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贺礼
“大嫂,你听见了吗?”钱三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没了夫家的庇佑、荣耀,竟然也能当上宜人。”钱三丫尖叫。
王冬梅唰的睁开双眸,多日来,总算有了些活泛。虽然,双眸冰冷至极。
“为什么?”钱三丫喃喃自语,“凭什么?一个低.贱狂妄的女人,竟然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而我这般花容月貌、心思灵巧之人,如今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凭什么?”
钱三丫抱着脑袋原地转圈儿,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恨的双手捶地,“邱氏!该死的邱氏!!”
王冬梅突然冷冷的笑了,笑的不仅冰冷,还很阴险。钱三丫突然不叫了。
“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憎恨邱氏,为什么呢?”这是自打来到佛堂,王冬梅第一次开口对钱三丫讲话。
钱三丫瞪眼,“王冬梅!你傻了吗?竟然问我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当初那邱氏是何遭遇?绝妇啊!寿安县大名鼎鼎的绝妇!可就这么一个被逼上死路的绝妇,如今竟然过的潇潇洒洒,还成了宜人!而我,从一开始就受老太婆的喜爱,在高宅里,也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呢?你看看我这样子……你说,我为何不恨?凭什么不恨?”
王冬梅听完,又是一声冷笑。
“说来说去,你只是嫉妒而已!”
“我嫉妒?”钱三丫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说我嫉妒?哼哼!那我问你王冬梅,难道你不嫉妒吗?这么些年,你不是也讨厌邱氏?别以为平日里你装模作样,不吭不喘的,我就看不出来,告诉你,我早就看出了,你讨厌邱氏。憎恨邱氏,比我要恨上百倍!”
钱三丫见王冬梅不语,便朝她身边爬了过去,“怎么?王冬梅。事到如今,你还不敢承认么?”
王冬梅抬头,对上钱三丫的眼睛,冷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说的没错。”
“我憎恶邱氏!确实比你要憎恶百倍。”
“哈哈哈哈……”钱三丫仰头大笑,整个身子在地板上乱颤。
“但是。我的憎恨,与你的却不同。”王冬梅又道。
“我憎恨邱氏,说因我想不明白,为何邱氏会有那么多胆量,她凭什么就敢一次又一次的惩罚她厌恶的人?明明身在最低埃之处,却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她讨厌老妖婆,就敢打老妖婆,而我,却不得不每天强颜欢笑,明明厌恶无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离开高家就离开高家,哪怕拼了命去!可我,畏畏缩缩那么多年,想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流露半分!”
钱三丫被王冬梅这番言论惊呆了。
只听王冬梅又道:“她那么的猖狂,该死该败的,可是,她却在我眼前,那么一步一步的,走进众人的眼中。最后让所有的人都围着她,仰着她看。凭什么?”
禅房内一阵沉默。
许久,再次传来王冬梅幽幽的声音,“哈哈……说到底。我恨的,其实只是我自己的无能懦弱罢了。”
话毕,流下泪来。
钱三丫再也不哭不笑了,只呆呆的看着王冬梅。
高武为悠然准备了十分贵重的贺礼,并再三嘱咐下人,一定要小心翼翼的送到。小厮捧着礼盒慢慢退下之后。他突然笑了。
他的小菊,再次让他惊艳了。
高兴的同时又阵阵心痛,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原本,这一切荣耀,都该由他给的。犹记得那时,他们相拥而眠,他笑着对小菊说,将来,一定要给她挣个诰命加身。
可是后来呢?荣耀是有了,却不属于小菊!
“小菊,你等着,等我结束这一切,一定会把你护在身后,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再也不用顾忌任何人!”高武默默发誓。
穆欣荣已经在贵妃椅上躺了一上午,流琴、诗音百般宽慰于她,却无济于事。
这日子才顺畅多久?钱三丫被关了,王冬梅被关了,吴氏那个老巫婆也不敢出来见人了,刚开心几天,今儿却收到这样一个消息。
邱氏……
穆欣荣心口疼,愈发后悔当年自己心软,没有一并解决了她。如今,眼见邱氏羽翼越来越丰满,以后再要动她,可不再容易。
如今,她是圣上亲封的宜人不说,手里还有圣上亲题的匾额……
流琴过来轻声道:“太太,刚刚老爷命人传话,今儿午饭时他要过来。”
“哦,知道了。”穆欣荣在流琴的搀扶下起身,“爷今天没出去么?”
“好像没有,爷一直在书房里忙公事。”流琴答道。
穆欣荣神情恹恹,突然问道:“爷听见邱氏当了宜人,有什么反应?”
诗音走来,“太太,才打听清楚,爷并未有太多反应,只是和江州其他官员一样,往镜湖山庄送了贺礼。至于送的是什么,这个倒没打听到,据说送礼的人也不知。”
穆欣荣攥紧了帕子,会送什么?为何这般鬼鬼祟祟?
“这有何难,太太若想知道,回头问爷不就好了。他还能藏着掖着不成?”流琴建议。
穆欣荣摆摆手,“好了,摆饭吧,算时间,爷快过来了。”
正说着,外面已经有小丫鬟通报,说老爷过来了。
穆欣荣忙命丫鬟加快步子,赶紧摆饭。
“爷今天没出去?”穆欣荣笑着迎高武。
“原有应酬的,让我给推了。大年初一的,哪里都不想去,在家陪陪你吧。”
一句话说的穆欣荣眉开眼笑。
高武似乎没有食欲,吃的并不多。穆欣荣忙问高武发生了何事,高武起先未语,随后才慢慢叹道:“唉,家门不幸!似乎已经有人因为家事、家人对我颇为不满。”
穆欣荣当即和道:“还说呢,别说外人,就是我们自己,看着也不像话。一家子整日窝里斗,见面跟斗鸡眼儿似的……爷,您别嫌妾身说话难听,最近这些日子,她们确实闹的不像话。要不,还是找个时间让大哥、二哥搬出去吧,爹娘跟我们住,大哥、二哥他们若是要想尽孝心,也可以常来府中小住的。”
高武顿了顿,点头,“其实,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件事。”
“这样吧,等过了上元节,我把这事给爹娘提一提。”
穆欣荣点头,这样也行,否则,这大过年的,倒像赶人似的。
说话间穆欣荣又给高武夹了些菜,今日高武思绪颇多,实在吃不下,只恹恹吃了几口。穆欣荣也满腹心事,没大多会儿,便命人把饭菜撤了。
“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吧。”
穆欣荣点头。
二人走了一会儿,穆欣荣突然笑道:“爷,今日我听说,邱姐姐被圣上封了宜人……真是,可喜可贺。”
“嗯。”高武反应淡淡,穆欣荣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又笑,“爷可往镜湖山庄送了贺礼?”
“嗯。”高武仍淡淡,“江州大小官员都送了,我作为江州守备,岂能例外。”
高武点到为止,并未继续往下说,穆欣荣也不好再问。(未完待续。)
第97章 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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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走了一会儿,见高武面有倦意,穆欣荣连忙提议,去她的暖阁歇会儿,高武点点头,二人离了园子。
“又是一年啊!”半路,高武突然感叹。
穆欣荣一愣,随即笑道:“是啊,日子过的可真快。”
高武突然盯上穆欣荣,温柔道:“欣荣,今年你可要加把劲,赶紧给我生个儿子!”
其实穆欣荣说完日子过的快之后就后悔了,因为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嫁给高武这么久,肚子仍未见动静。
果然,高武再次提出了孩子的事儿。
这次,说的还很详细。
“上回,洪大夫给你把脉,可有说什么?”
“洪大夫说,妾身身子很好,没什么问题。”穆欣荣低头道。
高武微微叹气,“那就好。”
穆欣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忙转了,“提起孩子,我真是为水莲妹妹惋惜。唉,好不容易怀上,大夫说,还是个儿子。爷,妾身对不起你,水莲妹妹丢了孩子,妾身也有责任。”
这次,高武便是长长叹气了,摆手,“罢了!那件事本是意外,过去那么久,就别再提了。倒是水莲的身子受了损伤,一直都不太好,过两天,还是到外面找个知名些的大夫给她好好瞧瞧,年纪轻轻的,别落下什么毛病。”
穆欣荣连连答应,“爷,这您放心,妾身一直注意着呢。前天还命人给水莲送了很多补品过去。给我把脉的洪大夫很好,我明儿就带过去给妹妹瞧瞧。”
高武点点头,是真乏了,到了暖阁,倒头就睡。穆欣荣守在一旁,小心伺候。
镜湖山庄。
悠然看到高武的贺礼,感觉十分诧异。照理说,高武是江州守备。与别的官员一样给她送贺礼是应该的,但是见到如此的贵重的贺礼,悠然表情十分凝重。
邱铁匠将那对凤血镯拿在手中,反复瞧看,啧啧称奇。
“世人都说凤血镯。凤血镯,如今真的一瞧,果然名不虚传。”
“爹,您小心这点儿,这礼太贵,我不能收。”
“是啊,一个守备,倒是比知府大人、凤华县主、罗夫人的礼还重。别有用心。”
“管他什么用心,不收就是了。把他给叶儿、草儿的新年礼物以及今年的生活费留下,其余的这凤血镯。还有南海明珠,都给他退回去。专门派两个人,小心着点儿。”
邱铁匠点头。
高府,书房。
高武收到悠然退回的谢礼,良久未动。
其实,他也猜到这点,小菊或许不会要。
但是真实情况真的发生,他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好在他的小菊接受了孩子们的礼物,以及那笔生活费。这让他略感欣慰。
接下来的几天,高武往镜湖山庄跑了几趟,只有一次,两个女儿匆匆与他见了一面。只请了个安便跑了。
更别提想在山庄见到悠然的事儿。
高武不甘心,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的小菊。甚是想念。
又等了多天,眼见明日就是上元佳节,高武突然有了个主意。
上元佳节这天,她一定会带着孩子们出来赏花灯,看花舞的吧?
那就好办了。
次日。高武几乎从中午一直待到傍晚,一直守在镜湖山庄附近。
夜幕降临后,还真远远的看见悠然的马车出了门,不禁内心一喜。
下了马车,走上繁华喧闹的中心大街,两个娃子兴奋的紧,眼花缭乱的世界让她们惊喜个不停。
“娘,这里好热闹!比寿安要热闹百倍!”高香叶紧紧握着悠然的手,赞道。
街上杂耍声,叫卖声,烟花声,应有皆有。
到了一个小摊,悠然给两个娃子一人买了一个花灯,拿在手里,两个娃子均喜不自胜。
悠然扭头,对身后的长乐、撒持道:“要不要给你们也一人来一个花灯?”
撒持立刻后退,长乐笑道:“主子又拿我们打趣儿!我们是跟着保护主子的,怎能打花灯?”
“怎么不行?没事,我们小心一些便好。”悠然说着,还真的一人给他们买了一个,长乐的是兔儿马,撒持的是八角猪,两个人将花灯拿在手中,皆哈哈大笑。
“主子!我们都有了,你也来一个吧?”长乐笑。
悠然随即点头,望着琳琅满目的花灯,凝神,选哪个好呢?
突然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拿下一只月中仙,递给悠然。
悠然抬头,见是高武,条件反射的退了半步。撒持与长乐忙上前半步。两个娃子则和她娘一样,同进同退。
“这么多花灯里,我觉得月中仙最配你。”高武笑的很是温柔。
“是吗?我倒没这么觉得。”悠然淡淡道。
高武见悠然未接,讪讪。
提起了贺礼的事,“你收了别人的礼,为何单单不收我的?”
悠然立刻回道:“高大人的贺礼太贵重,我若收下,真的不知拿什么当回礼。”
“可以不回的。”高武笑。
“那怎么行?”悠然反问。
“既然你嫌那些贺礼重,那这个怎样?”高武抬手,又把花灯递到悠然跟前,认真道:“我是真心的祝贺你。”
“谢谢。”悠然顿了顿,收下了。
高武很开心。
又道:“那你也给我选个回礼吧。”指着那些花灯。
悠然没多想,随手给高武拿了一个大富大贵。
高武一愣,随即很高兴的接过,道谢。
这一生,若能大富大贵的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其实是世上最美的事。高武这样想。
“叶儿、草儿,你们两个的花灯好漂亮!”见悠然无意在与他说话,高武便把目光转向两个娃子。
两个娃子很有教养的上前一步,纷纷行礼,喊了声爹。
高武大笑,一时恨不得把所有的花灯都买下来,送给两个女儿。
“我来的时候,那边很热闹,我们去那边走走吧?”高武邀请母女三人。
就在悠然犹豫的刹那儿,突觉有人撞了她一下,好巧不巧的,把她的花灯撞到在地,顿时,燃成一片灰烬。
高武非常气愤,立刻上前,要抓那人,被那人轻轻一躲。
“哎呀,竟是邱宜人,对不起,对不起!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詹清辉拿下黑猪面具,满面笑容道。
“哎呀!竟然把你的花灯给烧了,在下真是该死!”詹清辉嘴里念念有词,立刻转身,给悠然挑了一只鸟王,递给悠然,“真是对不起,邱宜人,呐,在下赔你的花灯。”
高武当即握紧了拳头。(未完待续。)
第98章 劲敌
“不用你赔!”高武重新拿了一只月中仙递给悠然。
两只花灯同时出现在悠然面前,悠然皱眉,沉默片刻,一个都没有接。
“高大人的贺礼我已经收下,没有收双份这一说。”这话是对高武说的,而后又转向詹清辉,“既然詹公子是不小心,那么,我也没有让公子赔的理由。”
“这花灯,你们留着自己看吧。”
“叶儿,草儿,我们去那边看看。”悠然笑着向高武、詹清辉告退,带着孩子走了。
詹清辉盯了盯悠然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灯,摇头,“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这话何意。
但他盯悠然的眼神让高武十分不悦,冷哼道:“詹公子出现的可真是凑巧。”
仿佛在等着这一刻似的。
詹清辉笑道:“高大人说的对,世上的事,有时就巧的很。”
那副挑衅的神情顿时让高武警觉。
詹清辉笑着离开后,高武对心腹文峥道:“以后多多派人注意着这个詹清辉,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打小菊的主意!”
“爷,您确信吗?属下看这詹公子的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
“哼,都是装的。”
可是,无论怎么装,只要是个男人,看心爱女人时的眼神,都一样。
“是!属下一定会派人注意的!”
文峥领命,又道:“爷,属下觉得,既然您这么放不下太太,还是早些告诉她比较好。”
不用说,文峥嘴里的太太指的是悠然。
高武顿了顿,“再说吧。我自己的事还没解决,什么时候等我把身边的那些贱.货都清理干净,什么时候再把她追回。”
文峥想想,也有道理。爷现在身边确实乱糟糟的。
悠然有些郁闷。怎么走到哪儿都甩不掉那个大尾巴狼。
几人还没逛多大会儿,詹清辉又装作偶遇的模样,兴致冲冲的走来。
这回,嘴里喊的是叶娃子、草娃子二人。
两个小家伙更是高兴。草娃子甚至还兴冲冲跑到詹清辉跟前,眯着眼睛笑道:“詹叔,我就知道你没走。我刚刚都没有顾上跟你说话。”
说的自己多忙似的,悠然挑眉,无语。
“原本要走的。一想到还没和草儿打招呼,我就又回来了。”
“嘻嘻!”草娃子听到直乐,“詹叔,快带我去那边看烟花吧!”
“好嘞!”詹清辉猛的将草娃子抱起,扔到自己的背上,惹得草娃子咯咯直笑。
“抓紧喽!”
“嗯!”草娃子紧紧抱住詹清辉的脖子,二人朝不远处放烟花的地方走去。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悠然问高香叶。
叶娃子紧紧握住悠然的手,笑道:“妹妹从前就爱粘詹叔,她说詹叔好玩儿。”
“噗……”
身后的长乐直笑。
悠然等人忙跟了过去。
这边确实热闹,人山人海的。围成一个大圆,中间放烟花的,基本上都是本条街的商户,他们这般免费让大家观看烟花,一是为了庆祝节日,套个喜庆,另外,无形中也是在为自己做宣传。
烟花遍地,一家挨着一家,竞相绽放。
人群中一阵阵欢呼。指指点点,说谁家的最好看,谁家的烟花放的最高。
草娃子坐在詹清辉的右肩头上,兴奋的不停地的鼓掌。
悠然看着不像样子。对高香草道:“赶紧下来吧,你詹叔累了。”
“谁说的?我一点也不累!”为了证明自己不累,詹清辉还把草娃子往上举了举。
高香草顿时笑面如花,“娘,詹叔说他不累。”
听到了!悠然白眼,但是不想扫孩子的兴。
尽管被悠然抱着。高香叶仍半空踮脚,没办法,谁让她家老娘生的娇小。撒持忙道:“主子,让小主子坐我肩头吧。”
撒持生的魁梧高大,个头看起来比詹清辉还猛。
悠然同意了,可高香叶却有些别扭。
悠然噗嗤笑了,点了点高香叶的小鼻尖儿,把她递给撒持。
片刻,俩娃子深深的被各色烟花吸引,小手激动的鼓个不停。
“诸位!诸位!接下来,是人间酒楼的烟花表演,请诸位接着欣赏!”圈子内放烟花的商家逐渐少了,突然有一个人走到最中央,带领一帮子伙计搬烟花。
光看那烟花个头儿,就比其他商家高大的多。
“是茂生叔哎!”高香草自豪的对姐姐说道。
烟花漫天,绚烂缤纷,人群欢呼声不断。
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悠然的高武久久未动。
还有他的孩子。
那是他的女儿,如今却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肩头笑的欢乐。
真是让人无法容忍。
不行!得加快脚步了!高武站了一会儿,转向文峥,“吩咐下去,开始行动。”
文峥领命,很快消失不见。
烟花消散,人群也渐渐散去,两个娃子仍意犹未尽的笑着拍手。今晚她们玩的很开心。悠然见孩子们开心,心里也高兴。
“草儿,你还不下来?”悠然对草娃子嗔道。
高香草嘻嘻笑着,这才猴子似的,一溜烟从詹清辉身上秃噜下来。
“嘻嘻,詹叔,你累不累呀?”还很好心的问候詹清辉。
“你才多大点儿?詹叔一点都不累。”
“哼!詹叔是在说我矮吗?”
“呃,草儿,我可没那意思。”
“明明就是。”高香草撅嘴儿。
“……我发誓没那个意思。”
“好吧。”高香草背着小手,很老道的原谅了他。
走在后面的悠然听见二人的对话,笑了一路。
走过拱桥,悠然向詹清辉道谢,两个娃子与其道别之后,跟着悠然回家。
站在高高的拱桥上,詹清辉望了许久。
突然一个身影闪现,詹清辉以为是朱明或是宋严,一扭头,没想到竟是高武。
当即,詹清辉收起笑脸,抬头、睥睨。
“高大人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詹公子不也没回么?”
“嗯,草儿舍不得我,才刚走。”
高武的脸,立刻再冷三分。
“警告你,离她们母女远点儿!否则,定叫你后悔!”
“哈哈!真是好笑!高大人说这话,立场是什么?”
“你和邱氏早就恩断义绝,再无半分关系,难道高大人以为,死灰亦能复燃么?”
“天底下那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高大人是其中最具有特色的一个。”
最后一句,詹清辉故意走近高武说的。说完又哈哈大笑,优哉游哉离去。(未完待续。)
第99章 霹雳
不相信死灰能复燃么?那我就燃给你看看!高武发誓。
过了上元节,高柱开始朝伟大的商业帝国之路迈进。一年内,开兄弟连锁,三年内,让兄弟连锁酒楼遍地开花儿,最好,能做到寿安去。
那个时候,收获的,可不止是财富。
能在父老乡亲面前光宗耀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为了让大儿子高翔上心,高柱思虑一番,做主把王冬梅放了出来,高翔这才觉得生活有了点儿喜色。
正当父子二人盘下一家布庄准备改成酒楼时,远在燕京的高文终于来信了。
这信一不是高文写的,二不是写给高柱的。
是高武收到的由燕京,京兆尹刘大人写来的一封信。
信上大概内容是,高文在京城求学期间多次流连烟花之地,并为了花魁月娘,与京城尚侯爷的小公子两次口角,最后一次,更是在十五上元佳节之夜与尚小公子大打出手,结果,阴差阳错,竟失手打死了月娘。尚小公子一心要为月娘报仇,当即命人把高文送交官府。没两天,这件事传到了圣上的耳中,当即下旨,革去高文的举人功名,且此生不得再入仕途,不仅如此,圣上吩咐,要对高文严加惩处。
高武怒气冲冲的把信拿到高柱面前,丢了下去。
“看看您的好儿子干的好事!!”高武怒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又是花钱又是托人的让他进京求学,原以为他会出息些,没想到如今更加变本加厉,自己没落得个好下场,反而连累了我!这下全京城的人会怎样看我?”
高柱被高武这段气话说的莫名其妙,这么久以来,高武可从没有这般与他讲话。
小厮拾起了书信,念给高柱听。高柱听完。整个人顿时傻掉。
晴天霹雳!
且信息量太大,已经超出他的承载。儿子的举人功名被革掉了,且以后再不能入仕途!
这该死的龟儿子!好好的让他去读书,他竟然流连那种地方。还为了争夺一个烟花女子与侯爷之子大打出手,简直活腻歪了!
不对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如今还被关在大牢……
一时间,太多的东西涌进脑海,高柱望着高武。半天没说出话来。
高翔张口就骂高文,是真骂,他觉得这个兄弟真是糟糕透了,对待女人三心二意,这点一点儿都不像他与三弟。
高武喝了一声,打断高翔的叫骂,“你现在就是打死他,有何用?”
高武气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长长吐气。
“三郎!你得想想办法!就是要打死那个孽障,也得先把他弄家里来不是?”高柱满是哀求的对高武道。
“爹。你说的轻巧,人在京城府牢里呆着呢!且不说二哥犯在了尚小公子手里,如今圣上都发了话,说要严惩不贷,你要怎么把他弄家里来?”
“三郎,咱们去求求西宁郡王,求求江阁老……”
“我呸!爹,您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西宁郡王看在我的面子上,江阁老看在西宁郡王的面子上。才给了二哥这么一个机会。结果他倒好,没给人家挣脸就算了,还往人家脸上抹黑!如今,人家都躲他不及呢。谁还巴着上赶?你等着吧,西宁郡王的信不日就会到,这次还指不定如何指责我呢!”
高柱傻眼,但是他知道,高武说的是实话。这次,的确是他的儿子不争气。
便不再打这主意了。万一真的连累了高武,情况只会更糟。
高柱唉声叹气的蹲在桌腿旁,不再说话,一脸愁苦。
父子三人沉默了又沉默,好久,高武才发话,“爹,你和大哥这两天啥也不要弄,赶紧筹银子吧,越多越好,我再想想其他的路子。”
“不成的话,我就亲自去一趟京城。”
听完这话,高柱猛的抬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高武面前,老泪纵横。
“阿武啊……爹啥也不说了!若是你那作死的二哥这辈子还能回来,我一定让他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爹,你不要这么说,快起来!”高武嘴上说着,实际上却没怎么动,最后还是高翔把高柱搀了起来。
高翔语重心长对高武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三弟,你别太气了。”
“气有什么用呢?”高武摇摇头,“你们赶快筹钱吧。对了,这件事先保密,尤其不能让娘知道,要不然,还不得把她给急死。”
高柱、高翔连连点头,让高武放心。
高武这才离开。
这两日,高柱、高翔父子什么也没做,只一心筹银子。这段时间,四个铺子挣了不少不少钱,高柱又对钱财把控的比较紧,几乎到了只进不出的状态,因此,眼下手里积攒了五千两之多。
又加上一些想巴结高武的人想通过他的路子给的一些好处,还有再寿安时挣下的一笔钱,这零零总总的,大概有八千两之多。
凑齐了这八千两,高柱立马给高武送去,高武看到那钱,立刻皱眉,“爹,两天时间,您就筹这么点儿?”
啥?八千两银子!竟然用这么点儿来形容?
“爹!说句不好听的话您别生气,若把那点银子钱给那些说得上话的京官儿送去,二哥不仅出不来,估计连命都没了。你拿这点钱打他们的脸呢?”
高柱一脸愁云,“三郎,这些银子,已经是我和你大哥全部的积蓄了。”
“这从寿安到江州,前前后后就挣了这么多,我可是一分没舍得花,全在这里了。”
“如今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顾头不顾尾呢?那些铺子你还留着干什么?赶紧都盘出去呀!铺子没了,以后还可以再开,这若是人没了,我看你今后找谁哭去!”
高柱犹豫了。
他十分十分的不舍。那四个大铺子可是他全部的心血。
这点,高武倒是十分理解高柱的心情。当年,在寿安县的公堂上,因为五两银子,高柱愣是把挨了板子的高翔、高文两兄弟关进小黑屋,两天没给饭吃。因为上药上的晚,后来两兄弟的屁股都化脓了,到现在还有大疤呢。
亲儿子是重要,但是,在这种人眼里,最重要的,始终是银子!是利益!是盘算!
此时,高武可真有些佩服这铁算盘了!
果真对得起这样一个称号。(未完待续。)
第100章 中风
最后,在高武、高翔的再三催促下,高柱还是按照先后排名,把生意略次的两个小一点的铺子给盘了出去。
因为是连铺子带货物一起盘出去的,所以又得银子六千。
拿着这一万四千两银子再次见高武时,高武只连连叹气。
当即掏出六千。
“这六千两,是我全部的积蓄了。”高武认真道。
高柱讶然,连忙推辞,“三郎,已经够连累你的了,哪能还让你出钱?”
“这个时候,您就别再分什么你的我的了,赶紧想法子把二哥捞出来要紧!不然,在牢里多呆一天,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
过两天,高武收到了西宁郡王的来信,通篇指责之言,把高武数落的一无是处。别说高武,就连高柱听的都面红耳赤。
不过,好在最后,西宁郡王以善始善终为由,总算答应略略帮忙,张口提出三万两银子,高翔立刻如释重负,“好说,好说!只要郡王肯帮忙,银子不成问题。”
高柱瞪眼,“说的跟你多富有似的,还有一万两银子的缺口,你哪里去弄?”
高翔奇怪的看了他爹一眼,“不还有两个大铺子么?盘出去,得一万两银子,绰绰有余。我记得中心大街那个铺子里面还有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值不少钱。”
“你倒是清楚!”高柱心疼的受不了。
为了多盘一点钱,高柱谈了好几个买家,给的价钱都不能使他满意,高武连催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也不催了,直接把信扔到高柱面前,直接道:“有人买通牢里的死囚,故意与二哥口角,二哥被打断了一条腿!”
“啥?”高柱脑袋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上。
高翔大怒。“啥,啥,啥!爹若再犹豫,二弟的命都没了!”
说完。高翔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心寒!寒透了!
次日,高柱刚做了决定,正准备以一万两银子的价钱把两个铺子都盘出去,府里突然一阵大乱。都朝内院吴氏的正房跑去。
高柱不明所以,跑了几步抓住一个小丫鬟就问发生何事。
小丫鬟也说不太清,含糊其辞,但是大意是,好像吴氏出了什么事儿。
高柱立刻跟着跑了进去。
到了屋里,高武与高翔两兄弟都在。
两人一前一后,正把吴氏按倒在炕上,看得出,吴氏在抽抽。
高柱忙大声问怎么了。
高翔、高武没有理他,高武冲丫鬟大喊。“大夫还没来吗?”
“就来,就来!”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说着打开门帘,恰巧徐大夫走了进来。
“快快快!看看我娘怎么了。”高翔赶紧给大夫让道。
几针下去,吴氏安静下来。但是很不幸,大夫告诉他们,吴氏中风了。
“中风!好好的怎么会中风呢?”高柱不相信。
高武冷哼,“若真是好好的,当然不会中风。爹,我那天是怎么给您说的。怎么消息就这么走漏了呢?还偏偏被娘听见,娘听见二哥的腿都被打断,立刻吓的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就抽抽。”
“谁?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高柱大怒。对一屋子下人大喝。
众丫鬟立刻跪下,为首的吉祥哭道:“太爷!奴婢们真的不知,今儿老太太吃了午饭不想休,说要出去走走,我们走着走着就到了园中的是小湖,老太太突然要喂鱼。然后奴婢就赶忙回屋里拿鱼食。奴婢走后,老太太又喊口渴,如意便去耳房里倒茶,结果,我们二人一前一后回来时,老太太就在地上抽搐,嘴里还说念叨腿断,牢房什么的……”
“竟有这样的歹人!若我查出是谁,定让她好看!”高武恨恨的道。
“就是找出来有啥用!娘都这样子了!大夫,我娘这情况到底能不能好?会恢复到怎样程度?”高翔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吴氏的身子。
大夫摇头,叹气,“大爷,这个,要看情况,在下真的不敢保证。老太太的发作来的太快,太猛烈,至于以后会怎样,且看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吧。”
众人只好先如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高翔喃喃。
高柱怒道:“还不都是那个孽障惹出来的祸!没用的废物,不仅搭了三万两银子,如今连他老娘的命都搭上了!”
高柱说完,甩手就走,高武无奈朝高翔望了望,道一句有事,也走了。
王冬梅冷不丁的走了进来,高翔一惊,“梅子,你怎么过来了?”
王冬梅冷冷的盯着吴氏,“来看一看这老妖婆死了没!”
众丫鬟赶紧将头垂的低低,只当没听见。
高翔愠怒,“梅子,你说什么呢!”
吴氏似乎又开始抽抽,王冬梅看了一会儿,冷笑着走了。
半个月后,高武使银子,托人,在西宁郡王的帮助下,把高文弄了回来。
当高文瘸着腿刚踏进高府,立刻被高柱一脚跺趴在地。
“来人!上家法!”高柱大喝。
高武、高翔慌的去拦,高柱眼冒金星,“你们俩谁也不要动!今儿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一句话说的高翔、高武也不动了。
高文被赏了二十板子,屁股被打的满地儿开花,打完,高柱又命小厮道:“去把这畜.生给我丢到佛堂,让他那半吊子媳妇儿好好看看!顺便,让他也好好看看他那个半吊子媳妇儿!”
高柱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
多辉煌的前程!多富贵的日子!如今,全没了!
仕途没了!银子没了!铺子也没了!
而他一直念念叨叨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也成了个残废!
“呕”的一声,高柱吐了一口老血出来。
高翔、高武顿时大惊,忙喊人把高柱扶屋里,然后命人传大夫。
如今,高府的大夫是最忙的一个。
钱三丫已经在佛堂疯了半个多月。
自打她听见高文出事之后,这世间所有的情绪,她都经历了一遍。
先是震惊,不敢相信!
而后恼怒,竟敢逛烟花!
接着绝望,她的诰命夫人再也与她无缘!
而后开心,那个臭男人,活该有此下场!
……
而现在,看着当奄奄一息的高文趴在土炕上一动不动,钱三丫开始发愣。
看着一个小厮在为他上药,动也不动,突然嚎啕大哭,哭了一天一.夜。(未完待续。)
第101章 搬离
周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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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欣荣冷眼相看多天,这一出出一幕幕闹的,最后再也看不下去。根本都没跟高武商量,直接找上高柱,准备将大房、二房如今该搬出府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理由准备的也很充分。
穆欣荣对高柱笑道:“爹,相公与大哥、二哥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兄恭弟爱原是应当,欣荣进门一年之多,自问相公从来没有亏欠过兄弟,这点,爹可赞同?”
高柱连连点头,打死他如今也不敢说高武亏欠二字,否则,他真是不想混了。
穆欣荣又道:“相公帮了大哥、二哥那么多,如今,相公境况困难,那么,作为大哥、二哥来讲,是否也应该设身处地的为相公着想一二?”
高柱再次点头,“三郎媳妇,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爹理解呢!”
这就好办多了,穆欣荣笑了笑,便委婉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高柱一愣。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穆欣荣在这个时候会提出这样的事儿。以前,风光的时候没提,如今,人刚落魄便要被赶出,实在让人心里……
穆欣荣看了看高柱的神情,叹气道:“爹是不知,昨日,八州总督安大人给相公来了书信,信上可把相公好骂一顿,说相公虽治军严明,可是对待家事上,却处理的如一盘散沙,丢尽了颜面,让他脸上也无光
。安大人责令相公今后定要有所改观,否则,定会影响他将来的仕途。爹恐怕不用想也知。如今,我们家里,只有相公这一个靠山,原本还指望二哥……”
“三郎媳妇,你别说了,爹明白了。”高柱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高武绝对不能倒下!如今,他是全家人唯一的希望。是高柱心中最后一根稻草。两个亲儿子如今不能走仕途。还是可以经商挣银子的。若是高武也倒下,他们做生意时再没了靠山,想要做大做强。简直痴人说梦!
当即,高柱便答应了穆欣荣所说。
穆欣荣又笑,“爹,这些话全是儿媳的意思。相公还不知,若是他知道怪罪下来。还望爹帮我说些好话儿。”
高柱点头。
“宅院我已经替大哥二哥寻好,两进两出的宅院,里面很是清雅静幽,很适合养伤。家具器皿也是一应俱全的。这些钱,都由儿媳出了,爹也不用担心。就让二哥好好在里面养伤吧。另外。我看大嫂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还是住的清净一些好。”
“对对对!三郎媳妇。你想的很周到。只是这银子,哪能让你出!”
“好了爹,您就甭与我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他们搬出去以后,爹和娘也好好清净清净,操了那么多心,娘如今还那个样子,爹也能静下心来好好照顾娘。若是大哥他们想爹娘了,随时都可以回来小住,反正离的又近。”
穆欣荣说到这儿,高柱是真没话说了,那叫一个感激。
晚上,高武便知道了这件事,当着高柱的面,顿时对穆欣荣发火,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事。
穆欣荣十分委屈。
高柱连忙呵斥高武,说这件事是他的决定。大郎二郎搬出去,也好清净清净,养养伤。
高武这才不说话。
晚上,高武到穆欣荣房里就歇,第一件事便是跟穆欣荣道歉,说她唱白脸,自己就只能唱白脸了。
穆欣荣却笑,说她明白。这点高武倒是很惊讶。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呢。”
“爷,瞧您说的,难道在您心里,我就这么滴小气?”穆欣荣娇嗔。
高武连连摇头,“哪有!我的欣荣一向宽容大度,是我的贤内助。”
穆欣荣被夸赞的咯咯直笑,二人温存*许久才歇。
次日,当高柱提出让大房、二房搬出高府的时候,高翔与钱三丫顿时傻眼。咋啦,嫌他们丢人,这是要赶人么?
四个人里,也就这两个如今还能闹腾,自然不十分愿意,扭扭捏捏,又闹出了许多丑态。高柱一看俩人那德性,更加坚定让他们搬出去的决心。
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些人仍不知悔改,再这般闹下去,以后指不定还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就连他自己,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件事,高柱都没让高武插手,直接干净、利索的将两房人全都赶了出去
。
对!到最后,就是直接赶的!
高翔临走之前,跟高柱大吵一架,并发誓不再过来。
高柱气的又要吐血。
高武站在一旁连连摇头,劝解二人,何必呢。
高翔带着王冬梅、高宝才气哼哼的坐上马车,也不理会高柱的横眉怒目,这下,高柱真的被气到了,又是一口老血吐出。
颤颤巍巍的指着高翔等人,“造孽啊!造孽啊!”
老泪纵横!
高武站在其身后,偷偷发笑。
你也知道自己造了孽!
不!你不知道,你自己到底造了多少孽!
但是,无论造了多少,报应迟早要来,一个都跑不掉!
“爹!大哥只是一时想不开,以为您赶他呢,您何必这样,白白气坏了身子!”高武命人请大夫后,温声细语的安慰高柱,“娘如今躺在炕上,您又这样,该让儿子们怎么活啊!”
高柱血泪满面,极其狼狈,拍了拍高武的肩膀,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幸亏爹还有你,三郎。”
一瞬间,高柱苍老了许多。
说完便晕了过去。
高武连忙命人将高柱抬进屋子,大夫诊治一番,说他必需休养一个月。高武嘱咐下人几句,便离开了。
走到半道,觉得高柱最后一句话十分可笑。
幸亏还有你,三郎。
若是高柱得知真相,不知会如何?高武心中涌进一阵接一阵的快感,报复后的快感。
回头望了一眼高柱所在的屋子,高武冷笑,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要做的,是彻彻底底的摧毁你所盘算的一切,最后让你的身边空空如也!让你也体会体会这么多年,处处被人逼迫,被人算计的感觉!
高武非常期待!
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穆欣荣给他们找的住处,钱三丫顿时傻眼。
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给人住的吗?
还美其名曰,两进两出的清雅庭院,我呸!
当即,钱三丫开始哇啦哇啦的是指指点点,大吵大闹。
高文死鬼一般,不说话,甚至不能动。王冬梅比他强不了哪去,只有高翔,还算正常。
当即,高翔冷脸道:“不愿住,你可以回去!仍住你那三间禅房!”
一句话,堵的钱三丫不再说话。(未完待续)
第102章 落败
钱三丫恨恨的瞪了高翔一眼,掂着自己的细软率先走进了院子,也不管高文怎样。进去之后挑了正房,让高翔、王冬梅住东厢。
高翔哪里同意,与钱三丫争执许久,最后几乎到了要动手的地步,钱三丫害怕,面上仍强硬道:“那你们住西厢,我们住东厢,这样离的也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高翔终究被压了一头,心里不忿儿,但是看到王冬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终于答应下来。
自此,两家各自收拾,真的就井水不犯河水。
日子转眼过了月余,钱三丫耐不住了。
现在不仅不像从前,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几乎连个饭都快吃不上了。
这个月,小厮、丫鬟们的月钱,穆欣荣也没给,好几个下人都开始抱怨个不停,钱三丫发了好几次火,但是没用,下人们私底下该怎么不满便怎么不满。
无奈,钱三丫只好去高府,想找穆欣荣理论,结果却被穆欣荣连笑带讥讽的说了一顿,钱三丫气不过,去找高武,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一无所获的钱三丫不甘心,又去找高柱,半路却被下人们拦住,说太爷身体抱恙,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钱三丫气急,要大闹,只是没等她闹起,便被几个护院架了出去。
临扔出府门之前,穆欣荣抚着手里的碧玉镯子笑道:“二嫂,出门之前,没先照照镜子么?哈哈……”
钱三丫真的没扔出了府门外,一路叫骂,回到了小院儿。
进屋见了高文,更加唠里唠叨,几乎把高家人叫骂一遍。
高文养了一个多月,屁股上的伤好了**分,至少能一瘸一拐的下地行走,听钱三丫言行越来越不堪。顿时捞起拐杖,朝钱三丫打去。
屋里立刻鬼哭狼嚎,钱三丫尖叫着,似乎要力争把屋顶给叫开。
高文毕竟腿脚不方便。很快被钱三丫压了一头,钱三丫被打的发狠,夺过拐杖什么也不顾,朝高文狠狠的反击。
扑通一声,高文滚落在地。为了躲避钱三丫的棍子,一下子滚到桌底。
“烦死了!”王冬梅听着对面惊天动地的叫骂殴打声,脸色越来越冷。
“整日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像什么样子!”高翔不想管,可如今也受不下去,于是背手走出门外,去东厢拉架。
架没拉成,反无辜挨了两棍子。
高翔也怒了。指着钱三丫大叫泼妇!
钱三丫疯子一般,拿着棍子大叫,“对!我就是泼妇!今日我这个泼妇要打死这个臭男人!”
高文赶紧躲到高翔身后。
高翔气急败坏,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正好砸着钱三丫的脚,把她疼倒在地。
趁着这个机会,高文拾了棍子,狠狠打了钱三丫几下,这下,钱三丫老实了。
二话不说。高文拿出纸笔,“我今儿就把你这个泼妇给休了!”
高翔一点没阻拦,“对!早该休了!”
高文写好,将休书甩到钱三丫脸上。让她立刻滚蛋,任凭钱三丫再怎么哭天喊地都没用,不过,这番闹腾,倒是把高中、高举二人引了来。
看到这副情形,俩兄弟顿时傻眼儿。
他们娘竟然被休了。
两兄弟为他们娘打抱不平。高文也不耐烦,“别跟老子叽叽歪歪讲道理,若不然,你们两个就跟那贱.人一起滚蛋!”
高中如今也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长气性的时候,一听他爹这样说,立刻拉起钱三丫要走。
高翔去拦,觉得闹大了。休钱三丫不要紧,可是儿子绝对不能走。笑话,当年邱氏为了弄走俩闺女,差点儿搭上一条命。这儿子,可比闺女金贵多了。他们高家的种,绝对不能外流。
高中被高翔那么一劝,当下软和,高文也没再追究。
可是到了晚上,高中带着弟弟高举,俩兄弟里应外合,竟然把房间值钱的东西偷走大半,半夜里竟和他们娘一起偷偷溜走了。
高文气的次日压根没起。
高翔也郁闷,赶紧派人外出寻找,找了两天,啥也没找到。
消息被高柱听了,顿时连吐三口血,这三口血吐下去,身子顿时毁了大半,彻底倒在炕上。
高文如今成了独鸟,把下人全撵了出去,吃喝全靠他大哥救济。
高翔这边过的也清苦,下人早就辞退,就这,已经悄悄当了好几样东西。
渐渐地,开始对高武生出不满,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这般凄惨而不管不顾么?
找个机会,高翔拦住了高武,把情况一说,高武不耐烦,“说实话,大哥,现在,但凡与二哥有关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再听。我受他连累还轻吗?到明年我这顶乌纱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爹和娘又都病着,天天吃药请大夫,全是由我一个人承担,你现在又问我来要钱,难道我是摇钱树?”
高翔被堵。
他知道高武说的有理,又为自己现在不能在吴氏面前尽孝而惭愧,便什么没说,回去了。
刚回到小院,竟发现王冬梅身子荡悠悠的挂在悬梁上,顿时大叫。
尽管他动作很快,但仍晚了一步,王冬梅已经气绝身亡。
不明所以的高翔拼命嚎啕,哭天抢地,“为什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高文闻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见到这副情景也傻眼。
高翔见到高文,立刻去打,“你在家呢!为何不看着她?啊!!”
高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高翔推开,气道:“你糊涂了是吗?你不在家,我呆在大嫂跟前干嘛?”
高翔一顿,立刻瘫软在地上。
这时,高文忽而从地上捡起了一封信,看后大惊,“大哥,是平安县来的信,宝慧,宝慧她……”
“宝慧?”高翔瞪眼问道:“宝慧咋了?”
高文颤颤,“大哥,宝慧,难,难产,没,没撑住……”
宝慧死了?
高翔顿时嚎啕大哭,我的闺女来!
高文喃喃,“大嫂应该是这看了这封信,才想不开的吧……”
高翔一听,犹如万箭穿心!
懊悔的不行!
今日,他真不该离开的,真该守着梅子的,若是那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高柱听说这两个消息,动都没动,眼睛直直的望着帐子,眼珠子都快直了。
众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高柱毕竟顽强,倒是挺了过来,可是吴氏,没撑过两天便咽气了。
高府大办丧事,吴氏与王冬梅的丧事一起办的。丧事结束后,高武走不开,便由高翔、高文扶灵柩回寿安。
两兄弟扶灵柩出发那天,高柱艰难的从炕上爬起,望着远行的白色队伍,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未完待续。)
第103章 梦醒
连续几夜,高柱都没合眼,整个人已经快到极限。这些天,他想了太多太多,可大脑总是浑浑噩噩,一会儿想这儿,一会儿想那儿,没个章法。
如今,府里清净了,不知怎地,他的脑子也开始清净。
这些天,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应接不暇,根本来不及细想。心中的疑惑虽偶然闪过,但那也只是一闪。如今,有了时间,那些疑惑便渐渐清晰。
首先,他不明白的是,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看起来,好像是高文出事之后的一切连锁反应,这些不幸归根结底都是他那个没出息的二儿子引起的,这些天他也一直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好像很早就发生了。
大概从高文与柳氏被捉那件事开始的吧……
铁算盘不愧是铁算盘,哪怕此时整个人已经无缚鸡之力,可大脑依然活跃的很。
他慢慢把几个线条捋直。
二郎与柳氏被捉,钱氏大闹,水莲被撞的小产,吴氏开始不喜钱氏,钱氏被关,二郎开始一个劲儿的宠柳氏。后来二郎进京,柳氏接二连三遇上意外,吴氏与钱氏矛盾激化,后来竟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柳氏一尸两命,钱氏被禁足。再后来,二郎突然出事,吴氏受刺激中风……
这是他二儿子这条线。高柱想到这儿,眉头跳了跳。又开始想高翔这房。
王氏突然遇上自家表弟,多年已经沉下的心绪大乱,开始引发与大郎的矛盾,吴氏对王氏更加不喜。后王氏被关进佛堂,性情大变,好像从那时起,大郎也开始精神不振,每天在自己面前熬天混日的心不在焉。再后来,宝慧难产。王氏突然上吊……
高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简直不敢再往下想去。
这一条条,一环环的,看似没联系。但是这般串起,根本就是一条线。
有人在专门整治他,不,确切的是高家。
是谁呢?
不知为何,高柱脑海里突然蹿出高武那张脸。既像高武,又像没有找到的田福。总之,与二人有关。
随即,高柱又想到,如果真是外人要整治他,那他有三个儿子,并且,三子最出息,为何到现在为止,高武那一房却丝毫未损?
看似。三郎是受到了大郎、二郎的连累,但是细细想来,也只是皮毛而已。
高柱越想心越寒,不仅寒,且害怕。
突然意识到,这也许,真的是个局。从一开始,高武突然接他们一家到江州来时,恐怕这个局已经被设下。
高柱拼了命的起身,吓了身边服侍他的小厮一跳。
“太爷。您要做什么?”
“去,去,唤三爷。”高柱喘息道。
小厮答应,转身传给帘外的人。
阔大的书房。高武正和文峥对弈。
二人边下边说。
文峥走了一步,称奇,“原本一步一步的,都在爷的掌控之中,真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高宝慧难产而死一事。”
高武淡定道:“这件事。确实让人意外。可见命薄福薄之人,无论放在何种位置,到头来,都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一来,也算是好事,加速了整个棋盘的崩裂。”文峥又下了一步,“不过,那王氏突然上吊而死,更让我意外。”
“这有什么?”高武走了一步,“王氏一生,在意的只有两件,一是她年轻时的韵事,二则便是高宝慧。她眼看着两样东西在她面前走向毁灭,是个人都会趴下。与此同理,高翔那人,也撑不太久了。”
“爷果然神机妙算,属下佩服。”
高武良久未语。
过了片刻,才淡淡道:“根本算不上什么神机妙算。只是与恶狼为伍多年,稍稍了解他们的习性而已。我若真的神机妙算,也不会被诓骗那么多年,不仅认贼做父,还像傻子一样,任人牵着鼻子走。”
文峥一愣,这话不知在说谁。
是说高柱,还是在说穆德郎?
仿佛二者兼有之。
“爷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恶虎呢?”
“别急,做事情要善始善终。老家伙这边还没结束呢,不过,算算日子,他也该能想明白一些事。”
文峥叹道:“说起来,老爷子也算个精明人,不知为何,这接二连三的事,他竟看不出一点端倪,真是枉费了铁算盘这个“好”名声。”
“没什么,只是被金钱权势迷了双眼而已。”
就像我当年。
最后一句,高武默道。
二人你一棋我一子的正走着,门外忽然传话,说老爷子有请三爷。
高武立刻扔了棋子,笑了。
吩咐,“去唤田福。”
文峥领命告退。
当高武、田福二人肩并肩的站在高柱面前时,高柱一时疑惑不已。
高武亲自把田福头上的帷帽拿掉,露出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高柱顿时惊的直直栽了下去,瞬间,他明白了一切。
昏死过去。
真是简单,还以为自己要多说几句呢。高武心中默道。
转身吩咐文峥,“派几个人,把老爷子往寿安送吧,好歹养了我一场,我便送他一场落叶归根。”
去往寿安的队伍连夜出发,刚进入寿安地界,高柱便咽气了。
回光返照的刹那,他好像看见了许多金元宝,银元宝在围着他转。还看见了一栋栋酒楼拔地而起,绵延几百里,全都属于他一个人。
更让他欣喜的是,高文身穿巨蟒朱袍,拜相入阁,他成了天底下最富贵最权势的爹。
待他刚要仰天大笑时,忽而光线一暗,他突然看见了没闭眼的吴氏,上吊而死的王氏,一瘸一拐的高文,以及为了王氏的离去而醉生梦死的高翔,还有他那两个失踪的孙子高中,高举,满脸是血……
眼光突然一抹黑,高柱睁大着双眼,咽了气。
自打高翔、高文扶着吴氏、王冬梅的灵柩回到寿安,便受到所有人的关注,指指点点,猜猜疑疑。这边吴氏、王冬梅的棺材还没下葬,那边,高柱的棺材也跟着来了。
高家这是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在想。
并且,送葬队伍中,并未见高武一家人的影子,寿安县的人更加纳闷儿。
待几人下葬之后,消息才慢慢传开,高柱、吴氏当年如何见到高守备的母亲,与其母如何约定,高柱夫妇又如何扔了他的同胞兄弟,然后又如何盘算他的一生的事儿全都被人抖搂出来。
这消息不知从何传开的,反正到最后大家都知道了。
顿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更多的人是指责高柱、吴氏的卑劣言行,称赞高武的高风亮节,高家人做出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儿,他仍把高柱夫妇送回了家乡,给予厚葬,让他们落叶归根。
高武对外更是声称,无论怎样,两位老人毕竟养育他长大,他这也是报恩。一时之间,高武在寿安县的名声更胜。(未完待续。)
第104章 谈起
春来。
悠然与邱铁匠又开始在园子里种菜、种瓜。
邱铁匠突发奇想,兴奋道:“花儿,咱们要不要在园里种些果树?”
悠然略略抬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爹准备种些什么?”
“像桃树、李子什么的,都行。”
“爹要从幼苗种起吗?”
“幼苗?那得等上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子!”
“是得好几年。”
“对嘛,所以还是得找一批不大不小的果树,移植过来才好。”
悠然见邱铁匠越说越认真,便打量四周。最后眼睛一亮,“稳婆住的西院的后园子空了大片,干脆就用来种果树吧。不过,种树这事还有找周叔商量商量,他最懂这个。”
邱铁匠高兴,“花儿,爹就多种一些你爱吃的柿子树。”
悠然笑,将茶递给邱铁匠,“咱们去亭子里歇会儿吧。”
二人走进亭子,邱铁匠抬头瞧瞧日头,“今年的春天来的可真快。”
“这天儿,也越来越暖和起来。这好天气,该把稳婆也叫来,让她晒晒太阳。”
长乐笑着对邱铁匠道:“阿婆与两个小姐在廊下逗狗儿呢,早出来了。”
“咦,那两个小家伙,天天可真会找乐子。”邱铁匠宠.溺道。
才坐下,一个小丫鬟来报,说高大人过来看小姐,已经请到了偏厅。
邱铁匠与悠然皆不悦。
“这个高武,真像块狗皮膏药,赶都赶不走。他养父母一家发生那等事儿,难道不知自己带着一身孝?还乱跑……”
高武每次来,邱铁匠都这般抱怨。
可抱怨归抱怨,终归还是带着孩子去了外院偏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邱铁匠领着两个女儿过来了。
两个娃子见稳婆也在这里,立刻去西院牵狗。
稳婆觉得奇怪,“这个高武,最近这几次来。倒是回回呆的时间都不长。”
邱铁匠冷哼,“孩子们见了他根本没话说,难道还要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不成?跟他不知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来这么勤。偏就不听。”
“这次他来做什么?”稳婆又问。
“给孩子一人做了四身春装,怕人送来不放心,亲自来的。你说有什么,无非是有些繁琐、华丽些,他还亲自教草儿、叶儿如何穿打福结。真是……”
邱铁匠无语了。
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形容。
但骨子里仍认为高武这般,一定是心怀鬼胎,无论他装的有多像。
“现在,整个江州的人都在夸他,什么仁义、恭孝、知恩之类的赞美之言,全让他占齐了,我真是看不懂,那样一个人,竟然会落得这样的好名声,真是糟践。”稳婆不以为然。
“谁知道事实怎样呢。”邱铁匠接道。“他们家本就乱的麻绳一般,瞧瞧,从去年那一家子到了江州之后,都干了什么事!一件比一件奇葩。人人都说高守备受到养父母一家人的连累,我倒不信,这些事情的背后,若没有高武的纵容,我看一件也成不了。他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懂,我看的比花儿都明白!”
好好的。咋又扯上我?正在认真沏茶的悠然抬头看了两个话唠一眼。
稳婆也道:“你说的有理,很多事,乍一看觉得挺顺,仔细一想。却又让人看不懂。嗨,算了,反正又不是咱家的事儿。花儿有福,早早的离了那个鬼地方,否则,若是到现在。还不知要怎样糟心呢!”
“爹,稳婆,喝茶。”悠然笑着,拿茶堵两个人的嘴。
这二人,一见面就八卦,一八卦就说高家的事儿,没意思透了。
高香叶、高香草兴致冲冲的旺财、发财牵来,悠然一看,顿时傻眼。
老神,这还是狗?一只两只打扮的跟洋娃娃似的,就差抹腮红擦唇脂了。最逗的是旺财,两只耳朵被粉色的丝带缠成了兔耳朵,完了还打着大大的蝴蝶结,一走一闪乎……
“咳,那个,叶儿,你小舅的狗,是公的。”
悠然好心提醒高香叶。
“可是娘,旺财长的明明和发财差不多。嘻嘻……再说,小舅把旺财交给我照料,我岂能辜负小舅的一片嘱托。”
所以你就这样乱来,把狗打扮的花花绿绿?悠然几乎可以想象,邱阿泰见到旺财时,将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
“还挺好看。”邱铁匠适时的拍娃子的马屁,高香叶乐的大笑。
长乐匆匆走来,对几人行礼道:“主子,凤华县主来了,已到门前。”
众人一惊,悠然凝眉,她怎么来了?
当下心里有了些准备,莫不是专门找她八卦高家人之事的?
于是问道:“是她一个人来的,还是和罗夫人一起?”
“二人一起。”长乐回道:“但是罗夫人坐的是凤华县主的马车。”
显然,二人从重华县主的西山别院一起出发的。
果然,两个盛装的女人刚见悠然便开始掰扯,因许久未见,掰扯的还挺多,但是扯着扯着,就扯到高家人的身上来。
因接触多次,悠然对两个人的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罗夫人是个直性子的人,相比凤华县主,更是有什么说什么。
她大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描述一遍,然后惊讶的问悠然,“高武竟不是高柱、吴氏的亲儿,邱宜人,这事你可知?”
悠然淡淡摇头,“不知。但是,曾经却有过疑惑。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那般对待亲儿的亲生父母,我未曾见过。虽然,当年,高守备被传位化生子。母亲受了苦难,讨厌孩子是应该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却除了算计还是算计,当时,我很是不明白。”
凤华县主与罗夫人点头,皆说悠然说的有道理。
其实悠然也没有多想,这是当年刚穿来时就产生的疑虑,只不过此时自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罢了。
后来,二人喝了些茶水,又询问了一些问题,这才转题。
凤华县主笑道:“邱宜人,你可知,德馨太后南巡的凤驾已经从京城出发了?”
哦?悠然惊奇问道:“太后要南巡?”
凤华县主点头,“其实,据我母亲说,太后去年就定了南巡的计划呢,结果咱们万岁刚登基,朝中大事小事诸多,这才改了今年。这不,刚立春,便开始动身了。”
“瞧你兴奋的,还不是因为重华县主要来了!这下,你可有得玩伴!”罗夫人笑着对凤华县主道,又怕悠然不懂,随即向她解释,“重华县主一向深得德馨太后的宠.爱,这次南巡,特准她伴驾随行。”
悠然点点头。
又见罗夫人锁眉,“不过,这重华县主与邱宜人,好像不大对头。”
表情十分担忧。(未完待续。)
第105章 接驾
对罗夫人的担忧,悠然首先表示感谢,随后轻轻一笑,对二人道:“我与重华县主并不熟识,更无过往,也不知何时何地,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她。”
罗夫人开口要说,被凤华县主挡住,“能有什么原由?重华那个家伙向来阴晴不定,无论喜欢谁,或是不喜欢谁,只是随性,并无固定规矩可循。”
“不过你放心,有我们两个呢,还能让你吃亏不成?”凤华县主反问。
悠然笑着谢过,并道自己人微言轻,便是接驾什么的也是站在最末流,大概不会与重华县主有太多交集云云。
凤华县主与罗夫人离开后,悠然陷入沉思。刚刚罗夫人明显有话要说,却被凤华县主生生挡了回去,悠然很好奇,当时罗夫人到底要说什么。
想了想,悠然得出了大概的结论,无论要说什么,大概总是与重华县主有关的。当即,悠然命长乐传撒持。
“主子,您传属下有何吩咐?”
悠然盯了撒持一眼,认真道:“派几个人,快马加鞭到燕京,尽最大的努力收集关于重华县主的情报,越详细越好。主意路上隐蔽,行动要快,一定要赶在德馨太后的銮驾之前返回,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长乐上前,见悠然一脸愁云,忙开解,“主子莫急,德馨太后的銮驾即便再快,按照凤华县主所说的路线,至少需要一个月。燕京离江州只五百里,一个月对他们来说,绰绰有余。”
“我知道,长乐,我并不是在想这件事。”
哦,长乐一愣,随即低头。
“去把撒持再喊来,我有事安排。”
撒持去而复返。
悠然又吩咐,“安排好去燕京之事。你立刻动身,去一趟南安州。主意隐蔽,一旦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立刻改道!”
“是!主子请放心!”
“嗯。现在是关键时刻。估计穆德郎那边盯的也紧,可是你务必要走这一趟。如今太后南巡,对于君伯他们来说,或许,这是个机会。但是差之分毫,这边是个万劫不复的陷阱,所以,你务必告诉君伯、孙稻谷等人,让他们稍安勿躁,切忌,切忌,不可鲁莽行事!”
悠然再三嘱咐,表情凝重。
撒持恭敬领命,“请主子放心。撒持一定把这话带到,且一定带回君伯等人的许诺。”
悠然松了口气,点点头,让撒持一路小心。
撒持让悠然放心,临走之前,又重新对各个护院的岗位进行布防,更是把暗中训练的第一批打手调入山庄,补足缺席的护院岗位。
待一切安排好之后,撒持才秘密出城,走小路。直奔南安州。
话说李毅带着三四个弟兄一路狂奔,在燕京隐秘的呆了数十天,细密的打听到有关重华县主的细枝末节,理清路线之后。又一路狂奔的返回,很是出色的完成了这次任务。
当然,在这之前,撒持早就从南安州安全返回。
但是路上却又破折。
撒持禀报:“属下出江州城,一直到华宁县,一路无异。但是。进入华宁县后,属下明显感到身后总有人跟随,当即,属下调了头,转向华宁东边的西源县。可不知那伙人发现了什么,当即对属下展开了围攻。”
“你有没有受伤?”悠然皱眉,紧张问道。
撒持摇头,“无碍,主子,只是小伤。”
“长乐,快去拿药膏。”
“主子,已经这么多天过去,早就没事了。在君伯那里,属下得到了很好的救治。”
长乐走的很急,去找药膏。
一下子找来三四瓶,全都递给撒持。
在悠然的催促下,撒持只好接过,装起来继续禀报,“本来属下寡不敌众的,可是,就在那时,突然又飞来四五个人,直接对跟随属下的那伙人出手。并且,他们招招狠戾,跟随属下的那伙人全部毙命。待我起身要朝他们道谢时,他们却什么都没说,走了。”
“太奇怪了。”悠然喃喃。
“是啊,主子,属下也觉得奇怪。可是,他们个个轻功上乘,几乎来无影去无踪,属下当时是想查一查,可是无从查起,又身负重命,只好骑马赶路。接下来很是顺畅,直接到达南安州。君伯等人早就获悉太后南巡的消息,他让属下转告主子,他们有分寸的,不到万分把握时,他们绝对不轻举妄动。”
悠然舒了口气,心里放松了不少。
李毅从燕京带回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其中有一条,让她十分意外。
当然,这是小道消息,李毅也不能十分确定是真的。李毅说,德馨太后曾经有意把重华县主许配给詹清辉,只是当时詹清辉尚小,詹家老太太十分宝贝,便以这个为由拒绝了这门亲事。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重华县主比詹清辉大了五岁,年龄上差太多。另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詹家老太太压根就看不上重华县主那轻浮狂妄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因为,当年德馨太后还只是个贵妃,而重华县主还不是县主。詹家人拒亲才能拒的那么干脆。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便是,詹家拒亲没多久,詹清辉便在宴会上大肆宣扬,将来他娶谁也不会娶重华县主。
嗯,悠然淡淡点头,觉得后面一条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明白,重华县主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来自哪里。
五日后,德馨太后的凤驾如期而至,这一天,从官吏到命妇,按照等级,从高到低,浩浩荡荡成百上千人,再加上各随从、仆人等,更是数不清。
悠然是五品宜人,自然是几乎站到最后。
德馨太后的队伍也是浩浩荡荡,足有十多分钟,銮驾才过去三分之一。
又不知过了多久,德馨太后的凤车终于来到众人面前,在重华县主和康宁公主的搀扶下,德馨太后下了銮驾,接受众官员、命妇的三跪九叩大礼。
众人起身之后,随太后銮驾一起朝行宫走去。
进入行宫之后,太后选择性召见众人。
先是詹石修,接着便是高武,再后来是两位江州六品要员。
再接着便是命妇了。
按照品阶,凤华县主与罗夫人先后进去,接下来是三品、四品……一堆的人。
悠然站在殿外,已经站到腿麻。(未完待续。)
第106章 召见
大家原是恭恭敬敬纹丝不动的,但是时间一长,难免有人坚持不住,微微晃动一下身子,或是小声咳嗽一声,不多时,悠然就感到有目光朝她瞥来。
悠然略略偏头,见秦氏正对她笑。
如今詹石修受到圣上的赞扬,赏赐颇丰,秦氏夫贵妻荣,自然得了名号,被封为四品恭人,位置略略比悠然靠前。
悠然回以淡淡微笑,就在这时,有宫女走来,宣秦氏进殿。
秦氏虽说只是四品,但到底与德馨太后是表姐妹,自是与他人不同。德馨太后似乎与秦氏谈的甚是愉悦,悠然站的虽远,但是能隐约听到从大殿传出的爽朗笑声。
没多久,宫女又出来,宣太后旨意,令众人散去。
悠然浑身一松,得了解放。
也是,本来三品、四品的命妇就一大堆,五品更多,若是一个一个的召见,得召见到猴年马月?
悠然正准备走时,宫女又发话了,“太后有旨,宣寿安县邱宜人觐见!”
唰唰唰!众五品、六品、七品等,动作一致的望向悠然。
看着悠然随宫女进去,有人忍不住酸道:“同是五品,还真是不一样。”
有人笑着接,“人家是圣上亲封的五品,这五品与五品,还是有差别的。”
百十个女人,嘀嘀咕咕,议论纷纷的离去,殿前顿时一片空荡。
悠然低头入殿,余光朝两边瞥去,各种华丽稠裙,一个接着一个,感觉哪里都是人。
在宫女的带领指引下。悠然走到跪拜处,自报家门的与太后行大礼。
礼未完,便被宣免。
一个温和而优雅的声音笑着传来,“寿安县邱氏,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是,太后。”
悠然慢慢抬头。乍一眼。上面全是人。最中间的那位穿着明黄凤袍,高贵优雅的女人,便是德馨太后。
乍看悠然。德馨太后微微凝眉。
倏尔笑道:“邱氏,往前来些。”
德馨太后招手,悠然照做。
“生的好一副春花秋月之貌!尤其是眼睛,竟……”德馨太后说到这儿停了。
“竟是一双凤眸。”
是凤华县主的声音。说完嘤嘤直笑,反听她人。皆鸦雀无声。
小坐在德馨太后身旁的重华县主不由得望了凤华县主一眼,撅嘴,很不悦。凤华县主却眨了眨眼,仍笑。
德馨太后面色如初。未经波澜一般,微微点头,“的确是一双凤眸。与哀家无异。”
满室皆静。
重华县主不悦道:“太后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一个小小的五品宜人。岂能与太后相提并论?”
“嗳~~重华,不可如此。”
说完,又把目光望向悠然,“真是与哀家想的大不相同,竟是个绝色美人,小小寿安县,可算得上是钟林毓秀之地。”
“邱氏谢太后娘娘夸奖。”悠然微微屈膝,谢过。
“还是个知书达理的,邱氏,可曾读过书?”德馨太后又问。
悠然微微垂首,“回太后,不曾读。只是盘账需要,故认识几个字。”
“呵呵,这是实话。”德馨太后笑着转向秦氏,“你的夫君多次上折,曾夸赞邱氏乃百年一遇的奇才,此次邱氏又琢磨出什么稻田虾,丰我仓廪,可见此言并不虚。”
秦氏笑道:“回太后娘娘,确实如此。妾身与邱氏也多曾接触,的确是个冰雪通透之人。”
“嗯。”德馨太后笑着点头,又命悠然往前走些。
上下仔细打量悠然,笑道:“如此可人儿,邱氏,不知哀家与你做门亲事可好?放心,哀家所选,绝对不是那不入流的俗人,无论长相,或者品格,在我大商,绝数得上一二。”
呀……满堂皆窃窃私语,凤华县主与罗夫人更是在一旁嬉笑,都悄声说邱娘子这下要大喜了,这可是太后亲自做媒呢。
悠然心里一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色无虞,跪拜道:“邱氏,谢过太后娘娘恩典。只是,邱氏曾发过誓愿,此生不再嫁人,还望太后娘娘体察。”
满堂皆惊,皆静。都暗暗说邱氏不识好歹。
貌似又提起当年事,都说邱氏傻帽儿,当年的权宜之计,竟然当真的遵守。
德馨太后眉头微皱,顿了顿,“邱氏,当年你和离之事,哀家也曾听说。那高守备提出的前两个条件,实在苛刻,且不通常理。按说,和离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没道理说,男方此时仍可掌控女方的姻缘,若如此,那此番和离,还有何意义?虽说,你带走了双生女,但是,只要她们一不改姓氏,二还认她们的爹,三仍由你们二人共同抚养,至于在谁身边,都不相干。原本,女儿家家就应该由娘亲来教育,这一点,高守备不能说不知。邱氏,你放心,这件事,可由哀家直接降旨,谅那高守备也说不出一二。”
“哎呀,若真能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后娘娘,您不知道,自打凤华与罗夫人听说邱氏之事,皆惋惜的不行。而今若太后您亲自下旨,这普天之下只有欣喜欢庆,谁还敢有怨言不成?”凤华县主炮竹似的,又说又笑。
德馨太后也很高兴,确实如此。
悠然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顿了顿,又跪下,再三谢过,“太后,邱氏觉得现在一个人挺好,还不想嫁人。”
意思就是,即便没有高武那层阻拦,仍不想嫁人。
“邱氏!你好大的胆子!”重华县主直接站了起来,“你一个和离过的女人,比寡妇强不了哪去,如今,太后要亲自做媒给你赐婚,你还推三阻四,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原本悠然说完话之后便没人敢出声,这重华县主的声音一落地,殿里更静了。
凤华县主冲重华县主挤眉弄眼,可惜重华县主都没看到。
无奈,凤华县主又望向罗夫人,罗夫人也脸色惶恐的瞄向她。
这个重华!脑子被猪吃了么?竟敢当众瞧不起寡妇,她们的太后娘娘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寡妇!而且,还是二次寡妇!
德馨太后当年入宫之前,是嫁过人的。后来新婚没多久,夫君便战死沙场。夫家逐渐凋落,加之,娘家不忍心她年纪轻轻的守寡,便把她接回了娘家。
后来,才入宫,成为先皇的妃嫔。
因为她身份特殊,在宫里,免不了受她人嗤笑,又加之先皇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更遭小人嫉妒,这个身份,不知被多少人利用过。
如今,她辛辛苦苦二十多年,终于熬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竟还有人在她面前拿寡妇一词当众羞辱,而这个人还是她一向喜爱的重华县主,接下来,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果然,德馨太后的脸色,非常难看,即使她很矜持的忍了又忍。
重华县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一向胸不大脑子更小的她,此时正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望着悠然,一边瞪眼一边暗道:“邱氏!这下你死定了!”(未完待续)
第107章 恼恨
然而重华县主并未等来德馨太后对悠然的恼怒,反而自身受到了指责。
德馨太后很不悦道:“重华,你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身为贵女,如此言行,真是失了体统!”
“太后!”重华县主仍未意识到自己错误,仍撒娇道:“明明是此女不对,她竟敢拂了太后的颜面,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这般,今后她还会把谁人放在眼中?”
“坐下!”这次,德馨太后语气很重,“哀家原本就是询问一下邱氏,并未说一定要与邱氏指婚。既然是询问,自然要让人家说出真实的心意,你可明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岂能不明白,只是很不甘心。
并且,从小到大,德馨太后很少这般冷面冷色的对待自己,坐在她身旁的重华县主如坐针毡,很不安。
仍跪在地上的悠然听德馨太后如此说,顿时如释重负,叩首道:“邱氏多谢太后恩!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最后一声,简直高呼。
德馨太后面露欣容,对众人笑道:“你们瞧,这女子,一听不与她找夫君,竟这般高兴,这普天之下,哪个女子不心心念念,想找个体己人儿,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一辈子?这个邱氏……”
众人皆笑,尴尬气氛顿时被缓解。
凤华县主捂嘴,大笑,“太后有所不知,这邱氏,古怪着呢!”
“是啊,是啊……”一旁的罗夫人与秦氏连忙附和。
德馨太后微微笑着点头。
这时,一直坐在德馨太后身边,沉默不语的康宁公主款款而道:“母后,儿臣常听人说,但凡大才,必有殊癖,果真如此。”
德馨太后温柔的转向康宁公主,笑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邱氏。赶快起来吧。”
悠然又谢恩。
“召见会”结束之后,悠然长长吐了一口气,走的很快,却突然被人截住去路。
“邱氏!你莫得意!咱们走着瞧!”重华县主来势汹汹。剑拔弩张的架势,有种想打架的赶脚。
“重华县主此话何来?邱氏不明白。”
“哈!”重华县主笑着眼皮一翻,白眼儿,“像你这种人,最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重华县主说着便上前进一步。悠然不由得后退一步。
“本县主就看不上你这副张狂的样子!一个小小的村姑,随便耍了点小把戏,捡了一个五品的宜人,有什么了不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别以为今天得了太后娘娘的恩典,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小心着点儿,否则,自己怎样死的都不知!”
“是吗?多谢县主提醒!”悠然冷道。
都说了看不惯你这猖狂的样子,居然还敢猖狂!
重华县主气不打一处,扬手要打。被悠然一把抓住,“邱氏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县主大动干戈?”
重华县主手腕被攥的生疼,从来没得过如此待遇的她面色骤然大变,又怒又羞,对身后的丫鬟大喝,“给我打!狠狠的打!”
几个丫鬟立刻上前。
“住手!”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首,一看是康宁公主。
重华县主见来人是康宁公主,立刻迎道:“康宁妹妹来的正好,快帮姐姐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邱氏!刚刚她竟要打我!”
康宁公主未语。一旁的女官冷道:“重华县主是在指使公主吗?”
“重华不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重华县主立刻低头认错。
康宁公主这才道:“可是本宫刚刚看到,是你扬起了手要去打邱宜人。”
说的是事实,重华县主再不敢辩解。
当然。心里自然窝着一股子气。
而且还是气上加气。
“重华突然想起还有事,重华告退!”冲康宁公主匆匆行了个礼后,重华县主急急的走了。
悠然再次松了口气,“邱氏,谢过公主大恩!”
康宁公主微微一笑,眼睛眯成弯弯月牙儿。
亲自扶起了悠然。“邱宜人不必客气,本宫只是不喜欢有人在面前猖狂而已。”
悠然回以微笑,见这康宁公主只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娇柔婀娜,脸蛋儿娇小,眉眼温柔,再配以白皙无暇的肤色,比那白瓷娃娃还要可爱十分。
康宁公主被悠然如此大着胆子的打量惊住,面色微红,“邱宜人在看什么?”
悠然微微低头,笑道:“公主恕罪,邱氏只是觉得,公主长的甚是可爱。”
可爱?还从来没人这般夸赞她呢!她是公主,一般人见了都夸她气度不凡等等。
禁不住面色红俏,微微一顿,又道:“母后与本宫要在江州呆上几日,若得闲,恐怕要往邱宜人的虾田走走,邱宜人可要做好准备哦。”
明显在提醒悠然。
声音甚是软糯,十分好听。
悠然忙笑着谢过。
这才别离。
重华县主怒气冲冲的走向自己的住处,刚到门口,便听到凤华县主与罗夫人的笑声,当即更是气呼呼,自己打了帘子黑着脸进去。
岂料,里面的两个见她这样,笑声更大了。
重华县主这下真恼,当即把脚边的凳子踢到一边,冲二人吼道:“两个叛徒!这才分别多长时间?”
凤华县主与罗夫人相视一笑,二人已经见惯了她的这副模样,所以见怪不怪。
“真是天大的冤枉!好不容易混进人家队伍帮你做细作呢,竟然被说叛变!”
“就是!”罗夫人附和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重华县主瞪眼。
“赶紧坐下,瞧你,束带都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跟狗打架去了!”凤华县主捂嘴嘲笑。
重华县主冷哼,“可不,就是准备去跟狗打架去了!可惜,好端端的,突然冲出个康宁,否则,今天定打的邱氏找不到北!”
“哎哟哟,这里可是太后她老人家的行宫,我说你行事也悠着点儿!”凤华县主劝慰。
“哼!”
“那又怎样?惹恼了我,别管什么,照打不误!大不了打完了我去找太后姨母请罪!”重华县主口气甚是狂妄。
对面的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好了好了。”罗夫人笑道:“都知道我们大名鼎鼎的重华县主是个嫉恶如仇的!”
重华县主再次冷哼,盯着二人道:“刚刚你们说细作,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当真不明白?”凤华县主白眼儿,“真是枉费我一番好心。”
“当然帮你盯着那邱氏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凤华别的事没做,竟帮你盯人了!”罗夫人帮衬道。
重华县主这才恍然大悟,欣喜,赶忙坐在凤华县主身旁,问道:“那你察觉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108章 认定
“察觉到什么?可是大事呢。”凤华县主卖了会儿关子,突然道:“还记得詹大人携带家属刚来的时候,你们安府为了与他们一家接风洗尘举办的那次晚宴么?”
凤华县主突然提起这事,重华皱眉,“记得。不过,与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去了!那晚,我明明记得詹清辉说他比自己的父亲提前一个月到的江州,然后游山玩水的看风景。”
“是,他的确这样说的,为此,我还与他吵了一架,说他没规没距,眼里没人。”
“何止眼里没人,简直把人当猴子耍!”凤华县主轻蔑道:“实际上,他年前便到了江州,而且,早就与邱氏取得了联系。据说,年夜饭还是在镜湖山庄用的呢。”
什么?
重华县主立刻惊的站起,“此话当真?”
“都这个时候了,骗你作甚?”凤华县主挑眉,“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的消息呢,千真万确。”
“詹清辉!混蛋!竟敢骗我们!”
“何止骗你们!就连你秦姨夫、秦姨妈恐怕都不知道呢!”
“邱氏!!!”重华县主找到问题的关键,“为了邱氏这样一个贱.妇,他竟敢欺骗所有的人!邱氏,我跟她没完!”
罗夫人见重华县主大怒,连忙把她拉坐到椅子上,“你急什么呢?邱氏又不在你跟前,你急也没用!”
“这话不对,即便邱氏在我们跟前,我们又能把她怎样?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小村妇。如今,她有品阶,有御赐的匾额,谁能随随便便把她怎样呢?”凤华县主一脸凝重。
重华县主冷哼,“赏她品阶、赐她匾额,那是给她脸面,既然她不要这个脸面。自然,就收回来!”
这话说的,仿佛那品阶、匾额是她赏的一般。罗夫人与风华县主面面相觑。
皆问,“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把这事告知我太后姨母。邱氏不守妇道,勾.引世家子弟,你们说,我太后姨母会怎样想?怎么做?”
哈哈!一阵阵得意。
“凤华,还要多谢你这个消息呢!”
“瞧你说的。咱们谁跟谁,客气,请我吃饭啊!”
“哼!嘴上说不用客气,还要我请你吃饭!”
“当然!您这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远道而来,不该破费点儿?”
三人嘻嘻闹闹,大笑不止。
三人打小一起长大,厮混,关系自然不比别人,这点。德馨太后很是明白。因此,当她们提出要出去聚会时,德馨太后立刻同意了。
凤华县主还特特的请了康宁公主,只不过被拒绝,笑笑,也没当回事儿。
重华县主不悦,“干嘛要请她?整日板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起来我就气,今天竟然当着邱氏的面不给我好脸,怎么说也是我表妹。竟然帮着外人!”
罗夫人笑着宽慰,“好了好了,人家是公主!”
重华县主瞪眼,公主怎么了?还不是不得太后姨母欢心!
不过这话她只放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三人刚下马车,重华县主便大叫,“怎么来了这个鬼地方?”
指着江湖酒楼颇为不满。
“放眼整个江州,你觉得还有江湖酒楼更有档次的酒楼吗?”凤华县主反问。
“知道你不喜欢,可又有什么关系,又不吃她做的菜。”罗夫人在旁劝解。
重华县主这才作罢。
三人刚要进去。忽然一个人扑通跪倒在重华县主面前,哭喊,“县主,真的是您?奴婢绿袄叩见县主!”
重华县主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绿袄?”
凤华县主面上大惊,“哎呀,可不,这的确是绿袄!”
见重华县主不明白,很惊奇,“这是你母亲身边的婢女,名唤绿袄,难道你不认?在詹大人的二公子的洗三礼上,我们曾见过。”
“是啊,的确是绿袄。哎,真是奇怪,你不跟着你家夫人回南安州了么,怎么出现在这儿?还如此这般破破烂烂!”罗夫人亲自搀起了绿袄。
绿袄泣道:“回夫人,县主,自打绿袄认了母亲,跟随夫人回南安州,才两日,便遭到贼人的劫杀。奴婢和娘一起拼了命才从寿安逃了出来,一路乞讨。结果奴婢的娘在路上身患重病,没有支撑到江州,便去了。奴婢到了江州之后,东躲西藏了两日,怕贼人追赶,仍不敢现身,若不是今日在这见到县主,奴婢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呜呜……”
“哎呀!竟然有这等事!”凤华县主大惊,“什么贼人?胆大包天。”
“那你怎么没有去找知府老爷啊?你该知道的,詹大人与你们安家是亲戚。”罗夫人问道。
“奴婢去了!可是他们家的家丁把奴婢当成了叫花子给赶了出去……”
“也是,瞧你这一身儿。”罗夫人啧啧。
这是,凤华县主对一脸呆滞的重华县主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重华,赶紧命人把这婢女照顾好,等过几日你随太后去南安州时务必带给你母亲。不难猜出,这些天,你母亲肯定也在寻她们母女。”
重华县主这才回神,觉得凤华县主说的有道理,忙点头,吩咐下去。
三人进了酒楼雅间,凤华县主又纳闷儿道:“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劫持绿袄和丁桂花?”
转而问向罗夫人,“你可还记得那日洗三宴上的事儿?”
罗夫人立刻回道:“当然记得!瞧你说的,那么精彩的事,我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二人一问一答,勾的重华县主无比好奇,随问那日发生了什么。罗夫人一脸兴致,忙从头到尾,细细的把那天穆家小姐如何给邱氏难堪,又如何被邱氏打脸,以及绿袄认母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间文采飞扬,比喻生动,比那说书的精彩多了。
故事讲完,重华县主顿了顿,而后猛的一拍桌子,“哼!还用说!指定是邱氏!那贱.妇恐怕丁桂花泄露她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要杀人灭口的!”
直直的把矛头对准悠然。
怕二人不信,重华县主又自作聪明的道:“否则,怎么会把人带去寿安?那寿安县可是邱氏的老巢!”
“有道理!”罗夫人点头。重华县主得意。
可是凤华县主却反驳,“既然是灭口,为何不把人杀了了断?为何又大费周折的把人带去寿安?”
重华县主一顿,不知作何解释。(未完待续。)
第109章 一幕
罗夫人又笑,“嗨!这有何难,等回去细细询问绿袄不就知道了?”
重华县主点头。
晚宴结束,立刻带绿袄回了行宫,细细盘问。
据绿袄所描述,当晚,她与其母亲遇到刺客劫杀,正万分危急时,突然又来了一批杀手,在他们把第一批杀手打退之后,立刻点了她们的睡穴。然后,绑了她们一路,直到寿安。
再后来,当她们醒来时,发现被关进了三间青砖瓦房里。她母亲越看越觉得熟悉,后来竟发现,那三间青砖瓦房竟然是邱氏当年的小院。
三间青砖瓦房?重华县主听了冷哼,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邱氏!果然是个肆意妄为的贱.人!这次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主意都打到她们安府去了,绝对不可饶恕!
德馨太后歇了两日,这天,打扮的很是普通,准备带着康宁公主与重华县主出门。
重华县主笑嘻嘻的进门,见到德馨太后只世家贵妇般打扮,立刻笑道:“姨母穿什么都好看。”
德馨太后温柔的点了她一下鼻尖,“就你嘴甜。”
“嗯,这身戎马装不错。”细细打量重华县主一番,“当真要骑马?”
“那当然,说好的骑马,怎能不骑。”
“听说通往西山有段路非常不好走,你还是随姨母一起坐马车吧。”
“不,我要骑马。嗳,姨母,我们为什么要去西山?不是说出去走走吗?难道您要去凤华那里?”
德馨太后温柔一笑,“不是去凤华那里,是去西山稻田,看邱氏的虾田。等我们到了西山,凤华与罗敷也早该到了那里,等中午时,我们一起去邱氏的江湖酒楼吃饭。瞧瞧,这一路,姨母安排的可好?”
邱氏!又是那个邱氏!
重华县主很不悦,“姨母。重华很是不明,您为什么如此看重邱氏?一个小小的村妇而已……”
“重华!”德馨太后打断了她,“且不可如此说!你可知,江南富饶,是我大商最重要的粮仓所在。这里的粮仓有多丰.满。那便意味着我们大商未来能有多少储粮。这十多年,我们与南邕战火不断,耗了大元气,正是百业待兴之时,邱氏能在这时想出增加亩产量的法子,这对我们大商朝的振兴来说,是大福气呀!以后,切不可说出那等话,若让詹石修那帮老滑头听见,指定骂你。”
德馨太后说完。拿帕子捂嘴偷乐。
重华县主撅嘴,“可是我听说她人品很不好,而且,还,还勾.引世家子弟。”
德馨太后瞪眼,“你这都听谁说的?乱七八糟!那天,你姨母亲自要与她做媒赐婚,她都毅然拒绝,又怎么可能去……你是贵女,记住。切不可再胡乱听说这些不雅的话,记住没?”
重华县主被噎,真没想到,德馨太后压根不接她的话。让她再无法说下去。很不甘心,但是只好先放一放。
为了不惹德馨太后生气,忽而抱住了德馨太后的胳膊,撒娇,“知道了,姨母。我真是命苦。在家我娘整日唠叨我,在这儿,您也不放过……”
德馨太后照着重华县主的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小没良心的!还要哀家如何疼你!”
“嘻嘻……姨母,重华与您玩笑啦!”
二人正嬉笑着,外面传康宁公主到。
康宁公主也是一身戎马装,进殿时,正看到重华县主笑嘻嘻的依偎在德馨太后身边,心里顿时一堵。
德馨太后冲康宁公主招招手,“康儿,快过来,让母后瞧瞧。嗯,你这身桃红的戎马装,要比重华这身大红的还要扎眼。”
“康宁妹妹今日也要骑马?”
康宁公主淡淡点头,却未开口。
听完德馨太后的“惊喜”安排,突然讶异道:“对不起母后,儿臣突然想起有一样东西未带,需要回去一趟。不过,儿臣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福了福身,走了。
“这个康宁……”德馨太后笑。
随即传旨,“去告知公主,让她拿了东西之后直接去宫门,不必再来这里了。”
康宁公主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走到半路,忽而停下。
郑女官随手搀住了她,小声安慰,“公主,这么些年,您不都已经习惯了么?”
“是,已经习惯看着她与母后这般,亲亲密密。早就习惯了。本宫去而复返,是想换身装束,本宫突然不想骑马了。”饶是她多么的愤怒,声音仍是软软糯糯,不知情的,根本听不出丝毫的脾气与不满。
郑女官明白康宁公主的感受,虽说,贵女不像嫔妃那般,穿着十分森严,但是今日,重华县主穿了一身大红,而公主一身桃红,还特特的被太后指出,那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公主……”郑女官低低喊了一声。
“无事。本宫毕竟不是太后所出,这一点,这么多年,本宫心里,都明明白白。”康宁公主望了望天空,郑女官知道,公主又在思念自己的生母了。
“其实,太后对本宫真的很好,很辛苦的把本宫抚养长大,本宫还这般……真是不应该。”
“本宫之所以要回去换装,是因为今日重华骑马,她骑马,我便不骑了,正好坐在马车里陪母后。”
原来如此,郑女官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肤浅了。
原来自己跟了公主三年,可是,并未看懂公主,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却心宽无比的小公主。
康宁公主面带喜色,换了一身轻便的贵女服侍,走到宫门口时,却见德馨太后与重华县主正坐在马车上说笑。
当即变了脸色,重华不是说要骑马么?
同时,重华县主也发现了她,叫道:“康宁妹妹!你怎么也不骑马了?”
康宁公主一顿,随即笑道:“路上不小心崴了一脚,不方便骑马。”
“没事吧,康宁?”德馨太后立刻关心问道。
康宁公主摇头,“谢母后关心。”
重华县主笑道:“我也不骑了,突然想坐在马车里陪姨母。哎呀,现在你也不骑了,这马车可有些挤!”
康宁公主软糯一笑,“无碍,我坐后面的马车就好了。”
德馨太后笑着点头,“也好。”又吩咐宫女们小心照看。
不多时,车队出发,朝西山走去。(未完待续。)
第110章 大赏
到了西山,凤华县主与罗夫人赶忙迎上车队,来接德馨太后。二人已经来了好一会儿子。
悠然站在最边缘,待德馨太后等人下车,忙行礼。
“好一片湖光山色。”德馨太后大赞。
镜湖支脉是经过西山山脚的,绵延百里,十分壮观。
一行人正准备下田,詹石修带着两个小差,骑马过来。
德馨太后顿时笑着嘀咕,“这个老滑头,怎么也来了。”
詹石修老远便下马,将马交给小差,快步走来,“臣,詹石修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德馨太后笑道。
“今日怎么想着过来?”
“臣听说太后要来巡视虾田,便立刻放下手中事务,骑马过来了。这虾田之事,还是由臣陪太后巡视较好。”
“嗳,这话哀家就不明白了,虾田之事,明明就是邱娘子捣鼓出来的玩意儿,怎么还非得由你带领巡视呢?”
“回太后,话虽如此,但是今年的虾田,臣在邱宜人尝试的基础上做了诸多改良,臣怕太后有不明之处,而邱宜人又解释不清楚,故而臣才有此举。”
德馨太后大笑,对众人道:“瞧,邀功来了!”
众贵妇皆笑。
詹石修讪讪,也没当回事儿,一路,非常愉快的与太后讲解。悠然笑了一路,这哪是讲解,简直是在勾画自己未来的蓝图,瞧,这虾田明年、后年的,都种到南方八州去了
。
悠然只觉詹石修的官儿做的还不够大。
“行啦,哀家也算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哪是在为哀家讲解,是来游说哀家来了。”半路,德馨太后突然笑道。
詹石修低头,恭敬回道:“太后英明。”
大大方方,丝毫不回避自己的意图。
德馨太后只顾笑,“你这田种的霸道啊,一个大江州还不够你种。都伸手到别人家的地盘儿去了。”
顿了顿。认真道:“这件事啊,你需找皇帝商量,哀家可做不了主。”
后.宫不得干政。
“臣先前早就给陛下一连上了三道折子。可是,都没有回音。太后,臣不求太后做主,只希望您这次南巡结束。回宫见到陛下时,能说一说今天巡观虾田之事。”
德馨太后扭头瞅了瞅詹石修。心里暗笑,老狐狸,算盘打的倒准。
随即笑着准了。
詹石修如释重负。
没多大会儿,德馨太后嫌他碍手碍脚。便命他退去。詹石修正求之不得,笑着跪别。
悠然不由自主的望了詹石修一眼,浅笑。
这个詹大人。真是不放过一切机会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渐近午时,按照原计划。一行人开始启程朝镜湖边儿上的江湖酒楼走去。
今日对酒楼来说,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从昨天开始,酒楼便不再营业。细细打扫,清洁,巡视一切不安全隐患。
只为迎接德馨太后的驾临。
待一行人到达酒楼门口时,周元成早带着众伙计分站酒楼大门两边,个个垂首侍立。
德馨太后进了酒楼,对立面的许多陈设感到新奇,啧啧称赞。
凤华县主催促悠然,“邱宜人,太后都已到了酒楼,还不快去下厨。”一边说一边笑。
“哦?”德馨太后很是惊讶,“今日邱宜人要亲自下厨?”
凤华县主又笑,“太后,您老人家有所不知,这江湖酒楼里上至头牌菜肴,下至一道小小的点心,那可都是出自邱宜人的手笔。”
德馨太后更惊讶了,许久笑道,“如此说来,哀家真的要拭目以待了。”
悠然谦逊回道:“愿为太后西山之行助兴。”
半个时辰左右,开始上菜。
其实,悠然并未多做,大部分菜肴仍是出自大厨之手,她只做了几个别致的小菜,两份小点。
这顿饭吃的德馨太后与康宁公主眉开眼笑,其间,对悠然赞不绝口
。
风华县主与罗夫人也不停地跟着赞叹。
重华县主不悦,宴席结束之后,暴跳质问二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邱氏那贱.人,风华县主惊奇道:“重华,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现在可是你的细作,表面上不帮衬邱氏,难道还要诋毁她么?”
重华县主被噎,话虽如此,但她仍不高兴,越来越愤懑。当然这是后话。
宴席刚结束,德馨太后特特的指出了几道菜,要大赏。
完了还兴致颇高的吩咐把放在菜肴下面标记名字的纸牌全都拿出,凤华县主与罗夫人皆笑,“太后,您不用看了,指定是邱氏做的。”
果然,那些纸牌上全标着悠然的名字。
德馨太后也笑,“你们几个,果然是这里的常客,嘴都吃刁了。”
众人皆笑。
悠然得了大赏,令众人羡慕不已。金银倒还罢了,关键是,德馨太后竟然赏赐给邱宜人一对金丝鸾凤的步摇,价值连城不说,且还是德馨太后多年的珍品之一。
一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皆有。
想不明白的,非常疑惑,想明白的,却也觉得正常。
这哪是一顿饭的赏赐,这是对邱氏稻田的二次赏赐。稍微有些政治眼光的女人,皆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当然,那些大脑十分简单,只有一根筋的人就除外。
除了德馨太后,一向为人处世低调的康宁公主,也拿出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赏给悠然,她没想那么多,她是真心喜欢这顿饭。
觉得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可口的美味了。
这接二连三的赏赐,可气坏了重华县主,当即恨不得把悠然打死才能解恨。
临行之前,康宁公主特特的拉住悠然的手,二人走到僻静之处,康宁公主才停下,语气很不舍,“大概后天,本宫与母后便要启程去南安州了,在南安州呆上几日,又一路南下,直到南州母后的祖宅。”
悠然有些动容,“望公主与太后一路平顺!”
“本宫平日里不大爱走动,这次南巡,若不是为了照顾母后,本宫是不愿出门的。但是,走到这里,本宫觉得这次出行,真的不虚。”
“公主高兴便好。”
“邱宜人,你无需与本宫客气。或许,当我们的队伍返程时,还会路过江州,届时,你一定要再给本宫做几个小菜,就做今天的那几个就好。”
一说到菜品,康宁公主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悠然一惊,倏尔笑道:“一言为定!”
这吞吞吐吐的可爱模样,还以为要怎么着呢,原来是被那几道菜折服了。
仿佛间,又遇到了一个小吃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