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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9章 咱们吃煎饼,一直吃

    ***

    因为岳州历经战乱,半数百姓已经被张献忠驱赶为兵,城中被焚毁的房屋超过六成,人事变迁太大。秦牧贴出悬赏许久,才从一个老杵作那里打听到云巧儿的母亲遗骸掩埋在一处乱坟冈。

    秦牧让人把遗骸迁到洞庭湖边重新安葬后,又抽空亲自带巧儿去拜祭了一番,小丫头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直至昏厥。

    当初官府抓她一家问斩,除了她那投奔叛军的父亲外,如今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着实是凄凉。

    来到岳州这些天,巧儿整日沉默寡言,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拜祭过她的母亲,在回城的路上,她就象一只虚弱的鸟儿,卷缩在秦牧的怀里,两眼红肿得象两个桃子。

    秦牧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丫头,好了,别难过了,公子向你保证,哪怕有一天我只剩下一个煎饼了,也一定分一半给你吃。”

    大概是经过坟前大哭,把心中积攒的抑郁发泄了出来,巧儿的情绪看上去总算好些了,只是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听了秦牧的话,她轻嗯了一声,弱小的身体又向秦牧怀里缩了缩。

    秦牧也没再说话,只是把她又搂得更紧些,回到暂住的大院,秦牧抱她回房想让她睡一觉,巧儿却搂着他不放,弱弱地说道:“公子,抱我睡一回好吗,我怕一个人.........”

    “行,快把被子盖好,天冷了。”秦牧只得躺下,拉来被子把两个人盖严实,并说些事来开解她的愁绪,“其实第一次遇到你时,我有些舍不得给你那个煎饼。”

    “我知道。”

    “那你还说我是好人?”

    “我抢了公子的煎饼,公子没有打我。还让我吃东西前洗手.........”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

    “公子知道吗?以前在家里,吃饭前娘亲也总让我先洗手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说我是好人,其实当时我心里真在想,等我饿了就把你烤来吃的。”

    “公子骗人,你才不会呢,人家身上脏脏的。”

    “脏吗?我瞧瞧现在还有哪儿没洗干净。”

    “呀.........”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愁绪发泄出来的,再被秦牧这么逗趣。巧儿真的好了很多,秦牧作势在她的小蛮腰上摸了摸,她惊叫一声便象只小泥鳅似的滑到被窝里去了。

    过了一下子,见秦牧没再动手,她才伸出小脑袋来说道:“公子,谢谢你,人家好了,我知道公子忙,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忙你的吧,我自个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公子和左良玉讲和了,张献忠跑去四川了。四周没了敌人,银行的事也很顺利,银子滚滚来,士兵有蒙大哥、宁大哥他们抓紧训练着。其他事也都逐渐走上了正轨,本公子正好放松一下,不然会把自己累死的。今天我哪儿了不去,就陪你好好睡一觉。”

    “真的吗?公子可不要为了人家误了正事哦。”

    “保证不误正事行了吧。”

    “嗯。”

    “嘶!臭丫头,你别乱碰..........你这臭丫头手往哪儿搁呢?再乱动小心我打你屁股。”

    “啊...........”

    “哈哈哈,好了,不许再乱动,乖乖睡觉。”

    小丫头缩在他怀里好久不敢动,一会儿之后却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涨红着一张小脸嚅嚅地说道:“公子,人家.........人家不小了,公子要了人家吧。”

    小丫头说完竟闭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红红的双唇主动向秦牧的嘴巴凑上来,秦牧被雷到了,发懵的当口,被她吻了个正着。

    “呀,你个臭丫头,还闹,还闹.........”秦牧一把捉住她那乱摸的小手,神情大为尴尬,这年头十一二岁的少女知道点男女之间的事不奇怪,文人士大夫也有不少喜欢享受这种豆蔻年华的少女,可这事........

    秦牧把她的小身板翻过来,在那小小的翘臀上啪啪就是两下:“看你还闹不闹,还不乖乖睡觉,再不听话我可不理你了。”

    “公子........人家十四了.........”

    啪!啪!又是两下,丫头不出声了,眼里却渐渐蒙上了一层势雾,凄然欲泣,秦牧不忍心再打,只得拥着她安抚道:“丫头,公子不是嫌弃你,只是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一些,不然会伤着身体的。”

    “可是........可是别人象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能侍奉人了........”

    “人家是人家,咱们不能跟着胡来,那个嘛,等你长大了,本公子封你为湘妃.......咳咳,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公子是要做皇帝吗?”巧儿似乎忘了纠缠男女之事,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问道。

    “小丫头你问这干嘛?”

    “人家是你的贴身机要秘书嘛!”小丫头娇声说了一句,接下来却是十分正经地对他说道,“公子,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不要洞庭湖,也不稀罕做什么湘妃,我只要公子的半边煎饼,公子,你不会丢下我的是吗?”

    秦牧十分诧异,几乎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之口,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秦牧突然感觉她真的成熟了不少。

    秦牧将她搂得更紧些,点点头答道:“巧儿放心吧,咱们一起吃煎饼,一直吃,吃到老,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嗯。”

    把小丫头哄睡着后,秦牧到前衙处理公务,现在诸葛敏、何亮、李源都不在身边,加上秦牧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训练军队上,杨慎就显得更加重要的,不但要收发各地递上来的文书,还要票拟出处理意见,等秦牧拍板之后,他还得草拟命令,等秦牧最后用印之后颁行下去。

    如今他等于是把诸葛敏等人原来的工作也一并承担了。累是累点,但杨慎却甘之如饴,每天兢兢业业。

    俩人同屋处理公务,不时商讨几句,忙活了一下午,眼看天黑下来,杨慎又劝道:“大人每天早上要去训练士兵,下午还要处理公务,这天都黑了,大人还是早点回后院歇息吧。”

    秦牧暗暗有些尴尬,杨慎这话虽然说得不是很直接,其实内在的意思无非又是在劝他,别光顾着政事,赶紧回后院造人去,以固“国本”。

    话说杨芷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秦牧时常浇灌着,杨芷的肚子却迟迟不见有动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是自己那个不行呢。

    “不急,先把燕高飞给本官传进来。”秦牧轻咳了两声说道。

    燕高飞匆匆走进签押房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招安长江水匪的事有何进展?”

    “大人,派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这些水匪的老巢一般人很难找到,加上他们行踪诡秘,恐怕还要过几天才有消息传回。”

    “澳门那边呢?”

    “也没有。”

    “袁宗第的大军有消息了吗?”

    “回大人,也没有。”

    秦牧不禁皱了皱眉,这年头不比后世有飞机有电话,要办点事光是路上就要花去大把的时间,很多事布置下去了,你想要知道结果只能慢慢等,急也急不来。

    如今各方没有新的消息传回,让秦牧感觉这天下突然好安静,如今已经是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中旬,离北京陷落已不到五个月,离清军打到江南来大概也只有一年时间这样。

    秦牧除了加紧训练军队外,在人才、民政、经济、武器制造、甚至是粮食储备等方面都作出了一系列的部署,但不管那一样,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才能出结果,这种等待的感觉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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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邻居一老人去逝办白事,俺得去帮忙,这两三天连晚上都没得睡,真的很累.......更新方面请原谅。

第190章 世上如侬有几人?

    ***ps:两三夜没睡,状态还需要调整一下。各向位亲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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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中旬,整个华复大地从秋天时的南北大战,逐渐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阶段,或许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李自成的主力还忙着在陕西剿灭明军残余,张献忠正在向四川挺进,这次四川明军的抵抗力不强,张献忠没有经历什么苦战,入主四川只是时间问题。

    左良玉派人来向秦牧求和后,正在积极备战,并派部将金声桓率五万大军自南阳向西迎击袁宗第,只是两军是否已经接触,还没有战报传来。

    除此之外,天下大部分地区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很平静,很多势力在徘徊观望,各怀心思。

    而秦牧撑控的江西和湖广则在抓紧训练军队,整顿民生,汇通银行则在江南大肆圈钱。

    暮色已临,寒气越发重了,忙碌了一天的秦牧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后院,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着,明灭不定,小厅里杨芷守在炉火边,炉上的饭菜已经热了一遍又一遍。

    见秦牧脸带疲惫,杨芷不禁十分心疼,匆匆迎上来捂着他的手说道:“夫君,你这样怎么行,人又不是铁打了,不是说没什么大事了吗,夫君如此疲惫,还是歇息两天吧。”

    杨芷的手暖暖的,秦牧能感觉那股暖意直渗到心上,“娘子放心吧。没事的,吃完饭再泡个热水澡,这精力就恢复了,对了,巧儿怎么样。”

    “许是今天哭累了吧,刚才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

    “嗯,那就不叫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门外北风呼呼地吹着,温暖的厅内就象一个小小的世界。将寒冷和纷乱隔在另一个世界外。秦牧牵着杨芷的手在炉子边坐下,见她脸上仍是写满了担心,那种体贴温暖的感觉让秦牧不觉吟道:“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世上如侬有几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杨芷轻唤一声,董小婉就在旁边站着,秦牧这样夸她,她难免有些羞赧。“夫君饿了吧,妾身这就给您盛饭。”

    “烫有酒吗?你也坐下来,陪我喝一杯。”秦牧转头对董小宛吩咐道,她正抢着去盛饭。听了动作为之一凝,秦牧平时在后院里和她们用餐时,一般不喝酒,所以今晚按例也没备有酒。

    “对不起老爷。奴这就去取酒来。”

    董小宛裙拖六幅湘江水,鬓抹巫山一段云,随着她转身时的步子。丹砂点翠朝阳钗的垂珠轻轻晃动着,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美感。

    杨芷注意到自家夫君的目光在董小宛那姣好的背影上有所停留,这是颇为罕见的事,一直以来,自家夫君对董小宛的态度都很冷淡,总是把她当使唤丫头一样呼来喝去,甚至很少拿正眼看她。

    杨芷轻轻咬了咬下唇,将饭端到秦牧面前,柔声说道:“夫君辛苦了,快吃口热饭吧。”

    秦牧接过饭碗,或许真是因为太累的原因,对妻子的温柔贤惠有特别深的感触,他端着碗,含笑看着柔顺的娇妻再此由衷地叹道:“真累了,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娘子.............不说了,快坐下来一起用饭吧。”

    短短时间内,秦牧已经是两次吟诵这首诗,刚好取酒来的董小宛也听到了,和杨芷一样,都不禁有些诧异,自从认识秦牧以来,秦牧总是给人一种积极进取,乐观向上的感觉,终日忙忙碌碌,万事两肩挑。他偶尔作的诗词也都激昂奋进的意韵,象上次那半阙《沁园春》就是代表。

    而李煜这首《渔父》所反映的却是一却隐逸山水间的心态,李煜向往的本不是武力与征战,而是一种春风暖雨,落絮飞雁的诗意生活,作出这样的诗词很正常。

    秦牧的性格与李煜恰好相反,今晚却两度诵出李煜的这首词来,岂不让人诧异。秦牧能猜到他们想什么,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都别傻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倒酒。”

    一个好强的人,偶尔露出疲惫虚弱的样子,往往会给人很大的震动,不管是杨芷还是董小宛,这一刻都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听话地坐下来,一个给秦牧倒酒,一个给秦牧挟菜,最是杨芷,几次欲言又止,秋水明眸中尽是关怀之意。

    “呵呵,娘子别这样,如你所言,为夫也不是铁打的,有时感觉到累是很正常的,来,咱们干一杯。”

    “夫君,妾身这两天身子有些不适,喝不了,让董妹妹陪夫君喝吧。”

    “娘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夫君!瞧你紧张的,妾身没什么大碍,大概是因为天气忽变,妾身感觉没什么味口而已。”

    秦牧放下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体温很正常,这才笑道:“你们呀,身子都太娇弱了,多走几步路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这怎么放心得下,瞧瞧巧儿,成天活蹦乱跳的,那才叫健康了。”

    象杨芷和董小宛这样的女子,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呆上绣楼之上,因长期缺少锻炼,身体极为娇弱,秦牧的话其实不算夸张,她们还真是多走几步路就娇喘吁吁的。

    就是在床第之间,拿杨芷来说,若是采取女上男下的体位,她也坚持不几下就瘫软无力了。

    杨芷不喝酒,董小宛要独自陪秦牧喝,神态难免有些不自然,秦牧端起杯子向她稍一示意,先喝了,董小宛只得端起杯来跟着喝。

    瞧董小宛妞妮的样子,杨芷嘴角悄悄往上翘了翘。这一翘却突然感觉有些恶心,忍不住一手捂檀口扭头到一边去干呕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来人啊,快去请大夫。”秦牧大急,杯子筷子一齐扔下。

    “夫人,你没事吧,夫人...........”董小宛过来帮杨芷轻揉背部,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打住了,如水的目光往秦牧脸上一淌,然后沉吟道:“夫人这.........该不会是害喜了吧?”

    “害喜?”秦牧有些怔神。

    就连杨芷也停止了干呕,望向董小宛的眼神既有期盼又有忐忑。

    秦牧一拍额头,连忙冲出花厅,先后院的丫环一步,冲到院门口,拎住李式的衣领吼道:“快去,快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快快快........”

    李式和牛万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不由大惊:“大人.....”

    “少废话,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夫人是不是有喜了。”

    “啊..........”李式惊呼一声,二话没说狂奔而去,速度那叫一个快。

    “大人.....”牛万山还想打听一下,秦牧哪里还顾得上理会他,拔腿又飞奔回花厅去了。

    没过多久,李式就象绑架一着,拉着一个老大夫奔进来,那胡子花白的大夫气喘如牛,差没有背过气去。

    甭管了,没等人家把气喘匀,秦牧已经把他按到桌边,准备给杨芷把脉。

    那老大夫怒了,终于忍不住梗着脖子吭声道:“巡抚大人,你总......总得让老朽把气喘匀吧,这样子如何切脉?”

    “夫君!”杨芷虽然也心急,但好歹还有些分寸,见秦牧分寸大乱,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秦牧再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讪讪地笑道:“这还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大夫,对不住了,你先歇一下,来,快给大夫上茶。”

    董小宛转身去端茶时,心里暗暗想笑,秦牧给他的印象一直很强势,而且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没看到他如此分寸大乱的样子,还有他猛拍自己的额头,把官帽都拍歪了,样子有些滑稽,这也是董小宛暗暗想笑的原因,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这样的秦牧才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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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娘子,快开窗!

    经那胡子花白的大夫诊断,杨芷确实是有喜,秦牧兴奋之情难以言喻,可谓是漫卷诗书喜yu狂。

    在这个时空里,他内心其实一直是孤独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别人很难理解他对巧儿的感情,其实只原于巧儿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建立起感情的人,而巧儿又是个孤儿,很容易让他萌生出那种同病相怜的心态;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巧的感情比对杨芷还深的原因。

    一言而遮之,他心内是孤独的,没有归属感,只有看到巧儿时,他才能找到一丝家的感觉,但这远远不够。现在不同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感觉真的不同了。

    巧儿本来已经睡下了,大概是被吵醒的,竟然鞋也不穿就跑了过来,“丫头,你干嘛?慢着,慢着”秦牧失声大喊起来。

    眼看兴奋得没边的云巧儿直向杨芷扑去,秦大官人吓得头发直竖,仿佛突然练成了乾坤大挪移这门神功,瞬间以一种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迅速横挪过去,一把搂住云巧儿的小蛮腰,“丫头,冒冒失失的,撞着了你芷儿姐姐怎么办?还有,鞋呢,这么冷的天,你穿双袜子就往外跑,你反了天了你”

    “人家怎么可能撞到姐姐呢,姐姐现在可是呀,不跟公子你说了,快放人家下来,芷儿姐姐,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嘻嘻,我快做小姨了。”

    很显然,小丫头是真乐得没边了,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脱不出秦牧的臂弯,看上去就象只被水草缠住的小乌龟,在水里瞎折腾

    这时有丫环气喘吁吁的,怀是抱巧儿的大麾,手里提她的小弓鞋追进来,秦牧不解气,在小丫头屁股蛋上打了两巴掌,才把她往椅子上一塞,恶狠狠地说道:“快把衣鞋穿上,下次再这样冒冒失失的,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嘻嘻人家快做小姨了嘛,公子你难道不高兴吗?”

    秦牧不答她,凑到杨芷肚子前,傻呼呼地看着,还问出了一个智商不超二十的问题:“娘子,你这腰怎么还这么细呢?”

    “夫君!”杨芷差点没直接宣布跟他解除夫妻关系,整张俏脸儿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嘶,娘子别激动,别激动,您现在可激动不得啊”秦大官人动情地伸出手要去摸自家娘子的小肚子,啪!杨芷终于忍无可忍,轻轻拍开他的爪子,娇嗔道:“夫君,大夫说了,这才一个多月,哪里就有肚子了,夫君你”

    有这样的夫君,杨芷羞得都没脸见人了,但另一方面,心里却象灌了蜜似的,其实她恨不得立即腻到自家夫君怀里,尽情是宣泄心中的喜悦。

    ri盼夜盼,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更令杨芷欣慰的是秦牧的反应。得知她怀孕后,秦牧的高兴远超乎她的意料之外,这让她很安心,这段ri子秦牧虽然对她很好,可赣州之事,一直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疙瘩,现在秦牧的反应表明,他真的不再计较赣州之事了。

    后院里各人高兴自不待人,前院里,李式、杨慎等人得知消息后,也无不弹冠相庆。

    如今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秦牧好歹也已坐拥两省之地,俨然南方的霸主了,只要他想,拿下整个江南半壁已不大问题,这种情况下秦牧没个孩子怎么行?这份大业谁来继承?

    杨芷有喜这已不单纯是她这一小家子的事了,此事不可避免的被赋予了很强的政治意义,特别这是秦牧的第一个孩子,杨芷若是顺利产下男婴的话,将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因此,这个消息必将以惊人的速度向湖广、江西的各个州县传播开去。

    后院里的秦牧不管这些,那位胡子花白的大夫直接被他“扣留”了,暂时作为杨芷的私人医生,安胎药一开好,立即着人去熬来,然后他亲自一匙一匙的喂杨芷。还吩咐人准备芝麻、核桃之类的益智食品

    巧儿撑着下巴,噘着嘴儿,干巴巴地在旁边看着杨逸一口一口地喂杨芷,在秦牧面前她一向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插不上手的她有点怏怏不乐,“公子,让我来嘛,让我喂一口好不好?”

    “不行,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上次端盘洗脸水还泼了你香君姐姐一身,我可记着呢。”

    “哼,人家也记着呢,那天见香君姐姐身上的衣裳湿透了,公子还衷心地感谢我,说什么你给了我一个美妙的早晨,虽然辰光只在刹那间,但刹那芳华,足以让野草疯长”

    一听这话,杨芷和董小宛不约而同地望着秦牧,两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yu。

    “嘶!”秦牧牙齿仿佛突然很疼,若不是手上没空,至少连着赏小丫头三个暴粟了,“丫头,丫头,你找打不是?胡说八道,本公子快要当爹的人了,懂嘛你?”

    “不懂,人家也快要当姨了,你都不让人家喂一下,将来小公子出生了,都不跟我亲”小丫头嘴儿噘得更高了,不过她倒是知道分寸,及时转开了杨芷和董小宛的视线。

    这下秦牧总算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争着喂杨芷了,感情人家这是要提前烧冷灶,呃呸!呸!呸!什么叫冷灶,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好吧丫头,你小心点。”

    “哎!知道了,公子放心好了。”

    云巧儿得偿所愿,脸上顿时笑靥如花,捧过药碗后,立即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舀起汤药,大家认识她这么久,从没见她做一件事这么认真过,那谨小慎微的样子让杨芷和董小宛终于受不了啦,一齐笑了起来。

    “夫君,你就别逗她了,瞧你把她吓的,巧儿别理他,来,让姐姐自己来,姐姐没事。”

    “那可不行。”巧儿好不容易抢到这差使,哪里肯就此交差,她有模有样地学着秦牧刚才的样子,舀起的汤药总是要先吹两下,然后才小心喂给杨芷,“姐姐,公子说了,你现在可是一级国宝,大意不得。”

    “你呀,别听他胡说,什么一级国宝,姐姐这身子才一个多月,除了胃口差些外,其他的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谁说没有差别,没有差别姐姐干嘛要吃安胎药?”

    巧儿的话差点让杨芷噎着,暖融融的小厅内,流动着洋洋的喜气。

    晚上就寝的时候,杨芷死活不肯让秦牧进门,硬是将他往董小宛那边推,秦牧笑道:“娘子别这样,你有孕在身,正需要人照顾,为夫不在你身边怎么能放心呢?”

    杨芷羞红着脸说道:“不行,大夫说这两三个月珠胎初结,磕不得碰不得,夫君睡觉的时候总是把妾身搂得紧紧的,这万一动了胎气如何得了,再说了,秦家人丁稀少,正需要开枝散叶,要想咱们秦家人丁兴旺起来,夫君可不能光守着妾身,董妹妹温良贤惠,淡雅如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平ri与妾身甚是投缘,夫君总是如此冷落于她,妾身于心何安?”

    “娘子,没什么安不安的,她”

    秦牧说到一半,杨芷竟将门关了起来,然后隔着门说道:“夫君快去吧,有丫环照应着,你就放心吧,妾身要睡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竟敢让为夫吃闭门羹,反了你,还不快开门。”

    “嘻嘻,夫君,妾身如今可是怀了身子的人,经不得惊吓哩,妾身困了,要睡了,夫君快去吧。”

    “开门,娘子快开门,为夫不吓你了,为夫向你道歉,娘子快开门。”

    门里没回音。

    “娘子开开门吧,为夫冷,好冷。”

    门里还是没回声。

    这难不倒秦大官人,他往屋后一转,准备爬窗进去,结果杨芷竟有所预防,又提前一步把窗也关上了,

    “娘子,快开窗”

    这一嗓子若是被外人听了去,恐怕要笑掉大牙,秦牧叫了一声也不敢大声叫了。

    接下来秦大官人顶着寒风,隔着窗儿,把能想到的情歌都唱完了,或是宛转低回,或是如歌如诉,可芝麻就是不开窗。

    呯!呯!董小宛的房门终于被人敲响,她低着螓首把门打开,香腮有些微微鼓起,秦大官人在窗下唱了半宿情歌,正冷得直哆嗦,一见她这模样,立即没好气地说道:“想笑就笑吧,挺美的人儿,憋得跟只癞蛤蟆似的,象什么样?”

    董小宛顾不得计较他把自己比成癞蛤蟆多么的不恰当,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就住在杨芷隔壁,刚才秦大官人如歌如诉的情歌她可是一句也没落下,全听得一清二楚。

    横扫湖广江西,强势无比的秦某人也有趴在窗下唱情歌,还唱砸了的别样遭遇,这事儿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信。

    卧室温暖的感觉,总算让秦大官人“解冻”了,嗯嗯,董小宛善解人意,连忙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想必秦大官人趴在窗下唱了半宿歌儿,定是渴极了,接过茶杯就来了个牛饮。

    董小宛悄悄抬起螓首,悠地盼了他一眼,那水雾星眸中再次盈满了笑意,强势的秦某人,有时却有些孩子气的表现,就象今夜趴到杨芷窗下唱歌,别的大官人打死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可他一个横扫湖广的人物却干了,还干得有声有se,想想就好笑。

    若是当初对秦牧还不太了解的时候,看到这样趴杨芷窗下唱情歌,董小宛心里肯定会瞧不起他。

    但如今却不一样,秦牧与杨芷夫妇间的那些小情趣她见多了,早已被潜移默化,心里甚至会羡慕起杨芷来-

第192章 莺歌唱罢军鼓响

    若是当初对秦牧还不太了解的时候,看到他这样趴在杨芷窗下唱情歌,董小宛心里肯定会瞧不起他。

    但如今却不一样,秦牧与杨芷夫妇间的那些小情趣她见多了,早已被潜移默化,心里甚至会暗暗羡慕起杨芷来。

    秦牧在外头一言九鼎,杀伐果断,驾驭千军万马,管束万千官员,无敢不从者。在家里头却是知情知趣,对自家娘子体贴入微,从不摆什么的架子,让人感觉十分亲近,有这样的夫君,哪个女人不羡慕?

    “你刚才在干嘛,怎么还没睡?”秦牧突然问道。

    董小宛一袭淡紫se长裙垂及地面,外披浅紫se小袄,把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十分动人。长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起来,腕间带了一个白玉镯子,简单又不失优雅,妩媚雍容的玉颜上尚存着清淡的梅花妆,在灯下显现出了丝丝妩媚。

    这样的装扮当然不象已经睡下的样子,是以秦牧有此一问。

    “奴”董小宛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总不好说刚才自己一直以聆听他的歌声吧,她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再次盼了秦牧一眼,又连忙带着笑意低下螓首去,“奴尚未有睡意,方才正在看书。”

    “看书,看什么书?书呢,在看我笑话吧?”

    “没没有”董小宛螓首都低到胸脯上了,洁白的贝齿儿轻咬着下唇,香肩微微颤动着。

    “唉,看笑话就看吧,你们呀,都一样,有了孩子忘了郎,枉我辛苦耕呃,不说了。”

    噗哧!这下董小宛的香肩儿抖得更利害了,恍若和风中拂动的柳丝。

    “啊!”董小宛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离地,不禁惊呼一声,接着感觉到自己身体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里,又连忙收声。

    室外北风吹过,发现低低的呼啸声,冬夜的后园一片静谧,偶尔转来几声夜鸟的鸣叫,让四周显得更加空寂。

    卧室里烧着灰炉,温暖如chun,红se的帷幔低垂着一动不动,罗床之上被翻红浪,喘气细细,一番缱绻下来,让被子下的温度更高,董小宛浑身滚烫,甚至热得主动掀开了被子。

    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这就是此刻的董小宛。

    她那衣衫褪尽的yu体娇软无力,柔柔的扭动如同一泫秋水在缓缓地流淌,白嫩如脂、拥雪成峰的酥玉上布满的秦牧手指留下的红印,两粒小小的樱桃已挺然俏立。

    自从有了湖船之上那一番经历之后,这段ri子秦牧待她随和了许多,而董小宛心中对他的排斥感也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殆尽了。

    此刻在秦牧温柔的爱抚之下,她那如梦如幻的花容之上布满了红chao,星光水眸一片迷离,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一双修长的**紧紧夹住秦牧的大手,随即又松开,再夹紧

    随着她的yu体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沉重的喘气越来越难以压抑,令人**的**甚至主动缠上秦牧的身体,秦牧这才翻身覆上她滚烫的娇躯,虎腰缓慢而有力的向前挺进;

    董小宛的娇躯随之绷紧,螓首一点一点地向后抑去,仿佛十分痛苦,最后却是发出一声愉悦无比的呻吟,“啊哦”那动人无比的**随之软下来,婉转的娇吟带着无尽的怯雨羞云情意

    一夜之间梅开二度,董小宛魂飞天外,浑身酸软,第二天竟连床也难起,和杨芷一样,她们真的太娇弱了,以至于秦牧有种尚未尽兴的感觉。

    秦牧却咬咬牙,毅然离开了令人迷恋的温柔乡,早早来到军营,带士兵一起训练。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祝大人早添贵子。”校场上数千士兵肃立如山,一见秦牧纵马入营,立即齐声大喊起来。

    秦牧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哈哈大笑道:“本官宣布,今天午餐每人加半斤肉,不过,得先随本官完成今天的训练任务才行。”

    大营中顿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等秦牧一举巨剑,欢呼声立即消失,军阵瞬间又恢复了一片肃然。

    这就是纪律,一支军队纪律是第一要素,秦牧对所有秦军第一项要求那就是令行禁止。做不到这一点,其他的都无从谈起。

    每天的第一项训练是体能训练,所有士兵身着两重甲,绕大校场跑二十周,这距离已经超过五公里了。

    士兵的铠甲不轻,着两重甲相当于身上负重七八十斤了,这种训练强度绝对不是后世的普通士兵能够比拟的。而且在训练时更没有后世军队的“文明”可讲。

    后世军中规定不能随意打骂士兵,狗屁,军队本来就是暴力机器,尤其是冷兵器军队,技术含量低,多数武器的cao作都是力气活,大多数士兵大字不识一个,只有通过严厉的体罚让他们长记xing,而且这种体罚在一定程度上还能激发士兵的狠劲,使一支军队具有“狼xing。”

    在秦军的ri常训练中,士兵出错时被踢打都算是轻的,就是被领军队正和cao练官加以皮鞭和军棍也是常事,这些还不是最重的,更甚者,斩首。

    十七律五十四斩中,有很律令在训练时一样通行,比如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在训练时多次违犯者,同样是要处以斩刑的。

    平时训练不严厉,你指望战时他们能突然做到令行禁止?

    秦军除了第一项体能训练外,还设有各项技击教官,各自负责cao练长枪、刀术、箭术,这些项目和其他军队差别不大,差别只在于训练的强度和严厉程度。

    只不过秦军多了一项“群殴”的训练,秦牧美其名为对战,其际上就是将士兵两为两队,甚至三队,让他们群殴,直到一方被打趴下为止,通过这种方式最容易将士兵不服输的狠劲、凶悍的狼xing培养出来。

    这就是秦牧的要求,一方面要求士兵令行禁止,一方面又要求士兵凶悍如狼。

    还有一项训练,是冷兵器军队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阵法,一千个武林高手,未必是一千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究其原因,就在于士兵的协同作战能力。

    在冷兵器军队中,什么体能、器械cao练都是基本功,真正难练的是让士兵掌握团体协作阵法。

    在平ri的练兵中,每个兵士必须能在各个队正的带领下,快速在指定的位置就位,每一个人,每一队人都能迅速到位,整支军队的阵形才能严整,一处有漏洞,被敌人突破进来,整支军队将不可避免的崩溃,在这一点上,冷兵器军队比热兵器军队求要苛刻百倍。

    要做到这一点,这其中队正、什长这些下层军官的作用至关重要,因为每位将军在指挥作战时,都不可能具体地去指挥每个士兵,主将的命令要顺利传达下去,全靠这些中下层军官。

    因此队正不但要负责指挥全队战兵,还要熟悉军队中的钟、鼓、旗帜号令。

    主将的命令通过钟、鼓、旗帜传下,队正就要迅速指挥辖下的所有士兵就位,否则,传令后不执行或执行失误,第一个要问斩的就是队正。

    只有所有中下层官员都称职了,主将对整支军队才能做到如臂使指,指哪打哪,这也是在战争中获胜的基石。

    秦牧给中下层军官的待遇很高,当然对他们的要求也比一般士兵严格得多,并且执行优胜劣汰制。

    训练时允许士兵通过正当的方式挑战下层军官的权威,那些不能服众的队正,会很快被淘汰掉,只有那些能让全队士兵心服的军官,才能屹立不倒,而且会很快得到晋升。为此,秦牧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制定一了系列的奖罚机制;

    目前看来,这些奖罚机制取得了良好的作用。加上秦牧以身作侧,每天坚持与士兵一起训练,士兵们都很勤奋,训练成绩节节攀升,让秦牧很欣慰。

    和士兵一起进行体能和搏击训练之后,到阵法训练这一项,秦牧就不参加了,毕竟他是主将,参加这一项训练对他来说意义不大,而且他还有储多事务需要处理,不能整天呆在军营里。

    秦牧带着牛万山、李式等护卫刚刚纵马出军营,燕高飞就迎了上来并报道:“大人,河南方面有消息传回来了,金声桓率领的五万左军与袁宗第率队的大顺军右营人马,在南阳以西的丹水一带遭遇”

    “胜负如何?”秦牧脱口问道,左军和大顺军的战况看似与他无关,其实不然,有左良玉在襄阳,而襄阳夹在秦军与大顺军之间,为了避免两面受敌,左良玉只能与秦牧修好。

    这样一来,有左良玉顶在襄阳顶着,反而能起到一种缓冲作用。左良玉一但败走,秦牧就得直接面对大顺军,大顺军横扫陕西,一但定鼎关中,必将呈咄咄逼人之势,到时武昌和荆州恐怕就难得安生了。

    因此上次左良玉派使者来,秦牧不但尽弃前嫌,应下两军互不侵犯的协定,而且还同意在有限的范围内,给左良玉提供一些支援。这都是为了替自己争取到一段珍贵的发展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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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横扫六合,天命归秦

    ***

    江苏常熟的虞山西麓有一座拂水山庄,庄中楼阁亭台依山傍水,处处透着雅致,四季花木扶苏,有如仙人居处。

    这座山庄在整个江南都负有盛名,除了它修建得精雅之外,更因为这里居住着一位东林党领袖人物——钱谦益。

    钱谦益是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为官其间,政绩平庸,他之所以出名,是由于他出色的文才,被视为江左三大家之一;

    又因为他曾经参与了东林党人反对魏忠贤阉党的活动,还被视为东林党领袖之一,如今虽然被革职了,但仍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平常前来拂水山庄拜访、求学的士林人物络绎不绝。

    此刻在拂水山庄半野堂中求学的人中,就有两位在后世鼎鼎大名的人物,一个是郑森,后来改名郑成功;

    另一个是回来探望老师,在此盘桓的顾绛。说顾绛大家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明亡之后,他矢志抗清,因为仰慕文天祥学生王炎午的为人,便改名炎武。顾炎武这个名字相信大家就很熟悉了。

    歹竹出好笋,这句话挺适合钱谦益,钱谦益学问很好,气节全无,崇祯元年,因与温体仁争夺入阁的名额,行贿司礼太监曹化淳,求曹化淳杖毙揭发他贪肆不法的同乡张汉儒,事败被革职。

    等到北京沦陷,作为东林领袖,用爱妾柳如是来“款待”得到弘光帝重用的阉党阮大铖,谋得礼部尚书的职位。

    满清豫亲王多铎率军下江南,下令剃头,众皆汹汹。钱谦益忽曰:“头皮痒甚。”遽起。大家都以为他是起来篦头呢。过了不久,却见他剃了个瓜皮头,结了发辫走进来。在他的带领下,很多人剃发易服,大开南京城门迎接多铎的满清大军。

    钱谦益的节操连最下贱的窑姐都不如。种种丑态令为作呕,但他的学生中,却着实出了几根好笋,象郑森和顾绛都是好样的,顾绛今年三十一岁,郑森则只有二十岁,都正值意气风发之年。

    但此刻,虽同处半野堂中,顾绛却有些瞧不起郑森,这不光是郑森在学问方面远不如他。更因为郑森的出身,瞧瞧郑森那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吧,他的父亲郑芝龙是东海巨寇,母亲田川氏是东洋夷人。

    而顾家是江东望族,其养母王氏自幼以岳飞、文天祥、方孝孺忠义之节授之,且顾绛生性耿直,不屑虚伪,对郑森的态度自然是很冷淡,虽同在一个屋檐下。没事却向来懒得搭理郑森。

    但郑森不计较顾绛的态度,一直对这位学问渊博的师兄执礼甚恭,有机会就虚心向他讨教学问。

    这天夜里,半野堂中只剩下郑森和顾绛还在灯下研读。顾绛捧着一本《大学》在独自琢磨着,堂内清灯明亮,堂外北风吹过湖山,风声里隐约传来一阵清雅的琴声。顾绛知道这是恩师和爱妾柳氏在寒夜弄琴了,琴声空寂悠远,听之令人忘俗。足有一盏茶时间才淡去。

    这时顾绛抬起头来偶然瞥见郑森捧着的书中夹着一纸信笺,他正在对着信笺苦苦思索。而那信笺上的笔迹顾绛感觉十分熟悉,他不禁轻咦了一声,随即起身一把抢过那信笺。

    郑森一惊,便要起身夺回,却听顾绛急声问道:“快说,这书信你从何得来?”

    顾绛的反应让郑森大感诧异,他稍一犹豫便如实答道:“几个月前,突然有一个陌生人将此信送来,并叮嘱我不可示人,我拆信看后发现没有署名,当时并没在意,随手夹于书中,今夜偶尔翻见,却感觉此信暗藏玄机,小弟观顾兄的反应,莫非见过此信?”

    何止见过,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内容,顾绛几个月前也收到过这样一封信,他目光灼然地扫了郑森一眼,点点头说道:“你看出什么玄机来了?”

    “此信分明是在预言天下大势,其中前面两三句已经得到印证,比如这句‘庭前传报,身殉潼关’,指的应该是十月孙督师战死潼关之事,只是后面这几句,小弟思索良久,仍如雾里观花,顾兄看了也好,以顾兄的学识,想必不难参透其中的玄机,还望顾兄指点一二。”

    郑森所说的后面几句分别是:独上煤山,悲逢国殇。扬州十日,驾奔江上。头皮甚痒,金陵遂降。持戈十万,复我衣冠。横扫**,天命归秦。

    对此顾绛早已烂熟于胸,但说实话,他也只是隐约猜到些端倪,这几句具体指的是什么,他同样是云山雾罩。

    比如‘辈逢国殇’还容易理解,但‘独上煤山’却难明其意;‘驾奔江上’容易猜测,但‘扬州十日’却不知作何解释,更让人不解的是‘金陵遂降’和‘头皮甚痒’怎么能联系到一起去呢?

    还有就是‘复我衣冠’‘横扫**’,‘天命归秦’这几句,也十分让人费解,方今天下又不是太祖起事之初蒙元入主中原之际,就算太祖之时,打出的也是恢复‘中华’,而不是‘衣冠’,二者是有差别的。再者如今更不是春秋战国之时,谈什么天命归秦?

    这些预言任顾绛学富五车,也难求甚解,但从前面那两三句得到印证的话来看,后面这几句应该也不会是凭空捏造,每一句都必定有其深意在内,其实是费人思量啊。

    “我也不甚明了。”顾绛沉吟一阵,如实答道。他此刻除了好奇这封书出自何人之手外,更好奇那人为什么会同时给自己和郑森揭示这些,此人究竟是何用意,又是如何推算出这些的呢?

    郑森有些失望,这些预言毕竟关乎天下大势,如此重大,且前面的已经得到印证,谁还能等闲视之?他接过信笺后问道:“顾兄是何时接到类似的信件的?送信之人可曾留下别的什么话?”

    “没有别的话,送信之人只说看信便知,当初我也没太在意,只道是谁人故意戏弄于我。”

    俩人本来还想细细讨论一番,外头突然传来阵阵异响,接着到庄子里的护院大喊有贼人进庄,夜色中到处是叫喊声和打斗声,顾绛虽是书生,忽闻有贼人入庄却丝毫不乱,快步上前自墙边摘下自己的配剑便大步出堂而去。

    郑森更不含糊,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因为特殊的家庭出身,他自小便习武,一身武技甚为了得。

    二人先后冲出半野堂,但见整个拂水山庄已经乱成一团,数以百计的蒙面人或是踹门,或是翻墙,汹涌而入,庄里的护院人数太少,顾此失彼,正面临众多蒙面人的追杀。

    郑林本来就是强盗窝里出来的,对这种场面见多了便不觉得畏惧,且自恃武功不弱,提着刀便冲上去,刀出如练,转眼之间便将一个蒙面人砍伤在地。“何方鼠辈?竟敢来拂水山庄撒野............”

    郑森的话还没喊完,一支劲箭便呼啸着向他射来,郑森右脚猛然一挫,身形一旋,险险避过这一箭,正当他再想扑身而上时,突然听到对面有人故意哑着嗓子喊道:“郑森,就你那几下子,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郑林循声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摇曳的火光之下,二三十把大弓已经是箭在弦上,张如满月,冷森森的箭头一齐指着他,若是以刀枪打斗,他或许还有一搏之力,但凭他的身手,面对二十三名弓箭手的齐射,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对方接着说道:“我们来此,是为了求财,只要放下武器,暂时听从管束,我保证你们性命无忧,若是妄图反抗,那可就对不起了。”

第194章 洗劫江南

    ***

    “我们来此,是为了求财,只要放下武器,暂时听从管束,我保证你们性命无忧,若是妄图反抗,那可就对不起了。”

    “你们是什么人?”

    “顾绛是吧,听说你学问不错,却不曾想你竟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你实在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的话,可以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你确定你真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郑森和顾绛面面相觑,从对方能一口喊出他们的名字看来,这些人绝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跑来拂水山庄抢劫,他们分明是先把拂水山庄的底细摸清楚了,而且经过周详的策划,有备而来。

    庄里的护院家仆在众多蒙面人的追杀下,要嘛四处乱窜,要嘛束手就擒,敢于反抗的,很快就被射成了刺猬,眼看大势已去,郑森和顾绛知道再强作反抗也是枉然了,现在明智的选择是想办法逃出去搬救兵,才有可能逆转局面。

    但随即他们就看到,钱谦益和柳如是被人从后院押了出来,郑森和顾绛心中不禁黯然一叹,很显然,连后院的钱谦益都被擒住了,说明拂水山庄已被这伙人团团包围住,恐怕想逃出去搬救兵也不可能了。

    整个拂水山庄很快被数百蒙面人控制住,喊叫声消失了,就连狗吠声都听不到了,庄里的护院和仆役都被赶到了大院中,四周的上百蒙面人举着火把,手持刀剑弓箭虎视眈眈。余下的两三百蒙面人则押着钱府的大管家吕文思、二管家游远仁去搜集值钱的东西。

    大管家吕文思管理府里财产账目,二管家游远仁掌管出海兴贩。有二人带路,这一伙蒙面人就如进自己家里一样轻车熟路,搜集起府里的钱物来,那叫一个迅速。

    郑森和顾绛,钱谦益与柳如是被分开看押着,钱谦益今年已经六十二岁。鬓发已斑白,大概方才是刚刚睡下,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着,一脸凄惶。

    柳如是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好一个花信少妇,观她动人的美态,真应了那句诗,我见青山都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她同样是只着中衣。头上秀发披洒,衣带散乱,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到了床。

    领头的蒙面人大概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徐徐走到柳如是面前,柳如是却不如钱谦益一般凄惶畏缩,冷冷的盯着面前魁伟的蒙面人。

    那领头的蒙脸人感觉有趣,不禁笑道:“这世道还真是怪哉,雌的不怕,雄的却吓得尿裤子........”说到这他转向钱谦益笑道。“啧啧啧,钱侍郎老牛吃嫩草,艳福不浅不啊,只是不知道钱侍郎还行不行啊。莫不是摸摸过瘾而已吧,那也太暴殄天物了,这是要遭天遣的呀。”

    钱谦益不知是冷还是怕,浑身哆嗦个不停。牙齿直打架,听了蒙面人这番话,钱谦益老脸通红。却又不敢发怒,憋得跟只癞蛤蟆似的。

    领头的蒙面人其实就是黄连山,对钱谦益他可不陌生,秦牧要他安插死士的名单中,钱谦益就是一个。而抢劫钱家,也是秦牧特意吩咐过的,正因此黄连山对此十分重视,亲自带队前来。

    细算来,秦牧与钱谦益曾经还有些瓜葛呢,他那前妻钱婉的父亲钱顺就是钱谦益族上的侄子辈。这些是黄连山来南京后才私下查到的,在他看来,秦牧很可能是“由爱生恨”,因此才特别吩咐他对付钱谦益的。

    上有所“恨”,下必甚焉。

    归于这种常理,黄连山来了自然要好好耍耍钱老儿,他嘿嘿笑道:“今晚本来只是求财,不过钱侍郎这美妾千娇百媚,让人欲罢不能啊,偏偏钱侍郎还这般暴殄天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钱侍郎,您说说,怎么办?”

    黄连山手上的雁翎刀在钱谦益勃子边比划了两下,钱谦曾吓得扑嗵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你.......你....要什么尽.......尽管拿去,千万别...别......”他嘴里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往日那谦谦君子之风早就见了,只剩下一副软骨头。

    对面的郑森和顾绛惊呼一声“恩师!”随后却双双别过头去,不忍看钱谦益不停磕头求饶的丑样。

    “钱侍郎别怕,我说过了,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杀人,不过.........这样吧,盗亦有道,我你留两成家财,你把这美人送给我如何?”

    钱谦益听说不杀人,神态略定,犹疑地望向柳如是,柳如是也正向他望来,钱谦益目光闪烁,连忙避开,柳如是本来冷傲的脸色不由得一惨,“老爷。”这一声轻呼渗着几分无奈,几分期盼,几分悲凉,但到底勾起了钱谦益怜香惜玉之心,他哆嗦地说道:“壮士,你........你尽管把所有财物拿去吧,人你别别......别......带走。”

    “哟嗬,没想到钱侍郎还是个重色轻财之人,这样吧,为了钱侍郎不至于暴殄天物,我送钱侍郎点童子汤,保证你喝之后雄风再起。”黄连山说完对边上一个蒙面人一指,“你,过来,你不是说自己还没碰过女人吗,快弄点童子汤献给钱侍郎。”

    “嘿嘿,大当家的您还真找对人了。”那蒙面人嘿嘿一笑,立即就开始解裤带。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钱侍郎快去享受吧,可别浪费了。”黄连山说着将雁翎刀往他面前一顿,趴在地上的钱谦益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立即磕头不止:“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若是看上我这小妾,尽管带走就是..........”

    “老爷!”柳如是再次惊呼一声,眼中泪珠急转,她做梦也没想到,钱谦益竟是这等软骨之人。

    “他娘的,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本大王现在改变主意了,这童子汤你是喝还是不喝。”

    “我喝,我喝........”

    在众人的注视下中,钱谦益象狗一样爬到那个蒙脸人面前,颤悠悠地张开嘴,那蒙面的家伙大概好久没有小解了,“唔!”的畅快呼了声,一条水柱倾泄而下,准确无误地射入钱谦益口中,嗒嗒有声,钱谦益不愧为东林领袖,真是说到做到,硬是将那“童子汤”咕嘟地吞下了肚。

    柳如是悲呼着想上去拉开他,却被黄连山挡住,而对面的被弓箭指着的郑森和顾绛此刻早已是目瞪口呆,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况乎他们这位恩师身为士林领袖,望重声隆,别人唬一声,竟然真个象狗一样爬过去喝尿,身为弟子,让顾郑二人情何以堪?

    “大当家的,事儿办妥了。”此时负责搜集财物的人匆匆过来向黄连山并报。

    “确定搜完了吗?”

    “大当家的放心,都搜完了。”

    “好,你带着东西先撤,我来断后。”

    “是,大当家的。”

    这次黄连山共带来将近四百人,这伙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属于光棍之家的骨干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黄连山的真实身份,拂水山庄里的财物被迅速转移出去,黄连山又下令将所有人绑好,反锁在一间屋子里,防止他们立即去求救,做好这一切他才从容撤走。

    拂水山庄在整个江南都负有盛名,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这个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在江南传播开来;

    而有类似遭遇的绝不止拂水山庄一家,江南之地本就富裕,适合下手的目标很多,接下来各地官绅富户被洗劫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这伙匪徒组织严密,行踪诡秘,而且可以确定他们每次作案前都寻好了隐秘之处窝藏赃物,第二天任官差如何盘查,也查不出大批赃物的去向。

    如此大的案子破不了,而且还不停地发生,很快就弄得整个江南风声鹤唳,富有之家惶恐不安,城外不敢住了,纷纷搬到城里去。

    结果搬到城里也不安全,扬州这样的大城,防守严密,结果竟有人冒充锦衣卫办案,连夜把城中首富沈家给抄了。

    匪人冒充锦衣卫办案,这在大明朝恐怕还是第一遭,但也正因为如此,使沈家的邻居都没有存疑,一个个紧闭家门,生怕惹祸上身,以至于让匪人轻而易举的将沈家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扬州府衙还没得知一点风声。

    这下好了,连城里也不安全了,谁知道这伙匪徒还有什么新的花样,怎么办?把钱留在家里等于是招祸灾啊,这可怎么办?

    江南人心惶惶之时,岳州的秦牧则喜气洋洋,杨芷有喜了,派去招安长江水匪的人有回信了,虽然一时没能招安水上蛟那伙最大的水匪,但排名第二和第二的两伙水匪都接受了招安,秦牧以匪剿匪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只要长江水道平静,江南的银子和粮食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回来。

    再有就是金声桓在袁宗第在丹水一战,虽然败了,但损失不大,金声桓随后退守南阳,据城而守,袁宗第右营人马强攻数日不下,反而损失惨重,左良玉正调集人马,准备里应外合围歼袁宗第,这样一来,秦牧暂时也不用担心大顺军占领襄阳后,自己不得安生了。

    秦牧思量着,有件事是应该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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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回赣南

    ***

    在秦牧的地盘内,目前军政是完全分开的,湖广十万大军全部脱产苦练,诸将不得干涉地方政务,而政务官员也不得干涉军务,军需供给全由刘伯全负责。各方分工明确,条理分明。

    考虑目前湖广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江汉平原一带的州府构架也初步构建了起来,秦牧便把湖广一分为二,下令李源负责岳州以北的政务,诸葛敏则负责岳州以南,杨慎负责协调二人。而邵华居中督办巡察部门,整饬军纪,弹劾不法官吏。

    秦牧自己决定趁此机会回赣州一趟。

    因为无论是湖广还是江西,北面都是湖泊平原,地势平阔,难恃山川之险以固,将来在清军强大的攻势下,这些地方未必能守得住。

    因此,赣南的重要性并不因得了湖广而被削弱,秦牧依然将赣南当作自已最后的、不容放弃的根据地来看待。

    当初张献忠下南,秦牧匆匆率军出征,对赣南这块安身立命之地,几乎没顾得上,虽然派最得力的司马安回去经营了,但秦牧仍然不放心,这是自己最后的堡垒,有必要亲自回去布置一下。

    杨芷有孕在身,留在岳州也不合适,自己在湖广江西崛起后,天下大势还会不会按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秦牧也不敢保证,将来大战一起,岳州便是前沿战场,把一个孕妇留在前沿怎么行?一个阿斗差点累死赵子龙,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它重演。

    为了让杨芷尽可能少受些旅途颠簸,秦牧准备从岳州先乘船沿湘江到株州,再转陆路经萍乡、袁州,到临江府后再换船沿赣江上溯回赣州。

    江上除了两百亲卫,岸上还有两千精骑随行,另有光棍之家的大批密探及十多名巡察使随行。秦牧如此大动干戈,顾虑自身安全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要对沿途吏治来一次肃整。

    “新朝”新气象,这新气象往往代表着机会多,晋升快,因此新朝官吏做事一般都充满干劲,效率很高。

    但另一方面,由于新朝各种制度往往不太健全,也很容易钻空子。秦牧深知光靠官员自律是不行的,这次回赣南,敲打一下各地的官吏是非常有必要的。

    再者司马安跟随杨廷麟十多年,从朝廷到地方。对各种制度律令十分熟悉。秦牧这次回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司马安、田一亩等人合议,根据目前实际情况,再结合一些后世的经验,制定出一套高效、完备、行之有效的行政制度来。

    对付满清,秦牧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打持久战,一但真要长久僵持,一套完善的行政制度甚至比一支精锐的军队更重要。

    因为没有一套完善的行政制度。各种军政事务就难以高效运转,政治就难以清明,民生就难以发展,也就难以得到百姓坚定的支持。最终导致后勤供给跟不上,军队再精锐你难让他们饿着肚子空着双手去和敌人拼命?

    “让娘子受累了,娘子有孕在身,还害你跟着为夫四处奔波。为夫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南去的船上,秦牧搂着杨芷在软榻上坐下,舱中书画琴棋罗置。薰香则尽数撤去,只留下红红的炭火。

    杨芷才一个多月的身子,杨柳纤腰仍是弱袅袅的,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脸上的肌肤不因寒风变得干燥,反而更加红润粉嫩,仿佛轻轻一掐都能滴出水来。

    “夫君说什么呢?是妾身拖累了夫君,该妾身心里过意不去才是。”舱中只有董小宛随行,杨芷也不太顾忌,柔柔地靠进了秦牧怀里,明眸之中尽是眷恋之情。

    董小宛拿来一件白地云水妆花缎女披,细心地替杨芷披上,生怕她冷着。这次云巧儿要留在岳州为母守孝,杨芷有孕在身,一路上总需要有个人照顾,董小宛便自然要跟来了。

    今日风不少,湖上起波澜,船体有些摇晃,杨芷有些不适,时常想呕吐,秦牧心疼地搂着她,她却反过来安慰秦牧道:“夫君不用担心,妾身没事的。”

    “来,为夫抱着你睡一下,睡着就没事了。”

    秦牧拥着她躺下,杨芷为了孩子着想,都十分顺从,董小宛立即用被子把俩人盖得严严实实的,杨芷腻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张粉脸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嚅嚅地问道:“夫君,这次回赣州,夫君有何打算?”

    杨芷一向很守妇人家的本分,军政之事她从来不会多嘴,突然有此一问,无非是又为她父亲担心了。

    “娘子放心吧,岳父大人那边,我自不会为难他,娘子,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这次回赣州,岳父大人那边,还真望娘子能劝解一下。岳父大人为官清廉,是不可多得的能员,为夫想让吕大器举荐岳父大人到南京去为官,但前提是岳父大人他肯才行,不然为夫也只能让他回老家安度余年了。”

    “夫君,妾身一定尽力劝说父亲,只是妾身........”

    “娘子,现在你有了身孕,岳父大人总会心软些的,实在不行,娘子就先从岳母大人那边劝起..........呵呵,为夫突然觉得自己有些........”

    杨芷来不及抽出手来,干脆就用嘴唇凑上来,把“无耻”两个字堵在他嘴里。

    “妾身不管夫君做什么,妾身只知道,夫君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够了。”

    “哈哈哈,是我秦家的好媳妇。”秦牧大为开心,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提到秦家,杨芷突然问道:“夫君,咱们秦家祖上是忠州秦氏旁支对吗?”

    “小时候倒是听我娘亲提起过,但那是好些代之前的事了,加上族谱散佚,到底是不是忠州秦氏其中的一支,还真无从证实,为夫也不想去沾人家的光。”

    “夫君,这不是沾不沾光的事,只是这祀祖是头等大事,夫君怎么能连自己的祖宗.......”杨芷说到这,大概是觉得再说下去话太重,便打住了。

    秦牧有些尴尬,他脑海中有原来那个秦牧的部分记忆,但并不全,当初在金陵,他又是净身出户,什么也没带,至于秦家的家谱什么的,当时他根本没想到,也不知道有没有。

    杨芷的话其实并不过份,这年头宗族观念很强,祭祀祖先,修族谱是一个宗族的头等大事,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被从族谱上删除,或是被赶出本族,能常视之为最严厉的惩罚。

    象秦牧这样连祖上的出处都不知道的,整个大明朝还真不多。秦牧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这样吧,为夫这就传令让黄连山在南京查一查,看看为夫祖上是否真是忠州秦氏旁支。”

    杨芷差点被噎着,自己这个夫君少年老成,军政大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周详缜密,敢情竟真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渊源。

    提到忠州秦氏,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千古奇女子了,她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词翰,仪度娴雅。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她占着很多个唯一。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正式被当朝皇帝册封为女将军的。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凭实打实的战功封侯的女子。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单独载入正史将相列传(非列女传)的巾帼英雄。

    她累功至大明柱国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保、四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东将军、四川总兵官、忠贞侯。而这一系列官爵,中以说都不渗透任何水份,都是她凭借骄人的战功赢得的。

    她的名字叫秦良玉。

    此刻,这位血战过辽东,扬威过燕云、已年介七十的奇女子,正站在夔州城外的险隘上,凛冽的北风吹动着她苍苍的白发,清晨的严寒侵透了她冰冷的盔甲,而她的腰背依然挺直,目光依然坚定。

    她身边是三千弟子兵,这些子弟兵有一个响彻天下的名字:白杆兵。

    此刻,三千白杆兵全望着白发苍苍的秦良玉,而秦良玉则望着险隘外如涛如浪的叛军。

    张献忠来了,二十多万叛军如汹涌的海浪,连营百里,无边无际。

    一场血战,将不可避免。

第196章 千古奇女子秦良玉

    ***

    蜀锦征袍自剪成,

    桃花马上请长缨。

    世间多少奇男子,

    谁肯沙场万里行?

    崇祯这一生很少写诗,登基后夙兴夜寐,克勤克俭,一心为政,也没那个闲情去写诗。

    崇祯二年(1629年)十二月,清兵绕道喜峰口,攻陷遵化,直抵北京城下。次年又向东攻占永平、滦州、迁安三城,形势极为险峻。崇祯皇帝匆忙下诏征调天下兵马勤王。

    秦良玉闻讯,火速“出家财济饷”,率白杆兵兼程北上。当时各地先后赶来的十余万官军,均屯驻在蓟门近畿一带,互相观望,畏缩不前。

    独秦良玉所部率先奋勇出击,后来在友军配合下,奋力收复永平、遵化等四城,解除了清兵对北京的威胁。

    为此,崇祯皇帝在平台召见了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将军秦良玉。见过女将军后,再对比大明那些一败再败的将帅,崇祯皇帝感慨万千,这首诗破口而出。并御笔亲誊,赐给了秦良玉。

    秦良玉的战功远不止这些,年轻时她就开始随夫马千乘征战,平定杨应龙叛乱,立下赫赫战功,夫死之后,她又率子弟兵远征辽东,与女真多番血战,其中天启元年浑河之战史载为“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

    同年九月秦良玉回川平永宁宣抚奢崇明叛乱,转战重庆、成都和泸州等地,收复新都。天启二年,率白杆兵解成都之围。回师克二郎关、佛图关,复重庆。并于天启三年击败永宁奢崇明,平定全川;同年平定“松藩叛乱”。

    崇祯三年北师勤王燕京,收复永平,遵化等四城。

    崇祯四年,秦良玉率白杆兵在保卫大凌河筑城战斗中。再建“首功”。

    崇祯七年,张献忠入川,秦良玉与正好回川的儿子马祥麟前后夹击,在夔州打败张献忠,使之退走湖广。

    崇祯十三年,罗汝才犯四川,秦良玉领兵至,罗汝才闻风丧胆,掉头就逃,秦良玉率白杆兵追击。在巫山和夔州重创罗汝才叛军。并夺其大纛。擒其渠副塌天。

    这位传奇的巾帼英雄征战了一生,现在已是年介七十,白发苍苍,闻李自成攻占陕西,张献忠再度犯川,当此四川存亡之际,她立即向四川巡抚陈士奇呈献《全蜀形势图》,希望官军能增兵坚守蜀地十三处险隘,陈士奇不予采纳。

    秦良玉不死心。又推心泣血地向四川巡按刘之勃建议,刘巡按倒是同意她的计策,但他本人手中无兵可发。秦良玉只得自己带着三千白杆兵奔赴夔州。

    白杆兵的得名是因为他们使的都是白杆长矛,这是秦良玉根据当地的地势特点而创制的武器。它用结实的白木(不需要染色)做成长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作战时。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悬崖峭壁瞬间可攀,非常适宜于山地作战。

    当年秦良玉就是率领类似的一支军队参与了平播、平奢、援辽、抗清、勤王、剿匪诸役,获得赫赫功勋。只是数十年来血战不断,已不知有多少白杆兵埋骨他乡,士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或许,这是最后一批了。

    秦良玉一心为国,率三千子弟兵抵至夔州后。立即抢占夔州要隘,她征战一生,熟知兵事,这次她没有依城坚守,而是争山夺险,这绝对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她的白杆兵多为溪峒山民,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用于争山夺险,可以最大限度地把战力发挥出来。一但困入孤城,长处就难以发挥出来。

    再者,在敌众我寡,后无援兵的情况下,放弃机动,困守孤城是死路一条。

    秦良玉的决策没错,但是.........北风很冷,山岚莽莽苍苍,天地是如此肃杀,一种未世的凄凉景象让人打骨头里冒出寒气来。

    山下三十万叛军如涛如浪,人呼马啸响遏行云,如惊涛拍岸而来。

    而放眼整个四川,竟然只有她一个年介七十的老妇人,带着三千子弟兵来迎击张献忠,后面,没有一兵一卒来援,没有一米一矢输送.........

    人都到哪里去了?

    川蜀大地,军民无数,官吏满地,人都到哪里去了?

    何以只剩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带着三千子弟兵在此坚守?

    三千对三十万,退一步,四川门户即敞开在叛军脚下,退一步,二三十万叛军即如汹涌的浪潮将四川淹没。

    望着险隘下连绵百里、无边无际的叛军,三千白杆兵心中无比的悲凉,望着前面那白发苍苍的背景,每个子弟兵都不禁流下了热泪,有的甚至忍不住放声嚎哭起来,他们不怕死,但此刻却不知为谁而死,不知为何要死得如此悲凉。苍天啊!为何如此?

    “哭什么?”秦良玉抽出御赐的宝剑向山下一指,毅然道,“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子祥麟亦于襄阳以身殉国,吾以一孱妇蒙国恩二十年,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何惜此残躯耶?”

    “姑母!”站在旁边的堂侄秦明悲声道,“我们不是怕死,我秦家和马家,先后有数十英烈为国捐躯,侄儿等又岂能辱没先烈英名?只是姑母您为国征战一生,如今已年介七十,还是先回石砫吧,这一战就交给侄儿好了。”

    “我秦良玉虽是一介女流,但多年征战,从未退缩过,到了最后岂能弃节独活?明儿不必多言,备战!”

    秦明一时哽咽难语,他知道再劝也没用,与三千子弟兵抹去眼泪,握紧白杆枪,望向山下的目光逐渐坚定,视死如归。

    浪潮般的叛军冲上来了,数十万人的呐喊声冲天而起,直上云霄,仿佛有排山倒海之威。

    山头上,那个老妇人将御赐的宝剣插于地上,亲自上前擂响战鼓,山风吹拂着她红色的披风、苍白的头发,哪怕是三千对三十万,哪怕身后没有一兵一卒来援,哪怕她已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白发老妪,擂响的鼓声仍足以惊天动地、震颤敌胆。

    至少山下的张献忠就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他曾是秦良玉手下败将,第一次进川就是被秦良玉驱逐出来的。

    这次秦良玉在山上布下了三道防线,张献忠则让手四大镇将张可旺、张文秀、张定国、张能奇,分别率领两万人发起车轮战,一道防线一道防线的争夺。

    最先发起攻击的是作战最为彪悍的张能奇。两万叛军在他的带领下,呐喊着向山头冲锋,从天空望下去,就象是一道黑色的洪流向山头卷去。

    山上的白杆兵将垒好的石块推下,轰隆隆响个不停,把仰冲而上的叛军砸得血肉横飞,惨嚎阵阵,但叛军实在是太多了,死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各种火铳呯呯地响个不停,硝烟弥漫,终于还是冲到了第一道防线前。

    山上的秦良玉鼓声一变,第一道防线的一千白杆兵立即跃身而起,大喊着俯冲而下,他们奔走于山间如履平地,灵捷如猴,手中的白杆枪疾刺猛砍,把山头变成了一个血肉屠场,鲜血成溪,尸体成墙。

    叛军的第一波冲击被打退了,紧接着换上另一批人继续猛攻,张献忠不惜以十换一,一道一道地抢夺着山上的防线。

    白杆兵毕竟不是铁打的,鏖战半日,一点休息的机会也没有,加上兵力对比悬殊,难免顾此失彼,防线终于被一道道的攻破。

    白发苍苍的秦良玉眼看叛军越来越近,三千子弟兵一个个的倒下,碧血染红了山头,连天空都变得一片肃穆,她眼中不禁渗出两行浑浊的眼泪,手握着御赐的宝剑,颤巍巍地向北跪下,望着肃穆的天空悲声喊道:“陛下啊,请恕臣无能,臣,秦良玉,今日为大明尽忠了!”

    *********************

    ps:这几天太冷了,十个指头竟有四个长出了冻疮,苦命人啊。南方没有供暖,入夜之后如坐冰窑,早上起来更不必说,根本坐不下,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转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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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夜宿湘江

    ***

    这天秦牧在暮云公审了几名不法官员误了行程,错过了宿头,黄昏时只能停船夜宿江边。

    加上过了长沙后,由于河道变窄,只能换乘小船,条件未免有些艰苦,但有秦牧的体贴呵护,再苦杨芷也甘之如饴。

    这一路过来,岸上有大批人员明查暗访,纠察不法,一但有了证据,秦牧便在当地举行公审大会,所有百姓都可以现场观看公审过程,案件的审理力求公开透明,公正公平,以赢取民心,震慑不法。

    而秦牧时间有限,往往审完案便立即赶路,所以错过宿头的情形时有发生。

    随行的护卫早就习以为常,船上都备有饮食,船只一靠岸,大家分工明确,各自忙碌,岸边很快升起袅袅炊烟,不一会儿一顿简单而美味的晚餐就端了上来。

    暖暖的夕阳尚未下山,河道蜿蜒,北面的山峰挡住了冬日的寒风,河谷里温暖如春,岸边青松、古榕等各种树木参杂而生,华盖参天,郁郁葱葱。

    秦牧让人在船头摆开小几,上置一泥红小火炉,炉子里炖着一只野鸡,还加进了一些水豆腐,鸡汤沸腾,香气四溢,另外还有个篮子,左边装着新鲜的鸡腿菇,右边是青菜。外加一小壶女儿红。这便是秦牧三人的晚餐了。

    “娘子,来,先把这半碗汤喝了。”秦牧端起碗要喂自家娘子。

    杨芷却是直摇头,带着哀求的口气说道:“夫君,我实在喝不下,我想吃青菜。”

    “这可不行,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咱们的孩子着想,快喝。”

    一提到孩子,杨芷便只好乖乖妥协。不情不愿地张开嘴来。

    秦牧一边喂自家娘子,一边对董小宛说道:“别愣着了,你也快吃。”

    说是这么说,秦牧忙着喂杨芷,自己还没顾得上吃,董小宛如今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就算给她名份,顶多也就是一个妾室,能与主母共桌吃饭,这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现在秦牧还没动筷,她岂能自己先吃?

    “老爷,让我来侍候夫人吧,老爷您先吃。”

    董小宛声音婉转动听,特别是在床榻之间,一声“老爷”唤出,不但不令人反感,反而能让人骨头都酥掉。

    杨芷则抢着说道:“夫君,让妾身自己来吧。这样下去,妾身.......”

    “你担心自己会被宠坏是吗?哈哈哈!”

    杨芷那芬芳玉颜乍娇乍喜,却也知道劝不住他,便赶紧把半碗汤喝完。好让秦牧自己用餐。

    晚餐饭后,三人上岸散步,西边的山岚上红霞漫天,东边的天空则已经变成一片浅赭淡青之色。山间百鸟归巢,清音啼唱,晚风吹拂着二女的衣裙。婉婉婷婷的身姿让人不禁想起了娥皇女英。

    当年舜帝南巡,娥皇和女英追到湘水边,留下了一段千古传颂的爱情故事。遥想上古佳话,望着泱泱湘水,秦牧随口吟道:

    九嶷山上白云飞,

    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

    红霞万朵百重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

    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

    芙蓉国里尽朝晖。

    二女闻声宛然回首,见秦牧正含笑看着她们,两朵娇花相映羞红了脸。因为这诗前四句的意思是:九嶷山上空白云飘飘,两名妃子乘着微风翩翩下山。青青的竹枝上闪烁着泪光,片片红霞若天风织成绚丽的衣衫。

    从秦牧此刻眼中的笑意来看,他分明是把眼前的二女比作娥皇女英了。杨芷和董小宛岂能不羞?这天下有哪个女子敢自比娥皇女英?

    舜帝和娥皇女英的故事很凄美,到了秦牧口中,凄美之中却加入了一种绚丽、振奋的意韵。

    前人有很多吟诵娥皇女英的诗句,象唐朝高骈有诗云:虞帝南巡去不还,二妃幽怨云水间。当时血泪知多少?直到而今竹尚斑。

    总的来看,前人的诗句多带有哀怨,凄切的味道,读了往往让人愁绪难遣,抑郁感叹。

    而秦牧吟出的这首诗却绝然不同,这诗中不只是凄凄切切,哭哭啼啼,苍劲的笔触将情境不断扩大,最终将诗意引入一个寥廓苍茫境界之中。

    可以说,连娥皇女英这样凄美的故事,都被秦牧写出了令人振奋的王者之风来,闻之令人心潮澎湃。

    回到船舱,董小宛连忙磨墨,用娟秀的小楷将刚才那首诗录下,另外再给秦牧添好了茶,这才去陪杨芷下棋。

    秦牧则独自在灯下批阅燕高飞送来的一些文牍,地盘大了,虽然已经安排诸葛敏和李源分别主理湖广南北,但有一些重大事务还需要他自亲拍板才行。

    用了一个时辰,把文件批阅完后让燕高飞再上船来将公文连夜发回去,燕高飞这回却带来了秦良玉兵败夔关,准备自刎殉国,而被弟子兵救下的消息。

    秦良玉败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妇人带着三千子弟兵,在没有一兵一卒增援的情况下,对面三十万叛军寡不敌众,战败是情理之中的事。夔州一失,川东门户大门,整个巴蜀大地将成为张献中的囊中之物。

    这是大明朝一个悲凉的缩影,若大的四川,却只剩下一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来迎击数十万叛军。

    在原来的历史上,夔关一战,是千古奇女子秦良玉最后的绝响,也是四川最后的绝响,甚至是整个大明朝最后的绝响。从此之后,直到北京沦陷,整个大明朝再也没有组织起如此可歌可泣的抵抗。

    听了这个消息,杨芷和董小宛都无心再下棋,神情抑郁。

    船舱窄小,董小宛无处别居,遇到夜宿船上的时候,她便只能与秦牧二人同榻而眠。船只随波轻轻摇曳,小小的船舱内罗衾锦被暖融融的,秦牧拥着两个绝色佳人,娇柔的玉体一左一右贴着他,他一手轻揉着董小宛那温软的椒乳,心中却生不出任何邪念,仿佛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秦良玉已七十之龄,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带着一头白发,带着悲壮的三千子弟兵,不惜一死以报国家。

    秦牧听了也是感慨万端,但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秦良玉的事迹虽然令人钦佩,但他不能学秦良玉。

    秦良玉传奇的一生,让每个女子都引以为荣,何况在杨芷看来,秦牧与忠州秦家还有着同根渊源,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夫君,你就不能..........”

    “不能。”秦牧不等她说完就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夫君不想,是不能,夫君我救不了四川,更救不了大明朝。若论真实战力,夫君手下十万新兵一但失去了地利,未必是张献忠的对手,更别提战胜更加强大的李自成了。而且你们不明白的是,这些都是内战,夫君一但陷进去,将不可自拔,夫君现在必须抓紧时机休养生息,增强实力,以应对举国沦亡于异族的惨局。”

    “沦亡于异族?”董小宛不禁脱口问道。

    “很奇怪吗?关外的满清鞑子如日东升,这些年来屡次扣关如入无人之境,如今中原战乱不休,疲弱无比,有蒙元入主中原的先例在,如今摄政满清的多尔衮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绝不会甘于蛰伏辽东一隅。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入主中原的最佳机会。”

    “这怎么可能?”

    秦牧淡淡地看了董小宛一眼答道:“现在全天下的人大概都象你这样,觉得这不可能。大家都在忙着内战,各怀鬼胎,谁也没把清满的威胁当回事。咱们不妨拭目以待,等满清铁骑踏破中原大地的时候,等万里河山被我汉人血泪浸透的时候,或许所有人才会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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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元宵节,祝亲们元宵节快乐,快乐快乐。至于西方的情人节,免了吧,俺光棍一个,不提也罢。

第198章 浓硫酸出来了

    ***

    秦牧一路巡视,回到吉安府的时候,原来派往澳门的人终于回来了,这次澳门总督施罗保依然傲慢,对秦牧派去的使者仍是不屑一顾。

    早在明嘉靖三十二年,葡萄人就从明廷得到了在澳门的居留权,并于万历十一年,在澳门居留的葡萄牙人成立澳门议事会进行葡萄牙社区的自治管理。但每年需付500两白银给明朝政府作为地租银。

    到万历四十四年葡萄牙开始任命第一位澳门总督卡洛告,到如今已将近三十年,澳门已经换了六位总督。

    这些总督与汤若望这样的传教士不同,来澳门不是为了传教,而是主管防务,以保证葡萄牙人在澳门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屑于为传教权而出让先进的枪炮技术。

    现在秦牧急需休养生息,整训军队,实在不宜为澳门大动干戈,只得再派人去,准备砸钱买技术,现在许英杰在江南圈钱进展很顺利,暗地里黄连山不停的洗劫为富为仁的官绅富户,给江南造成了极大的振动,将钱存入汇通银行的人成倍的增加,只要葡萄牙人肯卖技术,多花些钱也无所谓,等收拾了满清,回过头来再收拾葡萄牙人不迟。

    秦牧想了想又对燕高飞说道:“你传信给黄连山,让他同时派人出海,去鸡笼和荷兰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荷兰人那里买到一些枪炮制造技术。”

    “是,大人。”

    秦牧这一路大力肃整吏治,所过之处查办了许多不法官吏,他的行程自然人人皆知,坐船回到赣州时,司马安、田一亩、向连城、崔锋等人率军出迎,同时尚有上万赣州百姓自发迎出城外十里;

    秦牧走出船头,向两岸的人群挥手致意。赣江两岸人潮如山,见到秦牧出来顿时欢呼雷动,锣鼓声中,鞭炮阵阵,有些人甚至不顾寒冷,激动得冲入江中手舞足蹈,大声呼唤着秦大人,弄得护卫左右的牛万山等人紧张万分。

    董小宛拿出一件大氅披在秦牧身上,见到赣州百姓对秦牧如此热烈的欢迎,不禁大为诧异。她不知道的是。无数赣州百姓半年前还饱受战乱,挣扎在死亡线上,是秦牧推行的一系列政策使他们得以度过难关;

    尤其是土改政策的落实,使得无数贫苦百姓有了自己的土地,土地在百姓看来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光这一点就足以让秦牧万家生佛了。

    还有就是经田一亩不懈的努力,为秦牧大搞个人崇拜,有种种神迹在,赣南百姓大都相信秦牧是真龙降世。是来拯救苍生的紫微星;

    而秦牧以两千兵力出征,大败张献忠四五十万大军,还顺带打得左良玉二十万大军满地找牙,这些近乎神话的战绩。进一步印证了他是真龙降世的传言,百姓对他的尊崇被一次次的推高,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和董小宛一样心感诧异的还有跟来的徐永顺,看到这一切。这位小公爷不由得心念急转,望向秦牧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船只靠岸时,司马安等人站于码头之上。心情同样十分激动,刚刚寒暄几句,秦牧就意外得到一个消息,于是匆匆入城,赶到位于城南的一个大作坊。

    当初在会昌时,秦牧就让许英杰物色了很多能工巧匠,后来在长沙成立了火器司,调过去了一部分,考虑到会昌物资供应不便,余下的工匠也都搬到赣州城来了。

    秦牧一到,负责此处作坊的邹炎立即把他带着一个高大的装置前,刚一靠近,秦牧便闻到了刺鼻的硫酸味,心中不禁大喜。

    邹炎介绍道:“巡抚大人,小人等根据孤刚子所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记载的炼石胆取精华法,通过干馏石胆的方式,把大人所说的硫酸提炼出来了,这种浓硫酸果然如大人所说,有强烈的腐蚀性,大人,小的这就取些来试验给大人看。”

    “黄帝九鼎神丹经诀?”秦牧颇为好奇地问道。

    “是的大人,孤刚子是唐高宗时期的一个道人,注有《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其中卷九中就记载有炼石胆取精华法。”

    秦牧大为诧异,中国的道士还真是不得了,不但炼出了火药,照邹炎这么说还早在唐朝的时候就会提炼浓硫酸了?

    “按此方法能批量提炼出浓硫酸吗?”秦牧充满期盼地问道。

    “回巡抚大人,技术上已不成问题,只要原料充足,再扩大提炼规模,大量提取浓硫酸是可行的。”

    “好,好,好。”秦牧不禁连道了三声好,要知道硫酸被称为化学工业之母,很多东西都离不开它,象硝化甘油的成分中硫酸就是不可或缺的原料。

    秦牧前世好歹是军人出身,硝化甘油是怎么弄出来的他很清楚,将半份甘油滴入一份硝酸和两份浓硫酸混合液中,这便是硝化甘油,一种烈性液体炸药。

    而硝化甘油的三种原料甘油、硫酸、硝酸,其中甘油提取最为容易,用强碱水解动物脂肪,会得到脂肪酸钠(可以用来做肥皂),而副产品就是甘油,技术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现在就差硝酸了,硫酸提炼出来了,硝酸还远吗?

    只要三样东西凑齐,黄色炸药的原料就基本全了,再通过诺贝尔发明的“温热法”,便能把硝化甘油变成安全可靠的黄色炸药。

    这也是为什么秦牧听说提炼出浓硫酸后抛下一切事务,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看个究竟的原因所在,一但能批量生产黄色炸药.........啊哈,那可谓是前景无限美好啊。

    实际上无论是黑火药还是黄色火药,只要有原材料,制作都不难,关键就在于知不知道方法。

    在这个时代,谁知道用强咸水解动物脂肪能做香皂,同时还能提炼出甘油呢?

    谁又知道将甘油混合硫酸硝酸可以制作成威力巨大的黄色炸药呢?

    有些东西知道方法后便很简单,不知道的话,连基本概念都没有,一切无从谈起。很多东西的发明就全靠巧合了。

    秦牧的优势就在于知道这样的概念,只要让邹炎这些工匠朝着这个方向去研究,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并且迟早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邹炎取来一些浓硫酸,小心地滴在一块绸布上,绸布很快就被腐蚀掉,见此效果,秦牧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不过这东西非常危险,你们操作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所有成品都要派专人看守,不可随意放置,同时一切制作方法要严格保密,谁泄露出去必是死罪。”

    邹炎连忙答道:“巡抚大人放心,小人一定谨遵大人吩咐。”

    秦牧转头对司马安说道:“司马先生,所有参与此项工作的工匠各赏银百两,邹师傅功劳最大,赏银加倍。”

    “是,大人。”司马安连忙吩咐人去支取银子。

    邹炎不但得了重赏,而且秦牧改称他为“邹师傅”,这可不得了,这个时代工匠的身份极为低微,秦牧身为三品巡抚,还不是单纯的巡抚,竟称他为“师傅”,让他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慌地连连请罪。

    “邹师傅不必如此,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突出贡献的,都理应得到相应的尊重,现在硫酸提炼出来了,但这远远不够,你们还要再接再厉,尽快把我说的硝酸也提炼出来,还有就是雷汞,也要抓紧研究。这些都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你们要严格按照我上次给你的那本册子操作,万不可有丝毫大意,否则难免会伤及性命。”

    “是是是,巡抚大人放心,小人等一定小心。”

    秦牧在邹炎的引导下,又细看其它各样研究,并和他们一同讨论,总结经验,共花去了大半天时间,才离开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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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光看架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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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儿.......”一声动情的呼唤,陈氏望着拜倒的女儿,眼眶已被泪光浸满。

    “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你如今身子重,快起来,快起来。”陈氏连忙去把女儿扶起,上下打量着,最后终是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来,“芷儿,他待你如何?有没有给你脸色........”

    杨芷俏脸儿顿时就红了,羞涩地低下头去小声答道:“娘,夫君他待女儿很好。”

    “芷儿,你有什么委屈就跟娘亲说,不必遮着掩着。”在陈氏看来,婚宴当天出了那样的事,秦牧心中难免存有芥蒂,没有休掉自己女儿已经是不错了的,怎么可能还待她多好。

    就是高坐上首的杨庭麟,也不禁有些黯然,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视为掌上明珠,为了心中的大义,他等于是牺牲了女儿的幸福,心中岂能没点愧疚。

    经过半年调养,他的伤已经基本康复了,只是样子看上去比原来苍老了一些,这半年来,他被软禁在后衙之中,未能踏出后衙半步,与外界几乎断绝了联系。

    不过秦牧击败张献忠,收复湖广这样的大事他还是听说了的,这使得他心情极为复杂,照当时的情形,若不是秦牧,湖广和江西极有可能被张献忠全面占领了,叛军若来,还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但张献忠是赶走了,可湖广和江西也俨然成了秦牧囊中之物,偏偏秦牧还是他女婿,而自己则成了女婿的囚徒,这其中的恩恩怨怨真个是剪不断,理还乱。尤其此刻看到女儿回来,这情绪都就更复杂了。

    这时杨芷亦喜亦羞地答道:“娘,您不必担心。女儿真没受什么委屈,夫君他待女儿真的很好,他........如今他每餐都坚持亲自喂女儿......”杨芷说到这,脸上烫得象火烧似的。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杨廷麟突然气冲冲地喊道,也不知他是不是说杨芷让自家夫君喂不成体统。

    陈氏见杨芷一脸娇羞,不象作假,诧异的同时,一颗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杨芷听父亲连喊两句成何体统,更加局促不安。倒时旁边的莫莫和若若这对姐妹花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了,好了,老爷您就少说两句吧,芷儿这一路翻山涉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这又带有身子,还是先让她回房歇着吧,莫莫,你快去让厨下炖碗参汤。送到小姐房里去。”

    “娘,女儿没事,女儿不想吃这些,爹爹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参汤留着给爹爹补身子吧。”

    “胡闹!”

    “爹........”

    “你现在已嫁作他人妇,岂能象出阁前那样任性胡来?这是由你想喝就喝,不想喝便不喝的吗?”

    “爹,您别生气。女儿喝就是了。”杨芷犹豫了一下,拉过弟弟杨清平的手,小心地试探道。“爹爹,您身体还需要休养,大弟的学业又耽搁不得,女儿想让大弟跟在女儿身边,由女儿来照顾大弟,秦郎他重建了岳麓书院,书院里名师云集,让大弟去........”

    “你是嫌老夫教子无方吗?”杨廷麟不等女儿说完,立即打断她。

    杨芷神色一黯委身跪下扣首道:“爹爹恕罪,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是担心爹爹身体......”

    杨廷麟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不必多言。”

    “老爷,芷儿刚刚回来,你就给他脸色看,你这是何必呢?”陈氏心疼女儿,连忙上前把杨芷劝扶起来,“芷儿快起来,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快起来。”

    杨芷本来是想通过此举缓和一下父亲和夫婿之间的矛盾,再者,弟弟杨清平去岳麓书院就读的话,事实上就等于进入了秦牧的体系,即使现在自己父亲和夫婿之间的矛盾无法缓和,将来等杨清平长大,杨家和秦牧之间的关系也能得到改善,从长远看来,这么做是有利于杨家的。

    父亲的一口回绝,让杨芷心中很难过,深知要缓和夫婿和父亲之间的矛盾不是那么容易。

    杨芷也没再说什么,今天她只是探探自己父亲的口风,这些事急不来。

    ***

    秦牧看完作坊,又去视察军队,出征前他让向连城以原来的教导营为骨干,招募新兵严加训练,张献忠肆虐湖广时,大量难民涌入赣州,向连城从中招募了三万青壮,如今已经训练了半年。

    现在秦牧手下连同水师在内,已整整拥有十五万人马,而这三万大军是除会昌的老兵外训练时间最久的一支人马。

    秦牧飞马入营,但见军容肃整,队列整齐,士卒的年龄多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使得整支军队给人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

    秦牧一登上点将台,立即有将领引声大喊,三万士卒轰然立正,昂首挺胸齐击胸甲,敬以军礼的同时齐声大吼起来:“拜见秦大人!”

    三万人的吼声如万虎齐啸,气摧山岳,石破天惊。秦牧为这股气势所感,扬声大喊道:“大声告诉我,你们的军人誓词是什么?”

    三万士卒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立即齐声大吼起来:“坚决服从秦大人指挥,忠实地履行军人义务,严守纪律、常备不懈、关心同袍、团结协作。热爱百姓、热爱民族、不怕牺牲、宁死不屈。不出卖同伴、不向敌人告密,牢记自己的职责、荣誉、以及忠诚。”

    嗯,还不错,至少表面上不错,但光看架子可不行,得来点实际的。秦牧对向连城吩咐一声,向连城哪敢怠慢,立即让三万士兵操练起来。

    当初秦牧将他留在赣州招募士兵加以训练,这是秦牧对他的信任,把他看成心腹嫡系,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这半年来,他和原来的教导营可没有敢懈怠一天,就象当初秦牧训练他们一样,把三万士兵往死里练。生怕辜负了秦牧的信任。

    另一方面,随秦牧出征的将领在一次次大战中,个个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们留守后方,若是几万士兵都训练不好,还凭什么去和别的将领争一席之地?

    现在秦牧要检验他们训练的成效了,能不能得到秦牧的认可,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当初他们还是秦牧教出来的,在秦牧面前,向连城可不敢玩虚的。他让所有士卒负重六十斤,先跑十里,然后三万人马立即分为六股,两两捉对激战。

    大家刚刚负重跑了十里,都很疲惫,但这次演练的就是行军过程中的遭遇战,在真实的战场上敌人是不会等你休息好了再发起进攻的,所以要求每个士兵不管再累,也必须立即投入战斗。

    校场上一时棍影翻飞,烟尘漫漫,呐喊声震耳欲聋。旷野里就象是几支军队在激烈厮杀,韩刚、李辰等人无不是身先士卒,拼命地斩将夺旗。不但表现得相当英勇,而且指挥得法。

    点将台上的秦牧看了暗暗点头,总体而言,目前大明的军队普通缺少训练,而象张献忠那些军队更加不用说,大多是刚拉起来的难民,打仗时都是凭借人多,要嘛用浩大的声势吓得官军望风而逃,要嘛用人海战术将对手淹没。很少有象秦牧这样,让军队完全脱产专心训练的。

    秦牧对向连城点点头说道:“还不错,若是对付张献忠那样的叛军,拉出去便能取胜了。”

    一听这话,向连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连忙单膝跪地,大声请罪道:“属下练兵无方,请大人责罚。”

    “起来吧,你训练得确实不差,就算我亲自来,也不过如此,我之所以说他们只能对付张献忠那样的叛军,不是因为你训练得不好,而是一支军队训练得再好,没有见过血都不能称得上强军,继续吧,不可懈怠,过了年,我再找机会让你们出去见见血。”

    “是,大人。”

第200章 新粮.新政

    ***

    赣州一带,有个比较特别的地方,很多村名都带着一个“下”字,比如樟树下、枣子树下、青山下、瓦屋下、莲塘下、松山下等等。

    还有七八天就到崇祯十七年的春节了,昨夜赣南刚刚下了一场小雪,清晨的山野间很宁静,树枝上挂着白茸茸的雪绒花,身子圆圆、毛色漂亮的相思鸟在树技跳跃鸣叫,震落的雪花飘飞如二月的梨花。

    青山下村的覃老汉家住在村头,今天一家子起了个大早,覃老汉拄着拐杖绕出柴门向旁边的猪圈走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先去看看自家的牲口,不去看一眼心里就不踏实。

    他的独子覃大柱拿着大刀在篱笆院里劈柴,女儿春喜和儿媳各挑一对木桶,一路说着笑去村边的水井挑水,他的老伴则厨房里烧起了火,准备煮红薯。

    一家子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覃老汉望着儿媳背影,心里想着家里明年若是能添个大胖孙子,那就算圆满了。

    想想这一年的经历,覃老汉不禁感慨万千,因为原来家里没有田地,开春的时候一家子就没米下锅了,全靠着挖些野菜混合少许粗粮艰难度日,偏偏刚一入夏,顾宪成的叛军又作乱,覃老汉一家子逃入赣州城避难,本想着这回怕是要饿死街头了。

    谁想到情况一下子就变了,顾宪成的叛乱很快被平定,官府还分田分地,覃老汉一家分到了十二亩旱地,八亩水田。

    分到田地的当晚,一家子抱头哭了一宿。

    他们家给地主做佃农已经好几代了,做梦都想着能有自己的田地,谁能料到几代人的梦想竟就这么实现了。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现在的赣南巡抚秦牧。因为秦牧的到来,改变了自己一家子的命运,分到田地的第二天,覃老汉就在家里给秦牧立了长生牌。而在整个赣南,象他家这样主动给秦牧立长生牌的数不数胜。

    覃老汉查看完家里的牲口,刚回到院门前,一阵马蹄声便打破了青山下村的宁静,只见村前的小道上,有二三十骑向村子驰来,离村还有一里地。便放慢了马速,缓缓行来。

    覃老汉拄着拐杖站在自家柴门前好奇地看着,他们村不当大道,平时很有外人前来,更别提一次来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了。村里人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查看。

    “老乡,别怕,别怕,我们来只是想打听一下。看看你们村有没有番薯出售。”前面一人离着二十步就翻身下马,远远向覃老汉长身一揖,含着笑说道。

    此人二十上下,一身不新不旧的棉衣穿在身上。既不显得华贵也不感觉寒酸,和煦的笑容里充满了善意,他身后那二三十名随从大多带着武器,但都远远的停下。只有这个年轻人带着几个店铺掌柜一样的人物上前来。

    覃老汉连忙回礼道:“这位公子不用客气,敢问公子是从何处来?”

    “老大爷请了,我们是赣州仁通商号的人。受东家许英杰派遣前来收购番薯,打扰之处,还望各位乡亲莫怪。”

    一听是仁通商号的,覃老汉和村民就放心多了,加上面前的年轻人彬彬有礼,村民们的警惕之意也去一半。

    村里各家各户今年都收获了不少番薯,若真能卖些钱也好过年,覃老汉便将客人请到家中。年轻人一边与覃老汉攀谈,一边查看覃老汉家里的几缸番薯干。

    “公子,生的番薯留久了会烂掉,当初番薯收上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按照官府贴出的告示,把番薯切片晒干,存到大缸里,这位公子若是想收生的番薯,我们可没有多少,大家都做成番薯干了,不知公子收不收番薯干?”

    “收收收,我们收的就是番薯干,象老大爷说的,新鲜的番薯容易烂掉,我们收回去不好存放,烂掉了是要亏本的。老大爷,你家几口人啊,今年的粮食够吃吗?”

    “够了,够了。”覃老汉一提起这件事,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欣然地说道,“这番薯是个好东西啊,产量高,能顶大半年粮呢,不瞒公子,你来我们青山下村算是来对了,我们这里的红沙土啊,产的番薯不但大个大量多,还特别甜,放锅里一煮下面全是一层的糖呢,我家那老太婆正在煮蕃薯,公子若是不嫌弃,一起去尝尝。”

    “好,我来得早,早上正好没吃东西,那就叼扰了。”年轻人笑容满脸,和覃老汉来转回院子里。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是民间祭灶、扫尘、吃灶糖的日子。灶王爷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就一直留在家中,以保护和监察一家;到了腊月二十三日灶王爷便要升天,去向天上的玉皇大帝汇报这一家人的善行或恶行,送灶神的仪式称为“送灶”或“辞灶”。玉皇大帝根据灶王爷的汇报,再将这一家在新的一年中应该得到的吉凶祸福的命运交于灶王爷之手。因此,对一家人来说,灶王爷的汇报实在具有重大利害关系。

    所以这一天各家多是供上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等供奉灶王爷,是让他老人家嘴巴甜一点,到了天庭后在玉帝面多说些好话。

    覃老汉的老伴正在用煮好的番薯祭灶神,年轻人看得有趣,便问道:“老大爷,你们家怎么用番薯祭灶神啊?”

    覃老汉答道:“家里也没别的,我们这里产的番薯个大味甜,一煮出来,全都是糖流出来,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用这些供灶神爷呢。”

    “哦。”

    这时老汉的女儿春喜和嫂子刚好挑水回来,庄户人家也没太多讲究,覃老汉吩咐了一声,女儿春喜便将煮好的番薯端上来,年轻人又连忙起身道谢,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倒让人家大姑娘闹了个大红脸,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局促不安地签衽一礼。逃也的退了下去。

    “庄户人家没什么家教,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老大爷太客气了,是我们来得太唐突了。对了老大爷,我瞧你们家收成不错,其他家都有这样的收成吗,这些粮食都是交完了赋税剩下的吧?”

    “是啊,是啊,各家收成都不错。”覃老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如今算是赶上好日子了,官府今年田税减半。都交上了,多亏了巡抚秦大人啊。”

    “哦,还县里的官吏还有没有收别的苛捐杂税?”

    “今年就收了当初一些粮种钱,别的倒是没有了,只是我听说这怕是不长久,指不定来年又要课以重税了。”

    “老大爷放心吧,我们东家和巡抚大人有些交情,亲耳听巡抚大人说了,来年保证不加税。听说来年还要免费发放玉米、花生种子,这个玉米和花生啊,可以在旱地栽种,不占水田。开春先种一季玉米或者花生,等五六月把玉米花生收起来后,再栽种番薯,这番薯收上来后。还可以栽种一季土豆,这些事情官府在各镇都贴出告示了,老大爷没听说吗?”

    “还有这等事?老汉我这腿脚不好。这天冷,村里这几天也没人到镇上去,还真没听说,公子见多识广,那能不能跟老汉我说说,这玉米和花生什么的,有红薯这么容易护理又高产吗?”

    “都差不多,老大爷,这是巡抚大人下令推广的,秦大人是真心为百姓好,老大爷若是信得过,来年不妨照着种就是了。”

    “哦,是秦大人让推广的呀,那老汉我可得跟着种才行,听秦大人的,一准没错。”

    年轻人听了覃老汉的话,大为欣慰,他一边吃着番薯一边与覃老汉攀谈,东一句,西一句,有关农户的方方面面都问到了。

    聊了足足有半个时时辰,年轻人才说道,“老大爷,我们仁通商号在镇里设有铺面收粮,不管是米食还是番薯干都收,买卖公平,价钱合理,你们各家各户若是有空,不妨把多余的粮食拉到镇子里去卖,若是我们商铺自己派车来收的话,是要扣除一点车脚钱的。”

    “哦,还是老汉我自己拉去合算一些。”

    “叼扰了,小子还要到别的村看看,老大爷你坐。”年轻人让随从放下一两碎银便要告辞而去,覃老汉不肯收他的银子,双方推让了一番,年轻人将银子放在门边,匆匆带人离开了。

    这年轻人就是秦牧,他回到赣州后,没有窝在城里听报告,而是带人实地走访各县各村,去了解当地的吏治和民情,司马安、田一亩、吴旺财等人都跟着,秦牧此行等于是在实地检查他们大半年来的工作效果。

    所以每当进村的时候,司马安等人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随秦牧怎么询问当地的老百姓。一行出村两三里,外面还有两百骑兵等着,刚才没有一起进去是担心吓着村民。

    这次出来走访多天,眼看快到年了,秦牧与大伙人马汇合后吩咐道:“这次就到此为止吧,回城。”

    听了他这句话,就是司马安也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秦牧走妨各县各村,虽然发现了不少问题,但总的来说,大的方面都还好,发现的都是一些小问题而已。

    各地民情不同,官员的能力好坏也有分别,存在一些问题是正常的,象这些比较偏远的乡村,新米推广工作就没有做得到位,但这些回去之后让各县多派人下乡宣传就行了,若是一些问题都没有,恐怕才是见鬼呢。

    秦牧对此行确实比较满意,赣南被他视作自己最后的据点,他对赣南比对任何地方都重视,亲自查看过后,回赣州的路上笑容也多了。

    “对各地官吏的考核,全部照搬朝廷原来那一套有些不妥,时间长了又会被成死水一潭,对此你们有什么建议吗?”前行的战马上,秦牧突然开口问司马安几人。

    司马安一听,便知道秦牧大概又要有大动作了,他想了想说道:“大人,各地急需休养生息,照属下看来,如今一动不如一静,倒不如仍沿旧制治理一番,等将来再调整。”

    秦牧立即摇头说道:“司马先生此言差矣,急需休养生息的是百姓,不是各地的官吏,现在各地的行政架构刚搭起来不久,动起来阻力最小,等各项体制僵硬下来,各层官吏之间形成了利益关系网,那时再想改弦易辙就难了;

    而且但凡一种制度要施行,总是先要多找几个地方试点一下,看看实际施行起来会有什么问题,好作出调整。你们现就就这方面思索一下,回城之后,咱们要在除夕前商议出一套新的行政方案,先在赣南以及湖广找几个县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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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突破董小宛的心防

    ***

    “娘,女儿实在喝不下了,这些娘亲喝了吧。”自从回到赣州之后,陈氏每天让人熬来各色滋补品让女儿喝,杨芷本来胃口就不好,喝多了更感觉腻味,只是母亲一番呵护之意,她又不好拂逆,便只能使出撒娇的手段来了,玉鼻皱着噘起了小嘴儿。

    陈氏往她额头上一指,嗔道:“你呀,也是快当娘的人了,还来娘亲跟前撒娇,将来可怎么相夫教子,管好自家?”

    “娘亲放心吧,秦郎他和别人不同,唉呀,女儿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秦郎他......”杨芷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不能说秦牧不希望她老是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吧。

    “芷儿,出了婚宴上的事,他还能如此待你,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可不要恃宠而骄,越是如此,越要恪守妇道人家的本分。”

    “娘,女儿知道了。娘亲也不用太担心,秦郎是言出必行的人,他当初答应过女儿,一辈子对女儿不离不弃的。”

    这事还真有,当初秦牧冲冠一怒为红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南昌救李香君,回来之后杨芷一直为他开脱,当时秦牧确实许下过对她不离不弃的诺言。

    只是陈氏觉得男人的诺言,岂能全信,她正色地说道:“芷儿,什么事都是相互的,如果你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恪守诺言,对你不离不弃呢?既使他不把你怎么样,可让你一辈子独守空房,你的日子也终是难过。”

    “娘,女儿真的知道了。”

    说到秦牧,杨芷不禁向窗外望去,后院里残雪未消,严寒逼人。自家夫君一回到赣州,也不好好歇息一下,立即便带人巡察各县去了,这寒冬腊月,骑着马四处奔波,也不知受了多少罪,身边又没个知心体己的人照应着,也不知冻着没有,饿着没有。

    陈氏见女儿望着窗外蹙起了娥眉,便知她想些什么。想到秦牧回到赣州只是进后衙问候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便匆匆去巡视州县,陈氏心中难免有些不踏实。

    “女儿啊,关于你父亲的事,你那夫君他倒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可要如实跟娘亲说,不然娘亲这心啊总是不踏实。”

    杨芷依进母亲怀里轻声说道:“娘,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秦郎他说了,他真没有反大明的意思,只是他也说了,大明气数已尽。救不了了,他还说,关外的满清鞑子迟早会学蒙元窥视我中原,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会了应对满清鞑子入侵。希望父亲能放弃成见,站到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以我华夏衣冠血脉的存续为重。”

    “这些娘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娘只是想知道他会把你父亲怎么样。”

    “娘,你必须得懂,父亲那边,只有你能去劝,秦郎说了,大明就象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肌体都又僵化,勉强扶着他,不但救不了大明,反而失去了壮大自我,抵抗异族入侵的最后机会。娘,秦郎他不会乱说的,女儿相信他,你就多劝劝爹爹他吧。秦郎的意思是想让吕大器举荐爹爹到南京去为官,可是爹爹若还是象以前一样,秦郎他.........”

    “他怎么样?”

    “他还能怎么样,只好让爹爹回老家安养天年了。娘,我觉得秦郎说的很有道理,你先劝劝爹爹,怎么着总得为清平想想,唉,其它的女儿也知道怎么说,还是由秦郎找爹爹谈吧。”

    想到自己父亲那倔强的性格,杨芷眉头蹙得更紧,那天她只是旁敲侧击一下说让自己的弟弟去岳麓书院就读,自己父亲就那么大反应,可见要说服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只能通过自己的母亲去劝说了,陈氏也知道女儿的心思,其实她一个妇道人家,国家大事她不想管太多,她更注重的是自己夫君和女婿之间的矛盾,如果能缓和双方的矛盾,她是愿意劝说一下自己的夫君的。

    ***

    秦牧在腊月二十五这天终于回到了赣州城,城中街道两边已处处张灯结彩,庆贺新年即将到来,相对于其它地方,赣州的百姓是幸运的,秦牧不但推行了许多惠民政策,还大力鼓励工商,就目前而言,海外的商品走广州,再经赣州转往江西、湖广全境的线路比走长江的水路更安全,是以很多商队选择走赣南转运商品。

    秦牧不但鼓励民间成立商贸团体,做强做大,还通过银行向商家大量贷款,如今赣南俨然成了连接广东、福建、江西、湖广的商品集散地。

    城中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即便接近年关了,城中往来的商队仍是络绎不绝,秦牧一行从南门进城,拥挤的街面让他们花费了整整一柱香时间,才走到巡抚衙门。

    赣州原来就有赣南巡抚衙门,前后堂五重,穿堂两廊,大门、仪门廊庑各若干间,东左建寝室,又东则建赏功所。大门之外,立抚安、镇静二牌坊。

    屏墙之南,又立三司厅,以为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穹堂峻宇,高闳崇墉,规制壮丽,它镇所未有也。凡政令之布、赏罚之施,皆在此。诸帅出兵、受律、献馘,亦在此。郡县百司政有弛张,亦必至此白之,而后敢罢行焉。

    秦牧现在是经朝廷正式任命的赣南巡抚,这次回来自然是名正言顺地入住赣南巡抚衙门。如今司马安与田一亩等人都住在东侧的寝室,这十来天大家顶风冒雪巡察地方,都很疲惫,加上回来的路上秦牧就和他们商讨了有关体制改革的问题,司马安等人需要时间琢磨,才能给出建言。所以秦牧吩咐一声,让大家先休息休息,过两天再开会讨论。

    杨芷还住在知府衙门陪父母,宽敞而堂皇的巡抚后衙里,只有董小宛带几个丫环住着,显得有些冷清,秦牧踏进后衙时,听到阁楼上传来一阵琴声,优雅的琴声在寂静的后衙里回荡着,秦牧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向阁楼走去。

    说来董小宛虽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但自那次她拒绝之后,秦牧便再没有要求她抚琴过,本来他就没多少时间听琴消闲,偶尔有闲情听了,也是找杨芷。而董小宛也从没主动要抚琴过,所以这还是秦牧第一次听到她的琴声。

    秦牧手按着剑柄上到阁楼,阻止了门边的丫环通报,同时他发现门边的小丫头有些气喘,显然是刚刚奔跑过,而且从她见到秦牧突然出现并没有太多惊诧,这样的反应让秦牧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没有惊诧说明这丫头已经提前得知他回衙的消息了,而她还喘着大气儿,这很耐人寻味啊。

    秦牧轻步进楼,董小宛面对着后窗抚琴,背对着他,秦牧也不出声,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听着,慢慢地他发现董小宛的脸颊红了起来..........

    一曲弹罢,秦牧鼓掌道:“好,好好好。”

    董小宛连忙起身回首,脸色更红了,“老爷回来了。”她低着头,不敢正视秦牧一眼,就象做贼被当场抓住了一般。

    “哈哈哈.........”秦牧不禁发出一串朗笑,看来真是“日”久生情啊!这琴显然是刻意抚给他听的............他笑着对门边的小丫头说道,“快去准备热水,老爷我冻得浑身僵硬,得泡一泡,好好泡一泡。”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泡妞”这个名词,董小宛不知道他好好泡一泡的另一层意思,但听他朗笑之中含着别样的味道,整个人更加局促不安了。

    秦牧上前一捏她的下巴,把她那如梦如幻的花靥抬起来,在她额头轻吻了一口,再次笑道:“今天的琴抚得真不错,不错,哈哈哈.......”

    董小宛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了,一时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走,陪本老爷沐浴去,然后再抚一曲如何?”

第202章 绿云绮雾醉我春风笔

    ***

    雪花,像绽放的礼花,天地间肆意地飘洒,黄昏的后园里里静寂无声,帷幕低垂,无人的秋千架上落满了洁白雪花。

    或许是春天的脚步已经近,虽然天空再次飘下雪花,气温却不见得很阴冷,但董小宛还是在书房里端来两盆炭火,让书房更显得温暖如春。

    秦牧刚刚沐浴过,头发未干,董小宛用一根丝绳帮他暂拢于背后,以免影响他做事。秦牧负着手,在自己的书房里踯躅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右边书架上摆着经史子集及一些古玩,左壁上有几幅字画,檀木书案上是一个笔架,几竿狼毫垂挂着,笔架下面是一小盆兰花,绿叶如剑,刚劲而又不失柔美,整个书房经过董小宛打理后,显得简洁而雅致。

    董小宛先是将小瓷壶移到炉火上煮水用于泡茶,然后走到书桌边帮着磨墨,她穿着沉香色十样锦妆花遍地金通袖袄,凤纹织锦缎宫裙。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仿佛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额映鹅黄,说不尽的清雅韵致。

    想起她在自己回来时,刻意抚琴一曲,这算是间接地为自己打开了她的心房,秦牧不禁搂住她弱袅袅的杨柳纤腰,朗然一笑,吟道:“愿得红袖香杯,绿云绮雾,醉我春风笔。”

    董小宛纤腰被搂住,先是一僵,再听他耳边轻吟,热气哈到了自己的粉颈上,娇躯很快柔软下来,“老爷.......”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呼,如莺儿燕语。

    秦牧挑起她那春梅绽雪般的玉颜,对着那两片红润的香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急促的喘息。起伏的酥胸,无力玉臂,如梦如幻的呢喃,长吻带来窒息的眩晕感让董小宛要靠到书案上,才能稳住身子。娇美的容颜在这个飘雪的黄昏散发着动人的芬芳。

    “水要开了,去吧。”秦牧一笑放开她,手指顺势从她香腮划下,然后放到自己鼻下轻轻挪动,闭起又眼长长吸了一口气,仿佛已沉醉在指尖的幽香里。

    董小宛羞得发出一声嘤咛。敛衽退去,脚步参差,几乎摔倒,好不容易来到茶几边,开始摆开杯盏泡茶,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双颊似染红霞。

    调弄一下美人后,秦牧摊开白纸,开始写写划划。等董小宛端来香茗,他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自我的思索中。

    白纸上写的东西没有定式,很凌乱,多是些关于州府构架的术语。有许多处写了又划去,划去了又写,反反复复,可见他是如何的再三斟酌。

    比如“舆论监督”。“成立审计部门”,“官员上任时公开个人财产”,“离任时由审计部门审查个人财产”。这些字句在白纸上就写了很多遍,又划去了很多遍,秦牧的眉头也是蹙起又舒开,舒展又蹙起。

    董小宛不敢打扰她,落步无声地退开,为他点上烛台增加光线,然后到书架边选了本书坐到茶几边独自翻看。但翻了几页,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法静下心来把书看下去,脑海之中还满是刚才被他深吻时的眩晕感,她轻轻呡了呡樱唇,双颊在不知不觉中又红了起来。

    悄悄飘了一眼秦牧,英挺俊雅,年方弱冠却透着一股成熟稳重,尤其是他专注地思索问题时,董小宛很难说出那种感觉,但他那沉思的样子会让人不知不觉地被感染,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住,以至于难以移开目光。

    他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却又给他增加了一份疏散的隐士之风,董小宛茶杯端在嘴边,却忘了喝,脑海中如浮光掠影般,闪过的全是与他相处的情景,从初见时的冷漠排斥,到后来床第间的交欢缠绵...........

    董小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改变了很多很多,当初还认为他是拥兵自重的逆贼,可如今看到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军政民生蓬勃发展,特别是那天看到赣南百姓对他热烈的拥护,无尽的爱戴,当时和他站在船头,董小宛竟感觉与有荣焉。

    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抵抗异族入侵吗?一开始这是个问题,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董小宛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说服了,相信他了。

    秦牧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将近两年时辰,地上满是被他写完后随手扔到地上的纸张,董小宛蹲在地上,轻手轻脚地把这些纸张整理好,随时注意着砚台里还有没有墨汁,还有不管他喝不喝,一杯茶放冷了,她又会换上一杯热的。还要细心地剪烛,以免烛花爆开惊扰他。

    一个廉洁高效的行政体系,是秦牧这些天苦苦思索的问题,如何整理出一套高效而又适合当下施行的行政体制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浩大无比的工程。

    对比古今中外各种行政体制,好的不少,但却不是好的就能照搬过来。

    有些做法也一样,比如新中国三十年改革开放,潜心发展经济,增强综合实力,为此甚至不惜牺牲很多东西,但这套施政方案却不适合眼下,因为两个时代面对的情况完全不同,秦牧根本没有时间潜心发展壮大。

    又再比如具体到舆论监督,官员财产公开和审计制度,这无疑也是一项好政策,但真要在眼下推行,却要面临很多问题,甚至难以预测会引起怎样的反弹,可别满清没打来,自己就被自己弄残了。

    回城时司马安说眼下一动不如一静,在行政构架方面暂时照搬大明的制度,这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么做最大的好处是能让各地的官吏安于本职工作,有利于目前的休养和发展。

    但一方面,秦牧坚持改动行政构架,同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一切草创,就象一个**岁的小孩子,还有可塑性,等将来一切定型了、僵化了,你再想改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再强悍的皇帝也不可能强得过全体官吏。

    如何改动,为将来新的体制打下良好的基础,而又不至于让官吏们立即强烈反弹,这就要掌握好一个度,这可不好掌握啊。

    两个时辰下来,坐得秦牧腰背酸痛,他伸伸腰,扭扭脖子,脖子“嗒嗒”直响。董小宛走到他背后,要帮他拿捏,秦牧却捉住她温暖的玉手说道:“快三更天了吧,好了,今晚暂时到这吧,辛苦你了。”

    “老爷别这么说,奴奴当不起,老爷顶风冒雪在外奔波,回来又劳心费神才真是辛苦,奴奴帮不上什么,就让奴奴帮你拿捏一下吧。”

    “要按摩也不是在这里,走,回房再按摩吧。”秦牧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抱起,径直往卧室去。

    寂静的雪夜,温暖的罗床,秦牧摊开四肢趴在床上,董小宛那双柔软的玉手在他身上来回按摩,青楼出身的女子,从小就要学习如何侍候男人,按摩技巧不过是她们学习的众多技术之一。在她尽心侍候下,秦牧舒服得直哼哼,酸痛的身体变得一片舒泰。

    董小宛这等娇弱的人儿,一番尽心的按摩下来,不免娇喘吁吁,虽然身上只穿着单薄着中衣,额头仍是香汗隐隐。她急促的喘息勾起了秦大官人怜香惜玉之心,一翻身,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辛苦你了,来,换本老爷帮你按摩一下。”

    “老爷,你.........”

    “别动。”

    秦牧含笑说着,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裳,她胸前那对水蜜桃立即便弹了出来,在灯下发出莹莹玉光,弱袅袅的杨柳纤腰平滑圆润,动人的曲线在腰间收紧,到了到盘骨处突然向外扩展了个大弯.........

    秦牧抻手握住她那对水蜜桃,入手一片软玉温香。

    董小宛那且娇且羞的样子,万般风情绕眉梢,宜嗔宜喜,似拒还迎。

    **********************

    ps:这两天心情很差,很差...........

    在听这首歌:下一站你要去哪里?

    能否再让我还能遇见你,

    在扶你走过这片漫长的夜,

    你累了我还背你。

    ...........

第203章 请将不如激将

    ***

    一壶青梅煮酒,一个泥红小火炉,几样几菜,秦牧与杨廷麟对坐良久,双方却几乎没开口。

    杨廷麟比以前略显苍老了一些,一把长髯依然梳理得很整齐,让他看上去更显清癯刚严。

    花厅外,一只白头翁落在叠石假山上,不时发出一声鸣叫,似是在呼朋唤友。回廊走过的丫环却都是尽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厅内的这对翁婿。

    厅内除了秦牧与杨廷麟外,还有杨芷,她坚持亲自来端茶倒水,无非是担心自己夫君和父亲再势成水火。

    但秦牧俩人既不动箸也不举杯,她连添酒的机会都没有。跟在她身边的莫莫和若若这对俏丽的双胞胎姐妹,更是噤若寒蝉,连眸光都不敢乱瞄。

    “爹爹,夫君,这酒快凉了,你们就喝一口吧。”僵冷的气氛让杨芷越来越担心,终于鼓起勇气劝了一句。

    “这没你什么事,回房歇你的去。”杨廷麟横了女儿一眼,一副严父之态。

    “爹........”

    “娘子,来,坐到为夫身边来。”秦牧却在这时开口了,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将杨廷麟气得吹胡子瞪眼,秦牧却象什么也没看到,见杨芷不敢过来,秦牧干脆伸手把她拉过来按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身子重,要嘛回房歇着,要嘛乖乖坐好。”

    “夫君,我..........”杨芷又羞又急,无所适从,呡着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她身后的莫莫和若若偷偷对望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岳父大人,您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我还心疼自己的娘子和儿子呢。”

    “你!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杨廷麟勃然大怒。

    “岳父大人,小婿也不怕直言。现在,所有的体统得由小婿说了算。”秦牧谈然应道,杨廷麟当初那样逼他,说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杨廷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被气昏过去,这些天陈氏不断在他耳边吹风,本来他心思已稍有松动,否则今天也不坐到这儿来,但秦牧口出这样的狂言。作为长辈,他如今受得了。

    “夫君,你别这样,你就不能好好和爹爹说句话吗?”杨芷大急,一脸哀求的表情。

    “当初,是你爹爹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秦牧似乎不出一口恶气就愿善罢甘休。

    “夫君,妾身求你了,妾身代爹爹给你赔罪.........”

    “你不必求他!老夫没错。”杨廷麟目中喷火,大声喝止自己的女儿。“老夫从来没后悔过当初所做的一切,要杀要刮尽管冲着老夫来。”

    “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岳父大人,小婿只想问一句,在你心里,是亿兆生民为重。还是君为重。”

    “这些还用得着你来教老夫吗?”杨廷麟猛然一拍桌子,筷子被震得弹落地上,莫莫和若若吓得差点哭起来。

    “那么请问岳父大人。与当初对比,赣州百姓现在过得好还是当初过得好?”

    见杨廷麟梗然不答,秦牧接着说道,“今日小婿不妨把话给岳父大人挑明,小婿忠于的是我华夏亿兆生民,在意的是华夏文明的存续,而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

    “一派胡言,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连三纲五常都不讲,你口中的华夏文明从何处而来?大明传承华夏正统,若是人人皆象你一样,这天下还能有片刻安宁吗?”

    “当然,上面那些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理由。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小婿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拥兵自重,第一,是自已讨厌满清的瓜皮头,更不想动不动给人磕头做奴才。第二,大明党争不断,什么阉党东林党,都没几个好东西,不过是为一己之私拉帮结派的衣冠禽兽。大明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小婿不去争,也有别人去争,而他们未必做得比小婿好,这鹿,小婿是逐定了。”

    “你,你这孽障........”

    “停,这些也不用你来教训我,岳父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呢,得民心者得天下,你放眼看看这天下,还有几个是死心扶保大明的?大明人心尽失,贪官污吏遍地都是,弄得民不聊生才有方今天下乱局。小婿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却敢拍着胸脯说比大明百分之九十的衣冠禽兽强,我虽拥兵自重,却不反明,更没有害民,那些贪官污吏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象他们欺上瞒下,那样就是讲规矩?就是三纲五常?”

    杨廷麟不屑地反驳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还振振有词,你可知节义为何物?”

    “岳父大人,别空谈节义了,你醒醒吧,别做自己的秦秋大梦了。大明不出半年必亡于李自成之手,小婿救不了大明,你更救不了,你若不信,咱们不妨来打个赌,半年之内大明若是不亡,小婿甘愿自绑双手任岳父大人押往京城治罪,若是大明半年内亡了,岳父大人则听从小婿的安排,咱们同心协力,抵抗外族入侵如何?”

    “哼,老夫就和你赌一回,到时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食言而肥。”

    “哈哈哈,岳父大人比以前清瘦了许多,到时可别以此法增肥才好。”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来的时候秦牧就想好了,象杨廷麟这样的人,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秦牧以激将之法,先激怒他,这人一但怒火中烧,反而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见他入瓮,秦牧不由得大乐,举杯笑道:“小婿敬岳父大人一杯,娘子,还不快给你岳父大人端酒,莫莫若若过来。代你家小姐喝一杯,算是替你家小姐做个见证。”

    莫莫若若姐妹俩哪敢上来,小脑袋差点没缩进脖子里,杨廷麟盛怒未息,冷哼一声,当即拂袖而去。

    “夫君.......”杨芷跟着自己父亲走出两步,又转回头来,眼中尽是彷徨。

    “娘子过来,来来来,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娘子还有何担心的,过来,这酒菜别浪费了,坐下陪为夫用餐,莫莫若若,倒酒。”

    “夫君,你这算什么解决,看你把爹爹气的.......”杨芷仍是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娘子,你爹爹他会慢慢想通的。就想他自己想不通,这天下急变的大势也会帮他想通的。”秦牧硬是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起酒食来。

    杨芷却哪里吃得下,可被秦牧拉着又不能走。整个如坐针毡一般,秦牧呵呵一笑道:“娘子这是信不过为夫呐?”

    “不是,夫君别误会,只是妾身........唉!”

    秦牧见一时劝不住她。干脆转开话题说道:“娘子,今晚随我回巡抚衙门住吧,你不在。为夫总觉得空落落的。”

    “哼,夫君胡说,不是有小董妹妹侍候着嘛。”杨芷毕竟只有十七岁,不自觉地噘起嘴儿,带着点吃干醋的意味。

    “那可不一样,咱们是结发夫妻,别人怎么可能这么贴心呢?”

    杨芷被他一哄,心里终于放下一些,可很快又蹙起秀眉央求道:“夫君,你最好了..........”

    “呃?”

    “夫君,让妾身在这边再住一晚好吗?爹爹气还没消,妾身就这么回去,这心里总不踏实,这样吧,让莫莫和若若过去一起侍候夫君好了,这俩个丫头当初是随妾身一起与夫君拜过堂的,也算是夫君的人了,她俩打小在妾身边,有她们侍候着,妾身也能放心。”

    秦牧向莫莫和若若看去,姐妹两杏眼樱唇,俏丽生辉,更难得的是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袅袅婷婷刚及笄,十五女儿腰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站在一起着实是一双如玉璧人,别有一翻情趣。

    姐妹俩一遇上秦牧的目光,俏脸儿刹时全红了,如同并蒂红莲羞开风中,螓首低到了微微贲起的胸脯上。

    “你们俩,过来.........过来呀。”

    秦大官人摆出杨廷麟刚才那一脸刚严的老爷样来,连连催促之下,莫莫和若若捏着衣角儿,挪着小碎步,好不容易挪到秦牧身边,她们其实和秦牧接触的时间极少,见秦牧不苟言笑的样子,心中很是忐忑。

    “姑........姑爷有什么吩咐?”

    “哼哼,你们姐妹俩给我老实交待,当初你们是怎么欺负巧儿的?”

    “姑爷,我们........我们只是和巧儿开些小玩笑,没有真个欺负她的。”

    “夫君,瞧你,莫莫若若见你机会少,还不了解你的脾性,你这样会吓着她们的。”杨芷纤纤玉指轻扭了一下秦牧原手臂,一脸娇嗔。

    “哈哈哈,娘子说得没错,瞧她们吓得,看来真得放到为夫身边多呆些时日才行,不然还真当夫君会吃人呢,哈哈......”

    “嗯,那等下就让她们随夫君回巡抚衙门吧。”

    “这可不行,她们从小跟着娘子,有她们俩在这边照应着,为夫也才能放心,好了,就让娘子你在这边再呆一晚吧,明天再带着她俩一起回去好了。”

    “多谢夫君,多谢夫君,妾身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光说不练可不行。”

    杨芷顿时妞妮难禁,向门外打量了一眼,见没有人来,连忙凑上来在秦牧脸颊上轻啄一口,然后象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躲开。

    莫莫和若若看在眼里,两颗芳心竟不禁呯呯直跳。她们俩随杨芷一起拜过堂,就是通房丫头,按时下的惯例是有责任帮着自家小姐把姑父的心拴住的,怎么拴?自然是........

    也不知姐妹俩想到些什么,俏丽的脸蛋更是红若丹霞。

    “咦,莫莫若若,你们俩是不是偷酒喝了?”秦牧偏不放过人家,就连满怀心事的杨芷听了也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们没有。”姐妹乱捏着衣角,好好的衣服都被揉皱了。

    “没偷?那你们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子?”

    “夫君!”

    “呵呵............”秦牧呵呵一笑,对莫莫若若和声说道,“你们呀,不必如此紧张,放自然一点,以前在你们小姐身边是怎么样子就还怎么样,当然了,不许再仗着别人分不出你们谁是谁欺负人.,呃.........对了,你们谁是莫莫?谁是若若?”

    “原来夫君也分不出来,嘻嘻.........”杨芷一时乐了,便是莫莫和若若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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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更新跟不上,昊远也非常着急,对不起各位书友了,昨夜熬到半夜一点,终于又赶出一章来,嗯,今天两更,以此聊表谢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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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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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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