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它没料到比起狠来，姜黎与自己不遑多让。
“你凭什么伤害她？”咬牙切齿的。
听到这话，姜黎只觉得好笑，抬脚走过来，眼底掀起狠厉，“是你先伤害傅胤川在先的。”
眼下她还没有头绪不能轻易对鬼孩动手，顾虑的是不想让男人受到伤害。
“那是他活该！”鬼孩朝姜黎吼，“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鬼孩就消失了。
而姜黎抱臂摸着下巴，皱着黛眉若有所思。
过了会，她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注意到客厅还亮着灯，是高亮。
他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斗志昂扬。
“你在做什么？”
高亮听到姜小姐的声音才敢松口气，手掌在膝盖上搓了两下。
那会他按照她的吩咐悄悄去十一小姐住处埋了几张符纸，回来就心神不宁。
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姜小姐这么吩咐，说明九少变得气息奄奄肯定跟她脱不开关系。
超出常识认知，高亮满腹疑虑，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索性他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姜小姐，是不是十一小姐离开傅家，九少就能好受点？”
“非也！”姜黎知道他是好心的，脚下换了方向走过来。
第八十章被控制的高亮
担心高亮会自作主张，她多嘱咐两句。
“现在只能对傅萱小惩大诫，她还不能出事。”
否则，鬼孩豁出去也会不放傅胤川好过的。
“那我们就只等着？”高亮真心想帮忙做点什么。
姜黎也着急，但事实就是如此。
“嗯，等着。今夜无事了，你早点休息。”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沙发的高亮瞪大了眼睛，扬手一道风刃直袭。
早有所防备的姜黎扔出符纸隔档，“轰隆”的声响炸开。
高亮的眼睛木讷，毫无光彩，俨然一副被操控的模样，不管不顾地对攻击着。
在一楼休息的林疏被吵醒，他裹着外套，揉睡眼走出来，“怎么回……”
“事”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迎面有风吹过来，随即便是姜黎的疾声提醒，“快躲开！”
好歹也是练家子，意识到情况不对，林疏旋身躲去旁边。
嘟囔了句“什么情况”，他看过去发现了高亮的不对劲，以及从姜黎方向飞来的两张符纸停在自己面前。
犹如傀儡般，高亮好像杀红了眼睛般。
在他将注意力放到林疏那边时，姜黎抓住机会，一个闪现与其面对面，清神醒脑的符纸贴在他的眉间。
高亮的动作放缓，眼睛转了圈，机械地摇晃着身子。
姜黎伸出右手，嘴里念念有词，要将他拉回来。
跟体力的鬼祟进行争斗，捂住脑袋的高亮连连后退，有短暂的清醒。
“姜、姜小姐，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吼叫声，高亮再次失去自我意识，双手横在身前，“刷刷刷”三道无形的利刃。
是有人以他为器，夺人性命。
姜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她刚打算隔空从精神空间里拿东西时——
“铃铃铃铃铃。”
受铃铛声的牵引，高亮立马挺直背脊站好，双手规矩地贴在腿侧。
一道身穿红衣的身影慢慢走入视线，她白皙的指间快速晃动着摇铃，在姜黎看过去的时，还俏皮地眨眼睛。
是异能小队里的人！
抓住机会，姜黎捏决在高亮面前化着八卦图，右脚后撤，手使劲一拽。
一丝红线从他眉心飘出，躁动着还想往回钻。
潘潘低头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葫芦，“收！”
红线分裂成更多的细丝，试图往四面八方逃离。
姜黎移到高亮身后，朝着林疏说了句，“把人接住。”
话音刚落，积蓄了古钱力量的手化为掌落在他后背上，人往前扑去。
她同时从天花板拉出无数条光线，顷刻结成牢笼将红线困在其中，让它们无处可逃。
潘潘趁机将葫芦扔出去悬浮在半空中，她双手合十后向内翻转，汇聚力量传到葫芦身上，紫光骤现。
摆脱控制的高亮浑身发软，攀疏少的胳膊勉强站立，脑袋“嗡嗡”。
他气若游丝，“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将东西收进葫芦的潘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双目炯炯有神，抬手跟姜黎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尔后，她走到高亮面前，从口袋里摸出黑色的药丸往他嘴边递。
“吃下这个就不会有后遗症了。”
虽然清楚眼前人帮了自己，但高亮只信姜黎，眼神征求意见。
姜黎写的愈合符都用在了傅胤川身上，这会没有多余的。瞧着潘潘方才的行为举止，她应该很是熟悉红线的。
思虑片刻，姜黎朝高亮颔首，“吃了吧。”
高亮这才说“谢谢”接过，他人高马大的靠在疏少身上有点不好意思，指指沙发的方向，“麻烦疏少扶我去那边吧。”
林疏大为震惊眼前发现的一切。
是在影视剧作品里看到的场景在眼前重演，他受到不小的冲击。
还是高亮喊了他四五声后才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地应着，努力保持淡定把人往客厅里扶。
潘潘转身落落大方地对上姜黎的视线，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对付那玩意的。”
“你怎么会在这？”姜黎面色冷淡。
咬了下朱唇，潘潘就没打算蒙混过关，脑袋朝客厅的方向歪了歪，“我可以坐下说吗？”
客厅里，只有潘潘坐在另一侧，瞄了眼对面的三人，伸手揉着脸部肌肤。
嗯，保持微笑。
“我……”
“那个红线跟你们小洛身上的一样。”姜黎抢先开口。
她扭头看向靠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高亮，很快地理清来龙去脉。
“我让高亮去傅萱的住处放了点东西，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他才被那东西控制住的。”
双手放在腿上，潘潘乖巧，不停点头。
姜黎微微垂下眼帘，思忖片刻，想到了某种联系，赫然抬头看向楼上。
据虚无所言，小洛出事是在小丁村出事的。
害了他的东西出现在傅萱那边，想必是背后将鬼孩弄到傅胤川身上的人刻意为之，不想旁人打扰他的计划。
小丁村，又是小丁村！
林疏摸着手臂，看向窗户的位置，没开呀。
他小声喃喃，“怎么有点冷呢？”
目光不经意从姜黎身上略过，他瞳孔皱缩，紧紧皱眉。
出乎意料，竟然有如此大的气场从她身上溢出来。
察觉到姜黎情绪不对的潘潘举起手，压低嗓音询问，“我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说！”姜黎秒恢复正常。
“其实发生在这座宅子里的事情我都差不多摸清楚，对傅先生下手的人跟我们之前在小丁村遇到的是一伙人。而且，就是那个鬼孩伤了小洛逃跑。我们从未掉以轻心，紧锣密鼓地寻找，终于有了线索。”
潘潘向来负责团队的各种信息，在发现姜黎时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起身坐过去，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对付鬼孩，我们可以帮你。”
……
潘潘住了下来。
翌日清早，姜黎被手机铃声吵醒，王雨桐打来的电话。
当时着急傅胤川的情况，她完全没有顾上请假。
听说导员已经联系过家长，给出的理由是姜黎淋了雨感冒发烧，需要在家休息。
军训马上结束，有三天的假期，王雨桐她们打算来探望姜黎。
“我有点忙，没时间见你们。”
王雨桐一时尴尬，她在想，姜黎都生病了还忙，还是根本不想见她们呀。
手机那段陷入沉默，姜黎已经猜到某人的所思所想。
“我是真的忙。”她按压着额角，留意到房间门口的动静，咳嗽两声，“等我回去给你们带吃的。”
是林疏走了进来，他黑眼圈很重。
第八十一章醒了一会
“姜黎，胤川他……”
林疏揉着脸试图让自己精神些，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给好友盖了盖被子，满是担忧。
“会好起来的。”姜黎坐在桌子前认真的画符。
如果没有愈合符的力量，鬼孩就不会借机不停地吸取傅胤川的气息。
她手腕都酸了，防止有意外，还是要多准备点。
又一张写好，有点生气，扭头愤愤地看向傅胤川胸口的位置。
已经跟潘潘约好，她今天就去见异能小队的人，早点找出解决掉鬼孩的办法。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符纸上，姜黎集中注意力。
林疏侧目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稍稍回忆那会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可眼下，能救好兄弟的也就只有姜黎了。
床上的手指动了下，林疏瞪大眼睛，凑近点，见傅胤川的眼睛动了动。
“胤川？”他轻声叫着。
过了好一会，傅胤川缓缓醒来，嗓子发干有点难受。
眼底映入林疏的模样，他薄唇微颤，刚要说话，姜黎就冲了过来。
她弯腰时垂下来的秀发刚好落在男人身上，有点痒。
“你觉得怎么样？”
他能醒过来是好事。
“黎……黎！”傅胤川浑身疼痛。
极力压抑着痛感，他长舒口气，对上她清亮的桃花眼，有点愧疚。
“你送给我的玉石坏了。”
傅胤川一字字的咬清楚，才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就累的不行。
姜黎微楞，没想到他醒来会先交待这件事。
眨了眨眼睛，她摇头，嘴角上扬，眼底有笑意漾开，好像格外温柔。
“没关系，我之后会给你更好的。”
完全插不上话的林疏默默站到旁边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双手环抱在身前，忽然觉得两人真是般配。
傅胤川醒来只是暂时的，他没能多说几句话又睡过去。
姜黎虚指了下心口的位置，走回桌子那边将装好的符纸放进林疏手中。
“我需要出去趟，你守着傅胤川，但凡他有点不舒服就把符纸像这样……”
她扔了张到男人身上，黄色的符纸没入他身体。
“应该是够了。”
林疏也不多问，接过来郑重表示他会照做。
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想像高亮一样被控制做出有违本心的事情。
在姜黎开门要离开时，林疏深深看了眼好兄弟，就当是替他说的，“小心。”
“谢谢！”姜黎关门喊着潘潘离开。
她迫切地想知道鬼孩的故事。
……
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六层。
姜黎倒是没想到异能团队在帝京竟然如此高调，还弄了办公地点。
乘坐电梯上去，潘潘走在前面做出请的姿势。
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她从口袋里摸出员工卡去旁边“滴”了声。
放在两边的是两尊招财猫，活的，嗅到陌生人的气息，兴奋地喊起来，“来客人啦。”
里面有人在吵架。
李大夫整个人窝在椅子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站在他面前掐着腰怒发冲冠的男人穿着印有“招财进宝”的半截袖，时不时地挥舞几下拳头。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回来这么个宝贝？啊，就不能好好管住你家乌龟，明明赔不起还这么作，你是打算气死我吗？”
越说越生气，玉罐子抓乱自己的头发，嗓门更大了。
“从今往后你和的乌龟若是再敢踏进我房间半步，我、我……”
他扭头找顺手的东西，勉为其难选了拖把。
手伸出去一抓，就拿到了手。
李大夫抱进怀里的乌龟，眼尖地发现了姜黎的到来，跟泥鳅似的赶紧逃跑。
“有人来了，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你放任你家乌龟摔了我的宝贝时，你怎么不考虑我的面子！”
玉罐子咆哮，见李大夫竟然还敢跑，拖把直接砸过去。
后背仿佛长了眼睛般，李大夫一身闪身躲过。
潘潘倒着走，她正认清地给姜黎介绍着周围的环境，眼睛里有星星，就差把“快加入我们”几个字写在脸上。
姜黎发现了潘潘暴露在拖把之下，她刚要出手，有人更快！
是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搂住潘潘的肩膀把人护在怀里，他点了下飞过来的拖把。
“嘭”，拖把四分五裂。
他一记眼刀射向玉罐子，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显然是生气了。
“你动谁呢！”
眼看他就要发怒，玉罐子赶紧指向李大夫，给自己开脱。
奈何男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还好潘潘及时握住，另外的手在他挠了挠他的下巴。
“好了，冰碴子，玉罐子又不是故意的。”
这人正是冰棍，潘潘的爱人。
收回的视线落在怀中人身上，瞬间温柔，一开口语气里透着丝丝不满。
“你昨晚都没回来！”
“乖啦，有正事。队长和小洛呢？”
两分钟后，姜黎被请到了一间会议室里。
大部分异能小队的人都在，虚无再见到她，言语间很是客气，一口一个“您”。
坐下来的姜黎双手搭在桌子上，“你还是叫我姜黎吧。”
她来这里也算是有求于人，据潘潘所说，他们再清楚不过鬼孩的事情。
“长话短说，我不放心傅胤川。”
小洛点头表示理解，刚收到潘潘传来的消息，他也很惊讶。
在解释之前，他需要问清楚一件事。
“鬼孩选择的母体跟傅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傅萱是傅家养女，跟傅胤川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姜黎停顿片刻，神情稍变，“但她喜欢他！”
一语道破了关键。
“姜黎，你之前应该也对鬼孩有所了解。在傅萱的孩子还有一口气时被鬼孩趁虚而入，他自然也就接受了傅萱这个母亲。急母体所急，为母体所想，是鬼孩的本性。”
小洛端起水杯抿了口，润润嗓子。
“姑且称鬼孩有前世吧，他来自小丁村，亲生母亲曾经是大家闺秀，为爱叛逃家族，自以为相许一生的男人以打拼为借口离开家门，久久未归。后来，女人怀孕无人照拂，又被贼人盯上，逃跑的路上滚进了小丁村的坟圈里。”
“拼进最后一口力气剩下了孩子，女人苦苦支撑，嘴里喊着负心人，怨气甚重，最后还是不幸离世。有了周围坟墓的浓重鬼气的侵染，鬼孩也就形成了。”
第八十二章 收我为徒吧
虚无将收集到的资料放到姜黎面前，接着小洛的话说下去。
“后来鬼孩报复了许多人，它借助小丁村的特殊环境完成修炼，逐渐强大。”
姜黎简单地翻看几页，心中已有定论。
“所以说，鬼孩是把傅胤川当成了所谓的父亲，因恨报复。”
潘潘松开冰棍的手，挪到姜黎身边，用力点点头。
“没错，毕竟傅萱是真的喜欢傅先生。背后之人利用鬼孩心肠歹毒，不过没关系，鬼孩毕竟是因为傅萱的孩子才认下的母体，只要找到孩子的亲生父亲，再施点手段，迎刃而解。”
她叹口气，“只是我还需要点时间去查一下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用，我知道他在哪！”
还想借此机会在姜黎面前大展拳脚的潘潘惋惜地叹口气，随即紧张起来。
“人现在安全吗？”
小文来到帝京后的去处是傅胤川安排的，姜黎回去问清楚。
“恕我直言，我们能想到的，背后搞鬼的人肯定也会有所防备。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接下来让我们来负责那位父亲的安全。”
自然不是怀疑姜黎的能力，虚无想要确保万无一失。
事实摆在人前，异能小队最起码人多，姜黎也不想分心再去顾看小文。
要帮助她解决掉鬼孩是小洛主动提起的。
他娓娓道来，“姜小姐，希望你可以答应接受我们的帮助。实不相瞒，因为我在鬼孩身上吃过亏，所以潜心研究过，能够在保证不伤害傅先生的前提下揪出鬼孩。”
但凡姜黎没那么在意傅胤川，都没有异能小队找上门的机会。
尤其是小洛，他相信她有绝对的能力对付鬼孩的。
不过他没信心姜黎会答应，言辞恳切，“姜小姐，鬼孩本就是我们该负责的，所以请你不要拒绝。”
姜黎不会平白占别人便宜，从精神空间里摸出一个盒子，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
玉罐子百无聊赖，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很大的参与感，直到此时。
扯开离着姜黎比较近的李大夫，放大瞳孔的他盯着空中的某个位置，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你有精神空间？”
姜黎点头承认，单手勾开盒子上的暗扣，用力推到小洛面前。
桃花眼里有浅浅笑意，她语气淡然，“礼尚往来。”
伸手按住盒子的小洛低头，里面盛放着几张笔画极其复杂的符纸。
直觉告诉他，这是他们小队眼下最需要的。
当时冰棍执行完任务回来，他是发现潘潘不对劲，尔后接连跟去过小丁村的人比试，得出重要的结论——他们的功力远不如从前。
局中人或许难以察觉，毕竟大家都变弱。
而冰棍戳破真相，让他们后知后觉。
后来通过一番验证，确实如此。
令人遗憾的是，事到如今，他们还未想出应对之策。
万幸于性命无忧，大不了再勤奋修炼。
小洛的神色变了又变，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姜黎，“你早有察觉？”
“是，我以为你们会早一点找上我。”
没想到是鬼孩提供了契机，让他们重逢。
虚无弯腰拿了张盒子里的符纸，掌心有团火烧起来，有股神奇的力量慢慢钻进他的血肉。
很快，有白色的烟雾状的东西从他头顶冒出来。
身体有明显的变化，虚无觉得神清气爽。
他振臂一挥，功力恢复，受宠若惊，情绪高涨，对着姜黎连连道谢。
玉罐子趁着其他人使用姜黎的符纸时，厚着脸皮凑到她身边，笑起来憨态十足，摩挲着手掌。
“你方便透漏一下你的精神空间有多大吗？”
姜黎认真想了片刻，实话实说，“我没有关注过。”
比着手指转了两圈，玉罐子打破砂锅问到底，“大概呢？”
他就差把“我好想知道”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有点犯难，姜黎只是偶尔会在精神空间里放点东西，真的不曾研究过。
她也就估算下吧，指了下这间会议室。
“比这里肯定大一些。”
伴随着她话音落下的便是玉罐子倒吸口气，听听眼前人不以为然的语气，能有这间会议室般大的精神空间，是多少道中人梦寐以求的。
就连他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就只获得了十几平米的精神空间而已。
感觉姜黎似乎没有意识，玉罐子再三思量后，提出自己的不情之请。
他想看看她精神空间寄托的实体。
小洛清楚队友的脾气秉性，可担心他的“不依不饶”惹姜黎生气，随即给队长使了眼色。
虚无就要走过来拉住玉罐子，提醒他适可而止。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余光就注意到姜黎把一枚珠子拿出来随意搁在桌子上。
她云淡风轻，“呐，就是这个而已。”
受惊到腿软的玉罐子直接没站稳靠在了队长身上，呼吸变得急促。
铃铛瞧着他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玉罐子，你至于吗？”
反复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听到这话，玉罐子顿时不乐意，无知者就该乖乖闭嘴。
他也就是看在同为队友的份上才费口舌科普一下。
“你瞅瞅她珠子的光泽，墨绿中透着金光，这分明是圣品至宝。精神空间最起码有上百平米，而且还随着契约者的修炼而得以提升扩展。”
他是异能小队里专门负责鉴宝掌管财务的，这会直接推开队长的手，双膝跪在了姜黎面前。
“姜小姐，你收我为徒吧。”
别说是异能小队的其他人，就连姜黎也被吓到，当即站起来。
“你、你……”
“求你了，你收我当徒弟吧，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上天我绝不徒弟。”
实在是太突然了！
姜黎拿回珠子在指间观察了会，秀眉皱了下。
“你如果是因为珠子想拜我为师，那大可不必。这珠子是我师父送给我的。”
玉罐子眼睛转了圈，思维跳跃。
“那师姐能替我引荐一下嘛，我见见咱师傅！”
姜黎：“……”
她嘴角抽动，赶紧拒绝，“不能！”
下一秒，玉罐子就以头抢地，捶着地板耍起无赖。
“师姐啊，亲爱的师姐，你就行行好吧……”他人来疯了。
第八十三章假的
想把姜黎拉进队伍的潘潘生怕有所误会，赶紧给她解释，“姜小姐，他脑子有时候不好使，你别一般见识。”
说话的时候，潘潘眼神示意冰棍，赶紧让玉罐子消失。
被往外拖走的时，不死心的他哀嚎着，“收下我吧，就收下我吧……”
“我师父已经不在人世。”
姜黎看在玉罐子一片赤诚的份上多说几句，“另外，我师父一辈子只收了我一个徒弟。”
一辈子只收了一下？
玉罐子斜眼悄悄打量过姜黎，抹了把脸，秒恢复正常，拍拍冰棍的手，表示自己不会再闹。
他太有自知之明了呀。
跟姜黎相比，自己显而易见的资质不行，哪怕人家师父尚在人世，也是不配。
“唐突了，姜小姐，你别见怪。”
无妨，就当是长见识了。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姜黎看着玉罐子将李大夫扯到旁边，继续方才的话题。
就……好像方才在地上撒泼的人不是他。
继续谈正事。
小洛朝姜黎抱歉地笑了笑，“敌在暗，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暗中进行，背后之人都会在傅萱的住处放饵，必然是虎视眈眈。”
“此外……”小洛不舒服地咳嗽起来。
拍着他后背让他顺气的虚无不敢直视姜黎，表情生硬许多。
虚无贯是不会扯谎的，直白道：“此外，有我们做掩护不会让背后之人查到姜小姐你，你会是将来解决小丁村的事情的秘密武器。”
潘潘着急地喊了声“队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黎的神色。
真的是，一个两个让人不省心。
明明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偏偏要往“利用”上掰。
姜黎没生气，反倒是虚无的话提醒了自己。
是啊，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只知道背后之人跟傅应阁有关系，但没有了其他线索。
所以她有必要伪装自己！
还好，当时高亮被控制发疯时潘潘在场，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眸子深不见底般，姜黎理清思路重新坐下，她还有一件事不明。
“鬼孩为什么选择傅萱？”
虽然不清楚傅萱怀孕产子的具体时间，但傅胤川跟自己提起过，她一直在国外。
鬼孩是如何未卜先知，借助傅萱的婴儿来选择母体的。
而且，它又是如何做到漂洋过海找到了她？
终于到了潘潘的主场，她明明就在姜黎身边还举高自己的手，兴奋地言道：“这个我知道，我再清楚不过了。”
姜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
“既然如此，就让潘潘以我同学的名义住进傅家，也方便及时传递消息。”
“好呀好呀，”潘潘高兴地抱住姜黎的胳膊，又不好意思地赶紧松开，“队长，小洛，放心，有我在，消息这方面绝无意外。”
在姜黎往外走时，她立马跟上去。
从冰棍身边经过感受到寒意，某人才后知后觉赶紧“顺毛”。
“哎呀，姜小姐又不是男孩子，我和她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别板着脸，都影响我们家冰碴子的颜值了。”
看热闹不嫌是大是贺东的座右铭，他见缝插针。
“欸，我怎么记得傅家除了傅先生还有其他男人。在同一屋檐下，说不定……”
铃铛甩出鞭子把贺东拉到自己跟前，用力捂住他的嘴。
关键时候果然还是姐妹靠谱！
冰棍的情绪还是有所波动，他甚至推开了潘潘的手，闹脾气，扭头看向别处。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黎见此微微蹙眉。
傅胤川的住处此时也就只有高亮和已婚的林疏，哪有乱七八糟的人。
她刚打算解释两句，就见潘潘“哼”了声，双手抱臂仰着头，委屈巴巴地控诉，“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呗。”
“反正贺东不着边际的几句话就动摇了你我的感情，冰碴子，我生气了。”
潘潘稍稍停顿，压低嗓音又补充了句。
“嗯，我还有点难过。”
冰棍回过头来手足无措，他最是怕潘潘掉眼泪的。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扒拉下铃铛的手，贺东翻白眼，“啧啧啧，冰棍啊，你白瞎了你这个名字。”
“闭嘴！”冰棍眸光冷飕飕地落在某人身上。
知道姜黎着急离开，潘潘这次比较好哄，本来她就是演的，一分钟之内解决矛盾。
玉罐子和李大夫还在闹，前者要掐死后者的宠物龟。
从旁经过时姜黎扫了眼地上的碎片，她把古钱捏在掌心在上空划了下。
“假的。”
因为姜黎的动作，地上的碎片露出微弱的光芒，然后就恢复原样。
一个箭步冲过去的玉罐子捡起碎片双手捧着，用力的闭上眼睛，他被骗了。
“好你个玉罐子，你竟然还想讹我！还我龟来！”李大夫赶紧救回自己的爱宠，还拍了下某人的脑袋解气。
就是这么一拍，让玉罐子从情绪中抽离。
姜黎已经离开有段距离，他哀嚎声，就要往前冲，“姜小姐，我还是愿意拜你为师的，姜小姐……”
肩膀被人扣住，他回头对上冰棍寒彻不见底的眸子，哭丧着脸。
靠，打不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黎越走越远。
“我的心在滴血。”
贺东走过来搂上玉罐子的肩膀，好心提醒，“你心若是不滴血你就死翘翘了。”
“一边待着去！”
……
从潘潘口中，姜黎知道了傅萱竟然是小丁村的人。
因为她是鬼孩选中的母体，来到帝京后，潘潘首先做的一件事便是调查，事无巨细。
怀有身孕的的傅萱回了趟小丁村，是为了祭拜她的母亲。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鬼孩趁虚而入。
姜黎降下点车窗，夏风吹进来一阵清爽。
“你有查到傅萱会被傅应阁收养的原因吗？”
在她看来，傅应阁可不是心善之辈，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还是说傅应阁知道小丁村特殊才选择了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自己所用？”
潘潘摇了摇头，“从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傅应阁还没有如此大的本事。”
拿出来手机，她从相册找到一张照片给姜黎看。
第八十四章被盯
“这个人是傅萱的亲生母亲，她曾经是傅应阁爱而不得的人。傅萱的亲生父亲是小丁村最后一任村长的小儿子，意外离世。她母亲呢就抑郁而终，弥留之际托孤傅应阁。”
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渊源，将的目光从照片移到潘潘脸上。
“关于傅萱的父亲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潘潘抓了抓额角，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膀，“这倒是没关注，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去查查。”
“嗯。”
因为姜黎想起来在臭老头的《我录我写》中，有只言片语提到小丁村的最后一任村长。
……
高亮在院门口等了许久。
因为昨晚的变故，他在床上躺了许久，确定身体无大碍后才敢下床的。
一想到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差点酿成大祸，有些没脸见姜小姐。
远远地看见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高亮瞪大眼睛观察了会。
等姜小姐带着人走近，他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昨晚离奇现身的那位“救命恩人”。
“高亮，这是我的大学同学，记得安排一下，她会在这里住段时间。”
大学同学吗？
听姜小姐吩咐办事，高亮赶紧应下。
往里面走着，潘潘平易近人地笑起来，捏捏手指比划着。
“方便给我安排另外的房间吗？我家冰碴子简直是醋缸在世，还是别跟其他男人住的比较近好些。”
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高亮“啊”了声。
“就安排她住我隔壁吧。”姜黎帮忙出主意。
高亮犯难了，当着客人的面不好直说，走到姜小姐身边压低嗓音提醒。
“二楼除了您，九少不允许旁人住的。”
姜黎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如果傅胤川追究起来，你就说我吩咐的。”
得，有姜小姐保驾护航，高亮立马去办。
他迈上楼梯才想起来，几步折回来，“姜小姐，姜家人大约在一个半小时之前来过。按照你的要求的，我和疏少没让他们进门。”
应该就是姜先生和秦女士了，姜黎摸口袋，忘带手机出门。
她上楼进傅胤川的房间，林疏正坐在床边翻着本纯英文的书。
“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担心影响胤川休息就给调成了静音，你看看吧。”
姜黎走过来拿起来看，屏幕上赫然是五十几个未接电话。
有点愁。
拿着手机进了傅胤川的书房，她回拨，那边秒接。
是秦女士的声音，“谢天谢地，黎黎，你终于接电话了，否则你爸就疯了。”
“谁？是黎黎的电话吗？”
冲出卫生间的姜白裤子都没有提好，赶紧从媳妇手里接过手机。
他一打开话匣子便停不下来，尽是担忧。
给了姜先生两分钟的时间，姜黎捏着眉心打断他。
“傅胤川的身体有点不舒服。”
姜白或多或少听说了点傅家家宴的事情，没想到小九又病倒。
幸亏他机灵，当时学校的电话打过来，结合闺女离开时的天气，随口胡诌才应付过去。
但学还是要上的，况且马上就是开学典礼。
“黎黎，你留下来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三天后就是开学典礼，我和你秦阿姨都会去京大，到时候……”
手心手背都是肉，姜晚主持开学典礼邀请他们当父母的去参加，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姜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黎打断。
“我暂时不能离开傅胤川，神说，我该亲自照顾他。”
哑口无言，姜白攥紧的拳头捶了两下床。
啊，又是神。
“那要不这样，黎黎，我找人去照顾小九，开学典礼用不了多长时间的，等结束了，我们一家四口吃顿饭。”
开学那天本来打算吃饭的，开始是姜黎有事，之后姜晚又推托不能来。
当爹的好难呀。
“还是不行！”姜黎义正言辞，“神说，在他好起来之前，我需寸步不离。”
然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姜白拿下手机看了眼不亮的屏幕，张大了嘴巴，眼神涣散。
瞧着他一副受打击的模样，秦曼挪着身子过来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
“黎黎跟九少亲近是好事，有利于培养感情嘛。”
脸上尽是哀怨，姜白有话直说，“我还想跟闺女培养感情呢！”
偏偏闺女不配合啊。
“也不知道九少病的是什么情况，我同几个打牌还说起过呢，这次傅家把消息紧紧封住了。”秦曼肯定是担心的。
把手机扔到旁边的姜白抓上她的手腕，笑地意味深长。
“封的可不仅仅是小九病倒的消息，你知道，那天家宴的时候傅老先生亲自开口要让傅老二卸权。”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秦曼依偎在老公怀里。
“所以说九少病倒跟傅家老二脱不开关系？”
姜白幽幽叹口气，“既然是你都能想到的问题，傅老先生何尝不知道。只是小九再次发病，怕是老爷子的心思难猜了。”
一个再优秀合格的继承人随时都会病倒，估计不能如老爷子的心意。
不管最后是选择儿子还是孙子，总是要顾全大局。
此时的姜白忽然想起多年前傅胤川的父亲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老白，在我爸心中，最重要的永远只会是傅家。”
……
隔天姜黎跟虚无约好时间，她让高亮赴约带人去接小文。
傅胤川考虑到小文这边可能会起风波，便交待过，只有见到高亮还有姜黎才能配合离开。
为了省掉不必要的麻烦，高亮有亲自过去的必要。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就打电话过来，“姜小姐，我离开傅家没多久就被人盯上。”
看来背后之人按捺不住了。
姜黎把手机点开免提放在桌子上，潘潘有话叮嘱高亮。
“没关系，你只管开车，到标山路和清河路交叉路口时，自会有人接应你。”
想到高亮毕竟是个普通人，她又多交待句。
“你把姜小姐给你的符纸拿出来，情况不对能护你周全。”
高亮用力踩着油门，右手控方向盘，左手去摸口袋里的符纸。
刚跟姜小姐挂断电话，他就觉得眼前好像有黑影一闪而过。
紧接着，脖子后面一阵发麻。
第八十五章狐狸精
高亮低头去看，手里的符纸发出黄色的光芒，耳边有惨叫声响起。
还有两分钟就到交叉路口，再快点。
而此时在傅胤川书房里的姜黎也没闲着，潘潘也按照她吩咐地正在认真捣药。
桌子上摆放了许多潘潘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但那株开着蓝色小花的，她略有耳闻。
“这是云中花的克星随随草吗？”
姜黎不曾专门研究过，完全是按照书中所写去准备。
花草都是从精神空间取出来的，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臭老头放进去的。
拿过《我录我写》比对，她浏览几行字才回答潘潘。
“嗯，它是叫随随草，还是以发现它的人命名。”
是潘潘没听说过的典故，早就注意到姜黎手中的宝书，又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看，伸伸脖子，只看到纸页上随随草的大致轮廓。
但画的栩栩如生，动笔之人画术了得。
“随随？这名字起的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
想必那位也是个妙人！
潘潘手里捣药的动作不停，没有再追问。
与人相处有度方能长久，她劝告自己话不能太多，招姜黎烦就不好了。
可下一秒，姜黎就把手里的书拿过来，平缓的语调中有着不可言说的霸气。
“看吧。”
潘潘的视线瞬间定格在《我录我写》上，两眼放光。
“我可以吗？”
在姜黎点头后，她立马受宠若惊地捧起来，不多看，只翻那几页跟云中花和随随草有关的。
说是克星，不过是外行人夸大其词。
随随草只能让受云中花影响颇深的人短暂的清醒，治标不治本罢了。
而且这株草特别娇气，十分挑剔生存成长的环境，从而导致它格外稀有。在云中花被消灭差不多后，种植它的人更是少了。
因为随随草本身的观赏性不够，散发出来的味道刺鼻又难闻……
看到这里，潘潘疑惑地“咦”了声，捧着书低头去闻桌子上的随随草，好像没什么奇怪味道啊。
然后她猛吸一口……
“呕！”
不得体地歪头朝旁边吐起来。
气味刺激，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潘潘小心地放心手里的书，捂着嘴巴拔腿就往外跑。
在她要踏出书房时直直撞到无形的屏障上，脑门疼。
察觉到不对劲的姜黎赶紧罩了块布藏起桌子上的东西，扬手扯掉书房的屏障。
潘潘连“谢谢”都来不及说，眼里心里只有卫生间。
揉捏着脖颈放松，姜黎走出书房站到了傅胤川的床边。
男人还在睡着，有愈合符的缘故，哪怕鬼孩附身他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有淡淡的血色。
但经此折腾，他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许多，俊脸的轮廓也格外明显。
姜黎的目光如有实质落下，沉睡中的傅胤川少了些凌厉，看起来更温润儒雅，好像更平易近人。
鬼孩就是在这么不合时宜地时候冒出来。
它把自己的脑袋转成陀螺，语气很冲，“你为什么盯着他看？”
将近半分钟过去，姜黎没搭理它。
“我在跟你说话，臭丫头！”鬼孩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搅动着游荡在傅胤川身上的死气。
掀了掀眼皮的姜黎故技重施，这次出来的镜像离的鬼孩更近些。
傅萱好像在某个商场，忽然就拿不住手里的袋子，先是蹲下身，费力地挪到靠墙的位置，疼地红了眼睛。
心疼“母亲”的鬼孩发出凄厉的叫声，恨恨地瞪着姜黎，却不得不克制压抑自身的脾气。
自从姜黎发现了它的存在，只要傅胤川有点不舒服，傅萱就会跟着倒霉。
“停手，你快停手！”鬼孩还想对姜黎发动攻击。
就算修炼已有百年，终究逃不开孩子心性，挨了多少揍也不长记性。
不过这次打它的不是姜黎，而是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潘潘。
她虽然自身道行不够，但作为小队的团宠，再有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朋友，身上可不少法宝。
曾经在鬼孩身上吃过亏，队长他们专门研究过，法宝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如现在，被银色的大碗撞到的鬼孩直接散了形。
姜黎在潘潘收回银碗后阻止了她再有的动作，言语间透着冷意还有丝丝的无奈。
“别真的伤到它。”
鬼孩受了伤就会压榨傅胤川的身体，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潘潘刚把银碗收好，不经意瞥到床到的另一侧，吞了下唾沫，把豪言壮语咽回去。
原本坐在椅子上悠闲晃腿的小纸人站起来，又开始往床上扔符纸。
懒得跟鬼孩争辩，姜黎不是没有尝试跟它沟通过。
遗憾的是，无效。
只是它不是个傻子，见她随意出入傅胤川的房间，对男人又如此的维护，自然而然地将她代入了“狐狸精”的角色。
因为傅萱的关系，鬼孩对付胤川恨意滔滔，对姜黎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小三”可是从它嘴里蹦出来过。
也是因此，姜黎在傅胤川的书房里捣鼓东西特意设屏障避开鬼孩。
……
下午三点多，终于大功告成。
潘潘看着姜黎层层剥开符纸拿出大米大小的药丸，即便只是捣药但也算参与制作，多少有点紧张。
“有了这东西真的可以隐藏你的实力吗？”
姜黎胸有成竹地点头，她完全是按照臭老头记载的步骤来操作的。
刚把药丸吞下，她的手机就响起来，是虚无。
接通，手机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们已经接到阿文安顿，冰棍担心有意外送高亮回去了。姜小姐，我们跟背后之人交过手了，对方吃了亏怕是会另辟蹊径。这段时间你务必提高警惕，随时保持联系。”
虚无前面的话说的特别快，多少有点心虚。
冰棍并非是热心肠的人，有些时候他甚至过分冷静而冷血。
他肯送高亮回去无非是傅家有潘潘在。
姜黎沉默片刻，眸光落在某人身上，一语道破。
“你的人又要留下来？”
一个“又”字落进虚无的耳蜗里，闹得他心跳加快，再开口不由放低点姿态。
“姜小姐，冰棍可以借助高亮，以朋友大表哥之类的身份。”
“高亮是傅胤川的爷爷安排给他的人。”
言外之意，高亮有没有朋友大表哥早就被调查地一清二楚。
如此的自作主张，姜黎变了脸色，眼神攸冷。
第八十六章姜家的资本
潘潘多少听到了队长的话，露出抱歉的神色。但想着自家男朋友的臭脾气，若是真的让他过来又撵走，估计会炸。
咬咬牙，潘潘双手合十，用口型做着“拜托”，瞪大的眼睛里尽是无辜。
她还开口试图帮冰棍说好话，“姜黎，冰棍真的很有用的，多一个人多份力量。你想想啊，有我们两个替你作掩护，是不是更有说服力呢？”
刚好，潘潘和冰棍，一文一武。
虚无在帮腔，“背后之人既然知道是我们在破坏他们的计划，有他们两个人配合你，相得益彰。”
人都已经在来的路上，先斩后奏，这会说再多也是借口。
烦躁地拍拍额头，姜黎再看潘潘朝自己挤眉弄眼试图撒娇的模样……
“我来想办法！”
她用力戳着手机屏幕挂断电话。
若不是需要借助异能小队的帮助，自己才不会妥协。
“姜黎，你真好！”潘潘就要扑过来。
伸出胳膊挡在两人中间，姜黎有句话要说，“我年纪比你小，别来这一套。”
潘潘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胳膊，笑容僵在脸上。
只能说姜黎气场过于强大，每每与之相处，就让她忘记自己才是年长要照顾人的。
……
博士为了鬼孩的事情亲自来帝京，没想到会碰到虚无他们。
真正跟傅萱孕育生命的男人不知被带去何处，好好的计划随时会土崩瓦解。
那些人在小丁村就三番五次的与自己为敌、作对，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就不能坐以待毙，尽快找到应对之策。
鬼孩的出现是天时地利人和，错过，不知下次要到几时。
于是博士第一时间联系了聚凌，给他下了严令，“尽快查清楚臭道士们是如何跟傅家扯上关系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斩断！”
聚凌不敢大意，立马着手去查。
很快，他就把目标放在了姜黎身上。
为了找到上次碰断自己红绳的女孩子，聚凌主动接过学生会的一些数据统计的工作，自然能接触到新生档案。
之前应了傅应阁的要求他观察过姜黎，她本身没什么本事，但是在道观长大的，若是臭道士们钻了空子找到她从而去解决傅胤川的事情……
据他所知，博士已经不止一次在那些人身上吃过亏。
甚至上次打探到臭道士们之首的队长去永望山办事情，特意安排人过去趟，还带上了罕见的云中花。
貌似没起到预期的效果，没有一人受云中花的影响，都活地好好的。
难怪博士发了那么一大通火气。
暗自思忖着，聚凌收好姜黎的资料，要抓紧想办法接触到她。
令聚凌意外的是机会就是来的又巧又快。
周四，左右博士喊参加机器人大赛的同学们去开会商讨各种细节。
聚凌因为有课去的比较晚，选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坐。
结束后，他让旁边的同学帮忙看会东西去了趟厕所，再回来就见自己的包掉到了地上，里面的资料摔出来。
林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捡着，脸色铁青，就连素有沉稳谦逊之称宋谨言都神色紧绷。
左右教授已经离开，所以有一组的人才敢如此行事。
众所周知，徐聚凌所在的队伍是最后希望获得冠军的，身为队长的他自是会整理所有资料，心术不正的人于是便开始打主意。
同一个学校的，即便是竞争对手，也不该龌龊到如此境地。
出乎他们意料的事，聚凌的包被人“不经意”地碰到地上，里面的资料散了出来，可还没得及看清楚，临淮和宋谨言就出现了。
他们属于另外的组，但本身跟聚凌关系不错，更是对这种行径嗤之以鼻。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怎么哪都有你们两个啊？”
某些人嘴脸丑陋，事情败露还恬不知耻，丝毫不见悔意。
把一些资料捡起来的林淮双目喷火般，他往前与对方对峙，一开口便是高能输出。
大一刚开学，林淮选择参加了辩论社，一张巧嘴很快在学校里出名，甚至最后以“再无敌手”为由，在大一下学期退出了辩论社。
他口才了得，至少眼前人绝不是对手。
然后某些人被激怒，说不过便动手，是有多不要脸。
林淮的肩膀刚被推了一下，聚凌就走进来，气势凌人，“需要我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的参赛资格从何而来吗？”
此言一说，某些人脸色就变得难看。
当初学校是打算选三只队伍参加机器人大赛的，是聚凌跟左右教授商量，再跟学校申请增加了一些名额。
否则，某些跳梁小丑怕是连大赛的门槛都摸不到。
“需要我联系左右教授吗？”聚凌眸光透着抹狠意。
在他们几人推攘快要离开教室时，一直沉默的宋谨言忽然开口。
“你们的设计不过是去充数，如果真觉得自己是京大的学生就不要参赛去丢人现眼。”
“宋……”
“刘大宽，你们几个做什么呢？”
计算机学院的几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她们在隔壁上体育课，健美操学了一半就听到这边有动静，三美被“欺负”，一个眼神就默契地达成一致走过来。
理亏又人少，以刘大宽为首的人狼狈离开。
很快，教室里剩下聚凌他们三人。
林淮赶紧把怀里的资料往他包里塞，动作有点粗鲁，其中一张飘出来，就掉在脚边。
真不是故意看的，但资料上印有姜黎的照片，他瞥到下意识地疑惑出声。
“咦，这不是……”
聚凌弯腰把那张纸捡起来，耸耸肩膀，轻笑了声，“这些是新生档案资料而已。”
宋谨言凑了过来，他一眼注意到纸上的关键信息，瞳孔皱缩。
因为姜黎的成绩那一栏是空的。
忽然间，他就想到了在学生会的舍友提起的一件事。
新生开学那天就有传言，有位“土豪公主”来了京大，能入学是因为家里捐了一栋楼。
姜家还真有这样的资本！
“阿言，不就是姜黎的资料嘛，你是有什么发现吗？”林淮探头。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宋谨言就帮聚凌把资料放进包里。
“没什么！”直截了当地否认。
“你们认识姜黎？”聚凌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攫取的微芒。
第八十七章小人
清醒宋谨言，他不答反问，“学长，这位姜黎同学是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土豪公主”的消息半真半假，但还是有不少人说要深挖这件事。一旦落实，对姜黎之后的大学生活只会增添麻烦。
纵使跟聚凌学长关系不错，但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也没什么，她在上次下雨天忽然离校，之后便请了假，好像说是感冒了。老师还说让我这两天观察观察，如果她还没来上学就抓紧联系确认。”
聚凌伸手弹了下纸张边缘，抿抿唇，声音低了许多，有点难为情。
“她是这届新生选出的小仙女，学校最近筹备拍部宣传片，打算问问她的意思。”
林淮跟宋谨言对视，无声交流过后前者开口，有点兴奋，甚至还一丢丢的骄傲。
“姜黎呀，我们熟啊，学长，我们可以帮忙。”
聚凌内心深处的阴险因子开始躁动，他面上不显，“那真的太好了，负责老师让我选人，我真愁。”
收拾好东西，三人并肩走出去，靓丽风景线。
“你们可以帮我问问，这两天姜黎同学方不方便跟我见面聊聊？”聚凌迈下台阶，故作无奈摊手，一副着急这件事的样子。
宋谨言行事有度，只说，“我们可以帮你问问。”
接下来还有课，他们先离开。
站在台阶上的聚凌紧紧盯着二人的背影，露出阴恻的笑容。
过了会，他拿出手机联系负责宣传片的老师。
“老师，您上次提的那件事找到学生配合了吗？刚好我之后有时间了，可以帮您啊。”
聚凌向来厌烦类似的事情，可这次为了姜黎，他愿意主动。
经过学校操场时他留意到斜前方的身影，有点熟悉，加快脚步走过去。
领军训服时没按照新生册子来，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目标人物。恰恰如此，一连几日都胆战心惊。
想到自己的身份有随时被拆穿的可能，那人的存在无疑是定时炸弹。
……
林淮他们到傅家是在隔天的下午。
刚到傅家门口就遇到乘车要出门的傅应阁，到底是长辈，两人站到旁边打招呼，“傅叔叔。”
降下车窗，傅应阁犀利眸光略过他们的脸。
“你们这是？”
宋谨言往前站了站，举高点身侧的斜肩包，“学校想找我们跟姜黎一块拍段宣传片，我们过来找她谈谈。”
这是实话，理由说地过去。
林淮这次脑子转地比较快，笑嘻嘻的。
“我听我小叔说姜黎最近都在傅家，所以我们就找过来了。”
“去吧。”
升起的车窗挡住傅应阁的脸，他面上阴云密布。
示意司机开车，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嗤，“好一个姜黎。”
傅应阁是知道侄子傅胤川跟林家小儿子林疏关系不错，但跟小辈们少有来往。
万万没想到，因为区区一个姜黎，林淮和宋谨言都来了。
还好聚先生告诉他了，用不了多久，傅胤川就会彻底沦为废物，不足为惧。
而接下来的时间自己也不会闲着！
上次的家宴父亲的举止给他敲了警钟，要加快点速度，将傅家牢牢掌握住。
傅应阁这人向来疑心中，拿出手机吩咐手下盯住傅胤川的住处。
毕竟到现在，那边很是热闹。
有一个姜黎还不算完，她的同学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师弟都留下来。
想到那位师弟……
“尽快拍到那人的照片去查查。”
手下郑重应下，结束通话后就继续趴在树上找角度。
夏天蚊子多，身上被咬出好几个包，可二先生交待的事情无进展，他丝毫都不敢懈怠。
也真是奇怪了，他找了好几个角度，明明那人频频出现，就是拍不到。
他调整相机的位置，瞪大眼睛。
然而这人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反而再别人的监控中。
十几米距离的院子里，高亮装作伸懒腰的样子，实则偷偷往某个方向瞅。
“冰棍先生，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潘潘端着切好的西瓜走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解释安抚道：“放心吧，他人如其名，没那么轻易被拍到的。”
高亮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何来的人如其名。
人家情侣凑到一块腻歪，他茫然又不好意思再打扰，快步走进去找姜小姐。
就算要被嫌弃，至少姜小姐嫌弃他是理所当然。
姜黎又在画愈合符。
勤劳的跟小蜜蜂似的两个纸片人已经有点破烂，摇摇欲坠。
实在是看它们可怜，她招招手。
两个纸片人碰了碰彼此的脑袋，然后快速地飘过去，摊开手脚在桌子上。
趁着被修补，它们能抓紧休息会。
刚好高亮进来，往傅胤川身上扔符纸的活就交给他。
问出自己的疑问，他还特意补充了句，“姜小姐，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冰，水为之，无形也有形。”
姜黎幽幽开口，这便是冰棍有恃无恐的原因。
余光注意到高亮似懂非懂的模样，她指点，“你对着他拍张照片就知道了。”
一下子扔了好几张愈合符，抓住机会，高亮走到窗边对着院子拍。
明明已经聚焦，最起码镜头里将冰棍拍的一清二楚。
可等他再看时人家的脸却很是模糊。
惊呆了，高亮感叹道：“还能这样啊！”
“神说，道法万状千象，言不清，总之自然。”
即便是听不懂，高亮也频频点头，反正姜小姐说的便是道理，信就完了。
他走回去，一拍脑门，想到一件事。
“可是姜小姐，潘小姐是你的同学，冰棍先生以你徒弟的身份留下来，他们走的如此亲近，岂不是不打自招嘛！”
姜黎拉长自己的视线，院子里的潘潘正哄着冰棍。
“嗯，故意的。”
放长线钓大鱼，然后再瓮中捉鳖。
背后之人找上门，姜黎自会出手让他付出代价。
手腕又发酸了，她憋着一口气，赶紧把东西弄完。
……
林淮和宋谨言说明来意后，姜黎思虑片刻。
他们口中的聚凌学长出现的有点巧合，而她不信巧合。
“他是什么人？”
第八十八章别是逃犯吧
简单地把情况介绍了下，林淮从宋谨言的单肩包里拿出来宣传方案，这是学生会给的。
如果姜黎愿意参与，需要配合拍几个场景。
“没兴趣。”姜黎都没碰林淮放在自己眼前的册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只会心无旁骛配合虚无那边的动作，早点解决鬼孩。
林淮还想替聚凌学长说几句好话，他的胳膊被好友拉住，不解地回头看过去。
“咋了？”
宋谨言心细如发，方才进来时就发现院子里的两道陌生人影。
而九爷一直没现身。
“姜黎肯定有她的考虑，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走吧。”
虽然稀里糊涂的，但林淮向来听的进宋谨言的劝，立马收拾东西要离开。
已经迈上三级楼梯的姜黎停下来，手搭在旁边，有节奏地敲了两下。
“明天下午，我有时间。”
她考虑过，聚凌到底是什么人，还是眼见为实。
“得嘞，我们帮你转达给聚凌学长。”
他们离开时，宋谨言不小心跟冰棍对视上，一股冷意莫名从心底钻出。
还是旁边的潘潘及时发现男朋友的眼神不对劲，抬脚捏住他的下巴让其与自己对视。
一开口，她语气宠溺又无奈。
“冰碴子，你不要对旁人那么大的恶意，况且他们还是姜黎的客人。”
加快脚步离开的林淮和宋谨言对视，默契地摊摊手。
那两人一看就是一对，他们会出现在九爷的住处肯定是姜黎容许的，奇奇怪怪，但应该也是道中高手。
回去的路上，林淮还在念叨。
“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拜姜黎为师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有大侠梦，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能……”
宋谨言只用一招就堵住他的嘴。
点开学校的表白墙，把照片放到他眼前。
“又有人投稿你和钱多多的爱情小故事了。”
“这群不省心的！”
林淮抓紧拿出自己的手机联系学生会的舍友，将捕风捉影掐死。
他跟钱多多没有交集，话都没说几句，就因为答应了姜黎帮忙，招惹出来一群cp粉，喊地最欢的还是自己学院的人。
切，明明都是计算机学院的四美之一，这要是换成宋谨言，哪里用得着主角亲自上网辟谣，那些妹子早就自发行动。不祥他自己，操心的命，等表白墙删完还要去找钱多多解释。
哭丧着脸，林淮瞥了眼好友，出馊主意。
“阿言，要不你把钱多多收了吧。”
靠在座椅上闭目假寐的宋谨言眼皮抖动，终究是没出声。
……
聚凌提前一个小时到指定地点，他是真的很想见到姜黎，从她这里得到有效的信息。
刚点了杯咖啡，手机屏幕亮起，看了眼的他立马正襟危坐。
接通，那边传来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
“聚凌，博士那件事我会另外安排人去做，你不要再插手了！”
双手拿住手机，聚凌没有丝毫的迟疑应下。
等那边挂断之后他就起身去结账，特别地听话。
而姜黎是掐着时间到地方的，还没坐下就收到宋谨言发来的消息。
聚凌学长因为学校的临时安排先回去了，宣传片的事情可能会再另找人面谈。
姜黎手指点点手机边缘，回消息。
“帮我转告，我不想拍。”
她刚打算把手机收起来，屏幕再次弹出消息。
“九爷是不是出事了？”
其实宋谨言已经猜到八九，只是想在姜黎这里得到确认。
“你们帮不上忙！”姜黎言简意赅。
宋谨言叹气，向现实低头，“好的，我知道了。”
时间尚早，傅家有潘潘和冰棍守着，姜黎多少能安心。
既然已经出门，她打算去何苦斋找和尚。
上次分开时他说过的，在帝京的时间都会留在师侄的店里，如有必要，去便能找到他。
她离开咖啡店，上车后高亮调转车头去何苦斋。
车子驶离，店里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从高大的绿植旁露出来，染着狠厉。
九月份的帝京气温颇高，这人却身穿厚重的黑色风衣，戴着口罩和帽子，包裹严实。去付钱时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大把硬币，十足的怪人。
等他离开后，收银台处的店员还跟同伴分享着。
“那人看起来有点瘆人啊。”
“是啊，大白天的鬼鬼祟祟，别是逃犯吧！”
两人抱住自己开始害怕，又叫过来一伙伴走出去。
方才怪人离开的方向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矮个子的女生摩挲着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不经意扭头看向门口的摄像……
没有头了。
监控莫名其妙地就坏了。
……
何苦斋的老板见到姜黎走进来就把暂停休息的牌子挂出去。
他让她稍等，去后面把师伯请出来，准备好茶点，就乖巧地站到旁边。
“道长，是要出发去小丁村了吗？”
和尚说完就咳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姜黎疑惑地看着他，“你生病了？”
“无妨，小事而已！”和尚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气息舒畅许多。
何苦斋的老板实在是没忍住。
“才不是呢，下大雨那天我师伯出门了趟，回来全身都湿透了，当晚就发起高烧，嘴里还喊着……”
“闭嘴！”
性子使然，和尚警告他都是温柔的。
姜黎若有所思，语气笃定，“是因为孟星宇。”
情字缠人啊。
和尚看着姜黎的目光忽然认真起来，“阿弥陀佛”了声后，他还是把心里话说出口。
“她急于证明自己，又不想辜负她的伯乐，凡事亲力亲为，下大雨也要跑工厂跟进度，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所以，贫僧有一个不情之请。”
难得，和尚竟然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什么？”姜黎有种不祥的预感。
“能否让傅施主广纳贤才，别将重任只压在她一人肩上。”
是了，归一工作室的真正老板正是傅胤川。
既然提起了男人，关于鬼孩的情况，姜黎便没有瞒着和尚，同时询问他们佛家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静默片刻后，和尚诚实摇头。
“若是贫僧还是之前的贫僧，或许可以助其超度。”
他自己也说了是从前。
看来，姜黎终究还是要跟虚无他们合作。
过来这边，她还有另外的事。
第八十九章要给姜黎算卦的人
将上次买的玉石拿出来，她问何苦斋的店家，“能修补吗？”
店家摸着下巴，苦大仇深，先摇头又点头。
姜黎眯眯桃花眼，“有话直说。”
“修是能修，就是这……”店家三个手指搓着，要钱的意思。
和尚扶着桌子起身往后走去，嗓子不舒服地他狠狠咳嗽几声，撩帘子的手忽然顿住。
“道长，他其实还有更好的玉石。”就是故意的。
店家顿时慌张起来，连忙摆手否认，“没了，我小本买卖，哪来那么多的好东西。”
遗憾的是，他的话跟和尚比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姜黎也不用店家自觉拿出来，抛出一枚古钱扔到货架那边。
自己找就是了。
到底只是在佛家修行了没多长时间的弟子，店家完全不识古钱，自以为把东xz得深，肯定不会被找到。
很快他就被“啪啪”打脸。
古钱在某处停下来转动着，姜黎径直走过去。
架子上只有一个普通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些古玩，没什么稀奇的。
明明已经紧张地要命，店家还试图自欺欺人。
“你看你还不信，真没有了。”
姜黎抬手，按在一处凸起的木块上，“吧嗒”一声，后面的暗格就打开了。
“姑、姑奶奶，你、你容我狡辩……不是，东西我的确是有，价格好商量，你看看你是现金还是支付宝微信呢！”
眼睁睁看着姜黎从里面拿出来自己珍藏许久的宝贝，又不敢上前阻止。
连师伯都对眼前人客客气气的，他是废柴，惹不起。
挑了几件顺眼的放在桌子上，姜黎打量着新的玉石，只是手感就比之前的要许多。
而且这块跟她的气息之间的共鸣更加的强烈。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上次店家给自己的玉石不过是这块的边角料。
“怎么卖？”姜黎不会平白占别人便宜。
这回店家倒是聪明起来，指了指姜黎的背包，想到回到里面的那枚古钱，有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然我们换换？”
他竟然敢打古钱的主意！
臭老头当年怎么说的来着？
初初获得五枚古钱时，姜黎只有十岁，只是觉得稀罕。
后来才发现它们的妙处，也懂了臭老头再三叮嘱过的话——
“丫头，将来若是谁诓骗你要拿走古钱，不仅是个臭不要脸的，还是皮糙肉厚欠打的。反正你遇到了，动手便好，攒着狠劲揍。”
冷飕飕的眼神落在店家身上，姜黎已经在考虑从哪下手。
店家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忽然就想开了，大方起来，“随便挑，随便选，看上哪件就拿走哪件。”
嘴角抽动，他扭头避开，眼不见就不心疼。
过了会，手机就响起支付宝到账的声音，店家差点一蹦三尺高，妙语连珠，都是夸姜黎的。
将玉石放进背包里，姜黎推门离开。
双脚已经迈出门槛了，她回头深深看了眼帘子后面。
“如果之后和尚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
说完，她摸出张符纸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
店家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实在是不该收下人家的钱。
“欸欸欸，我记下了，谢谢你啊，道长。”
从何苦斋离开后姜黎就往外走，高亮在外面停车场等着。
拐过前面，姜黎就碰到了一人。
对方穿着灰色的道袍，张口便是，“求福避祸，算一卦吧，小姑娘。”
有意避开，姜黎还旁边走了两步，算卦是她自己的本事，哪里用得着别人“班门弄斧”。
“不用。”
这人怕是觉得姜黎看起来娇弱好欺骗，再次把她眼前凑。
“欸，小姑娘，不测祸福我也可以算姻缘啊。来吧来吧，看在今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我免费给你算一卦如何。”
他都不给姜黎拒绝的机会，扒拉下墨镜就盯着她的脸瞧。
在姜黎绕开要离去时，身后悠悠传来他的嗓音。
“不妙啊，小姑娘，你的红线另一头的有缘人有性命之忧，若是不及时亡羊补牢，将来你怕是要孤独终老喽。”
说完，他就故弄玄虚地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胡子开始叹气。
姜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她转身，看过去，故意露出副不相信的样子，“你可别想诓人，我自小是在道观长大的，多少懂点皮毛。”
“啧，你还不信我。小姑娘，我还能算出来，害你命定之人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姜黎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一脸震惊。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故作淡定，装作手机响起的模样，低头快跑开。
“小姑娘，我一连三天都会在这里摆摊算命，等你想清楚记得来找我哈，我给你优惠！”
等离开那人的视线姜黎才慢下来脚步，拽了下背包，唇角微勾。
瞧，这不是就有鱼儿要咬钩了嘛。
……
回去之后，潘潘告诉姜黎，队长那边万事俱备，两天后只需要找机会让他们见到傅先生就能解决好鬼孩的事情。
“两天？”姜黎喃喃重复着。
她进了傅胤川的房间，搬来椅子坐下。
目光寸寸描摹着男人模样，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动，她在犹豫。
再晚一点，可能就能揪出来背后搞鬼之人。
但多拖一天，他就要多受点罪。
即便是姜黎经常惩罚傅萱来警告鬼孩，但它愈发放肆地吸走傅胤川的气息，变本加厉。
愈合符用的越来越多，但所起到的效果却有所减弱。
思绪繁乱，姜黎先不想了，从包里拿出玉石放进傅胤川右手的掌心。
她的掌心也贴上去，以玉石为媒介，仿佛能感受到男人此时的所感，无疑是痛苦的。
如果姜黎猜想的没错，怕是他今晚只会更不好受。
夜幕慢慢降临，月朗星稀。
一门之隔，姜黎在傅胤川的书房里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摊上，吐纳，修炼。
“咚咚咚”，敲门的是冰棍。
瞬间睁开了眼睛，姜黎快步走出去。
傅胤川被折腾地醒来，此时靠在高亮身上，吐了口血，脸色煞白，双目无神，仿佛提线木偶般，手脚在抖。
第九十章努力楚楚可怜
在她经过冰棍身边时，听到他压低嗓音提醒。
“是背后之人在刺激鬼孩。”
意思就是鬼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即使拿傅萱威胁它怕也是效果甚微。
高亮看着被血染红的帕子，九少气若游丝，担忧地直冒汗。
他看到姜小姐仿佛救星般，一开口嗓音都是颤抖的，“姜小姐，九少他……”
“我知道！”姜黎打断他，来到傅胤川身边。
伸出胳膊搂住傅胤川，她示意高亮让开，让男人靠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
“傅胤川。”
小声喊着男人，姜黎握上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暗中催动自己的修为道法。
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角的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聚起淡淡的光芒，瞬间释放自身的气息，试图用这种方法能让他好受点。
就在姜黎气息迸发的时，早有准备的冰棍右脚后撤，左掌运力，然后往上一抛，无形的光罩往上向四面八方伸展着，将这里的一切包裹起来不被外面的人所察觉。
帮不上忙的潘潘很高亮站在旁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姜黎重复喊着傅胤川的名字，将近一分钟过去后，蒙在男人眸子上的死气散去，他眨眨眼。
“傅胤川。”她又叫他。
眼前还是有点模糊，但傅胤川认出了姜黎的声音。
躺了太久，嗓子干哑，他薄唇微动，慢慢地回应着她。
“黎黎。”
“嗯，我在这里。”
姜黎以手结印落在傅胤川心口的位置，秀眉紧紧皱起，主动将自己的气息渡给发疯的鬼孩以减轻他的痛苦。
十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高亮看姜小姐的脸色有点不好，赶紧走过来帮忙扶着九少躺回去。
暗暗调动着全身的气息缓了口气，姜黎对上潘潘担忧的目光，朝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
垂眸，看着地板上的血点，她用力攥紧了拳头。
“一天，”姜黎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话语掷地有声，“告诉虚无，明天之后就尘埃落定。”
神说，如此处于被动，傅胤川经不起多次折腾。
潘潘当即应下，拿出手机来联系队长。
翌日清晨，东方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时，书房中的姜黎慢慢升到半空中，五枚古钱依次飞出来绕圈围着她转起来，仿佛合为一体般。
书房外，潘潘端着补气血的汤，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又不敢打扰。
冰棍走过来看了两眼，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用不着这些的。”
潘潘抬眸与他对视，神色疑惑。
这汤名叫八卦汤，是她之前在古籍中看到过的，特意起了大早炖好。
虽然她的道行有限，但也瞧得出昨晚姜黎为了救傅先生豁出去。
主动把自己的气息献出来平抚鬼孩，且不说做到如此对本身修为会有所亏损，更是要承受特别到的痛楚。
那一幕幕让潘潘不由想起了几年前，冰棍个傻子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
“姜黎的厉害是我们不可想象的。”
冰棍鲜少会夸人，在异能小队里，他曾亲口承认佩服的也就只有小洛。
将潘潘拉出了傅先生的房间，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百分百的耐心。
“放心吧，你待会联系队长，问问他准备地怎么样。”
按照计划好的，需要把傅先生带离傅家。
原因很简单，鬼孩认定的母体就在傅家，离得太近，作为婴儿亲父的阿文就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毕竟傅萱是不可控的，还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带傅先生离开也不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好，那这汤……”潘潘把托盘放进冰棍手里，“味道应该还不错，我再去研究研究傅家的部分资料，或许能帮上忙呢！”
八点一刻，姜黎从书房走出来。
按照她吩咐联系过林疏的高亮就站在房间外面，等她出来后言道：“姜小姐，疏少那边已经跟老先生打过招呼，以为九少进行全面检查为由，到时候会过来接走他。”
把林疏推出来是用来应付傅老先生的，至于傅应阁那边……
姜黎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她下楼去，嘱咐冰棍和潘潘随时留意傅胤川的情况。
她要出去见个人。
打车去了那边找昨天碰到的算命先生，果然在。
姜黎站在人群里默默观察了会。
有好奇的人凑过来找他算命，他连墨镜都不摘下来，摆弄着龟壳，十分地不走心，三言两语地敷衍。
这是等着自己去呢！
抬脚之前，姜黎闭上眼睛深呼吸调动情绪。
小跑过去的，她双手按在矮桌上，将银行卡推到那人面前，桃花眼漾着水光。
“道长，我给钱，你能不能帮帮我？”
指着那张银行卡，姜黎气息不稳，但一字一句说地清楚。
“如果你觉得这些钱不够，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只要、只要你……”
“小姑娘，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跟贫道说来。”算命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
周围人来人往，姜黎环顾，面露警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方便换一下位置吗？”
她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白皙的脸上尽是哀情。
他是故意犹豫的，在姜黎哭腔说了声“拜托”后，才假模假样地让旁边的摊主帮自己看一下东西，随着她去角落里。
关于昨晚的事情，姜黎半真半假，主要强调的是傅胤川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至于冰棍和潘潘的存在，她也不曾隐瞒。
“……我请来的那两人好像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说让我等。”
姜黎着急地跺脚，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情绪低落。
“可是他吐了好多血，人也总醒不过来。大师……”她是忍着恶心才如此称呼眼前人的。
“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呀！”
算命先生慢斯细理地摘下墨镜，叹口气。
“你命定之人遇到的事情可是非人力所能为的。看在你我有缘，且你诚心找我帮忙的份上。”
他故意停顿片刻，欣赏着姜黎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的反应。
“这样，你先把人带出来让我见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