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哭泣的少女
最初一批十数只丧尸死去后，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丧尸，偶尔有一两只不长眼的冲出来也很快倒在了子弹之下，这得益于基地每天都派人巡逻。所以，一行人很快就绕过了半个基地。
“若是以前，这里一定是个度假的好地方。”莫雪看着四周青翠的树林，不由感叹道。习惯了城市喧嚣的她不由地对宁静的山林产生了几分向往。
前排的一个年轻人不由失笑：“若是以前，军区基地会让你随便出入吗？”
“那倒也是。”莫雪吐了吐舌头，目光落到凰朝的手腕上，“没事吧？我看你的手又红又肿的。”她大呼小叫的样子，弄得前排的言桧也回过头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没关系，刚才开枪的时候扭了一下而已。”凰朝满不在乎地说道。她开第一枪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还有后座力这玩意儿，所以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只是这点小伤并不碍事，就算不刻意去治疗休养一天也便好了。
“真是不小心。”莫雪嗔怪道，那模样就像姐姐在教训不小心弄伤自己的妹妹，尽管从外表看来的确是她年长……
言桧又转头看了凰朝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持枪的姿势不对，所以才会扭伤。”说着他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右手握枪，手腕放松……右手往前顶，左手尽量往后拉，与身体形成一个三角支架……对，就是这样。”
凰朝瞄了他一眼。刚才在言桧的射击过称中，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精神力波动，很微弱，如果不是她放出精神力全神贯注地观察周围环境的话，根本不会发现。让她惊讶的是，这丝精神力波动的特征，是属于异能者。
言桧是异能者。
她几乎在第一时间确定了这点，尽管不明白他的异能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以普通人身份加入基地的举动就代表了他不想说，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去问，于是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的动作做了一遍。
刚垂下手，她的手腕就被莫雪抓住了。只见莫雪从腕上取下了一串紫水晶链，套到了她的手上，大小竟是刚刚好。“前阵子在庙里买的，一串紫水晶一串玛瑙。”莫雪把手上余下的一串链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是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哦。”她笑得灿烂，眼里充满了期待。
凰朝见她兴奋的样子，也便附和着说道：“我很喜欢。”
莫雪立即开心起来，拉着她东扯西扯。
凰朝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精神却完全集中在车外。已经驶过了大半的路程了，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一轮的巡逻很快就完成了。凰朝微微垂下眸。如果她是那只变异丧尸，一定不会放弃着最后的机会的。
“你们听，是什么声音？”一直专心开车的老兵突然开口道。
众人闻言停止了说笑，纷纷竖起耳朵。引擎的声音，风吹动树梢发出的沙沙声，时不时响起丧尸嘶吼和枪声……
“好像在前面，像是‘呜呜’的声音。”莫雪不怎么确定地说道。
老兵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任何的突发情况都可能带来麻烦。但是他想想还是说道：“继续开。”很快，就要回到基地入口了。
那“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响了，仔细听，竟是从旁侧的林子里发出来。一个人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哭声？”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竟是齐齐赞同地点头。这“哭声”听上去断断续续的，很尖细，听上去像个女孩子的啼哭。老兵神色一凛，如果是幸存的人类的话，无论如何不能撒手不管。更何况这哭声的来源似乎并不远。
“过去看看。”
“可是……”
“我们是军人，有救助幸存者的义务。”此话一出，再多的异议也憋回肚子里去了。的确，如果没有这无私的救助，他们都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虽说是树林，但实际上并不是很茂密，吉普车勉强可以从灌木丛中穿过去。循着哭声的来源而去，众人的神经绷到了极致，生怕林中会突然跳出几只面目狰狞的丧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当大家看到不远处啜泣的少女时，不由松了口气。
少女似乎是孤身一人，双手抱膝靠坐在树根上不住地哭泣。赤着脚，原本的白裙子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落在肩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是因为害怕基地周围的丧尸才躲到这里来的吗？一个女孩子在这末世中挣扎着活下去本就不容易，所以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经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情。
树林里很安静，完全没有丧尸的踪迹，老兵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一边放缓语气轻声说道，一边向那白衣少女走了过去。
就在他距离那女孩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凰朝突然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冷笑着端起枪，对准那少女的眉心，扣动扳机。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一颗银色的子弹便已飞旋着射向少女的额头。
令人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扳机扣动的瞬间，那少女猛地抬起头爆发出一声似是啼哭似是怒吼的尖啸，身子一侧竟是避开子弹，一直藏在双膝之间的双手指尖竟生着着黝黑的利爪，往地上一撑，它的身子迅速转向向车子的方向扑来。除了利爪之外，它的眼珠也是完完全全的白色，一张大嘴更是裂到耳根，露出嘴里密密麻麻的尖利獠牙。
这副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人类！
众人的脸色顿变，这才慌慌张张地拿起武器。凰朝却是冷笑一声丢掉手枪，强大的精神力锁定飞扑而来的女丧尸，数支刚刚凝聚成形的冰棱连成一排，如同利剑一般从不同的角度向它射去。
有精神力帮助扫描的她早就知道了“她”不是人类，而且与普通的丧尸不同，就凭它还知道伪装成人类来降低别人的警惕心就知道它已经有一定的智力。然而，凰朝的反击也选在有人向它走去，“计划”即将成功的时刻。人类很容易因为唾手可得的成功而得意忘形，很可惜这只女丧尸似乎没有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顾卿彦既然给了她这么一大串“诱饵”，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说到底，这些人的死活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第十六章 残酷的末世
在空气中凝聚成形的冰棱飞旋着狠狠地向那只女丧尸刺去，却不料对方的反应异常灵敏，四肢着地成“之”字型奔跑，竟是灵活地躲过飞刺而来的冰棱。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接近了车辆停靠的地方。
“下车。”凰朝沉声喝道，身形一矮便已踢开车门翻滚了出去。
仿佛是要印证她的话语一般，女丧尸尖啸一声，双腿蹬地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飞影，下一秒就已经扑到了车顶上。它抬起爪子狠狠一抓，看似瘦小的身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厚实的钢板在它的利爪之下如同脆弱的薄纸，竟被轻而易举地掀了起来。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跳下车，可惜依旧迟了，女丧尸怒吼一声，从车顶的空洞处跳了进去。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动作慢了一拍的小伙子被抓出了一身的血。
凰朝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一直到那女丧尸跳入车内，她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双眸突然变作了耀眼的亮金色，如同夜幕之下的璀璨寒星，明亮而又耀眼。也不见她有什么多余动作，一篷幽蓝色的火焰轰的从车底下窜起来，瑰丽的蓝色如梦似幻，一眨眼的功夫就吞噬了整个车身。
普通丧尸没有痛觉神经，但是进化后的变异丧尸却又恢复了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这本能让女丧尸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冰焰的可怕，但是对“食物”贪婪作为丧尸的本能，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遗忘的。幽蓝色冰焰燃起的瞬间它奋力地一跃而出，嘴里还不忘叼上根美味的肠子。
贪婪终是让它付出了代价，一小簇冰焰沾染上了它的右脚，剧烈的痛楚令它凄厉地惨叫起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试图熄灭这可怕的蓝色火焰。可惜它面对的是玄冰之力这样霸道的力量，又岂是轻易摆脱的？
凰朝眸光微闪，金色的双瞳熠熠生辉。两支冰棱在空气中凝结起来，扎扎实实地刺在了女丧尸的身体上，延伸出一圈冻结的冰霜。
女丧尸尖啸一声，望向凰朝这“罪魁祸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凰朝以为它会不顾一切地扑咬时，它却突然扭过头，张嘴就向自己沾染了冰焰的小腿咬了下去。“咔嚓——”一声，整只小腿应声而断，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从鲜红肌肉中刺出的森森断骨颇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凰朝眸光一闪又是一串冰棱，可是这次却被女丧尸躲过了。它的速度极快，尽管断了一条腿，但是肉眼依旧无法跟上它的动作，所幸凰朝还有精神力锁定，让她不至于完全失去它的踪迹。好几次女丧尸都想借着树木的掩护，绕到她身后偷袭她，可凰朝不等她靠近就放出了冰焰。女丧尸显然很畏惧这东西，急忙退开了。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怪物轻而易举地撕开吉普车，又破开了同伴的胸膛咀嚼血肉，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举枪乱扫。
“别激怒它！大家聚到一起！”混乱中，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但是他的话依旧晚了一步，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人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凰朝回头看了眼，竟是路上一直拉着她聊天的莫雪。她的腹部被抓出了个大洞，鲜血咕噜咕噜地从指缝里冒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救……救我……”莫雪躺在地上，无助地呜咽。她颤抖着伸出沾满血的手，像是在乞求又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是最终还是空荡荡都没有抓住。
但是凰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救不了她，也许从前可以，但是现在的她至多只能用灵力吊住她的性命。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死。
所以她只是沉默着掏出枪，对准她的额头。
许是明白她想做什么，莫雪眼里闪过一抹震惊随即变作释然。瞳孔一点点地涣散，血从她的口鼻流了出来，但她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丝微笑：“谢谢。”
枪响。
女孩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凰朝垂下枪，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那串紫水晶链上，她无声地笑了笑。
你说它可以保平安，那你呢？
前一秒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说不定后一秒就天人永隔，这就是末世的残酷。你永远不知道将会失去谁，永远不知道这条无尽的路会通往何方。
女丧尸尖利的叫声回荡在树林中。吃过凰朝亏的它不敢随意靠近，而且围拢到一起的众人也令它无从下手，所以只好不甘心地在周围徘徊。
丧尸是不知疲倦的死物，但是它们的贪婪却注定了它们不可能有太好的耐心，特别在面对四个活人和一具新鲜尸体的时候……偏偏，她的耐心非常好，凰朝微微眯了眼，金色的瞳孔散发出某种骇人的光芒。她在等。那只女丧尸经不住诱惑的那一刻，便是它毙命的那一刻。
“回去……回去就安全了……”一个新兵喃喃自语。摸不清“敌人”的方位，不知道下一秒它会从哪里蹿出来将人开膛破肚，这种未知的恐惧远远要比近在眼前的威胁更为可怕。在这种无力的恐惧面前，他只觉得手脚发软。离开！离开这地方！头脑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
一个老兵瞪了他一眼：“你疯了吗？”别说他们的吉普车已毁，就算车辆完好无损，那看似厚实的钢板根本经不住那丧尸轻轻一抓！靠走路？那更是笑话，恐怕没走出森林就会被它开膛破肚吧。
新兵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
在他的旁边，老兵却微微垂下头，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如果不是他预感到危险的来临闪避了一下，恐怕这里的尸体就会多出一具吧。但实际上，在这末世中被丧尸抓咬和死亡是划了等号的。
没有人能够逃脱被感染的命运，没有人。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便扔掉枪冲了出去。赤手空拳的人，成了丧尸最好的攻击目标。森林里一道身影扑了出来，尖锐的利爪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但他却没有像常人一样惨叫倒地，竟是迎着那利爪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那只女丧尸。
“杀了它！快点！”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叫道。
与其慢慢地变成丧尸，还不如……死去！
第十七章 承诺与骚乱
女丧尸尖啸一声，可是眼前这个濒死之人的力量之大，竟让它一时间挣脱不了。这短短的一瞬，便给了凰朝机会，数根冰棱无情地穿透了它的身体，下一秒它的头颅就被斩落在地。头颅上的大嘴一张一合，它还未死去，可是这样的状态却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老兵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但他还是费力地扭过头看向凰朝的方向，嘴巴一开一合：“朱蕾……我的妻子……”他一生无后，唯一的牵挂就是他的妻子。可惜她却困在了城中，连最后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异能者，也看到她具有的强大实力，可惜他已经连乞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报出了一个地址。他看着凰朝，视野一点点模糊，在生命消散的最后时刻，他听到少女的回答。
她说：“我答应你。”
她不轻易给出承诺，可她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
凰朝垂下眸，幽蓝冰焰腾起，将眼前的尸体化作飞灰。逝去的灵魂，你是否得到了安息？
滚落在地的丧尸脑袋依旧在龇牙咧嘴，贪婪的目光里是对鲜肉的渴求，以至于凰朝走向它的时候，还张开了大嘴做最后的努力。银芒闪过，它的头上多出了一个大洞，这只丧尸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再动了。
言桧在看到凰朝从丧尸的头颅里取出晶核时，眼里闪过微微的疑惑，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出言提醒道：“天快黑了，如果不快点回到基地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嗯，我知道。”凰朝玩弄着手中的晶核，漫不经心地应道。深灰的颜色，乍看之下像是不起眼的石头，即使在精神力的探测下也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凰朝却深知它的霸道。她本以为自己的玄冰之力可以轻易清除丧尸病毒，但自从知道制造出丧尸这种怪物的罪魁祸首竟是死亡能量后，这份信心便动摇了。
死亡之力，和生命之力一样，是所有生物无法掌控的东西。从能量等级上来讲，她的玄冰之力就要远远低于死亡之力，她不畏惧它只是因为那处于法则保护下的永恒生命。但这样的“免疫”也仅仅限于她本身而已。
唇角微微勾起，她突然想起她在城市中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尽管修复了她身体的机能，但是死亡能量却早已侵入了她的身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更接近于丧尸。
活着的丧尸。
巡逻队六个人，最后活下来却只有三个，再加上赖以庇护的吉普车已毁……所幸一路上遇到的丧尸并不多，较之强悍的变异丧尸，这些普通丧尸甚至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回到基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幸存的三人刚一进门便被值守的士兵拦下了，要求他们报上名字和住所。再向内看去，只见一排排的士兵持枪而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分明是戒严时的状态。
言桧心下疑惑，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言桧，生活区A片11场。”
值守的俩士兵听了却没有放行，而是对望一眼：“请几位接受隔离。”言毕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拉住他们就往隔离区的方向走。
按照规章制度来说，外勤士兵归来需要接受隔离，但巡逻队却是不必的，只要全身检查后没有外伤既可放行。
“出了什么事？”言桧心里微微一沉，拉住一人询问道。
“上级有令。”那人生硬地回答道。
好一个上级有令。凰朝冷笑，却是双手环在胸前一动不动：“我希望你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倒不是故意找茬，只是这群人的态度让她很不爽而已。
周围的温度呼呼地降了下来。
那小兵一看她这架势，也知道不是好惹之人。苦笑一声，他放缓了语气：“几位，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也不知道啊。上面的命令就是这样的。”
凰朝瞥了他一眼，见他语气真诚不似作假，也便作罢，只是心里却越发疑惑了起来。
“算了，放他们进来吧。”一个声音响起，竟是顾卿彦。
值守的士兵显然也认得这位异能组组长，啪的一下立正敬礼。
顾卿彦却没有这样的军人做派，笑了笑算是回礼后便看向他们三人：“你们也知道吧，丧尸病毒有潜伏期，在潜伏期期间我们的仪器无法判断出它们是否存在，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隔离措施。”
凰朝挑了挑眉，这些解释的话她在刚进入基地的时候就听过了，此刻旧事重提算是什么？但是顾卿彦却没有看他，而是笑着转向言桧的方向：“很遗憾，基地的防范措施中似乎出了点问题，里面出现了两只丧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在生活区A片11场。”
闻言，不仅仅是言桧，就连那些个士兵也齐齐变了脸色。基地内部出现了丧尸……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也不再是安全的庇护所。
“这两只丧尸的身份已经查明，是原本生活在基地里的人。这意味着我们的隔离措施并不是万全之策，也意味着……”顾卿彦笑了一下，笑容甚是玩味，“可能有更多的感染者混入了基地。”顿了顿，他又眼也不眨地继续说道：“基地负责人要求隐瞒这个情况，他们认为如果消息扩散出去可能会造成人心混乱，引发大规模的武装变动。”
凰朝眼角抽搐了一下。顾卿彦，你在说这话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士兵都竖起耳朵听着？她敢保证只要他们一走，不过十分钟这个“机密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基地。
所以，你确定你的爱好不是违反上级命令泄露国家机密？
果然下一秒，就看见顾卿彦嘴角一挑，话锋一转：“但是我并不赞同他们的看法。因为贪于安逸而失去了面对挑战的勇气，这样的人本就没资格在末世生存下去。”他笑得平静温和，但是言语中透着丝丝残酷。
在这末世中，懦弱就意味着死亡。
第十八章 丧尸危机
凰朝冷哼：“你难道想说，那两只丧尸是你放出来磨砺众人意志的？”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地对顾卿彦投以古怪的眼神。
顾卿彦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苦笑道：“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难道不是吗？”凰朝冷哼一声反问道。她这话的确是嘲讽的意思居多，但事实上顾卿彦就算承认了她不会太惊讶。
“我想，我们之间似乎有点小小的误会。”顾卿彦耸耸肩，似是无奈。
凰朝却懒得和他扯嘴皮子，转头望向言桧。“你带着那小女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于是就这么随意地称呼道，“来我这里吧，空房间很多。”
顾卿彦顿时哭笑不得：“你就这样自作主张？”好像他才是异能组的正牌负责人吧？
凰朝挑眉：“你不同意？”
“不……”
“那不就得了，真是麻烦。”凰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知道他不会反对所以就问也不问了？对于凰朝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顾卿彦只有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份儿了。
言桧一直等到他俩争辩结束后才开口说道：“我等会儿把小朵送过来，至于我……还是算了。”
他居然会拒绝？凰朝多看了他几眼。和她在一起，就算他们不能享受异能者的待遇，但这日子怎么说也要比作为“幸存者”好过。
言桧笑了一下：“我想靠自己去争取更好的待遇。”他说这话时，眉宇间飞扬着骄傲的色彩，让人不敢逼视。
无论是语气和神色都没有丝毫破绽，以他的性格说出这种话并不奇怪，但是……他是异能者。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能够感应精神力波动的凰朝。如果真的想要更好的待遇，只要将这个身份公之于众既可，为何还要伪装成普通人大费周章？但这些话，凰朝并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么，随你。”
别人不愿说的秘密，她也不会刻意去刺探。
指尖玩转着那块刚得到的晶核——她当然不会蠢到暴露自己不会被感染的事情，所以可以在晶核上加上了一层薄冰，凰朝轻轻扬眉看向顾卿彦。她可不管别人看到这晶核会不会引起麻烦，那是顾卿彦需要担心的事情，不是她的。
顾卿彦明白她的意思，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一同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还未进门，凰朝就听到门内传来阵阵低沉的嘶吼，毫无疑问是属于丧尸。果然，在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一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丧尸不甘地挣扎着。闻到活人的味道以后，它的挣扎和扭动更加疯狂了，一张狰狞的脸孔努力转向他俩的方向，灰白的眼珠里充满了贪婪。
“看不出来，你的爱好还真特别啊。”凰朝近距离地打量着这只丧尸，饶有兴趣地说道。
“基地中发现的两只丧尸之一，另一只被当场杀死了。”顾卿彦拿起刚打印出来的数据递给凰朝，“它有点特别。”
凰朝扫了眼就扔到了一边——她根本看不懂。
“它的身上没有伤痕，一般来说感染了丧尸病毒之后会呈现出类似坏血病的特征，伤口无法愈合。我觉得很奇怪并对它做了检测，结果发现……”顾卿彦的神色有些凝重，“它的身体里没有丧尸病毒。”
凰朝沉默不语。所谓的病毒只是一种载体而已，她已经知道将人变成丧尸的罪魁祸首是死亡能量。
“这种现象很奇怪，但它却与我实验结果相吻合。”顾卿彦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只小白鼠？我当时没有告诉你，它的检测和这只丧尸一样，体内没有丧尸病毒。”
“第一种可能，基地中有人持有丧尸晶核。第二可能，除了病毒和晶核外还有其他感染途径。”凰朝淡淡地说道，她在顾卿彦说出检测结果的时候就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顾卿彦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只是低头操作起了控制台上。片刻功夫，那几个摆放晶核的玻璃柜便从地下升了上来。操纵着机械臂，顾卿彦竟是将剩余的三块普通晶核加上一块变异丧尸晶核全部交给了凰朝。
顾卿彦却是笑笑，说道：“算起来，你现在一共有四块普通晶核两块变异丧尸晶核了。”他知道凰朝没打算把刚得到的晶核交出来，所以很主动地为她的“所有物”增加了数量：“我很好奇你想用它们来干什么？”
凰朝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那让我来猜猜。”顾卿彦微笑着推了推眼镜作出思考的状态，“用来喂你的私人空间？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凰朝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她不怒反笑：“你敢监视本王？”这个时代有太多她不熟悉的东西……的确是她疏忽了。
“这话说得真难听。”
凰朝冷哼。她不愿让人知道里世界的存在纯粹只是避免麻烦罢了，所以顾卿彦的“威胁”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反倒是对这人的恶感上升到了极点。
顾卿彦无奈地耸了耸肩，拿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卡片递给她：“这是你的通行证，全国通用，一个小时前刚批下来的。顺便一提，他们已经决定在五天后撤出城市里的驻军，所以你这几天的任务便是协助他们，并且尽可能多地搜救幸存者。”
这么说来，他们决定放弃城市了？凰朝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但是来得这么快还是让她有些小小的惊讶。她瞥了顾卿彦一眼，伸手接过金属卡片：“知道了。”
“那么，明早六点会有直升机来接你。”
凰朝点点头，把到手的晶核和金属通行证往里世界里一扔——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扭头就走。至于任务什么的，她倒是丝毫不担心，反正普通丧尸对她根本无法造成威胁。
同上次一样，顾卿彦只是面带微笑，默默地看她走出实验室。
第十九章 猎杀者
“小艾！”凰朝刚走到房门口，一个身影便从旁边的房间里窜了出来，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摆。不用说，会这么叫她的也只有倪婷婷这个小妮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倪婷婷笑道。见凰朝开了门，她便一起跟了进去，又伸出脑袋往门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了没有人之后才合上门。
凰朝见她这副鬼鬼祟祟地样子，不由失笑，却也不阻止，只是饶有兴趣看着她。
倪婷婷做完这一切后，几步跑到凰朝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消息？”
“基地里出现了丧尸？”凰朝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她不过是去顾卿彦的实验室逛了圈消息就传到这儿了。
“你知道了？”倪婷婷惊讶道，似是不满地撇了撇嘴，“上面已经对此事下了禁言令……我还以为是我的独家内幕呢！”
“这种事情，就算想压也是压不住的。”凰朝笑道，却不由地想起了顾卿彦。在这时候泄露出消息招得基地里人心惶惶，他究竟想干什么？
倪婷婷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明天开始我们要去城市里搜索幸存者，唉，一想到那满大街的丧尸我就头痛……”她说着，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脸。
“你害怕？”
“才不呢！”倪婷婷大声地反驳道，见凰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又弱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它们怪恶心的。”的确，倪婷婷的“伪装”异能令她即使走在丧尸群中也不用担心被攻击，但是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小女生，对于残肢断臂的不适感却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只是尸体而已。”
丧尸的力量也仅仅局限于人类的范畴，行动又迟缓，除非数量处于绝对优势，否则普通人拿了武器完全可以杀死它们。初期被咬伤的人大多都是被它们狰狞的模样和不顾一切的嗜血吓到了，从而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他们死于自身的恐惧，而不是丧尸的力量。
就像小艾一样。
“也是。”倪婷婷点头道，因为要出任务而变得沉重的心情又轻松起来，她握紧拳头，“不就是些烂肉块嘛！看我不把它们剁成肉泥！左一刀右一刀……”发完一通充满豪情壮志的宣言，她冲凰朝做了个鬼脸：“我要去养精蓄锐了，不然明天没力气砍丧尸了！”
凰朝失笑。这姑娘还真是生就了一副风风火火的性子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率性乐观在这末世中又能保持多久呢？
倪婷婷前脚刚走，后脚门又被敲响了。
是基地的工作人员，他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言桧的身份权限不够出入这里，只好委托工作人员将这孩子送过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孩见了凰朝，立刻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手扑到她的怀里。凰朝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合上门一直等工作人员走远了以后，才缓缓开口道：“小朵是吧？好吃吗？”
怀里的女孩身子一僵。
凰朝笑了下，牵着小朵的手坐到床沿上：“别怕，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有吸取生命力的能力，也知道那两个人是你杀的……饿了，就要吃东西，这只是生物的本能。”
尽管她驱除了小朵体内的丧尸病毒，但是却无法根除那已经侵入五脏六腑的死亡能量。眼前的女孩，严格来说已经被她无意间改造成了既有人的意识又有丧尸本能的“怪物”了。之前她就发现小朵对自己一直很依赖，本来还以为是小孩子心性没有在意，知道小朵体内留存着死亡能量以后她便明白了，这个女孩来说根本就是把她当作“食物”了。
面对自己亲手创造的“怪物”，她说话时难得地多了几分柔和。
“两个人的生命力，最多只能算是小点心吧，毕竟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凰朝不出意料地看到小朵眼中闪过一丝对食物的渴望，她笑了笑，“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不过得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去猎食。”
死亡能量的本质“掠夺”生命力，但是没有智慧的丧尸根本不明白“生命力”是什么，只是本能去渴望鲜血而已，但是这个女孩却不一样，她是猎杀者。不同于那些凭借本能活动的丧尸，她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小朵犹豫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
“真乖。”凰朝摸摸她的头，这孩子不吵不闹的性格其实挺对她胃口的，所以作为永生者她倒还真不介意去喂养这么一个特殊的小家伙。
躺在床上心念一动，意识沉入里世界之中。千年不变的温和阳光和苍翠的树林，让凰朝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她展开翅膀翱翔，当流动的风托起她的身体时，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已离她远去。
不远处的山谷里，小白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眯着眼似乎在享受阳光。凰朝从来没见过它如此惬意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好奇，什么时候丧尸也知道享受啦？低空盘旋了几圈，她突然起了点坏心眼，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小白的前肢。
要知道，身长五六米的丧尸犬在她的本体面前根本就是个小不点儿，可怜的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强行拎向了天空。
“汪汪——呜——”小白虽然生就了一副魁梧的身材，可哪里受到这番待遇，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扒拉着四肢乱吠乱叫。
“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凰朝威胁道，收敛双翅一个俯冲，却又在身体快撞上地面的时候猛地拉升起来。
“汪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只有哀号的份儿了。
自由落体、旋转、高空投掷……凰朝玩得不亦乐乎，可是正所谓有压迫必有反抗，在她做出四个高难度动作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沉。低头一看，小白的身躯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膨胀，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和她不相上下了。
小白得意地仰起头冲她叫了两声，只是这模样落在凰朝眼中颇有种耀武扬威的味道。会改变体型了不起吗？凰朝冷哼一声，当即松开了爪子。于是在小白的惨叫之中，地面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第二十章 进入城市
凰朝悠悠闲闲地站在边上，看着小白从里面爬出来——以它丧尸犬的强悍体质居然丝毫没受伤，只是有点灰头土脸罢了。只是这一次，它却是夹着尾巴再也不敢造次了。
凰朝笑了下，把刚从顾卿彦那里拿来的晶核一股脑地倒给了它。小白顿时欢叫一声，张口还不客气地就把它们一块接一块地吞了下去。
“把你的体型变回去。”眼看着它吞完了最后一块晶核，凰朝突然说道。
小白摇头晃脑地试了几次，但是庞大的体型依旧没有改变的趋势。它刚才在“危难”之中才爆发出了这改变体型的能力，可现在再让它变，却是控制不了了。
凰朝上上下下打量了它一阵，这家伙如今一身飘逸的白色长毛，叫声动作也与寻常犬类无异，倘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是没有皮肤的丧尸犬。于是开口道：“如果你能够把体型控制在正常犬类的大小，也许就可以见到你的小主人了。”
一直到凰朝的意识退出里世界，小白的欢叫声依旧没有停止。看着身边早已熟睡的小朵，凰朝的唇角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大清早，倪婷婷便拖着凰朝来到约定的集合地点。
“早上好。”顾卿彦笑眯眯地挥手招呼道。
见了这人，凰朝顿时阴了脸：“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在直升机上，和她俩一样的装扮？
顾卿彦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似是无奈地说道：“泄露机密罪加上擅自处理国有财产罪，我被革职了。这还不够，现在又要被活生生地推出去喂丧尸了。真是令人惋惜啊，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凰朝白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那是你活该。”
顾卿彦摇摇头，叹息道：“也许吧，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我当初也不该得罪那么多人，弄得现在众叛亲离，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凰朝双手抱胸坐在后座，冷冷地看着他自由发挥。她可没忘记，当初顾卿彦劝说她加入异能组为国效力的时候也是一副掏心掏肺痛心疾首的样子，事实上呢？
“组长……”倒是倪婷婷忍不住开口了。她对顾卿彦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至少他说起话来总是和和气气地没什么架子。
顾卿彦耸了耸肩：“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扫了凰朝一眼，见她一脸冷然不为所动，便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只是看向凰朝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深意。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起来。过了好久，倪婷婷轻轻捅了她一下，低声问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没有。”凰朝快速地回答道。过节倒是没有，但她对顾卿彦这人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不算过节，只是我的处事方式令她觉得不舒服而已。”顾卿彦倒是好脾气地回答道。
倪婷婷顿觉尴尬，她本来是想偷偷地向凰朝发问的，没想到另一个当事人竟然把她的话尽收耳底。左看看右看看，她怎么看都觉得两人的反应有些诡异。沉默了一会儿，她终是没能按捺住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再次开口问道：“你们之间是不是……呃……”
她是想说“感觉”啊“奸情”啊之类的词来着，可是后面几个字，在凰朝的冷冷的扫视之下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倪婷婷怨念对手指。以前的小艾是多么温柔可爱的一个女生啊，怎么有了异能之后不但性格大变，连气场也莫名其妙地变强了呢？
直升机降落在金华大厦的顶楼。上次看到三道防御网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军队在这最后一道里面又加设了两道临时防御网，丧尸一时半会儿倒是突破不了，但是他们的“地盘”却是越来越小了。从上往下望去，大批大批的丧尸聚集在防御网外围，低低的嘶吼汇聚在一起成了此起彼伏的浪潮，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倪婷婷一看到如此架势，立即就脸色发白。尽管她的异能可以完美地避免被攻击，但是丧尸狰狞的面目、残缺的肢体和空气弥漫着的浓郁腐臭味依旧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倒是顾卿彦，依旧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仿佛脚下骇人的一幕完全没能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看来我们要完成任务，还要从它们头上爬过去。”顾卿彦笑着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凰朝和倪婷婷看到在金华大厦的某层楼中系着几根粗粗的绳索，另一端系在对面居民楼的阳台上——应该是后来架设的，凰朝上次并没有看着这些东西。
地面的通道完全被丧尸堵塞了，那样的密度，就算车辆能冲出去别人也不见得肯为他们开门，因为后继而来的丧尸浪潮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阻挡的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这条路了。
倪婷婷听到自己还得一路爬过去，脸色不由又白了几分，但她还是强撑着呕吐的欲望点点头：“城市里真是麻烦。”她试图扯出一丝笑容，但实际上却比哭还难看。
对丧尸的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但是必须克服。
凰朝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那走吧。”和顾卿彦一样，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害怕”“慌张”一类的情绪，“不屑”倒是有一点。
前来接应的士兵将他们带到了捆绑绳索的地方，交代了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顾卿彦扯了扯绳索，还算结实，便转过头笑道：“这种情况当然是男士优先，我为你们探路。”说着，他便双手抓住绳索，双脚一蹬身子也翻了出去，像只猴子一样倒挂在绳索上爬了出去。别看这人生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动作倒还算敏捷，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
他的成功不由地给倪婷婷带来了一点信心，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绳索，心一横学着顾卿彦的动作爬了出去。
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绳索垂在半空中，风稍稍一吹便不停地摇晃起来，刚开始还好，越到后来绳索晃动越发厉害。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倪婷婷只觉得自己像是水中飘荡的浮萍，被波浪搅得头昏脑胀不能自己。身子摇摇晃晃不能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她知道不能回头，只好闭着眼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去。
第二十一章 迟到的承诺
丧尸的嘶吼从身底下传来，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倪婷婷恍然间有种错觉，它们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这个认知令她浑身发抖，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绳索。
麻绳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手掌细嫩的肌肤，又痛又痒，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这样的移动完全依赖于手臂和腰部的力量，过去体力并不出色的倪婷婷爬了没多久，便觉得手臂发软没有力气了。
应该快到了吧？她估摸着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一看之下，却不由地吓了一跳，无数面目可怖的丧尸抬起头，用贪婪的眼光盯着她，干枯的手臂向上伸出，如同地狱中森森的厉鬼。之前在城市中度过的恐怖时光立刻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不由地浑身发抖，双手竟然滑离的绳索。
完了！倪婷婷最后的念头闪过，就算她有异能不会被丧尸吞噬，这样的高度跌下去光摔也能摔死人啊。
可是，想象中身体与地面撞击的剧痛并没有出现。有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倪婷婷睁看眼向上看去，却见凰朝用双脚勾着绳索，身体倒悬着，轻轻一扭便将她重新送了上去。倪婷婷一把抱住绳索，愣愣地看着她一时竟连道谢也忘了。然而凰朝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对面的楼走去。
晃荡的绳索之上，她竟是轻轻松松地走了过去！
倪婷婷跳到阳台上，活动了一下有些脱力发软的手臂，微微垂下眸。她没有那般灵巧的身手，又不像凰朝可以利用风的流动如履平地，一路爬来完全靠蛮力，所以这时只觉得整条手臂又酸又痛，抬都抬不起来。
阳台通往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但是旁边的窗玻璃却被砸碎了，几人从破窗之中翻了进去。桌子边倚靠着一具腐烂的无头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倪婷婷脸色又白了几分，但她好歹也是在城市里呆过的，对尸体也有一定的适应能力，所以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眼不见为净。
顾卿彦则是扫了它一眼：“希望这里不会有丧尸……”
话音未落，就见凰朝猛地拉开橱门，一只丧尸嘶吼着扑了出来，但凰朝却是早有准备，一支冰棱过去丧尸便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好吧。”顾卿彦耸了耸肩。
凰朝报出一个地址：“这个地方在哪里？”她对这个世界是两眼一抹黑，而倪婷婷也只是来这个城市旅游的，听了之后一脸茫然。
顾卿彦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救那个叫朱蕾的女人？”基地周围有当时最先进的卫星监控设置，所以凰朝那支巡逻小队猎杀变异丧尸的全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
凰朝闻言，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我不是故意监视你。”知道她脾性的顾卿彦举手投降，他还不想被扔下去喂丧尸，“军事基地周围有全方位卫星监控，我想不知道也难。”其实以他的权限本是没资格看到卫星监控录像的，只是入侵了主控电脑而已……当然这些东西凰朝不知道，他也是不会说的。
凰朝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这是我的事情。”事实上若不是为了这个承诺，她根本不会再次走入这个充满了丧尸的城市。
她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即使她知道一介弱女子在这末世中的存活几率并不大也一样。不为圆满，但求问心无愧。
“也罢，我们的任务本就是搜索幸存者，就从那里开始吧。”顾卿彦解释道，“那是个位于市中心的老式小区，从这里过去大概半小时的车程……当然，我指的是普通情况下。”
他们没有车，但是路边却停着不少，在这种时候计较是不是“有主之物”也没有意义，所以倪婷婷很干脆地走到丧尸群中，选了一辆结实的大客车，才招呼他们下来。不得不说，她的异能真的很方便，走在满街的丧尸之中居然没有被攻击。
凰朝和倪婷婷都不会开车，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便落到了顾卿彦身上。一路横冲直撞压死了不少丧尸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那个地方。由于是老式小区，小区里的楼房比较密集，几人花了一阵子才找对正确的门牌号码。
顾卿彦在车里等着，凰朝和倪婷婷两个一起走了上去，楼道里有几只游荡的丧尸，但是刚一露面就被凰朝秒杀了。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用精神力扫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没有人，但是……凰朝眼神一凛，把手掌覆在门锁上，用玄冰之力破坏了门锁的结构。
“这样不太好吧……”倪婷婷还有些犹豫地说道，但是凰朝已经干脆地一脚上去把门踹开了。
一只丧尸嘶吼着扑了出来。它的脖子歪向一边，身体已经腐烂，肮脏的女式睡衣黏在皮肤上。凰朝叹了一口气，用一支冰棱结束了它的生命。
向内看去，房间里的摆设被丧尸搅得一塌糊涂，客厅里挂着一张老久的结婚照，照片已经微微泛黄，相框上也积累了不少灰尘，使得整张照片看起来有些模糊，但是凰朝仍旧一眼就看出来上面的那个男子正是那日巡逻队中死去的老兵，只不过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这个人，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却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她的一个承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不是她一心想取丧尸晶核所以不愿破坏丧尸头颅的话，他和莫雪很可能根本不用死。
所以她答应了他最后的请求。
可惜依旧迟了一步。
凰朝微微垂下眸，她转身轻轻掩上房门，没有再看地上的“死者”。不管生前如何，死了之后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瞥了眼周围禁闭的房门，她冷声说道：“还活着并且没有被感染的人，十分钟之内到楼下集中。楼道里的丧尸已经清理干净了。”精神力扫描结果告诉她，这栋楼里一共有三名幸存者。
“我们是搜救队的。”倪婷婷在她身边补充了一句。
一扇门开了条缝，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从门缝里透出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凰朝看都没看他一眼。
第二十二章 幸存者们
三名幸存者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几分钟后出现在楼下的除了那个质疑她们的男人和他三岁的儿子，还有一个学生样的女孩，三人都是一脸的憔悴。顾卿彦看着他们一眼，手轻轻一扬，车内那些零碎散碎的东西自动飘了出去，给几人腾了个位置。
几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各自找个位子坐下，那个男人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那是……”
“异能。”
“原来真的有异能者啊，我还以为是政府虚构出来安抚人心的呢。”男人感叹道。
顾卿彦笑笑不置可否。虚构倒不至于，但是政府的确为了稳定人心大肆宣传异能者的神奇，他们的能力被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事实上，如果不是凰朝用冰棱击杀丧尸的一幕被他们看见了，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快地作出决定。
将车开到相邻的楼下，倪婷婷突然开口说道：“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不过是些普通丧尸而已。”她的伪装能力虽然堪称得天独厚，但是凰朝一击必杀的强悍攻击却令她羡慕不已。她不想做一个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的小女人，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为她而死的人。
凰朝瞥了她一眼，看见这个女孩苍白的脸上写满的坚毅握着枪似乎很有志气的模样，不由失笑：“你的能力明明适合悄无声息的猎杀，却偏偏要用枪来引丧尸。”
倪婷婷红了脸，她的确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凰朝没有在意她的窘态，却是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把浅银色的匕首，刀刃上泛着绯红的幽光，递到她手里。倪婷婷下意识地接住，不由觉得手里一沉，一股微微的凉意从手心顺着手臂透了出来，竟是将方才爬绳索引起酸痛一并去除了。不由眼睛一亮，她一个女孩子并不喜欢太血腥太暴力的武器，这样小巧的防身武器正合适。
“放我这儿也没用，送你了。”凰朝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哪里弄到这玩意儿的？”倪婷婷好奇地把玩着。
“意外。”的确是意外，某个不长眼的神仙居然敢拔她族人的尾羽去炼器，被她知道后直接打上门去一把火烧了个魂飞魄散，只留下这柄蕴含了玄火之力的匕首。
“谢谢。”倪婷婷其实也不太关心它的来路，毕竟在末世中“所有权”这个概念太抽象了，所以也不多问只是真心道了声谢。
凰朝把双手枕在脑后慵懒地眯起眼——她自然乐得清闲，精神力外放瞬间锁定了整栋楼。她看见倪婷婷持着匕首走上楼梯，一只丧尸站在楼梯口扒拉着墙壁，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倪婷婷小心翼翼地绕到它身后，握着匕首朝着丧尸最柔软的后脑勺狠狠扎了进去。丧尸连声音也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一击毙命了。
一把神仙炼制的上等法器居然就这样被用来砍丧尸，她却一点儿也不心痛。反正它没有觉醒之前也就是把比较锋利的匕首罢了，至于倪婷婷能不能唤醒其中沉睡的器灵成为它真正的主人……看她缘分吧。凰朝悠悠闲闲地想道。
“那个……”说话的是幸存者中那个男人，他轻轻搂着自己的儿子，“请问你们有没有吃的？”他说这话时低垂着头，似乎挺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他的话却引起了其他两人的共鸣，纷纷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他们。
顾卿彦一边做了个无能为力的手势：“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食物。”他们有配备的食物，但这些食物还不够他们自己吃的。看见男人一脸失望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到基地就不用担心了，那里的储备粮食足够消耗十年。”这句话倒是真话，军事基地的战略储备物资足够整个基地维持长时间的正常运转。
男人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基地，听上去很美好，可是那里的情况怎样谁都不知道，甚至能不能成功到达……他没有信心。看着儿子干涩起皮的嘴唇，他不由一阵心痛。他们从末日开始后每天就吃一点点的东西过活，昨天甚至连水也断了。如果不是害怕年幼的儿子受到伤害，他恐怕早就拎了斧头出去闯一闯了。
“爸爸，我饿，我渴。”小男孩的脸色有些憔悴，但是一双大眼睛却是水灵灵的，“你能给我们一点吃的东西吗？”细软的童音听上去糯糯的，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天真。说这话时，他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咕噜”叫了一声。
男人的眼里略过一丝心痛，他忍着泪轻声安慰道：“宝贝乖，到基地就有吃的了。”
“嗯。”小男孩乖巧地点头，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开始数，“我要吃炸鸡翅、可乐、巧克力、奶油蛋糕……”
旁边那个学生样的女孩咽了口口水，她也饿了好几天了，这些平时最常见的食物听上去就像天下最美味的东西。食欲一旦被勾起来就再也无法抑制，先前被强压下去的饥饿感翻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凰朝却是睁开了眼，侧过头问那几个幸存者：“这附近有什么可以拿东西的地方？”被那小男孩一说，她突然有点想喝可乐了。天知道偌大一个军事基地居然不提供这种饮料，偏偏她那时候又忘了往里世界里扔上一堆存活……这间事情让她郁闷了好久，这次有机会非得弄一堆存货不可。
倪婷婷还在楼道里宰杀丧尸，按照她那个速度，估计跑完整个小区还有一阵子。
幸存者们齐齐摇头，一脸茫然。
凰朝皱起眉头，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有一排排架子，上面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她被封印了那么久当然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每次她有什么需要进去拿就是了。丧尸不可能告诉她，而她偏偏又不识字……
“难道姐姐说的是超市？”最后还是小男孩一语道破天机。
众人恍然大悟，只是看向凰朝的眼神多了几分诡异。最后，还是那位年轻的爸爸轻咳了一声：“呃……你说的那地方，出了小区右拐就有一家。”
第二十三章 超市纠纷
“知道了。”凰朝阴着脸走下车，一拳打碎了旁边那辆车的玻璃，不顾那刺耳的警报声伸手从内部打开车门，然后闪身坐进去，从底下拔出火线地线一搭……她不是笨蛋，在城市里干这事儿的幸存者不少，所以看着看着也就学会了。
她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既然决定了要去“超市”走一趟，那么顺手带点东西回来造福他人也不是问题。在不愿用手扛回来又不愿暴露里世界存在的情况下，开车去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顾卿彦看着凰朝一连串充满暴力的动作，怀疑地问道：“你会开车？”凰朝的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尽管她强大的气场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而这个年纪明显还不够拿驾照。
凰朝的回答是一记冷哼。不就是刹车油门方向盘加个换挡吗？她对着几只被警报声吸引过来的丧尸狠狠地踩下油门。引擎怒吼了一声，整辆车冲出去碾过了两只丧尸，然后砰的一声撞在对面的墙上。
凰朝急忙换挡倒车。一侧的车灯被撞得粉碎，另一侧的车灯靠着根电线勉勉强强地挂在旁边，整个车头更是完全撞得瘪了下去，不得不说这车的性能的确不错，撞成了这样了居然还能开。可惜凰朝还没得意多久，就因为方向盘打得太猛，车尾撞到了旁侧的树上。
于是这辆车的前面和后面出现了相似的造型——像被前后两块钢板夹过一样。
凰朝死死地握住方向盘，表情狰狞青筋暴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方向盘整个儿捏碎似的。她就不信她还搞不定这样一辆小车！抱着这样的怨念，她不死心地再次踩下了油门。
砰——
这次“只”撞飞了一个垃圾箱。
不止是顾卿彦，就连其余几位幸存者都看得嘴角抽搐。
这等车技……放在和平年代绝对是马路杀手级别的。
好在，凰朝手里的那辆车和她本人有着同样的强大的毅力，尽管一路上磕磕碰碰撞撞停停，但最终还是顺利地开了出去。狠狠地一脚踹掉因为变形而卡死的车门，凰朝阴着脸走下车。嗅到活人气味的丧尸摇摇晃晃地向她扑了过来，喉咙里发出沙哑难听的嘶吼声。
“找死！”凰朝眼中寒光一闪，直接用祭出冰焰将几只不长眼的丧尸烧了个干净。
超市的门紧闭着，透过玻璃看去里面似乎还堆放了不少物品。但是这样简单的阻碍怎么拦得住她？找了个防护最薄弱的地方，心情奇差无比的凰朝直接用暴力手段破门而入。
本该琳琅满目的货架上似乎少了很多东西，特别是食品和饮用水那一块，而地上则凌乱得扔着不少被撕开的包装纸。这样的情形，明显是有人来过了。但是凰朝并不在意，她直截了当地往货架上一坐，抱着瓶可乐喝了几口，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一点。
“喂，女人！”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从货架底下传出来。
凰朝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自顾自地喝着可乐。
那人显然无法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握着一把水果刀对准凰朝的脑袋：“老子叫你呢，听到没有！”这人的年龄看上去并不大，染着一头红发，身上吊儿郎当地挂着各种坠饰，一看就是小混混之流。
凰朝不懂这些——老实说现代人的装束在她眼里都很奇怪，但是这小混混挑衅的语气和眼神却令她很不爽。而让她不爽的直接结果就是那个小混混前一秒还用刀指着她，下一秒就扔掉刀捂着手臂倒地惨叫，他持刀的那只右手从手指到肩膀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眼看着同伴一个照面就被放倒在地上，其他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持着刀棍逼近凰朝。一人上前扶起倒地的同伴，看到他整条右臂呈现出青紫的颜色，摸上去没有普通情况下皮肤特有弹性，而是呈现出僵硬的姿态，不由地又惊又怒：“你对他做了什么？！”
凰朝瞥了他一眼，尽管那小子出言不逊，但她并没有下狠手，只是用玄冰之力小小地刺激一下他的痛觉神经罢了。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吓人，其实休养一阵子也就能恢复了，但她就是懒得解释。
这态度落在其他人眼里成了挑衅，十二个人，除去倒在地上的那个那个小混混，十一个围成一圈将她包围在了中间。
只是她敏锐地注意到，看到倒地受伤的同伴时有几个人竟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些人不是一伙的，他们之中至少分成两派或者以上。几乎在第一时间凰朝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这些人有什么矛盾她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悠闲地喝着可乐。
许是她爱理不理的态度在那些人眼里显得过于狂妄，一个大汉拎着根长长的钢棍从后面走出来：“小女娃，虽然活命也不容易，但是先来后到的规矩你该是懂的吧？”这人一脸的横肉加上凶狠的语气颇有几分亡命之徒的味道。
凰朝挑了挑眉，她发现眼下的情形和她当初遇上言桧的情形截然相反，区别是她从“主人”变成了“入侵者”。
没有理会那男人口中的“规矩”，凰朝突然手腕一翻，取了旁侧的餐刀直刺向男人的咽喉。她的力量并不强，但若是普通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来一下，肯定逃不过喉咙被洞穿的命运。
但是锋利的餐刀与男人的皮肤接触后却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似的，再也无法深入分毫。
“你……”男人显然没想到凰朝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直取要害，又惊又怒之下，他怒吼一声抡起了手里钢棍，狠狠地向凰朝砸去。
轰——
凰朝飞身跳至另一侧，可惜地看了眼重击之下被扫得一片狼藉的货架，声音微微上扬：“异能者？”说这话时她并没有闲着，手腕一翻将手里的餐刀掷了出去，这次的目标是对方的胸口。餐刀顺利地划开男人的衣服，撞在他的皮肤上却发出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男人仰起头，得意地一笑：“我钢化异能可是刀枪不入的，就凭你？”细细看去，他的皮肤竟是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
第二十四章 试探
“是吗？”凰朝半眯着眼，语气似是嘲讽。下一秒，她便掏出自己的配枪，瞄准对方的额头眼也不眨的就是一枪。她的枪法不怎么样，但是有精神力帮助锁定的情况下这样短距离的射击做到百发百中并不难。
子弹与空气摩擦发出低低的尖啸，准确无误地打在男人的眉心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后掉落在地。男人捂着额头，子弹的确无法射穿他钢化后的皮肤，甚至无法令他感到丝毫疼痛，但是强大的冲击力依旧令他不由后退了几步。
“果然不行嘛……”凰朝喃喃自语着垂下枪。这武器的穿透力有多强她是心中有数的，如今居然无法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哪怕一点痕迹，可见这异能有多变态了。这等皮肤强度，普通丧尸是肯定抓不破的，那么变异丧尸呢？她想起自己里世界里的小白，突然很有把它放出来试验一下的冲动。
男人站稳了身子怒视凰朝，不知为何对方饶有兴趣的眼神总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某种有趣的小动物……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袭来，他再次怒吼一声向凰朝冲去。他的力气也不小，沉重的钢棍在他的挥舞之下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声。看那威势，一棍下去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只有脑浆迸裂的下场。
但是凰朝只是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唇角还挂着一丝奇异的冷笑。
啪——
结局是那个男人的身体倒飞出去，一连撞飞了几排货架。而作俑者凰朝依旧悠悠闲闲地站在原地，只是手里却多了一根青色的长鞭，冰蓝色的灵力贯穿其中，令它散发出某种朦胧神秘的光彩。
男人脸色苍白，眼睁睁地看着凰朝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身体却沉重得丝毫动弹不得。刚才那一鞭，若不是他反应快伸手挡了一下，落在要害处恐怕一下子就能要了他的命。但即使如此，他的手臂也是剧痛不已，骨折怕是难免的。自己钢化皮肤的强度他是知道的，子弹打上去也没事，可眼前这少女轻轻巧巧的一鞭却让他断了骨头……惊骇之下，却生出一种万念俱灰的念头。
但是凰朝却只是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没打算杀你。”凰朝似笑非笑地说道，仿佛对方的恐惧让她觉得很有趣。这句话倒是真的，她本来就是看这人的钢化皮肤比较特别才萌发了试探的念头。
手腕轻轻一抖，长鞭便如同灵蛇般盘到她的手臂上。
她在玄冰极地将灵魂中的玄火之力彻底转化后以前的法器都不能使用了，要重新炼化又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做得到的，所以也就抛到了一边。直到刚才随手送出匕首后，她才开始认真地回忆里世界究竟有多少可用的东西，这才记起了这长鞭的存在——龙吻。
当初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屡次向她挑衅，结果被“他”知道后直接剥皮抽筋，龙肉当作烧烤下肚，而那根缀上龙鳞的坚韧龙筋则成了她的法器，还被冠上“龙吻”这样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名字，气得当年的老龙王没少找他俩拼命……
只是那些彼此的曾经，一眨眼便已成了沧海桑田。
比翼双飞的过去在记忆中风化成沙，只留下被仇恨侵染的灵魂在世间独孤地徘徊，得不到救赎。
精神力扫描了一下四周，凰朝侧过头望向仍站在周围发呆的众人：“与其站在这里发呆，你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躺在地上的男人本是忿忿地瞪着眼前的少女，但听到这句话以后却不由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刚才的动静有点大，没意外的话附近的丧尸都已经往这里赶了。若是以前倒也无妨，毕竟他们躲在超市里，街上的丧尸闻不到活人的味道便会自行离去，但是凰朝为了图方便是直接打破玻璃闯进来的。
其他的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由地脸色发白，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两腿发抖了。
胆小如鼠。这样的人，按照顾卿彦的标准应该是没有资格在这末世生存下去的吧？凰朝莫名地想到了这个男人。
丧尸的嘶吼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几只在街上晃荡的丧尸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已经摇摇晃晃地向超市走来。它们趴在玻璃上一边用力捶打一边移动，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凰朝弄出的那个缺口。
兴奋地嘶吼一声，闻到鲜肉味道的丧尸们纷纷向超市里的活人扑了过来。看着外貌狰狞可恐的丧尸，一时间逃跑的人有，两腿发软瘫倒在地的人也有……方才拿着刀棍合围她的气势不知哪里去了。
杀一只丧尸要比杀一个人容易得多，虽然很多人不相信这一点。
“救命啊，救救我！”
“别……别吃我啊——”
“别过来——啊——”
一时之间，尖叫声求救声充满了整个超市。
这群白痴，想招来更多的丧尸吗？凰朝被他们的喊叫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沉下脸冷喝道：“闭嘴！”清冷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在一片混乱中有种安抚人心的奇异魔力。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数支冰棱离弦而出，敢于闯入的丧尸瞬间倒了一地。
这一招瞬杀的效果奇好。冷若寒冰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几分钟前还围着她耀武扬威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个个静若寒噤。凰朝脸色稍稍好看点，她既然接下了救援幸存者的任务就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但是太麻烦的人可不是她想要的。
刚想说什么，凰朝的精神力便感应到一辆大客车从小区中驶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停在超市门口。
顾卿彦探出头来笑眯眯地冲她挥挥手，随后目光落到了超市门口某辆已经撞得完全扭曲的汽车残骸上……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他故作严肃地转向凰朝的方向：“能够将车揉成一团……这附近可能有一只力量型变异丧尸。”
“……闭嘴！”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少女的脸色会突然变得如此难看。
第二十五章 炼器
原本空荡荡的大客车里此刻已经塞满了“乘客”，幸存者们的气色普遍都不怎么好，不过顾卿彦很通情达理地从超市里搜刮了一大堆食物和饮水分给他们，这些人狼吞虎咽地吞下后精神状态稍稍恢复了一点。
载着数十名幸存者大客车缓缓地驶到了金华大厦，由于周围聚集的丧尸太多，他们只好像凰朝他们来时的那样颤颤巍巍地爬过绳索，不过另一端有大厦中驻军的接应，所以这一过称虽然缓慢却也有序。
这种事情凰朝懒得参与，她果断地回自己的临时休息室去了。一开门，小朵就扑出来一把抱住她，把脑袋钻在她的怀里贪婪地吸收着那源源不断的庞大生命。凰朝也不介意，她将这女孩带出来就是怕她控制不住“食欲”攻击别人。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至多三天得不到生命力的供应她体内死亡能量的本能就会压过她本身的意识，令她呈现出和丧尸一样的攻击性。
靠在充当临时床铺的沙发上，凰朝闭上眼意识沉入里世界，小白一见她就兴奋地扑了上来——它已经等不及了。凰朝满意打量着眼前身高不到二十厘米的小狗，四肢修长体型匀称，长长的白色绒毛随着它的奔跑有种飘逸的美感，加上它正一个劲的摇尾巴示好……那模样根本就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宠物狗，即使是凰朝也几乎无法将它与那只凶悍的丧尸犬联系起来。
“你还能变回去吗？”凰朝突然问道。
小白闻言退开了几步，然后体型迅速地膨胀起来，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又变作了那只小山似的丧尸犬。晃晃脑袋，它巨大的爪子一拍地面，身形又开始缩水，不过速度要比刚才慢了很多。歪着头“汪汪”地叫着几声，它眨巴着大眼睛希翼地望着凰朝，那模样甚是可爱。
“用得不错。”凰朝赞了一句。刚才小白的变化中她没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也就是说这是丧尸的特殊能力？凰朝暗暗记下，看来以后若遇上变异丧尸得留个心眼。
难得得到对方的夸赞，小白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唤了几声。
凰朝不禁失笑，心念一转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我给你的修妖功法能明白吗？”
一听这话，刚才还春风得意的小白立即垂下脑袋——焉了。
“算了。”这种东西本来就要看机缘强求不得，更何况对方是一只非生命体的丧尸……她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这个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抱起小白，凰朝抚摸着它柔顺的绒毛，从毛发的间隙间隐约可以看见下面红色的肌肉。嗯，除非有人手贱地去拨动它的毛发，否则根本没人能发现它的本体是一只丧尸。凰朝很满意这个结果，心念一动便将它带出了里世界。
“汪——”一看见久违的小主人，小白立即兴奋地大叫起来，围着女孩又蹦又跳转了好几圈。小朵愣了一会儿，看看凰朝又看看冲自己撒欢的小狗，眼底闪过些什么，随即便将它抱到了怀里。小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脸，呜咽了一声似是安慰。
凰朝看了他们俩一眼，笑了笑闭上眼睛进入了修炼状态。城市里的灵气稀少，但她却不在乎，因为她的里世界自成天地，其中孕育着的无数奇珍异宝更是令得那里充满了灵气，而她只需将它们吸收吐纳就行了，无所谓修行地点与时间。
凤凰没有“内丹”，他们习惯于将灵力直接融入灵魂之中，然后在涅槃之时释放出一部分力量重塑身体。然而现在的凰朝却是顶着人身，而且还是从未修炼过的肉体凡胎，这便令得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灵力去滋养强化这副身躯以便达到与自己灵魂契合的程度，这样一来“小艾”的身体素质在突飞猛进的同时她的修炼速度却减缓了不少。
这个问题令她有些苦恼，因为在此之前从未尝试过修炼肉体，对于人类的躯体又不怎么熟悉，所以采取的方法只有将灵力融入身体中慢慢加强。
意识再次沉入里世界之中，她在空荡荡的山谷之上盘旋了几圈，然后缓缓地落在地上化作人形。白伶草、紫龙鳞、仙雨花茎……各式各样的奇珍异草她这里应有尽有，此刻各取了一点来，堆在一起竟有半人高。
凰朝看了它们一会儿，然后手一伸凝出了一团幽蓝色的冰焰，在四周苍翠的绿意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五指握紧，继而又慢慢张开，随着她的动作，五根银蓝色丝线从她的指尖慢慢溢出，环绕着那团幽蓝冰焰慢慢旋转。随着这丝线的转动，一个古铜的小鼎的轮廓出现在了空中，并且在她的控制之下越来越清晰。
鼎内燃烧的冰焰仿若有灵性似的四散开来，如同萤火虫一般绕着快凝成实体的小鼎飞舞，时不时地轻轻地碰撞鼎壁。每一次碰撞，都会令得小鼎剧烈地晃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眼看着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实体又要消散的趋势，凰朝抿着下唇伸出另一只手，又是五根丝线从指尖溢出，结结实实地捆住了那剧烈摇晃的小鼎。
小鼎的晃动总算是稳住了，凰朝看着它，蓝色的冰焰碰撞小鼎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偶尔有几点轻轻地擦过鼎壁，便像磁石一样吸附在鼎壁之上，然后缓缓地融入了进去。小鼎上闪动的光芒依旧忽明忽暗，但最终还是顺利地把冰焰吸收了进去。
眼看着鼎壁的颜色一点点变成了半透明的水蓝色，凰朝眼神微凛，鼎中的冰焰突然剧增，猛地一下子盖过了整个小鼎。小鼎在火焰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脱离凰朝的掌控，但是却被她死命地镇压了下来。快速的灵力消耗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是这份不适却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小鼎的颤动慢慢地弱了下来，最终陷入了平静，银白的鼎壁焕发着冰蓝的幽光，中间的那团冰焰徐徐燃烧着，有一种朦胧神秘的美。凰朝松了口气，松开了十指束缚的丝线。这小鼎本不是她的法器，其中还容纳着其前主人的刻印，所以炼化起来有点费力。
提升身体素质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利用灵药洗髓，而她的玄冰之力至寒的属性决定了她无法直接使用灵力炼丹，只能借助这样的法器。而凰朝可没那闲心情和里面器灵沟通淡化刻印，她采取的方法是直接暴力镇压，强行抹去了以前的刻印将它收为己用。
第二十六章 目标：BJ
凰朝将收集来的原料依次放入小鼎内，又看着那些东西慢慢地被炼化成灵气形态又慢慢地凝结在一起。炼制灵药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凰朝估计了一下，到炼制成功的时候自己身体的强度差不多可以达到服用灵药的最低限度，总算是满意了。
意识退出里世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前半夜由于炼器加上炼丹耗去的灵力出乎她的意料，所以一直到早上也只恢复六七成。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这个速度其实已经很可怕了，但是她犹不满意。开启里世界后，那里成了储存备用灵力的“内海”，所以她的恢复速度极快，但是相对的，灵力总量的扩充却极慢，自从苏醒一来她的力量几乎止步不前。
曾经的凰朝不在乎，因为她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凤王，但是如今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她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的她看起来逍遥自在，只是因为没有遇上真正的强者。
离预定的集合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所以凰朝悠闲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门前静立了一会儿，然后刷的一下把门拉开。门外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不由吓了一跳，继而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笑，正是倪婷婷。
凰朝挑了挑眉：“什么事？”在里世界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在门口站着了，盯着门犹犹豫豫地看了很久又不敲，凰朝看得心烦，干脆就帮她做了决定。
倪婷婷向门内看了一眼，凰朝侧了身让她进去，然后关上门顺手设置了一个隔音的精神力壁障。倪婷婷看到小朵和她怀里的小白时微微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地想逗逗那只白色的小狗，却不想一直表现得很温顺的小白突然眼中凶光毕露，若不是她手缩得快恐怕会被一口咬掉几根手指头。
见凰朝正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倪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事实上，我来找你的确有点事。”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儿，似乎犹豫不决。
凰朝注意到她的脸色微微有些灰暗，显然是一晚未睡。说起来，这个做事风风火火的小妮子倒很少有现在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
“说吧。”
“我……”倪婷婷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我想回BJ。”和“小艾”一样，她的父母家人也都住在BJ。昨天的搜救行动中，一整个小区最后活下来也不过二十几个人，这让她不可抑制地担心起了身处BJ市的父母。
凰朝不置可否地应了声：“什么时候走？”
倪婷婷低下头，过了半饷才抬头看看凰朝：“那你……”
凰朝知道她是在询问自己的意思，稍稍犹豫了一下。她的确是顶着小艾的身体没错，所以倪婷婷执意要这么叫她也就认了，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全盘接受小艾的人生。比如父母家人之类的，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一群陌生人。
“小艾……”许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倪婷婷轻轻唤道。
“等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凰朝双手枕在脑后，淡淡地说道。在倪婷婷说出父母一词的时候她感到小艾残存的记忆波动了一下，两张慈祥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显然对她而言父母是十分重要的人。想想要找一具能与她灵魂契合的身体不容易，小艾也算是间接地帮了她一个大忙。也罢，就当是了结她的遗愿吧。
倪婷婷睁大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在约定时间到达了任务集合地点。凰朝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多出现的大汉——昨天被她揍得半死的那个钢化异能者。
顾卿彦微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雷暴，异能组的新成员。”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显然对凰朝昨天的那一鞭子还心有余悸。
凰朝瞄了眼他伸出的手，直接略过：“凰朝。”倒不是她故意装清高，对比言桧认识她也做过相同动作，她便猜到了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礼节，只是仍然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罢了。
只是，她的举止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屑一顾，雷暴的脸色瞬间僵硬。
顾卿彦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别介意，她就是这性子，习惯了就好。”
“习惯？”雷暴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如果老子没有异能早就死在她手里了！”他可没忘记，凰朝一出手就直刺要害，如果他没有那点异能恐怕就直接被割喉了。
凰朝转过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雷暴立马闭嘴，那神情里分明带着几分恐惧。顾卿彦在一边看得好笑，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居然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前静若寒噤？虽然不知道在超市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可没忘记雷暴被抬出来的时候他死猪似的脸色。
楼下聚集的丧尸较之昨天又多了一些，而相对地三道防御网只剩下两道了，而趴满丧尸的那道防御网已经摇摇欲坠了，顾卿彦看了一眼，笑道：“照这样的速度，我们的任务大概要提前结束了。”原计划是在五天之后撤离，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下面的防御网根本坚持不了五天。
倪婷婷有些激动地点点头，她自然是早点去BJ见父母。凰朝倒是无所谓，她留下来只是因为她既然接下了这任务就不想半途而废。
答应的事就要做到，这是她的原则。
“超市、卖场，这类有食物源的地方有幸存者的几率更大一些，其次是居民区。”顾卿彦拿出地图指了几个地方，“还有警局，普通人会下意识去那里寻求庇护，而且那里还有足够的武器。”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但是镜片下的眼眸里却透着一种沉静的光芒。
凰朝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懒懒地扭过头：“无所谓。”
她虽不喜欢这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只是……
“既然没意见，那我们就开始吧。”顾卿彦合上地图，微笑。
晨曦的光芒投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影。身后破败的城市中丧尸们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叫，干枯腐烂的骨爪徒劳地抓向半空，却永远也握不住什么。整个城市宛如地狱的缩影，只余下他优雅的微笑如同遗世独立的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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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中，鸭蛋很难看的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救援与抛弃
救援幸存者的任务其实很无聊，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些普通丧尸，所以凰朝也懒得出手，只是坐在车上闭着眼睛，慢慢地吸纳里世界里溢出的灵气并将其收为己用。由于炼制灵药需要她时刻供应灵力，所以她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因为灵力枯竭的虚弱感会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大客车开到一处停下，倪婷婷便借着异能的优势绕到丧尸背后偷袭，一匕首插下去丧尸颓然倒地，动作干净利落。而雷暴的方法就比她暴力多了，仗着一身钢化皮肤在丧尸群里乱打一气，所到之处血肉飞溅，尽是丧尸的残肢断臂。
“拿来！”
“这是我的……”
“闭嘴臭婊子，老子看中的东西就是老子的！”
不用说也知道，正是后面的那群幸存者在上演争夺食物的戏码。凰朝他们事先有在车上准备食物和水分发给那些幸存者们，只是数量并不多，每人一包饼干一瓶矿泉水而已。人的欲望总是不会满足的，于是一些自以为强者的人就开始打起了“弱者”的主意。
而此刻的“弱者”正是一个年轻女子，捂着自己唯一的食物满脸惊恐。而所谓的“强者”其实年纪也不大，只是一口一个“老子”硬装出凶狠的模样。
“啪——”
女子被扇了一记耳光，无力地摔到在地上，手里依旧抓着那包吃了一半的饼干不愿松手。青年拉扯了几下，沉着脸拎起她的头发啪的又是一个耳光。女子尖叫着一口咬在青年的手腕上，那一口咬得很重，牙齿间隐隐有血渗了出来。青年倒抽一口气，愤怒地按住她的脑袋往地上磕。
眼看着“战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周围的人纷纷起身避让开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波及到。
凰朝有些烦躁地睁开眼，冷喝道：“闭嘴。”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喧闹的车厢中却显得异常清晰。车厢里的温度徒然降了几度，在这种近乎命令的强势口吻之下，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两人下意识地住了手。
但是很快那个青年就回过神来，他张口骂了几句，却是扔下躺在地上女子向凰朝走来。当看清方才出声的只是个年轻的少女时，他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他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做什么啥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啊！”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凰朝破口大骂，模样嚣张至极。
凰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
青年不管不顾，口中骂出的话更加难听了。见凰朝的态度漠然，他脸色一沉竟是扬手欲打。
看到这一幕，顾卿彦扭过头仿佛不忍再看，但细细看去却发现他的唇角尚在轻轻抽动，俨然是憋笑憋得很痛苦的模样。
那青年的一巴掌自然不可能得逞，因为凰朝可不是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子。她在对方抬手的一瞬间就掏出枪对准了青年的脑袋，眼神里没有威胁也没有厌恶，依旧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漠，恍然间让人有种错觉，她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面对黑洞洞的枪管，青年的脸色瞬间苍白，一只手举在半空中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这样僵硬地举在半空中。中国实行枪械管制，尽管末世开始后军队为了提高民众的生存率往城市里空投枪械，但实际上拥有的人依旧不多。他本以为少女和他一样只是普通的幸存者，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僵局。
青年扯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刚才只是误会，误会……”
凰朝命令道：“顾卿彦，开门。”
一直沉默着看好戏的顾卿彦猛地被叫到名字，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却是乖乖地打开了车门。浓烈的腐臭味混杂着丧尸的嘶吼声传入车厢内，青年的脸色瞬间刷白。
“下去。”
青年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自然明白在这个时候下车意味着什么。“求求你……我……我错了……”青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饶的声音里隐隐带上了几分哭腔。
凰朝眼也不眨地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青年的脸颊飞过，在他的皮肤上擦出一条血线。这一枪终于粉碎了青年所有的心理防线，他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车，但几乎是立即，他又后悔了，因为方才的喊叫声和枪声惊动了附近的丧尸，如今它们正缓慢地向这里靠近。他想回头，可是身后的车门却已经永远地关上了。
青年捶了几下门，终于绝望了，于是他一咬牙扭头向别处跑去。可是很快，众人就听到了一声绝望的惨叫，伴随着丧尸兴奋的嘶吼。尔后，惨叫慢慢地减弱了，只余下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声和咀嚼声。
车厢内一片寂静。
少女就在这样的寂静中缓缓开口：“不愿遵守规则的，请离开。”食物分配的规则是她定下的，这些人既然接受了她的庇护就必须遵守，若有违背便会受到惩罚，就那么简单。无所谓公平或是公道，只是她的骄傲不容许任何人亵渎而已。
见识过她的手段后，没有谁敢出声反对，所有人静若寒噤。只有顾卿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气氛一直到新一批的幸存者上车后也没有改变，似乎这样的安静会传染一般，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咀嚼着自己份额内的食物，弄得倪婷婷还大惊小怪了好一会儿。自然，没有人会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凰朝是懒得解释，顾卿彦是故意不说，至于别的人……算了，他们还是安分点儿吧。
于是救援行动就在这样的奇怪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滴滴滴——”刺耳的电子音在客车里唐突地响了起来。
凰朝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出发前前基地统一配备的通讯器，由于如今大多数信号基站被毁，所以无法直接和基地直接联络，但是用于短距离的通信却是没问题。
顾卿彦接通了通讯，对面传来的声音很嘈杂，隐隐还有爆炸声和枪声。“这里是金华大厦救援点……变异丧尸袭击……提前撤离……返回……”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几乎只什么也听不见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支援点遭到了变异丧尸的袭击，无力抵抗所以基地已经放弃了那里。重要人员已经提前撤离，至于剩下的……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自行返回基地。”顾卿彦微笑着解读道，“换句话说，我们被抛弃了。”
第二十八章 分道扬镳
“换句话说，我们被抛弃了。”
听到这个消息，凰朝只是挑了挑眉不为所动，但是后面的幸存者们却一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靠！早知道老子不出来了！”
“假的吧……国家不可能抛弃我们的……呜呜……”
“别做梦了，他们什么在乎过我们的性命了？！”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自从末世危机爆发后便被困在了城市里，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不留神就葬身丧尸腹中，此时好不容易等到了救援有了生存的希望，下一秒却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成了抛弃的人员，从希望到失望的巨大心理落差令他们似乎无法承受。一时间，叹气声抱怨声叫骂声充满了整个车厢。
“自行返回？他妈的这算什么意思！”雷暴最为激动，直接破口大骂道。他和那些幸存者一样在城市呆了近一个月，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他们此刻的想法感同身受。
“看来我的预感成真了，那防御网根本撑不了多久。”顾卿彦耸了耸肩，神情却很是轻松，“对当权者来说，我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异能者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本就是需要时可以捧出来鼓舞人心，不需要时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而已。
雷暴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颓然地坐下。他怀着满腔热血加入异能组，本以为可以凭借特殊能力有一番作为，到头来一个通讯便将他们抛弃在了荒芜的城市中。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什么都不是。
咬咬牙，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我们回基地。”城市里虽然危险，但也绝非死路。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多数幸存者们的响应。这里有不少人都见识过他强悍的钢化异能，丧尸一爪子挠上去皮都破不了，而他一拳就能崩掉丧尸的脑袋，有这样一个强悍的异能者在，他们这一路上似乎……也不算太危险。
“不管怎么样总比留在这里好。”
“唉，只能这样了。”
“你们异能者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吧？”
一时间，应和声赞同声四起，只有寥寥几个幸存者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还在犹豫什么。
凰朝站起身来，冷冷地扫过一车喧闹的幸存者。冰冷的目光让几个带头大喊大叫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们这才想起少女方才近乎冷酷无情的表现。不就是仗着有家伙嘛……尽管心底仍有隐隐的不屑，但是他们却仍旧乖乖地闭了嘴，没有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但是凰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便移倪婷婷身上：“我们走。”实话说她根本就多少被“抛弃”的感觉，因为她从未属于过那里。只是她突然间觉得无趣，为基地的不择手段，也为幸存者们的明争暗斗。
倪婷婷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猛地听到凰朝的声音，下意识地点头。
顾卿彦笑了一下：“介意带上我吗？我可以负责开车和导航，连GPS也不用。”当然这个时候就算有也没用了。
“我介意。”凰朝眼也不眨地拒绝。
“好吧，我去找车。”顾卿彦朝窗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伸手一指不远处停靠的银色跑车，“那辆怎么样？”
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
“不喜欢吗？那么那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违抗她的命令，凰朝的语气森冷：“顾——卿——彦——”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冰冷的寒意席卷过整个车厢，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顾卿彦仿若不觉，犹自微笑道：“难道是我会错了意？”不等凰朝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轻叹道：“你生气的时候会自称‘本王’，此刻用的却是‘我’，是不是代表你的拒绝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现出来的那么坚决？不管怎样，我总想试一试。”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中一半是包容一半是温柔。
凰朝的气势一滞。说实话，连她本人也没注意到自己还有这样的语癖，只是情绪波动时不知不觉地便用上了，此刻被顾卿彦一语道出，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无从反驳的感觉。
“那辆路虎怎么样？马力够强劲，座位也够宽敞，坐着舒服。”顾卿彦又指了另一辆车。
凰朝冷哼一声，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反对。
“你们……”一边的雷暴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谁带我们去基地啊！”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俨然已将他们几人当成了“保镖”。然而此话一出，居然有不少幸存者点头露出了深以为然神情。
顾卿彦微笑：“车留给你们，食物和水也是。还有地图也在那儿了，中国民用地图上不会标注军事基地的位置，所以那个红色的叉号便是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就是要走，你管不着。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雷暴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更何况人家可是连末世中最珍贵的食物和水都留下了，摆明了要两袖清风地甩手走人，你还能怎么样？
“汪汪汪——”几声突如其来的犬吠打破了僵持的气氛，车内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了发生处。声音慢慢地近了，定眼看去竟是一只一人多高的大狗，背上居然还驮着个人，此刻正欢快地迈着步子向这里跑来。几只丧尸挪着步子向它靠近，结果被那只大狗一巴掌拍得脑浆迸裂。
大狗一路小跑到车前停下，眨巴着眼睛往车内张望了一下，然后大爪子轻轻地挠了几下车门。顾卿彦善解人意地为它开了门。大狗俯身小心翼翼地让背上的女孩下来，然后体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小，最后竟变作了一只小巧可爱的宠物狗。
直到一人一狗齐齐扑进凰朝的怀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这这这……狗也有异能？”倪婷婷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钻在凰朝怀里摇头晃脑表示亲热的小狗，似乎就是早上看到的那一只？
凰朝笑了下不置可否。她的玄冰之力是异能，小白的变型能力也成了异能……她其实很佩服人类的想象力，总能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为不合理的事物找到最合理的解释。
她不屑于撒谎，却不介意让这个天大的谎言继续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很明了了，凰朝带着赶来的一人一狗，与倪婷婷顾卿彦两人一起离开。
走出客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唤住了他们：“等等……”
凰朝仿若未闻，顾卿彦倒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向出声者——是个身着灰色西装中年人，西装皱皱的上面沾染了斑斑血迹，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能问下你们的目的地吗？”
“BJ。”凰朝清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她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幸存者。
中年人眼睛一亮：“虽然有些冒昧……但是，能带上我吗？我的孩子在那里读书。”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凰朝。很明显，他意识到了这个年轻的女孩才是主使人。
“随便。”
“还有我！”这次跳出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吹着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觉得跟着你们比较好玩。”
顾卿彦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然后微笑道：“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自己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第二十九章 道路清除专家
高速公路上，无数车辆的拥堵在那里，只是车主人们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车辆间游荡的丧尸。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呈S型地从车与车之间的缝隙穿过，好几次都险险地擦到了旁边停靠的车辆，不过没关系，掉漆什么的可不是末世中该担心的事情。
越到前方，拥堵的车辆越多，有些甚至是好几辆车撞在一起，造成了大面积堵塞。黑色越野车行驶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得已地停了下来。
“过不去。”顾卿彦松开方向盘，往后一靠。
凰朝嘲讽道：“你不是说你认路吗？”若不是这个家伙自称万路通还愿意兼职司机的份儿上她才不会和他一起上路呢。
“拜托，就算是人型GPS也得有路让我开才行吧。”顾卿彦指着前面堵塞的道路表示无奈。
凰朝挑了挑眉很想问“GPS”是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反正大致的意思她猜得到，犯不着再去为这个疑似常识的问题折腾脑细胞。
凰朝看着前方拥堵的车辆：“还有别的路吗？”
“可以掉头从别的路口上高速，但是估计情况也差不多。”顾卿彦无奈道，见凰朝微微皱眉便又补充了一句，“再往前就是收费站，过去以后应该好一点。”纵使末世时算特殊情况对过往车辆全部放行，收费站那种限流的设计也注定了它无法承受太多的车流量。果然，大批急于出城的车辆都被堵在了这里。
“要不，我试试看去清一条路出来？”倪婷婷瞟了外面游荡的丧尸，皱了皱眉提议道。尽管看到这些半腐烂的死人还是忍不住地恶心，但是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果然在城市里呆了几天后这方面的神经已经被磨砺出来了吗？
凰朝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车辆残骸，摇头：“不用。”她拽起躺在她膝盖上睡得正香的小白狗，打开车窗果断地把它扔了出去。后者眯着眼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直到身体摔到地上翻了几个滚后才茫然地站起来，歪着脑袋弱弱地唤了两声。
“去开路。”凰朝干脆地命令道。天知道，这家伙和它的小主人待过以后居然也黏上了她。干什么？自然是吸收她的生命力呗。小朵的诞生可以说是她的失误，所以被当成“食物”也就认了，但是还带上“家属”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好吧，其实她并不介意以身饲丧尸，但是白吃白喝……休想！
小白又呜咽了两声，耷拉着脑袋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几只丧尸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拖着僵硬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你……”同情心有点泛滥的倪婷婷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只吐出一个“你”字便住了口。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小白的体型迅速膨胀，最后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对方毛绒绒的爪子了。
“汪——”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狂吠，变身巨型狗的小白如同坦克一般冲了出去。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拥挤的路面在它的一踩一踢一扫之下变成了干干净净的路面，那几只丧尸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它扫到了一边。看着两边堆积成山的“玩具车”以及在前方开路的小白，连顾卿彦也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这个……这个真是先前那只小狗吗？明明早就见识过小白变型能力的几人不由地开始质疑自己的眼睛。
“行了，走吧。”凰朝懒懒地说道。
于是，高速公路上的情形变成了一只巨型狗在前面大杀四方，而越野车慢悠悠地跟着的诡异场景……
顾卿彦悠闲地开着车，抽空瞄了眼追随他们而来的两人：“说起来，你们两个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六个人，顾卿彦负责开车，凰朝抱着小艾坐在副驾驶座上，剩下的几人则挤在后座上。索性路虎的座位本就较为宽敞，所以这么坐也不觉得挤。
“哦，真不好意思。”中年人一拍脑袋，“我是徐浩然，四十二岁，末世之前担任机械工程师，修理车辆没问题，驾驶技术也不错。”他刻意强调最后两句，因为他明白末世的残酷，一无是处的人很快就被淘汰，这么说无疑是在增加自己的筹码。
“白墨，十六岁，学生。”相比之下少年的介绍则简洁多了，他笑嘻嘻地看着顾卿彦，“至于特长……枪械爱好者，不过至今没有摸过真枪。”他倒是诚实。
顾卿彦笑了下，随手将自己的配枪递了过去。白墨小心翼翼地接过，顿时眼睛一亮：“柯尔特巨蟒，左轮手枪的代表，沿袭了柯尔特转轮六弹槽的结构，但是性能上却更为稳定优良。”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枪支，冰冷的质感令他精神一振。
“喜欢的话，就送你了。”顾卿彦淡淡一笑。
白墨一愣，随即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
顾卿彦没有再理他，瞄了眼头上的指示牌说道：“再往前就是收费站，过去以后就不会那么拥堵了。”
凰朝闭着眼睛，精神力呈网状铺散开来，仔细地探查着周围的一切。精神力探查的精准度和探查的范围成反比，像她现在这样的扫描百米之内只能感知到模糊的轮廓，但是用来判断是否有威胁存在已经足够了。如果把精神力收束周围十米的范围内，那么该区域内的一粒尘土都逃不出她的掌心，只是除了近身搏斗之外平时根本用不着这样精确的感知。
前方，前方……
凰朝已经大致“看”到了收费站长啥模样，也“看”到了身高三米的小白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一路横扫碍事的车辆。看到收费站这“奇形怪状”的东西，它似乎有些好奇地俯下身嗅了嗅，然后惊动了一只曾是收费员的丧尸。丧尸朝它嘶嘶地吼叫，小白顿感挑衅，于是果断地一爪子按下去……啪的一声，整个亭子被拍成了铁饼。
凰朝无话可说，这家伙的破坏力还真是……不一般的彪悍啊。
路虎与小白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一直探头探脑的倪婷婷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莞尔：“看来我们以后不用担心道路不通畅的问题了，这位可是道路清除专家呢。”
此刻小白完成了任务，正兴奋地在越野车旁边转悠，慢慢地将身形恢复到原本的大小。听到倪婷婷对它的评价，小白仰起头唤了几声，模样甚是骄傲，一直到跳到凰朝的怀里后才稍稍收敛了点，蹭蹭她的手重新又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