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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96章 秦王即位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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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士民再三劝进,秦牧终于同意接受拥立称王

    此时杨芷母子也已接到武昌,同来的还的杨廷麟一家。

    因洛阳之战已打响,东取江南更须紧锣密鼓的筹备,没有时间耗费,是以一切体制多按明制设立。

    由司马安、诸葛敏、李源三人入阁为辅臣;何亮掌兵部,杨廷麟掌吏部,刘伯全掌户部,宋应星掌工部,堵胤锡掌礼部,白铁掌刑部,邵华掌都察院,顾炎武掌翰林院,以杨慎掌大理寺,以宋献策掌太常寺,以吴有性掌太医院,以汤若望掌钦天监;

    以顾君恩、吴晋锡、喻大猷、卞狄、谢凡、田一亩、吴有才、林清和、王守素、覃秋白、余杭生等等分任侍郎、寺卿、主事等官职;

    另以蒙轲、刘猛、马永贞、李过、分任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其中后军都督府大都督一职暂时空缺,秦牧故意没有任命。

    原来负责赏功罚过,贯彻秦牧意志的军事佥事官划归兵部管辖。

    同时秦牧利用此次机会,进一步强干弱枝,将整编的关宁军、苏谨、李九、以及原李自成余部的百战精卒一同充入刘猛的中军都督府。

    相对于蒙轲、马永贞、李过三人,刘猛粗中有细,是秦牧一手带出来的悍将,向来忠心不二,由他掌握最强盛的中军,秦牧才能放心。

    体制和官职议定之后,紧要的便是议定国号了,此事其实是最早议及的,但因各人意见不同,一时僵持不下,秦牧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把国号留到了后。

    以诸葛敏为首的一方,认为秦牧起于荆楚。当以“楚”为国号。

    顾炎武却站出来反对道:“凡立国定祚,皆须大义之名,大明两京虽然已经沦陷,但鲁王、唐王已同时宣称继位,大人本是明臣,此时以楚立国,则难占大义之名;

    秦氏本源于嬴氏,始皇帝横扫**,铸我中华一统之基,汉代秦之后。始皇帝子孙遂以国为姓,称为秦氏。

    大人生为始皇帝后代子孙,岂能以楚为号,自应回归本源,继承始皇帝之大统,以秦为国号,如此才能正本清源,统合天一。”

    顾炎武一席,让各人豁然开朗。不错,秦牧继承的不是明朝国祚,不管取什么样的国号,都难免落个不臣之名。

    如今要争得大义之名。只有追本溯源。始皇帝是第一个统一中国的皇帝,当此民族存亡之际,秦牧以始皇帝后代子孙之名,起起继承始皇帝道统。只有这样,在大义名份上才勉强站得住脚。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再无异议。遂议定国号为“秦”。

    唯一遗憾的是目前没有得到始皇帝的传国玺,若是得到传国玉玺,一切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七月初一,武昌举行隆重的开国议式,秦牧被奉为秦王;并于登位之时颁布秦王诏:

    予尝闻,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自明祚倾移,两京沦陷,亿兆生民水火加身,妻离子散,已饱经亡国之痛;

    又有建州鞑虏,窥我华夏。其摄政多尔衮者,与伪皇太后叔嫂通奸,恬不知耻;其伪礼亲王代善者,与庶母**,开同禽兽;此禽兽之国,豺狼之邦,入关以来,复坏我纲常,毁我衣冠,乃至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不剃发者抓至军门,朝至朝斩,夕至夕斩,泱泱华夏,竟成遍地膻腥。

    胡兵过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扬州十日火光满城,杀声盈宇,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珠,一步一蹶。婴骸遍地,或衬马蹄,或籍人足,肝脑涂地;一沟一地,堆尸贮积,手足相枕,塘为之平。至于纷纷子女,百**啼,哀鸣动地,耳所难闻,目不忍睹。数十万生灵,枉死鞑虏刀下,春风十里扬州路,但闻孤魂野鬼哭;

    当此天下存亡之际,朱明子孙不思救民于水火,但求苟且偷生;潞王者,人道贤明,然监国两日而降清;鲁王、唐王者,至外敌于不顾,同室操戈,互相攻奸,呜呼!天下仁人志士,无不为之心寒。

    予生为秦氏,本始皇帝后裔,治理一方,平顾贼于赣南,驱张逆于湖广,拒鞑虏于荆襄,一心为民,未敢作非分之想;

    然明祚衰绝,人力难以回天,朱明子弟,难觅贤明;而众将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请再三,予不忍天下沦亡于胡虏,乃以今年七月初一,祗告天地,承始皇帝国号大秦........

    予治湖广江右之地,革积弊,兴文教、农桑工商并举,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戈,目视我中原之民陷于膻腥,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即举大义之旗,起兵驱除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华夏之衣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凡华夏儿女,炎黄子孙,值此天下存亡之际,当聚我义旗之下,众志成城,共御外辱;

    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兵至士民勿避,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弃于狄虏,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这首诏书一经颁布,顿时轰动天下。就象一扬巨大台风过境,士民奔走相告,议论纷纷,秦牧称王与鲁王、唐王等称监国完全是两回事;

    鲁王、唐王手下无一兵一卒,秦牧如今手下已有几十万劲旅,实力雄厚,又刚刚大败阿济格,歼敌十万,大明自永乐之后,就没取得过如此辉煌的胜利。天下多数百姓都将他视作抵抗胡虏的唯一希望。

    而秦牧诏书主要包含了四个方面:一是宣告大明已经灭亡,朱家子孙不肖,不足以拯救天下;

    二是指出鞑子禽兽不如,控诉鞑子的暴行,激发天下人同仇敌忾之心;

    三是明确自己继承的是始皇帝的道统,名正言顺;

    四是号召天下人团结到自己的义旗之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尤其是诏书中首次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口号,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而鞑子屠杀扬州那惨绝人寰的情景,对应出鲁王、唐王不顾外敌,同室操戈的龌龊;另一方面,也映衬出秦牧始终站在抵抗鞑虏第一线,大败阿济格的壮行义举。

    本来秦牧设置六部官衙,大部分职位还空缺着,这道诏书一出,前来投奔者顿时拥塞于途;

    尤其是鞑子占领区的官吏,许多人不愿剃发异服。不甘做满清的奴才,又怕朱家子孙清算他们的旧帐,现在有了秦牧这个选择,便纷纷弃官南逃,投奔武昌而来。

    对于这些主动来投的官吏,秦牧一律不计前嫌,着吏部酌才叙用。

    对于各地来投的读书人,则令礼部筹备科举,通过正途铨选。但私下里,秦牧却再三叮嘱礼尚书堵胤锡,凡东林党人尽量少录取,秦牧可不想刚则立国。就毁于党争。

    秦牧的诏书传遍了天下,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江阴城里也有人将诏书贴出,并传诵着秦牧大败阿济格,歼灭十万鞑虏大捷消息。

    自六月初在典史陈明遇、诸生许用等人带领下。江阴义民擒拿清知县方亨,斩杀清差,树起反清义旗。至今已过一月时间;

    其间常州知府宗灏派三百兵丁赶来镇压,被义民全歼于秦望山下。

    南京的黄连山接到消息后,毅然派出李重阳等二十名有战阵经验的夜不收成员赶到江阴,助义军作战,在李重阳等人的组织训练下,义军多次打退小股清军的进攻。

    清贝勒博洛大怒之下,派降将刘良佐统四万重兵围城,并作招降书射入城中,江阴军民公议后,回书拒绝,同时派人前往绍兴向鲁王求援。

    刘良佐见劝降无效,便四处捕杀城外义兵,企图断绝城内军民外援,同时开始攻城。

    城中严密防御,清兵箭如雨注,城上义民一手拿锅盖遮蔽,一手接箭,每天能得到十多万支箭。

    但战争毕竟不是儿戏,城上义民虽经李重阳等人组织,但时间太短,难以成军,在刘良佐猛攻之下,江阴形势日益严峻,派往绍兴的人又回报鲁王拒绝派兵增援,使得城中士气大损。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李重阳劝陈明遇改树秦军义旗,以鼓民意,同时承诺会尽快联络秦牧,派兵来援。

    陈明遇与许用、黄略等人商议之后,同意李重阳提议,换上秦军旗帜。

    城中百姓得知能联系到大败鞑子的秦军之后,一时信心大增,士气高涨。

    城里有个叫程璧的富绅更是首捐二万五千金,在他带领下一时捐资者云集。

    士气虽然再次鼓舞起来了,但陈明遇深知秦军来援总还需要些时间,同时自感缺乏军事组织才能,于是想起了智勇双全的前典吏阎应元,经过众人同意之后,便专门委派十六人连夜出城,到阎应元住所请他出山。

    阎应元从所请,率家丁四十人,夜驰入城。

    阎应元以江阴在着崇高的威望,这一点是李重阳等人万不能及的。崇祯十四年,有江盗乘船百艘来犯江阴,县令、县丞、主簿都吓得弃城而逃,江阴百姓惊恐万分;

    唯独武艺高强的阎应元带刀冲出,跃马于市疾声大呼:“好男子,从我杀贼护家室!”一时从者数千,听从号令布列于江岸,将江盗击退。

    阎应元方一入城,立即得到了江阴百姓热烈的拥护。

    形势危急,阎应元让每户出一男丁守城,以武举人黄略守东门,以李重阳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阎应元自守北门,以李重阳带来的二十人在城内对兵丁轮番训练,与清军展开了殊死大战。

    刘良佐令四万大军造浮桥十条,一齐渡过外城河,分十处登云梯上城。阎应元指挥城上用砖石掷下,以长枪拒敌;一时间乱石纷飞,炮火连绵,双方死亡不计其数。

    满人大将阿巴赦自恃勇猛,穿着三层甲,腰悬两把刀,背上还背两把刀,手执两把刀,亲登云梯,跨上城垛,执刀乱砍。

    城上守军用棺木抵挡,以枪刺其身,竟不能入。

    有人喊道:“刺他的脸。”于是众人纷纷刺其面,一汤姓童子,持铁钩镰,用力钩断其喉管,竹匠姚迩割下他的头,满将身子堕落城下。清兵齐来抢尸,城上梆鼓齐鸣,砖石小箭如雨点,清兵又伤亡数百人。

    江阴的战况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很快传到了武昌,秦牧接报之后,着令三军加速备战;

    并令水师都督狄中行整合洞庭和鄱阳两湖水师,准备夺取“制江权”,同时命兵部征调大量民船用于运兵运粮;

    江阴就位于长江边,一但能控制住长江水道,也就等于有了增援江阴的能力。

    江阴是第一座树起秦军旗帜的城池,保住江阴有着军事有政治双重意义;

    首先军事上,可用江阴为桥头堡,挺进整个江南,对南京形成两面夹击;

    在政治上,鲁王拒绝增援江阴,而秦军千里相救,这对争取整个江南的民心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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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甘少卿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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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南出使燕京后,身份已经暴露,不宜再在敌后作战。

    虽然交换俘虏之事没有达成,但他的政治讹诈极为成功,燕京的多尔衮现在内外交困,处境十分困难。

    甘南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回来后受到秦牧嘉奖,刚好这时秦牧要派人出使南京,甘南主动请缨,秦牧便授他以鸿胪寺少卿一职,出使南京。

    甘南换上了一套黑色为底,绣以云纹的大秦官袍,和明朝外置补子的官服不同,大秦官服继承了先秦的朴素大气的风格,不再用补子来区分品级的高低,而是用冠梁和革带,外加云纹的颜色来区分。

    大秦五德为水,尚黑,黑色为主的官服给人一种庄重大气的观感,而加绣的云纹襟边简洁而生动,又在庄重之间平添了几分超脱和灵逸,不至于让人感觉太阴郁刻板。

    甘南十分喜欢这套官服,穿戴得一丝不苟,负手站在船头上,从西水门缓缓进入南京城,江风吹拂着他那飘然的大袖,有种凌风欲飞的感觉。

    船头插着一面黑底王旗,王旗一面绣着五爪金龙,一面绣着一个篆书“秦”字,是秦王的标志,张牙舞爪的金龙在招展的旗面上舞动,振振欲飞,霸气凌人。

    这一面龙旗和甘南一身峨冠博带出现在满地马褂的南京城,再次引起来无数百姓的嘘唏声。

    秦淮河两岸,无数百姓含泪观看,窃窃私语,对比自己的辫子马褂,人们对汉家衣冠充满了无尽的怀念和憧憬。

    有些情绪失控的人,莫名的嚎啕大哭起来,甚至有些大胆的人躲在暗处大声问秦王何时发兵来金陵。

    护送甘南进城清军如临大敌,不断厉声喝斥,人们却是聚而不散,一步一趋跟随着甘南的船只。

    再次面对这样的场面,甘南感慨万端,频频对岸上跟随的百姓作揖。

    与在燕京时一言不发不同,这次甘南不顾清兵的阻止,毅然对跟随的千百民众说道:“乡亲们,金陵是秦王的桑梓之邦,你们放心吧,秦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洪承畴站在将军衙门前,看着这一幕,心头很不是滋味,但终究没有下令强行将百姓驱散,因为他清楚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人群可以驱散,民意却驱不散。

    秦牧生于南京,南京百姓对他本来就多一份认同感,更何况现在秦牧其势灼灼,节节取胜,天下汉人都将他看成了唯一的希望,作为南京百姓,对他的期盼肯定要比别的地方要热烈。

    “以你的人为,我本应见面就吐你一脸口水,但作为大秦的使者,必须保持大秦的风范,往你脸上吐口水的事,就让金陵城的百姓将来再做吧。”这是甘南见到洪承畴时说的第一句话,以至于让洪承畴愣了好一会儿。

    “秦牧派你来所为何事。”洪承畴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王决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只要你下令南京守军放下武器投降,我王对你以前的所做所为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长江南北已经被我水师隔断,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洪承畴端起茶杯,沉静地呷了一口,才徐徐答道:“秦牧派你来,若只是为劝降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甘南淡然笑道:“你可知道,多尔衮自顾不暇,随时可能得拿你来顶罪。”

    “我知道,你出使过燕京,成功引发了大清内部的纷争。你这次来,大概又是想故技重施,挑拨离间来了吧。”

    “没那么个必要,看看城中百姓的反应,还用得着我挑拨离间吗?实不相瞒,洪大学士您的长子在我们手上,本使这次前来,是要用洪大学士的长子换一个人。”

    “什么人?”洪承畴目中厉芒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样子。

    “在衢水一战中,我军一员将领力竭被俘,名叫韩刚,我王愿用洪大学士的长子换回韩刚。”

    “休想。”洪承畴并不是不想救儿子,但他敏锐地觉察到这看似简单的事,背后包含着一个险恶的阴谋。

    对洪承畴如此迅速地作出正确的反应,甘南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一个套,等闲人等恐怕一时觉察不了。

    第一个套不行,甘南也不以为意,含笑说道:“洪大学士果然吃了秤砣铁了心,真的要把奴才做到底啊,为鞑虏不惜大义灭亲,难得啊。不过本使还听说过一句话,虎毒不食子,洪大学士的大义灭亲恐怕难免被人说成禽兽不如啊。”

    对甘南的讽刺,洪承畴不为所动,反舌相讥道:“甘少卿就这点能耐?”

    “洪大学士刀枪不入,再大的能耐在您这脸皮下也只能甘拜下风啊。”甘南嘘唏连连,又接着下第二个套,“既然洪大学士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好吧,图赖、孔有德、尚可喜这三人的分量总够了吧,洪大学士可以在这三人中任选一个,用以交换韩刚。”

    这下洪承畴不答话了,如果说第一个套一眼就看出,并且容易破解的话,那么这第二个套更明显,但看出来是一回事,要解这个套却就难了。

    先说说甘南下的第一个套:现在清军在江南处处受挫,在博洛、尼堪等人看来,作为总理江南军政的洪承畴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他已颇多怨言。

    试想,如果这个时候洪承畴用韩刚换回自己的儿子,费扬古乃至博洛等人会作何感想呢?

    特别是费扬古,损失了一千七百人,才得到韩刚一个战俘,洪承畴却用来换回自己的儿子,费扬古肯定十分愤慨。再加上秦军挑拨离间的话,出现什么后果很难想象。

    而第二个套则复杂得多,三选一,表面上看秦牧很大方,三个人选的分量确实也很足,图赖原是正黄旗八大臣之一,实受固山额真一职,地位仅次于旗主,具体负责一旗的事务。

    尚可喜与孔有德是三顺王中的两位,用一个王换一个参将,看上去也是大清赚了。

    然而这三选一的选择题本身就不好选,选了其中一个,就等于得罪了其他两个,所以洪承畴宁愿甘南提出唯一的人选,也不愿他给如此“宽松”的选择权。

    当然,光是这样的话,洪承畴也不会太为难,但深入分析之后,你就会发现三人之中选谁都不妙。

    先说图赖,图赖原是正黄旗八大臣之一,与螯拜、索尼等人坚持拥护豪格,把图赖换回来了,等于是增强了这豪格一方的实力;

    现在多尔衮内外交困,处境十分艰难,把图赖换回,对多尔衮有害无益,必定会引来支持多尔衮一派的多铎等人的强烈不满。

    还有一点也不容忽视,如果选择换图赖而放弃尚可喜和孔有德,还会让绿营兵乃至汉军旗心寒,尚可喜与孔有德很早就归附满清,可不是孤家寡人,在汉军旗中有着大量的人脉;

    两人都是王爵,身份不比图赖低,放弃他们,而换取图赖,这是明显的厚此薄彼,必定会引发绿营及当军旗的不满。

    再说尚可喜与孙有德,没错,这两个都是多尔衮的拥护者,换回他们对多尔衮来说,比换回图赖有用。

    问题就在于,尚可喜与孔有德都是汉人,在唯一的机会面前,洪承畴不换回满人而换汉人,又必定会引发其它满人的愤慨,特别是反对多尔衮的人,肯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如果谁也不换,行不行呢?更不行,这会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图赖、孔有德、尚可喜三人背后的势力会对他群起而攻之。

    洪承畴一瞬间心念百转,千头万绪,实在难以决择。

    甘南好整以暇地饮着茶,他玩的不是阴谋,是赤裸裸的阳谋。就象在燕京,多尔衮也一眼看出了他的用意,但看出又怎么样,看出也破解不了,因为主动权全部掌握在大秦手上。

    现在洪承畴面临的也是类似的情况,不管你换谁,都会陷入套中。

    洪承畴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对这一点,甘南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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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重农不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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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书房里,薰香袅袅,茶香淡淡。

    秦牧要将龙江宝船厂交给商人来重建。因为刚听到秦牧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司马安一开始没能反驳他,但思索一番后,仍是觉得把官船场交给商人经营,很是不妥。

    他很直接地说道:“秦王,历朝历代,无不秉承重农抑商的国策,岂非无因?秦王却要将官船场交给商人来经营,如此一来,就等于是朝廷将来得依靠商人,有求于商人,无形中提了商人的地位,再者,象龙江这样的造船厂,需要成千上万的工匠和劳力,我王卧榻之傍,岂能任由商贾聚集如此之多人力?”

    司马安作为首辅,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奇怪。一直以来帝王和官员就是靠政治特权,来维持自身的统治地位和切身利益。

    但是商人通过做生意,互通有无,很快就聚集大量的财富,有些甚至富可敌国,他们同样能够过上帝王般奢侈的生活,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威胁到了一直以来宣传的传统思想,威胁到了帝王和官员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历朝历代几乎都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将商人归于末流,在政治地位上有诸多的限制和打压,若不如此,国家政治迟早要受到那些财阀的控制。

    秦牧沉吟了一下说道:“重农抑商这一政策由来以久,至少可追溯到先秦时代。司马先生想过没有,先秦时代生产力低下,市场上商品供给短缺,重农抑商可以抑制商人的数量,使更多的劳力投入到农耕生产中去,因此,在那个时候重农抑商确实对国家是有利的;

    但经过两千年的发展,生产力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大量商品的出现必须要商人来流通,这是大势所趋,再强行抑商只会让整个社会步入倒退。因此本王觉得,我大秦的国策应顺应社会的潮流,重农而不抑商........”

    “秦王!”

    “司马先生放心,士农工商,商人仍归于末流是一定的,本王不抑商并不等于放任自流,在政治地位上仍会作出限制,但这并不妨碍本王发展工商的想法,盐铁茶等一些重要的行业,仍会由朝廷来掌管;

    但造船业交给商人来经营,这个问题不大,商船和战船,今后差别会越来越大,水战也不再是传统的接弦战为主,已经是炮舰的天下;

    朝廷只要掌握着钢铁行业,掌握着铸炮技术,就始终能掌握制海权。至于城外聚集几千劳力,这就能对朝廷造成重大威胁的话,那即便这几千人不造反,我大秦离灭亡也为时不远了。”

    听了秦牧这番话,司马安放心了,他在意的并不是一个龙江船厂,在意的是秦牧对商人的态度,担心秦牧给商人过多的权力,和过高的社会地位,这将会引来士民阶层强烈的反对,进而动摇秦国的统治。

    现在看来,秦牧在重农抑商的政策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放开造船业可以当成个案来看待,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朱元璋也极力打压商人的政治地位,但实际上他也是鼓励工商的,五十税一的低税率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马安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只要在政治上重农抑商的政策不变,放开造船业他就不会再反对。

    接下来就是实际操作的问题了,这方面许英杰更有发言权,只听他说道:“秦王,江南家资多达数百万的富户不在少数,在财力上商人接手经营船厂绝对不成问题。但造船务交由私人经营,这在历朝历代前所未所,因此,想让私人来接手经营,首先要解决的是朝廷的信誉问题。”

    “嗯,许卿详细说说。”

    “第一,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真会将龙江船厂交给他们经营;第二,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真会在他们的船厂下造船订单,并以公平合理的价格付款;第三,重建船厂投入巨大,如何让商人相信朝廷的政策长久不变;如《大明律》明文规定,军民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者处斩,若是大秦将来也制定这样的政策,商人肯定不愿经营船厂。”

    秦牧颔首道:“第一条,本王可亲自下这道旨意,以取信于民。第二条,首次造船款项户部可全额预付。至于第三条,明初不准民间制造三桅以上大船,主要是禁海政策所至;这是极其荒谬的政策,大禹治水,尚知堵不如疏,这万里海疆,岂是想禁就禁得了的?此事无须朝议,本王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大秦要的不止这万里江山,还要富有四海,禁海之事在我大秦绝不容许出现。”

    “若能如此,臣确信会有很多商家富户愿意经营船厂。”

    “那就好,此事就由你去办理吧。”

    一通商谈下来,天已至寅时,秦牧要留二人在王府用餐膳,二人倒也识趣,声称还有要务处理,一齐辞别出府去了。

    明朝立国之初,朱元璋禁止功臣贵戚造园,徐达为人一向‘在帝前恭谨如不能言‘,王府很简洁。到嘉靖初年,朝廷禁令松弛,造园之风开始盛行。徐达七世孙徐鹏举才将沦为瓦砾场的西部修成园圃。

    万历中叶,九世孙徐维志更是大兴土木,因山筑基,引流为沼,建堂造亭,挖池叠山,购四方奇石集于园中,自此,园以石胜,曲径通幽,四季花草长开不缀;

    行于园中,但见倚云峰形似朵朵白云相互偎倚,又似一仙女怀抱婴儿,亭亭玉立,斜倚在云彩上,令人产生无穷遐想。

    另有仙人峰、观音峰、友松峰、雪浪石等奇峰异石,无不曼妙多姿,与园中的鸳瓦鳞翠,曲桥叠影、雕甍绣阁相映成趣,如诗如画。

    幔城入涧橙花发,玉辇登山桂叶稠,园美,人更美,董小宛早立于拱门内的桂花树下,等候秦牧回园。

    美人鬓上缠丝点翠金步摇,身着松花色百蝶穿花八幅湘裙,丽色天成,融融如月,盈盈一福间,如微风拂柳,雪压红梅。

    “晚饭准备好了吗?”秦牧含笑问一声,牵起董小宛的手,从园中小径步向花厅。

    “都准备好了,秦王........”杨芷她们都在花厅等着,被秦牧牵着玉手的董小宛不胜娇羞。

    秦牧回头看她,见她落后半步,低着螓首,细腻的粉颈下锁骨清冽,肌肤如雪,引人无限遐思。秦牧忍不住逗她道:“小宛,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本王啊?”

    “秦王........”要说不想那是假话,但她性格比较恬淡,想念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咳咳....本王却是想你了,本来今晚想宿在你房中的,既然你不想本王,那本王只好改宿香君房中了。”

    秦牧的声音很轻,却让董小宛心头一阵酥麻。

    “秦王,妾身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

    董小宛羞态愈浓,抬头悠地盼了他一眼,又垂下螓首去,细若蚊呓地说道:“奴.....奴也想秦王,只是.....只是秦王与王后分别数月,今夜重聚,还是宿在王后房中为是,奴与香君妹妹来日........再侍奉秦王不迟。”

    “哦?是不是王后对你们.........”

    “不是,不是,秦王千万不要误会,王后待奴家与香君妹妹情如姐妹,绝对没有半点委屈奴家二人,王后贤良淑德,奴与香君又岂能不守本份,方才所言奴家都是发自内心,绝非口是心非,秦王!”

    董小宛急了,凭心而论杨芷待她们真不错,她本性善良岂怎能昧着良心污蔑杨芷。

    更何况她非常清楚,以她们的出身,根本没能力和杨芷争什么,哪怕杨芷失宠了,王后的位置也落不到她们身上,大臣们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芷待她们好,是以维护杨芷的王后之位对她们同样有利。

    见后院和谐,秦牧心中高兴,拥过她娇柔的身边,将她抵在假山上拥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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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26号了,越接近月底,书越冷清,对于我来说,五月是一个黑色的,正在苦苦熬着,希望兄弟们多给点支持,鼓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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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月下听曲

    ******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高墙外唯余一片浅赭淡青,西园的戏亭上,红灯高挂,亭外一池秋水荡漾,李香君和杏儿穿着戏装,在戏亭上演唱紫钗记,秦牧与杨芷、董小宛、巧儿等在一同观看,这时轮到李香君用前腔唱道:

    “无意燕分开,有情人夺采。他将袖口儿怀,恁想着花头戴。步香街,淡月梅梢,领取个黄昏自在。钗钗,书生眼快快。恁是个香闺女孩,逗的个女孩,女孩伽伽的拜。”

    李香君声音清婉逗趣,表情和动作极是逼真,看得秦牧与杨芷等人连声叫好,尤其是巧儿,一边嚼着花生,一边欢呼,乐不可支,秦牧不得不赏她一个暴粟道:“臭丫头,小心呛着。”

    “才不会呢,秦大哥快看,到鲍四娘上场了。”巧儿嘻嘻直笑,立即将秦牧的注意力引到台上。

    这时杏儿扮演的鲍四娘出场来唱道:“春寒渐解,准望着踏青挑菜。金莲步躧,早是他朱门外,谁人在?”接着转身客串鹦哥叫云:“客来,客来!”

    李香君扮的旦角惊起唱道:“影动湘帘带,鹦哥报客来。呀!原来鲍四娘也,到来多会?”

    “刚到,小玉姐爱戴紫玉燕钗,今日缘何不见?”

    “无心戴他。”

    “敢是单了一枝?”

    旦角羞笑:“何处单来?”

    “咱说他单便单,咱说他双便双,凭你心下。”

    “四娘说了双罢。”

    “却原来,且问你缘何此钗便落此生之手?”

    李香君脸上那亦喜亦羞的表情,逗得秦牧哈哈大笑,其实紫钗记讲的就是一个老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与西厢记同一类型,只不过剧情不同罢了,不过李香君声音婉转,演得生动,一颦一笑之间深有韵味。

    秦牧难得一晌清闲,几个女人变着法儿逗他开心,坐在身边的杨芷,剥了一个甘桔,一片片地送入他口中,神态温柔,恰若闲花淡淡香。

    等李香君把一出戏唱完,已是月上东厢,园中灯影清幽,鸳瓦鳞翠,曲桥叠影,都笼罩着一种朦胧之美。

    巧儿和莫莫若若三人还意犹未尽,要跑到戏亭中央求李香君再演一出。

    秦牧一把搂住巧儿的小蛮腰笑道:“丫头,你香君姐姐唱这么久,定是累了,你呀,光顾着自己看得开心怎么行?”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这诗用在巧儿身上恰如其分,经秦牧这么说,她不好意思地答道:“是哩,那人家给香君姐姐备茶好了。”

    莫莫和若若姐妹俩更不用说,被秦牧说得局促不安起来,秦牧顺手把一片甘桔塞进若若嘴里笑道:“以后没事跟你香君姐姐学学,岂不更好玩?”

    巧儿抢着笑道:“才不哩,学这个好难,人家只喜欢看,看香君姐姐演就好,莫莫若若,你们说是不是?”

    莫莫答道:“我倒是想学,就是怕学不来。”

    若若随后也表示想学,秦牧看了三人反应,忍不住在巧儿额头上又弹了一下,说道:“见到没有,莫莫若若多勤快,就你好吃懒做!”

    “不是啦,人家在会昌的时候就跟香君姐姐学过,学不来嘛。”

    “这不学,那不学,那你学会了什么?”

    “我.........”

    大家都知道巧儿的脾性,见她吱吱唔唔的,都不禁笑了起来。

    这时香君与杏儿换好衣裙出来,二人在台上卖力地演了许久,俏脸在灯下红扑扑的,巧儿殷勤地端上香茗,香君在秦牧招呼下坐下来,一同听董小宛献上的一曲《春江花月夜》。

    几个美人不但国色天香,而且多才多艺,随便拿出一样,便教人享受无比,直到二更时分,大家才相继散去。

    秋夜的凉风拂过飞檐排角、透过镂花棂窗,吹动小楼内的一榻氲氤,杨芷那绣柳叶纹素白寝衣已经被弄散,露出大片白皙如雪的肌肤,仙姿玉骨,潋潋初弄月。

    秦牧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手指从她圆润的香肩慢慢向下滑下,嘴里喃喃唤道:“娘子,娘子.........”

    “夫君,你.....你先听妾身说嘛。”杨芷带着一丝娇喘,玉面殷红如春半桃花。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夫君,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妾身总这称呼夫君总是不妥,这后院里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

    “娘子,现在别急着把心思花在这上面,这么叫着挺好。当然了,如果娘子想叫得婉转一声,为夫这就.......”

    “夫君!”杨芷羞态艳红如火,轻扭他道,“夫君你就没个正形,妾.....哦........妾身在跟你说正事呢。”

    “为夫做的就不是正事吗?为夫终日绷着脸对着一臣朋臣,够累的了,这后院里现在就你们几个,少弄那么多规矩来让我不自在。”

    “可是夫君现在毕竟是一国之主。”

    “所以我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这个我知道,但别让孤独来得太早,以后再说吧。”

    杨芷还待再说,秦牧却及时用手指压住了她的香唇,夜风拂来,红衾彩幔轻荡漾.........

    ***

    第二天一早,秦牧在花园里练剑,杨芷疏洗罢,依在亭柱边看着,昨夜她有许多话还来不及说呢。

    经过滋润的她脸色红润水灵,俏丽生辉,秦牧练完剑过来,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杨芷连忙四顾,见只有莫莫和若若看着,还是有些羞意,轻嗔他一下。

    “夫君........”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为夫可没有多少时间哦,书房里还有半筐奏章没批阅呢,唉,这一国之君不好当啊,望娘子多多理解。”

    秦牧说着牵起她的玉手往走入亭中,莫莫和若若连忙端来水,让他洗脸擦手。

    “若若,去把早点端到亭中来吧,我与王后就在这亭中用早点了。”

    “是,秦王。”

    杨芷亲自上来帮他擦脸,柔声说道:“夫君,业儿都会走路了,却没个弟妹作伴,妾身这心里实在是......唉,都怪妾身不好。”

    “娘子别急,会有的。”

    “夫君,你别打岔,这次妾身让玉京妹妹与妾身同船来金陵,妾身仔细看了,玉京妹妹身量高挑,细腰丰臀,是个好生养的女子,夫君........”

    “哈哈哈........娘子啊,你还没满二十呢,怎么跟个老太婆似的信这个,哈哈哈......玉京那个真的......咳咳!娘子啊,对了,我想说啥来着了........”

    杨芷呡着唇儿扭了他一下,脸上尽是轻嗔薄羞,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这件事,被个郎一番笑话,便再也说不口了;

    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应由长辈或大臣来张罗,说心里话,哪个女人又愿自己夫君的女人太多呢。只是现在情况特殊,秦牧身为一国之君,却只有一个孩子,对国家来说绝非兴旺之象,再这么下去,大臣和百姓会说闲话的。

    “娘子,别多想,为夫以后安定下来了,这孩子会多起来的。”

    “但愿如此。”

    “呵呵,说不定昨夜娘子又珠胎暗结了呢。”

    “夫君!”

    “好好好,不说,不说,咱们多多努力就是。”

    杨芷真拿这个没正形的夫君没办法,其实她知道,秦牧终日忙碌,只有回到家里,才能放松一下,所以他总是随心所欲,甚至有些嬉皮笑脸,都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减压而已。

    幸好现在还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院里就几个女人,否则以他这样不乱套才怪。

    夫妻俩一起在亭中就着一抹晨曦用过早点,秦牧换上王袍,来到前院的正堂,六部大臣早已恭候多时,见他出来,齐齐参拜。

    由于不是金銮殿,秦牧干脆让大臣们席案而坐,一同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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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足抵十万兵

    ***

    “鞑虏颁剃发令,毁我衣冠,制造扬州惨剧,屠我数十万生民。我王以天下苍生为计,举大义之旗,起兵抗清。先后大败伪王尚可喜、阿济格,旋即乘胜东征,救民于倒悬;

    洪承畴,你身为汉人,却帮着异族戮我同胞,在我军水师击败刘孔昭,突破江防之后,你仍不知悔改,还企图继续负隅顽抗,派伪御使黄熙胤前往福建策反,妄图借福建水师重新夺取江防;

    尔后隆武命郑芝龙率水师北上,在靖江与汉奸李成栋水陆夹击我军,幸好我军得江阴义民相助,截流锡澄河,先是水淹李成栋,接着击退郑芝龙。洪承畴,你自己叛国投敌尚嫌不足,还策反我福建同族为鞑虏卖命,你可认罪!”

    白铁声如洪钟,指着洪承畴大声喝斥。

    他这番话一出,外围成千上万的百姓“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郑芝龙率舰队北上,在靖江与秦军有过一战,这件事整个江南百姓都是知道的。

    虽然感觉郑芝龙同室操戈难以理解,但百姓心中还宁愿相信那是一次误会。

    但从白铁的话听来,福建的隆武竟然与洪承畴勾结在一起,帮助鞑虏攻打秦军,这种事多数百姓都难以接受,也不愿相信。

    外围各种争辩的声音此起彼伏,喧嚣如潮。

    洪承畴终于明白,秦牧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提审自己了,之前喧扬皇太极招降自己的经过,只不过是顺带打击一下满清;

    现在再借自己打击福建的隆武,这才是秦牧的本意吧。

    洪家大部分人还在福建,为家人计,洪承畴对此自然是三缄其口,但白铁根本没有要他主动配合的意思,随后猛拍惊堂木大喝道:“带人犯洪熙哲、洪应福!”

    洪承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看上去他没有受到什么酷刑虐待,身上衣衫齐整,没什么外伤,但整个人看上去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双脚打颤,看得洪承畴一阵心酸。

    “爹!”

    洪熙哲以一声惊呼,向围观的百姓表明了他的身份。

    可惜被衙役押着,洪熙哲用尽气力也扑不到自己父亲的面前,那凄凄惶惶的样子,充满了彷徨无助。

    “来呀!把重犯洪承畴押下去。”

    “且慢,白大人,所有罪责.........”

    “你想一人承担是吗?”白铁大声打断洪承畴道,“有罪无罪,本官自会秉公审理,无罪之人,本官不会冤枉,有罪之人,一个也别想逍遥法外,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把重犯洪承畴押下去。”

    洪承畴也不挣扎,到了这田地,挣扎又有何用?秦牧留着他不杀,不过是为了今日,认命吧,再挣扎也只是徒费力气。

    “爹,爹啊.........救救孩儿,孩儿不想死啊!”

    洪承畴不挣扎,他儿子倒挣扎得利害,他还不到二十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确实不想死。

    但谁能救得了他?放眼四顾,看到的是成千上万憎恶的目光,听到的是浪朝般的讨伐声,无助之下,他唯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父亲。

    洪承畴回过头来看他一眼,黯然一叹转头而去。

    嘭!白铁的惊堂木拍得山响,凛然大喝:“堂下何人?何方人氏?还不速速报上来。”

    洪熙哲吓得直哆嗦,脱口答道:“罪人洪熙哲,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氏。”

    “本官现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莫怪本官大刑伺候,说,你父亲姓甚名谁?”

    “家父名讳上承下畴。”

    “两个月之前,你身在何处?”

    “我.......身在福州。”

    “为何前来金陵?”

    “为了寻找家父。”

    “你找你父亲做什么?说!”

    白铁怒喝,洪熙哲自知难以隐瞒,而且他也不觉得隐瞒来金陵的目的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于是答道:“我来金陵是为了探望家父,顺便..........”

    “顺便干嘛?”

    “顺便替郑芝龙送一封信。”

    “郑芝龙的信是写给谁的?”

    “是写给家父的?”

    “来呀,将郑芝龙的书信呈上来。”白铁转头对书吏喝道,等书吏把信呈上来,他扔给洪熙哲道,“你所说的书信可是这封?”

    洪熙哲拾起书信看了看,承认正是自己带来的书信后,白铁让他当堂把书信的内容念出来,围观的百姓屏着呼吸听完,顿时又暴出浪潮般的讨伐声。

    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福建的郑芝龙勾结满清,帮助鞑子攻打抗清的秦军,这还得了?

    若真让他得逞,江南恐怕还陷在鞑子残暴的统治之下,大家还得留着老鼠尾,穿着窄马褂,家里随时可能被人破门而入勒索抢劫,妻女随时可能被人拉出去凌辱。

    在经过鞑子血腥统治,肆意凌辱之后,每个百姓都异常珍惜眼前安定美好的生活。

    人们恨鞑子,更恨那些帮着鞑子欺凌同胞的汉奸。

    福建的郑芝龙,甚至是隆武帝,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为世人声声讨伐,大骂声响彻了玄武湖畔,并很快传遍了全城。

    相信不久之后,还会传遍江南,传遍整个天下。

    对于福建的隆武而言,这恐怕不亚于要面对十万兵!

    秦牧回到王府时,接到了北方传来的战报,向连城把侯昌的败兵接回了庐州,清将阿山追到庐州北面的十八岗后,被蒙轲亲率大军阻击,两军僵持两日后,阿山因粮草不继撤回了寿州。

    淮安方面,张存仁率领的清军被秦军水陆大军阻在清江浦,也因粮草不继退回了宿迁。

    张存仁本是明朝宁远副将。崇祯四年随总兵祖大寿降清,仍授副将。后改都察院右参政,隶汉军镶蓝旗。多次上疏为破明锦州、松山等处划策。授镶蓝旗副都统。清兵入关后,随都统叶臣略定山西、取太原。旋从豫亲王多铎攻河南、江南。

    综合张存仁这些履历可知,总的来说这厮是个比较有谋略的人。

    秦牧担心驻守淮安的金声桓不是他的对手,便传令同样以谋略见长的赵寒前往淮安任都佥事。

    夜不收还从开封还传来一个重要的消息,多铎病了,正在开封府休养,清军七八万主力也留在开封一带,一面镇压当地的义军,一边等待粮草。

    粮草,想到这两个字,秦牧就暗舒了一口气。目前清军占领的中原以北,因为连年战乱和灾荒,白地千里,民生凋零,短时间内清军想搜刮出大军的粮草来,恐怕很难。

    就算能搜刮出来,也只会逼得更多活不下去的百姓起来反抗。从清军纷纷撤退固守的情况看来,粮草已经成了他们的致命伤。

    而且这几个月来,清军损失严重,前后被歼了二三十万人马;

    虽然其中只有三四万是旗兵,但这对于只有十万旗兵的满清来说,已经是伤亡近半;

    另外还损失了洪承畴、博洛、费扬古、尼堪、孔有德、尚可喜、拜音图等一大批重要将领,相信这伤口够多尔衮舔许久的了。

    而秦军也累了,而且还有后方未稳,如果不出意外,双方的战争应该会进入一个缓和期。

    心情颇为轻松的秦牧走进王府西园,随口吟了句李白的《长干行》:“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不知李白的长干行,指的是不是金陵的长干里呢?

    “秦大哥,现在是十月了。”跟在身边的巧儿提醒道。

    秦牧不顾她的提醒,继续有头没尾地吟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呃,丫头啊,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巧儿答得很轻,但快。

    她呡着小嘴儿,一双灿若星辰地眸子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秦牧抬手就是一个暴粟,取笑道:“人家羞得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你倒好,答得这么快。”

    “呀,人家又不曾嫁........那........那好吧,人家也千唤不一回好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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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沙定洲之乱

    ******

    现在的秦国,内部正在总结明朝的得失,以为前车之鉴。并对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问题加以改良,包括重新调整中枢部门的构架,再有就是准备科举,以及铨选官员治理江浙。

    而外部,北面在军事上主要采取守势,以便历经几个月大战的军队得到休整;

    而南面,侧摆出一副兵临城下之势,然后让路振飞、田一亩、吕大器分别招抚南方各省。

    在这方面,进展最大的是田一亩,成功招抚了韶州、连州、南雄、乐昌、仁化等五六个庇邻赣南的州县。

    其中最关键的是韶州府,它是赣南出入广东的门户。

    拿下了韶州,就意味着掌握了广东西北面的门户之地。赣南的秦军随时可以经韶关杀入广东。

    金陵城里,徐永顺和徐文爵分别得秦牧授了从六品承务郎,柳昌祚、汤国祚、方一元、焦梦龙等人则分别授以正七品承事郎、从七品从仕郎,正八品迪功郎等散官爵位。

    这虽然没法与过去他们的公侯相比,但这已经足以让徐永顺等人的心落到实处了,不管如何,这代表着秦牧正式接纳了他们,官阶低点不要紧,入流了就行,以后可以慢慢升嘛。

    得到授官之后,他们二话没说,一起凑出了百万巨资买下了龙门船厂的地皮。

    说实话,两里长,一里宽,又处在京城定淮门外,这么一大片土地,还有现成的作塘,加上朝廷提供一部分造船工匠。一起只算一百万两,这笔买卖他们并不亏多少。

    徐永顺等人干劲很足,立即招募了工匠劳力,在龙门船厂旧址上展开了热火朝天的重建。

    这时路振飞派兵护送太后也到了金陵,秦牧让礼部尚书堵胤锡携徐文等前明权贵,隆而重之迎出二十里,弄得金陵城里又是议论纷纷。

    太后入城后被“荣养”城西一处豪宅里,随后她传出一道“懿旨”,痛斥隆武不顾弘光被俘,国家沦亡敌手,竟然还和鞑虏狼狈为奸,并再次阐明隆武身为罪藩,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事实。

    这道“懿旨”还没送往福建,就已经在金陵引发了轩然大波,她是明朝最后一个得到广泛认同的皇帝的亲母,名正言顺的太后,她的话还是有很强的政治意义的。

    有她这面大旗在,再加上徐文爵这些前明权贵一齐声援,对打击隆武的合法性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对招抚西南各省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

    ***

    这阵子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还算顺利,秦牧心情也颇为轻松。

    早朝之后,回到西园,在李香君妆楼上小憩。

    小楼里左经右史,茵榻罗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

    李香君戴着白玉夕颜花链子,玉钗碧翠步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娇滴滴,嫩娟娟,交领罗衣里露出一抹水润的肌肤,白腻如雪。

    为秦牧沏好茶后,她嫣然问道:“秦王,可要听奴奴弹一曲琵琶曲?”

    “不了,本王今天高兴,来,过来。”

    宁静的小楼,流动着淡淡的芳香,窗外午云抹远山,一晌秋光不胜闲。深深的园林内,偶尔传来侍女们隐隐约约笑声,让四周显得更加宁静。

    秦牧眼中透出一种侵略的光芒,李香君一碰上他这样的目光,心儿不禁为之一颤,乖乖依言走了过去。

    她态若行云,轻似能飞之燕,姿同玉立,娇如解语之花。眉非怨而微颦,腰非瘦而本细。未放寒梅不漏枝头春色;含香豆蔻半舒叶底奇芳。

    秦牧将她轻盈不自持的妖躯搂入怀中,轻怜蜜爱道:“香儿,本王两天没来,你想我没有?”

    “秦王,这是白天呢.....”

    李香君的声音细若蚊呓,在他的抚弄下,白腻如脂的肌肤很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桃晕。

    那娇小如香扇坠儿般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扭动,欲拒还迎,美态万千,说出来的声音柔中带媚,进一步激发了秦牧侵略之意。

    她身上的银线绣梅花桃红宫装很快被秦牧退下,露出里面的银紫色凤尾图小衣。“秦王.....”一声轻唤,让人荡气回肠,玉臂攀上秦牧的脖子,送上小巧的嘴儿供人品尝。

    一晌轻云飘过,遮住了窗外的阳光,小楼内光线为之一暗,却无法掩饰住一榻的春光。李香君嘴里发着嘤嘤的醉喃,罗衣解处,秋水为神白玉肤,散发着醉人的酥香。

    这个午后小楼内,注定透着无比香艳,美人在怀,一团莹软酿琼缪,温比玉,腻如膏,让秦牧想起一首词来: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

    下午秦牧回到御书房,不一会儿,黄连山匆匆而来。

    他长施一礼后说道:“秦王,刚刚接到消息,云南有变。”

    秦牧眉轻轻一挑,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启奏秦王,两月前孙可望被李定国、艾能奇击败,退往川南,世镇云南的黔国公沐天波同巡抚吴兆元、巡按吴文瀛会商征调当地驻军和土司军队,以防止孙可望入滇;武定土司吾必奎趁机发动叛乱,声言:‘已无朱皇帝,何有沐国公’叛军先后攻下大姚、定远、姚安,全滇震动......”

    “等等!”秦牧打断黄连山,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查看,武定的位于昆明北面,距离一百多里而已,这等于说是祸起萧墙啊,“接着说。”

    “是,秦王。沐天波同巡抚吴兆元,急忙下令调集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等部,于九月初一举击败叛军,吾必奎及其党羽都被活捉。

    然而武定土司之乱刚刚平息,前来加参平乱的蒙自土司沙定洲又起异心。沙定洲此人原是王弄土司沙源的儿子,阿迷州土司普名声死后,其妻万氏改嫁沙定洲,两土司合而为一,势力大增;

    夫妇俩在吾必奎叛乱平息后,仍滞留于省会昆明;沐天波因定洲之父沙源一贯表现忠贞,不疑有他,在黔国公府内多次设宴招待。

    沙定洲夫妇以万氏的妹夫临安府生员汤嘉宾为谋主,利用沐府同云南巡抚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各土司的向背不一,昆明兵力薄弱之机,于九月十一日突然发动兵变;

    沙定洲亲自率领士卒攻入黔国公府,同时分派部众占领省城各门。由于变生肘腑,沐天波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在几名心腹卫士保护下,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逃往西宁;途中由龙在田、禄永命保护来到楚雄;

    楚雄由金沧兵备道杨畏知镇守,有杨畏知接受,沐天波才暂时安顿下来。其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随行,仓卒中逃入府中尼庵自尽。”

    秦牧派吕大器坐镇衡阳,用意是招降云南、广西、贵州三省。

    现在广西和贵州都还没有招降成功,云南却先乱起来了,秦牧不禁有些鞭长莫及之感。

    但传念一想,沙定洲叛乱,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他脑子飞转,无意识地转动笔管问道:“有进一步的消息吗?现在云南的情况如何了?”

    “回秦王,沙定洲占领昆明以后,自称‘总府’,企图取代沐天波的地位。其妻万氏称主母。并舆出入,遍谒缙绅。滇中豪绅投为谋划者甚众。沙定洲派兵追拿沐天波,在楚雄被杨畏知击败。

    他在西进失利之后,发兵收取云南各地,在短短时日里除了杨畏知、沐天波控制下的楚雄以西地区外,都归附了沙定洲;

    沐氏世镇云南,府藏盈积。宝石赤金装以箧,箧皆百斤,每库存放五十箧,共有二百五十余库,他珍宝不可胜计。沙定洲占领沐府好,将这些财宝全部运回本峒,累月不绝。

    沙定洲此人颇有野心,虽然发了一大笔横财,但并不满足于此,他处心积虑争取明廷任命的云南官员和在籍的汉族官绅;

    不仅下令凡是愿意接受自己指挥的各府县汉族流官一律留任,而且胁迫云南巡抚吴兆元、在籍大学士禄丰人王锡衮给隆武朝廷上疏,谎称:天波反,定洲讨平之,宜以代镇云南。”

    “上疏?”

    “是的,秦王,此书被夜不收劫了下来。”

    秦牧眉头一展,觉得其中有些文章可做,他立即对门外的门小太监喊道:“快去,传内阁辅臣和六部大臣前来议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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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美人如玉,江山如画,雄心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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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谋云南

    ***

    云南的沙定洲之乱,搅动的绝不仅仅是贵州的局势。

    与云南山水相连的四川,同样是风起云涌。

    与贵州相比,四川的局势更加复杂,目前秦良玉控制了在重庆为中心的川东地区;李定国与艾能奇则控制着成都平原一带,理论上,四川最重的地区都控制在了秦国手中。

    但是西北方向的松潘地区,还控制在成份复杂的地方武装手上,松潘对成都成俯冲之势,在战略上对成都构成了很大的威胁。

    只是李定国一直没有精力去解决青藏高原东沿这些势力,因为盘踞南面嘉定州(乐山)一带的孙可望,不甘失去成都平原这片富庶的地区,一直对成都虎视眈眈,李定国的大部分兵力都压在了南线防备孙可望。

    孙可望在嘉定州一带盘踞已经近半年了,但势力一直没有得到太大的发展。

    因为嘉定州处在城都平原南部边沿,北面的平原控制在李定国手上,而南面就是群山莽莽的烟瘴之地,地瘠人稀,分布着沐川司、曼彝司、黎州安抚司、邛部司等大大小小的土司势力。

    这些土司据险自守,并不买孙可望的账。除此之外,退缩到峨眉山南侧的摇黄十三家,与当地势力勾连在了一起,兵力多达两万,对孙可望也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这让他极为苦恼。

    这天,听说李定国大军竟逼到了北面,并攻下离嘉定不远的仁寿县城时,怒火中烧的孙可望将回来报信的士兵直接踹出了门外。

    就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门外又有亲兵来并报:“将军,吕万忠带着吕姨娘从成都逃出来了,正在府外求见。”

    “吕万忠?”孙可望几乎忘了这个名字,但是吕姨娘三个字,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带进来。”

    “是,将军。”

    想起以前那个美丽妖娆,技艺高超,把人侍候得飘飘欲仙的妖精,孙可望不禁有些本能的冲动。当初匆匆撤出成都,没来得及把那小妖精带出来,一直让孙可望非遗憾。

    吕万忠兄妹俩一进来,立即声泪俱下,凄凄楚楚的哭起来,“将军啊!天可怜见,奴可总算再见到您了,奴.........呜呜呜.........”

    他们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路上定是受不了少苦,那吕小妹人本就美丽,这下哭成了梨花带雨,真个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看得孙可望一颗心快化了。

    他上前将人一把抱起,连声哄道:“莫哭,莫哭,本将军也想我的小心肝儿啊......”孙可望说到这,突然意识到吕万忠还跪在堂内,连忙斥道,“你还呆在这干嘛,先下去安顿吧。”

    “是是是.....”吕万忠赶忙退出。

    堂内只剩下孙可望与吕小妹二人,孙可望再也压制不自己澎湃的激情,好一翻狂吻揉搓,把个小妖精弄得体酥脚软,娇喘吁吁。

    “哦........将军,以后您别丢下奴奴了好吗?您若是不要奴奴了,让奴奴还怎么活啊?”

    “不会了,不会了,上次在成都是我的错,当初兵凶战危,一时没顾得上,后来我派人去找,没找着你,本将军心里也不好受啊。”

    “嗯,奴奴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将军可要记得今天说的话,别再丢下奴奴了。”

    “记得,一定记得,好了,小心肝儿,你先回后院安顿,沐浴更衣,用些膳食,本将军还有军务要处理,晚上再好好疼你。”

    孙可望虽然只有二十多岁,正值欲求强烈的年龄,不过他总算还分得出轻重,控制住了心头的欲望。

    让人把吕小妹带回后院后,他匆匆找来张献忠以前的军师徐以显商议对策。

    徐以显有些畏寒,穿着厚厚的裘衣,进门前轻轻跺了跺脚,他先说道:“孙将军,不对呀,李定国、秦良玉前些天都放缓了攻势,似有收缩之意,这回李定国突然攻打仁寿,逼近到我嘉定不足百里,这事有些奇怪啊。”

    “徐军师,你别管奇不奇怪了,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再往南就是峨眉山,咱们粮草不多,势必不能再退,只好与李定国来一场硬仗了。”

    “他娘的,打就打,李定国那厮还真当我怕了他不成?”

    俩人正在商议出兵事宜,外头又有亲兵匆匆进来并报:“将军,外头有个人从云南石屏来人,说是石屏土司龙在田派来的,要见将军。”

    一听到龙在田这个名字,孙可望与徐以显不禁对望一眼,按辈份,孙可望可得叫龙在田“干爷爷”了。

    “快把人请进来,快快快。”

    “是。”

    使者叫龙望宝,曾随龙在田出滇征战过,与孙可望等人算是老熟人了。

    双方一见面少不得一番寒暄,孙可望还让人摆上酒来招待,与龙望宝称兄道弟;

    追忆往昔峥嵘岁月,徐以显感慨万千,拿着酒碗当场赋诗一首:久别重逢话当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胜谈。

    不过大家心中都有事,谈一会儿往事后,孙可望就忍不住询问龙望宝的来意。

    龙望宝也不隐瞒,直言说道:“孙兄,这次受家祖所托前来,是想请孙兄入滇帮助我等平乱来了.........”

    龙望宝把沙定洲之乱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孙可望听后暗暗心喜,现在他被李定国压在嘉定一带,处境正自艰难,急需寻找一个新的地盘发展;

    云南处于群山之南,四季如春,土地肥美,人口众多,历朝历代云南多自成一国,独立于中原王朝之外,宋朝的大理国,存世几百年,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先例。

    若能夺取云南,不失为一个上佳的选择。

    徐以显叹道:“前往云南到是好,只是这入滇的路不好走啊。”

    其实,孙可望早有意退往云南,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川南与云南交界处尽是崇山峻岭,入滇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走青藏高原东沿的驿道,从嘉定州往南,走邛部司、四川行都司(西昌)、建昌所、迷易所、经松坪关进入云南的元谋、禄丰,再到昆明。

    现在南下的第一关邛部土司就难以通过,摇黄十三家与邛部土司勾结,挡住了南下的通道。

    这摇黄十三家成份极为复杂,摇天动、黄龙二人原是川北响马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川民称之为“土暴子”。

    张献忠入蜀时,一些地主担心遭到张献忠杀掠,也纠集私人武装加入进去。

    这样一来,除了首领摇天动与黄龙外。下面还有十一个小头领,分别是:争天王袁韬,震天王蛟龙,整齐王张二,黑虎王混天星,必反王刘惟明,托天王王原,争拾王黄鹞子,二哨杨秉胤,六队马超,行十万呼九思,顺虎过天星梁录。

    这伙人加起来共计三十家,又以摇天动和黄龙为首,因此叫“摇黄三十家”。

    他们的地盘本在川东北一带,李定国成孙可望几人分裂时,他们趁机出动,抢夺平原地带,不想入川作战的秦军将领刘永志随后扫荡南充、保宁等地,秦良玉又出面招抚川东土司,截断了他们的归路,于是这伙人马一路流窜向南,在峨眉山一带与当地的土司勾结在一起。

    其中袁韬等地主武装当初就是被张献忠所逼,才落草为冠的,对退往嘉定的孙可望自然没有一丝好感,而且孙可望也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

    近半年来,双方发生过多场战争,这也是孙可望在嘉定一直没有得到良好发展的主要原因。

    现在前往云南的道路控制在摇黄三十家手上,孙可望要想从他们的地盘上通过,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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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沦亡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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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蚁新醅酒,泥红小火炉。檐前飘白雪,窗下绽红梅。一钩帘幕红尘远,半室琴书韵味长。

    秦牧穿着一身黑色绣边的常服,与司马安、傅青主、顾炎武三人围坐在火炉边,炉上酒香弥漫,炉边几碟小菜,简单而随意。

    在坐的四人,年纪最大的司马安也不过四十来岁,傅青主四十,顾炎武三十三。这冬日的黄昏,几人随意的围坐在一起漫谈。

    傅青主在哲学、儒学、佛学、道学、诗歌、书法、绘画、金石、考据等方面皆有精湛的造诣。不过秦牧更感兴的是他对武术方面的研究。

    傅青主的武功秦牧没有亲眼见过,不过知道他练的是道家的气功。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身道袍,那萧然物外,自得天机的风采,着实教人难忘。

    傅山本名傅鼎臣,父母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具有浓厚的封建政治理想和传统礼教色彩。后来他自己把名改成了傅山,字青主。

    这一改就充满了山林气,他自己有诗云:“既是为山平不得,我来添尔一峰青。”从这诗中不难感受到在他的思想中透出一种超然物外的自得。

    秦牧随口问道:“傅学士,到了我这年纪,可还能练气?”

    傅青主、司马安、顾炎武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秦牧身上,一直以来,秦牧出入皆佩剑,连上朝也不例外。颇有些春秋战国时王侯贵族之风。

    《说苑.善说》中记述楚国的王族襄成君“始封之日,衣翠玉、带玉佩剑,履缟,立于流水之上”。

    由此可见,佩剑和玉在春秋战国时期还是一种册封贵族仪式上必不可少的物件。

    剑和玉,有着特别的意义。

    君子如玉,佩戴玉石是要时时警醒自己,道德修养与品格应像玉石一样,外带温润,内具坚韧;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光华内敛不彰不显。

    如果说玉代表的是君子的品质。那么剑代表的就是君子的志气。

    古之君子皆佩剑,剑者,兵之君子器也,系于腰间。用之则行。不用则藏。以身养剑,由此成灵,或威武、或仁爱、或刚正、或机巧、或朴素无华、或气冲斗牛。莫不发君子之志气!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秦牧好佩剑的为行不仅颇有上古君子之风,也正在慢慢影响着整个秦国,现在金陵城里,读书人不再是人手一把折扇,摇来摇去,附庸风雅。不少人已经将折扇弃之,在腰间配上了宝剑。

    这些行为司马安等人可以不管,但秦牧突然问起练气之术,却让司马安警惕了起来,可别变成嘉靖皇帝,沉迷在道术里不理政事才好。

    司马安当即劝道:“秦王身为一国之主,当以军政大事为重,这练气寻丹之事,非明主所应问询......”

    “呃?”秦牧愣了愣,洒然一笑道,“司马先生想多了。本王问练气之术,非为成仙,只为健体。”

    司马安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双眼,以确定他的话的可信度。

    秦牧懒得多解释,干脆转开话题道:“两宋之前,中国再积弱,也未曾全境陷于异族之手过,两宋之后,前有辽金元,今有满清,皆是咄咄逼人,使中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诸位觉得这是偶然还是必然,或者是我们的政体出了问题,以至于屡有沦亡之险?”

    秦牧的话题转变得有些突兀,不过几人对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比较习惯了。

    柳如是以侍女的身份,站在厅门边,洗尽铅华的她,有一种回归真我的秀丽,玲珑有致的身材有着少女的一样的窈窕,又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韵味。

    听了秦牧这个问题,她不禁悄悄望了秦牧一眼,凝神细听。

    司马安想了想说道:“在臣看来,与其说中国是被异族打败,还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文化所打败。两宋之前,强大如匈奴、突厥,都没有国家概念,自辽国占领燕云十六州开始,他们大量吸引了我汉人文化,有了国家概念,不再象原来的游牧部族那样,兴也勃然,败也忽焉。加上他们生于苦寒之地,依然保存游牧民族的彪勇,因此他们具备了沦亡我汉人江山的实力。”

    秦牧淡淡地说道:“这也就是说,游牧民族在不断进步,而我汉人却凝滞不前,失去了文化的先进性,所以我们一再面临亡天下的危险。”

    对此,傅青主不予苟同,他辩解道:“秦王言过其实了,异族所能学到的,只不过是我汉人文化的一些皮毛,说咱们失去了文化上的先进性,这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秦牧举杯自饮一口后说道:“在本王看来,不管他们是学去了我汉人文化的精髓,屏弃了汉人文化中的蝇营狗苟,还是如傅学士所言,只学了点皮毛。但有一点却不容置疑,他们一直在进步,而且是在快速进步,而我汉人却停滞不前;

    与唐宋相比,大明无论是学术、科技、再到最基本的民众生活,有多大改变呢?别跟我说咱们的火炮比唐宋利害,大明的鸟铳是仿日本人的,佛朗机炮、红夷大炮是跟夷人学的。

    在文化层面上,汉唐的朗朗大气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女人臭不可闻的裹脚布。从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情趣上,就可以看出咱们的思想扭曲成了什么样子,诸位认为这也叫进步?”

    秦牧的话,让在坐的三人惊愕不已,三人虽然都不是腐儒,但秦牧这话似乎有把儒家文化比着女人的裹脚布的嫌疑,这太让他们震惊了。

    秦牧接着说道:“如今不光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在进步,全世界都在进步,而我们呢?时至今日,儒家学说,朱程理学,已经到了不容挑战的地步,谁若说一句不好,就是离经叛道;

    不管何种学说,一但它被奉上了神坛,他就失去了进步的可能。儒家学说越来越封闭,越来越尊大,不容挑战,唯我独尊。这本身其实就是对儒学的一种糟蹋。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儒学如果不能吸纳其他学说,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迟早会被别人超越,被人屏弃。

    儒学渐趋于封闭,导致了我汉人的思想整体也日趋僵化,所以汉唐之后,咱们进步越来越小,甚至连生存的空间都遭到了巨大的威胁。

    常言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看如今的读书人,成天就知道在秦淮河上风花雪月,做了两首无病呻吟的诗词,便洋洋得意,有几个读书人真的去行万里路了?

    睁开眼睛看看,西夷从万里之外,都打到咱们家门口来了,咱们汉人有几个走出过国门?有几个知道中国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秦秋时期孙子便留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名言。到时今咱们汉人却关起门来妄自尊大,再这样下去,我中国今日不亡,明日也必亡。

    各位想想吧,知道汉唐之后,中国一次次面临全境沦亡的根本原因在哪里了吗?傅学士、顾学士都是学术方面的精英,本王希望你们能负起这个负责,引导国人放眼看世界,别再总是将目光盯在女人的小脚上,”

    本来一场平和的交谈,司马安三人万万没想到最后秦牧竟然说这样一番话来,这番对他们的冲击可用石破天惊来形容。

    之前,所有人都将中国的沦亡归罪于天灾**,归罪于君昏臣庸、土地兼并,归罪于吏治败坏、士族残酷剥削。

    从来没有人把天下沦亡的原因归罪到儒学的保守封闭、思想的僵化上面。

    秦牧的话给了他们极大的震动,以至于三人沉默着,久久不能语。

    柳如是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有着一双三寸金莲,走起路来弱柳如扶风,以前她曾为此颇为自得。

    然而秦牧刚才那番话,一下子将女人的小脚定性为文人士大夫审美情趣扭曲的产物。

    她读书破万卷,有自己的辨知能力,感觉秦牧的话非常有道理。不管如何,她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裹脚了。

    他抬起头来时,看到司马安、傅青主、顾炎武三人正起身,神情恭敬向秦牧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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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文化反省

    ***

    在历史上,中国直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才开始从思想文化方面作出反省。

    在那之前,在思想文化方面,中国人一直认为自己是世界第一,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

    直到在东西方的碰撞中,被西方列强打得惨不忍睹之后,知识分子才开始全面反省。

    先是象梁启超那样的改良派,觉得应该效法西方。后来到鲁迅为代表的一大批学者,更是对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作了全面的否定。在他们,中国的的传统思想文化被批判得血淋淋的,孔乙己那样的迂腐之人,成为中国文人的形象。全中国人沉睡在一座纸糊的屋子里,麻木不仁.........

    这种批判在当时而言,是有必要的,不如此不足以唤醒国人。

    秦牧把汉唐之后中国一次次面临全境沦陷的原因,归结为思想文化的日趋封闭和僵化,这个观念在清末之前是绝对没有,这对顾炎武和傅青主几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之前,顾炎武本人对思想的僵化已经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他反对八股取士,就是因为八股取士对读书人的思想造成了严重的禁锢。

    只不过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还没能把问题上升到这种高度,现在秦牧把问题进行升华之后,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澎湃的心潮久久难以平息。

    在汉唐时期,中国遥遥领先世界,但是到了明朝,在天文历法、算术医学、物理化学等等方面,甚至连枪炮铸造,都开始要跟别人学习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原本遥遥领先的中国,开始落后于别的民族呢?

    顾炎武三人也试图与秦牧辩驳,但当秦牧把这些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他们面前时,顿时就让他们无话可说了。

    秦牧觉得,要改变中国逐渐落后的局面,首先要从文化思想上加以改造,而不是从政体上着手,什么君主立宪制,搞那东西绝对是在找死。

    一个国家要想迅速崛起,高度集权绝对不可或缺,一战前的德国和日本,二战前的苏联,他们之所以能迅速崛起,从破破烂烂的状态,一跃成为可以左右整个世界的强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高度集权统治。

    象美国那样搞什么共和制,看看他们崛起的时间,经过一百多年的自生自灭,没有外敌侵扰,最后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在一战中捡了漏才有崛起的机会。

    有鉴于此,秦牧绝对不会去搞什么君主立宪制,至少现在不会去搞,那一套东西适合守成,不适合开拓。

    咱就是要当皇帝,要高度集权,让整个国家凝聚在一起,才有可能迅速打开局面。

    在以往的政治改革中,秦牧所触及的都只是些皮毛,而从未想过颠覆君主制。

    一种制度的形成,首先要有思想文化的引导,贸然搞什么君主立宪制,不但不能把国家引向强盛,相反,下场只有一个,自己死得很惨。

    制度不能改变,但思想方面一定要加以改造,取消八股取士,这就是他给读书人思想松绑的第一步。

    接着,让顾炎武、傅青主这些精英去思考,去探索,去批判儒家唯我独尊所带来的封闭和僵化,慢慢引导人们思想上的转变。

    同时适当地引进一些西方的思想加以碰撞,比如慢慢宣传一些“物竞天泽,适者生存”的天诞论。

    总之,这将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想一天把国人的思想全部改变的念头,都是十分幼稚的、自取灭亡的行为。

    “听秦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臣还有些问题需要思索,请秦王恕罪,臣先告退了。”顾炎武急切地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起身告辞。

    秦牧也不留他,有些事得慢慢来,他自己能想通最好,口子一次开得太大了,会伤筋动骨的。

    顾炎武一走,司马安和傅青主也相继离开,只剩下秦牧一个人坐在窗下,看冬日的小雪轻轻飘落在宁静的院落里,已是黄昏时分,高墙外隐隐传来大报恩寺的晚钟,清旷悠远。

    “钟韵轻飘松外雪;炉烟细袅岭头云。”秦牧感由心发,轻诵了一句,拿起酒杯时却发现杯已干,酒没人斟。

    他望了望柳如是问道:“你愣着做什么?过来斟酒。”

    “哦.....秦王恕罪,婢子.....”

    “好了,本王恕你无罪,你也不象有心请罪的样子。”

    这个秦牧倒不是乱说,柳如是虽然成了侍婢,但没有一点下人的诚惶诚恐,就连请罪的口气,也给人“例行公事”的感觉。

    柳如是快速地瞥了他一眼,低下螓首去斟酒,这时外头传来韩赞周的声音,并报说黄连山求见。

    待秦牧让人把黄连山引进来,黄连山匆匆施完礼,脸带喜色地说道:“秦王,事成了,孙可望突然暴毙,他手下三员大将冯双礼、白文选、马唯兴群龙无首,李定国及时率军赶到,加以招抚,一向与李定国交情不错的白文选率先归附。随后冯双礼、马唯兴也相既归附。秦王,孙可望这个祸去除了。”

    “好!”秦牧一击小几,欣然道,“这次夜不收干得漂亮,这事虽然是秦兆明和吕万忠在操作,但主要是当初你布置得好,好,好好好!明日本王定有重赏赐下。”

    “多谢秦王,臣当初只是按秦王的吩咐去布置,不敢居功。”

    “行了,行了,谁有功没功,本王心里有数。”秦牧中指在小几上轻轻敲击着,想了想说道,“孙可望既然已拿下,你速传本王命令,让李定国尽快打通入滇的驿道。对摇黄十三家,能抚则抚,若是这些人不识好歹,就让李定国全力剿灭他们。”

    “是,秦王。”

    “快去吧。”

    “臣.........秦王,臣还有事并报,李定国招抚孙可望部众之时,还接见了一个叫龙望宝的人,此人本是云南石屏土司龙在田派去找孙可望,请孙可望入滇的。李定国与龙望宝也是旧识,俩人私下谈了许久,具体谈了些什么,臣等未能打探得到。秦王,您看.........”

    秦牧摇摇手说道:“不必了,本王信得过李定国,龙望宝与他既是旧识,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大惊小怪。”

    “是。臣告退。”

    黄连山退去,秦牧随手又抄起酒杯,这回柳如是倒是知趣,提前把酒斟好了。

    秦牧心里高兴,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来,坐下来,陪本王喝几杯。”

    “婢子不敢。”

    “抗命你就敢,喝酒倒不敢了?坐下,别败了我的兴儿。”

    柳如是悄悄瞟了他一眼,才依言坐下,她娇小的身材有别样的妖娆,水润的肌肤白如玉,腻如脂,浑身上下自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风韵。

    秦牧无意中看到她坐下后,尽量宿起一双小脚,似乎怕人看见。

    秦牧不禁哈哈一笑,为了转开她的注意力,随口诵道:“野桥丹阁总通烟,春气虚无花影前。北浦问谁芳草后,西冷应在恨情边......你的诗我读过一些,做是挺好,挺好。”

    再次得他夸张自己的诗作,柳如是心中难免有些喜意,嘴上谦虚道:“婢子不敢当秦王的夸奖。”

    “人道河东君明直爽快,不过从你这些诗作看来,豪爽不足,倒是小女儿的心思显露无遗。跟你本人一样,如何也掩饰不住那浓浓的女人味。”

    秦牧由评诗转入评人,让柳如是一时不好作答,于是举起杯子说道:“婢子敬秦王一杯。”

    “好,干了。”

    俩人在窗下共饮,几杯酒喝下后,柳如是放松了不少,忍不住问道:“秦王,您真的觉得儒学日趋封闭了吗?”

    秦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那迷人的脸蛋抬起来,含笑说道:“要探讨这个问题需要时间,天儿冷,坐过来些,本王再与你慢慢聊。”

    “秦王,婢子........”

    秦牧伸手去搂她时,柳如是下识意地避了避,结果秦牧的手好巧不巧覆在她软绵绵的酥胸上。

    柳如是一下子僵住了,秦牧倒是很坦然,当然也没有缩手的意思。

    随后他还哈哈大笑吟道:“脉脉双含水蜜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兴偏豪.....”

    柳如是花靥酡红如醉,垂下螓首道:“秦王.......咱们还是说说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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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徐州出猎

    ***

    秦牧给顾炎武与傅青主布置了一个命题:探讨汉唐之后,为什么游牧民族越来越强大,中原王朝为什么一次次面临全境沦陷的危险,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自鞑虏入关以来,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沦为刀下鬼,血迹未干。甚至连汉人衣冠都几乎保不住,人们被剃去的头发,至今没有长长。

    秦牧在这样时候,抛出这样的命题,不光是对顾炎武、傅青主这样的人,就是对最普通的百姓,也造成了列强的震撼。

    是啊,两宋三百年,几乎都是被北方的游牧民族压着打的,辽之后有金,金之后是元,好不容易朱元璋把蒙元赶回了草原,可现在,又差点全境沦陷在鞑虏铁蹄之下。

    难道这真的仅仅是因为天灾人祸,仅仅是内乱所造成的吗?

    现在,秦牧提出了另一个观点:儒学日趋封闭,民众的思想越来越僵化,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妄自尊大,蝇营狗苟的思潮里;而异族却在不断的吸收汉人的文化,已经不再是蒙昧无知群落,他们同样有了国家的概念,同样具备了深远的战略眼光。此消彼长之下,汉人才一次次面临全境沦陷的危险。

    这个概念的提出,深深地震撼了顾炎武和傅青主,原来天灾人祸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思想上的僵化,整个民族缺少了超越的优势,陷在了蝇营狗苟之中。读书人留恋于青溪白石,浅吟低唱,整日空谈,思想上被女人的裹脚布缠得紧紧的........

    首先是顾炎武与傅青主开始深入的反思,日以继夜,达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在不断的探寻、总结、升华之后,一篇篇文章从两人流出,开始从思想方面,对社会上保守僵化的现象进行激烈的批判。

    一时间,整个江南就陷入一场大辩论之中,持不同观点的人,在茶楼酒肆、松林竹下,展开了热烈的辩驳。

    其中苏州那个叫金圣叹的读书人,再次名噪一时,他支持秦牧的这个观点,并在昆山单挑吴梅村等一百多名复社成员,犀利的语言,毕露的锋芒,以一己之力,将吴梅村等一百多人驳得黯然失色,颜面扫地。

    与他同姓的金磊金贡南,刚刚名题金榜,考中二甲进士,在前往扬州祭祀的船上,同样是一人单挑数十同年,辩得别人无言以对。

    这双金组合,犀利无比,一时皆成风云人物,风头几乎盖过了掀动这次思想风潮的顾炎武和傅青主。

    在这思想大潮的撞击中,秦牧悄然离京,带着牛万川两千骑兵北渡长江,直奔清流关。

    杨廷麟等人当然知道他要去干嘛,与六部大臣一同前来阻止,秦牧抛下一句“现在到了拱垂而治的时候了吗?”然后仗剑渡江。

    杨廷麟等人只得望洋兴叹,秦牧是马上皇帝,是开拓者,今日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剑劈砍出来的,想将他圈在小小的王府里,难!

    京城里文有司马安,武有刘猛,钱粮有刘伯全,都是心腹之臣,秦牧很放心。

    一行两千人马过江之后,从江浦出发,悠然慢行,就象是皇帝出巡,一百里地,走了两天才到滁州。

    滁州本名清流,清流河自西北面的清流关附近蜿蜒流来,穿城而过。东北面是来安县,西南是全椒县,距离都不过几十里。

    秦牧让大军停在滁州,自己带着两百亲卫前往清流关,清流关位于滁州西北面,距离二十里左右,一路行去,松柏夹道,苍翠满山,寒风吹来,松涛阵阵,萧萧如万马奔腾。

    到了关前,关洞门额上刻有“金陵锁钥”四个大字,铁笔银钩,苍劲有力。

    关洞呈拱形,深十余丈,巨砖块石垒砌,气势雄伟。周遭地形险要、悬崖峭壁,山高谷深,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一身红装,如同一团火焰一般的红娘子匆匆迎下来,见秦牧含笑坐于骏马上,一身裘衣,腰悬宝剑,外罩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发上插一根黄扬木雕的簪子,如同出游的富家公子,绰尔不群。

    这形象与他一向领军时盔甲不离身的形象相差太大,让红娘子有些不适应,怔了一下才呐呐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牧向她招招手说道:“这是秘密,你上前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红娘子只道是他真有什么机密,连忙凑上前去,秦牧伏下身来,小声地向她说道:“莺儿,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你这登徒子.....”红娘子一下子被点暴了,娇叱一声,突然意识到四周还有秦牧许多亲卫看着,又连忙收声。

    牛万山、李式等人虽然没有听到秦牧说些什么,但红娘子这一声娇叱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众人纷纷别过头去,山上的松涛真美,小伙伴们都看呆了。

    “咳咳......莺儿,你住哪儿,你的......”

    “你这登徒子,你休想,你来这干嘛,回你的金陵去。”

    “我休想什么?我没想什么呀?”秦牧一看,这娘们又要发飙了,连忙改口道,“对了,经你一提,我倒是想起了登徒子好色赋来: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你有完没完?”红娘子又恼又羞,转身便走。

    秦牧打马跟上去说道:“莺儿,左右没事,咱们上山打打猎,消遣一下如何?”

    “没事?你竟然说没事?鞑子大军压境,泗州打得如火如荼,这也叫没事?你这登徒子,放着军政大事不管,竟然跑到清流关来打猎,简直是...........”

    红娘子说到这,突然停住了,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这厮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似乎没这么昏庸无道啊。

    “你来这.........”

    “嘘!”

    秦牧连忙打断她的话头,一脸色咪咪地说道,“本王来这就是来找美人幽会,打打猎,消遣一下这寒冬寂寞,莺儿,我真的很寂寞。”

    “滚!你再这样,姑奶奶可不管你是谁,一剑把你捅个通透。”

    “莺儿,可是我真的很寂寞,你不寂寞吗?你瞧瞧,四周多安静。”

    红娘子横了他一眼答道:“打猎就打猎,不过你最好离我远点。”

    “那可不行,离你远了,咱们就得继续寂寞下去,你自己想想吧。”

    “我宁愿继续寂寞.......你!”红娘子突然意识到被他绕了进去,更是羞怒难抑,一双秀眉竖了起来,英气之中带着三分羞红,别是动人。

    秦牧哈哈一笑说道:“快去准备一下,咱们这就上山。”

    “没什么好准备的,别说打猎,就是打仗,我也随时准备着。”

    红娘子傲然说完,向几个英姿飒爽的女兵招招手,让她们把自己的弓箭拿过来,然后当先驰马上山。

    “驾!”秦牧随之纵马追上去。

    牛万山、李式等亲卫也呼啸着追去,默契地散开来,一是将猎物驱赶向秦牧他们位置,二来分散在外围警戒。

    “李式,把鸟铳拿来。”

    “是,秦王。”

    “你干嘛?”红娘子立即阻止道,“不会射箭你就看姑奶奶的,你这枪一响,猎物都跑完了,还怎么打?”

    “哈哈哈,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会有些好奇心重的猎物会闻声而来。”

    红娘子说不过他,便也不再阻止,打马如一团火焰一般掠入山林。

    “等等我........等等我,团结协作你懂不懂?等等我......”秦牧倒提着鸟铳,喊着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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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

    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以上是欧阳修知滁州时写下的《醉翁亭记》中的一些章节,琅琊山位于滁州城西南十里,离清流关其实挺近的。

    秦牧与红娘子抛开关防军务,驰马打猎,沿山而行,不觉竟到了醉翁亭。

    琅琊寺住持乐山和尚听说秦王来到醉翁亭,匆匆迎出来,殷勤接待;

    来到醉公亭,没有美酒自然不行,乐山和尚取出山僧酿造待客的美酒,秦牧则让人烤好红娘子打来猎物,在亭中畅饮。

    席间相谈甚欢,乐山和尚请秦牧留些墨宝,秦牧欣然答应,挥笔写下一联:

    翁去六百载,醉乡犹在。

    山行七八里,亭影不孤。

    乐山和尚得了墨宝,又看出红娘子对谈论诗文有些不耐烦,便识趣告退了,将一片幽林山水留给了秦牧与红娘子。

    醉翁亭依山傍水,幽雅而宁静。这里古树婆娑,亭台错落,山色如画,碧水潺流,南下的寒风被山峰挡住,在这寒冬腊月,山里的气温却是比较暖和。

    在亭的附近有一池,池边有一株据说是欧阳修亲手栽种的古梅。梅花正在开放,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山幽酒香人美。秦牧心怀大畅。红娘子却有些心不在焉,她停下酒杯问道:“你这样到底管不管用?”

    “象你这样肯定不管用。”秦牧含笑答道。

    “这怎么能怪我?”

    “当然要怪你了,你瞧瞧你这样子,老绷着一张脸,好象我随时要吃了你似的,你让人家看了会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

    “那那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样能成得了什么事。”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好好配合呀,咱们卿卿我我、游山玩水,这看上去........”

    “去什么去。去你的,想得美!”

    红娘子难得露出一抹羞涩的风情,一身红装把她健美的身材勾勒无比动人,那撑衣欲裂的酥胸随着她的动作涌动着。

    秦牧看了。不禁脱口吟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红娘子从他的眼神能看出,他所谓的“山水”是何意,在他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下,这次他竟然不意思再怒叱,干脆赌气起身离亭。

    秦牧抄起一壶酒,随之起身,牵过她的一只手,并肩行于山水间。红娘子甩了两回。没没能甩脱他的手,秀眉又竖了起来........

    ***

    滁州一带。秦军收复也不过三月,许多州县的行政构架只是草草搭起来,对地方上的管理其实还很薄弱。

    又加上北方有大量的难民涌来,情况就更加乱了。离滁州不过二三十里的大林山上,夏承德嘶咬着一只刚烤熟的肥鹅腿,咬得满口流油。

    自从受多铎派遣,混入难民中南来,可谓是忍冻挨饿,连夏承德这个主将也多日不闻肉味了。

    为了不引起秦军注意,他的三千人马分散混入难民中南下,到如今山上也只聚起四百多人。

    今天大伙分散下山抢掠,收获不错,夏承德手上的肥鹅就是刚抢来的。

    “呃!”夏承德咽得太急,噎了一下,他伏身到旁边的溪水里,牛饮了一通,才长长地舒一口气。

    “将军,照我说,咱们派人混进来安县城去,到了晚上里应外合,把来安夺下来也未必不行。”旁边的周重山似乎是受够了这种苦,带着一腔怨气说道,他是当初在松山跟着夏承德降清的人,一向被夏承德当着左膀右臂看待。

    夏承德摇头道:“来安可是有两秦军驻守,那么容易夺吗?再说了,夺取来安做什么?滁州离来安不过几十里,咱们一但夺取来安,滁州的秦军半天就能杀到,你想被困死在来安城里吗?”

    “可咱们这忍饥挨冻的撑着干嘛?”

    “干嘛?当然是袭击秦军的粮草辎重,现在秦军的粮草都是在扬州终转,咱们晚上就出发,昼伏夜行,隐伏到扬州附近再说。”

    “将军,再过去可就是没有这样的山林可藏身了,万一被秦军发现怎么办?”

    “危险也得去,不然咱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王爷会放过咱们吗?”

    俩人正聊着,有个手下飞奔上山来,喘着大气向夏承德说道:“将军,将军..........小的打探到一个重大消息,秦牧.......秦牧来了滁州。”

    夏承德一惊,急声追问道:“秦牧来了滁州?带来多少人马?动向如何?”不光是夏承德,旁边的周重山也大为焦急,只道是自己暴露了。

    “将军,秦牧只带来两千人马,他是来.........他娘的,秦牧是来会他的好相好的,那个.......那个守清流关的红娘子,听说长得很美,和秦牧有一腿,小的听说秦牧来滁州之后,立即去找那个红娘子,俩人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小的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正在琅琊山的醉翁亭......”

    “等等,你说秦牧带着红娘大在游山玩水?”夏承德表情复杂,有疑惑有欣喜。

    “是的将军,小的远远能看到他的王旗,还有那红娘子总是一身红衣,这个远远也能看到。”

    “他身边带着多少人马?”

    “出游时只有两三百人,不过都是骑兵。”

    夏承德一听眉头直皱,他现在身边也只有几百人,而且都化装成难民的样子混过来,自然不能骑马,武器也是比较容易隐藏的短刀为主,弓箭都极少。想要击败秦牧两三百骑兵那是痴心妄想。

    何况想想就知道,秦牧带在身边的些两三百人,肯定是身经百战的悍勇之辈,别说人数相差不大,就算是自己的三千人马都集结起来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人家。

    “重山,你亲自带些兄弟去,把情况打探清楚些,记住,小心些,切莫打草惊蛇,暴露了行藏。”

    “是,将军。”

    周重山等人本就是难民的样子,根本不用再打扮,分散混到滁州附近,分头打探。

    到了黄昏,周重山趴在城边的树丛里,亲眼看到秦牧与红娘子带着两三百人马回城。

    到了第二天,秦牧依旧带着红娘子出城打猎,俩人一路打情骂俏,状态亲密。

    周重山等人多方打探,确定无误后,赶回到大林山回报夏承德。

    夏承德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但想来想去,秦牧身边虽然只有两三百人马,但滁州城加上清流关的守军,加起来却有六千多人。

    秦牧白天出城游玩,晚上又回城,而滁州如今又禁止难民进入,他们只能在白天动手,这几乎是不可能奏效的事。

    如果把三千人马全部集中起来,只怕还没等到动手的机会,就被秦军发现了。

    而完全用偷袭的办法,显然又不大可能办到,不管再突然,最后势必要有一个强攻的过程。夏承德左思右想,总难以找出一个保险的办法来。

    周重山提议道:“将军,咱们不如把这个消息回报豫亲王,让豫亲王派兵前来,将军请想,从泗州到滁州也不过两三百里,骑兵一天一夜便可杀到。现在滁州只有五六千人马,咱们的大军突然到来,就算不能一举击杀秦牧,只要将他围在滁州,秦军也势必大乱,到时咱们岂不是就可以围城打援,各个击破了?”

    夏承德觉得周重山的话不无道理,不管如何,他决定先将军个这消息上报给多铎,由多铎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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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大战泗州

    *****

    腊月的寒风中,泗州城下穷阴凝闭,铅云压城,呜呜的角号如同野兽的低吼,猎猎的旌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经过多日轰击,泗州外廓已摇摇欲坠,清军的炮弹仍不断的呼啸而来,猛烈的砸在千疮百孔的石墙上,发出石破天惊的轰响,势崩雷电,震耳欲聋。

    清军已经爆裂了多门炮管,却依旧不依不饶,多铎心里已经下了决定,破城之后,鸡犬不留,他要再次用扬州那样血淋淋的杀戮,让秦军闻风丧胆,今后不敢再抵抗大清的兵锋。

    轰隆!

    在炮弹的轰击下,城头突然传来一声崩裂的巨响,让城上城下为之一静,弥漫的烟尘挡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烟尘逐渐落尽,终于看到外廓已经倒塌下了十来丈,露出了一外巨大的缺口,七万清军顿时暴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和咆哮,随即多铎让人吹响了全面进攻的角号。

    在低沉的角号声催促下,早已准备好的两万清军如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向倒塌的缺口冲去,那如虹之势足以摧山倒岳,难以匹挡。

    城里的秦军在阎应元的号令下,还在妄图堵住缺口,缺口附近的城墙上,十多门佛朗机炮愤怒地咆哮着,一条条火舌在硝烟中闪现,喷薄而出的霰弹形成一个个恐怖的弹幕,让冲近的清军一片片的倒下,飞溅的血肉,滚落的残肢,血腥的场面如同被狼群撕咬过的羊圈。

    巴泰是一名白甲兵,以勇猛注称,冲在前面的他。被呼啸的弹珠削掉了脑袋一角,淋漓的血液,浓浓的脑浆流了一脸。

    他雄壮的身体轰然倒地,张着嘴巴嚎叫着,但他却没法听到自己的嚎叫。整个战场在他眼中成了一幅无声的画面。

    不断冒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眼中的世界,无数战友迎着弹雨狂冲而过的身影变得一片猩红,周围的地上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

    死亡的恐惧感漫上巴泰的心头,让他双眼圆瞪,无比惊恐,他竭力想嚎喊。却什么也听不到,归终,在剧烈的抽搐间,眼前的世界渐渐灰暗下来...........

    一个个同伴的死亡并不能阻止清军的脚步,临死者的眼中的血腥是恐怖的。而未曾受伤的人,血腥的场面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前赴后继地冲向倒塌的缺口。

    两千秦军以血肉之躯墙在缺口处。承受着清军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两军胶着,凭陵杀气,以相剪屠,锋利的枪尖穿肠破肚,雪亮的钢刀劈臂断头。十多丈宽的缺口处,拥塞了敌我双方成千上万的人,层层叠叠,呐喊如潮。

    倒下的人。不论生死,瞬间就被无数双脚践踏成团,血肉相化成模糊的泥浆......

    清军气势不减,如虹贯日,秦军终于不敌,开始且战且退,见此情况,清军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响遏行云,直冲九霄。

    就是多铎也大松一口气,虽然还有一道真正的城墙,但在这种情况下,秦军除非不管外廓的几千人,否则势必被清军顺势冲进去。

    眼看胜利在望,多铎拔刀在手,正准备下令后继的大军一起冲进去。

    忽然,大地猛烈地震颤起来,多铎所立的地方离城墙缺口处至少有三四里,仍能感觉到列强的震感扩散而来,紧接着数团巨大的火光在城墙缺口内侧冲天而起,带起的尘土扬起数十丈高,遮天蔽日;

    紧接着一声声震得人胸口发痛的巨响传来,轰!轰!轰........一声连着一声,多铎甚至无法分清那是五声还是六声,心口那种沉闷的感觉让他的血液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每一声爆炸,至少有上百斤炸药才能形成如此猛烈的冲击波,黑压压地拥塞在缺口处的清军,就象一个个稻草人,被炸得肢离破碎,随着尘土冲上半空,死伤累累,不计其数。

    外头的清军仿佛都被震傻了,浪潮般的欢呼声停歇了,战场上寂寂无声,一双双眼睛惊恐地望着缺口处,那里烟尘遮天,什么也看不见,仿佛那里突然成了黑暗的地狱,无数的魔鬼在撕裂着一具具尸体。

    这无比惨裂的景象让多铎的瞳孔一点点地收缩,心头一阵阵的抽搐,“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破口而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多铎的嘶吼引来了和应,泗州城里随之响起的喊杀声如浊浪排空,声震天地。

    阎应元躯干丰硕,双眉卓竖,目细而长曲,面赤有须,提着一把大刀如关公一般,全部一万秦军在他的带领下,如狼群一般杀出,刀光成阵,杀气如潮,那些被炸得魂飞魄散的清军如同象浪潮下的蝼蚁,瞬间被刀光所掩没.......

    大军作战,凭的是一股士气,清军被那惊心动魄的爆炸炸破了胆,外廓虽然在爆炸中崩塌的缺口更大了,但惨裂的伤亡让他们再没有攻进去的勇气。

    秦军如浪潮般反冲出来,把负责进攻的两万清军杀得溃不成军,多铎连嘴边的血渍都不及抹去,连忙下令外头的几万人马接应。

    秦军追杀出几十步之后,阎应元见好就收,立即鸣金收兵。秦军欢呼着,放弃了外廓,一气退回了城内。

    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的进攻中,清军伤亡了近五千人马,五千人马是什么概念,如果把尸体垒起来,足以垒成一座尸山。

    而秦军这一战只付出了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这种一比十几的伤亡比率,让多铎心头不断的抽痛。

    阎王,如果是阎罗王!

    阎应元的“阎罗王”的外号在清军心目中已坚不可摧。

    与伤亡四千多人相比,被打掉的士气才是多铎最担心的。

    秦军带着胜利的喜悦退进城里去了,残存的外廓只留下满地的尸体,风悲日曛,黯淡伤魂,鸟飞不下,夕阳如血。

    一些未死的重伤者凄苦的呻吟如野鬼在呦哭,被炸得没有一片树叶的枯枝上,几只乌鸦落下,啼叫着鸢啄人肠,败马向天悲鸣,血肉填满城垣之窟,天沉幂幂,看得人伤心惨目,天地为愁。

    “王爷......”宁完我站在多铎身边,想劝慰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多铎用不带任何感情声音说道:“收兵回营。”

    这些天来,进展还算顺利,清军一直压着秦军打,甚至城中秦军有些还手无力的感觉。

    今天突然遭到这样的重挫,让多铎有种撞在岩壁上的感觉。

    回到营中后,久久不发一言,就象一尊冰冷的雕像。

    宁完我劝道:“王爷,我军虽然有所伤亡,不过外廓已经拿下,泗州城不大,南北宽不过两里,我军火炮推进外廓后,完全可以覆盖整座城池,到时秦军将无处躲藏......”

    多铎淡淡地点了点头,其实,从小征战的他是不会因为这点挫折而意志消沉的,他很快将马喇希、巩阿岱、锡翰、佟图赖、左梦庚、李永芳、孙得功、祖大乐等人招到大帐来,准备商议明日攻城的策略。

    这时夏承德派来报信的人刚好到达,被多铎的亲卫带进大帐来。

    “王爷,我们打探到秦牧到了滁州,正带着红娘子出城四处打猎...........”

    夏承德的信使带来的消息,让多铎等人心中大动。

    秦牧作为一国之主,竟然在这种时候跑到滁州和红娘子打猎,若不是信使拿脑袋保证,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宁学士,你觉得秦牧这是什么意思?”多铎问道。

    宁完我想了想说道:“王爷,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秦牧才二十出头,沉迷于美色是人之常情,根据情报,秦牧与红娘子之间早就勾勾搭搭,这是事实。他刚刚打败洪承洪二十多万大军,只怕未必把王爷八万人放在眼里,加上滁州离金陵不过百里,他必定更加有恃无恐。”

    “你是说他根本没把本王八万大军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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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渡淮奔袭

    ******

    “你是说秦牧根本没把本王八万大军放在眼里?”

    多铎的眼神有些森冷,就象被挑衅了的野兽,鹰视狼顾,杀气凌人。

    他虽然比阿济格稍在大局观,但也只是相对暴虐的阿济格而言,从他把范文程的妻子抢回府中肆意施暴,又在扬州屠杀几十万百姓的行径,可知他本性是如何狂妄。

    宁完我意识到自己的话无意中刺痛了多铎,连忙说道:“王爷请息怒,秦牧实为无知小儿也,其凭借水师之利取得江南,便矜功自伐,他这是自取灭亡,王爷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你说得没错,他这是自取灭亡。”多铎冷冷一笑。

    “王爷,您是想.......”从多铎那意欲噬人而食的目光里,宁完我看懂了他的心思,连忙劝道,“王爷,此事须得谨慎才行,从此地到滁州,绕行不下于三百里,若是秦牧提前警觉,逃回金陵,我们孤军深入,便成四面楚歌之势,万一后路被断,后果不堪设想。”

    多铎不屑地说道:“深入三百里又如何?三百里对我们大清铁骑来说,不过一日路程。想当年,我等叩关而入,直达山东,何止深入万里?谁奈我何?”

    马喇希、巩阿岱、锡翰、佟图赖、左梦庚、李永芳、孙得功、祖大乐等人听出端倪来后,纷纷起身请战。

    固山额真马喇希当初随多铎下江南,连克常州、宜兴、常熟等城,是个极为悍勇之人,他洪声说道:“王爷,攻打坚城咱们或许容易受阻,但若论骑战。秦军岂是我大清铁骑的对手?别说深入三百里,就是三千里敌人也莫可奈何。

    秦牧若是在金陵,隔着滚滚长江,咱们一时奈何他不得,如今他得意忘形,跑到滁州来,那是他自己找死。王爷,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王爷赶紧下令奔袭滁州吧。”

    祖大乐也跃跃欲试道:“王爷。秦军善守,如果咱们一城一城的攻下去,我军必定损失惨重,就算能推进到长江北岸,恐怕也再没有能力渡江了。兵贵神速,如果咱们日驰三百里。突然袭击滁州。若能将秦牧俘获,则秦国群龙无首,必定不攻自溃。

    就算秦牧侥幸不死,只要将他困于滁州城中,秦军各路人马势必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咱们就可以凭骑兵的优势。秦军来一路咱们灭他一路,真到哪时,天下定矣!”

    诱惑是巨大的,泗州一战大家已经对攻城失去了信心。如祖大乐所言,如果都象泗州这样,一座城一座城的攻打下去,打到长江边恐怕大清也没人了。

    而奇袭滁州,是攻敌之必救,只要能把秦牧困在滁州,就算成功了。

    围住了秦牧,就能彻底打乱秦军的阵脚,等秦军匆匆来援,清军骑战的优势就能全部发挥出来,一路路的击破来援的秦军,彻底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

    巩阿岱最后加了一句:“王爷,退一步看,就算秦牧警觉,提前逃过江去,咱们奇袭滁州不成,以咱们的速度,再退回来谁又能奈我何?一来一回,不过两日时间而已。”

    在场的人中,除了宁完我还有些顾虑,其余人都纷纷请战。多铎没有再犹豫,当即下令奔袭滁州。

    泗州处于淮河北岸,要奔袭滁州,就得先渡淮河。

    为免提误时间,让秦牧提前逃回金陵,多铎下令淮河南岸的螯拜一万大军首先出发,连夜向滁州狂奔,务必要困住秦牧。

    然后他留三万多人马继续攻打泗州,并控制淮河水道,使秦军水师不能逆流而上攻打凤阳府。

    他则挑选了三万精锐骑兵渡河,冬季是淮河的枯水期,要渡过淮河本来不是很难,但秦军守在河口的水师对渡河是一个重大的威胁;

    为了确保顺利渡河,万无一失,多铎让人砍伐竹木,赶制出数以千计的竹木筏,用铁链连起,布于河面上,上面载满干柴,一但秦军水师前来,便点燃干柴,封锁整个个河面。

    另外,还将上百门火炮置在江边作为岸炮,数万清军连夜行动,一夜之间,不但赶制出了封锁江面的竹木筏,还有上游水浅处搭起了两座渡河的浮桥。

    第二天,三万精锐骑兵开始南渡淮河。

    不出所料,秦军水师果然逆流上来,准备攻击,清军以岸炮激烈轰击,河上又燃起一排排的火筏,烈焰薰天,在西北风吹送下,顺流飘下;

    因竹木筏被铁链锁死,秦军推也推不开,一些船只反而被火筏引燃。滚滚黑烟笼罩住了整个河面,薰得人涕泪俱下,目不及远。

    在数以千计的火筏的进逼下,秦军水师不得不暂时退回洪泽湖,使得多铎三万精锐铁骑得以从上游安然渡过淮河。

    滁州以北有一道西北——东北走向的山脉,一直连绵到盱眙附近,不过从盱眙南下,走天长县一带,却是一望无边的平原地带,平原上是稻田和水泽,典型的鱼米之乡。

    如果是夏季,稻田里有水,人马难过。

    但这寒冬季节,稻田是干枯的,随便可以跑马。

    螯拜一万大军提前一夜出发,到天亮时已经南下近百里。

    他这一万骑兵,原来攻打盱眙只是顺势而为,本就是为了袭击秦军援兵准备的,因此是说走就走,迅速惊人。

    他杀到天长县时,驻守天长的秦军匆匆上城防御,大概有四五千人。

    螯拜志不在此,连看也没多看这座县城一看,一万骑兵带着凛冽的寒风,从城外一掠而过,向西面的来安县杀去。

    万马奔腾的情景,浩浩荡荡、气吞河山,大地在不停地颤抖,沉闷的轰击声传出二三十里外,沿途的百姓惊恐万状地逃避,好在螯拜根本不屑于为他们放慢战马的速度,视若无睹。

    螯拜跑累了,在天长县西面的石梁镇休息时,有随夏承德南来的“难民”找上他,并报道:“螯拜将军,秦将苏谨带着八千骑兵从扬州方向而来,大概已过来安,想是去滁州。”

    螯拜多年征战,战功赫赫,他身材魁梧,拿云攫石,拔山举鼎,剽悍无比,素有“满洲第一勇士”之称。

    听说苏谨八千骑兵的消息,他没有一点惊慌之色,杀气腾腾地问道:“秦牧呢?秦牧还在不在滁州?”

    “回将军,秦牧还在滁州。”

    “那就行了。”螯拜浑不在意地答道。

    只要秦牧还在滁州,一切都好办,别说来八千骑兵,就是来一万,那又如何?

    在野战中,螯拜坚信自己一万大军一个冲锋,就能将敌人杀得溃不成军。

    为了不让秦牧闻讯逃回金陵,大军休息一个时辰后,螯拜又下令起程,继续向滁州狂奔而去,这次他是志在必得。

    滁州城中,刚刚赶到的苏谨直奔秦牧下榻的大院,一见面就拜倒道:“秦王,前方传来消息,螯拜已过了天长,多铎也已经渡过淮河南下,诱敌之计已经大功告成,朝中大臣请秦王立即反京。”

    牛万山与李式等人也一齐拜倒,齐声请求道:“请秦王立即反京!”

    “请秦王立即反京!”

    “请秦王立即反京!”

    秦牧一按剑柄,沉声道:“嚷什么嚷,都起来,这也叫大功告成了?本王若是此时回京,清军不是傻子,立即便知道是计,他们全是骑兵,要退走的话一日便可退回凤阳,你奈何?”

    苏谨急声道:“秦王带亲卫,稍作化装,掩饰行藏便可,秦王,螯拜快到来安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请臣王立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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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玩大的

    ******

    苏谨急声道:“秦王带亲卫稍作化装,掩饰行藏便可,秦王,螯拜快到来安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请臣王立即起程。”

    秦牧不为所动地说道:“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现在城外肯定早就布满了清军的眼线,别说本王带着几百个亲卫回金陵,就算飞只苍蝇出去,恐怕也逃不过清军奸细的眼睛。”

    “秦王是万金之躯,关系到我大秦安危......”

    “苏谨!”

    “臣在。”

    “咱们只有两千人马的时候,敢主动进击张献忠几十万大军,咱们在武昌的时候,敢硬拼阿济格不皱一下眉头,如今咱们打下了半壁江山,倒怕起多铎几万孤军来了,他娘的,你们都成软脚虾了吗?”

    “臣........”

    “少废话,立即按计划去布置,这次本王要让多铎来得去不得。”

    “喏!”

    苏谨不敢多说,无奈匆匆离开。

    多铎仓促南下,来不及带火炮这些攻城利器,眼下滁州好歹有一万多人马,还提前做了一系列的布置,凭多铎四万骑兵想攻下滁州,只怕崩了他的牙。

    滁州城墙高两丈七尺,城周长10里左右,设6门:大东门名为化日门,小东门名为环漪门,大西门名为永丰门,小西门名为观德门,南门名为江淮门,北门名为拱极门。

    明万历十七年重建各门月城,增建窝铺12个,城垛3549个,角楼4座,引西涧水入城,筑上水关。拱圈3洞,半城墙半桥,上可行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滁州城四周的护城河阔达50余步,深两人过顶,实际上就是引清流河绕城而成的,各座城门外皆架有河桥沟通城内外。

    城内守军只要守住桥头,光是宽达50余步的护城河就让进攻一方望洋兴叹。这也是秦牧敢于呆在滁州做诱饵的原因之一。

    来安附近有来安河自东北向西南流来,在滁州南五十里处与清流河汇合,然后曲折向东流入长江,苏谨带的六千骑兵依来安水阻击螯拜。给来安河西面争取坚壁清野的时间。

    来安河虽然只有十来丈宽,水深也不足一丈,但这寒冬腊月,即便鞑子耐寒,也不敢涉水而过。

    有苏谨在河西岸阻击。螯拜难以架桥,一时过河不得。急得他心浮气躁。好在不断有细作来回报,确定秦牧还在滁州城中没有逃跑,才让他稍感安慰;

    螯拜是个有着强烈进取心的人,暂时受阻他没有气馁,相信晚上就能找到机会渡河。

    红娘子原驻守清流关的军队,除了留一千五百人依险关固守外。大部分都撤回了滁州城内。

    她一身戎装,外头罩着红色的披风,提着马鞭风风火火地走进秦牧位于州衙东侧的住所,见他正一个人在沙盘前寻思着什么。

    厅内静悄悄的。红红的炭火使得厅内暖融融的,红娘子走到秦牧身边问道:“你在寻思什么”

    “你回来了?”秦牧答非所问,眼睛盯着沙盘,双手却无比自然地捉住红娘子的双手,捂在手心里。

    刚刚驰马入城的红娘子冻得双手冰冷,说话里嘴里喷着热气,她下意识地想挣于秦牧的双手,最后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使劲,就那么让他捂着。

    “我问你在寻思什么?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诡计了?”

    秦牧这才扭过头来,向她冻红了的双手手哈了几口热气,才说道:“莺儿,你看,这是什么?”

    秦牧这种细微的动作,自然的呵护,让红娘子心跳莫名的加速,身上有些燥热感,她顺着秦牧的手所指在沙盘上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襄河吗?”

    “没错,是襄河,那这里呢?”

    “来安河。”

    “莺儿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想干嘛?”

    “这两条不起眼的小河,虽然宽都不过十丈,不过却让我有了新的想法。莺儿,咱们这次玩一回大的。”

    红娘子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等多铎到来之后,让苏谨的六千骑兵撤过来安河东岸,不回滁州了......”

    “不行。”红娘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诡计,现在滁州城里只有八千人马,如果让再让苏谨的六千人马撤往来安河东岸,谁来守滁州?”

    “莺儿别激动,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你我夫妻二人带八千人马守滁州,足矣!”

    红娘子已经顾不得他嘴上占便宜了,继续反对道:“你别乱来,到时候滁州被困住,城中守军这么少,万一朝中大臣乱了阵脚,那可就完了。”

    秦牧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吧,乱不了。当初我在举水边,可比这回危险多了,也没见武昌大乱。莺儿你看,西面的全椒县有襄河、东面的来安县有来安河,这两条不起眼的小河在滁州南面三汊河**汇,与北面的清流关群山盛开了一个数十里方圆的三角地带。

    多铎要来攻打滁州,几万大军就得进入这个三角形内,到时,只要我军守住襄河西岸和来安河东岸,多铎就成了瓮中之鳖。”

    “你想得美,这河不宽,人家几万大军哪有那么容易困住的?”

    “就是因为它们不宽,才不起眼,才容易让敌人掉进陷阱,至于困不困得住多铎,那就要看咱们的了,我相信有咱们夫妻在城中,多铎既然来了,不到最后,绝对不会放弃,等他意识到滁州攻不下时,已是师老兵疲,到时,这两条小河就足以要他们的命了。”

    “可咱们只有八千人马........”

    “八千对四万,还五十步宽的护城河,城中还可以组织起几万青壮一起守城,这都守不住的话,我秦牧自己拿根绳子,找根歪脖子树,脖子一伸,两脚一蹬......”

    “你胡说什么!”红娘子连忙打断他的话。

    本来,秦牧的计划是将多铎引到滁州来,然后集中东线兵力,沿黄河北上,迅速攻取宿迁、徐州的。如果顺利的话,再以水陆大军西进攻打凤阳。

    只是大军一但攻打凤阳,多铎后路受到威胁,他很可能会迅速撤退,这个计划最理想的结果也只是夺得徐州,多铎的整体实力不会有太大的折损。

    如果按现在的计划加以改变,那么就是集中兵力围困多铎这四万人马,一但成功,对满清的打击将比夺取十个徐州还大。

    秦牧当机立断,连发几道旨意,让各方立即调整计划,准备瓮中捉鳖。

    随后他与红娘子一起巡视四城,韩刚与牛万川等将已把滁州城防布置得象铁桶一般,史青则负责组织城中青壮,对城内严加巡逻,必要时就拉上城帮着防守。

    最后秦牧又去看了成中的粮草与武器储备,确定支撑50天不成问题后,他突然发现没什么可做了。

    多铎,你到是快点来啊,不知道等待是最难熬的吗?

    黄昏时回到衙门东侧的住所,秦牧让人烫来两壶好酒,与红娘子对饮于窗下,窗外北风啸啸,窗内温暖如春。

    红娘子喝了些酒,脸上的英气减了几分,眼神变得些许朦胧,无形中多了几分女人味。

    她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就象一个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俩人喝酒时,话很少,秦牧的目光说是坦荡也好,说是肆无忌惮也罢,反正看她时从不躲躲闪闪。

    红娘子表面装着没事,但终究是女子,被一个男人如此打量,总难免有些不自在。

    “莺儿。”

    “什么?”

    “来,再干一杯。”

    “喝就喝,你叫我干嘛!”

    “呵呵....”其实秦牧能感觉到她有点紧张,以她的武功,其实根本不用紧张什么,但她确实有些紧张,这对秦牧来说是好事,“莺儿,坐过这边来好吗?”

    “哼!”红娘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去。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秦牧一向是个主动进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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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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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上元节了,一弯新月明朗的挂在东厢上,金风细细吹入轩窗。

    窗下的桌案上设着香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一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桌边的铜灯台上,几支蜡烛把房内照得通明,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月洞牙床。房中处处给人清雅秀气的感觉,一如它的主人。

    顾含烟一袭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肌肤细腻如脂,体态绰约多姿。

    这个水一般的女子,让人不由联想一句诗来: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她站在秦牧身后,轻轻为秦牧揉着太阳穴,同时柔声开解道:“秦王别往心里去,这样的事奴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大臣们一开始有些抵触也是正常的,秦王慢慢跟他们说清楚就行了。”

    秦牧斜靠在东坡椅上,苦笑道:“都争了一下午了,这些家伙总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来说三道四,这才司马安几个人,就这么难说服,若是放到朝堂上去讨论,肯定是吵成一团。不管了,本王先给你提几个字再说。”

    见秦牧说要题字,房来侍候的两个侍女连忙去铺纸研墨。顾含烟嫣然问道:“不知秦王要给奴题什么字?”

    她香腮上若隐若现的小梨涡极为可爱,秦牧仰着头瞧见,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看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起身,从笔架上取下最大的那支笔,沾满墨在宣纸上写下五个大字:含烟画绣院。

    “多美的的名字呀,可惜,本王写惯了‘同意’、‘知道了’.........咳咳,再写其它字,总感觉不顺手了。”

    顾含烟以袖掩唇轻笑道:“秦王说哪里话,您这书法字势豪健,痛快沉着,严而不拘,逸而不外规矩,如贵胄公子,意气赫奕,光彩射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呢。”

    秦牧一手拿笔,一手捏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道:“含烟,你赞我这番话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顾含烟连忙移开两步,笑吟吟地否认道:“秦王想多了,哪有嘛?”

    “不对,我一定见过.......咦,你退开那么远干嘛?”

    “没有,没有,奴只是.....”顾含烟是大家闺秀出身,不善于说谎,一时解释不了,脸上尽是窘迫之态。

    秦牧将笔一搁,突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上前搂住她的杨柳纤腰,凶神恶煞地威逼道:“还不赶紧从实招来,你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何出处?敢有半名虚言,本王今日......不,是今夜非把你........”

    “呀,奴说,奴说......”顾含烟羞得直讨饶,那双含烟带露的眸子悠地瞟了他一眼,细若蚊呓地说道,“那段话是.....是元代陶家仪在《书史会要》中评论蔡京书法的话........”

    “好啊,含烟,你竟敢拿本王与奸相蔡京相比,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今夜本王非要你求生不得,求........咳咳,反正,就是......”

    “秦王!”顾含烟娇嗔一声,脸红如三月娇花。

    “哈哈哈.........”

    “秦王,您真的让奴去开绣坊吗?”顾含烟依着他问道,也难怪她有些顾虑,毕竟后宫嫔妃出去抛头露面开绣坊,这样的事前所未有,将来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一个不好,她的名声只怕就坏了。

    秦牧收起笑声,将她抱回东坡椅上坐好,和声说道:“含烟不用担心,到时绣坊里全是女子,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我到要看看了,女人绣花他们也能说什么什么闲话。你呢,不时抽空去教教她们就行了,绣坊另有别人来管理,不劳你伤神。”

    “嗯,奴都听秦王的。”

    秦牧拥着她,心里却不自由地飘回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改革之初,整个社会的形态意识处于一种严重的封闭状态。相信改革之初所遇到的阻力,绝对不会比现在自己想做点事所遇到的阻力小;

    那时人们思想上的禁锢也绝对不比现行的朱程理学对人们的思想禁锢力弱,人人拿着一本小红书,人人的思想都处在一种狂热的状态。

    但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伟人站了出来,在南边画了个小圈圈,启动了一次改变中国命运的伟大改革,将中国带入一个新的方向。市场地位被确立,社会创造力被激发,个人价值得到很大的尊重,没有那个小圈圈的划出,中国经济不会在短短二三十年间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

    那场改革之初的许多东西,是值得借鉴的。

    就秦牧所知,当时几乎每一项改革都是先树起一个典型,比如包干到户,先树起了一个“小岗村”,经济改革先树起一个“深圳”。

    自己或许真是操之过急了,当时那位伟大人所面临的国际形势,所承受的迫切感,绝不会比当下轻松,自己一上来就想用强权大力铺开,这或许真的不现实。

    身为帝王,并非就无所不能,被掣肘的地方多着呢,你再强横,触动了这种传统文化层面的东西,遇到的阻力足以让你如附罗网,裹足不前。

    各层官员不见得会提着脑袋跟你硬着干,却能阳奉阴违,或是用其他办法阻滞,让你的计划既施行不下去,又找不到阻挠你的人,举起重拳,却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处着力。

    当然,你也可以强行拉几个人来砍了,但这样一来,人心也就散了。肯别是现在国家初立,还没有完全统一,这么干肯定不行,象朱元璋够强横了,也是立国多年,国家稳定之后,才敢对那些看不顺眼的大臣下手,杀个腥风血雨。

    嗯,硬来不行,那就学学总设计师,那就先树几个典型吧,含烟的绣坊算一个,宫妃开绣坊,这影响力还是不小的,通过此举可以释放出自己的一个态度。

    秦牧收起满腔思绪,含笑问道:“含烟,香君把那幅青绿山水图上缴了吗?”

    顾含烟一笑,腮边的梨涡又露了出来,“这是正事,香君姐姐自然不会有二话啦。”

    “嗯,赶趁着佳节喜庆气氛,我明儿就让韩赞周开始办巡展,哈哈,来啊,传本王话,去让傅青主与顾炎武立即做诗,明日若是不交几首佳作上来,本王罚他们一年俸禄。”

    还真是王者,够霸气,顾含烟再次微笑道:“秦王,哪有你这样的,做不来就罚人家俸禄,这做诗又不是说话,张嘴就来。”

    “含烟你别怜悯他们,他们本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连首诗都做不出来,本王不砸他们饭碗更待何时。”

    “嘻嘻........”顾含烟轻轻一扭杨柳纤腰,依着他笑道,“要论诗的影响力,有谁能比得上秦王您呢,秦王,不如你也题诗一首吧,这样奴就不怕人家笑话自己的绣工了。”

    美人软语相求,芬芳袭人,那柔软的香臀磨着秦牧的大腿根,心猿意马的他一时没把持住,连连应道:“好.....没问题。”

    “那秦王快题。”

    秦牧先啄了她那动人的香腮一下,然后搂着她到书桌前,沾墨想了想,落笔题下一首歪诗:

    闻卿居江南,

    楼依杨柳岸。

    千丝迷烟雨,

    万缕云外山。

    春宵梨花落,

    遥夜笛声残。

    凝眸停皓腕,

    念郎隔清江。

    顾含烟反复吟诵了两遍,连声赞好。“真的好吗?”秦牧将她水一样柔软的娇躯转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只能含糊的“嗯!嗯!”两声。

    她不嗯还好,这么轻嗯听起来倒象动情的呢喃,秦牧将她抵在桌边,双手沿着她的纤腰轻抚而上,顾含烟不禁羞赧地哀求道:“秦王,别.........别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秦牧不为所动。

    顾含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冰肌玉肤如染桃晕,浑身软得几乎站不住,皓腕高抬身宛转,檀口之中无意识地轻唤着,“秦王........”

    她双手撑着桌面,勉强稳住身体。半掩的轩窗外,春风轻拂,一点月窥人,羞怯云雨。桌边烛火轻摇,只有墙边一座精美的西洋座钟在嘀嗒作响。

    顾含烟轻霞满脸,她轻声求道“秦王,奴求你了......”

    秦牧却是不理,轻轻掀起她那水仙散花绿叶裙,顾含烟羞得明眸紧闭,再也不敢看自己羞人的姿态。

    顾含烟之美,在于浑身充满了江南女子水一般的柔情,和她在一起,就象中品味江南的青山绿水,杏花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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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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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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