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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8章 居庸关.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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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庸关位于昌平境内,离京城大概百里,与紫荆关、倒马关合称内三关。

    居庸关形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它有南北两个关口,南名‘南口‘,北称‘居庸关‘。现存的关城是明太祖朱元璋派遣大将军徐达督建的。为北京西北的门户。

    居庸关两旁,山势雄奇,中间有长达30多里的溪谷,俗称‘关沟‘。这里清流萦绕,翠峰重叠,花木繁茂,景象绮丽。

    李自成毰笠缥衣,胯下骑着乌驳马,望着关沟的美景,心怀大畅。自东征以来,大顺军高歌猛进,所向披靡,短短时日之内,便横扫三边,席卷山西全境。

    忻州、代州等山西要冲重镇一击而破,唯独宁武总兵周遇吉顽强抵抗,大顺军经历了一场鏖战。

    宁武一下,大批的明廷官员和将士倒戈,投向大顺军,其中甚至包括大同总兵姜瓖、宣城总兵王承允这样的封疆大吏。

    而此刻,京师西北的一后一道门户居庸关,也缓缓地在李自成面前打开了,负责防守居庸关的总兵官唐通、和负责监军的太监杜之秩双双出关,跪倒在李自成面前,将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拱手奉上。

    李自成身材本就魁梧雄壮,多年的征战下来,身上那股彪悍的气息如有实质,咄咄逼人。加上他瞎了一只眼,斜戴着黑眼罩,又平添了几分匪气,跪在他马前的唐通与杜之秩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崇祯皇帝把居庸关这样关系到京城存亡的险关交给唐通,对他可谓是寄予了无比的厚望,临来之前崇祯曾召见唐通并赐莽玉,恩遇有加。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位镇守京师最后一道门户的昌平总兵。竟然就这么投降了。

    对于多年征战,九死一生的李自成来说,象唐通这样的软蛋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

    牛金星追随李自成多年,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见他久久不语,便知道他的臭毛病又犯了,之前大同总兵姜瓖主动来降,李自成也很瞧不起姜瓖,有意杀之,还是部将张天林及时劝阻。李成自才饶姜瓖一命,但还是把姜瓖的兵权剥夺了。

    牛金星连忙凑到李自成耳边小声说道:“大王,当年燕昭王想要招纳贤才,他身边的一个谋士郭隗就给他讲了一个千金买马骨的故事,想必大王一定也听说过这个故事,大王,唐通这种背主弃义之人,虽然为人不屑,但为了尽快攻下燕京。扫平天下,眼下却杀之不得。”

    牛金星字聚明,今年四十九岁,举人出身。性喜读书,通晓天官、凤角及孙、吴兵法,李自成在西安建国之后,出任大顺国丞相之职。是李自成最为倚重的人物之一。

    他一向主张以战逼降,任用降官,进一步瓦解大明官将的抵抗意志。以达到迅速扫平天下的目的。

    经他提醒,李自成隐去杀心,淡淡地嘉勉了唐通和杜之秩几句,便让二人退下。

    李自成的冷遇让唐通心里既忐忑又不爽,或许后来他再次背叛李自成,投降满清,便是此时埋下的祸因。

    居庸关一下,燕京门户大开,眼看夺取燕京,荡平天下指日可待,李自成踌躇满志,此时哪里会是管唐通心里是什么感受。

    打发了唐通和杜之秩后,李自成将就在关城上招开了一次高级别的战略会议,与会的有丞相牛金星,开国大军师宋献策,吏政府尚书宋企郊、权将军刘宗敏、吏政府右侍郎顾君恩等人。

    李自成开门见山地说道:“接下来如何攻打燕京,大家一起议议吧。”

    宋献策首先说道:“宣城、大同已降,明廷三边劲旅尽去,山东总兵刘泽清率兵在临清大掠一番后也已转头南去,目前可回援燕京者,唯有辽东明军;

    辽东明军多来年与关外鞑子厮杀,战力不容小觑,为防辽东明军回援,我军必须着眼于一个快字。为了尽快拿下京师,臣建议先派人手混入城中散布谣言,收买官将,以便我军到达到,里应外合,迅速拿下燕京。”

    顾君恩立即表示赞同道:“大军师所言极是,京师城高墙厚,而且置有大量火炮,关外鞑子数次围城而未能破城,京师难攻可见一斑,虽然自去年大疫之后,京师人口五去其二,此时更是人心惶惶,但若是崇祯誓死抵抗,亲自上城激励士气,我军就算能破城,恐怕也会损失惨重,里应外合不失为上上之策。”

    在这一点上,牛金星等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眼看胜利的果实就要到手了,各人心里的小算盘也开始啪啪作响,宋献策当初是牛金星向李自成推荐的,但两人的政略却不尽相同。

    尤其是在西安建国之后,牛金星与宋献策实际上已经成了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一个是开国丞相,一个是开国大国师,都是李自成极为倚重的人物。

    牛金星没有明着反对宋献策,转而说道:“大王,宁武一战,我军损失破为惨重,兵力已略显薄弱,要攻打京师,有必要先与南路军会师,再合围京城;

    同时臣建议重用唐通等降将,令这些降将率部打前锋,一来,可减少我本部人马的损失,二来,重用这些降将,也可给其他明将作一个榜样,削弱其他明将的抵抗意志..........”

    “不可!”宋献策不等他说完,立即反驳道:“大王,正因我军在宁武损失颇大,此时更不能重用唐通这些降将,大王请想,要重用这些降将,就必须给他们大权,这些人新附未久,心思难测,他们今天能背叛明廷,明天未尝不会背叛大王,若是我军未遇损失倒也无妨,但如今我军在宁武损失了不少精锐,再赋予这些降将大权,未免有强枝弱干之嫌,此乃智者所不为也。”

    李自成的头号战将刘宗敏也反对重用降将,他悍然说道:“大王,燕京内如今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根本不堪一击,大可不必为此将大权交于那些朝秦暮楚的降将手上,咱们只须挥师猛攻,京师指日可下,请大王下令吧,臣愿率领先锋,给大王拿下京城。”

    吏政府尚书宋企郊也反对重用降将,不过他只是表了外态,没有过多的激烈言词。

    这时提出入主关中策略,得到李自成重用的顾君恩却转而支持牛金星道:“大王是天下共主,胸中可纳天地,包容几个降将又何妨?我大顺朝虽然人才济济,但自古为人主者,未尝有嫌人才多者;

    大王,拿下京师虽然指日可待,但明廷的辽东劲旅尚存,雄居湖广江西的秦牧也甚为可虑,刘泽清、左良玉、张献忠等各占一方,拥兵自重,大王纵然拿下京师,要想进一步扫平天下,恐怕尚须费些周章;

    正如牛丞相所言,重用降将,可向天下人昭示大王广阔的胸襟气度,为将来招降各地割据势力,扫平天下奠定良好的基础。”

    仗打到现在,大量的明朝官员和将领投降了大顺军,象白广恩、徐永福、唐通、王承允、姜瓖等人,以前都是明廷的总兵官。

    大量降官降将的出现,实际上已成为李自成不得不慎重对待的棘手问题。甚至比攻打京师更棘手。

    过多的重用这些降官降将,必定会导致原班人马心生不满,然而一味的打压和架空这些降官降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极为严重,一是可能导致内部分裂,二是可能会导致将来无人愿降,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大顺政权的存续。

    眼下他最为倚重的几个手下,对这个问题又分成了两种绝然不同的意见,让李自成很是为难。

    在军事方面,李自成一向很自信,但涉及到这种复杂的人事问题,李自成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多年来的流窜作战,究其原因,一是他流寇习气未脱,二来缺少放眼天下的战略眼光,以前大顺军所到之处,一味的破坏,没有建设,这更是他们没法建立稳固的根据地的主要原因。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主要是李自成缺少经略天下的眼光,他趁乱搅搅局还行,但绝对没有坐拥天下之才。

    他的手段过于直接残暴,除了军事手段外,政治、经济、民生等方面都缺乏相应的才能。从他有意杀戳姜瓖、唐通这些降将就可以看出,他气量格局过于窄小,目光短浅。

    可以说他的失败主要原因就在他自己身上,其他的外因都是次要因素。

    牛金星见李自成久久不语,心中暗暗失望,他非常清楚,降官降将的问题处理不好,大顺军打下燕京不但不是福,反而是招祸的行为。

    燕京是这个天下的梁柱,既便它已摇摇欲坠,但只要它存在一天,它就支撑着大明这栋破屋。现在谁去将这根顶梁柱抽掉,而又没有做好顶替它的准备,那么塌下来的屋子就足以将他砸死砸伤。

    大顺真的做好了顶天的准备了吗?

    居庸关会不会变成鬼门关?

    “请大王三思。”

    该说的牛金星早已与李自成说过多次,此刻他能说的剩下这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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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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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隔离区很大,重症患者、轻度患者、以及未能确诊的疑似患者各设分区。各个分区相距有上百米远,病房都是用帐蓬临时搭建而成的。

    在诸葛敏等人的强烈反对之下,秦牧没有前往重症区,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不通医理,去了也没用。

    上官能等人的药方对重症患者无效,目前重症区的疫病患者实际上就是在等死,这让秦牧心情很沉重。

    现在只在大宁村以及附近的两个村发现有疫情,感染者也只有一百多人,这还没什么,万一疫情进一步扩散,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怎么应付?

    秦牧来到凝似病患区,帐蓬内外也都撒上了石灰,由于倒春寒来袭,气温骤降,里面的患者都盖着厚厚的棉被,同时还戴着口罩,以免彼此交叉感染。

    帐蓬内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听说是秦牧亲自来探望,里面的患者非常激动,但并不是痛哭流涕,感谢领导的关心和爱护;

    更没有人眼含热泪握着领导的手,表示一定听从上级安排,全力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为大明贡献自己的青春,燃烧自己的热量,对社会作出应有的贡献云云。

    得知前来探望的竟是秦牧后,里面的几个患者齐刷刷掀开棉被,他们下床的方式有的用跳,有的用滚,有的用爬,但不管用什么方式,动作都非常快,惊得李式和牛万山霍然拔刀,挡在秦牧前面。

    “秦大人,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没有染上瘟疫,我们只是患了普通的伤寒。现在都好了,秦大人,求求你了,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秦大人,求求您了。”

    “秦大人啊,您就行行好吧,只要让我们离开,我们一定给您立长生牌,早晚焚香供奉。”

    “秦大人啊........”

    几个患者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呯呯作响,有的额头磕得乌青一片。

    他们有这种反应,秦牧还是能理解的,对于瘟疫的恐惧,不光他们有,就连秦牧自己也有。

    毕竟眼下一但染上瘟疫便是无药可治,对于这些疑似患者来说,他们当然不愿相信自己是染上了瘟疫,更不愿意和染上瘟疫的人关在一起。

    秦牧只得好言安抚道:“你们先起来。都起来,先听本官把话说完,你们是不是染上了瘟疫,现在确实还不能断定。但是你们想想,万一你们真染上了瘟疫,出去后谁给你们治疗?你们出去不但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性命,还有可能害死自己的家人;

    你们不必害怕。这里和重症区离得很远,而且已经采取了有效的预防措施,疫情绝不可能再传播过来。本官已经招集来湖广所有的名医,由众多名医给你们诊治,不管你们是不是染上了瘟疫,都会很快治好的。”

    “大人,可是.........”

    “秦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染上瘟疫,您还是放小人离开吧。”

    “不行,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本官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放心吧,本官不会放弃你们的,你们要配合大夫,安心在这里治疗,等你们把病治好的,到时自然会让你们回家。”

    不管秦牧如何安抚,几个患者就是跪着不肯起来,秦牧干脆不再理会,查看了他们的衣食及治疗情况之后,便径直离开。

    既然是强制隔离,就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严加看守,一定确保没人能偷跑出去。”走出帐蓬不远,秦牧再次对陈有益下令。

    陈有益连忙应下,秦牧此时突然看到远处的一个露天茅厕,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这一点他之前疏忽了,若不是今天实地来查看,恐怕也想不起这事来。

    他立即对上官能下令道:“以后不能再用这种茅厕了,记住,所有患者的糞便、尿液必须及时深埋,以免病菌通过糞便传播。”

    “是,大人。”

    出了隔离区,秦牧取下脸上厚厚的口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寒风中的凉意直透肺腑,让人舒服了不少。

    后世的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北方的疫情,南方好象就没记载过,但这并不代表鼠疫不能在南方传播,而现在,它确实传播到南方来了。

    而且除了隔离,和一些常见的预防方式,秦牧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治疗鼠疫,这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忧虑感。

    现在已经是崇祯十七年二月中下旬了,李自成的大军已经打到了居庸关,大明灭亡在即。

    一但北京城破,天下就更加动荡不安,华夏大地将沦为各种势力的角力场,而且秦牧不知道,由于自己崛起于江西,历史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走向发展下去。

    在这样的时刻,偏偏还暴发了瘟疫,使得湖广军心民心一片惶然。这让秦牧如何不忧心忡忡?

    回到湘阴县城,秦牧总算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在蒙轲的配合下,秦牧实施的以匪剿匪策略见效了,横行巢湖及太平府一带长江水域的浪里蛟,被归附秦牧的两伙水匪击破了,浪里蛟本人被生擒,手下的喽罗只逃出五六十人,余者非死即降。

    江南的许英杰在黄连山的密切配合下,进展也十分顺利。浪里蛟一被剿灭,许英杰立即组织船队,把圈来的金银财宝以及在江南采购的粮食往回运。

    蒙轲的几千水师全部出动,加上接受招安的水匪,不但给许英杰提供护航,同时也加入了运输银粮的行动中去了。

    目前,真正还能威胁到江南到江西这段长江水道安全的,只有驻守的庐州的黄得功了。

    黄得功号虎山,极为勇武,他从小兵做起,在辽东与满清鞑子拼命多年,后来入关从熊文灿剿杀李自成等叛军,凭借战功一路升至总兵官。

    前年,黄得功与刘良佐合兵攻打盘踞庐州一带的张献忠,将把张献忠打得落花流水,仅剩两千人马西逃黄梅一带。

    而黄得功从此率军坐镇庐州,他现在麾下大概有十万人马,控制着庐州、六安、巢湖到芜州等地区,只不过他手上没有水师。

    一直以来,黄得功因为和秦牧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而且庐州离秦牧的地盘还有段距离,彼此还能相安无事。

    但考虑到如此大批地向江西转运钱粮瞒不住人,万一黄得功眼红的话,未必不会出兵阻劫,秦牧觉得此事必须提前防备才行。

    县衙二堂里,诸葛敏、李应新、何腾蛟、徐永顺等人皆在坐,秦牧这回也没避徐永顺、何腾蛟,突然问起应对黄得功之事,诸葛敏不言,却向何腾蛟望去。

    在坐之人中,就要数何腾蛟处境最为尴尬,他是朝廷任命的湖广巡抚,但却被秦牧彻底架空了。

    包括李应新这些官员,都是由秦牧收复湖广时临时任命的,何腾蛟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秦大人,本官累了,就此告退。”何腾蛟深知无法撼动秦牧的权威,于是选择退避三舍。

    “何大人且慢。”秦牧却无意让他离开,何腾蛟虽然被架空了,但总这么晾着他也不是办法,今天秦牧当着他的面问诸人如何应对黄得功,本就是有意试探他的反应。

    “秦大人尚有何事?”

    “年前本官下令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何大人不畏严寒,亲往田间地头督修水利,统筹调度,组织得法,使湖广农田水利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何大人可谓是劳苦功高。”

    “秦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说到这些,何腾蛟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他好歹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湖广巡抚,却被秦牧当成小喽罗呼来喝去,现在还用一副上官对下属的口气和他说话,换了谁心里会舒服。

第220章 权贵势力

    ***

    湘阴县衙二堂里,秦牧好象没看到何腾蛟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这次湘阴发生疫情,何大人不顾个人安危,第一时间赶过来查看疫情,实在是难能可贵。”

    “秦大人,本官真的累了,秦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本官先告辞了。”何腾蛟再次告辞,因为秦牧一副上官对待下属的口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只是他亲眼目睹了秦牧引来天雷劈瘟神,此事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有人能招引天雷。

    自从秦牧进入湖广开始,湖广民间就流传着许多与秦牧有关的神奇传说,比如他能和上天交谈等等,对此何腾蛟一直嗤之以鼻,认为那只是愚夫愚妇以讹传讹,直到这次在南门外亲眼目睹了那惊人的一幕,何腾蛟当时几乎被时被震懵了。

    如今他对秦牧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秦牧的话让他很不舒服,他也只是开口告辞,并没有强调自己才是湖广巡抚来与秦牧针锋相对。

    即便如此,秦牧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他确实有意拉拢何腾蛟,但总得何腾蛟真心服从才行,否则要他何用?

    他淡淡地说道:“何大人既然身感劳累,那就多歇些时日吧。”

    “告辞。”何腾蛟稍稍顿了一下,拱拱手便自行离开二堂。

    秦牧不再理会他,对在坐诸人说道:“咱们继续。”

    这回司马凯先开口道:“大人,目前江北几股势力中,唯左良玉、刘泽清、黄得功以及正在河北观望的高杰尚可一观。其中黄得功兵力虽然最少,但军纪却最好,黄得功本人也是难得的勇将,若能将其收伏,对大人而言。将是如虎添翼,大人,属下愿往庐州作一回说客。”

    秦牧听后向他微微颔首示意,对他的请求却不置可否。

    司马凯大局观不错,颇有乃父之风。

    但毕竟还是年轻了些,没经过什么历练,行事未免有些冲动,或者应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诸葛敏望了司马凯一眼,对秦牧说道:“大人,咱们与黄得功并无冲突。向来相安无事,黄得功镇守庐州,要直接承受中原大顺军的压力,想来也不愿两面树敌;

    黄得功拥兵十万,目前要收伏他不太现实,不过属下以为要交好于他应该不难,若是能与之建立起守望相助的军事同盟,对咱们也是有利无害,一来可确保长江水路安全。二来可对襄阳的左良玉形成两面压力,使左良玉轻易不敢窥我湖广。”

    这才是老成持重的意见,人家实力并不弱你多少,你又没有大义名份。拿什么去收伏人家?

    但建立军事同盟就不一样了,如今天下大变难测,建立同盟对双方而言都是有利的事情。

    有了这些实现的合作基础,只要送黄得功一些好处。就不难达到目的。

    在坐的人中,心里最为兴奋的莫过于徐永顺了,他自从来到湖广之后。虽然一直是秦牧身边的跟屁虫,但那是秦牧外出之时,象今天这种场合,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参加;

    这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凡响,这代表着秦牧逐渐向他敞开了大门,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想了想便主动请缨道:“大哥,您若是信得过小弟,就由小弟走一趟庐州吧。”

    “噢?”秦牧似乎有些意外,含笑问道:“小顺子,到庐州后,你打算如何行事?说说,先说说你有什么妙策。”

    “大哥说笑了,小弟能有什么妙策,能用的无非是投其所好四个字,据小弟所知,黄得功此人自幼丧父,没读什么书,性格粗鲁,但为人却很忠义。”

    “呵呵,小顺子啊,黄得功忠不忠义关你什么事?他忠也是忠于朝廷,至于义........难不成小顺子你与黄得功还有道义之交?”

    “大哥说笑了,说笑了,小弟和黄得功哪有什么道义之交?”

    “那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因何而来?此事关系重大,你若是没点把握,让我如何放心将此事交给你去办?”秦牧似笑非笑,似乎要回绝徐永顺的请求。

    徐永顺只得说道:“大哥,实不相瞒,当年黄得功在京营为将时,家父曾对其稍为照应过......”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小顺子为何不投到黄得功军中,跑来我这小庙磨蹭什么?”

    徐永顺颇为尴尬,他来秦牧这里,是要为家族寻求新的出路,黄得功虽是善战之将,但粗鲁不文,为格局所限绝对成不了未来天下之主,所以他家虽然与黄得功有交情,却绝对不会把宝押到黄得功身上。

    只是这样的话徐永顺不好说出口,他只得打哈哈道:“大哥说哪里话,黄得功岂能与大哥相比,小弟这不是和大哥投缘嘛,大哥,您就别寒碜小弟了,此事大哥若是信得过小弟,就交由小弟去办,若是信不过小弟,那小弟也没办法了。”

    “哈哈,好!就由小顺子你跑一趟庐州吧,你若能办妥此事,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徐永顺一听立即涎着脸道:“嘿嘿,大哥能不能先说说到时给小弟些什么好处?”

    “唔,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呢?”

    “不敢,不敢,大哥别误会,小弟绝没有那个意思,小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大哥别往心里去。”徐永顺连连作揖,那天秦牧招引天雷劈瘟神,他可也是亲眼目睹了的,他所受到的震撼绝不弱于何腾蛟,现在秦牧刚刚敞开一线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呵呵,我也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小顺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谨了?好了,就辛苦小顺子你跑一趟庐州吧,大哥我在此预祝你马到成功。”

    “多谢大哥信任,小弟定不负大哥所望。”

    徐永顺说干就干,秦牧写了封书信交给他之后,他当即便启程赶往庐州去了。

    秦牧写信时,诸葛敏一直在思索,等徐永顺一离去,他便问道:“大人是准备接纳这些权贵势力了?”

    秦牧正色地答道:“这股势力若是用得好,将是极大的助力,李自成已兵临居庸关,天下大变在即,此时再不有所表示,恐怕他们会做出病急乱投医的事情来。”

    “大人,这些家族累世经营,根脉深厚,绝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小觑不得,从黄得功之事不难便可见一斑,大人要接纳他们可以,但还须把握好一个度才行。”

    “嗯,诸葛先生所言极是,本官目前也只打算与之展开一些合作,李自成一但攻破京师,南京留都势必风云际会,而咱们在南京恰好缺少着力点,与这些家族合作不失为可行之道,诸葛先生以为如何?”

    诸葛敏沉吟道:“大人既有此意,倒也不妨一试,其实属下觉得,只要在义理上站住脚,其它方面,咱们倒也不必过多在意南京留都的局势。”

    “司马先生此言差矣。”秦牧心中对诸葛敏暗暗有些失望,诸葛敏在处理日常政务方面很不错,但在战略眼光上要逊司马安一筹,甚至不如何亮和李源。

    其实只要往深处想,一但北京沦陷,南京无疑将成为新的政治中心,如果己方在南京有足够的话语权,就能左右南京的决策,虽然要做到这一点有些困难。

    但只要能让南京顶在前面久些,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壮大自己,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好在诸葛敏还不算太逊,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作揖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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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东方红(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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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红,

    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秦文治,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儿咳呀,

    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自从秦牧在南门外引来天雷劈死瘟神之后,这首经秦牧改动的《东方红》更为人们所热衷传唱,尤其是在湘阴一带,更是老少皆知,口口相传,你随便到大街上走走,就随处可以听到。

    当然,那首《浏阳河》也是人们争相传唱的歌曲之一,以至于很多人误以为秦牧真是湘潭人。

    这些歌曲的传唱,对提升秦牧的人望,促使百姓归心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这些带有浓烈政治色彩的歌曲、口号绝不是秦牧首创,前例已不胜枚举。

    就是李自成也有这样的口号,宋献策本是术士出身,他为李自成提出了“十八孩儿当主神器”的口号。此一口号的提出和宣传,对于争取群众支持,鼓舞大顺军士气,动摇明王朝正统,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所以绝不能小看这些歌曲、口号的作用,随着这些歌曲在湖广传唱得人尽皆知,秦牧进一步被神化了。

    百姓对他是且敬且畏,更多的人在家里给他立了长生牌,早晚供奉,以求能保佑全家平安。

    隔离区里的重症患者,虽然一个也没治好,都死了,但由于隔离及时,加上秦牧强令各州各县大力预防鼠疫传播,大宁村的鼠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至少目前没有大肆扩散的迹象。

    而且这次老天也算帮忙,秦牧引天雷劈瘟神后,天降大雨,继而还下起了冰雹,湖广大地来了一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倒春寒。

    骤降的气温,对抑制疫情扩散应该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因为在大明的京师及山西一带,每次大规模暴发鼠疫都是在开春天气暖和之后,说明鼠疫的滋生和传播受到气温影响很大。

    但百姓不知道这些,他们亲眼目睹秦牧引来天雷劈死瘟神,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是秦牧这个大救星控制了瘟疫,拯救了大家。这也是《红方红》、《浏阳河》这些经过秦牧修改的歌曲在湖广传唱不休的重要原因。

    秦牧在湘阴南门外玩的那一出,本意只是想安抚惶惶不可终日的军心民心,却间接给他头上又增加了一道神秘而耀眼的光环。

    经此一事,已不止于村夫愚妇。就是象诸葛敏这样的知识分子,也更相信他是天命所归了。

    ***

    三月初,大地回阳春,橘子洲头柳依依,湘江澄碧如带泱泱北去,岳麓山百花争放,书声朗朗。

    秦牧这次没有着官服,一袭春衫飘拂,如同踏春归来的士子。但来迎接他的人没有一个敢因此轻看他,因为,秦牧身上不但有骄人的战绩,更有秘密的神迹。

    站在码头上迎接的他的有司马安、何亮、李源、杨慎、刘猛、马永贞、苏谨、宁远、朱一锦、李九、霍胜、刘伯全、邵华等等;

    秦牧手下的文武大员中。除了蒙轲镇守九江,防备南昌和庐州,不能离开。向连城、崔锋、正在江西大力剿匪,并借机接管江西北面防务。还有凌战、马六两、洪大壮、韩秀这些老班底需要领兵防备地方。田一亩留守赣州外,几乎都来了。

    秦牧把手下文武要员全部招集到长沙来,目的只有一个:筹建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共计四个重要的军事部门。

    之前秦牧曾想推动行政体制改革。遭到司马安和何亮等人的强烈反对,行政体制改革不疾而终。

    行政体制改不了,但军事体制的必须改,军队是秦牧根本的依仗,他是安身立命之本。除了确保军队要忠诚外,更需要他们能打胜仗,能扛住即将到来的的一系列高强度的战争。

    秦牧手下目前已经有十五万大军,但由于他崛起太快,军事体制还一直沿用大明原来的体制,大家虽然都承认秦牧是最高领导者,同时也给士兵灌输了很多忠于秦牧的思想,比如士兵每天要高声念几遍的军人誓词中,第一条便是绝对服从秦牧的指挥,每次领饷时必须高声谢秦大人赏。

    但总体来说,这十五万大军无论是行军作战,还是平日训练、或者是后勤保障,都没有完备的体制条文规范,面对张献忠那样的乌合之众,还不成问题。

    但即将到来的大战,面对的将是满清铁骑那样彪悍的军队,到时必须把所有的力量捏紧,集中所有的资源加以应对;

    秦牧深感以目前的军事体制应对这样高强度的战争是不行的。

    所以他决定要筹建总参谋部,他把忧虑和想法透露给军政两班要员之后,这次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包括军方将领,也认为有必要加强目前的军事体制,以保证将来的战争能够取得胜利。

    于是,在秦牧一声令下,一众文武大员紧急汇聚到长沙,讨论筹建“四部”事宜。

    来码头迎接秦牧的除了他手下一班文武大员外,还有宋应星和两百岳麓书院的学童,这是秦牧特意让他们来的。

    两百学童从八岁到十三岁不等,是秦牧下令从湖广、江西物色来的孩子,这些学童经过严格挑选,不但要聪明伶俐,还要是识字的,而且家庭背景还不能太复杂。

    秦牧让这些学童来迎接,是要尽可能多地与他们接触,这些学童是秦牧精心培养的新式人才,寄予了他无限的厚望,将来行政体制改革能不能顺利推行,就看这些新式人才能不能发挥作用了。

    和司马安等人寒暄过后,秦牧走到这些孩子前面,两百学童立即长身作揖,齐声喊道:“拜见恩师。”

    “好,好好好,你们这礼我受了,都起来,起来。”

    “多谢恩师。”

    望着队列整齐的两百学童,秦牧心情大好,这些学童着装统一,都是头戴方巾,身着白色儒衫,儒衫只在前襟染有几竿疏竹和一小丛兰草,有如水墨画。

    这校服也是秦牧亲自设计的,在校服上画染上竹和兰,取意君子若竹,品性如兰。更希望他们能虚怀若竹,清气若兰。

    秦牧没有让他们叫自己“大人”,而叫“恩师”,除了秦牧打算抽空亲自去给他们授课之外,也深知师徒关系要比上下级关系亲近得多,因此才让这些学童叫他恩师。

    这些学童也只有秦牧这一个恩师,他们对宋应星等书院师长的称呼、一律叫宋教授或某某教授,而不称恩师。

    秦牧今天才刻意换下官服,穿上儒衫,本意就要拉近与孩子们的距离。

    望着两百张朝气蓬勃的脸,以及他们仰慕而热切的眼神,秦牧非常欣慰,缓步走到他们中间朗声说道:“孩子们,我想说的是,看到了你们,我就看到了希望。你们要记住,振兴中华的责任不在他人,而在你们这些少年人;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你们要记住,你们不但是恩师我的希望,是岳麓书院的希望,也是我华夏的希望。但前提是,你们先要开阔胸襟,放开眼界,努力学习,充实自我,成为一个学有所长的人。”

    “感谢恩师教诲!”两百学童再次长身作揖,热烈回应,少年人喜欢模仿、崇拜,而放眼湖广,乃至整个天下,秦牧无疑就是他们最理想的崇拜对象。

    抛开秦牧供他们吃,供他们穿,让他们有机会就读于岳麓书院这样天下闻名的书院不说,光是秦牧头上耀眼的光环,就足以让孩子们对他倾慕万分了。

    秦牧和蔼可亲的态度,很快就拉近了与孩子们的距离,两百学童围着他,问长问短,问得最多的无疑是他在湘阴南门引天雷劈瘟神的事。

    对此,秦牧哈哈笑道:“若是再有其它鬼怪,下次恩师一定带上你们,让你们亲眼看看恩师引来天雷劈死鬼怪的场面。”

    “好啊。”

    “恩师,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我是你们的师长,自然要以身作则,做作言而有信的,岂能欺骗你们。”

    司马安他们看静静地看着秦牧与孩子们交流,同时回味着秦牧刚才随口诵出的段文章,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这样的句子秦牧竟是随口便来,怎不教人钦佩。

    回城的路上,秦牧与一众手下文武走于前,孩子们紧跟其后,并齐声高唱起了歌来:

    东方红,

    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秦文治,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儿咳呀,

    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歌儿嘹亮高亢,直上云霄,这是孩子们的歌声,歌唱着秦牧对未来的希望,这些孩子与军中的教导营形成对应,一文一武,将在未来支持起秦牧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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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支援左良玉

    ***

    巡抚衙门三司厅,是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凡政令颁布、赏罚之施,将帅出兵、受律、献馘,都在三司厅举行,郡县百司政有弛张,亦必至此报知巡抚。

    三司厅说是省一级的“金銮殿”也不为过。

    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七,秦牧及手下大部分骨干齐聚湖广巡抚衙门的三司厅。

    秦牧高坐上首,两班文武列坐两侧。

    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加上有严父在场,司马凯如履薄冰,神情谨慎的把提前准备好的文牍分发到各人手上,然后退到秦牧背后的小几铺纸执笔,准备做会议记录。

    秦牧首先开口道:“各位,今日把大家请来的目的相信大家都已清楚,就是对现行的军制作些调整。本官对此的大致构想就由杨慎来给大家宣读一下,然后再由大家合议完善,开始吧。”

    秦牧的话刚刚说完,未等大家有所表示,燕高飞在此时匆匆走进了三司厅,向秦牧并报道:“大人,三日前袁宗第集合起六万大顺军,与左良玉十万大军激战于南阳西面的杨营镇;

    左良玉大败,损军四万及大量辎重,南阳重新被大顺军占领,左良玉退守邓州、新野,正在从新组织防线,但因新遭大败,加上辎重损失巨大,后勤供给严重不足,左军士气极为低落;

    甚至出现不少逃兵反投大顺军的情形。左良玉不得不派人向我武昌求援,四省总督吕大器也极力督促凌战将军派兵增援左良玉,以免荆襄之地全部沦陷叛军之手。”

    三司厅里两班文武听了燕高飞的并报,纷纷放下手上的资料,襄阳处于武昌、荆州上游要冲,一但襄阳失守,将会直接威胁到武昌、荆州,乃至整个湖广的安全。这是众所周知的。这也是年前秦牧为什么支持左良玉立足襄阳的原因所在。

    有左良玉在襄阳,可为湖广缓冲,失去这块缓冲之地,对湖广是极为不利的。

    霍胜先洪声说道:“大人,既然形势逼人,咱们不如顺势出兵,夺取襄阳,将这个战略重镇掌握在自己手上,也免得让他人捡了便宜。”

    诸葛敏立即反对道:“不妥,此时实在不宜大举出兵北上。且不论士兵训练得如何,出兵能不能确保取胜。武昌、荆州以及整个江汉平原才刚刚占领,很多百姓还是靠以工代赈才勉强存活下来,各州县官员也上刚刚任命,尚须时日熟悉地方民情,才能有效施政。再者,眼看春耕在即,此时大举出兵,又要征调大量民夫运送后勤。势必耽误今年的春耕。百姓还靠赈济过日子,若是再误了今年的春耕,后果不堪设想。”

    刘伯全也紧接着说道:“大人,去年由于战乱。湖广粮食产量本来就减产近五成,入冬之后,又要大量赈济江汉灾民,湖广自身还需要从赣南调运红薯等杂粮应急。目前的情况是,一但大举出兵北上,江汉百姓的赈济粮必将短缺。再加上出兵要征调大量民夫。耽误春耕,这对江汉百姓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大人,此时确实不宜大举用兵,还望大人三思。”

    因为秦牧赏识,破格提拔重用,刘伯全对秦牧感恩戴德,他为秦牧管理钱粮尽心尽力,一直以来,但凡秦牧有什么指令,他拼了老命也会去完成,尽可能不拖秦牧后腿,今天他这么急着站出来反对,可见是真的腾挪不开了,才会急成这样子。

    秦牧向他点点头,然后问司马安道:“司马先生以为如何?”

    “回大人,大举出兵夺取襄阳得不偿失,但鉴于襄阳的战略位置太过重要,也不用坐视不理。左良玉不成气候,将来我军主要的敌人将会是大顺军,或如大人所料是满清鞑子,襄阳让左良玉守着,对咱们而言,比落到大顺军手中要和利得多;

    在属下看来,左良玉虽然损失了四万大军,担手上尚有不少于二十万人马,并非已经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只不过是因为新遭惨败,士气落低,加上丢失了大量辎重,后勤供给出现短缺,才造成眼前的困局。咱们只要对证下药,纵然不大举出兵,还是可以助左良玉守住襄阳的。”

    何亮也说道:“我赞成司马先生的见解,大人,咱们只须给左良玉一些针对性的支援,帮他稳住军心就行,同时咱们还可以通过此举,收买左良玉手下兵将之心,为将来机时成熟时进占襄阳作准备。”

    司马安说道:“左良玉缺少武器粮草,咱们就把以前缴获的武器还他一些,粮草方面,也可作适当的支持,许英杰正好从江南运粮回江西湖广,大人可下令让一部分粮船直接驶往襄阳,粮食不用多给,但不妨大肆传扬夸大,以达到帮左良玉稳定军心的效果;

    另外,南阳、新野一带地势平阔,适合骑兵作战,而骑兵训练与步兵不同,步兵更讲究整体队形配合,这需要平时操练队形,骑兵取胜的关键在于奔袭,突防、冲阵的能力,这种长途行军,正好给骑兵提供绝佳的训练机会。因此,这次属下建议不派步兵,而派骑兵增援左良玉。”

    司马安这番话面面俱到,其老练由此可见一斑。

    武器方面,秦牧灭了吴学礼七八万大军,大西军更是被歼、被俘超过二十五万,再加上大败金声桓五万大军,缴获武器无数,而秦牧实行的是精兵策略,军队数量尽量精减,原来缴获的武器大部分空余着,给左良玉一些倒不在话下。

    司马安建议派骑兵,这也是非常明智的建议,步兵行动缓慢,劳师动众,而骑兵却能快速突进,一但进入左良玉地盘,粮食你短缺,马料总得提供一些吧,这就能靠以速度把后勤的包袱扔给左良玉。

    李源这时说道:“出兵可以,但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现在是左良玉求咱们出兵,总得给咱们一些回报才是。”

    李源这话一出,三司厅内的各人神色都不由得一松,有的甚至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乎正在考虑怎么痛宰左良玉。

    “左粮玉缺粮,但应该不缺钱。”刘伯全突然说道。

    便是邵华也不禁呵呵笑道:“左良玉抢完襄阳抢武昌,还一路抢到了九江安庆,说他缺钱谁信?咱们的粮草可不能白给他,得让他拿钱来买。”

    邵华的话还真不过份,现在中原赤地千里,有钱你未必就能买到粮,有粮卖给你已经算是极大的支持了。

    当初秦牧提出粮食战略,本来就有拿粮食向各方施压之意,现在倒先在左良玉这儿用上了。

    “李九。”秦牧突然叫道。

    “末将在。”李九应声而起,昂首挺胸听令。

    “事不宜尽,宜恐生变,就由你率领五千骑兵,北上增援左良玉吧。”

    “末将遵令。”

    “此去南阳,你可便宜行事,但有一点,千万别让左良玉当枪使,但战机来时,也不必缩手缩脚,哪怕有所损失,也要打出我军的军威来。嗯,再有就是别忘了把我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带过去,要让当地的老百姓看看,我军与别的军队有什么差别,要尽量争取民心,做到了这一点,襄阳就迟早是咱们的。”

    “末将遵令。”

    在坐的人原以为秦牧会派出苏谨,没想到他却派出李九执行这样重大的任务,要知道这支骑兵一直被秦牧视为重宝,就是当初苏谨率军北上时,秦牧也再三叮嘱,生怕这支骑兵有所损失。

    现在秦牧却俨然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把这支“重宝”交给一个新秀,而且还说出哪怕有所损失,也要打出军威的话来,岂能不令人诧异。

    其实秦牧的想法很简单,不经历血战,这支骑兵绝对成不了气候,将来更谈不上对抗满清铁骑。战力提升不了,那就等于是白养他们了,要知道养一个骑兵,可是比养一个步兵花费高很多倍的。

    出去吧,到战场上用鲜血洗炼,剩下多少就多少吧,剩下的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秦牧接着说道:“至于能支援左良玉多少粮草,这事就由伯全你酌情而定吧,粮食价格方面合理即可,这次不必压榨过甚,当以争取左军将士好感为要。”

    刘伯全很高兴,他管着钱粮可不容易,秦牧圈钱虽然利害,但军政方面同样是处处大手大脚砸钱,手笔之大令人乍舌。

    当然,若不是秦牧大笔投入,湖广的军政民生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对于刘伯全来说,能多赚一点好一点,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他派人到沿海物色会造战舰的工匠,已经有眉目了,工匠很快便到湖广。而按照秦牧的个性,工匠到位之后,必定是要大举造船的,有了船还要有炮。无论是船还是炮,都是烧钱的东西。到时又不知要支出多少银子呢。

    处理完左良玉的事,秦牧神色一整,接着说道:“杨慎,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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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重设军事体制

    ***

    处理完左良玉的事,秦牧神色一整,接着说道:“杨慎,开始吧。”

    杨慎起身向秦牧一揖,然后朗声说道:“如今天下战争频发,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更高强度的战争,大人拟在军方设立几个部门,分别是总参谋部,总监察部,总装备部,总后勤部。这几个部门将分管我军作战、政治、装备、和后勤等工作,直接向大人负责。

    总参谋部将作为在秦大人的领导下,负责组织我军建设和作战指挥的最高军事统率机关。根据大人初步构想,总参谋总将设置以下有司,分别为:作战部,军情部,军训部,装备部,动员部,机要司,测绘司等部司,各司其职。”

    三司厅的各人都凝神屏息听着,暂时没有人出声。

    杨慎接着说道:“接下来要说的是总参之下各部门的职能,首先是作战部。作战部将作为总参部的核心部门,全军所有的军事命令都将通过作战部下达,是全军战时的总指挥部;军情部主要负责搜集、分析军政情报,其他部门的职能顾名思义相信大家也不难理解。”

    “接下来要说的是总监察部,总监察部的职能是为夺取战争的胜利,保证军队的忠诚、以及大人的政策在军队中的贯彻落实,保证全军在思想上与大人保持高度一致,保证军队政治合格和战斗力的提高等。下辖组织部、宣传部、保卫部、联络部、军事检察院、军事法院等部门,将对千户所以上的驻军单位派出佥事,分管军中的政治工作。”

    “第三是总后勤部,主要负责全军后勤组织指挥和勤务保障,下设财务部、军需部、军医部、军械部、车船部、物资部等部门,其他的大家大概好理解,在这里要着重说的是医疗部,军医部最要的职能是组织指挥医护人员。战时负责治疗病患,抢救伤员。”

    “最后是总装备部,负责全军武器装备的研制、测试定型等工作。”

    杨慎把几个部门的情况大至介绍一番后,秦牧严肃地说道:“好了,在坐的各位请畅所欲言,有什么建议及问题可直接提出。”

    司马安一直皱着眉头,秦牧话声一落,他立即说道:“大人,历朝历代在统兵权和调兵权上,都会作出明确分割。分权于不同部门,这一点至关重要;

    比如宋朝,统兵权掌握在三衙手上,三衙负责军队平日的驻防,训练等事宜。而调兵权掌握在枢密院手中,一切军队调动,作战事宜必须通过枢密院来进行;

    再看大明,平日统兵权掌握在五军都督府,调兵权掌握在兵部。五军都督府平日掌兵。而无权调兵;兵部负责战时调遣军队、指挥作战,但平时无权掌兵;

    从历朝历代的成例中,不难看出分割调兵权与统兵权的重要性,然而。大人设置的这个军制,属下看不出有对统兵权和调兵权的明确分割,这极为不妥。”

    司马安的话可谓是直指核心要害,为了保证军队不出问题。防止将领权力过大,在军事体制方面,中国古代的体制甚至比后世的体制更完备。也更严厉。这种调兵权与统兵权的明确划分就是最好的说明。

    拿宋朝的军制来说,平日统兵的将领,包括三衙的主官在内,若是没有枢密院的调令而擅自调动军队,轻者解职,重者处斩。

    明朝也基本沿用了这种调兵权和统兵权的划分,而且更加严备,宋朝将全国的军队分统于三个衙门,而朱元璋则将全**队分统于五个都督府,这样最高的统兵将领权力被划分得更小。

    这种划分有效地防止了将领专权,威胁到皇帝统治地位。

    秦牧当然知道划分统兵权和调兵权的重要性。

    但是,他也知道正是由于这种划分,使将领受到了极大的牵制和约束,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军事上的反应迟缓,突发战争时,往往十分被动,容易错过最佳的战机。

    就目前而言,秦牧手下只有十五万军队,而且很快将面临一系列高强度的战争,若是现在就对将领过多的牵制,使军事体制过于硬化,对接下来的战争将极为不利。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秦牧在设置这套军事体制时,才对统兵权和调兵权的划分进行模糊处理。

    要限制将领的权力,防止将领权专,还是等到整体战局处于优势,自己面对满清大军时掌握了战争主动权时再进行吧。

    他现在成立总参谋部、总监察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这四个军事部门,其意并不是要限制将领的权力,而是希望提高军队的作战效率,保证重大战役时作战指挥、后勤供给更高效有序。

    秦牧将自己的这层意思向司马安约略点明之后,司马安将其中的利弊反复衡量了一番,觉得若是总监察部派往军事的佥事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的话,对防止将领变质也算是一道保险了。

    另一方面,现在也不能算是全然没有划分统兵权和调兵权,实际上统兵权现在是分散在各个将领手上,而遇到重大战役时,军队由总参谋部统一调度指挥,等就是总参掌握着调兵权。

    只不过是在一些小规模的局部战争时,统兵将领受到总参的限制比较小,可以自由发挥而已。

    加上现在军队人数还不算太多,各个统军的将领单独统领的军队人数也少,而且都是追随秦牧一路走过来的,司马安也没有再强烈要求划分统兵权和调兵权。

    接下来,三司厅内所有人对四个军事部门内部的职司进行了逐一的讨论,几乎人人都发言了,讨论极为激烈;

    论及总后勤部的职司划分时反而是最困难的,因为后勤工作在眼下不单涉及到军队,还必须要有地方官员以及刘伯全这个“户部尚书”的配合,它的职能最为复杂,涉及面也最广。

    光是军方物质的采购、管理、运输有没有必要完全与地方官府脱离,另设后勤系统这些问题,大家就争得面红耳赤。

    不少文官认为这样会造成人力和财力的重大浪费,而军方将领则大多支持成立独立的军事物质供给系统,以提高战争物质的供给效率。

    这事实际上涉及到文官和武将之间的权力分配问题。

    连后勤供给都由军方掌握之后,文官在军事上更没有话语权了,这与历朝历代多以文统武的惯例不符。

    历朝历代也从未出现军队供给系统完全由军方掌握的前例,所以在这件事上,在坐的文官反对是非常激烈的,而武将反驳得更加激烈。

    最后还是秦牧乾纲独断,拍板通过。

    还是那句话,现在一切以战争为中心,一切都要服从于战争,以保证能够节节胜利。

    轮到讨论总监察部的问题时,在坐的武将几乎都收声了。

    很简单,总监察部的核心职能是要保证军队的忠诚,以及贯彻秦牧的意志,这些东西很敏感,哪个将领反对的话,别人难免会对你的忠诚度产生疑虑。

    实际上以前大明的军队并非没有这样的职能,象大明各个卫所、千户所中其实也有佥事、指挥都佥事一职,只是秦牧设定的佥事职能更齐全,实际就相当于后事军队中的政委,职权很大,可以肩军中主将。

    这场军制体系的设定太复杂,秦牧虽然根据后世的认知设立得很完备,但并不是每一样都适合当下的情况,每个部门的职能基本都需要重新讨论,非一日便能落实下来。

    而此时,在北方,李自成的大军已经越过居庸关,向北京扑去.........

    *

第224章 翩跹佳人逐波来

    *****

    要成立总参谋部、总监察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这四个军方部门,涉及面非常广,除了文武权力的切割划分,还有这四个部门下属各个分部门的职能界定,人事的任免、人员的充实等等,都要一一讨论。

    即便秦牧这个小团体还没有象明廷那样僵化,办事效率很高,但要在一天内完成讨论也是不可能的。

    很多东西不能直接照搬后世的,要经过大家反复审议,才能做到符合于当下的实情。

    秦牧虽然少发言,但他要听取每个人的意思,一天下来,也感觉头晕脑胀的。寅时散会后,秦牧设便宴款待与会的文武。结果几桌人才吃几口,又在饭桌上热烈争论了起来。

    邵华之前掌管军法,处理赏罚事宜,是总监察部主官的热门人选,秦牧也有意让他出任此职。

    总监察部职能大致相当于后世的总政治部,这个部门比较敏感,有监察军中将领,确保军队忠诚,贯彻秦牧的意志,承担将士功过赏罚、以及向百姓宣传,争取民意、作战争动员等重大职能。

    其下属的保卫部更是直接负责秦牧与各个重要官员的保卫工作,掌管着相当于“中央警卫团”高等护卫。

    这就需要监察部主官任绝对忠于秦牧才行,但在饭桌上,邵华却第一个提出要将“光棍之家”纳入总参军情部。

    他的话一出口,几桌人顿时都静了下来。目前光棍之家直辖于秦牧,是秦牧的耳目,和大明的锦衣卫没有什么分别。

    邵华要将光棍之家纳入总参军情部管辖,这等于是直接从秦牧手上夺权,因此这事谁也不敢随声附和。

    邵华却扔下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大人,细究大明锦衣卫。虽然在捍卫君主权威方面功不可没,但也是弊病重重,这个部门的性质决定了它有高度的秘密性,外人难以得知他的运作细节。而大人要统领全局,日理万机,没有多少时间去管理。时间一久,必生弊病。将其置于总参之下,由总参来进行日常的管理,才能避免其内部弊端的产生,也能更好的协助总参制定各项作战计划。”

    邵华的话不无道理。这其实已经涉及到一个人治和法治的问题,光棍之家由秦牧直辖,这是典型的人治,置于总参之下,比较符合法治的含义。

    但是,现在总参虽然受到总监察部的监督,但因秦牧现在还没有明确划分统兵权和调兵权,总参的权力已经够大的了,若是再把光棍之家置于总参之下。这会进一步增加总参的权力,这是秦牧不愿看到的。

    “此事以后再说吧。”秦牧淡淡地说道。

    “大人........”邵华还要继续争论。

    “此事以后再说。”秦牧又强调了一次,使上桌上的气氛更加僵冷。

    说实话,在坐的人中。大部分心里是赞同邵华的提议的,毕竟作为官员,谁也不希望身边有“锦衣卫”的密探存在。一但能成功将“锦衣卫”纳入总参管辖,对大家来说都是个不小的福音。

    目前光棍之家虽然还有没象锦衣卫那样设有诏狱。但在之前的肃整反腐过程中,却承担着刺探官员,搜集证据的工作。已证明它不是纯粹对外的组织。

    只是这事很容易引起秦牧的猜疑。所以大家都不敢说,就在大家以为邵华这次要倒霉的时候,秦牧却接着说道:“总监察部本官就交给你了,先做好你的分内工作吧。”

    这时燕高飞进来向秦牧耳语一句,秦牧随即说道:“大家讨论了一整天,也累了,吃饱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再继续。”

    各人纷纷起身告辞,秦牧随后带着侍卫打马往湘江码头而去。

    城外春光正烂漫,山花红胜火,绿水本无忧,一派明媚的景色教人沉醉,再远远闻到岳麓山隐隐传来的书声,更给怡然的山水平添了一分诗香墨韵。

    南来的船头上,娇小玲珑的李香君一袭春衫薄薄,纤腰盈握,白色绣兰花的月华裙随风漫飘,轻盈若飞,头上玳瑁光映得她肤若凝脂,秋水明眸带着几许期盼。

    遥遥望见心中的情郎跨着青骢马驰来,她的眸光顿时如水流淌,一展桃花扇,竟于船头翩然起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美人如月,翩跹而舞,婉转的歌声稍带幽怨,隔水传来,如自然的天籁,复有水应山和,风声鸟鸣,真个是唯美如诗,恍然如梦。

    打马近来的秦大官人望着佳人婉丽清扬的容颜,听着深情倾诉的歌声,一时浓情盈溢,诗情澎湃,当即破口高吟道:“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一顾倾人城.......................到我碗里来!”

    护卫左右的的李式和牛万山面面相觑,大人这诗似乎..........似乎.........呃,似乎很好,咳咳,没错,非常好,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

    船头起舞的李香君听了,差点没栽到河里去。

    “香儿,你看,我心情如此急迫,岂不比你挑兮达兮更急兮,快上来,本老爷带你纵马踏斜阳,双双把家还.........”

    李香君本是噘着樱桃小嘴嗔他,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娇花乍绽,失声而笑。唉,个郎如今好歹也封侯了,却仍不改这往日脾性,李香君心底不由得浮现初到会昌时,他和巧儿砸缸的情景。既觉好笑,又倍感温馨。

    “丫头,你傻了?”

    “哼,人家就是傻了,侯爷若是嫌弃,人家这就回金陵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快到我碗里来。”

    李香君个性鲜明,敢爱敢恨,明丽俏皮的个性与董小宛的清雅文静绝然不同,和她相处让人心情更加轻松愉快。

    李香君俏生生的盼了他一眼,一敛裙裾跳下船来,她身材娇小玲珑,动作极为轻盈,一颦一笑皆堪怜。

    秦牧伸手给她,李香君却突然犹豫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很多人看着,让她与秦牧共乘一骑,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本老爷心情急迫,匆匆赶来可没备下车轿,你若是不愿乘马,那就只能走路回城了。”

    “哼,难不倒我。”李香君俏然一笑,走到一名侍卫马前,还没等她出声,那名侍卫动作一气呵成,出溜一下滑下马来,然后竟伏身在地,准备让李香君踩着他的背上马。

    秦大官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气急败坏地大骂道:“好你个黄二蛋,本官上马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殷勤过,你........你.........你........气煞我也。”

    “大人,小的...........小的别的意思,大人,小的冤枉啊。”那侍卫吓得汗流满面。

    “冤枉,你是说本官冤枉你了?那好,本官就再冤枉你一次,你!就用两条腿跑回城吧,若是比我的马跑得慢,本官打断你的狗腿。”

    “啊!小的.............”这下黄二蛋顾不得辩解了,沿着大道一溜烟往城里冲去,速度那叫一个快,李式等人的狂笑响起时,黄二蛋已经飞鸿杳杳。

    秦大官人本以为把李香君的垫脚石打发了,以她娇小玲珑的身材自己肯定上不了马,这样就得乖乖到自己碗里来,

    李香君却是不慌不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牵着马儿的缰绳,轻抚着马面柔声细哄,那战马竟然被她哄得跪下前蹄。

    在秦大官人目瞪口呆之中,李香君轻盈地翻上马背,那马儿便顺势站了起来。

    不是吧,这些可是战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难不成佳人的魅力连战马也为之倾倒?

    秦大官人小算盘落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李式等人再次暴出一阵狂笑。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命令!全体下马,跑步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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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从善如流

    *****

    春日的黄昏,飞絮蒙蒙,红霞染透了院墙外的天空,巡抚后衙里桃花刚落,杏花又开,一派春光如许。

    秦牧与手下官员争论一天所产生的烦扰,因为李香君的到来尽皆消散,沐浴过后的他一袭宽袖儒衫盘坐在水榭的栏杆下,亭榭外头,后园寂静,一池春水融融,晚风吹来,涟漪轻动。

    自从过年时在赣州闭门谢客歇息了三天,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他一直奔波忙碌,直到这个三月的黄昏,才算暂时抛开所有事情,好好的安赏一下春景。

    李香君冰肌如玉,羞红未退,刚刚被秦牧拉去洗了个鸳鸯浴,秦牧承诺过要给她举办一个正式的仪式,因此还没有要她的身子。但同浴之时,你侬我侬,一些亲密的举动总是有的,李香君虽出身青楼,但至今仍是处子,难免还有些许羞涩。

    为秦牧奉上香茗时,她微垂着螓首,眸光还有意躲避着秦牧,一片杏花随晚风飘落,轻柔地碰着她的云鬓,然后旋转着落在她如霜似雪的皓腕上,这情景清新隽永,如诗如画。

    “香儿,来,快坐下,这次让你一个人来回奔波,辛苦了。”秦牧轻呷一口香茗,随手放下,然后拍拍自己面前的蒲团。

    从赣南到金陵,再从金陵到长沙,对于李香君这样一个娇弱的人儿来说,确实很累人。但有秦牧这句话,顿时让李香君觉得所受的劳苦都是值得的。

    她偎到秦牧膝前俏然答道:“老爷别这么说,奴奴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次能帮老爷做点事,奴奴心里真的很高兴。”

    “哈,谁说你没用,你可是本老爷高歌向前的动力源泉。”

    “不信,老爷就会哄奴奴。”李香君双手交叉盖在他的膝上。然后将下颚枕上去,一双水蒙蒙的眸子看着他说道,“老爷,董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李香君和董小宛都出身秦淮,自然是认识的。秦牧见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禁哈哈一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本大王抢来的。”

    “老爷.......”李香君摇着他的膝盖,直翻白眼儿。

    “爱信不信,本老爷是恶人,就喜欢抢别人的女人。”秦牧伸手将她搂起。李香君十分轻盈,有若香扇坠儿。

    佳人婉转膝上,如同一株洁白的百合纯净而飘逸,淡淡的幽香飘散在晚风中,直沁人心脾。

    见他有意胡扯,似是不想谈不这事,李香君眸光一眨,咬了咬香唇说道:“老爷,这次奴奴回金陵。遇到卞姐姐了,银行的事,还多亏卞姐姐帮忙呢。”

    “哦,那可得好好谢谢她。对了,她现在怎么样?”

    “金陵如今也是人心惶惶的,奴奴本来是邀卞姐姐同来长沙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卞姐姐说。怕给老爷添扰,便不肯同来。”李香君一直盯着秦牧,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呵呵.......”秦牧搂住她那弱袅袅的杨柳纤腰。将这惹人怜爱的人儿拥入怀中,然后在她耳垂上轻吻了一下。

    “老爷你笑什么?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卞姐姐真是个苦命人。”

    “哈哈哈.........香儿是在说吴伟业吗?”

    “老爷!”李香君不依了,轻捶了他一下,“不许你拿卞姐姐的伤心事来取笑。”

    “好好好,香儿快取纸笔来。”

    “老爷要写什么?”

    “写信。”

    “哦。”

    李香君忽然想明白些什么,脸色一喜,连忙去书房取来笔墨纸砚。

    亭外柳絮蒙蒙,杏花摇曳,都倒影在春池碧水上,几只麻雀在高高的院墙上跳跃鸣叫,除此之外整个后院了无声息。等李香君磨好墨,秦牧沾饱墨想了想,随即在红笺上写下一首《蝶恋花》:

    簌簌无风花自堕。

    寂寞园林,柳老樱桃过。

    落日有情还照坐,

    山青一点横云破。

    路尽河回人转舵。

    系缆渔村,月暗孤灯火。

    凭仗飞魂招楚些,我思君处君思我。

    ***

    第二天三司厅内,讨论到总监察部另设军事检察院、军事法院的问题时,大家又开始激烈争辨起来。

    文武之间的意见再次绝然相反,互不相让,武将支持,文官反对。

    一但设立军事检察院,军事法庭,军队就更加封闭,成为一个文官再难插手的团体,军方出现问题时就能内部处理,文官甚至难以弄清楚事情始末。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武将对抗文官的法码。

    换句话也就是说,老子犯了事,你们文官管不着。

    而更让文官担心的是,一但涉及到一些重大的问题,比如出现影响军方整体声誉的事情时,军事检察完和军事法庭会故意掩盖事实真象,以免给文官体系攻击军方的口实。

    这些都是文官体系难以容忍的。甚至连已经被秦牧点名任命为总监察部主官的邵华也站到了文官一方,激烈反对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这两个部门。

    诸葛敏面红耳赤地说道:“大人,您自己经常说但凡缺少监督,便会滋生腐化堕落,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这无疑便是让军方脱离各方有效的监督,此事万万不可。”

    苏谨立即反驳道:“设立军事法庭,有利于对一些特定罪刑迅速判定,比如临阵脱逃,拒绝执行命令、叛变投敌等等,这些罪刑在战时若不能迅速判定,极有可能导致战争的失败。若是走民法程序,根本难以达到迅速审判的效果。”

    “荒谬,这些罪刑完全可以用现有军法来处置,何须额外设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大人,历朝历代,军中皆设监军一职,这些问题完全可以由监军来处理。”

    在大明,监军往往是由都察院的御使或太监来出任,他们监军防的主要是将领叛逆,实际履行着军事检察院的职责。

    而监军的存在使将领受到极大的牵制,而这些御使或太监大多不通军事,有他们在军中瞎胡闹,外行指挥内行,常常因此导致战争的失败,这样的例子非常多,不胜枚举。

    秦牧也正是考虑到这些,才把负责军队日常监督的佥事(政委)置于军队体系的总监察部之下。佥事不但出身军方,而且要有较高的军政素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外行牵制内行的情况发生。

    而拟立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的真实意图,也是要减少将来象明廷一样由御使和太监这些军事外行来监军的情况发生。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秦牧可谓是用心良苦。

    文官以前朝成例来激烈反对,而且提出的观点也不无道理,现在的体制与后世不同,现在是家天下的体制,那把龙椅太诱人,而且容易通过暴力得到,因此对于武将的防备也严厉得多。

    大多数皇帝并不是不知道派个外行当监军有可能影响战争的胜负,而是为了保证屁股下的椅子不被人抢去,不得不这样做。

    听了文官的话,秦牧也意识到,让武将彻底脱离文官体系的监督,在这个时代不现实,虽然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然而军队的战斗力起来了,自己的性命也极有可能因此不保。而且远远不止自己性命不保这么简单,要知道无论在古代还是后世,武将权力过大,武将专权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匡胤曾说过,一百个文官全变成贪官污吏,也赶不上一个武将可能带来的祸害剧烈。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总之,经过文官激烈反对及提醒之后,总算是把秦牧从二十一世纪拉回到明末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让大家逐一讨论各个部门职权的原因所在。

    二十一世纪行之有效的体制,放到这个时代并不一定好用,因为现在是君主制社会,把后世的东西生搬硬套过来,极有可能会害人害己的。

    秦牧暗吁了一口气,同意废除了军事检察院和军事法庭这些个部门。

    他一松口,厅内的文官也都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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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全城狂欢

    ***

    经过四天时间,秦物与手下文武对“四总”辖下各个部门的设置、职能逐一讨论,终于将框架以及各部门的具体职责与权力论定。

    如此重大的决定,涉及面如此之广,在四天时间内能讨论出结果,这绝对可用神速来形容,这样的事放到大明朝廷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时间,你休想有结果,甚至根本推行不了。

    论定各部门的构架之后,最后便是人事任免了,这一点反而容易得多,没什么好争的,基本是由秦牧一言而决。

    司马安被任命为总参谋长,蒙轲、马永贞、刘猛同为副职,三人虽为副职,但因他们手上都具体掌控有军队,实权上并不弱于司马安多少。

    而在作战时,制定作战方案,兵力调度,特别是进行大规模的战役时,司马安又掌握着的调兵权。总的作战命令要由司马安下达。

    当然了,秦牧这个“军委主席”掌握着战争的最终决定权。

    总参下辖的最重要的一个部门是作战部。由何亮出任作战部部长。

    作战部的核心职能是负责拟定作战计划。同时领导各军的战役战术训练;负责制订人员的补充、培养、分配和使用计划;

    一言而遮之,总参谋部的其他部门都是为作战部服务的,拿总参军情部来说,它主要就是为作战部提供情报,供作战部有针对性地制定作战计划。

    实际上作战部长才是除了总参谋长后的第一人。

    总监察部归邵华管,前两天他提出让光棍之家纳入总参军情部,秦牧不但没有怪罪他,反而当场任命他为总监察部部长,原因是秦牧觉得他的提议不是出于私心,因为总参军情部并不归他的监察部管,他的提议不存在争权夺利的心思。

    相反,秦牧觉得他是个有坚持的人。总监察部的实权并不弱于总参多少。以后军队中的佥事(政委)都将由总监察部派出,掌握着监督军中将领、以及士兵的功过赏罚大权。因此,总监察部长必须是个有坚持,有原则,公正无私的人。

    总后勤总秦牧交给了堵胤锡。

    堵胤锡,字仲缄,生于明神宗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宜兴屺亭镇前亭村人,崇祯十年(1637年)中进士。

    他任长沙知府期间。有山贼萧相宇作乱,数败官兵。堵胤锡率乡兵破贼,杀贼魁,遂以知兵出名。

    张献忠南下湖广时,湖广总兵尹先民等人开长沙城门投降,堵胤锡义不从贼,被投入狱中折磨得奄奄一息,还好秦牧很快夺回长沙,救了他一命。

    因感激秦牧救命之恩,同时对大明极度失望。堵胤锡毅然投入秦牧门下,到目前为止,他是秦牧手下原来官职最高的人。

    因为他能力出众,秦牧任命他为总后勤部部长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总后勤部长平时是一个肥差,但战时却绝对是个苦得不能再苦的苦差,而可以料想,接下来将是战争不断。因此也没几个人羡慕堵胤锡,甚至还有人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总装备部长则由吴晋锡担任。

    吴晋锡,字梓授。江南吴江人,原是武昌推官,张献忠破武昌时被叛军挟持,朝廷以为他已从贼,革职入罪。秦牧破长沙时,一并将他救出,后一直帮着刘伯全打理“户部”。

    吴晋锡爱好道学,精于太乙奇壬之术,同时精通各种“奇技淫巧”。这也是秦牧将总装备部交给他的原因所在。

    据说汉朝的张良、三国时的诸葛亮、明朝的刘伯温都是奇门遁甲高手,秦牧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但他还真期待吴晋锡在将来给他一个惊喜呢。为此秦牧还让他兼了一个总参作战部参谋的职务。

    秦牧任命了各部主官之后,其他的属员便由大家一起商议任命,又用了一天时间,勉强把总参谋部、总监察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的架子搭建了起来。

    目前一切都只是草创,要全面充实四部,还需要时间。

    民政方面,依然由诸葛敏、李源、杨慎来辅佐秦牧处理日常政务。

    现在一切以军事为主,秦牧这个团体也有些近似于军政府,除了刘伯全这个“户部尚书”外,再另选一个人出任“都察院”的“左都御使”一职。

    现在这些人只是依附秦牧的强权在湖广江西行使这样的职权,具体称呼上,他们依然只是秦牧的幕僚官。至于“工部、吏部”等等这些职能,现在都没有设立。依然以原来的巡抚衙门构架在运转。

    掌管“都察院”的叫白铁,字子坚,三十六岁,岳阳人,举人出身,和秦牧一样三试不第,但为人才学不凡,性格刚直。当初是由杨慎给秦牧举荐的,一直作为邵华的副手使用,掌管各地的“巡风使”,良好的业绩证明了他的能力,秦牧便将他扶到这个位置上。

    处理完一摊子事之后,秦牧大松了一口气,并趁此机会,请大家一齐观礼,正式为李香君举办了一个纳娶仪式。

    前来凑热闹的自然少不得长沙的士绅,这回秦牧是来者不拒,把仪式办得十分隆重,长沙城里万人空巷,喜庆的气氛将二月时瘟疫带来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

    在花轿经过的街道上,人们高唱着被秦牧篡改过的东方红等歌曲,声震云霄,满城回响。

    更有城里的戏班子,于街边搭台,免费演出《桃花扇》、《冲冠一怒为红颜》等戏剧,歌颂秦牧与李香君这对才子佳人的感人故事,一时观者如山,好评如潮。

    据说还有人打探到李香君答应为秦牧奏一曲《将军令》的事情,有专门从事戏曲创作的文人以此为蓝本,正在抓紧创作,这一出戏的内容将表达佳人在城头抚琴,英俊勇武的将军率军在城外与敌殊死搏杀,最终全歼敌人得胜归来的感人场面。

    据说编撰工作已经初步完成,正在作最后的修改润色,最迟三日后就可以上演,到时必定又给长沙百姓呈上一场视觉盛宴。

    李香君坐在花轿上,见此热烈的情景,不禁喜极而泣,泪染红妆..........

    保国公朱国弼派5000名士兵执红灯、抬花轿迎接寇白门的盛景算什么?

    看我个郎,不用派一兵一卒,自有满城相贺,万众同歌。

    而且寇白门出阁时是按妓家出阁的规矩,只能在夜里出阁。而自家个郎却坚持要在白天给她举办纳娶仪式,这是把她当作良家女子看待呀,光这一点,哪怕没有一个贺客,李香君也足够感动了。

    秦牧也没想到会弄成满城同庆这么浩大的场面,百姓的热情挡也挡不住,戏班们不约而同地免费演出,沿街住户自发挂上红灯笼,燃放鞭炮,这些真不是他安排的;

    更有大量的商铺趁机打折降价大酬宾,酒楼里用餐赠送酒水,全城青楼妓馆的姑娘抱琴携箫,盛装出动在街头载歌载舞,就连卖煎饼的老大娘也来了个买一送一。

    这些更不是秦牧安排的。

    这一天,整个长沙城竟因秦牧纳个妾引发了全城的狂欢,出现这样的盛盛景,除了秦牧赶走叛军,分田分地,迅速恢复民生,这些举措赢得百姓衷心的拥戴外。

    天下的局势的动荡不安、前些天还有恐布的瘟疫威胁,这些都在百姓心里造成了沉重的压抑感,百姓的情绪压抑得太久了,难得有个喜庆的噱头,于是一齐加入了这场自发的狂欢之中。

    ***********(未完待续。。)

第227章 花径不曾缘客扫

    ***

    阳春三月,惠风和畅。

    长沙城的狂欢入夜后不但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发热闹,天空中不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浏阳生产的烟花享誉整个大明朝,秦牧不但在浏阳大败过张献忠,而且通过银行大力扶持地方的工商业,浏阳的烟花产业因这一政策受益匪浅。

    而长沙因临近浏阳,水陆交通便利,成为浏阳烟花的集散地,浏阳稍大一点的烟花作坊都在长沙设有商铺。

    这一夜,所有受益于秦牧的浏阳烟花业主,仿佛不要钱似的,拿出大批的烟花燃放,人们唱着《浏阳河》,放着浏阳的烟花,在巡抚衙门前载歌载舞,祝福新人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美好的生活祈愿。

    当秦牧拉着一身凤冠霞帔的李香君出来拜谢满城百姓的厚爱时,更是将气氛推向了最**,虽然李香君依然披着红头盖,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但当她跟着秦牧在台阶上盈盈下拜时,欢呼起还是响遏了全城。

    人们一边回礼,一边大声祝福,白头谐老,早生贵子等等吉祥如意的词汇此起彼落。一个中年的秀才甚至还敢跑到台阶下倜侃。

    只听他大笑道:“巡抚大人爱民如子,这一点湖广百姓都知道,大人带着新人出来拜谢全城百姓,这份情大家更是没话可说,但常言道**一刻值千金,大人为了感谢大家而误了洞房,冷落了新人,这可就不好了,大人还是快带新人回洞房吧。”

    聚集在衙门千的百姓听了哄然大笑,立即跟着起哄:“大人,快抱新娘子回洞房吧。”

    “祝大人早生贵子。”

    “应该是先琴瑟和谐,这样才能早生贵子嘛。”

    “祝大人洞房...........哈哈,洞房愉快。”

    说什么的人都有。有人带头后,倜侃的话便不绝于耳。秦大官人自然是从善如流,向百姓再次拜谢之后,哈哈一笑,带着羞得脖子都发红的佳人回洞房去了。

    ***

    洞房中红烛高烧,春风送暖,落地屏风上绘画的戏水鸳鸯图在轻轻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是那么鲜活,仿佛正在荷花下游动嬉戏。

    喝过交杯酒的李香君花靥微霞,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结成一个同心髻。头插凤头钗,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绯红让她的玉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眸光流盼之间情意绵绵,腰若束逼盈盈一握,衬得婀娜身段袅袅婷婷,一颦一笑自有一番娇柔入骨的妩媚。轻动之间幽幽兰香随风飘散。

    “老爷.......”一声轻呼之后,李香君竟不知说什么好,今天满城百姓自发前来相贺,这样的场面堪比太子纳妃;

    她当初自赎其身奔赣南。早已不计较这些虚荣,但现在满城百姓自发来贺,与大摆宴席充豪奢不同,这是有钱也求不到的。这样盛大的场面竟让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赶上了,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秦牧自然知道她的感受,却是不提此事,他挑起美人温润的下巴嘿嘿笑道:“**一刻值千金。香儿,咱们可不能辜负了满城百姓的期望。”

    李香君大窘,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秦牧笑着顺势将她抱起,李香君娇小玲珑,估计只有七十来斤,抱着丝毫不费力。

    罗床红幔,烛花结彩。

    李香君本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更为回报个郎给予的一切,床第之间不只被动承受,那些自小便反复学习的取悦男人的技巧,都用到了个郎身上。

    明亮的烛光之下,她那衣衫尽退的娇躯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

    更难得的是这娇小的美人儿就象小一号的瓷娃娃,处处惹人怜惜,那香肩锁骨清冽如许,小蛮腰纤纤欲折。胸前一对梨儿仅堪盈握,但却娇美如玉,翘然挺立,入手温柔如鸽,令人爱不释手。

    “老爷.........”从他下身抬起芬芳花靥的李香君轻唤一声,小小的樱唇轻轻蠕动,情动之处,玲珑的玉体轻轻扭动,媚态万千,令人比较**。

    “呼!”秦牧长呼一声,将这玲珑的人儿搂往怀中,就象搂着一只小小的猫儿,那温软贴心的感觉舒服到了骨子里。

    李香君趴在他怀里,莲舌儿顺势在他耳根温柔地撩动,瞬间引飞了他的**,一个翻身将美人儿压在了身下。

    “请老爷怜惜,轻些个儿。”李香君莺声细细,眼波流动无限娇媚,还主动伸手下去引导着他寻觅桃源花径..........

    秦牧呼吸沉重,虎腰缓缓压下,“嘶!”那烫热紧迫的感觉让他舒服浑身轻颤,而此刻他身下的美人儿却是小嘴微张,双眸紧闭,娇躯绷紧,她的花径实在是太窄小的,有若鸡肠,加上是碧玉新破瓜,那花径紧得让秦牧几乎无法进入......

    秦牧不敢硬来,耐心的拥吻轻抚,直到她身体放松下来,才突然一挺虎腰,“啊!”李香君娇呼一声,螓首高扬,如同一只中箭的天鹅,娇嫩的玉体再绷紧起来.......

    ***

    三司厅里,秦牧看着燕高飞亲自带进来的瘦小男人,一身破旧的衣裳打着补钉,年龄在五十上下,一把胡子上沾满了风尘,显得极为落魄。

    “你就是吴又可?”秦牧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人挣开燕高飞的手,带着不满的表情说道:“我叫吴有性,又可是我的字,你就是赣南巡抚?请问大人,你让人把我抓来,我犯了什么罪?”

    “吴有性?”秦牧不觉歪着脖子审视着他,“你本来没什么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没听说过吗?”

    吴有性拂拂了胡须上的尘土说道:“大人,在下只是个江湖游医,一日三餐尚且不保,何来怀璧其罪之说。”

    “吴先生请坐。”秦牧向他伸手示意,然后对外头吩咐道,“来呀,给吴先生上茶。”

    “大人还是先说明绑在下来此的用意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本官听闻吴先生医术高明,在医治鼠疫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前些日子湘阴暴发鼠疫,是以本官下令寻找吴先生,虽然疫情现在已经得到控制,但本官另有想法.........”

    “大人。”吴有性毫不客气地打断秦牧问道,“您说湘阴的疙瘩瘟是鼠疫?什么鼠疫?”

    “所谓疙瘩瘟,是老鼠将病茵传给人后形成的瘟疫,因此本官称之为鼠疫。”

    “大人怎么断定疙瘩瘟是老鼠传染给人的?”一涉及到这些问题,吴有性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也忘了双方的身份,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弄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想知道?你得先答应本官一个条件,本官这儿的总后勤部将成立一个医疗部,正好缺一个先生这样的大才总领其事。”

    “医疗部?”

    “不错,自古以来暴发战争时,当场战死的士兵其实只是少数,大部分是因为受伤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才导致死亡的。而这些受伤的士卒,往往都是那些作战最勇敢的人,至少半数以上的人受伤后如果及时救治的话,仍然可以重返战场。这些历经血火洗礼的老卒尤为难得,若论价值,一个足以顶十个新兵;

    这么珍贵的老兵,却因医疗条件差,或是不重视医治,白白的死去。这是军队最大的损失。有鉴于此,本官决定成立一个医疗部,汇集一批大夫,专门从事战场医护工作;

    对了吴先生,本官不但知道鼠疫是怎么回事,而且还知道一套完备的外伤缝合、消毒的方法,对失血过多的人,甚至还能通过输血的方式,给失血过多的伤者补充血液,以达到救命的效果.............嗯,本官还让工匠制作出了显微镜,可以看到血液中细小的细胞,吴先生可有兴趣观看一下........”

    秦牧就象引诱小姑娘去看金鱼的怪大叔,引诱着吴有性,他一下子说这到么多东西,吴有性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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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228章 爹多得叫不过来(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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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驻军的校场上,近万士兵在分组厮杀,掀起的浮尘如黄云翻腾,黄云之下,呐喊声,兵器的撞击声汇成巨大的声浪,声传十里。

    这样的练兵就如同战场厮杀一般真实,第一次走入秦军军营的吴有性感到十分震惊,这些年来,他四处行医,入过孙传廷的军营,也进过李自成的军营,如此严厉的练兵方式却从未见过。他也从未料想到会有人这样狠,把士兵往死里练。

    “大人就不怕士兵忍受不了当逃兵,或是群起闹事?”吴有性忍不住问道。

    秦牧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道:“一个人心中有没有信念,所表现出来的意志也完全不同,有信念的人,别说受点伤,就算慷慨赴死也不在话下,吴先生明白本官的意思吗?”

    吴有性似懂非懂,但他真的很想知道秦牧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其实说来也不是很复杂,秦牧首先用骄人的战绩,让士兵相信只要跟着他,就会获得胜利。

    同时他的住处常会冒出金光,他能与上天对话,他能引来天雷劈死瘟神,还有种种不可思义的神迹,让士兵们相信,他就是真龙降世,天下终将是他的,跟着他就有世代公侯的可能。

    除了这些远景,在眼前看得到的利益方面,秦牧首先给士兵和他们的家人提供了一个安稳的大环境,使他们的家人可以安居乐业;

    在这战乱频生的时代,到处被战火摧残,到处饿死人,光是这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就是弥足珍贵的。何况秦牧同时给他们分田地,减赋税,军饷丰厚,使士兵以及他们的家庭得到实实际际好处。

    军中还有一套灵活的激励机制,胜出一方可以得到奖励。以及种种荣誉。甚至士兵可以通过正当途径挑战上级,只要你能证明你实力更强,得到士兵一至认可,你就可以取而代之,这种能者上的机制,使得士兵的晋升机会大大的增加,也大大地激励了士兵的训练热情。

    第三就是通过大量的宣传,比如表彰先进事迹,强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人誓词等等。用疲惫轰炸的方式给士兵灌输一种信仰,或者你可以说这是在给士兵洗脑;

    但不管叫什么,通过这些方式确实可以达到非常好的效果,好比后世的人体炸弹,都是通过这种洗脑的方式,让人心甘情愿去充当人体炸弹。

    在他这种立体式的措施下,秦军士兵甘愿接受这样刻苦的训练也不足为奇。

    但秦牧不想和吴有性多说这些,他转而说道:“其实很简单,因为士兵们不太担心受伤。这也是我请吴先生来的主要原因之一,吴先生请随我来。”

    士兵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吴有性跟着秦牧走进一间营房。发现这里竟是一间非常洁净的医疗室,有七八个受伤的士兵正在接受军医的治疗包扎,室内除了的中草药味,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里面的人一见秦牧进来。纷纷要起来行礼,却被秦牧阻止了。

    令吴有性惊奇的是,一个受伤的士兵手臂上正在流血。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用针线熟练地穿过士兵的伤口,一针一线地缝合着伤口。

    秦牧微笑着说道:“吴先生请看,这是本官发明的外伤缝合术,其实很简单,先用高浓度的酒精给伤口及针线消毒,然后再利用针灸术让士兵伤口部位暂时麻痹,再将伤口迅速缝合,上药包扎,等伤口结痂后再把线折掉即可。战场上大多数士兵是因为流血过多致命,这套外伤缝合术虽然简单,但却能拯救大量士兵的性命。吴先生以为如何?”

    “这是大人发明的?”吴有性惊诧万分地问道。

    “吴先生为何如此惊诧?吴先生请过来,我再给你看样东西。”秦牧带着吴有性来到一架显微镜前,由于工艺限制,显微镜的放大倍数不是很高,但足以看清血液中的红细胞等成份了。

    吴有性凑到显微镜前仔细观看了一会儿,惊得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秦牧呵呵一笑道:“自古以来,我华夏就流传着滴血认亲的方法,一为合血法,将两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认为存在亲子兄弟关系;

    再有就是滴骨法,宋慈的《洗冤集录》记述有: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

    “不错,是有这样的记述。”

    “其实这些都不正确,合血法只能否定合血的两人不是亲子兄弟,但却不能断定两人就是亲子兄弟。

    亲子因为遗传的因素他们的血型肯定是一样,如果两人的血不能凝在一起,说明他们一定不是亲子关系;

    但另一方面,这世上的血型其实只有几种,相同血型的人即便不是亲属关系,他们的血也能凝在一起,因此,血凝在一起并不能证明两人就一定是亲子关系。”

    “大人说这些是何意?”

    “这种合血法虽然不能用来认亲,但却可以用来救命。通过我们用显微镜观察可知。血型相同者,他们的血能疑在一起,而不会互相排斥,而血型不同者便不能相凝合。”

    吴有性的心被彻底“勾引”住了,他连忙问道:“这血能不能凝合,又如何能救命呢?”

    “是这样,人身体里的血是有一定量的,失血过多,就会导致死亡。在战场上,很多人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的。其实一个人失血过多后,还是可以救活的;

    很简单,那就是找一个或几个血型相同的人,把自身一部分血液输给他,输血的时候便要注意血型是否相同了,相同的血型的血液可以凝合,便可以给伤者输血;

    血型不同的万万不能输进去,不然必死无疑。所以本官说这合血法虽然不能认亲。却可以救命,便是这个原因。”

    “输血?如何输血?”

    秦牧一把抓住吴有性的手,紧紧握住,然后笑道:“吴先生看到自己手上的青筋了吗?这就是遍布人体的血管,咱们可以制作一种简单的针筒把血液从血管里抽出来,然后注入相应的容器中,再用过管子慢慢滴入需要补充血液的人的血管中,这些事情都不难,我们医疗室便可以做。”

    吴有性继续打破沙锅打到底:“大人,您如何能确定只有几种血型?”

    秦牧胸有成竹地答道:“试验。我们营中天天有人受伤,万幸没有流过血的本官也让他们来刺指头滴血作试验过,上万士兵,目前只发现四五种血型,我们分别定义为甲、乙、丙、丁等几种型,只要同为一个血型的血液都能溶在一起,哈哈哈....如果滴血认亲能成立的话,我这营中上万士兵岂不只有四五个父亲?”

    秦牧豪爽一笑,吴有性则是目瞪口呆。秦牧拿过一本册子递给吴有性,然后说道:“这是我们给士兵们建立的血型档案,有一这份档案,今后一但他们在战场上负伤需要输血时。就不需要再合血测试血型了,可以立即根据档案记录找来与伤者血型相同的人给他输血;

    这项工作目前正由我总后勤部下属的医疗部在做,争取在全军尽快建立起血型档案,并让士兵牢记自己的血型。以方便今后的救治工作,吴先生,来来来。把手指给我,本官亲自给你验一下血型。”

    吴有性下意识地把手缩回,秦牧和医疗室内的大夫、伤兵都不禁笑了。

    其中一个士兵倜侃道:“吴先生,我们大人这可是为您好,将来万一你受伤失血过多,不能及时输血的话,性命可就难保了,验明了血型后,等到哪时就不用再验血了,可以节省很多救命时间.......”

    “大人,来吧。”吴有性倒不是怕性命不保,他是要亲自验证秦牧的说法。

    秦牧取下几个小玻璃杯,然后问在场的那伤兵分别是什么血型,刚好,有四种血型的人在,秦牧便先试这四种,让他们分别刺几滴血滴入一个玻璃杯内。

    这些士兵受伤是常事,刺个手指头跟玩儿似的,眉头都不眉一下,嘻嘻哈哈的浑然不在意。

    秦牧接着说道:“吴先生,该你了,你自己来还是本官帮你?呵呵.........”

    “在下自己来。”

    “好,请吴先生分别滴一两滴血进四个玻璃杯中,看看凝合情况便可以验出吴先生的血型了。”

    吴有性取出自己的银针,在指头上一刺,然后将血液分别滴入四个玻璃杯中,滴完血,他立即趴在四个玻璃杯前,看血液的凝合情况。

    最后发现,第三个玻璃杯内的两种血竟然真的凝合在了一起,若按滴血认亲的说法,他和第三个家伙那可就是父亲或兄弟关系了。

    秦牧不失时机地打趣道:“王二,还不快叫爹。吴先生的血可是和你的凝在一起了。”

    “大人,这就叫爹的话,小的哪里叫得过来?”

    “哈哈哈..........”

    “竟然..........是真的........”吴有性喃喃自语着,出于对医学的热爱,这下子就算是秦牧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了。

    “来啊,把吴先生的血型记上,丙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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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兵临城下

    ***

    北京城里的大明君臣似乎有些不可理喻,或者是他们对宣府大同的“精锐”太过自信。

    总之李自成的主力在山西,明廷却将设防的重点摆在北京到保定一线,主要防备的是从南来进攻的大顺军偏师刘芳亮一部。代帝出征的东阁大学士李建泰就驻在保定。

    结果宣、大总兵接连投降,就连居庸关这道京西门户的守军也望风而降。

    京西门户突然失守,京城里的君臣还不得而知,当他们接到消息时,李自成已经率军席卷昌平、沙河等地,兵锋直指京城。

    猝不及防的京师顿时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更可怕的是,大顺军已先派出大量的人员扮作往来客商,在京城内外四处传扬说大顺军不杀人,不爱财,不奸淫,不抢掠,平买平卖,蠲免钱粮,且将富家银钱,分赈穷民,颇爱斯文,秀才迎者先赏银子,嗣即考校,一等可作知府,二等可作知县;

    大家听说选来的府县伪官多是山陕秀才,更信以为真,于是不通秀才,皆望做官,无知穷民,皆望得钱,拖欠朝廷钱粮者,皆望蠲免;

    民间到处在传播“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等语。人们把迎接李自成称为“迎真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穷苦百姓急切地盼望着大顺军的到来。

    三月十三日,大顺军放火焚烧大明位于昌平的皇陵之后,迅速兵逼京城,兵部匆忙派出探马前往昌平打探敌情,结果这些探马直接投降大顺军去了,没有一个人回报。

    大顺军前锋游骑已经到达京城的平则门,城内的君臣对敌情还一无所知。

    三月十七日,大顺军对京师完成合围,开始围攻九门。重点攻打彰义门,门外原先设立的三大营,全部向大顺军缴械投降了。

    京师长其缺少粮饷,士兵逃跑的非常多,到此时还在城墙上防守的少得可怜,无奈之下,崇祯只能用宦官补充;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这最后的时刻,太监竟成了守卫京城的主力,对于那些整天慷慨激昂。大骂阉党的文人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而金銮殿上,崇祯召集群臣问对策,结果没有一个人出声,包括在二月份刚刚接替陈演出任内阁首辅、一向口若悬河的魏藻德也是一声不吭。

    崇祯强忍着愤怒扫视着耷拉着脑袋的群臣,城外炮声隆隆,大殿里一片死寂,崇祯再三催问,仍是无人作答。心中不禁极度悲凉,一言不发,离开那张金龙盘绕的龙椅,也不说散朝。径直走入龙椅后面的屏风去。

    这时大殿中终于有大臣开始蹭鼻涕抹眼泪,低声呜咽,弄得整个金銮殿里愁去惨淡,仿佛个个死了爹娘似的。那种末日的凄怆让人不忍多看。

    与城内金銮殿上的死寂绝然相反的是,城外的李自成大帐之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这次大帐内只有李自成、丞相牛金星、大国师宋献策三人在场。

    只听牛金星说道:“大国师可曾想过辽东的明军劲旅以及满清鞑子?大因师可知欲得天下者,大义不可失?”

    宋献策立即驳道:“大王顺天而行,顺应民意,何曾有失大义?”

    “大王在太原刚刚颁布诏书,言明君非甚暗,此时破城弑君,岂不失之大义?”

    宋献策被驳得哑口无言,牛金星趁热打铁,转头对李自成说道:“大王,我军在山西损失不少精锐,此时破城虽是不难,但破城弑君,先失大义,紧接着又成众矢之的。如今窃居湖广江西的秦牧已成劲敌,四川的张献忠也成割据之势,更可虑的是关外的鞑子;

    鞑子这些年来年年扣关而入,大王一但入主燕京,第一个要面对的恐怕就是鞑子的铁骑,真到哪时,攻守易位,大王立即便陷入崇祯现在的困局,全力应付鞑子恐怕尚且力有不第,更如何去扫平南方?

    咱们不得不全力和鞑子拼消耗的时候,秦牧、张献忠却在安然发展,一天天坐大。明廷集天下之力,尚且难以应付关外鞑子。如今大王只占据江北之地,且中原残破,赤地千里,关中刚刚收复,未及治理,试问大王拿什么来与关外的鞑子消耗?”

    牛金星的话,让李自成脊背暗暗生凉,诚如牛金星所言,一但打下北京城,崇祯这个烂摊子就得由自己来接手,关外的鞑子岂是易予?

    自己凭着残破的江北之地与鞑子死磕,秦牧与张献忠却在南边坐收渔翁之利,不断壮大自己,将来还要以弑君之罪讨伐自己,连大义之名也占去了。

    人家既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自己却顶着弑君的大罪去与关外的鞑子拼命,这算个什么事?

    宋献策冷笑道:“丞相不必危言耸听,大王,臣听说吴三桂家人皆在京中,城破之后,咱们先挟持其家人,再先派人去招降吴三桂,不怕吴三桂不归降大王,到时有他的关宁铁骑在山海关顶着,咱们一样可以抽调兵力扫平天下。”

    “大国师敢保证一定能招降吴三桂?万一吴三桂不降,大国师打算怎么办?”牛金星寸步不让地反驳道。

    宋献策也不含糊,立即讥讽道:“丞相明见万里,出征之前为何不劝阻?如今劳师动众,耗费无数,好不容易兵临城下,眼看燕京一击可破,丞相却要放弃了,请问牛丞相是何居心?再问牛丞相,我几十万大顺军将士会不会答应?大王,京师一下,吴三桂龟缩山海关,供给已断,别无选择,只能归附大王,对此大王不必担心。”

    李自成听了宋献策的话,也不禁向牛金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当初出征时,作为丞相的牛金星不但没有反对,还表示过支持来着,如今到了这骨节眼上,你却要大军灰溜溜地放弃攻城,这确实不合常理。

    牛金星连忙解释道:“大王,当初发兵东征,与如今适可而止,并不矛盾。大王,起大军东征,扫荡三边,尽平山西,可以拔除明廷所能威胁到我大顺朝的力量,而且占据了山西河南,在战略上可对京城形成合围之势,此局一成,大王便占尽主动。

    再者,如今大王兵临城下,引而不发,逼崇祯签下城下之盟,大王既可保全大义之名,又可以让明廷继续顶着辽东,大王即可抽身,挟天子以令诸侯,发兵南下,从容扫荡天下各股势力,待天下平定,再让崇祯禅位,如此一来,与立即破城弑君相比,高下立判,请大王三思。”

    牛金星的话让李自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宋献策却立即驳道:“大王,关中初定,中原残破,我百万雄师粮草供给已极为困难。放眼大江以北,如今唯有京城内有钱粮;

    大王,京城之内高官遍地,权贵如云,囤积的钱粮无数,如今眼看可一举攻下,若就此作罢,军中将士必定会心生不满,再者,没有京中的钱粮,我大军粮饷不济,军心必乱,还谈何扫荡天下?”

    宋献策可谓是说到点子上去了,打仗是需要钱粮的,但无论是关中还是山西,更不论河南了,这些年来战火不断,灾荒连年,瘟疫不断,已经极为残破,能筹集到的钱粮极为有限。

    他这一路东征虽是节节取胜,但打了胜仗一样是要封赏将士,抚恤战死者的。光是这些就要花费无数。

    这一路过来抢到的那点钱粮都不够大军人吃马嚼,若是得不到京城内的钱粮,他的大军还真维持不下去了。

    牛金星的话很有道理,宋献策提到的现实问题却又不能不对面,怎么办?

    牛金星接着说道:“大王,逼崇祯签城下之盟时,可同时让其付我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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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火箭溜

    ***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秦牧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但因为长沙离北京千里迢迢,那边的消息不可能即时传回来。

    京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局势还是不是按原来的历史发展,这一刻连秦牧都不敢确定。

    因为现在局部的历史已经改变了,江西湖广变了,变成了自己的地盘。四川也变了,按原来的历史,张献忠好象要过几个月后才攻下成都的。

    但根据刚刚传回的消息,张献忠这厮现在进展十分顺利,二月二十六日便攻克了成都。

    蜀王朱至澍与妃嫔、宫女等投井自杀、太平王朱至渌自杀,四川巡抚龙文光、巡按御史刘之渤、按察副使张继孟等四川的主要官员因拒不投降,均被张献忠处死。

    攻下成都后,张献忠立即分兵四路,攻取四川各州各县。

    年初李自成攻取汉中后,曾命部将马珂入川,攻克顺庆。张献忠将四川视为自己的地盘,成都一攻克,立即派艾能奇去攻打顺庆的马珂。派李定国去攻打保宁;派孙可望攻打龙安,派刘文秀攻打茂州。

    照此看来,张献忠入主四川在时间上提前了,那么北京方面还会按原来的历史脉络走吗?

    现在似乎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因为一切已难以确定,秦牧觉得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抓紧练兵,静观其变。

    从军营回来后,处理完一天的政务,他又抽时间上岳麓山给两百学童授课,因为他的课讲得生动,还不是会带孩子们做些有趣的小实验,孩子们对他十分期盼。

    这天秦牧给孩子们讲的是力学的知识,首先讲的是地球引力。他拿着一本书比试道:“现在,我一松手,这本书就会落到地上是吗?”

    “是。”两百学童有些疑惑地答道。

    “大家都知道我一松手,书就会落到地上,但你们知不知道书为什么是向下落,而不是向上去呢?”

    这下没人答了,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秦牧微笑着说道:“咱们生活的大地是一个圆形的球体,这一点佛朗机那边已经有人开船环绕地球航行了一圈,证明了地球是圆形的。”

    秦牧说到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球体说道:“咱们生活在这个球体上,之所以不会飘向天空。是因为地球有一种引力,这种引力可以把地球表现的东西吸附住,包括咱们、还有这些书呀,房子呀,总之一切东西都是靠这种引力吸附着的。”

    这下子学舍里就象炸开了锅一样,孩子们好奇地问个不停,秦牧耐心地给他们一一解答着。

    孩子的想象力是无限的,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都有。

    有许多秦牧也答不出来,便笑道:“恩师我也不是全部知晓。这就靠你们以后去研究,去探索其中的原理,但凡一种东西,你只有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后。才能利用他,同时避免它带来的害处。”

    “比如,这引力,对咱们就有利和不利的两方面。一方面他能让咱们吸附在地面上,不至于落到天空中,另一方面。打个比方,士兵发射弩箭,火箭时,地球的引力会将火箭向下吸,使得火箭的射程速短,导致无法在更远的距离打击到敌人。当然,除了引力外,导致射程缩短的还有空气的阻力。”

    秦牧接着拿出一张纸片,轻轻扇动,纸片立即就向相反的方向弯去,他于是说道:“大家看到了,咱们扇动纸片时,纸片就是受到空气中的阻力才会弯向一边的,那么这中空气的阻力有没有用呢,有。大家请看,我用力推向墙壁时,会被墙壁反弹出来,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力是相互的;

    火箭正是利用了空气中的这种阻力的原理,火箭尾部喷射出的火焰推动气流,而空气的阻力又反过来推动火箭,就象咱们用力推向墙壁时,墙壁会将咱们反弹出来一样,这样空气中的阻力就赋予了火箭一个向前的推力;

    火箭的箭体本身在飞行时也会遇到空气的阻力,如何减小箭体所有的阻力呢,这就涉及到受力面积的问题,如果火箭的受力面积越大,它所受的到阻力也就越大,所以火箭前端做成尖形的,可以减少阻力.............”

    秦牧深入浅出地给学生们讲解,同时不时用实物演示,学生们很容易理解,旁听的宋应星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感悟。

    秦牧上完课离开时,宋应星叫住他说道:“大人刚才提到火箭,倒让下官想起一件事,研制迅雷铳的赵士桢在万历二十六年,曾制作过一种名为“火箭溜”的火箭发射器械,用这种火箭溜发身火箭,可赋予火箭一定的射向和射角,提高精准度,而且这种火箭溜便于携带...........”

    不等宋应星说完,秦牧立即想起后世的火箭筒来,火炮铸造需要很高的工艺,材料的要求也很,而这种单兵使用的无后坐力火箭筒,构造极为简单,铸造材料和工艺要求都不高,只要解决炮弹的问题,完全可以大量装备军队。

    “宋大人,快去你的书房。”秦牧拉着宋应星便奔他的书房去。

    现在赣州那边离研制出黄色火药估计不远了,但光有炸药不行,现在的火炮太笨重,仍难满足发射方面的需求,现在连无缝钢都没有,普通的材料很难承受黄色火药产生的膛压,这钢材质量想一下子取得重大突破不现实,火箭筒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进入宋应星的书房后,秦牧先让宋应星找出他藏着的火箭溜图样,秦牧看了不禁大喜。

    这种火箭溜外形也是圆柱形,只不过比后世的火箭筒小得多,不过据宋应星说箭程要比弩和弓箭远不少,碰到之后会产生小型爆炸,但威力有限,爆炸规模大概像是火突然烧起来差不多。

    但总的来说,它的发射原理与后世的火箭筒已经非常相似。只不过是因为它太小,同时使用的是黑火药,威力当然有限。

    但如果把火箭溜的型号加大,炮弹和推进的火药都换成黄色炸药呢,它的射程和威力难道不能有一个质的飞跃吗。

    换句话也就是说,以大明现在的工艺,制造火箭筒已不存在任何技术难点,只要换上黄色炸药增加它的威力就行了。

    秦牧高兴得一把抓住宋应星的袖子急声问道:“宋大人,刚才你说这是谁发明的?”

    “赵士桢呀。”

    “他在哪?人才啊,本官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来。”

    宋应星有些怪异地看着秦牧说道:“大人竟然没听说过赵士桢,赵士桢赵大人才华横溢,以布衣之身入仕,万历年间官至武英殿中书舍人。著有《神器谱》、《神器杂说》、《神器谱或问》、《防虏车铳议》等关于火器研制、使用训练等方面的论著,万历三十一年因涉“妖书案”而身心劳瘁,终至一病不起,抑郁而终。”

    靠!老子还真得挖地三尺才能找到赵士桢了。

    秦牧老脸微红,为自己辩解道:“本官当初但求名题金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补缺到赣南后,又是战乱不休,戎马倥偬........唉,不提也罢。”

    秦牧说完,立即把话题引回到火箭筒,一边用笔画图,一边说道:“赵士桢这火箭溜给了本官不小的启发,宋大人请看...........”

    秦牧详细地把后世火箭筒的结构图画了起来,火箭筒本身的结构非常简单,反而是火箭弹本身相对复杂一些。

    “前头这个是保护帽,发射前要取下保护帽,拉出拉火绳,这是弹头,后边是推进药的药室,这里是着发引信,这是喷吼...........

    这是卡槽,这是止动槽,这是连接器,固弹簧片位于此处内部。旋转瞄准盖,使固弹簧片退出发射筒子入止动槽后,再将瞄准盖后退到连接器最后方,然后旋转连接器,可将带连接器的瞄准盖与火箭弹分离.........”

    秦牧画好后,在各个构件之间又标注了文字说明,一一给宋应星讲解,其实除了炮弹相对复杂一些外,他这火箭筒与赵士桢的火箭溜构造大同小异。宋应星自是一看便明了。

    真说起来,只要将赵士桢的火箭溜的弹头和推进药换成黄色火药,同样可以了,只不过按秦牧画的火箭筒来的话,发射时更简便一些。

    当然,弹型和推进装置的喷吼设计,也会影响到火箭弹的精准度,因此这些改进还是很有必要的。

    宋应星本身就兼着总装备部的副部长一职,秦牧画完之后立即对他说道:“宋大人,尽快拿这图纸去总装备部进行实物研制,测试,不妨多研制几个型号,只要单兵能使用就行。赣州那边不久应该就能研制出威力巨大的火药,你们这边研制好之后,到时换成那种火药填充便行了。”

    宋应星这边其实也在进行雷汞的研究,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威力更加巨大的火药指的是什么,他连声应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前去总装备部。”

第231章 绝色双娇

    ***

    秦牧从岳麓山回到巡抚衙门时,已是寅时一刻,他刚准备回后衙用晚餐,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屏墙边窜出来,破口就问:“大人,您说的淋巴结是............”

    “停!”秦牧大喝一声,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吴有性,你还没有没有人性?你天天来衙门口劫道儿,象话吗?本官都累了一整天了,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你还来问我什么淋巴结,太不象话了。”

    吴有性不以为忤,振振有词地说道:“大人,下官这也是为工作,如今北方瘟疫处处皆是,这万一再传播过来..........”

    “再传播过来你问这什么淋巴结也没用。”

    “大人明明说疙瘩瘟是什么淋巴结肿大,怎么会没用?”吴有性特有韧性,硬是缠着秦牧进了后衙,问个不休;

    自从前两天秦牧带他进军营,看了缝针、验了血型之后,秦牧的恶梦便开始了。

    这两天吴有性缠着他问个不休,秦牧对这些东西其实又只是一知半解,往往被问得哑口无言,十分尴尬。

    吴有性这位新鲜出炉的医疗部主事如此敬业,赶也赶不走,秦牧也无可奈何,就连端饭上来的董小宛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秦牧只得一边吃饭一边给他解释道:“本官也只是一知半解,听说人体的淋巴结遍布全身,一般只有豆粒那么大,其作用应该是对血液有过虑作用,淋巴结里的细胞还能杀死一些有害的细菌;象鼠疫这样的病菌太过强大,淋巴结细胞杀不死,反而被感染,整个淋巴结就会肿大成个大疙瘩。”

    吴有性极其认真地问道:“大人见过淋巴结?在人体之中。如何确定哪里是淋巴结?”

    秦牧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也只听西方的传教士说起,没见过,想知道淋巴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可以去找个吃奶的动物来解剖仔细瞧瞧,只要是吃奶的动物都有,不过本官估计跟人的肯定不一样大。”

    “解剖?”

    “解剖很奇怪吗?你是学医的,见过〈欧希范五脏图〉吧,这难道不是北宋时期广西宜州推官吴简一次解剖56具尸体才画成............呸呸呸,吴有性,说你没人性。不吃了,气煞我也!”

    这饭吃到一半,突然谈什么一次解剖几十具尸体,想到那花花绿绿的内脏,秦牧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这吴有性还真是没人性,根本不管秦牧吃还是不吃,秦牧的话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觉悟,立即便央求道:“大人,以后若处决死囚。能不能把尸体给下官用于解剖.........”

    “给给给,战场上大把敌人的尸体,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滚!快滚.....”秦大官人终于崩溃了。

    “对啊。湖广好象也在剿匪,大人能不能让他们把尸体运些回来?”吴有性终于露出笑容。

    “吴有性,你再不滚蛋,本官就先把你给解剖喽。还有,明天别让我再见到你。”

    “那可不行,下官还有好多问题想求教大人呢。”吴有性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见秦牧有拿碗砸人的冲动,他适可而止,嘿嘿一笑离开了。

    在饭桌上谈了半天解剖尸体,秦牧实在没有半点食欲了,吴有性一走,他立即冲着后院门处大喊道:“李式,牛万山,你俩给我听好了,以后再让这家伙进后院,我拿你二人是问,晦气........”

    “老爷请息怒,先喝杯茶。”董小宛嘴角噙着淡雅的微笑,秦牧扬言不让吴有性进后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一向言出必行的他,在这方面却很宽容,最多也就是气头上嚷嚷两句,不会真个当真。

    她文静地微笑道:“徘徊龙井上,云气起晴画。澄公爱客至,取水挹幽窦。坐我詹卜中,余香不闻嗅。但见瓢中清,翠影落碧岫。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同来二三子,三咽不忍漱。老爷,这是杭州刚送来的雨前龙井,请老爷品尝。”

    董小宛头三千青丝挽成一个飞鹄髻,一枝和田玉簪坠着几颗珍珠,身上散发出一种淡然的清香。颈间肌肤如雪,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纤纤素手有若春葱白儿般优美。

    秦牧接过茶轻呷一口,顿感清香沁人肺腑,回味无穷,吴有性带来的那点不适感一扫而空。

    不得不说,董小宛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贴心人,一杯香茗,一首小诗,轻易便让人如坐幽林清溪之上,忘却烦恼。

    “来。”秦牧伸手一扯,把董小宛扯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那香臀触感温软,正好压在秦牧的要害部位上;

    加上她身体那幽幽的女儿香极为透人,使秦牧忍不住搂紧她弱袅袅的纤腰,让她紧紧贴入自己怀中,下身的是非根竟是迅速撑起,硬绷绷地顶在董小宛的臀沟处,把她顶得浑身酥软。

    秦大官人也不明白这些天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冲动,大概是春天来了。

    他一双大手刚滑入董小宛的衣摆下,正准备作进一步动作,偏偏这相时候李香君忽然出现在了门口。

    三人瞬间象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李香君一脚已经跨进门槛,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剩下三又眼睛相互瞪着。

    “啊。”董小宛低呼一声,便挣扎着要起身,这哪行啊,秦大官人正一柱擎天,董小宛一起来他岂不是丑态毕露。

    他连忙抱住董小宛的腰肢,把她拉坐回来,结果董小宛被刺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又弹了起来,秦大官人吃痛之下,不禁捂着自己的下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爷........你.........你没事吧?”董小宛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蹲回身焦急地问道。

    李香君也为之一惊,匆匆跑过来:“老爷,你......”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又是担心又是尴尬。

    “没事......没......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秦大官人强挤出一抹笑容,慢慢舒着长气,感觉总算好些了。

    董小宛芳颜如火,红霞满脸,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李香君见此情形,忍不住噗哧一声,那俏皮的本性一时显露无遗:“老爷,让你使坏,嘻嘻.........董姐姐,还不快帮老爷瞧瞧,这万一伤着了.........啊!”秦牧突然伸手将她搂过来,吓得她惊叫起来。

    董小宛同时也不依地抻过来又扭又挠,弄得她在秦牧怀里笑个不停,娇小玲珑的身体来回扭动,秦大官人的疼痛感刚刚过去,被她扭来扭去的摩擦,很快又强势顶起。

    李香君低呼一声,就象被人用枪顶着一般,顿时不敢乱动了。

    董小宛刚刚经历过这种感觉,见了李香君的反应,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连忙停手,红着脸正想退走。

    秦大官人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她的一只皓腕,将她一并拉过来。

    拥着两个美到极致的绝色佳人,两人的美又各不相同,一个明丽清灵,一个淡雅娴静,一个娇小玲珑,一个婉约修长。一个如娇小的水仙,一个如绰约的芍药。

    不过两人有一个共同点,董小宛体质娇弱,在床第之间往往不堪鞑伐;李香君则是因为本身娇小玲珑,花径也极为窄小,花心也浅,每次都很快被送上云端,同样不能持久。

    两人单独侍候秦牧时,往往要加上生花莲舌,才能让他满意。

    两个冰雪聪明的美人儿似乎明白秦牧的心思,两双水眸悠悠对视一眼,又连忙别开,各自露出一副动人的羞态。

    秦大官人凑到两张芬芳的花靥之间,满带着蛊惑的意味说道:“今天晚上,咱们同唱高唐,共赶巫山,如何?”

    不待两个美人儿作答,他便一手搂起一个,笑道向后面的小楼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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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232章 帝崩

    ***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李自成的大顺军已经团团围住京城猛攻了一天,一门门火炮不断地轰击着城头,浓烈的硝烟笼罩住了整个京城,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此时城头拼死抵抗的不是精锐的明军将士,更不是往日慷慨激昂,睥睨天下的文人士大夫。而是太监,至少太监占到了人数的六七成。

    遥想当年,朱元在皇宫大门立起太监不得干政的铁牌,而这最后的时刻,大明皇城却要靠一群太临来作最后的抵抗。

    这是崇祯的悲哀,也是大明的悲哀。

    太监毕竟不是士兵,虽然抵抗得很顽强,但在大顺军的猛攻之下,死伤极为惨重,城头哀鸿遍野,哭声一片,许多人开始动摇了。

    尤其在大顺军进攻最为猛烈的彰义门,重檐歇山三滴水楼阁式城门楼已经被轰塌一片,灰筒瓦、绿琉璃瓦散得到处都是,城头上铺满了尸体,鲜血把城头浸得滑不留脚,硝烟味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城头的太监将要崩溃之时,城外的大顺军却突然退去,炮声枪声随同时停息。

    率众坚守彰义门的太监曹永义暗松一口气,透过渐淡的硝烟望去,但见城外一面李字大旗之下,晋王、代王列坐左右,中间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一眼用黑罩蒙着。

    紧接着看到有一人一边走近彰义门,一边大对城头大喊:“不要射,不要射,是我,我是杜勋。”

    曹永义一看不禁惊呼一声,象见了鬼一般。

    曹永义有此反应,其中还有一番缘故:这杜勋本是宣府监军,三月六日。李自成攻打宣府,总兵王承允和杜勋要出城迎接李自成,巡抚朱之冯大骂:“尔上所倚信,特遣尔,以封疆属尔。尔至即通贼,何面目见上?”

    杜勋一言不发,大笑而去。朱之冯见大势已去,自缢死。

    然而大朝的塘报却谎称杜勋在宣府尽节,崇祯还赐杜勋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其侄为世袭锦衣千户。

    大家都都以为杜勋死了。这时他却在满地尸体的城下出现,难怪曹永义误以为见了鬼呢。

    曹永义舔了舔士裂的嘴唇充满怀疑地问道:“你真是杜勋?你怎么会在这里?”

    城下的杜勋喊道:“曹永义,你不必管咱家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大顺王不为己甚,给你们一次机会,赶紧缒一个人下来,我大顺王有话要转告皇上。”

    李成自能有什么好话跟皇上说?恐怕等下谁去传话谁遭殃,但大顺军眼看就要破城了,李自成这个时候却要找皇帝谈。莫非事有转机,心中迟疑不定的曹永义连忙说道:“我们缒下一人为质,请公上。”

    杜勋却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杜勋无所畏惧,何须人质?快放绳索下来。”

    就这样。杜勋被缒上城,但杜勋被带到皇城外后,一道明来意,大臣却没有一个敢将此事奏闻崇祯。生怕崇祯大怒之下自己遭殃,如此又拖了许久。

    后来还是宫中的小太监私下议论此事,被崇祯听到。崇祯才让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出来领杜勋入见。

    杜勋见了崇祯后,为了自家性命老实下拜施礼如故。

    崇祯忍着怒火冷声问道:“杜勋,李自成派你来做什么?”

    “回皇上,大顺王拥兵百万,破城只在瞬息之间,请皇上为自己的处境想一想。”杜勋硬着头皮说道。

    崇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杜勋,他很想杀人,但同时也知道杜勋说得没错,京城恐怕是保不住了,李自成大军来得太突然,连下旨让天下兵马勤王都来不及,城头是已摇摇欲坠,这些王承恩早已知悉于他。

    大明,难道真的就这么亡了吗?自己真的要做亡国之君了吗?崇祯心中无比愤怒,无比悲凉,同时也充满了不甘。

    杜勋见崇祯一言不发,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说道:“李自成说,只要皇上同意册封他为王,割西北为封地,并赐犒军银百万,大顺王愿立即退兵河南,受封后,原为朝廷内遏群贼,外制辽沈,但不奉旨入觐。”

    城破在即,危在旦夕,崇祯实在不甘心,他不愿就这么死,更不愿死后还要背负亡国之君的万世骂名,对李自成的条件,他心动了。

    但是,大明自立国以来,便有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的规矩,还有异姓不得封王的祖训在。一但答应李自成这些条件,崇祯同样得背负无尽的骂名。

    这一条条祖规就象一座座大山压在崇祯头顶。

    然而不答应大明便要亡国。

    崇祯沉默了许久,对首辅魏藻德说道:“今事已急,卿为首辅,有何对策?”

    魏藻德低着头,一言不发。

    崇祯咬着牙说道:“说啊,你只要开口,朕立刻下旨照办。”

    崇祯把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魏藻德不敢说,叩首伏地,久久不起。

    他非常清楚,只要他开口提议接受李自成的条件,崇祯一定会同意。

    但他魏藻德就得背上所有骂名,受万世唾弃,而且李自成一退兵,肯定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崇祯见魏藻德伏地不语,不禁怒火中烧,他转头对杜勋说道:“朕即定计,有旨约封。”说完怒目扫视魏藻德,一把推翻御坐,径直回后宫去了。

    杜勋被带出皇宫,缒下彰义门,但崇祯的话含糊其辞,“朕即定计,有旨约封。”定什么计?什么时候定计?约封什么?封王还是封侯还是封官?

    这样的答案李自成当然不会满意,为了进一步给城内施加压力,李自成立即下令继续攻城。

    ***

    大顺军攻城急,城内一片混乱,三更过后,兵部尚书张缙彦巡城,从东面向西,将至正阳门处。但见此处城上有酒筵,中间一人上坐,因灯火昏暗,看不清楚面目,旁边坐着的都是内宫太监,旁边几个太监见张缙彦到来,匆匆迎下来。

    张缙彦问城上何人,内官答道:“城下都督爷。”缙彦惊问何以得上?内官不答,拿出一张草纸。其上用朱笔写着“再与他谈”四字。

    见到朱笔,张缙彦明白此乃帝之御书。

    听着城外隆隆的的炮声。喊杀声,看着手上的草纸,张缙彦心中黯然一叹。过正阳门后匆匆向西面的彰义门赶去,准备找李自成再谈。

    但行得未远,但见总督京营襄城伯李国桢从对面奔来,张缙彦大惊,急声问道:“襄城伯,因何急奔至此。”

    李国桢悲声答道:“败了,奈何!我尚有劲兵三千。必与贼死战到底,只此尔!”

    张缙彦顾不得多说,急奔而去,当至德胜门。大顺军已象潮水般涌进城来,到处是火把,到处是呼喊声,四处一片大乱。

    谈。这时候还能去找谁谈?张缙彦刹时间泪流满面..........

    ***

    崇祯死要面子,犹豫不决,最终错过了最后的生机。

    外城被攻破时。崇祯皇帝登上煤山,望见烽火连天,杀声满城,不禁黯然兴叹:“苦我民耳。”

    崇祯在煤山徘徊很久,回到乾清宫后,派人把太子和永王、定王送往外戚大臣周奎、田弘遇家中。然后剑击长公主,让周皇后自尽。

    十九日丁未,天未明,皇城已将不守,这时崇祯呜钟集百官,往日挤满朝堂的文武大臣无一人闻钟前来。

    其实崇祯这个时候鸣钟招集群臣,并不是妄图作最后反抗,他只是想看看,大明养士三百年,在此国破家亡之际,可有一人愿为大明殉节;

    据说当年南宋沦亡之际,二十万军民投海殉国,而如今大明沦亡之际,却没有一人前来。

    事已到此,夫复奈何?

    崇祯乃复登煤山,此时天已破晓,东方露出了鱼肚色,山穷水尽、万念俱灰的崇祯跌坐在亭子里,欲哭无泪,最后他咬破手指,书衣襟为遗诏,然后以帛自缢于山亭。

    在这最后的时刻,只有一个太监王承恩一直陪伴在崇祯,与崇祯皇帝一同缢死山亭。

    在中国几千年历史中,君主被敌人俘虏或杀死的很多,但临危自杀的却只有崇祯一人。他以自己的生命,给大明‘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的风骨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这里要说说崇祯最后留下的遗诏,不长,是用鲜血写就的: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从这道遗诏中的最后一句,不难看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有人说崇祯至死还在推卸责任,说他刻薄。其实不然,从常理来说,一个万念俱灰之人,已没有必要去推卸责任。

    纵观崇祯执政的十七年,他对于明朝的灭亡固然难辞其咎,但责任确实不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登基伊始,便当机立断地剪除了魏忠贤阉党集团;接着,在严惩贪官污吏的同时,勉励各地督抚打起精神,努力为国工作,告诫大臣摈弃门户之见,化异求同。

    他决心中兴大明,为此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十七年如一日,未尝有一日松懈。

    然而再看看那些受到重用的大臣是怎么做的,先是钱谦益为争内阁之位,贿赂太监,排除异己,再次引暴东林党与他党之争。

    接着是复社万人结党,控制舆论,打击异己,控制科举,左右朝政,无所不用其极。

    再到袁崇焕,喊出五年平辽,耗尽了大明最后的精血,结果却是.........不提也罢。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有人说崇祯本人刚愎自用,用人失察。试问,满朝皆是结党营私的大臣,崇祯能相信谁?

    他一开始就刚愎自用吗?是满朝大臣让他一次次的失望之后,任命大臣才不得不舍廷推,多出中旨提拔,这是崇祯被指为刚愎自用的很大一个原因。

    回头看看崇祯的遗诏,他说“皆诸臣误朕”,可见绝不仅仅是在推卸责任。

    而这道遗诏,宣示着一个泱泱大国的败亡,一场华夏文明的浩劫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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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hp370失联客机的新闻看多了,昨晚一整晚梦到大客机飞来飞去,遗憾的是始终没梦到那架hp370失联客机飞到哪里去。

    为机上的乘客祝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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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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