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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34章 突然想起蒸汽机

    ***

    秦牧发回命令,让军器监试制线膛枪和米尼弹,这两样技术难度都不是很大,以大秦军器监的能力,应该不难造出来。

    其实这不是秦牧的目标,他的目标是后膛击针枪;

    他见过后膛击针枪,可以清楚地画出图纸来;他早就让军器监研制雷汞和火冒了,如果能把这两样东西研制出来,后膛击针枪就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现在,在雷汞和火冒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前装线膛枪和米尼弹算是不错的过度品。

    李式见秦牧心情不错,凑上来神秘地说道:“秦王,臣让人查清楚了........”

    “嗯?什么查清楚了?”

    “秦王,就是那日回城时,秦王看到的那个夷女,小的已经查清楚了,那夷女住在番坊,自前明嘉靖二十一年,佛郎机商人获准在宁波定居,上百年来,在宁波番坊定居的夷人真不少。秦王.......”

    “去去去,本王........那个嘛,这事不必再提,本王的目标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秦王,您的目标是什么,小的这就去给您办。”

    “哈哈,你办不了,本王的目标是,五年内,让英格兰、荷兰、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兰西各送一个公主过来和亲,嗯,法兰西要两个,必须两个,这目标你能办到吗?”

    李式掐着手指数着,待秦牧最后问他时,他傻眼了,“秦王,这......这么多公主.....”

    “很多吗?到时你去帮本王选吧,要是公主长得差,就让他们举国选美,选好了再封为公主送过来。”

    “让臣去....去西洋选秀?”李式舌头直打结。

    “怎么?你不敢去?瞧你这点出息。是不是在本王身边呆久了,胆子变小了?”

    “不不不,秦王放心,到时小的去,一定去。”

    “哈哈哈........”秦牧朗声大笑,如果能造出后膛击针枪来,别说去欧洲要几个公主,就是把白金汉宫和凡尔赛宫搬光都没问题啊。

    秦牧大笑着回到后园,园中桃李次第开,芭蕉半遮拱门。斜松如虬龙盘假山;

    李香君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正坐在春帷下的石桌旁看书,旁边立着两个侍女。

    听到秦牧的声音,她宛然一回首,若仙若灵,衬得满园春光顿时活了起来。

    “秦王。什么事这么高兴,能跟奴说说吗?”

    “春光如许,美人如玉,本王瞧着就开心。”

    “哼!”李香君俏然轻嗔一下。秦牧不说,她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

    秦牧揽住她的香肩笑道:“你在看什么书?咦,不会是金瓶梅吧?”

    李香君又啐了他一口,将封面翻过来给他看。却见封面上印着“御制诗”三个字。秦牧拿过来翻看了一下,全书竟是收集了他传出的所有诗词。

    “香君,这是谁印的?”

    “奴奴整理了一下。让韩赞周拿去让刻印作坊一并印了出来,秦王,奴听韩赞周说,这书印出来后供不应求,如今已经卖到三两银子一本了呢。”

    “什么?本王的诗集竟然只卖三两银子一本?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让本王这面往哪儿搁呢?”

    你还别说,这年头书是很贵的,那些珍本有钱也难求,三两银子一本书还真不是很珍贵,这可是御制诗。

    “秦王,韩赞周让人印了一万本呢,都抢购完了。”

    “一万本都抢购完了?那岂不是说咱们赚了几万两?”秦牧眼睛一亮,贼亮贼亮。想当年,在秦淮河畔的青楼费了半天劲,才弄到几百两,现在一下子赚了个几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香君噗哧一笑,俏靥如花,浑身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秦王,瞧你,跟个奸商似的。”

    “奸商怎么了?本王没偷又没抢,更没给老百姓加饷,本王要养你们一大家子,我容易吗?”

    “嗯嗯,秦王是千古明君。”

    “不是本王自吹自擂,本王那些诗词,那可是首首精品,卖三两银子也太便宜了,不行,让韩赞周再印些,加价,至少加到五两银子一本。”

    “嘻嘻.......”见秦牧当真了,李香君笑得不行,快站不住了。

    秦牧一把将她抱起,回到花厅,让下人把晚餐送上来,俩人就着柔和的晚风,一起用晚餐。

    用餐过程中,李香君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收过,就她所知,百姓原来捐献了近千万两,扣除修建皇宫的四百万两,其余的大都是归入了内库。

    秦牧与杨芷平时生活还算节俭,王府养的侍女不到百人,还不及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多,因此开支也不大。内库其实不缺钱,可秦王一见钱,就眼神发亮的样子........让她想起就忍不住想笑。

    秦牧帮她挟了一挟菜,叹道:“香君,你不懂,爱钱其实不是什么坏事,爱钱才会想着怎么去赚钱,那些谦谦君子,自身修养虽好,但实际上于国于民往往没有多少益处,他们以为满口仁义道德,就能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了。其实这只是美好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

    “奴知道的,秦王爱财,但生活从不奢侈。自己省吃俭用,可从不吝啬把钱花在百姓身上。”

    “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王一日三餐不缺,其实根本不需要留着那么多钱,本王设内库,攒点钱,不过是作为国家的应急资金。常言道有备无患,这钱多存点,总不会是坏事。”

    “秦王,对不起,秦王一片苦心,奴不该取笑秦王的。”

    “哈哈......”

    用过晚餐后,俩人坐在厅中饮茶,看到侍女烧水沏茶时被蒸气顶起的壶盖,秦牧突然想起蒸汽机来。

    欧洲人发明蒸汽机也就是这二三十年的事。

    欧洲人能造,以中国的工艺,知道了蒸汽机的工作原理,还造不出来吗?

    前世读书时,秦牧就学过瓦特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其实瓦特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并不算复杂,进汽、排汽、汽缸、活塞、连轩,曲柄无非就是这几样关键的东西。

    瓦特的改进,主要是把冷凝器与气缸分离开来,使得气缸温度可以持续维持在注入的蒸汽的温度,从而提高了蒸汽的利用率,这在后世,读过点书的人几乎都知道。

    想到此事,秦牧欲罢不能,自己到书房里画起了蒸气机的图纸来,他一边画图,一边让李式去找几个能工巧匠来。

    天快黑了,几个工匠被带进秋露园,诚惶诚恐,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秦牧和声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草民叫李益。”

    “草民叫胡三。”

    “草民叫钱易。”

    三人分别作答,连头也不敢抬,秦牧尽量把口气放得柔和些道:“你们起来吧,本王这里有张图纸,想让你们照样把东西造出来,要是造出来了,本王重重有赏。”

    三人还是忐忑不安,秦牧再三催促,他们才起身来看图纸,看了之后一头雾水。

    秦牧给他们解释道:“这个本王称之为蒸汽机,你们看见过煮茶吧,水开了,蒸汽就能把壶盖顶起来,本王这蒸汽机正是利用这个原理,你们看,这是汽缸,汽缸里是活塞,活塞连着连轩。这里是进汽口,外头燃个锅炉,让蒸汽从进汽口进入汽缸,蒸汽就会推动活塞,当活塞被推向进,到了这时在,排气口打开,蒸汽就会从排汽孔排出去,汽缸里的压力变小,这时另一边的进汽口再次进汽,把活塞往回推........”

    秦牧详细讲解了一片,三个工匠还是似懂非懂。

    他也不泄气,把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反反复复讲解了几遍,三个工匠才算基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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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简在帝心

    ***

    秦牧从韩赞周卖书赚来的钱中,拨了两千两给三个工匠,让他们主持研制蒸汽机,并让宁波府给予配合。

    福建方面,捷报频传,福州拿下了,泉州拿下了;

    东海舰队远赴台湾,有郑芝龙随行,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郑芝豹在他的劝说下也归顺了大秦。

    由于之前对台湾岛的叫法很混乱,秦牧下旨,正式将这个宝岛命名为台湾,暂时划归福建行省管理。

    接下来,就是对郑家水师的重组和洗脑了。为了安抚郑家,秦牧封了郑芝龙一个公爵,郑芝龙从大明的平国公,变成了大秦的瀛国公。

    郑芝豹、郑鸿逵、郑泰等人也各有封赏,郑鸿逵调任陆军参将,郑芝豹和郑泰也封将军,但不掌军,而是调入海军学院,教海军学员实战课。

    秦牧还下了道旨意,让郑森、施琅、童海峰、杨期潢、施福、洪习山、柯宸枢七人前来宁波觐见。他打算亲自给这些年轻人洗脑。

    杨慎与贾狄尔、马士度的谈判进展也很顺利。

    现在葡萄牙在欧洲的处境举步为艰,欧洲各国虎视眈眈,意图抢夺葡萄牙人手里的商业港口,和战略要塞。

    在这种情况下,葡萄牙急需找一个盟友,现在横行远东的郑芝龙已经归顺大秦,大秦的海军实力瞬间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这种情况下,与大秦结盟,对于葡萄牙来说有利无害。

    在大秦同意出兵攻打吕宋,进一步削弱西班牙,并能贸易上给予葡萄牙最惠国待遇后,葡萄牙同意给大秦提供他们的航海图、以及造船技术,并同意让大秦的商船进入他们控制的港口补给、自由贸易,并提供一定的保护。

    这是双方达成的初步协议。

    秦牧相信。随着大秦海军越来越强大,走得越来越远,在与葡萄牙的盟约中,也会占据越来越主动的地位。迟早葡萄牙会成为大秦支配的附庸。

    ***

    福建城里,受秦牧钦点,前来巡抚福建的顾君恩,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就是重新委派地方官员,清丈土地,重造田籍等大量事务。

    大秦有一项政策和历代不同,历代官绅享有特权。家中田地无须纳税。

    而大秦实行的是官绅一体纳粮;

    以前无论是糊广还是江南,大秦都是从战乱中接手过来,能在战乱中捡得一条性命,苟活下来,对所有人来说,都已是万幸;因此,官绅一体纳粮的政策,在湖广和江南都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但现在顾君恩要面对的福建大为不同,之前福建没有经受过战乱。大秦也是和平接管,官绅一体纳粮的政策,不可避免地在福建遇到了阻力。

    “报,巡抚大人。城北雪峰镇发生民乱,上千乱民打伤了前去丈量土地的吏员.....”

    听了小吏匆匆奔进衙门来并报,顾君恩眉头直皱。

    同在衙门里的袁宗第目露寒光,对顾君恩说道:“顾大人。若不迅速派兵镇压,他人定会依样学样,此风会愈演愈烈。”

    顾君恩的幕僚李鲜明抢先说道:“大人。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清丈土地对普通老百姓影响不大,一下子上千民众起来作乱,还敢打伤朝廷派去的官吏,这背后肯定有人煽动。

    雪峰镇离福州城不过二十里,在明知福州驻有重兵的情况下,还敢在大人眼皮底下煽动民乱,这些人的背景肯定不简单。由此可见,单纯派兵镇压,未必可行,很可能会激起其他地方民变不断。”

    顾君恩点点头道:“你立即去找韦廷,让他帮查查这事背后的藤藤蔓蔓,越快越好。”

    “大人,不才这就去。”李鲜明起身一揖,匆匆出衙而去。

    韦廷是夜不收早前派到福建的千户,秦牧早有旨意,让他全力配合顾君恩的工作,经他全力侦查,一天之内,便将雪峰镇的民乱背后的根由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次民乱,在背后煽的是雪峰镇的侯家,侯家有良田万亩,家主侯耀昌曾是隆武朝的右都御使,更重要的是,他是郑鸿逵的儿女亲家。

    李鲜明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并报给顾君恩后说道:“大人,如今看来,要在福建清丈土地,推行官绅一体纳粮,这最大的阻力还是郑家啊。这侯耀昌显然是认为大秦虽然收编了郑家水师,但秦王给郑家封公加爵,有意依重郑家,是以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确实,现在郑家虽然归顺,但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会再度反复,毕竟那些郑军将领也是既得利益群体,让他们一起纳粮,就是伤及了他们利益,此事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必须慎重处理才行。

    袁宗第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办?”

    顾君恩想了想答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还须从郑家着手才行。鲜明,你立即准备一桌酒宴,本官要请郑鸿逵与郑泰赴宴。”

    酒宴就摆在府衙的偏厅里,郑鸿逵和郑泰能猜到顾君恩为什么突然请他们来赴宴,二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与顾君恩打起了哈哈。

    顾君恩也打着哈哈,频频劝酒,待酒过三巡,他突然问道:“两位将军,不知你们以为秦王与隆武相比如何?”

    郑鸿逵与郑泰为之一怔,不知顾君为何突然问这个。郑鸿逵哈哈笑道:“顾巡抚说笑了,秦王英明神武,隆武志大才疏,岂能相提并论?”

    “哈哈,郑兄是个明白了,是个明白人啊,顾某还担心郑兄会把秦王当成隆武呢。”

    郑鸿逵顿时色变,一脸严肃地问道:“顾巡抚这话是何意?”

    “郑兄何必激动,顾谋是一片好心,提醒一下郑兄,秦王从孑然一身,到战张献忠,败鞑虏,收荆襄,平江南,复淮南,每一步都是秦王浴血杀出来的,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非隆武可比啊。”

    郑泰冷哼一声道:“顾大人说这些,莫非是想过河拆桥?”

    顾君恩淡淡一笑道:“顾谋来福建的时候,秦王曾说过一句话:和平接管福建,其实对大秦而言,是利弊各半。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倾向于用武力攻打福建,战争虽然会给百姓带来灾难,但同时也能扫清一些鬼鬼魅魅,大乱之后更易于大治,此乃致理。”

    郑鸿逵神色铁青,冷声说道:“顾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我要是郑兄,事到如今,必定拿出十二分诚意,让秦王满意,与那点蝇头小利相比,‘简在帝心’四字要重要万倍,不知郑兄以为然否?”

    郑鸿逵与郑泰心如电转,顾君恩的话,就象当头一棒,重重地击在他们脑门上,是啊,简在帝心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顾君恩接着说道:“秦王一向鼓励工商。郑兄相信比谁都明白,从事海外贸易,比在田地里刨食获利丰厚百倍,还能迎合秦王心意。郑兄,顾谋言尽于此,一番好意,还请郑兄三思。”

    这场宴席之后,郑鸿逵和郑泰回到家里,找来郑解等人,关起门来密议了一番,顾君恩那番话,让郑家各人都为之心惊胆战;

    之前郑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归附大秦,直到水师战败,郑芝龙被俘,才不得不归附。“本王给你的,才是你的。”秦王对自家大哥说的这句话,再次在郑鸿逵等人脑中回响,几人越想越惊,越想越怕,特别是郑鸿逵,几乎忍不住要抽自己两个耳光;

    既然归顺大秦了,就应该光棍点,如果再玩弄些小心思,纵容手下人与朝廷对抗,这不是找死吗?

    如顾君恩所说,金陵朝廷中指不定有多少人想对郑家彻底清算呢,这时候不光棍一点,正好授人以柄,这是自取灭亡啊!

    郑解是个比较有远见的人,他非常认同顾君恩那句话:简在帝心,比什么都重要。

    经过一番密议之后,第二天郑鸿逵主动站出来揭发了儿女亲家侯耀昌煽动民乱的事实,并请令亲自带兵去抄了侯家。

    与此同时,郑家主动配合官吏,清丈自家的田地。

    郑解认为这还不够,郑家必须瘦瘦身,不然就一直会被人家视作肥肉。如果那些眼红郑家的人,在秦王面前不断进谗言,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郑家各人再次紧急榷商之后,决定拿出九百万两,捐献给秦王修建皇宫。

    九百万两对郑家的巨大财富来说,还不算伤筋动骨,如果能以此换来“简在帝心”,从长远来说,对郑家是有利的。

    而且实际上,通常一方战败,有要缴些纳降银的,上山做土匪还要纳个投名状呢,郑家归降,想一毛不拔,这怎么行?

    郑家这一系列举措,表现得很光棍,起到了十分积极的带头作用,清丈田地、官绅一体纳粮的政策,在福建推行起来,遇到的阻力顿时变得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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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第一台蒸汽机(求月票)

    ***

    时隔半个月,秦牧特意抽了点时间,到作坊去查看蒸汽机研制进度,作坊里以李益、胡三、钱易三人为首,共集合了三十多个工匠。里有冶炼的炉子,热气腾腾,打铁声叮叮当当。

    秦牧突然到来,李益等人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上来参拜。

    “起来吧。李益,进展如何了?”秦牧含笑问道。

    李益三十多岁,因为是工匠出身,显得十分拘谨,他连忙答道:“回秦王,各个构件基本打制出来了,正在打磨。”

    “这么快?”这大出秦牧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应该要用时很长才对。

    李益答道:“就十来个零件,有秦王的图纸,草民等照图样打制,这已经是慢的了。”

    “好,带本王去看看。”

    “是,秦王请随草民这边来。”

    一说到蒸汽机,可能很多人就会联想到火机头那样的庞然大物。

    固然,蒸汽机车代表了它强劲的动能。但其实,蒸汽机有大有小,秦牧让李益、胡三、钱易三人研制的第一部蒸汽机就不大,气缸的总重量也就三十斤,很小,只适合推动纺织机之类的轻型机械。

    气缸外形是四方的,里面是圆筒形的,分上下两块铸模而成,气缸里面已经打磨得十分光滑。

    因有秦牧提供的大致图纸,以及详细讲解了蒸汽机的工作原理,他们的进展确实很快的了,除了最重要的汽缸外,曲柄、连杆、滑阀、飞轮这几样组件都已打制出来。

    秦牧仔细地看了各样构件,工匠大致是按他的图样,然后精量尺寸打造出来的,汽缸上部有一个滑阀室,蒸汽通过管道首先是进入滑阀室。滑阀室左右各有一个进气口,滑阀位于左边时,堵住左边的进汽口,蒸汽从右边的进气口进入汽缸,推动活塞往左边运动。

    活塞运动带动连杆做工的同时,也顺势将滑阀推到右边,这样就轮到右边的进汽口被滑阀堵住,蒸汽从左边的进汽口入进汽缸,推动活塞向右边运动;

    蒸汽在汽缸内推动活塞做功,冷却的蒸汽通过管道被引入冷凝器重新凝结为水。这个过程在蒸汽机运动时不断重复。

    工作原理不算复杂。零件也就那几样,关键就看你的工艺水平了,制造出来的蒸汽机如果漏汽多,或者不能充分利用进入汽缸的热能,工作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秦牧对第一台蒸汽机无比的期待,可惜各个构件还没有打磨好,打磨是一个精细活,急不得。他对李益等人嘉勉了几句,离开时不忘吩咐道:“李益。等蒸汽机安装好后,记得去告诉本王一声,本王一定要亲自来看看效果如何。”

    “是,秦王。到时草民一定会去并报秦王。”

    “嗯,那两千两银子够用吗?”

    “够了,够了,目前还有大部分节余。等制作好之后,总共节余多少银子,草民再如数交回给秦王。”

    “哈哈。先留着吧。”秦牧敢肯定,他们不敢贪自己的银子。

    再者说了,只要研制成功,别说是两千两银子,就算是花费二十万两,秦牧也不会眨一下眼。这可是蒸汽机啊,有了它,将带来一场巨大的革命,小到织布机,大到火车轮船,都会慢慢出现。

    秦牧带着无尽的意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作坊,知道的他都告诉李益他们了,留在那里反而会让工匠们难以安心工作。

    回到秋露园时,就听说郑家给自己捐献了九百万两银子修皇宫的事,这下秦牧更乐了。

    这些年来郑家光是收过往商船的保护费,每年获利就超过上千万两,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这次主动捐出九百万两,还算他识相。

    李式不满地说道:“秦王,我听说郑芝龙在他老家修的宅子,比皇宫还豪华,他钱多的是,才捐出九百万两,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秦牧瞪了他一眼说道:“少胡扯,你还想抄了郑家不成?抄家是来钱很快,但这终究是杀鸡取卵之事,朝廷如果总想靠着这种方式增加收入,那是自取灭亡,就算没人造反,你抄完了郑家,抄王家,等大户都抄光了,你抄谁去?”

    “是是是,臣知错了。”

    “你们是本王身边的人,一言一行倍受别人关注,平时说话要注意一点,万一这样的话传出去了,免不了要闹出一场风波来。”

    “秦王教训的是,臣的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过了两天,郑森、施琅、童海峰、杨期潢、施福、洪习山、柯宸枢七人受召来到宁波,秦牧在秋露园设下御宴,召他们赶宴。

    施琅等人可谓是受宠若惊,只有郑森神态比较平静。

    见到秦牧那一刻,郑森又不禁想起了以前收到的那封信,现在那封信里的谒语都已经应验,天命令归秦,果然是天命归秦。

    想到此,大礼参拜时,他心里也就没有多少抵触了。

    “参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拜倒的七人,大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英气勃勃,秦牧微微颔了颔首,抬起那黑色的大袖一展说道:“平身,赐坐。”

    “谢秦王!”

    秦牧稍一示意,韩赞周立即让侍女们把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郑森等人各据一席,正襟危坐,待看了侍女们端上来的菜品,不禁有些诧异,这御宴竟全是鱼虾蟹之类的海味。

    秦牧举杯说道:“各位不必拘谨,来,请大家共饮此杯。”

    “敬秦王!”

    郑森等人一齐举杯相敬。

    “各位都是长在海边之人,本王特意让人做了些海味,大家先尝尝,看看合不合味口。”秦牧说完,郑森等人却没有一个敢动筷。

    “好吧,本王先来。”秦牧说着挟起一只剥好了的醉虾送入口中。

    郑森等人倒不是怕菜里有毒,而是这尊卑有序,在这御席上,秦王没有动筷,谁敢先动筷?

    对于大臣们来说,参加御席都是得了面子,饿了肚子。一场御宴吃完,实际下肚的东西少之有少。

    “本王开基立祚,求贤若渴,听说你们皆是一时之才俊,是以把你们拉召来,本王的目的也无须讳言,那就是希望你们能为大秦效力。”

    秦牧说到这,外头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来,向秦牧说道:“秦王,李益来报,说是蒸汽机安装好了。”

    “装好了?”秦牧剑眉一挑。

    “是的,秦王,李益请示秦王,可要去御览?”

    秦牧哈哈一笑,当即起身,对郑森等人说道:“走,本王先带你们去看看一样稀罕物,这酒回头再喝不迟。”

    郑森七人怀着诧异的心情,随秦牧来到一个作坊。但见作坊里三十多个工匠正围着一个怪异的装置,在仔细检查,旁边一个炉子下炭火熊熊,炭火上面架着一个铁制锅炉,锅炉有铁管伸出来,连到那个怪异的装置上。

    这是什么东西,竟能让秦王宴席进行到半,就赶来观看?

    秦牧向其中一名工匠问道:“李益,都准备好了?”

    “回秦王,都准备好了。”

    “好,那试试看。。”

    “是,秦王。”

    那李益回到蒸汽机旁,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双手有些颤抖。

    秦牧和声安慰道:“李益,不必紧张,就算这次不成功,也不要紧,慢慢再改进就是了。”

    “多谢秦王。”

    李益还是禁不住的紧张,双手微颤着打开锅炉管子的气阀,一瞬间,但见汽缸处丝丝地喷出不少蒸汽,受蒸汽的压力,汽缸里的活塞带动着连杆动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连杆又带动曲柄........

    郑森直观的感觉到,那连杆和曲柄就象人们推石磨一样,带着外头一个大轮子不停地转动,他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十几个工匠已经禁不住发出一片欢呼。

    秦牧也是欣喜若狂,连声大呼道:“好好好,太好了,李益,快加点火,看这轮子能不能再轮快点。”

    “是,秦王。”

    李益兴奋地答着,亲自奔到锅炉前,抄起铲子往炉膛里加煤,胡三则用力摇动鼓风机,炉膛内炭火大盛,连杆、曲柄推动的大轮子也越转越快。

    突然,“嘭!”的一声,有东西炸开,蒸汽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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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527章 第一次,爆!

    ***

    李益兴奋地答着,亲自奔到锅炉前,抄起铲子往炉膛里加煤;

    胡三则用力摇动鼓风机,炉膛内炭火大盛,连杆、曲柄推动的大轮子也越转越快。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蒸汽喷薄激射.........秦牧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牛万山已快若闪电地扑过来,“秦王小心!”秦牧瞬间被他扑倒在地;

    地上到处是煤灰,呛了秦牧一鼻子,让他差点窒息。

    李益等人乱成一团,就象一群油锅里的虾米,四处乱蹦,钱锡反应快一点,大喊着:“快,快关掉汽阀,快关掉.....”

    “钱师傅,是铁管爆了,关不掉...”

    “那就快退火,快,找水来,把炉火泼灭了。”

    工匠们好不容易把炉火泼灭,蒸汽也小了。

    秦牧在地上撑了一下,“噗!”的一声,喷出一嘴的煤灰,对牛万山哼道:“老牛,还不快起来,你要压死本王吗?”

    “哦!”牛万山又望了一眼那危险的铁疙瘩一眼,确信没有危险了,这才爬起身来。

    李式反应慢了一拍,满脸惭愧地上来问道:“秦王,您没事吧?您.......”李式本来还想表达一下关怀,一看秦牧满脸煤灰,差点认不出来,连忙收声,然后示意身后的侍卫去打水来给秦牧洗脸。

    李益等一群工匠跪了一地,惊恐万状地磕着头,秦王看样子虽然没伤着,但总个是受了一惊,而且蒸汽机出现这样的问题,秦王怕要是雷霆震怒了。

    “秦王恕罪!”

    “秦王饶命.....”

    二三十个工匠头磕得呯呯直响,秦牧先确认道:“你们伤着没有?”

    李益等人一怔,这个时候秦牧不但没有大怒。还询问他们伤着没有,这是难以想象的,在这个时候,工匠的地位是很下贱的,李益等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秦王,草民没事,只是脚烫伤了一点。”

    “来人,快去找大夫来,给伤者上药。快去。”

    “是,秦王。”

    秦牧亲自查看了一下,共有四人被烫伤,万幸的是都不算严重,他也就放心了。

    他快步走到蒸汽机旁,这里瞧瞧,那里摇摇,感觉好还,蒸汽机本身没事;

    是工匠们忽略了输汽管的合理性。把管子打得太薄了,以至连接阀门的地方承受不住蒸汽压力,炸开了。

    郑森等人,到此时还不明白个所以然。但见秦牧这里看看,那里摇摇之后,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蒸汽机。蒸汽机就这么研制出来了,让人难以置信啊,哈哈哈.......”

    秦某人显然不知道自己一脸煤灰。整张脸黑不溜啾的,在那里仰天大笑,样子无比滑稽,李式和牛万山对望一眼,心中惴惴。

    俩人小声地推托道:“你说。”

    “你说。”

    “人是你扑倒的,你说。”

    “你没义气,人是我扑到的,更应该由你来说。”

    “你们俩,怎么了?在那嘀咕什么?”秦牧突然问道。

    “秦王.......那个,您的脸.......您先洗把脸吧。”

    秦牧顺手一模,从脸上模下了把黑灰来,这才明白俩人嘀咕个什么鬼。

    他不以然地说道:“不就是脸脏了嘛,这有什么?想当初,本王浴血疆场之时,一脸的灰,一身的血,三天没洗澡,不比这个脏?打水来洗就是了。”

    听了他这番话,郑森、施琅、童海峰、杨期潢、施福、洪习山、柯宸枢七人对他莫名的多了些好感。

    除了郑森外,其余六人都是长年漂泊海上汉子,要是脸脏点就大惊小怪的娘娘腔,他们肯定会看不惯,象秦牧这种反应,才更符合男儿本色。

    秦牧对李益等人安慰了几句,这才去洗脸。

    洗脸回来,发现李益等人还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李益连连磕头道:“草民有负秦王所托,还让秦王受了惊吓,草民等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秦牧大袖一摆,说道:“本王让你们起来,没听到吗?谁说你们辜负了本王,你们能在半个多月内,把蒸汽机造出来,而且效果还不错,已经大大超乎本王的意料之外了。来啊,所有参与研制的工匠,每人赏银二十两。”

    “秦王......草民等受之有愧啊!秦王不怪罪,草民等已经是万幸了.....”

    “少啰嗦,本王喜欢干脆利落的人,赐予你们的,就收下,蒸汽机是研制出来了,但这只是第一步,你们不要满足,要想方设法把它改得更好,让它的效率更高,更安全;

    还有,现在一切都很简陋,甚至没能调节蒸汽机输出的动能,现在要调节,只能调节火力,这是不行的,你们过来。”

    秦牧走到蒸汽机旁,李益等人赶紧爬起来跟过去,秦牧指着那个大飞轮说道:“本王告诉你们一个原理,小齿轮带大齿轮,大小齿轮的转速是不一样的,在汽缸做工不变的情况下,你们可以转换大小齿轮来调节机器的轮速,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关于蒸汽机,本王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以后如何改进,就全靠你们自己琢磨了。”

    “是,秦王,草民等一定潜心琢磨。”

    秦牧这才向郑森等人招招手,含笑问道:“诸位看出这蒸汽机的作用了吗?”

    郑森等人面面相觑,最后由郑森答道:“秦王,请恕我等愚鲁,这个蒸汽机是作何用途的?”

    “哈哈哈.......作什么用途?本王告诉你们,这是万能动力之源,各位刚才都看到了吧,蒸汽进入这里后,就能推动这个大轮子飞转;

    你们想象一下,如果这个轮子是纺车的转轮,那是不是就不用人力去踩纺车了?如果这是水车的大转轮,那么不即便是在平静的湖中,也能把水抽上来浇灌农田了;

    如果这是马车的轮子,那么不用牛马,车子也能自动行走了;如果这是舰船的轮桨,那么不用风帆,船只也照样能航行了,甚至比风帆航行得更快........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能做的.......”

    听了秦牧这番话,郑森七人一时来劲了。他们刚才确实看到那大轮子转得飞快,根据秦牧的话,别的还是其次,最后秦牧把这轮子形容成轮桨时,最让他们震撼。

    在宋代,就出现轮桨船了,但因轮浆船必须依靠人力才能转动轮桨,这就有了很大的局限,注定轮桨船无法做大,也无法长久航行,毕竟人力是有限的。

    但如果换做这台什么蒸汽机来驱动轮桨,那会是怎么样的呢?

    “秦王,恕臣直言,这什么蒸汽机真有那么大的力气,能驱动大船吗?”

    秦牧笑道:“在火炮没有制造出来前,谁也没想到火炮有那么大的威力,本王告诉你们,一个密封的铁球,装上水,理论上哪怕铁球再厚,只要你加热到一定程度,也能让铁球爆炸。也就是说,热量是庞大无比的,充分利用起来,驱动一艘战舰不算什么。”

    重新回到秋露园,秦牧先回后园洗漱了一番,出来时,郑森等人还在议论纷纷,今天的事情让他们很震撼,那飞速旋转的大轮子还在他们眼中不断地转动着,让人有些眼花......

    “诸位才俊,本王今天很高兴,来,本王敬你们一杯。”

    “不敢,我等敬秦王。”

    “哈哈哈.......各位万不要以为这只是奇技淫巧,好的枪炮,可以在战争中取得巨大的优势,好的战舰,也一样。本王相信有一天,会让你们指挥着大秦的无敌战舰,扬威四海,横扫八荒。只是,不知道诸们英才愿不愿效忠于大秦啊?”

    秦牧问得直接,郑森等人也答得直接:“臣等原效忠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秦牧朗笑几声,再次举杯。他心里明白,这么问,郑森等人肯定不会回答“我们不愿效忠秦王”,那无异于找死;

    但他们是不是真愿效忠,还得慢慢看他们的实际表现。

    秦牧打算先把他们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好好调教再说,滴水穿石,迟早让他们甘愿为我所用。

    *********************

    ps:今天偶尔翻翻日历,发现立秋过了,莫名有些感慨,想过一句诗来: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风。不知不觉间,焚烧了整个春与夏的热情息来了,天空中只余下淡淡的、逐渐远去的辛酸........虽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汗水都会有回报,但时光的飞逝,一事无成的感觉还是让人难以释怀........一直以来,自认还是很努力的,朋友们,投点月票支持一下吧,求月票!

    ..(未完待续。。)

第538章 地球仪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在与葡萄牙鉴定的协议中,秦牧加进了一个小项,那就是让贾狄尔到大秦海军学院任教,在航海技术,海战经验这些方面,不可不认,西方人确实走在了中国前面。

    虚心向别人学习,永远不会错。

    欧洲人已经完成了绕地球一周的航行,中国官方的舰只自郑和之后,就没有西出过马六甲,对各大洋的洋流、海况、季风、航道等等,几乎是一无所知。

    如果靠大秦皇家海军慢慢去摸索,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能从葡萄牙人身上学到这些宝贵的知识的话,那是再好不过,可以大大缩短皇家海军扬帆四海的时间。

    皇家海军学院,就设在宁波,并正式从陆军学院中剥离了出来。

    第一批学员是从海军中挑选出来的,暂时分为作战指挥、参谋、后勤、佥事等几个科目。

    和陆军学院一样,由秦牧亲自担任院长,并自由教学员军姿和正步。

    同样,海军学员思想教育也被放在了首位,军人誓词每天吼几遍,学院里到处是各种宣传标语。

    秦牧还特意把擅长政治宣传的赵寒调入海军学院,专门负责政治教育这方面的工作。

    为此,秦牧决定在宁波多滞留了二十天,他那么重视海军,是希望海军能尽快争霸四海,为大秦开拓大片的海外殖民地,为大秦源源不断地输血;

    更要的是保护大秦的商船畅通无阻,让大秦的商品大规模输出,进一步拉动国内的工业发展,让大秦尽快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有人会说,殖民主义太血腥,太残酷。这么干不好。

    狗屁,历史上中国从未对外殖民过,有哪个国家感激中国了?

    而后世那些被殖民过的国家,又有谁对曾经的殖民者怀恨在心了?

    相反,那些被殖民过的国家还会感谢殖民者给他们来了先进的理念、先进的文化。没见哪个国家对中国心怀感激的。

    现在虽然不能说满清已经不堪一击了,但以现在的形势,打败满清只是迟早的问。重要的是整个北方的民生的恢复。

    现在整个淮河以北十分糜烂,民众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这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如果不提前谋划。把满清打出关外的同时,大秦立即就要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袱;

    到时为了解决中原以北数以千万计的百姓的最基本的生存问题,大秦可能再没有余力出兵关外。

    如果不能乘胜追击,一举剿尽余寇,过个三几年,难保满清不会又恢复元气,那样会麻烦十倍。

    因此一但北伐,那就要追穷寇于万里,一举剿清。不留遗患。

    同时又要背起北方这个巨大的包袱,在这种情况下,光靠南方给北方输血,是不够的。这会让南方也变得穷困起来。

    所以秦牧把目光投向了海外,让海外的财富来给整个淮河以北输血。

    这也是他没有急着北伐,反而跑到宁波来,把精力投在海军上的主要原因。

    西班牙和何兰在南洋的兵力都不多。在秦牧看来。海军出击南洋,几百艘战舰,一两万兵力应该够了。

    出动这点兵力。不会占去大秦太多的战争资源,对北伐影响不大。

    而一但能夺得西班牙和荷兰在南洋的殖民地,就可以用这些殖民地上的资源给北方输血,就算不够,也能大大减轻南方百姓的负担。

    这是一种通盘考虑,不能因为鞑子在北方,就死死盯着北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是不对的。

    那种割内补疮的事,秦牧会做,但割的一定不是自己的肉。

    这天教完海军学员正步,秦牧回到教舍,对李式问道:“东西呢?做好了吗?”

    “回秦王,做好了。”

    “拿来。”

    李式随后拿来的,是一个按秦牧要求做成的地球仪,当然,此时它还没有绘上地图。

    秦牧让人取来了剪刀和宣纸,开始按照自己对世界地图的印象,先在宣纸上画出七大洲的形状,为了力求各洲比例合理,他修修改改,极为认真。

    郑森、施琅、童海峰、杨期潢、施福、洪习山、柯宸枢七人作为海军学院的作战指挥科的学员,这些天一直跟在秦牧身边。

    七人见了秦牧绘制的地图,不禁好奇万分。帅得一塌糊涂,话水也比较多的童海峰最先忍不住问道:“秦王,您画的这是什么?”

    “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这下众人更加惊讶了。

    “别打岔,等本王画完了,再跟你们说。”

    秦牧一边画,心里一边默念:这是朝鲜,象大公鸡的嘴巴,日本四岛象条虫,呃,大公鸡不能没有嘴巴,否则日本这条虫就肆无忌惮了。

    这里是俄罗斯,够大,不过本王来了,一定不会再让他过西伯利亚,嗯,哪天有时间,去把叶卡婕琳娜抓回来暖床,不知她出生没有唉。

    这里是中南半岛,这里是菲律宾,不,是吕宋。这就象大公鸡的两条腿,有这两条粗壮的腿,大公鸡才能站得稳;

    这里是南海,这是我家的池塘,谁也别想来这里撒野.......这里马六甲,这是印度,现在好象叫莫卧儿王朝,卧吧,卧吧,迟让它成为卧倒在大秦脚下的一条狗;

    这是斯里兰卡,这里波斯湾、红海,对了,将来到非洲去找十万奴隶去挖苏伊士河,非洲好大,南下,再南下,这里是马达加斯加,马达加斯加直线向西,大致在这里,南非的豪登省,世界最大的金矿——兰德金矿就在这里.........

    带着无尽的意淫,秦牧不是在画地图,而象是在跑马圈地,反正他豪情满怀,越画越兴奋,整整一个时辰竟没抬头。

    等他把整幅世界地图画出来,然后用剪刀剪下,粘到圆球上去,一个地球仪做成了。

    郑森等人默默地站了一个时辰,此时纷纷凑上来。

    秦牧说道:“西班牙的麦哲伦已经绕世界航行一圈,证明了世界是一个圆球状的,本王画的这个地球仪是按东西方的地图大致拼凑起来的,或许不是很准确,但几大洲的分布大致就是这样。”

    “秦王,我大秦怎么这么小?”童海峰怀疑地问道。

    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中国地大物博,应该是最大的了,但在秦牧画出的世界地图上,中国的面积只占了很小的比例。

    秦牧答道:“世界很大,蕴藏着无尽的财富,这都需要你们去探索,你们看,这是美洲,欧洲人从这里出发,横渡西面这片大洋,轻松地从美洲获得了数以亿万计的金银财宝。

    而我中华上国,虽然比葡萄牙、西班牙这些国家大几十倍,然而除了郑和的舰队到达过非洲东海岸外,这两百年来,几乎没有出过南洋。

    你们看,欧洲人绕过巨大的非洲,从好望角北上,再东渡大洋到达印度,然后继续向东,到达南洋,来到我大秦,遥遥万里,这是何等的壮举啊,而我们却连小小的南洋都没走出去。

    相比之下,我堂堂天朝上国,还不如一个弹丸小国,本王深感耻辱啊!

    本王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个地球仪,看看吧,世界就在你们眼前,它是那么的广阔,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财富,等着你们去争取。

    咱们再也不能关起门来妄自尊大了,本王指望着你们有朝一日,带着我大秦的海军,扬帆四海,威震异域,立下前人难以比拟的不世功勋。”

    包括郑森在内,看着地球仪的目光都不由得变得灼热起来,秦牧这些天把他们带在身边,以点点滴滴的引导,让他们不知不觉间归心;

    并不时以这样的不世功名,鼓励他们放眼看世界,激发他们的遨游四海的雄心壮志,他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朝气蓬勃,最易被感染,听了秦牧的话,无不心往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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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久别情浓

    ***

    以后海军学院的这批学员,可在自豪地宣称自己是天子门生了。

    二十天来,经过秦牧亲自训练,三百学员的军姿有了质的飞跃,走起正步来,整齐划一,动作刚劲有力,气势磅礴,具有强烈的震撼和炫耀效果;

    同时传递出了强烈的纪律性,那种疑然一体的巨大力量,仿佛能将一切辗成碎片。

    葡萄牙教官贾狄尔上尉看了,也连声惊叹,欧洲人在火枪装备军队之后,多是排着队列,敲着鼓点排着密集阵形前进;

    但他们的队形远没有这么整齐,也没有这么刚劲有力,气势磅礴。

    见了海军学员这种整齐划一的步伐,贾狄尔不禁感叹道:“难怪国王陛下您的军队这么英勇善战,真是太震撼了!”

    “贾狄上尉,希望你能尽心的把你的知识传授给他们,让他们能尽快成为合格的海军将领,这样他们才能率领着大秦的海军去攻打西班牙人;

    如果贵国需要,将来,你这些学生甚至可以带着大秦的舰队,到欧洲去帮贵国打败你们的敌人,愿大秦与葡萄牙的友谊万岁。”

    贾狄尔激动地说道:“愿大秦与葡萄牙的友谊万岁,愿伟大的大秦国王陛下万岁。”

    等三百学员走到点将台前,秦牧腰县宝剑,手握剑柄走到台前,对着三百双热切的眼睛大喊道:“大秦皇家海军学院的学员们,这二十天来,本王与你们同吃同住,一起训练,看着你们的步伐一点一点的,变得整齐刚劲起来,你们的表现,让本王很欣慰。”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三百学员挺着胸膛。齐声呐喊,气冲九霄,秦牧作为一国之君,这些天来与他们同甘共苦,虽然只有二十天,但已经足够他们铭记一生,荣耀一生了。

    “说实话,本王很舍不得你们,但是,天下还没有统一。鞑虏还占领着中原,无数生民还沦陷于鞑虏的铁蹄之下,本王明日就要赶回京成,谋划北伐之事。”

    秦牧说到这,台下的三百学员既激动,又失望,二十天的相处,秦牧严厉中带着关怀,视大伙如兄弟一般。他们是真希望秦牧能继续教他们。

    “本王虽然要离开宁波了,但是,本王对皇家海军的注重,和陆军一样。本王会时刻关注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利用在学院的这段时间,虚心学习,不耻下问,尽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皇家海军军官;

    教室里摆着的地球仪你们也看到了。世界很大,大秦需要更多优秀的海军将领,率领着我们的海军纵横四海。扬威异域。本王希望有一天,你们能将大秦的龙旗,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告诉本王,你们有信心吗?”

    “有!”

    “有!”

    “有!”

    “光是有信心还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那个本事,否则那就是志大才疏,学员们,本王热切地期待着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合格的海军将领,非常的热切。本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一个世界;

    那无尽浩瀚的海洋就是你们的舞台,本王期待着你们用大炮巨舰,把这个巨大的舞台挥写上大秦的颜色。让全世界都知道,秦在锐士,剑有锋芒,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秦在锐士,剑有锋芒,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秦在锐士,剑有锋芒,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秦在锐士,剑有锋芒,黑衣玄甲,横扫八荒!”

    学员们尽情地呐喊着,气吹昂月,人人恨不得立即指挥着大秦的战舰,杀向无尽的海洋。

    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天相处,但每天训练之余,秦牧都会不停地给他们灌输海洋意识,不停地给他们描绘着壮丽的蓝图。

    他们每个人都深深地受到了秦牧的影响,深深地烙上了天子门生的烙印,并以此为荣。

    秦牧离开学院时,三百学员主动跪倒在地,叩首躬送,高呼“秦王!”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秋露园后,秦牧又招来曹卫君,对他说道:“曹卿,大秦不会只设一个市舶司,但宁波市舶司无疑是最重要的,它是一个试点,各种政策的好坏,对国内经济民生的调节作用能不能生效,都需要宁波市舶司来验证,以便将来在其它地方设置市舶司时提供经验。

    这次本王钦点曹卿为大使,希望曹卿能把市舶司管好,朝廷制定的各项规章,在实际施行时,未必合乎时宜,这都需要曹卿在实践中多思索、多总结,本王对曹卿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曹卿不要让本王失望。”

    秦牧在离开宁波前,特意将他召来作此番叮咛,这是曹卫君没有想到的。

    秦牧的计划非常宏大,准备在五年内,让关税成为大秦最大的收入来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由此也不难想象,秦牧对市舶司的重视。

    自己这个市舶司大使要是做好了,出成绩了,不愁秦王不知道。

    曹卫君郑重地下拜,对秦牧保证道:“秦王托臣以重任,如此信赖于臣,臣唯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嗯,本王相信以曹卿的能力,定能把市舶司管好,去吧。”

    “吾王万岁!”

    送走曹卫君,秦牧回后园时,李香君已经在后园拱门处守候着。

    这二十天秦牧一直在三江口海军学院,李香君对他非常思念,一见面,立即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一声“秦王!”令人荡气回肠。

    秦牧搂着她娇小玲珑的身体,柔声问道:“香君,你还好吗?”

    “好,就是想秦王了.....”李香君如喃喃呓语,抱着他不肯松手。

    “本王也想你了。”秦牧哈哈一笑,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里侧,池水氤氲,水面上撒满了红色的花瓣。

    黄昏的夕阳从半启的扇扉洒进来,洒下一室的宁静。

    微波轻荡,秦牧舒服地靠在池边,热水漫过胸膛,让人浑身泰然。

    怀中美人娇态万千,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池水浸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真个是冰肌玉骨,有若凝脂。

    李香君轻吻着他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道:“秦王,二十天了,奴望眼欲穿,秦王也不回来看奴奴一眼。”

    “这不是回了吗?今番本王一定要好好疼你。”

    秦牧搂着她那细得不堪盈握的纤腰,那嫩滑的肌肤滑不留手,娇小玲珑的体态如同一个香扇坠儿,让人无比怜爱。

    李香君不自觉地扭着着娇躯,那拥雪成峰,如同一双白玉雕成的水蜜桃轻轻厮磨着他的胸膛。

    秦牧一手滑将上来,轻轻握住一个玉桃儿,手感柔软而不失弹性,食指在顶端那小小的红樱桃上一弹,她顿时发出了声轻吟,“.....哦.....”

    她酥软的娇躯向下滑了滑,玉股春湾处顿时被一根滚烫的物事顶入,“啊.....秦王....您躺到池边去好吗?奴奴......”

    李香君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秦牧搂着她的玉股,手指一边挑逗她**间轻微微隆起的小蜜桃,一边抱着她往池边的软榻。

    “嗯,秦王躺好,奴奴来侍候秦王......”李香君芳颜如染,那眼中的波光盈盈一荡,媚惑众生,娇软无力的玉体轻轻扭动,从他的胸膛一路吻下去,最后轻启檀口,含住那昂然之物,莲舌在顶端轻轻一僚,“嘶!”秦牧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受过专业训练的美人就是不一样,那种种花样,让秦牧飘然若仙,浑身热血暴涨。

    他一面享受着,一面强忍着,直到忍无可忍,才翻身将那娇小玲珑的玉人儿压到身下。李香君**儿顺势缠到他的腰上,嘴里莺声呖呖地轻吟道:“秦王,你可要轻些个儿......”

    她说着玉手伸下去,将那令人又爱又怕的物事引到桃源洞口,秦牧虎腰慢慢觉下去,李香君那娇小的玉体顿时绷紧,“啊.......秦王.....轻些.....”她细细如歌的呻吟,妩媚而魅惑。“好大,好滚....奴奴快要被撑裂了......”

    秦牧只感身体某部分她那温暖,烫滑,紧迫的花径紧紧包裹住,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蚀骨,他的虎腰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李香君花径细如鸡肠,花心又浅,秦牧腰才沉到一半,已经碰在她的花心上,“哦!”李香君秀眉紧蹙,似颦还怨,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止了,玲珑如玉的娇体轻轻痉挛了几下,“秦王,轻些个儿......啊....”

    她莺声娇吟着,却又忍不住轻轻扭动杨柳纤腰,两瓣雪股轻轻筛动蠕移,那如丝的媚眼水雾蒙蒙,万千媚态,如水之柔。

    窗外的夕阳刚好有一缕斜照在她胸前的冰肌玉肤上,一片粉光致致;

    在她慢慢适应之后,秦牧终于忍不住冲刺起来,九浅一深,让李香君高吟低唱如歌如泣,不时痉挛抽搐,那花心一点点的张开,人也逐渐飘上了去端,“秦王.....奴要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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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540章 标点符号

    ***

    李益他们按秦牧的图纸制造出来的第一台蒸汽机,其实缺陷还很多,漏汽的地方不少,动力也不强,一个人用力拉着那飞轮,汽缸就到处漏气,活塞也推动不了了。

    但不管如何,这是有与没有的差别。存在的问题,只要慢慢研磨解决就行了。

    秦牧把从韩赞周卖书的盈利中,拿出两万两银子作为投资,让李益开了一家蒸汽机制造厂。挂着李益的名字,但他这个一国之君才是幕后大老板。

    此举如果被御史言官们知道的话,一定会说他与民争利;

    秦牧不管这么多,先赚钱再说,他现在就象个守财奴,郑家捐献的九百万两,他只给国库两百万两,其余的七百万两被他名正言顺地收进了内库,这可是郑家捐给本王修建皇宫的,给你二百万两已经不错了.....

    秦牧打算攒一大笔钱,然后在大秦搞个五年义务教育,这年头能读书的孩子太少了,如果能让秦国多数孩子读上五年书,对大秦人口的素质提高,将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一个国家要发展,人才是第一位。而人才来自于教育。

    以皇家的名义办义务教育,此举一但能实施,皇家的声望一定会达到一个亘古未有的高度,到时我看谁还敢有异心,谁还敢造反?

    秦牧回到杭州时,接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上次那个毛遂自荐的向喜,在马安山修建的冶炼高炉成功了,他修建的冶炼炉不但冶炼速度快,而且炉温高,炼出来的钢铁质量有了极大的提高。

    后来按秦牧的提示,在冶炼的时候,加入煤炭。不断调节比例,不断尝试,终于把碳钢炼出来了,这种碳钢硬度大,强度高,绝非以前炼出来的铁可比。

    秦牧当即传旨工部尚书宋应星,用这种碳钢来制造枪管和炮管,以作试验。

    心情大好的他问韩赞周道:“老韩啊,大秦时报刊出悬赏那么久了,纺织机还没人能改进吗?”

    韩赞周脸上的笑容一凝。躬身答道:“回秦王,还没有,要不老奴再让人把悬赏刊出一期?”

    “嗯,连续刊它十期,本王就不信了,我大秦人才济济,就没人能改进纺织机。”

    不是秦牧心急,这蒸汽机都出来了,纺织机还改进不了。难道用蒸汽机去驱动那些手摇纺织机?

    可惜啊,前世课本上好象没有介绍过珍妮纺织机,反正秦牧没印象。

    秦牧这阵子春风得意,司马凯却很憔悴。为了尽快把秦牧要的数学教材编出来,他日以继夜,差点弄成了近视眼。

    不过他这阵子着实物色了几个在数学方面有才华的人:

    薛凤祚,四十七岁。山东益都人。

    李廷基,字子金,二十五岁。河南柘城县人。

    王锡阐,二十岁,江苏吴江人。

    杜知耕,字端甫,二十四岁,河南柘城人。

    顾大申,三十二岁,字震雉,此人不但在数学方面有研究,而且工诗文,善画山水,更难得的是他还精于水利,在治水方面很有卓识,是个难得多面型人才。

    经过这些人不懈的努力,船到杭州时,司马凯终于拿出了一份数学启蒙教材,秦牧刚一翻开,就不禁皱起了眉头,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连着字。

    这可是启蒙教材,你让小孩子花多少时间才看得懂?

    司马凯日以继夜奋战了这么久,可这初稿一上手,秦王就皱眉头,这说明秦王不满意啊,秦王不满意,后果很严重.......

    “秦王,可是有何不妥,若有不妥,微臣再改就是了。”

    “确实不妥。”

    秦牧一句话,让司马凯,薛凤祚,李廷基,王锡阐,杜知耕,顾大申六人大为沮丧,旁边的杨慎老神在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庶吉士金磊金贡南同志则作事不关己,兴灾乐祸状,他这态度被秦牧眼角余光瞥见,“咳咳,金磊,磨墨。”

    “呃.........是。”金贡南同志神色尴尬,连忙过来磨墨。

    这下轮到司马凯偷着乐了。不过他还算识相,主动上来帮秦牧铺好了纸。

    秦牧提笔沾墨,唰唰几下,把0、1、2、3、4、5、6、7、8、9、这些拉伯数字写下,然后把+-x÷这些符号也写上,还当场列了几个数学算式算给司马凯、薛凤祚等人看。

    “我朝的数字笔画多,不利于计数,这些阿拉伯数字每个皆是一笔写成,在大量记数、计算时,方便快捷得多,今后启蒙教材要普及这些写法,还有这些加减乘除的符号,也利于笔算,也要普及........”

    秦牧最后把,。;:、?!《》.......这些标点符号也写下,一边写一边说道:“一直以来,我朝的断字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难题,这些是辅助文字记录的符号,用来表示停顿、语气以及词语的性质和作用........”

    这下连老神在在的杨慎也坐不住了,他凑过来问道:“秦王,我华夏行文,博大精深,何须这些?”

    这算什么屁话?咱们祖宗的学问就是太博大精深了,才更有必要把标点符号弄出来,一本书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光是断字就让人十分头痛。

    秦牧横了他一眼,然后提写下一行字: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你们看,圣人这短短十个字,我来断给你们看。”

    秦牧接着分别写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你们看出来了吧,同样一句话,断法不同,意思完全相反。第一种断法的意思是人民守法善良的,让他们自主行为不要过多约束。人民愚昧暴戾的,要惩戒教导使其知晓过错。

    第二种的断法的意思是,对民众放任自流就好,不应该让他们懂得太多。

    这世上各人的学问参差不齐,断字的能力也各有不同,同样一句话,因断字方法不同,诞生出许多不同的含义;

    圣人之学,正因为有些地方断字不准,使圣人之意被曲解,以至于一本《论语》有许多矛盾之处;

    如果圣人当初著书时,用上这样标点符号来断字,圣人之学还会有诸多曲解吗?正所谓亡羊补牢,为之未晚,本王决定,立即把这些断定的标点符号加以推广;

    今后所有官方文本,必须用标点符号断字。这一点本王没打算与你们商议,这是圣旨。”

    杨慎等人个个是学问不凡的人,但秦牧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与他们商量的意思,一下子就决定下旨推行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喉咙涌动,表情各异。

    秦牧哈哈一笑道:“新的东西,要接受起来,难免有些抵触的情绪,习惯了就好,不就是几个标点符号嘛,这对识文断字有百利无一害,你们谁若敢反对,就先下河游个来回,清醒一下再来反对吧。”

    别人没开口,倒是顾大申先说道:“秦王此举,在臣看来,着实是神来之笔,有了这些标点符号,今后只须识文,不用学习断字,对幼儿读书习文有大利。秦王之智,臣等不及万一,臣等钦佩之致。”

    好吧,顾大申这厮才学没得说,这马屁功夫也不差,接着薛凤祚,李廷基,王锡阐,杜知耕等人也赞叹起来,皆称秦王此项创举前无古人,遗泽万世。

    好吧,都是数学天才,知道什么时候该加,什么时候该减。

    秦牧又是哈哈朗笑,然后让韩赞周拿本《论语》来,自己当即用标点符号断了几页,然后把那些标点符号的用法和代表的意思一一作了说明;

    “老韩,按这个在大秦时报刊登出去,另外再印成邸报,分发给各部官员及地方衙门,让所有官员学习,今后上奏章都要用标点符号断字,三月之后,但凡上奏章书写不正确的,本王扣他俸禄。”

    韩赞周仿佛看到了无数大秦官员,苦心学习这些小蚯蚓的样子,心中暗乐,笑得象个弥勒佛一样:“是,老奴这到了杭州就找作坊去印。”

    秦牧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等等,还有一件事,当初也不知是谁吃错了药,弄出个一斤十六两来,改,这也必须改,今后全部改成一斤十两,这样好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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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船头闲话平虏策(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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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宁波时,杨柳才抽芽,农人才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田间翻耕土地。

    回来时,运河两岸的水田里,已是禾苗青青,农人多是举家出动,撑着木棍在田间耘田。

    耕耘,耕耘,在后世,很多人已经不知道耘田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个很累人的活。在禾苗插下去转绿一段时间后,这时田间的草也长出来了;

    人们要撑着木棍下田,一边除草,一边用双脚戳进淤泥里,沿着禾苗行间一行行地拖过去,让淤泥翻上来,盖住禾苗的根部。

    另外一行行的脚印窝出现后,田间的肥水会流入这些脚印窝里去,减少被太阳直射的水面积,从而让田间的肥水蒸发量减少,也就能更长久地给禾苗提供水份。

    秦牧也是偶尔停船,和正在耘田的老农聊天时,才知道这些的。

    或许真是天意吧,明末水旱不断,灾荒连年;

    但明亡之后,这两年气候变得很好,风调雨顺;

    平常百姓都将这种现象归功于秦牧,认为是他这位仁德君主出现之后,才能带来这样的好年景。

    在后世,将风调雨顺归功于某个人,是件很荒谬的事。

    但在这个时代,却很平常,天下有灾荒了,百姓都会认为这是皇帝失德了,上天才给人间降下灾荒作为惩戒。

    皇帝要避殿减食、广开言路反思己过,祈求上天的原谅。

    反之,出现了风调雨顺的年景,百姓也会认为这是皇帝仁德所至。

    秦牧暗暗消受了,确实,应该感谢老天爷,小冰河时期结束了。

    这年头没什么污染,江南的水清冽照人。柔媚如镜。

    船头犁开的水花洁白无瑕,成群的白鹤在田间飞翔,一去二三里,烟囱四五家,亭台六座,**十枝花。入眼处,好一幅田园诗画。

    秦牧与杨慎、金贡南三人在船头置了酒,就着两岸江南美景小酌。

    杨慎沉吟了一下说道:“秦王,建奴对中原炎热的夏季很不适应,常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还有一点。由于南北气候差异,夏粮的收成时间也不尽相同。总体而言,越往南,夏粮收获越早,比如江南的夏收,就比淮北早半个月甚至近一个月时间。”

    杨慎的话,让秦牧顿时来了精神,他问道:“杨卿的意思是说,利用各地夏收的时间差异。在这段时间内北伐?”

    “是的秦王,臣觉得此计不失为良策,如今无论是大秦还是建奴,都缺粮。多尔衮是个颇有治世才能的人,去年他下令清军不得扰民,还大力鼓励百姓耕作,今年北方同样是风调雨顺。等到夏粮收获后,清军也不虞再缺粮了,这对我军北伐很不利。”

    秦牧觉得杨慎说的非常有道理。现在大秦控制的福建、湖广南部,夏收至少要比北方早一个月;

    如果能利用这个时间差,在南方夏粮即将收获之时,提前一个月北伐,此时秦军粮草供应得上,而清军夏粮还没有收获,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最困难时刻。

    趁你病,要你命。

    大秦现在武器不缺,士气不缺,只缺粮草,而且也不是完全凑不出北伐的粮草,只不过是勉强征调大批粮草的话,会导致市面上粮价高涨,会让很多下层百姓的生活陷入困境。

    如果在夏粮即将收获时征调北伐的粮草,市面上的粮价刚一上涨,很快就以把南方的粮食调过来平抑粮价,这样下层百姓受到的影响就不会太大,而又能抢在北方夏收之前北伐。

    在宁波时,秦牧计划是先派水师攻打吕宋,甚至把整个南洋夺下,然后再北伐的,现在看来,是要调整一下了。

    再说了,多尔衮确实算得上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出台了不少减轻百姓负担的政策,糜烂的北方,很多田地重新恢复的了耕作。

    如果趁北方快要夏收的时候北伐,北方的粮草就落到自己手上,到时再从南方调拨一些粮食,应该能保证百姓不至于饿死了。

    换句话也就是说,先北伐,然后再夺取南洋给北方输血,应该也不成问题,甚至两者可以同时进行,西班牙和荷兰在南洋的兵力不多,水师出动一两万人应该足够了,这样对北伐影响不会很大。

    “你们对朝鲜怎么看?”

    “秦王,建奴连翻失利,不断抽调兵力南下,对朝鲜的掌控力已经十分薄弱,臣以为,可让组织商船运兵,以一些水师战舰护送,将一万陆军投送到朝鲜,帮助朝鲜摆脱建奴的控制,然后以朝鲜为后勤地,并联合朝鲜军队一同进副辽东,清军如今本就士气低迷,如果南北受敌,我军北伐时,必定更加顺利。”

    金贡南也说道:“臣听说大同的姜瓖虽然兵败,丢了大同,但尚有万余兵力退入太行山一带坚持抗清,太行山一带地理位置特殊,出太行八径,立即可以威胁到燕京,因此牵制了建奴不少兵力。臣以为不防派人联系姜瓖,看他愿不愿意归顺大秦,配合我军北伐。”

    秦牧苦笑道:“不是不联系,本王早就派人去了,只是姜瓖这厮大概是吃错了药,只认广西的朱由榔。”

    杨慎冷笑道:“姜瓖此人生性反复无常,他绝不是真心追随朱由榔,臣以为,他之前一来觉得大秦远水不了近火,帮不上他,二来故作姿态,不过是想从大秦得到更多的好处罢了。”

    “这个本王知道,不过这些厮狮子大开口,罢了,大秦还指望他不成,没有他,我大秦王师也一样能横扫中原。”

    杨慎笑道:“秦王所言极是,前阵子苏尼特部的滕吉泰率领不足三千本部人马,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回关外,这足见建奴已极为虚弱。”

    “也不能这么说,滕吉尔不以攻城掠地为目的,凭借骑兵的速度,避重就轻,加上蒙古各部对他睁只眼,闭只眼,有意放行,因此他突出关外,这并不能说明满清就不堪一击了。我军北伐时,要一座城一座城的攻打,与之没法相比........”

    秦牧说到这,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船舱口顶飞射而来,他下识地举手便挡,杯中佳酿都洒到了河里,杨慎和金贡南大惊,“秦王!”

    秦牧这时摆摆手,脸上尴尬以极;

    因为他已经看清,那飞掠而来的黑影是一只燕子,就从他身边两尺外飞掠而过,速度十分快!

    他自嘲地笑道:“燕戏寡人,寡人失德乎?”

    “非也,非也,吾王泽披万物,燕喜之,一剪春风送吾王。”

    “哈哈哈,杨卿你...........哈哈哈,以后少拍马屁。”

    船头传来一阵畅笑,一江碧水,万叠春风,岸边隐隐传来采桑女的清唱,那柔软的吴侬软语飘过水面,如水轻柔。

    秦牧从新斟满酒,畅饮了一杯,望着两岸清山绿水,满目流翠,这无比美好的江南春光,让他不禁诗兴大发,破口朗吟道:“江南好啊,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三军备战忙!”

    杨慎和金贡南神色怪异,想笑又不敢笑,杨慎举杯道:“臣敬秦王,吾王此次北伐,必定势如破竹,一举尽复华夏故土,逐胡虏于万里之外。”

    “不,本王要让胡虏有来无回,将其尽歼于长城之内。”

    秦牧还真有此意,毕竟一但让女真人退回关外,那就如同放虎归山,再想扫荡干净就很难了。要达到这个战略意图不容易,必须详细谋划才行。

    金贡南说道:“秦王,要想尽歼胡虏于长城以内,倒也不是不可能。”

    “贡南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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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吕宋排华事件

    ***

    真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回金陵的船上,秦牧与杨慎、金贡南正在商议对付满清的计策,燕高飞坐着小艇,匆匆赶上秦牧的龙船,带来了一个令人十分恼怒的消息。

    “启奏秦王,刚刚有逃回宁波的商船带回来一个消息,吕宋又爆发了一轮针对汉人的屠杀,在西班牙人的煽动和蒙骗下,包括当地土著、日本浪人在内的各方力量都参与到屠杀中,被屠杀的汉人已经超过一万,据逃回的商人说,他们逃出来时大屠杀还在持续当中。”

    秦牧听完这番话,眼中寒芒大盛。据他所知,吕宋针对华人的屠杀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第一次发生在万历三十一年,至少2万华人被杀:当时消息传回到明国,万历皇帝不知道是视移民国外的华侨视为贱民,不想理会;还是因为三大征刚刚打完,大明军力、财力损耗巨大。总之他没有出兵吕宋,只颁布了一份《谕吕宋檄》。

    这份《谕吕宋檄》两年后,才由一支商船队的船主带到马尼拉,分交菲律宾总督、马尼拉最高法院和马尼拉大主教。

    檄文未对屠杀行为进一步追究,只要西班牙殖民者保证华侨今后生命财产的安全,并宣布对殖民者“不忍加诛”,“其海外戕杀姑不穷治”,要求西班牙方面“当思皇帝浩荡之恩,中国仁义之大”。

    明朝的纵容使得西班牙殖民者对菲律宾华侨的欺压更加有恃无恐,绝境中的华侨不堪其苦。崇祯十二年,吕宋华人发动起义,并坚持近4个月。

    这一次,西班牙殖民者彻底杀红了眼,无数华侨平民包括虔诚的天主教徒死于屠杀。

    当时大明摇摇欲坠,关外满清虎视眈眈,国内民乱四起。更没有能力去顾及发生在吕宋的针对华人的大屠杀。

    “欺我中国无人呼!”秦牧一拳击在小几上,震得酒杯乱跳,他深呼了两口气,问道:“这次屠杀是何起因?”

    燕高飞答道:“回秦王,据说是吕宋的西班牙人见我大秦攻取台湾,又与葡萄牙人交好,怀疑大秦要派兵攻打吕宋,他们担心当地的华人会做大秦的内应,于是煸动当地土人对华人进行大屠杀。”

    先发制人,西班牙人这是先发制人啊!

    杨慎见秦牧恼怒。连忙劝道:“秦王,小不忍乱大谋,还望秦王不要怒而兴师。”

    秦牧也知道,要出兵吕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到的事,再不甘心,也必须面对一个事实:要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报仇雪恨了。

    要雪恨,自身就要先准备好,否则弄不好就会变成恨上加恨。

    “杨卿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数。”秦牧在袖内捏紧了拳头说道。“不过,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王会让西班牙人知道,这句到了本王这里,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犯我大秦者。虽远必诛!”

    作为秦牧的近臣,杨慎、金磊这阵子也认真了解了一下西洋人,不再象以前一样。连葡萄牙、西班牙、英格兰、荷兰都分不清,一概称之为西夷或红毛夷了。

    金磊说道:“秦王,据臣所知,西班牙人与荷兰人、英格兰人本是死敌,如今又与葡萄牙人成为仇敌,其孤立无援,拿他立威倒也无妨;

    不过,我朝若真出兵吕宋,总难免引起其他西夷的警惕,且荷兰人丢了台湾,必定心存不甘,如今荷兰人占着大港一带,实力不容忽视,大秦若是出兵吕宋,须得防备荷兰人在背后放暗箭,坐收渔人之利才行。”

    这还真是不得不防,如今把势力伸到南洋的大至有四个欧洲国家,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格兰。

    以前葡萄牙是西班牙的属国,两者也就是一个阵营里的;

    英国与荷兰是后来的,两国起初各成立了东印度公司,结成盟友,一同东来,与西班牙、葡萄牙争夺远东的航道和要塞据点。

    而不管是哪个阵营里的西方人,以前都很看不起中**队的战斗力,认为中**队不堪一击。菲律宾的总督桑迪,曾在给西班牙国王的一份报告里,提出了征服中国的计划;

    报告里声称“只需4000至6000人,配备长矛和火枪、船舰、炮以及所需的弹药....便足以占领所欲占领的省份,……征服一省之后,便足以征服全国”。

    即便荷兰人被赶出了台湾,他们也只是认为那是郑家偷袭,而且凭借人多,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会失败。

    而现在西班牙人还敢在吕宋大肆屠杀华人,也说明他们没太把中国放在眼里。

    大秦如果出兵攻打吕宋,荷兰人肯定不会出兵帮助西班牙,但在西方人那种普遍狂妄自大的心态驱使下,荷兰人极有可能不怕得罪大秦,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大秦海军与西班牙人打完之后,他们很可能抽冷子突然来一下,将胜利果实吞到自己肚子里去。

    秦牧颔了颔首,对燕高飞说道:“传本王旨意,命袁宗第抽调两千陆军前往台湾协防。再派人前往澳门,让葡萄牙总督瓦希基准备配合我军攻打吕宋。命顾容为帅,郑芝豹为副将,整顿海军,厉兵秣马,做好攻打吕宋的准备。”

    “是,秦王。”

    金磊劝道:“秦王,要出兵攻打吕宋臣不反对,但让郑芝豹为副将,只怕不妥。且不说郑家会不会反复,光是从正副主将的性格上看,让他们一起攻打吕宋就不适合;

    秦王请想,顾容虽忠义,但生性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再看郑芝豹,性格桀骜有过之无不及,且郑家虽然战败,郑芝豹内心只怕并不服气,毕竟顾容曾是郑家手下败将;

    秦王让郑芝豹做顾容副将,郑芝豹内心必定更加不快,出兵之后,这正副将领之间极有可能会闹翻。”

    杨慎也说道:“金大人言之有理,秦王,郑芝豹实不可为副将。”

    秦牧让郑芝豹为副将,是考虑到他对南洋的情况比较熟,而且这次出兵吕宋,秦牧打算除了东海舰队之外,再抽调郑家一万兵力。派一个郑家人去统率士兵更肯用命。

    但经金磊这么一分析,秦牧也意识到派郑芝豹为副将不妥了,他问道:“你们认为派谁为副将方为妥当。”

    杨慎说道:“秦王,臣以为,派个郑家人去做做样子就行了。”

    金磊则直接说道:“郑森。”

    秦牧听了点头说道:“好,就派郑森去。”

    郑家军刚归附不久,派他们去打仗,确实需要一个所谓精神领袖,郑森是个不错的选择。

    郑森虽然对南洋的情况谈不上很熟悉,但这不重要,只要另外物色一个熟悉南阳情况的人去做参谋就可以了。

    嗯,童海峰和施琅是不错的选择,特别是童海峰,年纪虽轻,但纵横海上已经七八年,也经常往来于南洋。

    这段时间的接触中,秦牧发现他是个颇为忠义的人,而且海战经验非常丰富,他曾被郑芝龙当着郑森将来的左膀右臂来看待,不过童海峰对郑芝龙与满清勾搭十分反感,对郑芝龙谈不上死忠,派他去是很适合的。

    秦牧下令海军备战,并没有立即让他们兵发吕宋。北伐在即,这南北之间需要做一个全面的统筹才行,朝鲜、云南、关中、蒙古等方面,都需要全面谋划清楚,孰轻孰重、孰先孰后,要通盘考虑。

    经此一事后,秦牧下令加快行程,一路不再停船,急急赶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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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殿上纳降

    ***

    “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声山呼,声震梁宇。

    随着大秦统一的省份越来越多,所带来的文治武功让秦牧身上的威仪日盛。

    他配剑上殿,黑色绣金龙的王袍一展,目光扫过殿下的群臣时,无人敢正视。

    等他在龙椅上落坐,群再次出班,齐声山呼道:“敬贺吾王,平定福建!再纳新土,威加海内。”

    “众卿免礼!”

    等从三品以上的大臣落坐,秦牧正色地说道:“这次本王南狩,福建是收回来了,但离众卿所说的威加海内还相去甚远。淮河以北,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念及于此,吾等君臣,岂无愧于心乎!”

    群臣一听这话,只得连忙又起身,躬身作拜,“臣等无能,愧对君上,愧对亿万生民,请秦王降罪。”

    这其中,内阁首辅司马安从秦牧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味,秦牧一开腔就提到淮河以北,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众卿不必多礼,这两三个月,朝廷运转正常,众卿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本王心里有数,本王方才那番话,只是希望众卿再接再厉,万勿懈怠。”

    “臣等不敢懈怠。”

    “那就好,现在,有事及早上奏吧。”

    建极殿大学士路振飞首先出班奏道:“启奏秦王,今晨刚刚接到刘文秀降表,其在降表上自述己罪,请秦王宽恕,愿率所部三万之众归附大秦,听候秦王发落。”

    路振飞说着,将刘文秀的降表高举过顶,韩赞周赶紧走下丹墀,将降表呈上来;

    刘文秀降表上用语谦卑。也没再提什么归附条件,大概因为这阵子他处境越发困难,而眼看着贵州、云南、福建纷纷被大秦纳入统治,自知大势不可逆,是以才急忙转变态度。

    秦牧看完降表,满意地点了点头,刘文秀两三万人马虽然未必能成心腹大患,但总个是如梗在喉,让人难受。

    “诸位大臣以为如何安置刘文秀所部方为妥当?”

    礼部尚书覃秋白出班说道:“启奏秦王,刘文秀几次三番拒绝归顺大秦。如今山穷水尽,迫于形势不得已才率部归顺,可见其心不诚,臣以为,刘文秀此人不可重用,赐一爵位即可,其所部,则着令归农。”

    路振飞对此有不同看法,他说道:“秦王。刘文秀所部,多番征战下来,未尝没有一些精锐之士,臣以为。可从中择其精勇,另作整编,刘文秀本人,可赐游击一职。不可再高。”

    秦牧接着问司马安道:“司马学士以为如何?”

    “回秦王,臣赞同路大学士处置方案。”

    “好,那此事就这办吧。命秦翼明负责整编刘文秀所部,刘文秀本人调前军大都督蒙轲帐下任游击将军。”

    处理完这件事,秦牧直接点名道:“黄振林。”

    “臣在。”

    “宫城进展如何了?”

    “启奏秦王,今年进入梅雨季节以来,雨水连绵,工程进度被耽误了不少,估计要到七月方可全部完工,费用方面,或也要超出预算三十万两,臣无能,请秦王治罪。”

    黄振林满脸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他也没办法。

    这雨水连绵倒是很利于农耕,对他的工程却影响巨大,在雨中,很多工作做不了。

    而十万劳力不管你下不下雨,都是要张嘴吃饭的,工期拖延,耗费不可避免的要增加。三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些省份一年的赋税,也没三十万银子。

    “黄卿想方想方设法加快进度就是,退下吧。”秦牧也没有怪罪于他。

    “多谢秦王。”

    早上的朝会一直进行了两个半时辰,秦牧前往宁波两三个月之久,朝中积下不少政事。从三品以上的大臣有坐位,还好点。那些从三品以下的大臣,可真是站得脚都麻了。

    罢去早朝之后,秦牧回后园匆匆用了些点心,立即召见工部尚书宋应星和尚喜。

    尚喜带来了一块碳钢,长两尺,宽半尺,厚八厘。秦牧拿到手上观看,发现这铁板表面所呈现出来的纹质明显比以前的细密,手感也更重。

    以前普通的钢铁因冶炼炉温度不够高,炼出来的多是那种密度很差的铸铁,性脆易断,要制成刀剑之类的武器的话,还要回炉反复煅打,用百炼方成钢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老牛,找把铁锤来,把这碳钢架上捶几下试试。”

    “遵命。”牛万山壮得跟头牛似的,走路踹踹有声,很快找来一个铁锤。

    李式照秦牧的意思,把那快碳钢架到两块石头上,牛万山用铁锤大力捶打,“当!当!”声音清脆,震耳发疼。

    “好,停!”秦牧再次拿起那块碳钢,虽然被捶弯了,但没有出现裂痕,硬度、强度与以前的钢铁不可同日而语。

    接着秦牧让李式取来一把宝剑劈砍,火星飞溅,宝剑与碳钢都出现了一些米粒大的缺口,也就是说这种碳钢几乎已经可以媲美以前的百炼精钢了。

    秦牧看了大喜,对宋应星道:“宋尚书,本王让你们拿这种碳钢铸造炮管、枪管,铸造出来没有?”

    宋应星拱手道:“回秦王,臣已着令马鞍山矿治照旨办理,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品送回京城,料想还需要再等几日。”

    “嗯,一但铸成炮管和枪管,立即反复检验,看其强度如何。对了,让马鞍山腾出一个熔炉,专门用于试验,就本王所知,加碳多了,出的钢铁硬度高,便会变脆易断,加碳少,钢铁韧性好,但硬度不够,你们要多试验,把试验数值记录下来,以后可根据需要,定量加碳。”

    “是,秦王。”

    “还有,不要满足于这点成就,要不停地尝试加入其他矿物一同冶炼,不断地摸索。”

    “臣遵旨。”

    “尚喜。”

    “草民在.......草民拜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喜连忙上来叩首,神色激动。

    秦牧笑道:“很好,大秦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后你也不用自称草民了,本王赐你工部员外郎一职,今后马鞍山矿治要成立一个研发司,就由你来主管,专搞试验研发,望你能不断完善高炉,不断研发出更好的钢铁以及其他合金。”

    “草民.........臣.....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尚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语带哽咽,眼含热泪,十分激动。

    秦牧含笑说道:“起来吧,说得再好,也不如做得好,你做得很好。来人,取纹银千两,赐予尚员外郎。”

    秦牧谆谆嘱咐一阵,才让尚喜退下。

    紧接着,秦牧又将内阁大臣和六部主官召到御书房。

    早上在朝会上,秦牧开口就提到“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当时司马安便知秦牧会有新举措。

    果然,大家进入御书房一坐定,秦牧立即说道:“回京的路上,大理寺卿杨慎向本王进有一策,利用南北夏收时节的差异,趁我南方收粮,而淮北尚处于青黄不接之时北伐,打满清一个措手不及。

    本王觉得此策有其可取之处,今日把诸位大臣召来,主要就是商议此事,大家有什么见解,就请各抒己见吧。”

    杨廷麟首先出来说道:“秦王,淮北无数生民陷于腥膻,遭遇悲惨,食不果腹,依不遮体,今我大秦百业兴旺,士气正锐,秦王要兴师北伐,解民于倒悬,臣深表赞同。

    只是北伐事关重大,须作万全准备方可。如今已是四月中,离南方夏粮收获已不久,按大理寺卿之策,恐怕诸多事情不及筹备,难免仓促,不若等到七月,等万事俱备,再一举涤荡中原之残寇。”

    杨廷麟的话还是很实在的,如果要抢这个时间差,确实有些仓促。

    秦牧转向其他人问道:“众卿还有其他不同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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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王于兴师(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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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里,礼部尚书覃秋白说道:“秦王,当年明太祖占领江南后,奉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又积累了数年,待实力雄厚,准备充足之后,才兴师北伐,是以北伐之战势如破竹,一举驱残元于万里之外。如今吾王定鼎金陵才一年,南方尚未扫清就兴师北伐,是不是太过于仓促了?”

    他的意思,比杨廷麟更为保守,杨廷麟考虑到北方无数汉人沦陷胡尘,支持尽快北伐,只是对杨慎提出打夏收时间差的策略有疑问,认为这样太仓促,这一点秦牧自己也承认,是有点仓促,但从杨廷麟的意思听来,他是支持在今年北伐的。

    而覃秋白的意思,显然是想再积蓄几年,等大秦实力更加雄厚之后再北伐。

    内阁首辅司马安当即摇头道:“覃尚书所言,本官不敢苟同,前车虽可鉴,但凡事不可一味套用前人之策。正所谓时也,势也,我大秦面临的时势,与明太祖面临的元末时势大为不同,若是一味套用明太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实为不智也。”

    司马安的话让覃秋白暗暗有些不快,当即问道:“还请司马阁老赐教,这二者之间有何不同?”

    御书房里的其他大臣,也都将目光投向司马安,想看看他有何独特的见解。

    司马安沉稳地说道:“这不同之处,第一,元末之时,未有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湖广的开发更远远没有达到我朝这等水平,在吾王精心治理之下,如今的湖广粮食产量已经隐隐超越江南,至少可以与江南齐驾并驱了。是以,广积粮这一点,明太祖需要几年时间,而我朝只要一两年就可以了。

    第二点,高筑墙,明太祖高筑墙,是因为南方尚有陈友谅,张士诚等人威胁。方今纵观天下,南方虽然还有广东、广西两省之地未纳入大秦治下,但论其威胁。实不足虑矣。况乎,明太祖所筑高墙尚在,我大秦有必要再筑墙吗?

    第三点,缓称王,这一点若不是秦王一早发下誓言,不驱鞑虏出中原不称帝,以秦王之望,再有传国玉玺以正天命,秦王称帝已不为早矣。

    最重要的一点是。满清不是腐朽的蒙元,当初的元顺帝荒淫无道,百官庸碌无能,时间拖得越久。对朱明越有利。

    我而大秦面对的满清则不然,凭心而论,多尔衮等人皆可称之为雄才伟略,不可轻视。满清虽然也有许多内部矛盾,但这些内部矛盾一但没有我朝的强大压力,很快就会被化解;

    再看多尔衮如今在北方施政。其注重发展民生,加上北方经历多年战乱,民心思定,若是再让多尔衮经营几年,我朝再想北伐,难矣!

    一言而遮之,如今与元末不可同日而语,我朝若不能趁满清立足未稳,一举将其逐出中原,只怕宋金分南北而治之世又将重现。”

    在秦牧看来,司马安这番高屋建瓴的话,绝对可作为大秦纲领性的政策来看待。

    确实,多尔衮可不是元顺帝,元顺帝时期,蒙元已经腐朽不堪,再留他几年也无妨。

    而现在的满清,实际上是处于一个上升的阶段,虽然经几战败,损失惨重,但它的内部并没有腐朽僵化,多尔衮身边汇聚了不少人才,如果再容他几年,到时还指不定谁伐谁呢。

    所以,尽快北伐,对大秦有利;再等几个的话,对满清有利。

    对这个大方向必须有清醒的认知。

    这下不光是覃秋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御书房里的其它大臣,也都没有再反对尽快北伐了。

    秦牧见没有人反对,立即对户部尚书刘伯全说道:“刘尚书,那就尽快筹措粮草吧。”

    “是,秦王。”

    “有关粮草的筹措,本王以为,实不必完全着眼于国内。”秦牧接着说道:“吕宋发生的针对我汉人的大屠杀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西夷胆敢到我大秦家门口来施此暴行,必须施以严惩,就让皇家海军用大炮向他们宣泄愤怒吧。

    再有一点,南洋气候温暖,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稻米一年三熟。这个季节,南洋很多地方已经收割第一季稻子,让海军南征吕宋,既可惩戒一下西夷,又可以补充一下北伐的粮草,此事诸位大臣以为如何啊?”

    秦牧说完,目露凌光扫向在坐有大臣,杨廷麟却是不惧,出来说道:“秦王,孟子有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如今西夷屠戮汉人,是为不仁,吾王出兵惩戒一番也就是了,若是出兵以掠夺为目的,则与西夷何异?

    臣以为,吾王贵为上国之君,此例一开,恐导人向恶,世人因此尔虞我诈,永不知足,众叛亲离。心变了,世情就变了,当知世间一切唯心眼所现。

    所以君子见邪僻,唯恐避之而不及,小人见邪僻,却狂傲自恃不以为然。是以君子视善、语善、行善,博学于文,守之以礼,仁而爱人,持而久之,所行之处无处不得自在......”

    “杨尚书!”秦牧见他滔滔不绝,忍不住打断他道:“杨尚书学富五车,当知晏子使楚之事吧?本王记得晏子答楚王的一段话,大概表达了这么一层意思:

    齐国派遣使臣,贤明的人就派遣他出使贤明的国君,无能的人就派遣他出使无能的国君;换而言之就是,对什么样的人,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方法;

    《中庸》亦云: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西夷不仁,土人猖獗残暴,戮我汉人,本王再向其讲仁义岂不是与虎谋皮?”

    秦牧可不是泥腿子出身的人,以前好歹还背着个神童加才子的名头,你想用圣人之言来说服他,他就引典据典反驳你,而且有理有节,驳得你哑口无言。

    总之,杨廷麟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知道,秦王决心已下,想改变他的意志几乎不可能了,再说下去,只会触怒他。

    秦牧见没人再出声反对,接着说道:“本王在宁波时,曾接见过朝鲜王之子李浚,并派人随其往返朝鲜。据李浚所言,朝鲜上下皆心念中华上国,耻于做犬羊夷狄之藩属。本王有意在北伐之前,遣师一万登陆朝鲜,助其驱逐鞑虏,再以朝鲜为基地,兵逼辽东,对满清南北夹击,诸位大臣以为可行否?”

    此次北伐,要动用的兵力,少也得有二三十万之数,相比之下,往朝鲜投送一万兵力不算什么,而且有朝鲜提供粮草补给,非常划算,即便是最保守的大臣,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

    司马安首先出面表示赞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秦牧问道:“诸位大臣认为派何人率兵前往朝鲜最为合适?”

    兵部尚书何亮答道:“臣以为宁远最为合适。”

    左都御史邵华补充道:“臣也赞同以宁远为帅,臣另荐一人为副将。”

    “邵卿要推荐何人?”

    “秦王,螯拜归顺大秦不久,其留在燕京的一家四十七口,已全部被多尔衮诛戮,螯拜与多尔衮等人的仇恨,已无从化解,而其曾是满清第一勇士,对满清内部的情况比任何人都熟悉,臣以为,用螯拜为副将,以朝鲜为依托,兵指辽东再适合不过。”

    秦牧听了频频点头:“好,就让螯拜为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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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风声鹤唳(求月票)

    ***

    大雨倾盆,多铎一声令下,清军如野兽一般冲入扬州城,不断挥刀砍杀着,连婴儿也不放过,遍地泥泞中都是婴儿的尸体,或衬马蹄,或藉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

    一这杀就杀了好几天,数日之后天色初霁,道路积尸既经积雨暴涨,而青皮如蒙鼓,血肉内溃。秽臭逼人,复经日炙,难闻的气味愈发令人作呕。前后左右,到处是焚烧过的房子。室中氤氲,结成如雾,腥闻百里。

    多铎独自骑着战马走这无数的尸体中,街道间不见一个活人,四周静得怕人,多铎越走心越慌,“来人啊!”他大喊着,却不见手下一兵一卒。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豫亲王,你踩到我了.....”

    多铎霍然回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溃烂,满身是血的人,正在啃咬着一条腐烂的手臂,森森白牙咀嚼起来咯吱有声。

    “你是什么人?你.......你别过来......”那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让多铎感觉到一股寒气自尾椎直透上脑,浑身汗毛直竖,他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这一叫,本来一片死寂的扬州城全被惊动了,但见满街溃烂的尸体一具具地站起来,慢慢地向他围过来,四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索命声,“多铎,拿命来吧,你欠我们八十万条性命......”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多铎头皮发麻,手脚发软,绝望地大吼大叫着.......

    “啊!”一声惊叫之后,多铎从梦噩梦中惊醒过来;

    窗外小雨滴滴嗒嗒,一阵风透窗吹进来,多铎感觉身上一片寒凉。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了。

    让下人拿来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多铎仍被梦中的恐怖情景困扰着;

    这两个月来,他时不时就会梦到扬州大屠杀时的情景,每次都是在无数冤死鬼的索命声中惊醒过来。

    前几天,他让人请来法源寺的僧人做法,这才几天,又做噩梦了;

    “这些秃驴,竟敢欺骗本王。”多铎大骂一句,正要派兵去法源寺抓人。外头就有亲兵匆匆奔进来说道:“王爷,宁学士说有急事要见您。”

    “什么事?”

    “奴才不知。”

    “废物!”心情烦躁的多铎冷斥了一声,吓得那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多铎快步来到前堂,宁完我恭恭敬敬地参拜完毕,起身一边卷着马蹄袖一边说道:“王爷,根据细作传回的情报,秦军在多地皆有集结的迹象,尤其是淮安和徐州,秦军正通过运河向两地运送粮草;

    另外。在扬州还集结了两百多艘大船,似是用来运兵,凤阳、寿州的秦军皆有异动,种种迹象表明。秦军似乎有兴师上北上的意图。”

    “不会吧?”多铎不确定地问道,“消息准确吗?”

    “王爷,事关重大,下官怎么敢胡说呢?”

    多铎在厅中踱了几步。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茶来边喝边思索。“这怎么可能?根据之前的情报,秦国去年要赈济淮南的百姓。同样缺粮,如今夏粮未收,正是青黄不接,秦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兴兵来犯呢?”

    宁完我提醒道:“王爷别忘了,秦牧刚刚打败了郑芝龙的水师,接管了福建,福建这些年来未遭战乱,也少有灾荒,大户人家定有不少粮储,不排除秦牧从福建获取粮草,用于北伐。”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清可就麻烦了。

    对于大清而言,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整个淮河以北正值青黄不接,难啊;

    今年多尔衮也学秦国推广玉米、红薯等作物,但很多地方红薯还没长出来,红苗藤就被吃得差不多了,满清治下每天不知饿死多少人。

    就连军中士卒,也是半饥半饱,有一顿没一顿的。

    多铎本想多招募些是军队,增加清军的实力,但粮草供应不上,也士兵也无从招募。

    “宁学士,本王让你派人偷偷到湖广去购粮,情况如何了?”

    “回王爷,这个指望不上了,在湖广出高价倒是不难购到粮,但秦军盘查十分严密,能运过来的只是极少数,前阵子刚刚买通一个秦军游击,才运过来百石粮草,那秦军游击就被蒙轲查获,斩首未众了。”

    多铎眉头紧锁,现如今大清不但缺粮,而且蒙古各部已经若即若离,两个月前,苏尼特部的滕吉泰明目张胆的叛变,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多铎费尽心机拉拢,许下诸多好处;

    多尔衮在京中也多管齐下,让两位公主,三位郡主嫁到蒙古,又让顺治小皇帝与科尔沁部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博尔济吉特.慧敏订亲,准备聘为皇后。

    另外赏赐了大量财物和奴隶,总之,经多番努力,才勉强稳住蒙古各部。

    多铎非常清楚,光凭这些想系住蒙古各部是不牢靠的,一但秦军北伐,大清再度失利的话,这些蒙古部族只怕就会从背后扔刀子。

    感觉到事态严重,多铎一面让宁完我加强对秦军的侦查,一面派人回京上报多尔衮做准备。

    信使从亳州一路狂奔向北,换马不换人,沿途所见,百姓多是饥寒交迫,艰难度日。旷野上,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的庄稼都还没有收成。

    总的来说,重新开垦出来种上庄稼的土地只是少数;

    各地还随处可见大片的荒地,杂草丛生,了无人烟,路边还有随处可见的白骨无人掩埋。

    到了燕京附近,大部分土地倒是种上庄稼了,但要等到收获则需要更长的时间。

    燕京周边的汉人几乎没有自己的土地,大部分汉人都成了满人的包衣奴。

    去年由于满清接连战败,满清内部对摄政的多尔衮很不满;

    为了笼络八旗将士,多尔衮下令:“凡近京各州县民人无主荒田,及明国皇亲、驸马、公、侯、伯、太监等,死于寇乱者,无主地甚多,……尽行分给东来诸王、勋臣、兵丁人等。”

    这道命令一下,满清官员权贵立即派人跑马圈地,开始只是圈荒地,但后来继之有主无主之地一体圈占;

    圈占的还包括庐舍、场圃,使大批汉人地主和农民骤失田产庐舍,生活无着,只能沦为满人的包衣奴。

    多尔衮的圈地令,得到了满清权贵和八旗将士的热烈拥护,从而也让他成功消除了内部分裂的危机,可以说这是非常高明的政治手腕。

    仅仅四天时间,多尔衮就接到了多铎的八百里加急信报;

    多尔衮不敢怠慢,连忙召集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内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冯铨、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陈名夏、国史院大学士瓜尔佳.刚林、内弘文院大学士赫舍里.希福、大学士冯国柱等八人商议对策;

    自从多尔衮成了皇父摄政王,娶了圣母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之后,南苑的摄政王府已经正式成为大清的权力中心,多尔衮的威势也日盛,身上的慑人气势令人不敢正视。

    范文程等人参拜过后,谨慎地站在堂下,多尔衮让太监把多铎的信念了一遍,然后叹道:“秦牧终日东征西讨,却是钱粮不缺,我大清坐拥北七省之地,处境却如此艰难,诸位何以教我?”

    范文程答道:“王上,秦牧坐拥江南、湖广富庶之地,加上他虽然不断东征西讨,但实际上动用的兵力不多,起初进入黔滇的兵力不过一万,且势如破竹,以战养战不成问题。

    攻打郑芝之龙,只是动用水师一战,钱粮损耗极为有限,便轻而易举得到了一个富饶的福建,是以其东征西讨,不但没有损耗自身实力,实力反而与日俱增。”

    “那也就是说,他准备兴兵北上是真的了,对此尔等有何对策?”

    范文程想了想答道:“王上,奴才以为,目前对我大清而言,上上之策无非就一个字。”

    “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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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范文程之谋

    ***

    范文程想了想答道:“王上,奴才以为,目前对我大清而言,上上之策无非就一个字。”

    “什么字?”

    “拖!”

    “怎么拖?”多尔衮语气冷淡,显然对此不抱什么希望,秦国的使者他接触过,当时秦国的态度就那么强势,如今都准备北伐了,凭些小伎俩岂能拖得住人家。

    范文程说道:“王上,奴才本来还以为秦牧忙于扫清南方,不会急着兴师北犯,但现在看来,秦牧是打算先北后南了。眼下蒙古诸部貌合神离,大清治下汉人不甘剃发易服,八旗劲旅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军中粮草紧缺,民众食不果腹,无论从哪方面看,形势对我大清都极为不利。

    因此如今唯有采取拖字诀,至少了要拖两三个月,待夏粮收获之后再与秦军决战。要想拖住秦牧,奴才以为,可从几个方面下手:

    一是和亲,选一位公主下嫁秦牧。二是称臣。王上,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形势不利,大清不妨暂时向秦国称臣,以换取喘息之机。

    若是以上二者比不行,还可以割地,王上,由于战乱连年,中原以北地多人少,大清占着大片土地,实际上却无力耕作,为了换取时间,臣以为不防将一些战略地位不算重要的州县割让给秦国。”

    对于多尔衮来说,和亲、称臣、割地都不成问题,他不是汉人那些迂腐的君子,专做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

    对于大清来说,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为了换取时间,其它都可以不计较。问题在于多尔衮并不认为用和亲、称臣、割地这几招能拖住秦牧。

    他扫了范文程一眼,见范文程神色有异,心中不由得一动。于是淡淡地说道:“本王累了,此事就暂且商议到此吧,你们先回去好好思索一下对策,下午咱们再接着议。”

    冯铨、陈名夏、瓜尔佳.刚林、赫舍里.希福、冯国柱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多尔衮中途叫停,此事迫在眉睫,还完商量出个结果来呢,怎么就散了?

    多尔衮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起身离厅,冯铨等人也只得怏怏离开。

    多尔衮回到书房后。很快让人把范文程单独召来。范文程进门后,将书房门关上。

    多尔衮立即道:“范学士,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范文程拜倒在地,谨慎地说道:“王上,如今对大清而言,实乃生死攸关,不知王上以为然否?”

    “这个本王心里有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王上,秦牧刚刚打下福建。云南还有个烂摊子没有收拾干净,现在立即要北伐,准备一定也不会很充分。在这种情况下,奴才料想秦国内部必定有不少人反对仓促北伐。特别是如果不用北伐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反对北伐的人一定会更多,到时要拖住秦军就不难了。”

    “和亲、割地、称臣?你认为这行得通吗?”

    “回王上,光是这些行不通。”

    多尔衮口气转冷:“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上熟读史书,定然知道越王勾践之事。”

    多尔衮一怔。他是个睿智之人,隐隐猜到了范文程的意思,两道目光如剑芒一般射到范文程身上。吓得范文程赶紧伏身请罪:“奴才罪孽深重。请王上治罪。”

    多尔衮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一拳击在书桌上,寒声问道:“范文程,你确定此举真能拖住秦牧?”

    “臣.......臣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秦国崛起太快,秦牧所起用的人又多是生面孔,臣对其内阁及六部要员了解得不多;

    加上秦牧君臣多不按常理行事,比如其让妇人进入军中作护理员等等,实在是难以理解。因此臣一时难以断定此策使出,秦国大臣会有何反应。

    但臣以为,目前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姑且一试。而且派出使者之后,咱们还可以多多宣扬此事,到时秦牧若再强行兴兵北上,则为不义。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秦牧若强行让中原百姓陷于战火之中,只怕汉人也未必再支持他。”

    多尔衮想了很多,最后摇了摇头说道:“范文程,你想过没有,如今我大清仍可依赖的,恐怕只有科尔沁部了,若真按你的计策行事,只怕科尔沁部也会离心离德。”

    “这个奴才也想过,但不如此,只怕难以让秦国君臣相信我朝之诚意。王上,如今科尔沁部实则也为蒙古各部所眼红,其与我大清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奴才料想,只要王上把卓礼克图亲王请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相信以桌礼克图亲王的智慧,定知孰轻孰重的。”

    多尔衮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容本王想想........”

    ***

    在大秦,举国上下正在为北伐大业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可谓是争分夺秒。

    在扬州,码头上云集了整整230艘船只,多是郑家的那种大型的武装商船,不但能运送人与货,还有一定的海战能力。

    另外还有刘忠秦率领的50艘大小战舰,其中炮舰10艘,苍山船、唬船、鹰船、沙船等共计40艘。

    以宁远为帅,螯拜为副将的一万远征军,正在陆续登船,其中的两百艘武装商船每船装50名士兵,10匹战马。其余三十艘主要装运粮草与武器。

    虽然还没有正式与朝鲜取得联系,但时不我待,秦牧让宁远先到朝鲜近海,再联系朝鲜国内配合登陆,驱逐驻朝的清军。

    若是朝鲜拒不配合,到时北伐之战也已打响,清军主力被吸引到淮北,宁远可改变计划,在朝鲜沿岸“补充”一下粮草后,杀入渤海,自天津卫登陆,直接威胁燕京。

    若是燕京事不可为,还可以改变策略,登陆空虚的辽东半岛。总之,绝不能让满清把精力全部集中在南面,要让他两面受敌,处处冒烟。

    凤阳城外,李辰正带着上万大军,沿着树林边负重长跑,掀起的黄尘几乎遮住了树林,阵阵的脚步声里,此起彼伏地传出各级军官鼓舞士兵的叫喊声。

    士兵们咬紧牙关撑着,各个伍长一边跑还要一边注意着手下的士兵,发现谁要是快支撑不住了,立即要指令本伍其他士兵分摊负重;

    总之,不能让一个手下的士兵掉队,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自己手下的士兵掉队了,伍长首先要受到责罚,还有什长,总旗,把总,一个也跑不掉。

    这是秦军的传统,非常注重团结协作。另外就是夜战能力,和机动能力,都是秦军一直苦练的重点。

    李辰作为秦牧的嫡系爱将,好不容易有机会到前线来带兵,对手下士兵的训练更加严格。他传承了秦牧的作风,每天与士兵同吃同住同练,赏罚分明,所以很得手下士兵的爱戴。

    现在军中隐隐流传着秦王即将兴师北伐的传言,大家心里痒痒的。

    把总蔡六忍耐不住急追几步,追到李辰身边问道:“将军,大家都在传说秦王快要北伐了,是真的吗?”

    李辰答道:“训练的时候要专心。”

    “将军,属下很专心,您瞧,一步也没比别人少跑,将军,您就说说吧。”

    “抓紧训练吧,总之,离北伐不远了。”

    “真的?哈哈哈.........”

    北伐少也得动用二三十万大军,还要提前调集大量粮草物资,这么大的动作根本不可能瞒得过清军,因此,北伐不算什么军事秘密,李辰也就没有隐瞒;

    只不过到时何处是重点,何处先发动,这些才是需要保密的。

    士兵们得到了李辰的确认,一时间响起大片的欢呼声;

    与以前明军对八旗兵闻风丧胆不同,在一次次大胜之下,秦军在心里上占有绝对的优势。

    秦军上下不但不再惧怕八旗兵,还将此当作自己捞取战功的好机会。听说真的要北伐了,多数士兵都非常兴奋。

    此时凤阳城方向一骑飞驰而来,远远对李辰大喊道:“将军,李将军,淮河北岸有满清使者请求过河,往京城觐见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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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釜底抽薪(求月票)

    ***

    曾经的聚宝门,已经被秦王正式更名为中华门。

    本来按照历朝的惯例,定都之后总是要将所有城门都更改新名称,以宣示新朝新气象的。

    不过秦王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他只象征性地把聚宝门改成中华门便作罢。

    满清内弘文院大学士赫舍里.希福带着两百多人的使团,在秦军押送下,走进中华门,扑面而来的繁华景象,让他感觉气温仿佛突然升高了不少。

    摩肩接踵的人流,打点得华丽整洁的门楼,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如浪潮一般的人声,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生机勃勃的;

    人们自信而乐观的精神面貌,与燕京百姓谨小慎微,走路都躬着身的样子判若云泥。

    在燕京中充斥着衣衫褴褛的百姓,蓬头垢面的乞丐,卖儿卖女者随处可见。

    而这些现象,在金陵城中根本看不见,希福四处扫视,满街寻找,竟真找不到一个乞丐,光这一点,就让他感慨万端。

    这一路南来,希福着实听了不少秦国的新鲜事,比如他听说秦牧正让士民一起讨论一项养老政策,据说普通百姓只要每月交一点钱,到五十五岁之后,每月就能领到可观的养老金。

    希福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这样的事史无前例,秦牧竟然堂而皇之让所有士民参与讨论。

    而从一路上的见闻中,他发现普通秦国百姓竟然挺相信这件事的,极少有人怀疑这是秦国朝廷在骗钱。

    由此可见,秦牧在秦国百姓中的声望高到了什么地步。,

    在希福看来,这明显是秦牧使的小伎俩,变相从普通百姓口袋中骗钱花,然而秦国百姓几乎没人疑秦牧的动机。光凭这一点,足以说明民心所向。

    “咦,你们看,建奴,是建奴.....”

    中华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惊呼让街上顿时开了锅一般,不计其数的民众闻声拥过来。

    “真是,是建奴,这是怎么回事。这建奴竟敢来京城?”

    “管他怎么回事,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别激动,别激动,没看到这些建奴是被咱们大秦将士押着吗?”

    “我管他那么多,建奴杀了我爹,我跟他们不不共戴天。”

    “对对对,打死他们!”

    金陵城的百姓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菜头、砖头、石头,甚至有人仓促间找不到别的东西。竟顺手把手里的银子砸了出来;

    希福等人很快被砸得鼻青脸肿,两百人中摔落马的不在少数,直接被砸昏过去的也有,一时间场面大乱。

    负责押送的秦军将士也没想到刚入城就出现这样的情景。第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希福一伙被砸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押送的将士才惊醒。

    “乡亲们,住手。住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咱们堂堂天朝上国,岂能做这等事。乡亲们快住手吧!”

    被李辰派来押送满清使团的千总程飞,连忙大喊起来,但他的声音淹没在无数的讨伐声中,根本没人听到,他又不敢下令动武,可谓是焦头烂额。

    幸好江守县的衙役和五城兵司的兵丁及时赶到,不怕县官,就怕现管,秦军纪律严明,一向亲民,百姓们不怕秦军将士,但对城里的衙役还是有些畏惧的;

    衙役们又是鞭子又是水火棍,虽然没有直接往百姓身上招呼,但普通百姓光听那鞭梢声就过敏,纷纷退避,场面才得到控制。

    “赫舍里大人,你没事吧。”程飞出了一身汗,跑到赫舍里.希福马边问道,但那口气显然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希福气啊,指着一脸瘀肿反问道:“你说呢?有没有事?”

    “哧!中气这么足,那就是没事了,这点瘀肿算个屁,老子平时训练三天两头就挨一回,上点药半天就不疼了。”希福不责问还好,这一责问,程飞越发不当回事,偷着乐。

    “你........”希福气极,但突然记起此次来的任务,连忙收声。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满清已不是当初的满清,希福只能自认倒霉。程飞把他带到驿管,交给鸿胪寺的官吏接待,就算完整了。

    第二天,希福被带上殿时,他远远看了秦牧一眼,这一眼让他很难忘。

    秦牧给他的第一印象十分特别,乍看上去非常年轻,然而又莫名觉得他很成熟,那种气质仿佛三四十岁的人一般沉稳,使你瞬间又不得不推翻自我对他年龄的初始判断。

    这种观感让秦牧象迷团一样,让人看不清。

    更让他诧异的是,秦牧在殿上竟然配剑,这或许只有在先秦时期才有的现象,竟然出现在秦牧身上。

    而殿中部分大臣竟然是坐着,这也是他意想不到的。

    希福有求而来,他把姿态放得极低,一进殿就大礼参拜:“外臣清国内弘文院大学士赫舍里.希福叩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的秦国大臣一齐看着他,见满清使者如此谦卑,有的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有的人露出了卑鄙的神色,象司马安等人则是若有所思。

    秦牧脸上则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平静。

    说难听点,希福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用文艺小青年的说法,那就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以希福再谦卑,也没有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

    希福三拜九叩之后,却听不到秦牧有所表示,他强忍住没有抬起头来看,过了须臾,才听到殿上传来一个声音:“平身。”

    “谢秦王。”希福再叩首,才爬起身来。

    “希福,多尔衮让你前来大秦,所为何事?”秦牧不疾不徐地问道。

    “启禀秦王,外臣受我主所遣,前来觐见秦王,是希望两国罢兵,和睦相处,这是我主特意准备的礼物,请秦王过目.......”希福说到这,躬下身,将手中的礼单高举过头顶。

    殿中便有秦国的大臣发出低低冷笑之声,显然对满清的送礼求和不以为然。

    希福担心被人打断,连忙接着说道:“秦王,为了表达两国和睦相处的意愿,让两国百姓少受战火涂炭,大清愿送公主前来和亲,同时我主愿自去帝号,奉大秦为宗主国,年年纳贡,岁岁来朝。”

    希福说完,悄悄扫了一眼殿中的秦国大臣,他发现并没有出现自己预料中议论纷纷的情况。

    殿中的秦国大臣不为所动,一个个用冷眼看着他,象是在看一个戏子表演。

    大清又是称臣,又是和亲,竟然不能让秦国君臣有丝毫波动,这样的情景让希福的心直往下沉。

    殿上的太监下来,将希福手上呈着的礼单接上去,秦牧看也没看一眼,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希福,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

    希福心中充满了无力感,秦牧很年轻,但那份定力和威仪,丝毫不比多尔衮差,他身上的宝剑,仿佛随时会出鞘,直刺人肺腑。

    而且他身上那种让人看不清的感觉,让你更难以琢磨他的真实的想法,他就象隐身于云端之中,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希福只得再次躬身说道:“秦王若是觉得我大清诚意不够,我主还愿割让淮北之地给秦王。”

    秦牧右手按着剑柄,眉梢轻轻上挑了一下,说道:“希福,你回去讲诉多尔衮,他的心意本王心领了,淮北之地,乃至长城内外,不必他送,这些疆土本来就不是他的,他也没资格送,本王自会挥师去取!”

    希福心中更不是滋味,果然不出摄政王所料,这些件条根本不能让秦牧有丝毫心动,淮北之地,在他眼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希福再次跪下,大声说道:“秦王,我主是真心想与大秦交好,世代为友邦。只要两国结下秦晋之好,我主愿自去帝号,接受大秦册封,前来金陵侍奉秦王左右,同时我邦愿退出关外,将长城以内所有土地交给大秦,以示我邦臣服之诚意。”

    嗡!希福的话让殿中一华哗然,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以皇帝为质,退出长城以外,这是谁也没料到的,包括秦牧在内,也不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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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何以应对

    ***

    以一国之君为质,自古以来就是极其罕见之事;

    象朝鲜,也只是以两个王子为质。

    而夫差与勾践有杀父之仇,越国战败之后,勾践才不得以前往吴国为质。

    从法理上来说,以一国之君为质,就等于是把整个国家交给别人了,别人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现在满清尚有一战之力,便甘愿自去帝号,送公主和亲,以国君为质,主动退出长城以外。这一系列的做法,着实令人意料不到。

    殿上的秦国大臣为此议论纷纷,艾南英等学者型的官员,甚至了出了由衷的感叹“天下可罢兵矣!”

    秦牧让人先将瓜尔佳.希福先带下去后,御使夏之远第一个出班奏道:“秦王,上古圣君,无不怀之以仁,厚德载物。圣人又言,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

    如今北夷既然愿意主动退出长城以外,并以其君入质,永为屏番,足见其心之诚,臣以为吾王当以仁德之心,赦免其往日之罪行,以免中原万千生民再受战火涂炭。”

    给事中黄亦达接着出班奏道:“秦王,能不动刀兵收复中原,实乃吾王仁德之感召,使狄夷不敢有逆盛德。臣也认为,吾王可赦免建奴往日之罪,化干戈为玉帛。于内,让万千百姓免于战火涂炭;于外,令诸夷心悦诚服。如此,大秦幸甚,女真幸甚,天下幸甚!”

    随着出来表态接受满清求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礼部尚书覃秋白、刑部尚书白铁、吏部尚书杨廷麟、工部尚书宋应星、翰林学士顾炎武、礼部右侍郎卞狄、国子监祭酒罗万藻、礼部左侍郎艾南英等一大批大臣也站了出来,请秦牧接受满清和议,以便能和平接管中原。

    他们认为这样不但可免去数十万大军北伐的巨大耗费。同时可避免中原再受战火摧残。总之,这对大秦而言,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六部尚书之中,只有兵部尚书何亮,户部尚书刘伯全没有站出来。

    其实,刘伯全比谁都希望能和平接管中原,免去用兵。

    只不过他习惯了唯秦牧马首是瞻,秦牧没有表态,他从不愿先表态。

    秦牧放眼望去,殿中支持接受满清和议的大臣已经超过半数。他看了看司马安,发现司马安脸色凝重;旁边的路振飞若有所思;李源则显得颇为意动。

    秦牧暗暗慨叹,多尔衮不愧是狡猾的獾子,在屡经大败之后,他抛出以君为质,退出长城以外,送公主和亲这样的条件,使得秦国很多大臣都相信了他求和的诚意。

    就连秦牧也不敢肯定,多尔衮答应退出长城以外是不是真的;

    多尔衮算得上是个雄才伟略的人。能屈能伸,当初为了保持满人内部团结,他甘愿放弃帝位,推出六岁的福临。在帝位的强烈诱惑面前,古往今来就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以多尔衮的睿智,不排除他为了保存满清元气,真的舍弃中原退出关外。

    毕竟眼下真退出关外的话。对满清而言,未必是坏事。

    不管怎么说,多尔衮这一招使出。他就抢到了道义的制高点。

    如果秦牧不同意他的求和,坚持要兴兵北伐,就会遭到秦国很多官员的反对,使秦国内部难以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

    同时还能给秦牧扣上一顶“不顾天下百姓死活,好战成性”的大帽。

    这顶大帽一但扣到头上,秦牧在秦国百姓中的声望必将大跌。

    更可虑的是中原的百姓,本来可以免受战火摧残,安然回归大秦了,因为秦牧不接受和议,坚持发动战争,让他们再次陷于战火之中,到时,中原的百姓还会支持秦军北伐吗?

    这民心一失,战争的天平就会向满清有利的一面慢慢倾斜。

    而秦牧如果顾忌这些,一但开始与满清和谈,金陵与燕京之间一来一回,至少也要花近两个月时间;

    最后不管谈得成谈不成,多尔衮都能达到把战争拖到夏收之后的目的了。

    秦牧想了很多,他向殿中大臣问道:“诸位大臣觉得多尔衮真的怕我大秦了吗?如果真的怕了,去年多铎战败之时,满清为什么没有提出这样的和议?为何偏偏到这个时候才提出?

    难道多尔衮觉得亏欠我大秦太多,所以要先治理一番,等到快要收成之时,再交给我大秦接手治理,这样他才能心安吗?”

    御史夏之远出来答道:“秦王,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去年多铎大败之时,满清军心不稳,若立即求和退出关外,其军必定全部崩溃,是已不能也;

    再看如今,其内部稍定,而蒙古各部又若即若离,满清已隐隐有背腹受敌之危,是以臣觉得,满清同意以其君为质,求得全身退出关外,未必可不信。”

    “秦王,满清已表示诚服,若是大秦不予接受,坚持兴兵讨伐,则有失道义,中原百姓会将兵祸之罪归于我大秦;

    若我大秦示之以诚,而满清出尔反尔,则其阴险嘴脸尽陈于世人面前。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时我王再兴大义之师加以讨伐,中原百姓定会提壶携浆来迎。”

    秦牧淡淡地说道:“此事暂且议到这吧,国之大事,不得不慎,诸位大臣不必仓促做出结论,先回去思虑清楚再说吧。”

    秦牧总不能无凭无据死死咬定多尔衮完全是在骗人,于是干脆先退朝,慢慢再想对策。

    说实话,他也不能确实多尔衮是不是真的愿意放弃中愿,退出关外,一时真的不能确定。

    如果是真的,大秦可以少花费无数的钱粮,又能避免中原再次遭受战火的摧残,这样的结果,谁不想要?也难怪殿上大臣忍不住纷纷站出来同意满清求和了。

    秦牧一路思索着回到御书房,立即让韩赞周去召司马安、路振飞、李源三人前来商议。

    秦牧等人落坐,立即问道:“三位阁老以为满清求和可信吗?”

    司马安答道:“秦王,先不管满清求可不可信,关键在于多尔衮此举,让大秦立即北伐变得师出无名了。”

    是啊,满清求和可不可信,你总得了解清楚才能下定论,你要了解,这时机就错失了。

    你若不理会,万一满清真的愿意让出中原,那你就是罪人,是你的固执让中原再次遭受战火摧残,让大秦白白花费无数钱粮,白白牺牲无数将士........

    路振飞说道:“秦王,清使非要秦王先纳其所谓的公主,才肯退出关外,不管其是真心还是使诈,这条件岂能全让他来提?”

    路振飞的话让秦牧脑中仿佛闪过了一道亮光,他立即问道:“路大学士有何良策?”

    “秦王,对方能提条件,我大秦也能提,满清不是声称愿意退出关外吗?那好,现在我朝也来提一个条件,无须他先退出关外,只要他愿意将兵力撤过黄河以北,显示出足够的诚意,秦王就纳其公主为妃,然后再谈撤出关外之事。”

    “不错,不错。”秦牧点点颔首道。

    司马安却说道:“只怕多尔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朝自然可提出条件,然希福只要声称自己做不了主,要先回去请求其主,这烫手的山芋又抛回到了大秦手上,因为我朝等不起。”

    这也对,先将兵力撤过黄河以北,这样的事希福说自己做不了主,那是正常。

    他根本不须据拒绝这样的条件,只要说回去请示一下,就能拖延到夏收之后了。

    如何才能证实满清是真的愿意退了关外,还是有意拖延时间呢?

    你就是不相信多尔衮,也必须找一个能说服满朝大臣,说服天下百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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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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