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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青酒旗白     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txt下载     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我会的可真是太多了

    娇钺抬眼看了一眼,万心华面相变了些,疑似有孕,没多想就低下头又继续看起了手机,不打算与她有过多牵扯,难得的打算绕过去。

    但万心华并不打算简单了事,她又往侧边移了一小步,正正好好挡住了娇钺的路线。

    娇钺收拾手机眯着眼看万心华,眼神有些危险。

    “你是不是在跟学长聊天,你们早就分手了,学长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就是个小三。”

    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娇钺难得的有些懵,拳头攥的卡巴卡巴想,心里不停的催眠自己,这是个法制社会不与sb共长短。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废话,怀个孕把脑子怀没了吗?”

    娇钺上下打量了一下万心华,目光特意焦灼在她头部的位置,用一种你脑子坏掉了的样子。

    要不是怀胎不到三月的时候,婴儿最是脆弱,娇钺早就直接推开了。

    “你什么意思?”

    万心华睁大了眼睛,面上的疑惑不解很真实。

    娇钺蹙了蹙眉头,又认真看了看,确实是有孕的面相啊,不是看错了啊?

    “我说你怀个孕把脑子怀没了。”

    这胎大概八周出头不到九周,反正不是无双让她看的时候怀上的,应该是后来。

    这一副没脑子的样子,娇钺勉为其难的说服自己原谅没脑子的母亲。

    万心华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抬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娇钺自己脑补的,总觉得她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我跟学长都已经有宝宝了,你更不能再和学长聊天,学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万心华特意换了个站姿,仰着头用一种颐指气使的姿态与娇钺说话,眉眼中的高高在上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学长是谁?这学校这么多学长,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娇钺摊了摊手,消息又响了起来,打开手机回了条消息。

    “你什么意思?”

    “看你理解喽。”

    娇钺低头忙着回信息,不想再搭理怀孕后脑子有病的人,万心华却不肯罢休,伸手去抢娇钺的手机。娇钺侧身让了开来,万心华却因为重心不稳的缘故往一边跌去。娇钺一边嫌弃着麻烦,却单手伸了过去拎着衣领将人拽了起来,等人站直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还在咳嗽,转身颠了颠有些下滑的背包走开了。

    万心华喘顺了气就小跑着赶上来,抓着娇钺的衣角不肯放手。

    “不行,今天你必须要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在和学长聊天。你知不道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甚至已经有了宝宝。”

    娇钺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啊,还是我跟你说的。”

    “那你为什么还对学长纠缠不清,这段时间学长一直拿着手机不松手,不是跟你聊天还是跟谁?”

    “你去问他啊。”

    娇钺打开了万心华抓着她衣角的手,慢条斯理的蹭了蹭。

    “你让我看看你的手机。”

    万心华有些嚣张跋扈,最是大家小姐的样子,娇钺却没得心情配合她。周围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这一场闹剧,被众人围观让娇钺心里很不舒服,神情不爽口气也更加冷硬。

    “凭什么?”

    “你就是害怕了,你安的什么心思,当初跟学长分手的是你,现在插入我们之间的也是你,你个小三,不要脸的小三。”

    娇钺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控制不住,眼神发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打的万心华呆住了,眼里迅速积蓄出了泪水,泪眼汪汪欲语还休的看向娇钺身后的方向。

    娇钺揉了揉手,看万心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不甚文雅的打了个哈欠。

    “管好你女朋友,今天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我不与她一般见识。”

    娇钺冷哼一声,绕过赵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赵清揽着万心华的肩膀小声的轻哄着,在万心华不注意的时候看了一眼娇钺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

    听着身后传来的‘你不爱我,你是不是想跟那个j女人复合’‘没有,我爱你’‘我不信,我不信’‘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我是真的爱你’等等话,恶心的胃里不太舒服。

    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孕妇是不是都比较喜怒无常。看了看,会,但是疑神疑鬼到万心华这种程度也是难得。

    上完课,娇钺熟练地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出门,一边看地图搜索最近的卖烧烤的地方,走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赵清穿了件白色外套,那张脸更清秀了几分,确实有吸引小姑娘的成本。

    “对不起,心华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替她跟你道歉。”

    娇钺舔了舔口腔内侧,对他过于表面的道歉嗤之以鼻。她可不是万心华那种普通的女人,天知道赵清在那看了多久,也只有天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些什么。

    “哦。”

    满不在乎的应了声,从他身侧走过,自有一份洒脱不羁。

    赵清站在身后久久不能回神,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变了个样子,眼底也再也没他,提起他的时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娇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倒着回来站在赵清身侧,不在意赵清眼底倏然浮现起的惊喜。

    “对了,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出多少钱买你的后半生的气运你会卖给我?”

    “什么意思?”

    赵清错愕的反问,不懂话题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娇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示意赵清可以慢慢考虑她不着急。

    “但不要太慢,要知道,时间越久这气运越是不值钱啊。”

    赵清被娇钺语重心长的口气弄的一滞,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娇钺低着头玩着手机,她向来不是什么甘愿吃亏的人,那么让万家亏损多少比较好呢?

    娇钺鼓了鼓脸,有些小纠结。

    算了,还是先查查有没有什么可以上交国家的再决定吧。

    娇钺愉快的下定了决心,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让人查查。

    再抬头,神情愉悦,脚步轻快。

第四十五章、登堂入室

    中午做烧烤的店是真的少,娇钺绕路买了烧烤回去,转道打包了两份粥打包了些白水煮肉给铃铛,时间就稍稍有些晚了。日头有些高,但因着冬日的缘故倒是晒得人暖乎乎的。

    到家的时候姜云逸窝在沙发上翻阅手中厚厚的简史,铃铛趴在他脚边睡得开心,脚塞在铃铛腹部软乎乎的毛毛里,见门开受惊似的缩了缩身子,看到是娇钺才放松下来,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娇钺将东西放下,转而走到沙发后面,两手撑在姜云逸肩外,弯下腰看姜云逸手中的书。

    头靠在一边,姜云逸听到了娇钺不疾不徐的呼吸声,转头的时候发丝不经意的蹭过姜云逸的耳侧,让他不适应的往旁边侧了侧头。

    “怎么突然喜欢看这种书了?”

    娇钺离得太近了些,说话也好动作也好都透着几分亲昵。

    姜云逸觉得陌生又有点无所适从,扭头躲了开来,却正好撞到娇钺一侧的手臂,转过头去看娇钺,恍然觉得自己被她圈在了怀里。这种感觉怪怪的,让姜云逸无法形容。

    娇钺见姜云逸不太适应但也没有抗拒,眼底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淡然自若的收手乖巧的站好。

    “去洗洗手吧,我把东西摆一下。”

    “好。”

    姜云逸起身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陌生的一张脸,眼神是带着几分怯弱与温软的,眉峰并不是那么明显,便看着多了那么几分文弱气,脸颊微微有些肉,便柔化了几分薄唇带来的冷。

    眼神变了变,变的冷而深邃,整张脸便也变了种味道。

    镜中的人有些苦恼的蹙了蹙眉,眼中化不开的冷微微有了一丢丢的温度,但更多的疑惑将那抹暖掩盖。

    姜云逸叹了口气,洗了把脸,将眼中的深邃与冷尽数埋葬。

    小世界何必想那么多呢?

    姜云逸如此这般告诉自己,擦干净手和脸,慢吞吞的往外走去。

    烧烤的香味扑面而来,姜云逸的眼亮晶晶的,脚步都快了几分,稍稍有些晃,看的娇钺连忙过来搀着人。

    “不着急,慢点。”

    还不忘小声的叮嘱着。

    姜云逸只在书上看到过烧烤,很多人用尽无数词语描绘它的美味,看的多了,心底便多了几分好奇。而且之前姜家父母从来没有买过这种东西给姜云逸吃,久而久之便成了渴望。

    切成小块的牛羊肉只是浅浅的用调料腌制了下,明火灼烤后泛着金黄的色彩,上面撒了大颗大颗的孜然粒和辣椒粒,入口调料的香味和牛羊肉本身的香味伴随着咀嚼盈满整个口腔。

    穿成小串的翅中、软骨和掌中宝也格外的诱人,小粒小粒的芝麻点缀在金黄色的外表上,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口感,内里却是柔软的尤其是鸡翅还有汁水溢出,是与牛羊肉不同的口感。

    烤的五花也格外好吃,肥瘦相间的肉,肥肉不腻瘦肉不柴,调料的味道微微有些重,但却恰到好处。

    烤茄子烤金针菇烤豆腐都各有各的风味,完全不逊色于肉食。

    姜云逸每样都吃了些,觉得哪样都很好。

    娇钺吃的不多,慢条斯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时不时把东西递过去,间或拿纸巾擦一下沾满油渍的唇角,眼底满满的笑和宠溺。

    带回来的烧烤因为过了些时间,已经没有刚烤好时的味道那么好了,但姜云逸仍旧吃的很开心。

    铃铛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大口大口的吃着白水煮肉,时不时的满是哀怨的叫几声。

    娇钺带回来的东西不少,姜云逸吃了不少,见还有吃的念头,娇钺伸手阻止了他将烧烤推到一旁,将打包的一碗雪菜笋丁粥推了过来。

    “烧烤太油腻了,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胃会不舒服。”

    姜云逸点了点头,唇上一粒芝麻不是很舒服,舌尖舔去了。

    娇钺瞳孔大了几分,借着低下头的功夫藏起眼底的暗色以及突然萌发的占有欲。

    姜云逸完全不知道娇钺心底的变化,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吃了饭娇钺拉着人出去走走消消食,姜云逸有些小抗拒,但是力道太小被娇钺拉了出去。一到室外,铃铛就撒开了欢,东跑西跑的院里不少东西都遭了它的毒手。

    娇钺给人仔细的围了围围巾,拉着在院里踱步。

    “铃铛一直这么皮的吗?”

    姜云逸看着在一边刨坑的铃铛,有些反应不过来。

    “铃铛是大型犬精力比较旺盛。”

    “嗯。”

    姜云逸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隔壁别墅很安静,姜云逸看了一眼问娇钺。

    “客厅已经收拾好了吗?”

    娇钺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面不改色的撒谎。

    “还没有,今天阿姨打电话给我说是暖气管道有些问题,联系了人上门来修,但是需要时间。”

    “暖气?”

    姜云逸有些听不太懂,便反问道。

    “你不觉得我这比你那要暖和吗?”

    姜云逸想了想确实如此,但之前没想到这个情况上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要不然这几天你就先住在我这吧,楼上的客房很大,你要是需要什么我去你那帮你取。”

    姜云逸盯着娇钺的眼睛看,娇钺毫不闪躲,看不出来有一丝私心,全然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姜云逸有些犹豫。

    “我这很安静,隔音也很好,每天除了阿姨没有其他人来。”

    娇钺伸手去拉姜云逸的衣摆,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人,铃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学着娇钺的样子蹭着姜云逸的腿,狗狗眼眨巴眨巴的盯着人看。

    姜云逸看着如出一辙的两双眼睛,难得有些心软,点了点头。

    娇钺心满意足的笑了,铃铛嗷呜一声叫吓了人一跳,被娇钺瞪了一眼跑远了自己玩去了。

    转圈消食结束后,姜云逸继续窝在沙发上看书,娇钺拿着电话去了阳台给阿姨打电话,让人多准备些食材晚上做骨汤火锅吃,自己登登登的上楼亲力亲为的收拾客房去了。

    姜云逸被打扰,只是转头看了眼就继续专注手上的书。

第四十七章、好眠

    姜云逸回去换了件连帽衫,黑色的兜帽软趴趴的搭在后面,微显堆叠的衣领更是衬的人无比白皙,像个糯米圆子。摇摇晃晃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的娇钺担心死了。

    饭菜是姜云逸喜欢的偏重口味的菜,阿姨手艺很好,色香味俱全,姜云逸吃的很满足,鼓鼓的脸颊有点像小仓鼠。

    娇钺一筷子有一筷子无的挑着菜,有些漫不经心,眉眼微垂,那双好看的眉眼中总是藏着太多太多的话。

    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来,是陌生来电,娇钺拿起看了眼就挂断了,结果对面的人不依不饶的打了过来。

    姜云逸抬眼看过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娇钺撇了撇嘴,无奈的按下了接通。

    “江悦,是我。”

    娇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一言难尽,用了好一会的功夫去想对面的人是谁。姜云逸以为娇钺没有反应过来,用唇语示意她答应。

    “哦,有什么事吗?”

    娇钺仍旧没想起来对面到底是谁,倒也从善如流的回了句。

    “你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什么事?”

    娇钺放下筷子,手指咔哒咔哒的点着桌面。

    对面,赵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就是花钱买我气运的事。”

    娇钺不受控制的笑出声来,一手给姜云逸夹了菜,让他好好吃饭别光顾着听故事。

    “还作数,我可以出5个亿。”

    娇钺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提了个数字。

    最近万家过的不是很好,但是比起姜家来说肯定要好很多,背地里的脏污事少了不少,有点可惜。但是背地里还是让狐狸他们搞坏了几桩生意,牵一发而动全身,错误决定到顶最近万家有些动荡。

    娇钺算了算,5个亿大概能买下十个点的股份来。

    这个价格,她还算满意,比最初预想的少了些,如果万家还好的话,她大概需要付出更多些才能打动赵清。

    娇钺觉得这个价格刚刚好,对赵清来说就有些像是天文数字了,听到这个数字的人眼瞳都缩了几分,呼吸急促的多,忍不住去畅享钱财到手之后的日子,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

    赵清也不在乎所谓的气运之说,他只以为娇钺是看小说入了迷,拿故事中的设定当了真。再说,就算真的有气运之说,赵清也不在乎,他觉得自己的气运大概并不多,不然怎么自己的人生这么坎坷呢。

    “那下午两点校门口的咖啡厅见。”

    娇钺通知了地点时间就挂断了电话,姜云逸咽下口中的饭才开口说话。

    “结束了吗?”

    “快了。”

    “哦。”

    姜云逸应了一声,神情很是低落,低着头不言不语,整个人难过的像朵被暴雨打湿的花朵。

    娇钺试图说话逗他笑,都没有成功,铃铛围着姜云逸打滚耍宝都没有让姜云逸展颜,他就像是又变成了在这个世界初见时的样子,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言不语不动,像个精美的娃娃。

    “你不开心吗?”

    姜云逸摇了摇头,仍旧是不爱搭理娇钺。

    娇钺难得的有些沮丧,臊眉耷眼的靠在姜云逸身边,两个人像两朵自闭的蘑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时间快到了娇钺仍旧不想出门,姜云逸伸手推了推她示意了一下时间,娇钺委屈巴巴的看她也不动弹,姜云逸心软了。

    “明天告诉你。”

    得到回答的娇钺开心的蹦起来,随便套了件外衣就出了门,上车的时候还催促着让无双出个合约,能承受气运的那种。

    姜云逸看着她出门,站起身来缓慢的走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跟铃铛打了招呼,出了门,去自己别墅房间找那个封着山茶的相框,空空如也,神色未变的回了娇钺家,窝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简史,却好长时间都没有翻一页。将书扔在一旁,抬手盖住了眼睛。

    娇钺到的时候赵清已经等在那了,身形憔悴看起来过的并不是怎么好的样子。

    万心华孕期本就情绪不定,外加万家有那么一丢丢的风雨飘摇,赵清也不得不另做打算,自然就憔悴了些。

    看到娇钺,赵清起身理了理衣衫,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如清风朗月般的笑容(自认的)。

    娇钺也不多废话,一坐下就把合约推了过去,忽略了赵清询问她要不要来杯咖啡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的询问。

    “不用了,你看看吧,没问题的话按个手印。”

    赵清有些难堪的接过合约,一行一行的看起来。字并不多就数百字的样子,标明了双方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都已经应约而来了,赵清也不矫情,在下面按下了手印。娇钺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赵清的手机响起了连续的短信提示音,大概十条的样子,看着一连串的到账信息,神情复杂。

    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了他和娇钺的不同。

    交易完成的那一刻,赵清感觉到自己缺失了点什么,但真的细说的话又说不上来。

    娇钺却不同,她看到一束白光将赵清和那一纸合约连在了一起,连接赵清的那一头慢慢变成金色,金色如流动的水流入那一纸合约中,被一张薄薄的纸锁住,金光慢慢变薄,最终消失殆尽。

    娇钺拿起那纸合约,很薄又很重。

    “奉劝你一句,珍惜现在吧。”

    看在秦江悦本悦的面子上,娇钺走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句,至于赵清听不听就不是娇钺管的着的了。

    出门的时候又与万心华擦肩而过,肚子已经显怀,这一次万心华没有纠缠她,拉扯着赵清摇摇晃晃的。

    回去的时候,娇钺看了看日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姜云逸的生日了,想着怎么过生日,想起被自己藏好的结婚证又是一阵头大。

    开门看到姜云逸缩在沙发上睡着,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天知道有那么一瞬,她很担心师兄就这样离开,索性并没有。好言好语的将人哄醒,半推半就的将人带到房间,体贴的盖上被子拉上了窗帘。

    “好眠。”

悦的独白

    我有很多名字,每个名字里都会有一个悦字,那是属于一个人的烙印,证明我只是她的一部分,不知道多少分之一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但我不完整。

    每次死后在地下我会遇到很多灵魂,他们都是完整的,可以哭可以笑可以爱一个人,但我不能。

    因为她不允许。

    我爱过人,刻骨铭心的爱。

    但每每不得善终,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我和我的每一个爱人最大的接触在于亲吻,一旦我有继续下去的苗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或者是疾病或者是死亡。

    我一直不懂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在地下排队轮回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她说我跟她一样是一个人的一小小部分。

    哦,原来如此啊。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那个女人跟我说。

    她是一个强大的凶残的却被无数人敬仰的女人。

    她强大的无人能敌,与天为敌却未曾输过。

    她凶残的无人敢提,却交友遍天下,就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不认识的人。

    我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但我真的厌倦了我的命运,厌倦了无法去爱一个人。

    那么,我可以摆脱她吗?

    我不想要悦这个字了。

    后来,我如愿以偿了。

    但我仍旧没有办法去爱一个人,因为我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再也不像原来那样了。

第四十九章、奇怪的妇人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娇钺借着书本的掩护打了个哈欠,按夫子这样子的教法,大概没有考上秀才的那一天了。

    同窗们摇头晃脑的跟着夫子读,娇钺混在其中应付着张口闭口。台上夫子读一句,下面的同窗牙牙学语般跟着读一句,娇钺的哈欠不停的打,越发的困了。

    抬手摸了把胸,触感偏柔软,娇钺方安下心来,要是换个性别她还真不适应呢。

    台上的夫子因为她略显粗鄙的动作不甚满意的瞪了她一眼,娇钺拿书挡着脸打了个哈欠,权当是没有看到夫子的示意。

    耳边郎朗的读书声让娇钺很没有精神,前座摇头晃脑的架势更是让娇钺有种自己被催眠的感觉。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夫子布置了作业一步三叹的背着手走了。娇钺打着哈欠整理着桌面上的书,这时才注意到上面的字迹,不够大气但别有一番意境在内,批注不能算是字字珠玑也是小有意思。娇钺笑了笑,将书塞进背包里装好。

    站起身来,跟同窗打了个招呼就摇摇晃晃的往外去,徒留下往日关系还算不错的同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太阳正好,娇钺抬手用袖袍挡了挡光,正正好好看到袖口处绣着的一朵拇指肚大的小花,别有一番趣味。

    身上长衫是浅灰的色泽,不容易弄脏,袖口处有斑驳墨痕,虽然洗了多次仍旧有痕迹残余。低头往下看了看,一马平川,胸口处微微有些起伏但并不明显。摸了摸脖颈,皮肤柔软细嫩但一片平滑,没有明显的弧度。耳坠微微有些肉,摸着有很细微的痕迹残留,娇钺猜测了下大概是长死的耳洞留下的小小疤痕。

    走在路上,来往的都是镇上熟悉的人,偶尔跟人打个招呼,倒是做出了一副原主的样子。

    大抵之前就是不爱与人打交道又带着几分文人的清高,这一路下来倒是没人发现娇钺变了个人。

    上个世界在现代待得,倒是让娇钺有些怀念古代世界了,这一路走来也是走走停停,一副闲逛游玩的架势。

    路过一个卖梳妆镜的摊子时,娇钺停下了步子,端详镜子里的脸。

    眉峰略高看上去就很英气,眉毛细密略长尾部略显锋利,眼睛略有些细长看人的时候便显出几分冷漠来。

    这副样貌很是合娇钺的心意,没有很女儿气倒是自带几分英姿飒爽。

    一时开心,便掏了几个铜板递给小贩买下了那面铜镜。铜镜不过巴掌大小,装进荷包里也不怎么明显。

    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吸引娇钺注意的地方,背着包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家里只有寡母一人,平日里替人浆洗衣物换取钱财,赚的不多,但劳累的很,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愣是苍老的像是五六十岁,面上已爬满皱眉,肤色发黑皮肤粗糙。娇钺往妇人手上看去,密密麻麻的老茧和创口无比明显。顺道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握笔处有明显的茧子,想必平日里也过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

    娇钺淡淡的跟那妇人说了句话,从荷包里拿出铜镜递到妇人手中,不等她多说什么,那妇人便怒了,将手中的铜镜扔在地上,自己也跌坐在地上大哭大喊个叫嚷个不停。

    “我那早死的丈夫啊,你看看你的儿啊,我辛辛苦苦养大他,让他去读书,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真真是个苦命的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娇钺翻了个白眼,虽然从原身的记忆里看到过那么一丢丢但还是没想到场面如此轰轰烈烈。

    “一面铜镜而已。”

    “这是一面铜镜吗,这是为娘我辛辛苦苦工作七八天才能赚到的钱啊,你不拿去买书买纸也就算了,偏偏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置为娘的一番辛苦于何地啊。”

    “我辛辛苦苦赚钱给你,你不好好读书也就罢了,就弄些乱七八糟不成器的东西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你让我死了怎么去见你的爹爹啊。”

    妇人坐在地上,形神夸张的挥手扭动,嗓门很大娇钺都担心她的嗓子。

    “我的儿啊,你可要当娘的怎么办好啊?你啥时候能听娘的一句话啊,这样我死了才好去见你那早死的爹爹啊。”

    低头看了一眼妇人,眼睛瞪着眉毛皱起看起来蛮横极了,尤其是双手虚虚的舞动着,更是怪异。

    娇钺突然懂了为什么原身留下最多的情绪就是一言难尽了,弯腰将铜镜捡了起来吹去面上灰尘。

    “你若不喜欢,便算了。”

    妇人一骨碌爬起来,劈手就将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将铜镜拿出来别在腰间。

    “我把它退了去,正好给你买些纸回来,你可要好好读书啊,咱家现在可就指望着你了。”

    娇钺耸了耸肩,对于妇人的举动无可置否。

    那妇人嘟嘟囔囔的出了门,其中夹杂了不知道哪的方言土话,娇钺也听不明白,但看她高昂的情绪,想必也不是什么多中听的话。摇了摇头,慢吞吞的往房间去。

    不大的房间收拾的规规整整的,倒还算干净,一张宽约一米三左右的床,一米宽的衣柜以及一个不大的木桌便是全部了。书桌上摆了不少的书,看边缘微微有些毛边,平日里看的应该很勤。拉开衣柜看了看,清一色的男子长袍长衫,边上挂了几条长长的白布,下面的小橱子里摆着两双洗刷的发白发旧的男士短靴。从上看下来,一览无余。娇钺合上柜门,将长袍脱了下来,搭在一旁,自己和衣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观察房间。

    不大的房间该有的都有,但看遍了房间却没有看到一面镜子,反而空中若有若无的萦绕着淡淡的花香,花香馥郁但并不刺鼻很是好闻。娇钺耸了耸鼻子,侧了侧头在枕头下发现了一片桃花花瓣,浓烈的香味便由此而来。

    房间里的花香瞬间浓郁了起来,还有另外一股奇异的香味分庭抗礼一般也刷起了存在感。

第五十章、奇怪的原身

    闭着眼,娇钺打算休息片刻,失去了视觉后听觉嗅觉反而更好了许多,娇钺分辨出那股奇异的香味是竹子的香味,清冽的很。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娇钺打了个哈欠随手拉过一本书打开盖住了脸。

    衣袂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一片叶子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盖在娇钺手上。温温凉凉的触感很是舒服,娇钺捻着竹叶用力了些淡青色的汁液染在指腹上。

    “今日公子粗鲁的很啊,都捏痛奴家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动静,大抵是个女子弯下了腰凑到耳边说的话。

    娇钺背过身去,不去搭理。

    不言不语不听不看。

    女子的音色偏冷偏低,偏偏压抑自己做出娇软模样来,听的有些发腻。

    娇钺一时睡不着,便胡思乱想开来,摩挲着腕间的痕迹,心里却想着师兄变成了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公子今日冷漠的很啊,是冉冉做错什么了吗?”

    听动静,那女子拎了拎裙角侧坐在了床边,此刻应是泪眼朦胧的。却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无端端的多了几分柔媚之意。

    “冉冉若是做错了什么,自可说了来,冉冉改了便是,只公子莫不搭理冉冉。”

    一滴泪滴在手背之上,耳边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一时之间空气中竹子的香味都明显了起来,让人有点昏昏沉沉的。娇钺顺势打了个哈欠,眼角有泪珠滚落没入鬓间。

    迷迷糊糊的,娇钺也真的睡了过去。

    听着他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坐在床边的青衣女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眨了眨眼眼中水汽全消,站起身来拢了拢衣裙冷漠的转身。转身的时候,裙角绣的竹叶上下起伏隐隐有风吹竹叶的飒飒声响起。

    那女子有一张过分清高的脸,眉眼上挑颇显冷傲。

    无双来的慢了些,等到这就看到了冷冷站在床边的青衣女子,一时之前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本书来,哗啦啦的翻着书,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将书又塞了回去,没有再多看那青衣女子。

    片片竹叶从女子脚下翻飞,越来越多的竹叶出现将那青衣女子笼了起来,随后便顺着风从窗户里飞了出去,只余下满屋子竹叶的清冽香气。

    无双蹦跳着跳到床上,跟个人似的变出一双手来,单手托着下巴长吁短叹的盯着娇钺。

    娇钺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妇人回来之后便大大咧咧的推门进来,咋咋呼呼的问娇钺怎么没在读书。娇钺被惊醒坐起身来,一不注意就把在床边的无双一脚踢了下去。

    “这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啊,还不赶紧温书,先生教的都会了吗?”

    娇钺坐起身来不停的打着哈欠,抬眼扫了一眼妇人就不再看。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可万万不能让这钱打了水漂啊。”

    妇人上前伸手想拉扯一把娇钺,娇钺蹙着眉躲了开来,站在一旁抱着怀打算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妇人将被子床单都拎起来抖了遍,边抖搂边说。

    “你可不能跟别人家那不懂事的学,你未来是要当官老爷的人,不好好学习怎么行。再说了,你一个男子怎么能学女儿家的整日子里摆弄镜子?”

    娇钺皱了皱眉,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妇人。

    那妇人抚平了床单,又按自己的想法摆了摆枕头,一片浅粉色的桃花瓣被带了出来,娇钺便见那妇人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好好的不学,学什么小女儿家摆弄花花草草的,成何体统。”

    那妇人把枕头摔回床上,捻着那片桃花瓣不停的在娇钺面前晃个不停。

    娇钺眯了眯眼,神情已经很是不悦。

    “这是哪来的,哪家的小贱蹄子送你的。”

    娇钺向来活的糙,但是这般粗鄙的语言还是头一次听。

    “许是风裹挟来的。”

    可有可无的应付了句,娇钺活动了下脖子卡巴卡巴的声音响起。

    “你别蒙混我,定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哪家的小贱蹄子好了,偏偏不告诉我。”

    妇人目眦欲裂的样子有些骇人,说出的话也更加刻薄了些,言语中提及了好几家的女孩。娇钺皱着眉不是很欢喜,伸手扯了下妇人。

    “都是些没影的事,别因此累了女儿家的名声。”

    娇钺自认自己的语气并无不可,相反很是克制,谁料那妇人二话不说便坐倒在地,哭嚎起来,大有她不服软对方就一直哭下去的准备。

    娇钺打了个哈欠,挥开妇人抓着娇钺衣襟的手往外走去。

    无双蹦跶个不停,让娇钺好歹去哄哄,说什么也算是这个身体的生身母亲,她这样的行为太不孝顺了。

    娇钺不理会,只让无双去翻翻书,原身平日里也是这般,而且她已经很克制了。

    无双嘟嘟囔囔的翻了翻书,就前两页有提起过但没有详细说,了了数十字就带过了,讷讷的没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去问娇钺。

    出了门,道路两旁有妇人在坐着聊天,看到娇钺就亲切的跟人打招呼,娇钺淡淡的点点头。沿着小路越走越偏僻,无双一头雾水的跟着,道路尽头是山林,入了山复行数百步,便看到一棵需三人才抱得过来的古树,树冠氤氲茂密,站在树下一股清凉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的打了个激灵。仰头往上看去,看不到零星半点的阳光。

    娇钺活动下筋骨,脚尖点地整个人便腾空而上。

    茂密的树冠中藏了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摆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身女冠道袍,两枚束发的银冠,两支素净的银簪以及人头大小的铜镜,镜面平整光洁,照人的时候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几根树杈间搭了个简陋的床,娇钺扯散了发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翘着腿一晃一晃的,很是自在。

    无双整个灵都懵了,把整本书翻得哗啦啦响,都没看到这个地方的只言片语。

    伸出手想去推娇钺,被娇钺瞪了眼。

    【说一下故事线。】

    娇钺打了个哈欠,翘着腿,举止风流洒脱。

第五十一章、不言不语不听不看

    【这个世界的男主是原文岳,设定是薄有才华喜好风花雪月,男生女相,与原身原文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比原文越大两刻钟,但两兄妹性情差很大。原文岳幼时便惯爱调皮捣蛋,而原文越却少年老成不爱说话,待人也总是冷冷淡淡的因此不受其母喜欢,从小到大,两兄妹待遇便迥然不同。原文岳八岁那年,私自跑出去玩却因为姣好的相貌被人拐了去。也因此,原母深受打击,一病不起,后来好不容易康复精神方面却出了些问题,不承认长子失踪的事实将幼女伴作男儿养大,如此便是十年。】

    娇钺抬头看了眼胸口的位置,平平无奇,有些难受。

    【原文岳在十八岁那年考上了秀才,一身锦衣华服回了乡,而同一时刻原文越却意外落水身亡无人问津。原文岳幼时被卖了个好人家,养父母膝下无子待他如亲子,现如今养父身亡,方有机会回到生母跟前。原文岳的失而复返,让原母的病好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偶然一次进山的功夫,原文岳认识了桃花妖陶飞飞,被陶飞飞的娇俏可爱稚子心性所吸引,二人终成眷属。】

    “哦。”

    低低哑哑的声音响起,有些含含糊糊的,无双转过身去看,娇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翻了个白眼愤愤的合上了书。

    既然不想听,那就不听了吧。

    娇钺这一觉睡到日落西山,醒来的时候还不甚清醒,闭眼试图再睡过去,梦中她出现在一个满是桃花的山谷之中,落英纷飞中有一个清冷骄矜的少年穿了件石青色的长衫睡在树下,浅粉色的花瓣落在唇间,一时间分不清是花瓣更娇嫩些还是少年的唇更娇嫩些。

    娇钺努力了好一会,仍旧没让自己睡过去,闷闷的起身从树屋上一跃而下,随手折了根枝条挽起了过长的发。发挽的随意些,以至于不少碎发散落在耳边,虽然妆容未变,但细看的话却多了几分女儿气。

    天色渐渐暗了,月色不是很好,这一路走的有些坎坷,摇摇晃晃的。一抹白色从眼前一闪而过,娇钺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些,往白色消失的地方看去。

    一穿着白色裙装的女子站在月影中,面容精致无比,凤眼微挑带着说不尽的诱惑风情。唇不点而朱,倒是比最艳的胭脂更艳几分。

    娇钺一打眼就看出了女子的原型,一只平平无奇的白狐狸,毛发不够蓬松毛色不够纯净,索然无味。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径自往家去。

    那白衣女子一时没防备愣了会,面上的妖娆都差点没维持住。款款往前走了来,怯怯的在娇钺身后喊了一声。

    “公子。”

    娇钺只当没听到脚步都不带停的,深切的贯彻了不言不语不听不看八个字。

    白衣女子快走了几步,站在娇钺身侧呼吸有些急促,因小跑的缘故,梳的很好得发都散了些,更添几分凌乱。

    “公子慢走,且等等奴家。”

    娇钺目不斜视,只看着前边的方向,耳边只听到了风吹过的细碎声。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白衣女子停下了步子,有些娇嗔的跺了跺脚,嗔骂了句,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娇钺在前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风声大了些,一阵风吹过,娇钺嗅到了空气中的动物自带的腥气。而那白衣女子也消失在这一阵风中,就像未曾出现过。

    这一路不是很顺,走到半道一个拐角处,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容却白皙娇嫩的女子哎呦一声撞向了娇钺,娇钺灵活的闪躲开,那女子便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胳膊杵在地上应该是蹭破了点皮,女子仰着头欲语还休怯生生的看向娇钺还没对上目光便脸红扑扑的低下头,自是那一抹不胜娇羞的风情。

    娇钺抬头看了看天,月色很好很皎洁。

    “都是奴家的不是,公子受惊了。”

    娇钺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墙上女子的影子,偌大的狐狸影子,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翻了个白眼径自离开,浑然不理会娇娇怯怯地女子。

    “公子别走,且等等奴家。”

    听动静,女子应该是从地上爬起来,还可能牵动到了伤处又哎呦了一声,步履蹒跚的追了上去。娇钺脚步匆匆,粗布麻衣的女子不一会就跟丢了人,月下影子清晰可见,一只硕大的狐狸炸了毛,尾巴上的毛毛根根竖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烛火亮着,原母坐在桌旁,冷着脸等着娇钺。

    看到娇钺回来,脸板的更狠了,脸色臭的要死。

    娇钺也不在意,去厨房端了些吃的坐在桌前就吃。饭是糙米饭,菜是水煮青菜微微有点油星还有一个杂粮饼子。无双这个不是人的都有点嫌弃,娇钺却毫不嫌弃。吃了饭,把碗筷一收拾就起身离开,原母在气急败坏的喊她都不理。

    进了房间,里面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原母大概后来进来找过什么,把一切都弄的一团糟。

    娇钺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被翻了个个,每一处都检查了一个遍。娇钺大略的收拾了下,脱了衣服除了裹胸布,看了看发育迟缓的第三性征无言的鼓了鼓脸,小小声的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微微凸起的胸部,一手垫在脑后。

    无双在一旁蹦蹦跶跶的。

    【你都不会不适应的吗?】

    娇钺简直是太适应了,没有嫌弃没有不舒服,就像这本来就是她的生活一样。

    娇钺低眉扫了一眼无双,伸手推了推无双,把无双推了打了一个滚,在床角处将将停了下来,却又不打算回答无双的问题。

    【师兄已经来了吧。】

    无双闷闷的缩在床角,不说话,做着无声的抗议。

    【你不说我也知道。】

    娇钺睨了一眼无双,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眼尾微微上挑自有几分桀骜。

    【你怎么知道?】

    娇钺轻哼一声,不去搭理犯傻的无双,嘴里低低的哼着什么。

第五十二章、桃花谷里桃花开

    梦里,娇钺又梦到了那个青年,青年穿了件浅黄色的长衫睡在桃树下,浅黄的颜色衬的少年气更甚几分,浅粉色的花瓣落在青年的额间发上,更添几分鲜活气。那青年好像感知到了窥视,睫毛颤了颤,眼睛睁开那双浅色的眸子便露了出来。轻轻浅浅的颜色,像雾,透着几分清冷色。浓浓的青年气息因淡漠的双眸而所剩无几,眼睛眨了眨,青年看了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将那双清浅的眸藏了起来,便是另一种感觉。

    梦中,娇钺半蹲在青年身侧,用手指虚虚的临摹青年的面孔。

    眉毛细如柳叶眉尾微微上扬,眼型神似丹凤眼却要柔和那么一两分,唇略薄唇色也略浅,脸部线条偏冷厉了些,但娇钺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虽然不及师兄本来的面貌万一,但师兄就是最好看的。

    白日里睡得多,又因着原文越的身体自有几分神异的缘故晚上便没有那么困倦了,娇钺半蹲在青年身侧看人安睡。一开始还是开心的,后来便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好,不然睡的时间太长了些。

    天亮了,娇钺离开了青年的梦境醒了过来,坐起身来倚靠在床柱上,对着无双勾了勾手指。

    睡了一晚发丝凌乱,妆容没有特意画的男儿气些,女子的慵懒扑面而来。

    无双蹦跶了过去,蹭了蹭娇钺的指尖。

    【最近有大的桃花谷吗?】

    无双蹦跶了两下,给了娇钺一个答案。

    【有的,女主陶飞飞家就在一个桃花谷中,据说,里面的桃花有上千棵。】

    娇钺得到答案顺手就把无双扒拉到一旁,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房门便被推开了,娇钺深吸口气没有回头,自顾自的穿着衣服,白色的裹胸布被扔在了床上看都没看一眼。

    原母看着被扔在床上的裹胸布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瞪了一眼娇钺把裹胸布收了起来打开柜子发现裹胸布没少,神情登时就变了,将手中的裹胸布扔了过来。娇钺侧身躲了开来,开玩笑,本来就不大再裹就没了。

    “裹上,不能让人看出你是女孩来。”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是个女孩了呢?”

    娇钺这话千真万确的没有任何反讽的意味,昨天原母说的真让她有一种原母忘记了的错觉。

    “你现在是岳儿,不能让人看出来是女孩,不能,不能。”

    原母说道最后有些歇斯底里,甚至上手想抓住娇钺的衣领。娇钺皱着眉侧身躲了开来,拢着衣襟冷冷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不能?”

    娇钺顺着心底的想法问出来,这个问题原文越一直想问,她不知道同样是一母同胞为什么好像生来原文岳就比她更重要一些。

    “你不是岳儿,你不是岳儿,不不不,你是岳儿,我的岳儿,娘的岳儿。”

    原母冲上来就想抱住娇钺,神情悲戚又带了三分癫狂,眼泪鼻涕一大把。

    但原母喜怒无常的样子并没有让娇钺的内心升起一点的波动,她整理好衣服就那么冷冰冰的站在那,看着原母唱作念打般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其实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只是生来便有了区分。

    “我不是。”

    娇钺整好了衣服,从桌上取了一枚木簪子挽了发束了冠,拿起一旁的包就离开了,任凭原母在后面歇斯底里也好,癫狂也好,都不在乎。

    出了门依稀还能听到原母的声音,周围的邻居都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眼神打量娇钺,怜悯她的母亲是个疯子。

    娇钺完全是踩着点进的书院,先生站在台上瞪了一眼娇钺。与娇钺关系好的同桌拿本子碰了碰娇钺的肩膀,借着书的掩护小小声的询问娇钺为什么差点迟到,是不是其母又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起晚了些。”

    “哎,你啊别那么勤奋,否则到时候熬坏了身子就不值当的了。我可跟你说啊,我一个堂兄天资聪颖但家里管教的极严,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读书,这不,过几天就是他的周年忌日了。”

    娇钺转头看了眼同窗,同窗一脸的劝诫,这大概就是他浑浑噩噩度日的原因了吧。

    想随便回点什么,余光就看到复子背着手走了过来。

    听着耳边同窗压抑的闷哼声,娇钺老老实实坐好,听夫子念书。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装好书本,娇钺想了想还是背着包走的。脚步匆忙,同窗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娇钺先是去了树屋那,把书包放好,又换下了一身男装,随意拿了套道袍穿好,用银冠银簪束好,头发一丝不苟的全梳了上去,才下了书屋。

    按照无双说的方向一路掠去,像是微风拂过上岗,吹落三两片树叶。

    群山之中有一个小山坳,站在山巅上往下看去,满目的粉色有些闪花了娇钺的眼。层层叠叠的粉像烟云,桃花香气弥漫在空中,娇钺嗅了嗅袖口合理怀疑自己身上都沾染了桃花的香气。

    抬手以两指抹过眼睛,再睁眼就看到了数股粉色气息在桃花谷上空游荡。

    有妖。

    娇钺在山巅巅边坐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道袍头疼的叹了口气。

    师兄好像是妖啊,难办啊,现在去哪搞身衣服。

    摩挲着腕间的白玉环印记,犹豫了片刻取出了一套烟粉色的长裙长裙上用同色丝线绣了一副桃园春景图,外套一个白色绣花小衫。娇钺幻化出一面水镜,看镜中的自己,少女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却臭着一张脸,举止狂放不羁没点女孩子的样子,无来由的叹了口气。

    实在不是她不想穿玉环里的衣服,实在是都太姑娘了,一点都不衬她的大佬气质,太违和了些。

    实在是没得办法,娇钺忍着头疼穿了一身娇嫩的粉,从山巅之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像极了翩跹飞舞的蝶。

    无双悬在半空中,咽了口口水。

    一是有些害怕,二是被娇钺的打扮吓着了。

    于地面落下,脚尖轻点,未激起丁点的微尘。

第五十三章、难受还委屈

    到谷中才发现香气太浓郁了些,娇钺眉头紧皱,鼓着脸很是不开心。

    入了谷才发现谷中的桃树比她想象的要更多些年岁也更长久些,入了桃花林时不时的就能看到蝴蝶蜜蜂在其中穿梭飞舞,娇钺已经挥手挥走了不少的蝴蝶。

    越往里走心情越差,飞舞的蜂蝶吵得很,花香也很是刺鼻,一直看不到人影让她的心情都变差了几分。

    复行数十步,转身的功夫,一抹石青色在其中很是显眼,娇钺看到了一角石青色的衣角藏在一棵高大的桃树后。那棵桃树看起来应该活了有数百年了,粗壮的树干将倚靠其上睡觉的青年挡的严严实实的。

    娇钺鼓了鼓脸,蹑手蹑脚的往青年身边走去。

    咔嚓一声,一不注意踩断了一根枯枝。娇钺鼓着脸颊踢飞了脚边的枯枝,明明刚刚都没有的。

    树后的青年被惊醒了,那截石青色的衣角隐在树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过片刻,一穿青色长衫的青年从树后走了出来。

    青年乌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透着三分慵懒。清浅的眸子看了过来,落在人身上便觉得冰凉凉的,眉毛微蹙透出主人的几分不满来,唇微微抿着冷着脸看了过来。

    娇钺舔了舔唇,欲语还休。脑海中灵光一现,嘴巴不经过大脑就自己冒出来一句话。

    “都是奴家的不是,惹得公子受惊了。”

    反应过来,娇钺一把捂着嘴,一脸惊恐。

    完蛋了,被带坏了,师兄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坏女人。

    青年很明显的愣了下,微微歪了歪头,无意识的动作使的周身的冷意少了一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下次会小心的。”

    娇钺捂着脸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越说越不对了。

    怎么办?急!!

    “我错了。”

    娇钺放下手,老老实实站好低垂着头。

    青年看看她,嘴角却悄悄的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一瞬间有如冰雪消融般惊艳,只可以娇钺低头认错呢完全错过了这个美景。

    “无妨。”

    “嗯。”

    娇钺嗯了一声,整个人都明媚了些。小小步的往前凑了几步,娇钺目测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差,悲哀的发现自己这个世界差了师兄接近十厘米,低头看看胸。

    难受。

    还委屈。

    “我叫娇钺,住在山的另一边。”

    娇钺抬手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青年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娇钺,尤其是多看了她粉嫩的裙裙一眼,娇钺尴尬的勾了勾嘴角。

    不止难受。

    还委屈。

    “陶云逸。”

    娇钺点了点头,手指摩挲着腕部,感受到微微发热感整个人都心安了些。

    陶云逸看着娇钺的目光总是看向自己手腕的位置,眼神显露出了几分疑惑,只是并没有询问出口。

    一时之间,二人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娇钺偷偷打量着陶云逸,陶云逸巍然不动的站着任人打量,浑然不在意。

    娇钺手藏在袖口里有些紧张的攥拳,焦头烂额的想着搭讪的话题。

    陶云逸微微往后靠在树干上,一枝枝丫垂了下来枝叶不停地摇晃着,像是在扇风又像是替他驱赶蜂蝶。

    “这桃树多大年纪了。”

    娇钺干瘪瘪的问出口,说完就开始嫌弃自己的笨嘴拙舌。

    “三百一十九岁了。”

    “嗯。”

    气氛一时间又凝滞了起来,无双坐在一旁的桃树上,看热闹的盯着娇钺看。

    陶云逸虽然将身子倚靠在后面的树上,但时间长了就有些支撑不住,腿微微打颤。娇钺正愁没得借口靠近人呢,连忙凑了过去搀着人坐下。陶云逸靠坐在树下,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本就清浅的眸更浅了几分,眸中水光荡漾迷了娇钺的眼。

    娇钺舔了舔唇,眨了眨眼。

    “你还好吗?”

    “都是些小毛病了。”

    “你睡会吧,我保证不打扰你。”

    陶云逸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太干净了些,让娇钺暗了眸色。所性陶云逸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配合的闭上了眼。

    等陶云逸睡熟了,娇钺抬起手来,右手食指按在陶云逸眉心,丝丝缕缕的红色没入陶云逸的身体之中,在体内游走。收回红丝之后,娇钺长舒了一口气,才放下心来。

    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具身子力量强度太大,师兄的灵魂过于弱小无法掌控才会出现困倦疲乏的情况,等适应了就好多了。

    娇钺侧着身子一手撑在树上,从侧面看过去就好像将人圈在怀里似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个圈,想画画了。

    鼓了鼓脸,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手指悄悄的动了动,将陶云逸的袖口往上挽了挽,洁白如玉的腕部本应有一条细细的白线,却因为太白娇钺盯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有些失落的将袖口拉了下来盖住了半截手指。

    想了想,又有点开心,她都发现不了,师兄更是发现不了了。

    陶云逸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远处传来女孩关切得欢呼声,陶云逸懵懵的睁开眼,眨了眨眼眸中水光粼粼。在陶云逸看过来的时候,娇钺就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陶云逸愣了愣,片刻后才缓了过来。

    娇钺搀着人站了起来,看着他抬手跟远处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小姑娘长了一张圆脸,脸蛋微微有肉看上去就很好捏的样子,眼睛大大的弯弯的很可爱,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很适合小姑娘。

    娇钺真的很想告诉师父,她不适合粉色以及一切适合姑娘的颜色。

    陶云逸跟娇钺道了一声谢就跟着小姑娘远去了,娇钺站在原地看着陶云逸慢慢远去。石青色的衣摆划出漂亮的弧度,乌黑的发随着步伐荡起一个个小圈圈,身影慢慢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

    娇钺将手搭在桃树上,红丝入了树心须臾之间便读完了一棵树数百年的记忆。

    娇钺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桃树,一根枝丫垂了下来卷着娇钺上了树。娇钺靠在树干上,吃着桃树进贡的桃子,看着天上的月亮。

    天很蓝,月如钩,

第五十四章、旧瓶装老酒

    娇钺在谷里待了大半个晚上,才迎风而来踏月而去。

    上了树屋脱了一身衣裙,娇钺难得叹了一口气,看着心烦索性收了起来,压了箱底。翻找的功夫,扒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套素白的纯色衣裙来,便替代道袍被娇钺放在了树屋里打算下次去桃花谷的时候穿着去。

    天太晚了,娇钺也不打算回去,就干脆睡在了树屋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倒是别有一番自在。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上湿气有些重,取了些水洗了把脸简单扎了下头发,背着包就往学堂去。

    在学堂门口看到了原母的身影,原母没有梳洗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正坐在学堂门口哀嚎恸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说是学堂弄丢了她的儿子让夫子负责。古板腐朽的夫子头都大了,手中的书攥的皱巴巴的,脸色不渝的盯着原母。

    “娘,你病了。”

    娇钺走过去弯腰搀起原母,手上的力量钳制着原母动弹不得,手指在背心处轻点,便封了原母穴道,原母不能动不能说,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娇钺。

    娇钺给夫子道了歉并告了假,细心的搀着原母回去。

    返程的途中,遇到了原母交好的老姐妹,停下来还听了一通的唠叨。

    进了家,关上门,娇钺便收起了面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打量着原母。一只手覆在原母眉心,有些可惜的以手指点了点。

    “哎,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娇钺说的云淡风轻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原母莫名的有些害怕,眼神瑟缩了下。

    “喏,乖一点,再过几日你儿子就回来了。”

    娇钺在原母肩上拂过,拍了拍手,掸了掸衣角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原母身子一下子软了,瘫倒在地却挣扎的挪了过来,扯着娇钺的衣服问个不停。

    “岳儿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我儿子吗?娘哪还有什么儿子啊?”

    娇钺嗤笑一声,吹了吹手指尖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看来是又迷糊了啊。”

    娇钺手指对了对,努了努嘴,压低了身子凑近原母。

    “哎,真惨啊。”

    原母伸手抓着娇钺的衣角不松手,娇钺以指为刀割裂了那一角衣角,低头的时候神情负责,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这身惨是说的谁。

    娇钺记得无双说过原文岳快回来了,昨晚闲着无聊夜观星象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娇钺也失了兴致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原本的打算是再上几天学堂等原文岳回来自己就移居桃花谷去追人,现在不想上课了。

    娇钺起身回了房间,收拢了一下衣服堆到一起,一堆小零碎也扔在了小堆堆上,吹了吹指尖一缕橘黄色的焰火被吹落在小堆堆上,看着旧物在火中化为灰烬,娇钺开了窗散去房间烟尘气,一阵风吹过消泯了灰尘。(千万不要在屋内焚烧东西,防火意识必须有!!!!)

    娇钺和衣躺在床上,有些懒散的拨弄着腕间的白玉环,百无聊赖。

    窗户突然被扣响,笃笃笃的敲打声有条不紊的传来,娇钺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去看。窗纸上映出一个女子的倒影,看起来像是个鹅蛋脸的瘦削姑娘,梳着漂亮的发髻,透过剪影,娇钺百无聊赖的琢磨姑娘梳了什么发髻。

    那姑娘见没人理会,敲窗的声音又重了几分,娇钺干脆单手支着头打量起来,哈欠不停还有空跟无双打赌外面的姑娘什么时候会放弃。

    那姑娘固执的很,敲窗声一直不断,就是更急促了些。

    娇钺看的累了,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干脆将那敲窗声当成了背景音。那姑娘也累了,一股青烟顺着窗缝飘了进来,绕着娇钺打了个转,扭头又出去了。

    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原母坐在院子中浆洗衣物,看到娇钺出来,木木的瞟了一眼就收了回来,那表情还不如看到一个陌生人鲜活些,娇钺当做没有看到,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晚上从树屋回来的时候,娇钺顺了一锭约么十两重的银子,优哉游哉的逛起了街。

    小镇不大还有些偏僻,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娇钺随意买了些吃的玩的拿在手里。

    路过一个摊子的时候恰恰好看到一个卖身葬父的,从侧面看去,脸型有点熟,娇钺颠着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像刚刚敲他窗户的那个姑娘。

    卖身葬父的姑娘用一根素净的发带将头发简单拢了拢,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脸蛋白皙眼睛红红的,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端的是我见犹怜。

    见娇钺驻足那姑娘哭的更惨了些,娇钺半蹲下来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一具形销骨立的尸体,看上去大概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微微蹙眉,娇钺有些不喜。顺手将花剩下的碎银子扔在那白布之上,对哭的泣不成声的姑娘叮嘱去买副棺材葬了吧。

    走的时候却被姑娘拽住了衣角,说着什么‘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愿跟在公子身侧当牛做马也好。’

    娇钺笑了一声,她抬手挑起姑娘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我不喜欢菊花。”

    姑娘瞳孔缩了缩,两行清泪划过两颊,看起来可怜极了。攥着娇钺衣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看起来无助的很。

    便有那怜香惜玉的人义愤填膺的想说几句话,却被娇钺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亡者就该待在地下,你说对吗?”

    娇钺松了手,看着姑娘的眼睛说。

    姑娘点了点头,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娇钺嗤笑一声,不予搭理。

    说实话,遇到的这几个精怪,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朵菊花。

    不是她坚信什么死者为大,而是厌恶以尸身做砝码的人,亡者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土里才好。

    哎,也是不知道,怎么原身身边就围绕了这么多的精怪,倒也算的是一件稀罕事。

第五十五章、亡者就该待在土里

    娇钺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揣着东西跑去桃花谷。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娇钺本以为今天能跟陶云逸的关系更近一点,但陶云逸并不在那棵桃树下,娇钺拍了拍三百多岁的桃树,桃枝轻晃,晃落了不少的桃花花瓣,像是下了一场小的桃花雨。

    听了老树的话,娇钺鼓了鼓脸坐了下来,靠着树干抱膝拨弄着买的些小玩物。多是一些奇巧物什,天工球九连环一类的,少有的是一些娇钺找到的陶云逸也许会爱吃的食物。

    等了近一个时辰都没能等来人,娇钺嗅了嗅袖口,沾染上了浓浓的桃花香气,撇嘴,不如陶云逸身上的清新自然。

    站起身将东西一一挂在老树的树杈之上,一样一样的看过去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树枝晃了晃便响起物什碰撞的声音。

    离开的时候,从后面看去,穿着男子衣袍挽着男子发髻的娇钺像极了清隽的公子哥。

    虽粗布麻衣,仍不掩风骨。

    回去的时候,娇钺愣是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一白衣女子披散着发站在其中,双手交叠扣在身前,微微仰着头面带愁容望着月亮,娇钺礼貌性的瞥了一眼,端的是端庄非常。

    见娇钺没有停步的打算,那女子也顾不的凹造型了,有些拘谨的眨了眨眼,莲步轻挪缓缓往娇钺的方向走了过来,就是在月下影子看不分明。

    娇钺抬眸睨了一眼女子,眼角往下撇了撇,满不在乎的收回了视线,没有女子所希望的惊艳之色。

    “这位公子,今日白天多谢您了?”

    “嗯?”

    娇钺终于正经的看了眼女子,怎么看都没有印象。

    “您出钱葬了家父,家父泉下有知必感激不尽。”

    娇钺盯着女子看的认真,娴静端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娇钺尽量堆砌了一堆的华丽辞藻,上下打量了下人,跟那朵菊花没有像的地方。如果以花比喻的话,菊花清幽淡雅,而这个女子像玉兰,高雅洁净。娇钺甚至有心思想想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子,本该各有风骨,却都刻意的敛起几分作出一副小家子样子来。

    “你跟那花是姐妹?看着不像啊?”

    “那人实属是刻意接近公子,为了寻个由头盯上了家父,若不是公子,家父尸身不知会沦落到什么下场,许被抛到荒野遭野狗啃食也说不好。”

    女子声如泉,透着一股子甘冽的感觉。

    娇钺闲来无聊干脆侧走了几步靠在一棵树上,眼睛斜斜的看过去,自有一股风流意气,看的女子悄然红了耳根。

    娇钺看着女子自然而然的羞怯,若有若无的点了个头。

    “那是你父?年几何?何时离世?因何而亡?”

    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娇钺便又重复了一遍。

    “家父五十又九,昨日凌晨离世,积劳已久谁料病来如山倒,便…”

    女子眼含悲戚,衣袖掩面语带哽咽。

    娇钺翻了个白眼,又是个来骗人的,而且提前都不知道做做功课。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个男人大概五十一左右,死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吃了过多相克的食物死的死的时候可惨了。

    “哦。”

    娇钺应了一声,站直了身子,转身离开,女子小步跟在后面,温声喊着娇钺。

    “公子莫不是不信奴家所言,奴家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娇钺不悦的停下了步子,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女子。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你跟着我干嘛?”

    “自是为报恩而来,公子护了家父尸骨家父泉下有知定然是感谢公子的,家父生前曾言‘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奴家愿为奴为婢偿还公子大恩大德,万望公子莫嫌弃。”

    娇钺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目光落在女子影子上,女子的影子更散了些。

    “我觉得亡者就该在土里,你觉得呢?”

    那女子没有听出娇钺话里的深意,点头应和。

    娇钺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挥手将女子身影打散,女子消失地上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纸人的面容勾勒的栩栩如生恰好是刚刚那白衣女子的面容。娇钺蹲下身拿一根枯枝刨了一个洞,将纸人放了进去。

    “死都死了,老老实实待在下面不行吗?”

    嘟嘟囔囔的用土将纸人盖了起来,堆了一个小土包心满意足的拍了拍。

    再回去的时候,倒还算顺利,没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现,除了原母表情怪异之外其余都还好。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陌生的东西进来打扰她的安静,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娇钺挠了挠头,总感觉昨天忘了些什么。

    伸手把无双从虚空中拽了出来,敲了敲无双的脑袋。

    【您去的时候穿的男装。】

    娇钺哦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但还是感觉忘了点什么。

    戳的无双一晃一晃的,无双艰难的往旁边躲了躲。

    【没了没了,真没了。】

    【嗯。】

    娇钺应了声,盘膝坐好,神情严肃,无双也乖乖的窝好。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无双眼神瞟了瞟,有些不自然。那天说着说着娇钺睡着了,她一时不忿就忘了说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

    【其实这个世界不太普通,有山精鬼怪纵横,女主就是个刚刚化形的桃花妖。】

    无双抬头瞅了一眼娇钺,又补充道。

    【你见过的,那个穿粉色的小姑娘。】

    娇钺捂了捂脸,黑历史,粉色什么的不适合她。

    【还有呢?】

    【虽然有山精鬼怪但是还是普通人居多,所以那些子道士和尚便制定了一个潜规则,便有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说法。偶有精怪杀人或者惑人的事情也被些道士和尚悄悄处理了,从不被人知晓。君王也乐意将这些事藏起来,因此虽不信道但是佛道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但后期的时候女主还是被道士发现并打伤了,为了救女主男主付出了很多。】

    【哦。】

    娇钺打了个哈欠。

    子不语怪力乱神吗?

    所以不言不语不听不看。

第五十六章、终于有了姓名

    这次出门娇钺难得的谨慎,在林间空无一人的荒野小路上娇钺挥手间换了套素净衣裙,简简单单的浅青色只裙边袖口用同色丝线绣了些锁链样式的纹路。娇钺甩了甩袖子,很是满意。

    白日的缘故,没有乱七八糟的人突如其来的出现,仰头看天,日光强盛的刺眼,不受控制的眯了眯眼。

    离原文岳回来也就两日了呢。

    娇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晃着,走过几条山路登上一座山巅,于山顶看到了藏于低处的桃花谷。入眼便是层层叠叠如烟霞般的红,从山巅之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娇钺久违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味道。

    谷中很安静,除了蜂蝶飞舞声就是花瓣悄然落下的声音。桃花瓣落了一地,风吹过的时候被风卷了起来风离去便无力的落回地上,被过路的人碾落成泥。

    娇钺踩着一地的花瓣往林中去,远远的便看到了一角浅粉色的衣袍隐在树后若隐若现的。

    娇钺提身上了树,脚尖轻点在枝头跳跃,站得高了看的便轻了。

    那棵树后坐了个女子,女子穿了一身深浅不一的粉不会显得俗气倒是更显娇嫩,巴掌大的小脸透着健康的粉,头发挽起用发绳扎起两个小揪揪,各自簪了支花。娇钺鼓了鼓脸,干脆在树上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盯着远方,时不时的打个哈欠,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来,等的着急啊。

    等了许久,这具凡人的身体都饿了,娇钺也没有等来陶云逸,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眨眨眼泪水滚了下来。

    转身就打算离开,正是此时一股熟悉的肉香味传来,娇钺抬头看过去。那粉衣女子从身边拿出一个油纸包包着的东西打开,莹白的手指捏着丸子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娇钺眯了眯眼看着熟悉的包装,那是昨天她在镇上薛记肉铺买的,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从树上一跃而下,花瓣纷飞间,换回了男装,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那粉衣女子见她,有些羞窘的将东XZ在身后,唇上还微微泛着油光,注意到了娇钺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脚尖不停的碾着地面。

    “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不要了的。”

    粉衣女子有些怯懦,说话都是软乎乎的,不是那些女子矫揉造作出来的软糯,而是真的软乎乎糯唧唧的。

    “其余的东西呢?”

    娇钺为了维持男子的人设特意压低了声音,没有注意到女子被发丝遮掩了六七分的耳根都泛了红。

    “都在这呢,我见你昨日走的匆忙,就都收了起来了。”

    粉衣女子蹲下身子拨开一地的桃花花瓣,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昨日买的那一堆东西,粉衣女子有些用力,部分物件上沾染了桃花的汁水,多了几分诱人的粉。

    “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赔你的。”

    粉衣女子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用软乎乎的声音与娇钺道歉,娇钺闷闷的应了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叫陶飞飞,谢谢你的东西,明日你再来着我给你银钱。”

    “不用了,陶云逸这两日为什么没来?”

    “你认识我哥哥啊,他被父亲罚了,还在休养呢。”

    陶飞飞抓着一缕头发把玩个不停,有些紧张。听娇钺问陶云逸,放抬起头来诧异的反问。

    “嗯。”

    “你跟我哥哥什么关系啊?”

    “朋友。”

    娇钺更加不开心了些,这个世界的女主怎么就爱问些戳人心窝子的问题。

    “他现在在哪?”

    陶飞飞有些纠结的扯了扯头发,支支吾吾的不说话,娇钺见问不出来什么,转身就打算走,陶飞飞连忙伸手叫她。

    “你别走啊,你要是明天专门给我带些东西来,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娇钺看陶飞飞一脸的狡黠,撂下一句话飞身离去。陶飞飞站在后面瞪圆了眼睛,睁大了嘴巴,久久没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才讷讷出声。

    “爹爹也没告诉我,恩人这么厉害的啊?”

    干脆又坐了下来,拿着肉丸子小颗小颗的捻着吃了起来,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人间的吃食好好吃啊。”

    嘴巴鼓鼓的,像小仓鼠。

    吃完了一小包的丸子,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决定原谅娇钺一次了。虽然昨天晚上吃了他拿来的糕点,晚上起了一身的红点点。陶飞飞娇嗔了一声,嘟起了红润的嘴巴。

    靠在树上吃饱喝足了,嗅着桃花香气微微有些困倦。迷迷糊糊想起,要是爹爹知道哥哥和恩人是朋友昨天哥哥也不用挨那顿打了,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宁愿挨打都不说。陶飞飞撇了撇嘴,想不通自家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

    娇钺来回跑了一趟,又随意买了些东西完全是看到什么买什么,要不是不想暴露太多以至于到时候不好跟师兄交代,她早就自己找过去了。

    娇钺回来的时候,陶飞飞靠在树下睡得正香,娇钺看了一眼暗暗的想着再重新给陶云逸挑一棵树,别人睡过的她才不让师兄接着睡呢。

    折了枝桃花枝戳了戳熟睡的陶飞飞,不顾对方脑子还不清明,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陶云逸呢?”

    “啊,这么快啊。”

    陶飞飞还不怎么清醒,说出的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接过东西小巧的鼻子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

    “我哥啊,被罚呢,我爹爹说不允许他出门也不许人见他,你是没机会见他了。”

    陶飞飞拆了一个油纸包,将东西掷到娇钺脚下。

    “我不要这个,你再重新帮我买了去。”

    娇钺看都没看一眼,冷冰冰的盯着陶飞飞。

    “他现在在哪?”

    “哼,你不帮我重新买了来,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陶飞飞冷哼了一声,将东西扔到地上,背过身去,不理会娇钺。

    娇钺眯了眯眼突然笑了,笑声清朗,陶飞飞眼神游移了一瞬,手指绞了绞,想回头看一眼又不好意思。心里却等着娇钺重新买了来,到时候再找理由让她多陪陪她,反正不能让她去见了哥哥的。

第五十七章、女主的待遇

    娇钺不知道陶飞飞心里念头,只觉得心烦意乱的很,再说话就没有刚刚的好脾气了。

    “陶云逸现在在哪?”

    娇钺腔调冷硬,让陶飞飞红了眼睛,气呼呼的转过身来等娇钺哄她。

    “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再凶我。你别以为你是我家的恩人,就能凶我,我偏不告诉你。”

    娇钺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钳制住了陶飞飞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按在树上。老树窸窸窣窣的伸出枝条想去帮陶飞飞,被娇钺一个冷眼吓得缩了回去,瑟瑟发抖。

    “陶云逸在哪?”

    陶飞飞的眼睛瞬间红了,泪珠儿滚了两圈顺着鬓边流了下来。两只手挥舞着打娇钺,嗓音哽咽。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是个坏人,我要告诉爹爹去。”

    娇钺手上用力,陶飞飞受不住手上用转妖力往娇钺臂上打去,娇钺冷哼一声将陶飞飞扔到一旁躲开了那道妖力。陶飞飞摔倒在地,落在桃花堆里,不少花瓣飞了起来落了一身一脸。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哽咽,嘴上却不认输。

    “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爹爹,说是哥哥的朋友欺负我,让爹爹处理。”

    娇气的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颐指气使的与娇钺说话,抬着下巴一脸的骄矜等着娇钺服软。

    娇钺冷笑一声,取了方手帕擦了擦手,冷冷的看了一眼陶飞飞。

    “也不用等了,现在就回去吧。”

    “你别想着激我,我肯定会告诉爹爹的。”

    小姑娘面子薄,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开了。

    娇钺看着陶飞飞跑开,粉色的裙子上下翩飞自己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陶飞飞往后看了眼,看娇钺不紧不慢的跟着,还以为娇钺是知道自己错了想跟上来哄哄她,不自觉的放慢了步子。娇钺蹙起了眉头,压抑了几分心底的不耐。

    无双从旁边在桃树上跳跃,保持着跟在娇钺身边的节奏,小声的抱怨。

    【您也太粗暴了,那可是女主啊。】

    娇钺不屑的笑了笑,眼底却酝酿起一阵风暴来,只需片刻就能掀起惊涛骇浪来。

    【您要不要换个女装,他要是认不出你来怎么办?】

    【不会,我相信他。】

    无双呵了一声,默默的唾弃了一下自己。

    娇钺眸子暗了暗,勾勾翘了翘嘴角,笑的有些恶劣,要是换个熟悉的人在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陶飞飞走的太慢了些让娇钺有些心烦,脚步加快些距离陶飞飞更近了些。陶飞飞娇哼一声,快走些拉开与娇钺的距离,她快娇钺便也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往里越走越深,山间渐渐升起白雾,白雾笼罩的区域变大将人圈了起来,身处白雾之中目之所及不过几米的距离。陶飞飞走在前方,像是担心娇钺跟不上周身飞起浅粉色的光点,光点上下飞舞,远远看去陶飞飞像山间灵动的精灵。

    娇钺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只自顾自的跟在后面,分身翻着自己的库存,看看有没有治伤的药物,但不知道陶云逸具体的情况,找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到时候带了人出来拿了就能上药。

    陶飞飞不知道娇钺在想些什么,嘴角翘着眉眼弯弯似月牙,心里想着这次将恩人带回去,爹爹一定会开心的。而且,而且,恩人长的也很好看,想到这不由自主红了双颊。咬了咬唇,有些羞涩的往后瞟了一眼,看着娇钺漫不经心的神情脸上的飞红更深了些。

    娇钺跟的有些烦,干脆掏了个油纸包出来吃点东西,这具身体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遇到薛记的时候,娇钺顺道买了两个猪肉大葱馅的饼子,说实话薛记的厨子手艺不错,饼皮外酥内软馅料满满香味十足。馅饼的香味传到陶飞飞那,陶飞飞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转过身瞪了一眼娇钺,气势汹汹的伸手。

    “给我一个,我也要吃。”

    娇钺翻了个白眼,看了看陶飞飞脖颈的红痕,挺明显的,还是别下手了,也不知道陶云逸到底在不在乎,便没有搭理她。

    陶飞飞却理解错了娇钺的意思,以为她是后悔对她这么粗暴了,不好意思。哼了一声,伸了伸手。

    “给我一个,我就原谅你了。”

    陶飞飞骄矜的抬高了下巴,将脖颈上的红痕暴露出来。

    娇钺看都没看,三两口吃完了馅饼,有些无赖的对着陶飞飞摊了摊手。

    陶飞飞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跑开了。

    娇钺打了个哈欠,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透过浓重的白雾,看到变了的天象,原文岳距离更近了些。动了动手腕,看样子要加快步伐了。心里想着,步子便又快了几分,陶飞飞不悦的哼了哼越走越快,也就没有注意到本该是个普通人的娇钺跟在她身后一步未拉。

    陶云逸的家在山里的洞穴之中,洞穴很大几乎掏空了整个山体,陶飞飞进了洞便娇声的喊爹爹。娇钺却如一阵风从她身边掠过,直往山洞深处去,空气渐渐阴冷起来,便是娇钺这副不是普通人的身体都感觉到了冷,面上的焦急更浓了几分。

    最深处的洞穴里躺着一个瘦削的人影,那人侧躺着一头乌发散落在后,刚踏进来娇钺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连忙走过去,小心的拂开脸上的发丝便看到了陶云逸苍白的脸颊和干的起了裂皮的唇,陶云逸的眉紧紧蹙着哪怕昏迷都不安稳。

    娇钺弯腰将人抱起,比她还高些的人却瘦的不成样子,抱在怀里才感觉到人的瘦弱。娇钺动作虽然轻,但陶云逸仍旧闷哼了一声,鼻尖的血腥味浓厚的甚至有些刺鼻,从微开的领口看过去依稀能看到血痕,瓷白的皮肤上深红色的痕迹分外刺眼。娇钺看着自己那一堆的药,难得的有些踌躇,有些时候东西太贵重了也不好。

    干脆咬破手指,挤了几滴血来,喂进陶云逸的唇才短暂安抚住了人。

第五十八章、千般算计终成空

    陶云逸安静了些,但娇钺却不敢放松,陶云逸的呼吸沉重鼻尖的呼吸滚烫,烫的娇钺心尖尖疼。

    抱着人出了洞穴,便见各色男男女女围在洞外,见娇钺的举动都用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着她,看向陶云逸时却神情平淡,娇钺看不出一丝对亲人的惦念关怀。

    “你要带哥哥去哪啊?”

    陶飞飞娇声问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好看,却只是定在娇钺的脸上,未曾移开。

    娇钺动了动胳膊给陶云逸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人的发拢了拢,手指从脸颊上蹭过,脸色苍白却滚烫,手背贴在额上,温度烫的吓人,大概是发烧了。

    娇钺理都没理陶飞飞,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男子丰神俊逸完全看不出年龄来,银白色的发丝更添几分清冷。娇钺对着人勾唇笑了笑,眼睛里带着光暖洋洋的。

    那中年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堆笑的给娇钺弓了弓身。

    “见过恩公。”

    “不敢当。”

    娇钺抱着人从中年男人身侧走过,周身的气势惊得人不敢多言什么。

    娇钺走后,中年男人欣喜异常的拉着陶飞飞去了最大的山洞,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什么,被他留下的男男女女则是用复杂的妒恨的目光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一个面容娇艳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扭着腰回了自己的洞穴。

    “呵,就怕最后千般算计终是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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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钺抱着人出了洞,时间已经晚了许多。娇钺带着人去了山巅一棵老树上,无数的枝条疯长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树屋,宽大的叶子铺在底部,冰冰凉凉的。娇钺想了想,又取出一块洁白如雪的动物皮毛铺在下面,放小心翼翼的将陶云逸放了上去。鼓了鼓脸,伸手拉开了陶云逸的衣襟,层层叠叠的鞭痕触目惊心,伤口没有处理过的原因有些已经和里衣黏在了一起,一扯动就发出一声闷哼。

    娇钺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取来月华凝结为水小心的沾着帕子擦拭。

    清理伤口就花费了娇钺不少的心力,取了颗药丸用月华化开稀释了些,喂了陶云逸喝了剩下的便都涂抹在伤口之上,伤口愈合的很快,很快便只剩下浅浅的红痕。这时候才发现,除了最新的红痕还有一些陈旧的伤疤,娇钺伸手抚过,倏而却笑了。

    取了件外衫给陶云逸盖好,自己和衣躺在人身侧,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旁边的树干。

    无双无来由的觉得浑身发冷,总觉得娇钺这恍若无事人的样子比她生气时更可怕。

    见无双看她,娇钺对无双勾勾手指,无双磨磨蹭蹭的凑过来,就被娇钺抓住团了个团塞进了腕间的白玉环中。无双进了那玉环才发现里面空间无限大,看不到头尾,有种自成世界的感觉。在玉环中不停的打转,像极了无头的苍蝇。娇钺点了点白玉环,嘱咐了灵陪无双玩会,一张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大脸出现在空中,无声的嘿嘿笑着打量无双。

    在外面,娇钺勾画了个图案,一个深红色的漩涡浮现,娇钺伸手进去拿了本古书出来,封面的三个大字无比眼熟。查询了一下天易大世界-1023号小世界的信息,指尖在一个人名上划过勾出一丝黑黝黝的发丝,顺手合上书扔回了漩涡之中。

    那丝黑黝黝的发丝不停的在空中打着转,倒是有那么几分像空间里的无双了。

    娇钺取了一个指肚大小的银质笼子打开了笼门,将那缕黑丝扔了进去。明明笼子的缝隙不小,但那丝黑丝就是无论如何都出不来。娇钺将拇指大小的银质笼子在手中上下抛玩着,抛至高处时依稀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娇钺玩够了便取了根同色丝线来,编了个绳结将笼子系好,打算送给陶云逸当个小挂饰。

    仰面躺在床上,娇钺打了个哈欠却没怎么有睡意。

    说实话,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父母却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重男轻女有,重女轻男有,重长轻幼有,重幼轻长有。

    师父经常说她看的分明,但她觉得她根本看不透那些为人父母的人或者妖。

    娇钺歪着身子单手支头,盯着陶云逸看个不停。

    也不知道这当父亲的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树枝窸窸窣窣的退了去,第一抹朝阳落在陶云逸的脸上,将人衬的恍若神明。眼睑动了动,娇钺连忙老老实实坐好,整了整发,乖巧的盯着陶云逸。

    暖洋洋的光洒在脸上,陶云逸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眼,挣扎得到不愿睁开。鼻尖是树叶的清新气少了浓厚的桃花香,更让他觉得舒适。挣扎的睁开眼看到的是树叶斑驳与一张很是熟悉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乖巧。

    陶云逸撑着身子坐起身来,身上的长衫滑落罗楚红痕斑驳的胸膛,凉意袭上心头,陶云逸低头看去十分茫然。他记得父亲厌恶他与生人接触,自己又不肯说那生人是谁,唯恐父亲伤人性命,也因此被父亲重重鞭挞,应该伤的极重才对。

    莹白的指尖试探的触摸胸口的红痕,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指尖一路蔓延到胸口,眼底也浮现出几分喜意。

    没人喜欢疼痛。

    娇钺看他呆呆愣愣的神情更是心疼,师兄一直在谷中除了病痛那受过这种伤啊。

    不当人的师傅,果然不是人的东西永远变不成人。

    “谢谢。”

    陶云逸放下手支在身侧,抬头一本正经的与娇钺道谢。

    娇钺鼓了鼓脸,有些失落,眼底的落寞无比明显。陶云逸不懂她的情绪,微微蹙了蹙眉头。

    “是我应该的。”

    娇钺见不得陶云逸蹙眉,忙不迭的回应。

    娇钺想说‘你不该说谢谢的’却对上陶云逸冷冷清清的神情,他的眸子是清透的一眼望的到底,深处的平静与淡然做不得假。

    娇钺觉得他是不在乎的,不在乎被如何对待,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甚至未曾在乎过自己说出口的话。

    这不像师兄,却又像师兄。

第五十九章、想被报恩

    “你要回去看看吗?”

    陶云逸抬眼看她,娇钺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将一个小玩意递给了他。

    “那跟我去镇上吧。”

    陶云逸平静的接过了娇钺递过来的东西,东西不大但很精致,一根细若发丝的黑丝在里游走更显几分灵动,玩意不大但银绳略长。陶云逸自然的伸过右手递到娇钺面前,娇钺将那银绳系在腕间,不大的小笼子像个挂坠分外的合适。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娇钺动作顿了顿,抬头认真的盯着陶云逸看,眼神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娇钺心底升起几抹惊惶,总觉得他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他对这个世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娇钺抿了抿唇,伸手抓住了陶云逸的手腕,陶云逸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娇钺的手指上,诧异的嗯了一声。本是鲜活气十足的音调,眼中却毫无波澜。

    “怎么着急回去?”

    娇钺放软了声音,小声询问,生怕惊了陶云逸。

    “就是感觉无聊了些。”

    陶云逸的声音平淡,但娇钺却品出了几分委屈,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人间很大的,有各种各样的人,各型各色的妖怪,山川树木皆会生灵,等看完了你仍旧觉得无聊我们立刻回去好吗?”

    陶云逸摇了摇头,对此不感兴趣。

    娇钺鼓了鼓脸,有些找不着什么什么更有趣的事。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眼睛都亮了几分。

    “那我们看看陶飞飞之后怎么报恩怎么样?”

    娇钺觉得陶云逸对这个应该还是感兴趣的,毕竟被灌输了一堆要报恩的念头。

    果不其然,陶云逸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有说因为什么要报恩吗?”

    陶云逸想了一会,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父亲五百年前还是一株桃树的时候听说是种在一个富人家的庭院里,长得高大茁壮,但有一天,那家的小姐嫌弃树干过大挡了阳光,富人老爷便命人砍了父亲,挖了父亲的根抛在野外。当时在那家做花匠的不忍心百年老树就此死去,捡了树根回家重新栽好日日照料,父亲才又重新活了过来。等父亲修成人身那花匠已经老死,后来父亲遁入深山娶了母亲却一直都有在寻找花匠的转世,这一世父亲找到了他,便让我们前去报恩。”

    娇钺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透出几分少年人的灵动来。

    “那你要不要顺道把恩报了?”

    盘膝坐在人面前,歪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陶云逸看,陶云逸拉过衣衫往上拽了拽,总感觉娇钺的眼神怪怪的。

    娇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云逸,很是期待从陶云逸嘴里冒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父亲说的是假的。”

    “哦。”

    虽然知道会是这么大答案,但娇钺还是有些失落,如果有耳朵的话大概已经耷拉下来了。

    “那我给你上药治伤,你是不是要报恩啊?”

    娇钺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陶云逸,玩笑似的开口,却没想到陶云逸反而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好。”

    娇钺简直乐开了花,笑的眉眼弯弯的,陶云逸看她感觉有点像他曾经见过的一只得了好吃的就开心的摇尾巴的动物。

    娇钺动了动腰身不动神色的站起身,背过身来取了长袍与下裳递到陶云逸的面前。

    “你之前的衣服都染了血,先暂时穿这身吧,等到了镇上再重新买些新的。”

    陶云逸伸手接过,难得的有些犹豫,撇了一眼娇钺,娇钺撇了撇嘴,乖巧的背过身去,手里折了枝树枝挥舞甩动着玩,老树的树枝窸窸窣窣的躲远了些,娇钺想起了那棵老桃树。

    “那棵老树要不要移走啊?”

    “不用了。”

    身后传来衣物磨蹭的声音,娇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手指不停的捻动着。

    师兄有点淡漠过头了啊,等有时间要去问问无双看看陶云逸这个妖的过去啊。

    娇钺打了个哈欠,干脆利落的将之抛在脑后,懒得自己去查,麻烦。

    穿好衣物陶云逸走到娇钺身侧,浅灰色的长衫有些空荡荡的腰身处用手掌宽的腰封束着,更衬得人瘦削的很。娇钺长叹一声,感觉任重而道远。一头乌黑的发散落在身后,那张过分清冷的面孔无甚表情更显淡漠。

    转眼的功夫娇钺也换了身衣服,月白色的长裙雪白的小褂搭在一起,稍显锋利的眉眼清冷中多了几分危险。

    娇钺理了理衣裙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下面仰着头张开怀抱等陶云逸跳下来。

    陶云逸拂过面前的一根枝丫,树枝簌簌生长纠缠在一起托着人下来。娇钺撂下手馋了把陶云逸,转头的时候瞪了眼老树,初开灵智的老树欢欣鼓舞的挥舞枝丫与娇钺道别。

    常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陶云逸的身体差的很,虽是精怪,却因为过去的经历身体亏损严重,不过半山腰额头便多了一层细汗薄薄的浸润了额头,有些许碎发贴在额间,不适的用手指拨了拨。

    娇钺本身就不着急下山,拉着人选了块干净的大石坐下,递了清水过去。

    怕陶云逸无聊,便东拉西扯的与陶云逸科普周边的植物。没有生灵的还好,说下品种什么的,生了灵的恨不得把祂的过去都扒的一干二净逗陶云逸开心。

    娇钺说的生动有趣,树林深出有一棵老树笑弯了腰,叶子落了一地。一妙龄女子窝在树上,同样笑弯了腰。

    娇钺往那边看去,一个明媚如娇阳的女子,面如傅粉顾盼生辉,高高挽起的发髻让女子看起来都高了许多。

    妙龄女子见娇钺看过去,对娇钺笑了笑便化为原形,一溜烟的钻进了树洞之中。不一会儿,一只毛色油亮皮毛顺滑的大松鼠抱着一捧子松果来,蓬松的大尾巴晃了晃,飞也是的溜走了。

    娇钺慢条斯理的剥着松果,一颗颗的递到陶云逸手心了。

    松子虽然小颗,但香味浓郁。

    “要是所有精怪都跟她一样就好了。”

    陶云逸听懂了娇钺的感慨,点了点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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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9649/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最新章节! 作者:烟青酒旗白所写的《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为转载作品,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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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师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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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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