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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青酒旗白     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txt下载     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三章、你为什么永远比不上她

    漫长的路程,过于颠簸娇钺便是想装作昏迷都不行,被颠簸的浑身酸软,便解开了身后的绳子,有些散漫的坐在后车厢里,等那些杀手打开车门看到坐在车厢里的娇钺时有那么一瞬间是傻的。

    那个容貌迤逦的女人,如在无人之境,却又像高高在上的王者。

    杀手们神情戒备,手中的刀具闪闪发光,娇钺却只是打着哈欠从后车厢下来。

    “轩辕龙让你们做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杀手们齐齐后退,望向娇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娇钺努了努嘴就感觉很是无趣。她忽略了这些黑暗世界的人对于鲜血杀戮的敏感,早知带她就把那身血气藏一下了。

    “boss没有说。”

    娇钺进一步,那些杀手们就退一步,倒像是早就安排的一幕可笑的戏剧,让人发笑。

    几个杀手们对视一眼眼神都在催促其他人赶紧上,到最后所有人都不敢上,就形成了以一退五的局面。

    “给他打个电话。”

    娇钺进了厂房,废弃许久的厂房除了灰尘气便是掩藏不掉的血腥气,娇钺皱眉,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无数残魂碎片在空中哀嚎,却无济于事,只能一日又一日重复着漫无天日的痛苦。

    肮脏的地方。

    娇钺舔了舔口腔内壁,纤长的睫毛轻颤掩藏住了眼底的厌恶。

    杀手一号颤巍巍的拨通了轩辕龙的电话,在娇钺的注视中按住了免提。

    “抓住她了?”

    浑厚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回响在空荡荡的废旧库房,杀手一号偷摸摸的瞟了一眼娇钺,手中的匕首都在抖,身侧的兄弟们站的远远的,生怕牵连到自己。

    “抓、抓、抓住了。”

    轩辕龙大概是太过于兴奋都没有听到自己手下的颤音。

    “好,我马上过去。”

    杀手一号挂断了电话,便又跟他的兄弟们站在了一起,同仇敌忾,看的娇钺忍不住发笑。

    娇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等来了急匆匆赶来的轩辕龙,往常打理的很好的头发都有四五分凌乱,可想而知对方到底是有多么着急了。

    看到以一对五的奇异场景,轩辕龙整个人是有点小懵逼,尤其是在娇钺抬手兴致阑珊的给他打了个招呼的时候。

    “怎么回事?”

    娇钺觉得轩辕龙很有意思,这个时候不考虑点关乎自身安危的事情,偏偏选择训斥下属,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单纯的没脑子。

    “你眼瞎吗?”

    娇钺觉得自己是在很认真的询问一个简单明了的问题,但轩辕龙却觉得娇钺是在嘲讽他,脑子里掠过无数曾经在母亲那听过的话。

    司徒乐又学会了什么什么,司徒乐又拿了什么什么奖,司徒乐又干了什么什么。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会说,你为什么什么都比不上司徒乐呢?以至于,轩辕龙从小是在原身的阴影下艰难长大的,无论自己做的多么的出色,母亲总是会在司徒乐的身上发现更多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

    随着慢慢长大,轩辕龙对司徒乐深恶痛绝。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黑暗的无力的,而他只能在黑暗世界发泄。

    但现在突然发现,他好像仍旧输给了娇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五官扭曲,恐怖又骇人。

    “废物。”

    娇钺看着轩辕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对着守在身后的几个杀手兄弟骂了一句。娇钺翻了个白眼,感觉轩辕龙弱智的甚至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我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娇钺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盯着轩辕龙,装作没有看到轩辕龙背在身后做着小动作的手。

    “你为什么要活着?”

    娇钺嗯了一声,坐正了身子,感受到了来自轩辕龙最深沉的恶意。

    “我为什么要死?”

    轩辕龙好像是想开了,走近了几步站在娇钺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月光,将娇钺整个人笼罩在自身的阴影之中,而这样的自欺欺人让他感觉快活。

    “只要你死了,母亲再也不会拿你跟我对比,我会是她眼中最出色的儿子。只要你死了,飞儿会回到司徒家,拥有她想拥有的一切。”

    感觉到轩辕龙口中的偏执,娇钺突然有些好奇轩辕龙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以至于现在都还念念不忘。而且,更明显,轩辕龙好像对他的母亲更在乎一些,这反而出乎娇钺的意料。

    “你的童年很惨吗?”

    娇钺反问的一句好像戳到了轩辕龙的痛点,脸色都扭曲了一瞬。

    “我很好,只要你死了,我就很好。”

    娇钺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她就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是空荡荡的废旧厂房,满是尘埃与蛛网,她偏偏惬意的像是坐在王座之上。轩辕龙最厌恶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总是风轻云淡,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把他比的仿若尘埃。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要有她的存在呢?

    相差无几的家世,不相上下的容貌,间隔不久的出生,甚至是生而有之的奇异让他从司徒乐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拿来最对比,所有人都把他们放在一起对比,而他一个男人却处处比不过一个比他小的女子。

    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他不想过下去了,为了他也为了他的小女人。

    想到这,唇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月光披散在他的身后,脚下的影子张牙舞爪的试图将娇钺的影子撕碎。

    脚步不经意得慢慢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傲慢无比的女人,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一个箭步往前就要去抓娇钺,娇钺抬头看他,对视的那一眼轩辕龙看到了鄙夷与傲慢,那么的刺眼。

    娇钺坐在椅子上灵巧的转了个身躲开了轩辕龙的手,凳子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啦得响声,明明是坐着的,那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而黑暗的空间里,一点红点在娇钺的身上闪了又闪。

第二百零四章、祝你余生好运

    轩辕龙已经藏进了阴影之中,娇钺细细去听,周围多了不少人的呼吸,呼吸声很浅很轻,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四周,那么的熟悉。

    十指翻飞,无数的红丝从指尖激射而出,没入无尽的阴影之中。

    月光下,娇钺的影子慢慢变大,长发飞舞像是鬼魅莫测的魔女。

    手指轻动,一声声闷哼从黑暗处传来,肉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轩辕龙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呼吸乱了节奏,娇钺转过头去对着他勾起一个恐怖骇人的微笑,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沾染了血液。瞳孔黑的吓人,红与黑鲜明无比的碰撞在一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轩辕龙佯装惊慌的问娇钺,他的眼底却是镇定,他相信自己埋伏在远处的枪手,对自己的安危毫不担心。

    “你终身无法超越的人。”

    娇钺收回漫天飞舞得红丝,指尖染上了点点的鲜血,有些恶趣味的选择了一个轩辕龙最讨厌的词语,果不其然见到了轩辕龙跟吃了X似的难看表情,整个人乐不可支,因此笑弯了腰。

    “你死了我就可以了。”

    背在身后的手按下了一个按钮,嘴角咧的大大的,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眼睛亮了起来,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娇钺死在他的面前。

    娇钺嗤笑一声,像是要证明些什么,站在当场什么动作都没有,身后的破空声就全当时没有听见,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轩辕龙的笑一点点变大,最后僵在脸上。

    “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

    “什么?”

    轩辕龙满脸震惊,看着发生在面前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娇钺的黑发在空中飞舞,脆弱的发丝勾连成网,将那一枚枚的子弹挡在了发网之外,发丝与发丝之间的空洞极大,偏偏挡下了一枚又一枚的子弹。娇钺甚至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那白净的手指捏着了一枚目标为眉心的子弹,两指一捻化为粉末。

    娇钺甚至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好久没有跟人动过手了,现在想想真的是怀念的很啊。”

    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那么的肆意嚣张。

    “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你做个交易的人?”

    娇钺打了个哈欠,要不是打算作笔交易,她才不浪费这么长时间呢,这个时候早就跟师兄一起看看电影啊玩玩游戏了。

    “什么交易。”

    轩辕龙瞳孔一缩,看着面前这个恐怖而不自知的女人。

    娇钺从身后拿起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无中生有多出一行行的字眼。

    “喏,签了吧。”

    轩辕龙甚至看都没看就签下了那一纸契约,他知道他没得选择,只要他不想死在这,他就必须签下这纸契约,无论交易内容是什么。

    轩辕龙的识时务让娇钺高看了他一眼,这是她走了这么多个世界第一个如果果断的男主,想给这个世界的天道点个赞了。

    “走吧,祝你余生好运。”

    娇钺侧了侧身子空出了位置出来,轩辕龙看着她的笑莫名的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还没等他想明白,又是一道破空声传来,他慌忙躲开却仍旧慢了一步,子弹穿胸而过留下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鲜血流出的感觉让轩辕龙的意识慢慢模糊,无力的倒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灰尘。

    枪手们都傻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刚刚是谁的枪走了火,现在好了,打伤了大boss总感觉要死在刑堂里了,现在就祈祷boss性命无虞了。

    娇钺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惨啊。

    慢悠悠的晃悠出了废旧仓库,走得远了良心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还特意打120替轩辕龙叫了个救护车,顺便当了一回朝阳群众举报某某地方发生械斗,等做完这一些,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因此而升华了。

    无双经历了漫长的拷问回到娇钺身边看到的就是她这一系列的神操作,头一次发现自家的新主人心很黑啊。

    “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不!!!”

    娇钺立刻拒绝了无双的提议,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距离结婚就那么一步之遥了,现在离开下一次结婚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想到婚礼,整个人都是开心雀跃的,无双看着她的身后多了无数的残影,是真真的归心似箭。

    在娇钺忙碌的准备婚礼的时候,轩辕家尤其是轩辕龙的情况不是很好。

    当天晚上110和120是同一时间到的废旧厂房,120将重伤昏迷的轩辕龙拉走,警察们则留下来处理现场,当天晚上无数高层都没有睡个安稳觉就是了。

    轩辕龙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清醒了片刻嘴里喊着端木飞儿的名字。医护人员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家人的联系电话,打过去却一直都没人接。好不容易对方接通了电话,对面的女人听到消息却只是冷冰冰的应下了一声,瞬间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了。

    小护士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妈妈’脑海中闪过各种豪门恩怨。

    送到医院之后直接将病人推进了急救室,红灯亮起,这个时候从警察口中得到消息的轩辕家主和轩辕夫人一起来了,两个人的神情很是疲惫,站在急救室面前很是焦急,之前打电话的那个小护士却奇妙的在轩辕夫人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和彩妆的香气,眼神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贵妇人,那么的端庄大气。

    端木飞儿来这要晚半个小时,恰好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宣布了病人的情况。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需要补血,但是医院血缘不足,需要在其他医院调一下。”

    “好的,医院,我马上安排人送来,AB型是吧。”

    轩辕家主在得到医生准确的答复之后,通知了下面人。

    “先生和夫人哪位的血型和病人一致吗?”

    轩辕家主和轩辕夫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

    医生也没有多想,他记得护士长好像是AB型,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救人要紧。

端木飞儿番外

    我生来幸福,却臣服于爱情与欲望。

    端木飞儿的前十八年平平淡淡称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坏,父母虽然没有大财但也算是小富之家,未曾有任何亏待过她的地方。唯一让她不顺的大概是她生来不能流泪,泪水会化作碎钻,像是童话中的小人鱼,父母担心她,便总是告诉她不要哭泣。

    这或许是端木飞儿前十八年唯一一件不顺的事情。

    直到十九岁,母亲在车祸中去世,她的人生只剩下了父亲一人。但命运从未眷顾过她,二十岁那年,父亲也因积劳过度身亡。

    人生就此发生了改变。

    初始端木飞儿并未意识到这一切,直到在公司里她和她的光重逢,那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啊,她心中的喜悦无人可知。她跟在那人身后,满是憧憬的看着他等着他回头,但实际上,他们除了初见少有交集,甚至在她的光眼中,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学妹。

    后来,端木飞儿遇到了娇钺,那个高高在上如公主似女王的女人。她从来不去掩饰自己的奇异之处,甚至因为自身的奇异而被人追捧,那是端木飞儿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落与自卑,在那个处处完美的女人身上。

    第二次遇到娇钺是偶尔的一次小意外,端木飞儿是想道歉的,但娇钺高高在上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那一刻她低着头心里在流泪。

    但借由此时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光,但是她的光转头就跟着那个公主样的女人离开了,深深的失落将端木飞儿拉入了谷底。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她的光。

    离开的时候却跟那个前世冤家的男人遇到了,那个男人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强势,他的一举一动都让端木飞儿无从接受,她被拉着做了太多之前未曾接触过的事情,见到了太多的风景,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好像有什么在她的心底萌芽。

    晚上的时候,端木飞儿在歌剧院遇到的娇钺和光,那两个人坐在单独的小包间里,熟稔的交谈说话让她嫉妒的发狂,身侧那个霸道强硬的男人却强制性的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他们肆意拥抱亲吻,端木飞儿不知道她的光有没有看到,也许是在报复,她拥抱着那个男人,深深的回吻。直到她的光离开,那一刻心都死了。

    但那个霸道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忽视她的哭喊她的抗拒,就那么占有了她,夺走了她的清白,一夜荒唐之后,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偏偏那个霸道的男人却恩赐似的说答应她一个条件,端木飞儿提了,她以为她能拥有光,得到的却是冷漠与鄙夷。

    她的世界都灰暗了。

    既然如此,便在所谓的爱情之中沉沦吧。

    端木飞儿将自己困在那个小小的只有轩辕龙的世界里,固执的不肯去听不肯去看,慢慢的自己说服了自己。

    知道轩辕龙和娇钺有婚约的时候,她抗拒过,但仍旧敌不过那个霸道的男人,她被按倒在床上,心在挣扎肉体却沉迷在肉欲之中,无法自拔。

    后来,他们两个人取消了婚约,而端木飞儿认为自己爱上了这个霸道的男人,她也以为他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现实告诉她,家世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人生真的好艰难啊。

    端木飞儿快坚持不下去了,她太累了,每次都只能靠着漫无止境的厮混来蒙蔽自己。

    而那一天,轩辕夫人告诉她,她并不是父母的女儿,而应该是司徒家的女儿。那一刻心底的喜悦是明显的,如果她才是司徒家的人,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期待自己能拥有娇钺的一切,而不用靠终日的厮混来麻痹自己。

    端木飞儿同意了轩辕夫人的提示,她坐在高台之上静静的听着轩辕家的发言,做出一副柔软怯懦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在疯狂的大笑。

    她短暂的得到了轩辕夫人的认可,却在后续的沉默寡言中失去了司徒夫人的爱,很是可笑不是吗?

    她的亲生母亲放弃了她。

    呵,她终究只有轩辕龙了。

    但上天对她总是不公平的,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她是疯狂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男人她差点崩溃如果不是腹中突然到来的小生命,她都担心自己无法坚持下来。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她终究是跟轩辕龙结婚了,婚后的身后并不像端木飞儿想象中的那么幸福。轩辕龙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工作,终日忙碌每日回来都是醉醺醺的,两个人的相处便的只有床上的那些事。从婆婆的口中才知道,轩辕家开始走了下坡路,据说是因为司徒家的大小姐在刻意针对。

    端木飞儿挺着大肚子找上门去希望司徒乐可以给轩辕家一条活路,但那个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字未言却让她羞愧难当。

    轩辕家日渐没落,端木飞儿的日子也变得艰辛起来,赖以生存的爱情也因为巨大的打击而慢慢消失,她被戴上了克夫的帽子,终日面对的是轩辕龙的冷脸与责备。

    端木飞儿累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步。

    十月怀胎之后,生下来一个儿子,但孩子生来体弱需要细心呵护。轩辕家早就放弃了这个孩子,是司徒夫人将端木飞儿和孩子接了回去,复查却发现孩子患有天生的白血病,两方家庭都做了检测,却没有一个人能与幼童适配成功,甚至轩辕家的两个长辈适配度几乎为0,那一刻天都塌了。

    后来还是司徒夫人世界范围内寻找适配人,勉强算是拯救了那个孩子一条命,但也只是如此了。端木飞儿被养在了司徒家,精心照料,但和司徒夫人的感情却一直是淡如水,甚至比不过那个幼童。

    后来,端木飞儿听说轩辕龙怀疑自己的身世去做了亲子鉴定,意料之中的他并不是轩辕家的孩子,辗转调查下来,轩辕家的公子死在了一个雨夜因为车祸,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公冶云逸。

    命运弄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甜蜜.jpg

    守初的身子养了好几天才算是勉强恢复了一点元气,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娇钺在这个小小的客栈里待了有一段时间。无事可做的岑处严一直觉得是守初害的自家妹妹浪费了数日的时间,要知道红韶女的行踪总是成迷,要是因为这几日的耽误换了个地方怎么办?

    以至于在守初被娇钺半抱半搂的上了马车之后,看他的眼神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偏偏死活赖在马车里不肯下去。

    因为岑处严死活也要待在马车里的缘故,守初又戴上了那个木质面具,将脸部挡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娇钺无从猜测他的心情有些沮丧。

    恰是此时,岑处严就那么突然的闯入了娇钺的视线。

    “大哥这是?”

    岑处严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娇钺露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

    “守初的身子好像不是很好,不然让其他的影卫送他回教吧,路途颠簸对他的恢复没有益处。”

    娇钺连忙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岑处严的提议,岑处严试图悄咪咪的瞪一眼守初,就发现守初乖巧的坐着目视前方,根本就不在意他。

    “我记得其他影卫身子还都挺好的啊,怎么就守初这么弱气?”

    娇钺觉得岑处严这话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点的茶味,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守初之前过的太苦了,身上各种陈年旧伤,旧伤未好新伤又加的,必须得好好调养了。”

    娇钺嘴上说着,一边从一旁的木格里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果脯递到守初的手中。守初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娇钺恨不得准备个小手炉给他了。

    “吃太甜了不会不好吗?会对身体的恢复有影响的吧。”

    岑处严有些吃味,妹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守初本来不打算接的,但听岑处严这么说也就没有推拒,就感觉看着他现在这副吃味的表情很有意思,比记忆中的鲜活生动了许多就像一个纸片人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一样。

    抬手摘下面具,那张过于苍白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

    惨白的手指捻了一颗蜜糖色的果子送入口中,过于甜腻的味道在口中爆开,不是很适应的蹙了蹙眉头,从那张寡淡的脸上无比明显。

    娇钺眼珠子转了转,倒了杯温水就递了过去。

    两个人一个递的自然一个接的自然,岑处严都快气蒙了。

    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尊卑的小影卫,竟然敢把尊贵非常的圣女当做侍女使唤,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拉进暗房里先抽一百鞭子再说。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以至于娇钺身子偏了偏挡住了守初,用一种‘你怎么能如此,这可是你妹妹喜欢的人’的眼神盯着岑处严看,把岑处严气的不轻。偏偏又不能解释,要是让娇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大概眼神比现在凶多了。

    到最后气得一掀帘子跳了下去,面对下属的关切问候还只能自己找借口含糊过去,既不想失了自己的面子还不能说自家妹子的不是。

    岑处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么憋屈的感觉了。

    车厢内,守初就吃了一点就又把油纸包好放回了小木格子里,脊背放松靠在车厢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娇钺拿出毯子给守初披好,在一个转弯的时候伸手接住了往她方向靠过来的守初,两人拥抱着靠在车厢上。

    岑处严生了一会的闷气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不跟小影卫一般见识,撩开窗帘就打算跟娇钺说说,加快脚步不然今晚可能就得在外面露宿了。就见娇钺抱着小影卫,那眼神就跟黏在人身上了似的,护的如珠如宝的,岑处严心里都发酸。

    一甩手把帘子扔了开来,他不管了!!

    车马慢悠悠的前行,果不其然当晚在路边的小林子度过的。

    娇钺也不是那种亏待自己的人,而且岑处严还坐在一旁等着看她的热闹。

    娇钺叮嘱了两句守初,自己跑去林子里,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拎出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来。野鸡被拎在手里都不老实扑腾着翅膀,被拎着耳朵的兔子就老实许多了,只是一放下就原形毕露疯了似的想跑,后腿看上去就很有力。

    岑处严好不容易等人走远了打算跟守初说些尊卑有别的话,没说两句就住了嘴,都是有内力的人听的远些是常事,再多说一句娇钺都听到了。

    现在,看着自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娇弱弱的妹妹干脆利落的扭断了野鸡和兔子的脖子,咔嚓一声让岑处严脖子都凉了那么一瞬,尤其是娇钺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干脆利落的收拾了猎物,用捡来的干柴生了火上面架着野鸡和兔子。

    岑处严整个人都是愣的,本来是等着娇钺处理不了他再让人去的,这样也可以顺势跟她说说不能太宠着那个小影卫,谁能想得到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岑处严的所有打算都化为了泡沫。

    但空气中肉味越来越浓烈,岑处严眼睛都有些发光。

    而守初就在最开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好像对娇钺的举止并不好奇。

    娇钺用刀子削了一些鸡身上的肉放在一个小罐子里加了水放在另外的小火堆上,汤水冒起了大泡随后转为细密的小泡,咕嘟咕嘟的泡泡一个接一个。

    动了动鼻子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满意的点了点头。

    先舀了一碗汤递给守初让他慢慢喝,岑处严都想好到时候娇钺递过来自己要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了,到时候还能让娇钺看看他和那个小影卫的区别。就见,娇钺拿着刀切着烤好的肉一小片一小片的摆在盘子里洒上调料,将后来放上去的烤的酥酥的饼一同放在盘子里递到守初的手中。

    这回,人是真的气傻了,一晚上都没有搭理娇钺。

    当然,娇钺根本不在意甚至不知道岑处严的所思所想,也算是另类的抛媚眼给瞎子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为什么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守初没什么表情,神情平淡的看着两旁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般,娇钺彻底麻爪了,对于这种情况头大如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无双飘在一边看着热闹,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大,娇钺暗戳戳的记下了她。

    前方一面容清秀的女子纵马而来,于闹市之中纵马狂奔,路旁的小摊小贩因此身形凌乱。一个小童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啊啊的痛哭出声,那女子却毫无停顿,甚至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速度更快了些。

    娇钺眉头皱了起来,难看的要死,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纵马的女子,太过熟悉的面容。不过半月未见,聂文琪的眉眼间都带了几分冷漠与对生命的无视甚至还有对小童的厌恶,看他的目光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而是敌人。

    顾不得其他,纵身将那小童从马蹄下救下,手中凭空出现一根九节鞭,长鞭出手破空声凌厉,鞭尾打在聂文琪的腰上卷着芊芊细腰将人带了下来,飞身上手,双手勒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艰难的将马勒住。

    聂文琪被打下马,整个人看向娇钺带了几分恨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日清淡如栀子的聂文琪多了几分对于世间之人的恶意,不甚明显但却根深蒂固。

    娇钺收回长鞭未曾搭理她,跟在守初身侧小声的说着话哄人,试图让守初忘记之前跟王妈妈相遇发生的尴尬事情。守初本就是在逗她,见她低服做小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眨了眨眼睛,眼角眉梢多了两分笑意,主动牵住了娇钺的手慢悠悠的走在闹市之中。

    聂文琪站在身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小腹坠痛的厉害,胃部抽搐个不停控制不住干呕出声,就像过去半个月每一天经历的一样,偏偏用尽了无数的方式都未曾堕了这腹中胎儿,反而因为红韶女师徒二人多管闲事反而胎象越加稳定。因为腹中胎儿每受一次的痛苦,心中对于那个男人和那栋花红柳绿的青楼恨意便越深。

    艰难的站在原地捂着肚子看着娇钺和守初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多了一抹对于娇钺的恨意。

    为什么像她这么粗鲁的女人都能拥有幸福,而她却要因为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受着莫大的痛苦?

    马儿未跑就守在身侧,聂文琪上马上的艰难,再催促马儿快跑的时候肚子就痛的更加厉害,只能慢悠悠的走在闹市之中,看着两旁人看向她的目光,聂文琪心中对于娇钺得恨就更浓了几分。

    娇钺感觉到如芒在背的恨意,疑惑的眨了眨眼,整个人都透露出了几分的无辜。

    从街头走到街尾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二人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中。外层的糖衣呈现一种很漂亮的琥珀色,其上点缀着白芝麻,一口咬下去糖衣酥脆清甜内里的山楂有些酸,但中和了外面冰糖的甜,吃起来口感丰富酸酸甜甜的。

    娇钺吃不得太酸的,咬了一颗含在嘴巴里龇牙咧嘴的看着就有些好笑。

    守初也不勉强她,慢吞吞的吃完了手中的伸手拿过了娇钺的,外面的糖衣有些化但吃起来更加的甜腻了。

    离客栈越近就感觉越发的燥热,手中的冰糖葫芦都化的越发的快了些,额头甚至起了一层薄汗。

    守初觉得不对抬头往前方看去,熊熊大火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楼子外站满了衣衫不整无比狼狈的女子,无数各个年龄段的男人站在一旁用无比贪婪的眼神盯着那些或娇媚或漂亮的女子,试图扯开那身衣衫看到里面的皮肉。

    有那么些去救火的人,仍旧阻挡不住大火的燃烧,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响在耳侧。

    而聂文琪就站在面前,笑着看着,脚下是一滩血水,染红浸透了她蜀锦的鞋子。守初看了过去,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脸上带着惊恐,就在半个时辰前,那个妇人谄媚的邀请娇钺晚上去楼子里。

    而现在青楼被一把火付之一炬,那些可怜的姑娘衣衫不整泪眼蹒跚的看着她们曾经的栖身之所。

    守初看着聂文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天道选中的聂文琪都是这副样子,那么选出这种女主的天道真的是公平的吗?又是否应该存在?

    娇钺在那群姑娘中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没有青菱。

    背在身后的手指掐诀,天降大雨,雨水浇灭了熊熊烈火,烟气升起,只剩下焦黑的木料和灰烬。

    大雨淋湿了姑娘们本就单薄的衣物,凸显了玲珑有致的身材,周围围着的男人眼神更加露骨,甚至有那大胆的甚至伸出手去触碰那些女子娇嫩的肌肤,看的娇钺心底途生厌恶。

    一抹剑光闪过,聂文琪手中剑又沾染了鲜血。

    尖叫声,惊呼声,让一切都乱了起来。

    姗姗来迟的捕快对于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士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们高高而来又高高来去,十数人围着正中央的聂文琪却显得无比怯懦,让人发笑。

    一个江湖和朝堂实力相差过大的世界最后受苦的永远是这些所谓的草民。

    娇钺清楚,但内心的薄凉让她毫不在意。

    又是一队的人马从远处而来,马蹄声动静很大,大于数十人的队伍。娇钺回头看去,最前面的男子穿了一身金衣,面容温和儒雅但也掩不去身上的铜臭味,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财大气粗四个字。

    姗姗来迟的富家公子轻而易举的从众人包围之中走出,含笑看着冷面寒霜的聂文琪,笑着喊了一声‘娘子’。身后的人扔给了捕快几锭银子,又安排人带走了那些衣不蔽体狼狈不堪的姑娘们。

    随后富家公子带走了杀了两人长剑都还在滴血的聂文琪,二人纵马而去,又留下了一则江湖儿女仗剑纵横的美闻,也许以后会有说书人说起有一江湖侠女怒杀青楼逼良为娼老板的逸闻吧。

    娇钺不喜欢去一些未完善的小世界。

第二百零八章、 香帏风动花入楼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娇钺那个脑子难得的多了几分诗意,想起了很久之前见过的一句诗词,或许不是那么的恰当,却已经是娇钺唯一能想的起来的。

    空气中的香气浓郁的有些刺鼻,劣质香粉的气味让她的鼻子痒痒的不是很舒服,强自忍耐了好久才没有一个喷嚏打出来。

    青萝软账微微摆动,在烛火的半掩半映中那高台上身披薄纱的女子腰肢轻扭,薄纱随风而起,那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勾了众人的魂。细白的脚踝上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每一个舞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暧昧的烛火艳色的红纱那纤细中带着柔韧的柳腰如勾魂夺魄般夺去了所有客人的目光,站在那个高台之下痴痴的望着台上妖媚如祸国妖姬的女子。

    楼顶垂下无数红绸,那在高台上盈盈一舞的女子纤细的手指握着红绸,白嫩的大腿偷偷的从衣裙下伸了出来勾着那红绸,白嫩的脚尖轻点轻身而上,空中洒下漫天的花瓣,那娇媚的女子在漫天花瓣中飞舞,最后消失在气氛最高潮的时候。

    台下叫嚣声响起,无数人吵着嚷着让老鸨赶紧把刚刚那个姑娘叫出来,为此愿意奉上千金。

    “各位大爷公子们可别这么说,我们青菱姑娘在我们楼子里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不然这样,我让我们姑娘再出来给大家弹奏一曲,怎么样?要知道我们姑娘那琴曲可是不比这舞艺差的。”

    台下一片嘘声,但这个楼子据说背景极大,也只能背地里嘟囔两声。

    过了片刻,青菱换了身白衣白裙,像朵徐徐绽放的水莲花,面上的红妆未曾卸掉,清丽和妖艳两相对比,更多了几分诱人。

    一曲琴声响起,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欲念,让所有人的心都静了下来,虽然违和,但看向青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赞赏之意。

    娇钺瓜子嗑个不停,手边已经堆了一小堆的瓜子皮,翘着个二郎腿那副样子真的跟台下那些逛青楼的浪荡子毫无区别,守在身旁同样女扮男装的小侍女艰难的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算了,圣女大人喜欢。

    “青菱的琴技又有精进啊。”

    娇钺又从旁边抓了一小把瓜子,嘴上不停,像是无情的嗑瓜子机器。

    “都是您教的好。”

    娇钺连忙摆摆手,拒绝应承。

    “这话现在说说,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恰好青菱一曲终了,起身款款行了个礼,未曾理会台下男子的哀嚎与狼叫,莲步轻移便离了那高台。

    老鸨见状连忙又喊了几个姑娘去跳舞,媚眼纷飞柳腰轻摇,勾人魂魄,倒是让那些痴迷美色之人忘却了青菱。

    到了后面,青菱拽了拽衣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看的守在一旁的婢女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那高耸的白嫩能让无数女子自惭形秽。没有外人,青菱大大咧咧的很,清丽也好娇媚也好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副假小子的样子白瞎了那张天赐的容貌。

    “姑娘,您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看似是个弱女子,步子快的依稀能看到残影了。

    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蹦到了二楼,豪爽的推门而入,看到那个穿着一身宝蓝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的俏公子脆生生的就扑了上去。直到被一柄折扇抵在胸口,两只手扑棱棱的不停挥舞,婢女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这有些惨烈还无比好笑的一幕。

    “圣女,您这次出来没有被教主发现吧?”

    青菱被挡了那么一下也没有反应,顺势站直腰身挺直身量猛地就高了那么三两厘米,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也都藏了起来,多了那么些不怒自威。

    “他哪次知道过呢?每每都事后才反应过来,哎~”

    娇钺勾唇笑的时候那张浅浅勾勒过的眉眼总是显得异常的生动鲜活,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跟着一起笑起来。青菱在一旁坐着,正正经经的,虽然身处青楼但并没有染上楼子里烟视媚行的气息,反而比常人家的姑娘更多了几分清雅气质,就是偶尔顽皮了些。

    “我就知道圣女最是厉害了。”

    青菱夸人的话滔滔不绝,说了小十分钟都不带有重复的,娇钺被她说的头都大了。要不是无双说,再过不一会就能遇到这个世界的女主,她说什么都不在这听下去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青菱看的分明,小小的闭了口老老实实的转头往外看去。

    一个身着湖绿色长裙的女子在高台之上舞剑,本是君子之器却染上了过多的脂粉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绵软气尤其是那个女子的眼神,眼波流转之前妖媚气十足,青菱就听到了台下客人嗷呜嗷呜的鬼叫声,叫的她心烦。

    转过头来,那张小嘴又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娇钺头疼的手中的瓜子都不嗑了,从小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纤细的甚至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的揉按着太阳穴。

    见她这个样子,青菱想起了曾经教内风风火火流传甚广的传言。说的就是当年的教主夫人在孕育圣女的时候被仇人暗算伤了元气,以至于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比常人要瘦弱些,等大了更是三五不时的生病,任老教主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都没有把圣女的身子调养好。

    青菱立时哑了火,好一会儿房间里都安安静静的,娇钺还有些好奇,转过头就见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双猫儿似的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人看,娇钺便懂了她的想法。

    实际上这具身体并没有这些人想象的那么脆弱,先天不足之症在这个世界或许很严重,但对她来说不过小事,灵魂洗涤过后更甚旁人。只是一时之间外表的脆弱与苍白却无济于事,而且,娇钺也并没有表露出来的打算,便也勉为其难的应下了病弱的名头。没想到反而在这个时候起到了静心的作用,倒是出乎意料。

第二百零九章、女扮男装逛青楼

    聂文琪的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锦袍,巴掌宽的腰带显得腰肢盈盈一握称得上是杨柳细腰了。白净的小脸用粉细细抹了看上去有些蜡黄色,眉毛刻意画粗了一些乌黑的发用一块长巾包起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一个儒生。却忘了肉粉色的耳垂上小小的耳洞,脖颈和耳后也都忘记了抹粉,两种颜色称得上是泾渭分明,随便一个人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老鸨王妈妈是个多精明的人啊,这小公子站在门口一打眼就看出来是个女儿身了,别的不说,就那微微隆起的胸口就藏都藏不住。

    王妈妈眼多尖啊。

    小公子身上的衣着配饰没有一件便宜的,那料子都不用上手摸就看那光泽那一身衣服一百两都买不下来。手上的的小动作有些多,细皮嫩肉的小门小户的可养不出来。再看那个做派那个样子就知道大概就是哪家的大小姐向往外面的生活,女扮男装出来的。这样的人在王妈妈眼中那可是妥妥的大财神啊,不在她身上捞一笔都枉费了她王妈妈干这一行十多年。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吧。”

    聂文琪被一条黄色的帕子打了脸,轻轻柔柔的倒是不痛,但廉价的香粉味道让闻惯了高档香粉的聂文琪很是不适应,抬手揉了揉鼻子,克制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王妈妈的脸色僵了那么一刻,不过片刻便又缓和了过来,哪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公子快请进啊,别在门口站着了。要妈妈说啊,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我们的花魁早早的就上去了,公子可是不知道啊,这一天天的多少人就为了见我们花魁一面。”

    聂文琪也不在意别的了,被王妈妈口中的花魁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王妈妈见她好奇,拿帕子捂着嘴笑了。

    “公子也别不开心啊,下回啊,您早点来,妈妈我保准让人给您腾一间雅间,到时候铁定让您看的清清楚楚。”

    聂文琪点了点头,新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感觉什么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完全看不过来。这一副懵懂的样子更让王妈妈开心了,这才有的钱赚。在聂文琪没有注意的地方,王妈妈背着手给一旁的侍者打了个手势,跟在聂文琪身后,眼底很是突兀的染上了深深的恶意。

    钱到手了,人为什么不能一起要呢?

    带着聂文琪上了二楼,王妈妈喊了两个姑娘来,在聂文琪注意不到的地方给两个姑娘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漂亮的姑娘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

    “公子坐啊,这可是我们这除了花魁最好的两个姑娘了,妈妈我可是当头牌养着的,就等着成年得个好价格了。”

    王妈妈说的坦然,两个姑娘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人就浅浅的笑着。

    聂文琪往两个姑娘看去,一位圆脸杏眼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浑身的气质干净清透看着就不像是这楼子里的姑娘,看着她的双眸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探索欲望;而另一个瓜子脸丹凤眼,轻拢峨眉面上多了两分轻愁让人恨不得伸出手去帮她抚平愁绪,换她一个展颜。两个女子各有各的美好,春花秋月平分秋色。

    聂文琪看的眼睛都有些直,往日里在门派里见到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娇媚可爱的女子,被两个姑娘搂着臂膀肉肉的贴在身上,感觉整个人脚步都在发飘,浑然没有注意到姑娘和王妈妈之间的眉眼官司,更没有注意到自己那比两个姑娘还矮些的身量。

    娇钺注意到聂文琪的时候,已经是快进门的功夫了,要不是无双咋咋呼呼地娇钺都将人忽略过去了,实在是聂文琪的长相太过平平无奇了。

    往日里的女主总是会有特殊些的地方,而这个世界的女主平平无奇,面貌的话称得上是一句小家碧玉,在外也能换来数次回眸,但这楼子里,本就是些美貌女子扎堆的地方,那平平无奇的面容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青菱只来得及扫了那么一眼也没看清聂文琪的长相,见娇钺比较感兴趣的样子二话不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就往外跑。跑的太快娇钺都没来得及喊住,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整盘的瓜子就那么被她带的翻在地上,撒了一地。

    呵呵,习惯了。

    不过一曲歌舞的时间,青菱就又蹦蹦跶跶的跑了回来,活泼灵动。

    “圣女圣女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娇钺打了个哈欠,对此并不是很好奇。

    “我还以为话本上说的女扮男装逛青楼都是胡乱写的呢,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简直是太有趣了。”

    说着说着好像发现了不太对,自家圣女也是女扮男装来的青楼,虽然没有逛就是了。对上自家圣女的眼神,青菱笑着吐了吐舌头,抓着娇钺的袖子轻轻的晃了晃软乎乎的撒着娇。

    “继续。”

    “好嘞。你知道吗,那竟然是飞云峰的小姐,不知道这次什么时候会被她的未婚夫带回去。”

    青菱话里话外就带上了几分笑意,实在是那位飞云峰的小姐和她未婚夫的事情已经传的满江湖都是了。

    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一些八卦消息,说的多是那位小姐又通过什么什么方式逃了家以此抗议自小定下的婚事,然后玩个六七天她的未婚夫就会找上门来将人带回去,最开始还觉得有意思的紧,后来江湖人士便大多都是习以为常了。

    青菱听到过无数次,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事人呢。

    娇钺听着青菱说着一些江湖上的八卦传闻,无双见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也就在她另一个耳边说,两个声音分列左右,声音都不低弄得娇钺都快不知道听谁说更合适些了。

    被两个人吵得有些烦了,素手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哗啦一声桌子碎成一片片的,满桌的东西落了一地。青菱鼓了鼓脸颊,眼神游离不定,有那么几分心虚,乖乖的带着手下人收拾了一下溜了出去。

    【你说。】

第二百一十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聂文琪不过年方二八,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哪怕作为一个江湖儿女,比之寻常的闺阁女子见过的接触过的东西更多,但她仍旧渴望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更期待长大,期待自由。

    但是,有一天,父母却告诉她她自小便有婚约在身,只是因为之前年纪太小父母怕她接受不了便没有告诉她,现在想着让他们两个培养一下感情,明年冬天就要准备嫁过去了。聂文琪一时接受不了,不等父母反应过来就夺门而出,打算去找青梅竹马的兄长哭诉,扑到方文江的怀里小声啜泣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太过于悲伤反而忽略了方文江的眼神,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神情。

    从方文江那听到了两人的婚约,聂文琪感觉世界都崩塌了,她无法相信与她一起长大爱护她如生命的哥哥竟然是打着那样龌龊的念头看她,她一时接受不了简单收拾了两套衣服就带着一起长大的不懂拳脚的小丫头出了门。

    那是聂文琪第一次下山,山下的花花世界迷了她的眼让她心底升起了无数的渴望。

    但她毕竟第一次出门,在外不过逃了六七天就被聂文琪父母带人带了回去,她满心害怕以为会被处罚,却没想到父母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后来,聂文琪便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偷偷回家,而更加幸运的是,一旦身上的银钱没了或者是遇了危险,父母的人总是会及时的找到她,并将她带回去,也因此,离家逃婚成了聂文琪时不时就会做的事情。

    这次是聂文琪第七八九次逃跑出来了,在这个小小的楼子里,聂文琪遭遇了前期最大的挫折。】

    “哦。”

    娇钺打了个哈欠,走的世界越多这具灵魂也多了一些小习惯,不是抹不掉,而是不想抹。

    【就今天晚上,聂文琪被迷晕了,老鸨洗去了她脸上的妆容,清秀非常的面孔却比楼子里培养出来的绝色姑娘更多了一份诱惑,老鸨犹豫了很久最终仗着身后的依仗打算出售聂文琪的初|夜。】

    娇钺刚喝了口茶,猝不及防之下下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被呛得不停的咳嗽,脸色涨的通红。守在身后的小侍女连忙递了毛巾过来,小心的轻拍后背询问她是否要召大夫过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娇钺摆了摆手,接过毛巾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眼睛仍旧水润润的,往日苍白的面容都因此多了几分红润。

    这个世界的天道很野啊。

    最终,娇钺下了这么个定论。

    【聂文琪并不愿意屈服,但楼子里折磨姑娘的方式多的是,她又因着吃了药的缘故浑身酥软便是往日轻巧的软剑都拿不起来,更别说打出去了,只能任由老鸨给她套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色纱裙推到了高台之上,面对台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

    聂文琪坚韧的如同风中劲柳,虽面容清秀却别有一番风味,听着台下的人争相竞价,忍不住泪如雨下。这一天,是命定的一天,她遇到了那个灼灼如烈阳的男子。男子一身金衣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她的身边,在一群卑劣无比的人手中买下了她。

    但天杀的老鸨早早的就给她喂下了催情药就是为了提防她,阴差阳错,男子无奈之下也只能以身解了她的情毒,一夜过后她以一种堪称惨烈的代价长大了。】

    娇钺一手抚上额头试图挡住面上的扭曲,头疼欲裂,这个世界好像崩坏了的样子。不想去查去看,担心看到一大堆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是方文江吗?”

    【不是。】

    无双说的斩钉截铁的让娇钺有些头大。

    【聂文琪清醒过来感觉到身上的痛楚便是再无知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抱着被子默默的哭泣。男子坐在床头,温柔小意的轻哄着聂文琪,口中不停的赔礼道歉,连连询问聂文琪的名姓说是会让父母命人上门求亲,绝对不会嫌弃聂文琪的身份。聂文琪一下子恢复了清明拒绝了男子的提议,两人就此分别,这也是聂文琪第一次在逃家之后主动回去。】

    “哦。”

    娇钺打了个哈欠,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洗干净的葡萄塞入口中,葡萄的汁水酸酸甜甜的,不如后世杂交的那种甜,但葡萄的风味更足一些,冰冰凉凉的很合娇钺的口。

    【聂文琪回家沉寂多日之后,因为不想见到方文江也不知如何面对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再一次悄无声息的离了家,但这次却学聪明带了许多防身的东西。天下之大,无处可去,她又来到了这里,见到王妈妈惊恐的面容她笑着割破了王妈妈的喉咙,一把火烧了这个害人的地方,流着泪离开。但也因此她的踪迹被男子发现,跟在她身后,甜言蜜语的轻哄体贴的陪伴,让聂文琪放下了对男子的戒备,甚至因为把身子给了他的缘故心底多了分复杂的想法,态度也软化了很多,只是因为想着方文江两个人才没有再次越界。】

    娇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世界的剧情,就很无理取闹,无理取闹中还带着些恶心,让她有些作呕。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无双舔了舔唇瓣,老老实实的放弃了继续给娇钺说接下来的情节,这才哪到哪啊,连剧情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呢。

    看了一曲歌舞,娇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去。

    娇美漂亮的面孔与上个世界相比都不差,宝蓝色的锦袍穿在身上有些瘦削,手中的折扇轻晃,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娇小姐,但周身的气度却让人不敢多看更遑论多言了。

    聂文琪从房中出来透透气恰好看到了娇钺,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小公子貌若好女,身量颇高,从她身侧走过的时候鼻尖充盈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回过头去看,小公子渐行渐远。

第二百一十一章、郎骑竹马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娇钺就坐上了马车往远处驶去。咕噜噜的声音不绝于耳,道路算不上平坦但已经是这个朝代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娇钺靠坐在车厢上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眉眼恹恹的。

    身侧的小侍女生怕娇钺无聊,小声的与她说着见闻,见她眉目染上五分疲惫又老老实实的闭了嘴,将两侧的帘子拉的更紧了些,生怕有风进来吹病了娇钺这脆弱的身子。

    实际上,娇钺却是在抱怨为什么守初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她等的好艰难啊。

    无双能怎么办?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看着。

    娇钺牢骚发够了,瘪着嘴委屈巴巴的待在一个小角角里,像朵蘑菇。

    马车从外面看朴素无华,实际上内部称得上是华丽。身下铺的身上搭的都是上好的皮子,用的木材也都是上了年头的,一旁的柜子里更是放着三套衣裙,上好的丝绸比之聂文琪身上的更好,除了丝绸其余的是棉布所做,尽管是棉布也是上好的细棉丝要耗费额功夫比之丝绸也少不了多少。

    如此看的话,这具身体倒是个被万千娇宠的。

    “说说方文江。”

    无双蹦跶的凑到娇钺身边,待在肩膀上老老实实的。

    【方文江是藏剑山庄这一代唯一的男子,家里是如珠如宝呵护备至,索性方文江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人在众人的宠爱之下都没有长歪。一手青萍剑术剑锋凌厉势如破竹,江湖人人赞颂,又因喜穿青衫江湖人送外号青萍客,但最为外人知的却不是他的剑术而是他的婚事。

    方文江的母亲和聂文琪的母亲是很好的手帕之交,未出阁的时候两个女儿家关系就很好,后来更是不约而同的嫁了江湖人士,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家一直都有往来,两个女人的关系更好上了几分。方文江要比聂文琪大一年,聂文琪的母亲怀孕之后,两个姐妹就商量着,如果孩子都是男孩就结为异姓兄弟如果是女孩就再好不过了,两个孩子可以定个娃娃亲,两家岂不是亲上加亲?

    生下来是个女孩,两家便挑了个日子互赠了信物,算是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但是因为太小的缘故,便都没有告诉孩子。两个孩子从小关系就很好,亲亲蜜蜜的,两家的父母也很满意二人的相处,就等着年纪大些就把二人的婚事告诉他们,让两个小儿女有个准备。

    方文江十岁之前他一直将聂文琪当做自己的妹妹,呵护有之宠爱有之但更多的就没了。发生转折是在方文江十岁生日当天,母亲将两个人的婚约告诉了方文江,也就是那个时候往日里的小妹妹在方文江的心中才发生了转变。

    两个人的关系日渐升温,方文江开始用看未婚妻的眼神看聂文琪。慢慢长大,兄妹之情早就彻彻底底的转化成了爱情。偏偏聂文琪毫无所觉,这一度让方文江很是困扰。但庆幸的是聂文琪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他觉得自己可以等等聂文琪发现他对她的感情爱上他。

    方文江十七岁那年,聂文琪哭着过来找他,泪眼汪汪的问他婚约的问题。方文江天真的以为,聂文琪的感情是与他一样的,却没想到聂文琪凶巴巴的推开了他,二话不说离了家,他只能安慰自己,聂文琪还太小,需要时间消化。一边又安排了人跟在聂文琪后面保护她的安全,日日不忘关注她的消息,如此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主人,方文江好痴情呦。】

    无双想蹭蹭娇钺的脸,就被娇钺捏着一小块皮肉拎在半空中,上下晃悠着,偏偏守在身边的小侍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

    “哦。”

    娇钺冷漠的让无双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都胎死腹中,她就知道是这样,算了接着说吧。

    【方文江日日等着期待着,期待着聂文琪有一天会想明白然后投入他的怀抱。直到有一次聂文琪是哭着跑回来的,他让手下人去查最后只查到聂文琪是在一家青楼失去的联系,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查不出来。

    方文江问聂文琪,聂文琪却只是哭哭的原来越惨但无论怎么论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他让手下人去查那家青楼的消息,之前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查不到反而是意外发现那青楼是魔教的一处信息中转基地,方文江认定了是魔教中人上了聂文琪的心,从那一刻去,在方文江的心底埋下了以后进攻魔教的种子。

    那几日,方文江日日夜夜守在聂文琪的身边,安抚她,只字不问发生了什么,终于将人安抚了下来。

    后来,聂文琪再偷跑的时候方文江背地里加多了人手试图将人护的更好一些。直到有一天,手下人飞鸽传书说是聂文琪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举止亲密,方文江手中的剑都不稳了,二话不说就骑马去找人,蛮横的将聂文琪带了回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聂文琪都很抗拒和他接触。

    虽然将人带了回去,但方文江却发现聂文琪开始发呆,总是在说话的时候走神不知道想些什么,整个人也迅速轻减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开聂文琪的手。

    之后仍旧如往常一样,聂文琪时不时的下山,每次回来总是兴高采烈的,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山下的风景,说遇到的人,她看他的眼神很是亲密,唯独没有方文江想要的爱。他有些累了,却无法放开聂文琪,只能日复一日的折磨自己。】

    娇钺冷哼一声双眼睁开目光如电,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那有些凶巴巴的眼神无双吓得立马住了口,老老实实的缩到一旁。而娇钺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世界的江湖人士都不练武的吗?天天儿女情长?

    无双是听不到她的腹诽,不然也会说一句‘您不也是天天儿女情长’的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墙头马上遥相顾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不过坐了半天的马车娇钺就闷的不行,穿着宝蓝色的锦袍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子晃晃悠悠的看的跟在身后的小侍女吓得不停,嘴里的话就没断过,试图通过唠叨让娇钺放弃骑马的念头。

    微风拂过脸颊将身后的身后的长发吹起,手中的缰绳松松垮垮的一点作用都没有,更是吓得小侍女在身后不停惊呼,娇钺却怡然自得。

    忽而心有所感,遥遥的往远方看去,远处的风景看的不甚分明。

    百米外的距离是个小小的城池,城墙用土石垒成高不过四米,而那土黄的城墙之上一角黑衣一闪而过。娇钺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些,拉紧了缰绳纵马前行,马儿跑的飞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后小侍女的喊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

    无双反应过来就跟在身后飘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小公子到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什么身份?

    娇钺也很好奇,但是再好奇都抵不过对守初的思念,尤其是在上个世界结婚就分离的更是让娇钺内心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占满了心间本来就不大的地方,还未见细细密密的疼涌上心间分不清是从何而来。

    入了城,那似有似无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些那痛意更明显了些,娇钺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些,只是人来人往的小城镇一时之间不知去哪寻找。

    拉紧了缰绳,马儿上半身人立而起,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小侍女差点吓得那颗心都从体内跳了出来。看着娇钺那脆弱的身体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越发苍白,额头脸颊都多了层薄汗,更是担心。小步跑到身边,胆大妄为的伸手扯了扯娇钺的衣襟。

    娇钺抿了抿薄唇翻身下马,宝蓝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霎是漂亮。

    脚步轻快的沿着长街往前而去,路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眼神坚定,额头的薄汗凝成汗珠大颗大颗的从脸颊往下流,小侍女不懂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看着娇钺进了一家客栈。

    “这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娇钺从怀里掏出一枚碎银子扔到店小二的手中,对方收下后态度更殷切了许多隐隐多了三分讨好。

    “刚刚可有一黑衣人前来住店?”

    娇钺只能感觉到守初的气息就在这间客栈里,身体上的痛意明显了许多,具体的却无法得知。

    店小二拿了娇钺的赏钱很认真的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刚刚有两位客官住店,但是未曾有身着黑衣的男子。其中一位看上去尊贵非凡穿了一件白衣,看料子就很是贵重更别提那手作的刺绣了,另一位应该是公子的小厮下人穿着灰色短打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也不太像是普通人。”

    娇钺神情不显,但跟了她七八个世界的无双却看到了未曾表露的失落。

    “两间上房。”

    小侍女连忙上前掏出银子递给店小二,一边还不忘让娇钺改定一间房。

    娇钺冷着脸,拒绝了小侍女的提议。

    二楼拐角的位置,娇钺感觉到守初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在一间客房的门口停留。

    引路的小二哥见状跟娇钺草草提了两句。

    “这里面就是之前跟客官您说的那个尊贵非常的公子。”

    娇钺有些失望,冷冷的应了一声就跟着店小二进了隔壁的房间。进了房间屏退了众人,娇钺坐在桌前把玩着腕间的白玉环,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不知道对方的位置。

    鼓着脸颊,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

    店小二说的并不对,隔壁房间不止是一个人,听呼吸六个人,都是练家子。

    娇钺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猜测守初这次的身份大概是个习武之人,不由的就多了几分期待,身上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几分。

    对面的男人开口说话,声音浑厚富有磁性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随着男人开口说话,另外的几个人呼吸更明显了几分,娇钺猜测大抵是护卫一类的身份,内心深处开始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好是因为什么,而这具先天不足的身体仍旧在隐隐作痛。

    声音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娇钺摩挲着手上的白玉环坐在椅子上,像是无知无觉的雕塑,偏偏那双眼睛又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神性。无双看着她不知道这样的形容是否正确,但这个时候却是最贴合娇钺形象的。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啊。”

    娇钺长吁短叹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无双听不懂看不懂就畏畏缩缩的缩在一旁生怕牵连到自己。

    如此场景,很快便入了夜。

    夜色西沉的那一刻,凝滞的时间被外力打破。小侍女敲开了房门,送了吃的进来。一样样一种种摆在面前,都是原身喜欢吃的东西,娇钺动了两筷子却觉得食之无味,没有用太多。紧张的小侍女不停嗫喏,看着她的冷面最终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下来。

    “另外准备些吃的,让厨房温着。”

    娇钺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手指卡巴作响,那脆弱的竹筷被过度弯折下一刻就要折断。

    小侍女听着记在了耳中,却发现那些都是些辛辣刺激的不适合娇钺吃的,没有多说但后来还是自作主张让厨房多温了粥。

    天色越来越暗,娇钺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眉宇之间却有点跃跃欲试,无双总觉得娇钺的心底在琢磨一些不可对人言说的事情。

    也确实如此。

    娇钺打算夜探隔壁,看看师兄这次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而且她很怀疑,自家师兄现在在饮风食露,而让他如此凄惨的就是隔壁那个身着白衣尊贵不凡的男人!!

    呵呵!!

    让约定俗成去见鬼吧,师兄就该被仔仔细细的护着,她都不说的说句重话,凭什么换了个世界就得饮风食露照顾个不知所谓的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病弱小影卫

    哦,想想就好气哦,好心疼师兄啊啊啊啊。

    娇钺忍不住捂住胸口,心口痛,需要师兄抱抱才好。

    “谁?”

    娇钺为了防止误伤是偷偷摸摸溜进去的,无双提议的迷香啊什么的都被她一票否决了,以至于刚刚踏进房间就被人发现了。

    说话的这个声音很是陌生,未曾让娇钺的内心升起那么一丢丢的波澜。

    抬手拔了一根长发,长发在指尖断成了好几份吹口气刷刷的飞射了出去,力道很大,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躲之不及被断发点在了穴位之上,登时将人定在了当场,那跟脆弱的断发飘飘然掉在地上。

    往日里不善言辞的守卫们都控制不住自己大睁的双眸,眼底满满的惊骇。

    身后有轻微的声音发出,娇钺心底不耐,甩袖一股劲气激射而出,要不是无双及时喊了一声,那个从身后试图悄悄接近娇钺的人就那么命丧当场了。虽然收回了气劲但那人的待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娇钺定在了当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胸口隐隐作痛一口气不上不下让他很是难受,偏偏看向娇钺的眼睛亮的很,仔细看的话带着几分诡异的骄傲和与有荣焉。

    娇钺三步并做两步凑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面前,男子面上覆了木质的面具只眼睛的部位留出了两个黑洞洞的位置,那双眼睛墨色偏多直勾勾的盯着娇钺,看着她一点点的靠近。

    这个时候娇钺太不喜欢自己过于灵敏的五感了,她听出了男子体内血液流动的凝滞,听出了男子呼吸的沉重,那呼吸声就像在耳边响起,滚烫的呼吸像是打在心尖尖上让她心疼不已。

    怎么每个世界,师兄都这么惨呀~

    离得近了,才发现黑衣男子身上的衣服偏大了些,空荡荡的。抬手摘下了男子的面具,脸上的神情是冷漠的,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眼角往下直到右耳根的位置,割裂了整张脸看上去恐怖凶恶,右眼角的位置有一个烙印,烙的是一个奴字。

    娇钺的手摸在上面凹凸不平的手感让娇钺眼睛发酸,有点控制不住泪水。

    那个混蛋竟然找了这么个身体给师兄!!

    人都说父债子偿,有时候器灵的债主人偿也是可以的!

    “还疼吗?”

    娇钺的声音有些打颤,影三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没有光,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跟我走吧。”

    影三没有回答,娇钺抿了抿唇拉着人的手就要往外走。两手相握的时候,娇钺这个身体生来体弱身体偏凉,偏偏被握住的手更加的凉,像是握住了一块冰,偏偏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

    影三未动,却敌不过娇钺的力量,在娇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归为平静无波。

    与那个尊贵异常的房客擦肩而过的时候,影三站在当场也不动了,娇钺又舍不得用力只能转过头去轻声的与他说话。

    “不妨事的。”

    影三仍旧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的娇钺心软的不成样子。

    哎,算了,自家对象,宠着。

    回过头去那满脸的无奈与宠溺早就看不到分毫了,对上那个尊贵异常的房客时候满目冰冷带着几分漠然,她平静的看着那个害的影三伤痕累累的男人。男人的眼眸中有的只是惊讶和欢喜,看的娇钺心底发毛。

    仔细端详了一下房客,蓦然发现这人的面容和她现在这具身体有七八分的相似。看他的面相,两个人好像有血缘关系。

    娇钺舔了舔唇,咽了口口水,很是突然的发现自己好像搞到了亲人身上。

    回头看了一眼影三,影三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便是再相熟的人也别想从他的眼底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但娇钺是谁,太熟悉了,在眼底最深处发现了一抹被影三藏得很深的幸灾乐祸。

    就,很突然。

    有点头疼。

    换个时间,娇钺也就想点办法描补一下了,但现在师兄最重要。

    抬手解了房客的定身,话都没撂下一句就拉着影三往外走。

    岑处严眼底戏谑还没有消,就等着自家妹子说点话描补一下,到时候怎么也得逗上一逗。就见自家妹子跟没事人一样转过头去拉着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影卫离开了,岑处严眉头微皱,绞尽了脑汁也没明白怎么突如其来的自家妹子对一个影卫感兴趣了。明明往日里见过无数次了,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着急一个人,有点醋。

    娇钺根本顾不上这么多,温柔又不失强硬的将人带到了自己房间。小侍女见到被娇钺拉过来的穿着黑衣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男人登时就吓懵了。

    “圣圣女。”

    都顾不得隐藏娇钺的身份了,脱口而出。

    影三听到这个称呼倒是多看了娇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让厨房送碗热粥和清淡的小菜上来。”

    拉着人手的时候娇钺就已经不动声色的给人把了脉,脉象很虚体内沉珂众多,周身气血不足,整个就是大病未愈又添新伤的节奏。虽然知道不是守初愿意的,但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悦。松开人,扭过头去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就等着影三说那么两句软和话呢。

    左等右等小侍女都带着饭菜回来了,影三仍旧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当场,要不是听到他的呼吸娇钺都以为人已经走了呢。

    自己跟自己生了大半天的闷气,娇钺看了影三一眼,鼓着脸拉着人将人按在桌子上坐下。

    影三忙不迭的又站起来,一副手下人的姿态站在一旁。

    娇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不是因为守初而是因为这个尊卑过于分明的世界,以至于守初代入原身的身份牢牢记住了那几分尊卑。

    “我命令你坐下。”

    影三迟疑了片刻最终老老实实的坐下,两个手搁在腿上。

    如果说娇钺的白是因为病弱的苍白,那影三就是病弱且不见天日造成的惨白。娇钺抿着唇,脸色难看的很,让影三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只愿君心似我心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先吃点垫垫肚子。”

    娇钺转眼间就变了个样子,笑得温温柔柔软软乎乎的,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关切与在意。

    “谢圣女。”

    声音沙哑说话都是一字一顿的,像是许久未曾说话一般,把娇钺心疼的呦连忙盛了一小碗的热粥递到影三的手中。

    如果影三仍旧是原来那个的话,别说是坦然的接过娇钺递过来的粥了就是被按在椅子上都是忐忑的。

    影三也不推辞接过来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轻抿着,柔嫩顺滑鲜香适宜,让影三那自从到来就一直在抽搐的胃好了许多,一口热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那一瞬间的满足都让他暂时忽略了身体各处传来的细密的跟针扎似的疼痛。

    娇钺这会子也不闲着,从客房里扒拉出了笔墨纸砚出来,自己研墨铺纸按照自己以往的从医经验写了张药方递给小侍女让她连忙去抓药,抓了药就赶紧先煎着。小侍女向外走没两步就又被娇钺喊了过来,娇钺抬手写了个治外伤的方子,想了想还是没给小侍女挥挥手就让人先出去了。

    只是想到了隔壁的岑处严作为魔教教主,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想来身上上好的金疮药不少,顺道还能弄些纱布过来,省了不少的时间。

    娇钺是想做就做甚至有些风风火火的性子,注意力也没有忽视影三,看那碗粥喝完了,便又续了一碗见影三一直只喝粥,取了双筷子擦洗干净硬塞到影三手中。

    “你先吃。”

    影三手指动了动,却仍旧没有拒绝。

    娇钺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往隔壁房间去,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一角黑色消失在面前,岑处严正坐在桌前看到她的出现毫不意外,摆正了身子就想跟娇钺说点什么。

    “伤药。”

    娇钺站在岑处严面前伸出手,那说得上是一个言简意赅,震得岑处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岑处严看着娇钺,面色苍白柔弱比之往日少了不少的病弱气,让他开心了不少,如此也放下了总是高悬的心,至少不担心第二天醒来收到自家妹子的死讯。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影三?”

    岑处严实在是想不明白,刚刚他问了剩下的影卫,没有一个知道影三是什么时候跟圣女关系如此好的?

    “影三?”

    娇钺眉头一皱,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盯着岑处严。

    “就是你刚刚带走的那个小影卫。”

    “他有名字叫守初,以后就不是你的影卫了。”

    岑处严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眼底的深色更浓了一些,心底调查守初的念头更浓了几分,他是不会把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自己妹妹身边的,哪怕他是教里从小养到大的。

    娇钺瞥了他一眼,就当做没有看到似的,从岑处严手里拿过金疮药就出了门,不在乎岑处严的欲语还休。

    “去把圣女最近的行程查清楚。”

    岑处严的命令没有避开娇钺,娇钺也不在意。

    守初吃的不多,胃部的抽搐有好转但仍旧无比缠绵每一口饭菜都加剧了胃部的疼痛,筷子戳在饭菜上却迟迟送不到口中去。

    娇钺看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长叹一口气从胸前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滴光泽如翡翠的水滴滴在粥碗里,举着勺子就要喂守初。小侍女吩咐了店小二去买药,怀里也揣了纱布上来,站在门口看着门里的场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将纱布放在门口的小桌子上,整个人往外缩就听到娇钺发了话,颤巍巍的低着头不敢抬头,刚刚那一幕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总是突然的冒头。

    “去打些热水来,下次记得敲门。”

    “是是是是。”

    小侍女一连串的应声,倒退着出了门并把房门带上,站在门口拍了拍小胸脯长舒了一口气才下楼。

    守初却怎么也不肯接受娇钺的投喂,自己伸手接过,袖口下滑露出了青紫的伤痕,娇钺瞳孔一缩,手指攥住了守初的手腕,纤细的手腕两根手指都能圈的过来。

    把衣袖往上推,绳子捆绑的痕迹鞭打的痕迹使的手臂伤痕累累,守初见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疼。”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时候还在安慰自己的守初让娇钺差点眼泪都出来,默不作声的将袖口抻平起身就打算去隔壁找岑处严,被守初拽住了衣角,动作很轻却好像有千斤重,让娇钺的脚步钉在当场。

    薄薄的一层皮肉下是森森的骨骼,一个细微的动作骨节凸起的厉害,娇钺都担心那骨头刺穿皮肉。

    “好,我不去。”

    娇钺放软了脚步,心底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守初的身体虽然被灵液滋补了那么一下,但陈年旧疴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的,因此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庆幸的是娇钺并没有强求倒是让守初松了一口气。

    娇钺却只顾得盯着守初脸看了,姣好的五官因为那道长长的疤痕和右额的烙痕而变的恐怖骇人了许多。面色是惨白的,甚至能看到红血丝和浅浅的青筋,面部的皮肉像是被一张薄薄的纸包住。娇钺控制不住手指抚上守初的脸,清晰的感觉到了微凉的温度与略显粗糙的手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知到了守初的现状,心脏的位置闷痛闷痛的,让娇钺有些喘不上气来。

    小侍女在门外敲门,得到娇钺的回答之后推门进来,悄悄的看了一眼守初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来对时候了,却发现那张过于惨白的脸上有一层很淡的红,本来不该明显甚至很难看出的红因为过于惨白的肤色而分外明显。

    好像,自己时间又没找对。

    小侍女低着头将手盆放在一旁,听从娇钺的吩咐将东西都收拾了,半退着出去的时候心底都在哀嚎,圣女不会把她赶走吧。

    娇钺也没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手盆里洗了一把毛巾,语声凉凉的跟守初说话。

    “把衣服脱了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钱

    守初那张面瘫似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刻板的表情裂了开来带了几分惊恐,看向娇钺的神情都带着几分奇怪,总算是让娇钺出了一口闷气。

    被娇钺又催促了好几次,守初才慢吞吞的脱了身上的黑衣,动作过于随意以至于又撕裂了刚刚有愈合倾向的伤口,鲜血的腥味明显的有些刺鼻。前胸还要好些多是些陈年得鞭伤刀伤疤痕一层层的新鲜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但背后的鞭痕只刚刚有愈合的倾向,身上裹着的纱布上都还有一层消不去的血色,鞭痕层层叠叠的,瘦弱的背部都没有一点好肉。

    娇钺攥着洗干净的毛巾一时间有点无处下手,心疼的火烧火燎的。无双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骂出声来。

    温热的毛巾落在背上,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疼的守初打了个哆嗦,见状娇钺心底更是疼的厉害,就差把云逸的灵魂弄出来暴打一顿了,等有一日一定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费了无数的功夫才勉强清理了背部的伤口,娇钺将那一瓶的金疮药都倒在了守初的背上,只处理了三分之一的伤口。娇钺从戒指里取出一块绸布,那是用雪蚕丝织成的轻而软,就是娇钺的身份这么多年也就弄了这么一块而已。轻轻的披在守初的背上,自己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岑处严衣裳都已经脱了,听到门声草草的披了件外袍就下了床。

    “怎么了?”

    “药还有吗?”

    岑处严那稳重的一张脸都皲裂了,震惊于娇钺的话。那小小的一瓶药价值万金,他送出去都心疼,哪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全都给糟蹋了。心底在汩汩流血,却仍旧从旁边掏出个小瓶子扔给娇钺,终究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省着点用。”

    “哦。”

    娇钺扔下一个单音轻飘飘的就走了,至少岑处严就没有看出娇钺到底有多重视他的话。第一次有点后悔是不是把娇钺养的太过天真了些,以至于不知道民间疾苦,那药真的好贵的,重点是医谷里出来的很不好弄,有钱都难买。

    守初有些局促的坐在床边,双手抓紧了绸布的一个角角,听到门声响有些紧张的回头看过去,等看到是娇钺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缓和了那么两分。

    上药的时候娇钺到底还是省着用了些,实在是担心今晚没得用,至于明天,明天就弄来新的了。

    等上完了药,守初还没有怎么样的,娇钺倒是先急出了满头满脸的汗。

    “疼吗?”

    守初摇了摇头,这个身子很少或者说基本没有说过话,开口就感觉嗓子疼的厉害,守初便也很少说话了。

    “那就好。”

    娇钺长舒了一口气,才算是放下心来。见守初脸色惨白满脸的疲惫想起他这个世界的身份,如此日夜辛苦都不知道几个日夜了,手脚利落的整理了床铺让守初休息。

    “我就在这睡,不用担心。”

    收到守初的眼神示意,娇钺故意扭曲了守初的意思大大咧咧的站在床边,守初瞪了她一眼反而没有再多说什么,脱了鞋子上床背对着娇钺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让他那不堪重负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娇钺脱了外衣侧躺在他身侧,就算是心底有多少旖旎的念头都慢慢的消散了。

    耳边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让娇钺慢慢的染上了困意,很快便也睡了过去。

    如此倒也是一夜好眠。

    早上娇钺醒来的时候守初仍旧保持着昨天的那个动作睡着,这具身体太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以至于太过缺乏睡眠,娇钺也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随手拿过一旁的外袍穿在身上,两手随意挽了挽头发用一根木簪草草的簪着,头发有些散乱,但多了几分散漫与风流。

    出门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到守初还特意布了个结界,如果不是里面的人走出来是听不到外面一丝一毫的声音的,算是把人护的严严实实的。

    到楼下找店小二随意拿了点吃的端着餐盘就上楼,在门口跟岑处严碰了面,岑处严伸手想将盘子接过去被娇钺轻飘飘的躲了开来,岑处严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尴尬,眼睛四下瞄了一眼就发现娇钺身后并没有那个影卫的位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带着窃喜。

    “影三,咳咳,守初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娇钺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看过去,岑处严果断改了口,也不知道一个影卫哪来的这天大的运气竟然被自家妹子看在眼里了,不知道让其他的影卫去妹妹身边露个面有没有用?

    岑处严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娇钺也没有在意端着盘子就回了房间,转过身来抬腿勾门的时候才发现岑处严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想着他的身份也就没有拒绝,收回腿若无其事的在桌子前坐下,慢条斯理的将东西摆在桌子上,汤汤水水的摆满了小半张桌子。

    岑处严随意的看了看周围,昨天自己住的时候没感觉,就今天才发现这布置简陋的根本配不上自己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妹妹,就恨不得把所有金贵的都送到妹妹的手中。

    娇钺如果知道他的想法的话,大概也是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遇到了一个妹控哥哥。

    岑处严不看还好,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简直是再显眼不过了,床边搭着的黑衣更是明显,娇钺恰好也看到了。

    “哥要是有空的话帮我买两身衣服去吧,守初的衣服坏了不能穿。”

    虽然被喊了一声哥很开心,但是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岑处严并不是很开心还有点小气闷。

    “我要看着他,走不开。”

    岑处严气的肚子胀胀的,但是妹妹头一回直接了当的说想让他帮忙干点什么,直接拒绝又有点说不出口,转头气鼓鼓的出了门。

    “知道了。”

    撂下三个字关上门走开了。

    娇钺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但眼睛里都有笑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病弱小哥哥

    守初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当做瓷娃娃照顾的感觉了,这次醒过来就看到娇钺半蹲在床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一个恍神差点以为自己回了云谷,他又变回了那个失了五感只能躺在床上的半废之人。

    娇钺见他醒来从旁边拿过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的递到守初唇边,守初伸手想接都被娇钺躲了开来。只能借着这个姿势喝完了杯中水,滋润了有些干裂的唇瓣,色泽浅淡的薄唇染上了一层水色煞是漂亮。

    单手撑在后面要坐起身来,娇钺放下水杯连忙伸手将人搀起来,顺手就在后面塞了个靠枕,动作无比熟练。守初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脉象,娇钺的举止给了他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

    想下床就又被娇钺制止了,娇钺动作强硬的将人按在床上,细细叮嘱一番之后才下楼打算去厨房里端一直加钱让店小二热着的饭菜,看都没有看桌子上那满满当当的小半桌。

    守初待她走后下了床步伐有些不稳,但三两步之后就稳定下来了,一身白色中衣披在身上,本就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了。身侧一阵波动,旁边的木框上钉了一个飞镖扎着一团纸,手上用力将入木三分的飞镖拔了开来,打开那团皱巴巴的纸团,上面几个大字墨迹分明,写字的人用的力大了些,墨迹洇湿了纸张。

    “离她远点。”

    从那几个字就看出了字主人当时情绪有多么的控制不住,守初想笑,却因为太久没有过表情以至于勾起的嘴角无比僵硬,不像开心倒像是嘲讽更多些。

    脚步声越来越近,守初看着手中的纸团打开了窗户扔了出去,销声匿迹。却忽略了秋末气温的威力,窗户一推开一阵冷风顺势进来,守初那脆弱的身体直面寒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嗽是最压不住的,一开始低低的后来越发克制不住,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听到声音,娇钺就差脚下装两个轮子了,手里的东西随便放下了,端了一杯温水一手轻轻的拍着守初的背脊,手下的皮肉薄薄的一层,一节节的脊骨都有些咯人。

    好不容易平复些,娇钺掐着腰都打算训人了,就见守初抬头看她,因为剧烈的咳嗽整张脸都多了抹红,眼尾的颜色更是浓艳,双眼雾蒙蒙的,娇钺翻了个白眼,就是再多的话语见了这么一张脸也说不出来了。转过身去,灰溜溜的把窗户关上了。

    “还站着干嘛,过来吃点东西。”

    像是在斥责人,却满满的尽是关怀。

    守初还有点微咳,嗓子有些干有些疼,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才慢吞吞的在桌子前坐好,看着娇钺细致认真的给他摆放碗筷盛粥。

    低头的时候,嘴角抽动一下试图牵起一个笑来却无济于事,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一抹轻盈盈的笑意无比明显。

    娇钺冷着脸试图让守初知道刚刚他做的事让她多么的不开心,以后万万不能做了,但那冷面没有待几秒就撤了下来。

    算了算了,守初身体差的要死,心情不能再差了。

    “这个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都多吃些。”

    娇钺手速过快,那筷子挥舞的都能看到残影了。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守初的碗里就冒了尖,看娇钺那势头还打算再夹一些。守初连忙把碗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唇瓣动了动,有些艰难的开口说话。

    “够了。”

    声音无比嘶哑甚至有些难听,守初都有些不喜欢,但娇钺什么表示都没有,反而很是高兴能听到他开口,特意又盛了一碗清汤端了过来。用了好几种动物的骨头和肉小火熬了一个晚上,又用不同动物的肉泥去除了杂质和油花,最后才是这清如水但香气浓郁的一小碗。

    守初的这具身体之前受到的摧残太过,以至于娇钺给他夹得只吃了一半就感觉到了胃部的胀痛,呼吸都在隐隐作痛。娇钺看了出来,伸手拿过了饭碗,把清汤递到他的手上让他先喝一点。

    “听闻医谷的红韶女医术超绝,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我想去看看。”

    守初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娇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听说了红韶女的行踪,打算去寻医问药的,先天不足的症状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中途顺道视察了一下教内的事业。就是不知道堂堂一个岑处严就带那么几个人出来,是为的什么了。

    不过娇钺也不是很在意,那想法就在脑海中过了那么一瞬转眼就消散了。

    而守初这具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各种问题一窝蜂的都出现了,整个人的精气神迅速的垮了下来,人很快就倒了下来。吃了药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娇钺将人搀着在床上躺好,自己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盯着人看。

    好想建个精致漂亮的小房子,将守初养在里面啊,让他能够无忧无虑无病无灾的生活。

    岑处严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妹妹那一副花痴的样子都有些难以接受,如果守初是个美男子也就算了。偏偏脸上的伤疤导致的别说美了都能吓哭不少的小孩子,哪怕有些心疼自己妹妹的审美,但是还是将新买来的衣服放在了门口,转身关上了房门。

    眼不见为净。

    娇钺听到了声音也没有回头,就很乖巧的坐着,整个人的心神却已经进了须弥戒子之中。天地之广阔,东西之繁杂让娇钺头都大了,看着那摆满了小半个世界的杂物,找东西找的焦头烂额的,头一次嫌弃自己收藏的东西过于多了。

    凡人的身体太过于脆弱,娇钺自己的高档货太多,以至于找了无数样都没有很适合的,最终只能悻悻然从戒子里出来,面无表情的长吁短叹个不停。

    所性两个人之间的契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然守初早就跟他的面相一样离开了人世了。现在只是身子差到了谷底,哎,勉强能接受。

第二百一十八章、阔气小姐姐

    医谷的位置很偏僻隐于群山之中,但这并不是寻不到医谷之人的原因,而在于医谷外的奇花异草和无形的毒气,形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无法僭越。

    娇钺搀着守初下了马车,守初的气色比起之前来已经好了许多了,至少脉搏不再是气若游丝的迹象了。再使用了岑处严四五瓶极其珍贵的金疮药之后,后背的鞭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仍旧留下了数不清的狰狞伤疤,每次换药的时候娇钺都很心疼,抹了些人间所谓的祛疤圣品都没有多大用处,这个时候只能庆幸守初自己看不到。

    现如今已经是秋末冬初的季节,百花凋零树叶枯黄,但医谷外的花花草草们开的正好,侧面说明了医谷的邪性。

    岑处严一时没多说,就见娇钺和守初已经走进了百花之中。

    娇钺也不是毫无防备的,进去之前就在守初的身上挂了一枚石头珠子,珠子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但是一戴在身上,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穿过不断的花丛,有毒的花草动物都是色彩斑斓的,看了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娇钺也乐得让这些漂亮的事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走的并不算快。

    医谷入口的位置已经有两个面貌相似的小童守着,见到两个人出现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欢迎两位客人。”

    娇钺点头应下和守初肩并着肩的跟在小童身后往谷内走去,谷里百花盛开比外面那些都毫不逊色,一路走来,娇钺看到了不少年份很久远的药材,打理的很好,这谷中医者也是个爱花惜花的人。

    但其中最吸引娇钺的还是一株雪蓝色的重瓣兰花,重瓣兰花本就是稀奇物,更别说雪蓝的颜色,这株兰花也是这里面唯一一株毫无药用效果的植物。

    红韶女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妇,头发花白出来的时候还拄着拐棍,但那双眼睛却很精神,双眼泛着神光,不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

    “不用治了,没救了。”

    就看了守初那么一眼,扔下这么一句话颤巍巍的就往屋子里走了,走的是随性又洒脱。

    娇钺确实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眼底都泛了红光,守初差点都没拉住人。

    耳边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娇钺才勉强忍了下来,暂时性的藏起了把这医谷付之一炬的残忍念头。小心呵护的轻拍守初的背脊,话里话外满满的关切与爱护。

    此时从小屋里走出来一个英挺俊秀的青年,青年穿了一身褐色短打,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娇钺二人的举动。

    两个人的亲密举动让从来没有接触过外人的青年很是羡慕,听着女子的关切,那颗医者之心蠢蠢欲动。

    “这位姑娘如果不介意在下才疏学浅的话,在下可以帮这位公子把脉诊断一下。”

    声音清朗如山间清泉,娇钺回头看了过去。

    段云光这才看到了娇钺的全貌,那张漂亮的面孔给了段云光很大的冲击力,恍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在下鲁莽了。”

    娇钺也不太在意这个,同意段云光的提议。

    走到守初面前,段云光看到守初的面容尤其是右额上的奴印时,心底为娇钺感到可惜。

    两指搭在守初的腕间,感受到皮肉下脉搏的跳动,忍不住多看了守初两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之前是做什么呢,身上这么多的暗伤现在竟然还能好好的站着已经是不容易了,偏偏从外表上看去还要好很多。身体内里枯败的如同八十多岁的老人,就算是好好养着也活不过一年了。

    念头在心里转了几转,看着娇钺的眼神段云光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底的不忍压过了一切。

    守初倒是平常,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的再是清楚不过,更何况,娇钺除了第一个世界后来就没有待着超过三个月了,担忧很少,更何况病恹恹的身子他早已习惯。

    娇钺看他迟疑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淡淡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而柔的揉了揉守初腕间被段云光触碰过的皮肤,段云光清晰的感觉到了娇钺的嫌弃,内心的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表露。

    抻平了袖口衣角,娇钺拉着守初就打算离开。

    偏偏不知道段云光从那过于平淡的面上猜出了什么,迟疑了片刻抬手喊住了她。

    “姑娘留步,虽然不能治愈但是可以缓解这位公子的痛苦。”

    娇钺想了想也可以,反正来都来了就试试吧,留了下来。

    段云光针对守初的问题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建议,娇钺对此毫无意见,唯一的一点就是所用的药材所入口的东西都必须入过她的眼才可以,而且所有治疗的场合她必须在场,她有权力随时停止。

    段云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奇怪但还是同意了娇钺的建议。

    娇钺也不含糊,让小童去外面搬了一箱子的金条进来,算是最开始的诊金。段云光就算是再没有出过医谷,也被娇钺的阔气震了一下,看向守初得眼神就多了几分艳羡,说不上来到底羡慕什么。

    娇钺急着治疗守初,段云光震惊于娇钺的阔气,二人一拍即合之下当即就开始了治疗,就留下岑处严一行人站在外面苦苦的等候。

    没有收到娇钺确切的消息,心急如焚。偏偏这次带出来的人太少,也没有几个善毒的人,只能在外面苦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头西斜,都没有等来娇钺的传讯。岑处严在外面不停的踱步,小侍女看着他脚下被磨秃了一小块草皮,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而房间里娇钺看着暗绿色药汤里的满脸痛苦的守初,差点就上手直接将人抱出来,心疼的不得了,身上传来的细密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要不是段云光在一旁说半途而废只会让他的问题更加严重,娇钺就直接上手了。

    但是看着守初难受的样子,心底还是将之后的治疗默默的划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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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649/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最新章节! 作者:烟青酒旗白所写的《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为转载作品,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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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介绍:
哎,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把师兄抱回家而已呢~
今天有把师兄带回家吗???
世界一:一穷二白之后我靠遗产养师兄(古言)
世界二:开局一条狗(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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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四:结婚后我盯上了对方的遗产
你把我当替身,我等你变亡夫(替身文学)
世界五:子不语怪力乱神之二又名我听到了你的秘密(霸道女皇与她的殉葬尸)
世界六:全息网游之守尸的一天(幸运值upup大佬vs幸运值down菜鸟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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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八:玛丽苏世界一月游(我只想简简单单结个婚)
世界九:娇妻的九十九次落跑(病弱魔教圣女Vs可怜孤苦小影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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