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默默地上架了……
貌似写上架感言是起点的惯例，嗯，我也来凑个热闹，顺便求包养~
更新什么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日更，时间一般会在晚上……或者说是凌晨更合适，反正大家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了啦~某音还是学生，没有太多时间来写文，所以只能继续当2K龟速党。等10月份有空的话大概会试试看3K挑战下全勤……咳，这个，再说吧－v－
写这篇文最初的动力是纯粹的喜欢。喜欢末世文喜欢强悍型的女主，所以才动笔。但是把它放到网上后，我就无法说什么“只是为自己而写”这样的话了。我是一个世俗的人，会在乎别人的看法，看到收藏点击涨了会兴奋半天，看到收藏掉了会蹲墙角画圈圈。能够被大家喜欢和支持，成了我继续下去的动力之一。
在此感谢每一位收藏的、投票的、评论的、打赏的、评价的，浮上水面的或者从不露面只是默默支持的亲。
老实说写过的东西也不少了，上架倒是第一次，心里没底，总担心没人看。
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求订阅，求打赏，求粉红，求各种~
最后晒个扣扣：360661369，有兴趣聊聊天交个朋友的就加吧~
第一章 末世伊始
“啊——救命啊——啊——”女孩站在楼顶边缘，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人，恐惧地哭喊。
不，那些人，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它们的双目浑浊，皮肤灰白，破烂的衣衫包裹着同样残破的身体，断手断脚的已经不稀奇了，有些甚至连肠子内脏都流了一地。可是它们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似的，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点向少女逼近。
“快跳过来，快啊！”对面的楼顶上，另一个女孩拼命呼喊着，看那焦急的样子，似乎恨不得一把把对方拽过来。事实上，如果不是旁边的男生死死地抓住她，可能她已经做了。
“我……我不敢啊。”少女颤抖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两栋楼之间的距离整整有四五米，平时有助跑的话还能拼一拼，可是在这几十米的高空，没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哪儿敢啊。少女几次想迈动步子，可是一看到那高度就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眼看着丧尸越来越逼近，她更是吓得两腿发软，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了。
“别慌！我去找绳子！”那边的男生突然高喊一句，掉头就走。
女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是蜷缩着不住哭喊。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另一幢楼顶上的女孩大声喊着，眼看着丧尸离自己的好友越来越近，突然转身拾起了旁边的砖块——大概是翻修的时候留下的，狠狠地向对面的丧尸掷去。
大概是危机之下的爆发，分量不轻的砖块竟然被扔出了十几米，砸到了一只丧尸脚上，将它砸得一个踉跄。女孩见这招有效，心下一喜，当即拿起更多的砖块砸了过去。可惜她的准头和力量都不怎么样，砸了半天，也只是让那些丧尸的步伐微微缓了一缓。
“别过来……呜呜——”不住哭喊的女孩见状，也胡乱地抓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可惜那些手机、钱包之类小东西砸在丧尸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倒是那些丧尸越逼越近，她几乎可以闻到它们身上恶心的恶臭了。
不！不可以这样死掉！
看看对面的好友，再看看这边的丧尸，女孩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跃而起，头也不回地向楼顶的另一侧奔去。那个方向这栋楼是紧急逃生通道，只是常年废弃不用罢了。
“小艾！！！”另一边的女孩叫得嘶声力竭。
就在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紧急逃生通道里的时候，刚才离开的男生的拿着一捆绳子奔了过来，一把拉住几乎要跳过去的女孩：“别！你过去也没用！”
“可是……可是……”女孩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深吸一口气，男生沉声说道：“我知道紧急逃生通道出口在哪里，我们去那里接她！”别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女孩闻言，稍稍定了定神，用力点点头，两人便一齐向楼下跑去。走的时候，那男生还不忘抄起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女孩也有样学样地拿了一根。
话说那名叫小艾的女生刚一跑进那黝黑的通道就后悔了，那里常年无人清理，垃圾和杂物堆了一地，而她又完全看不见……可是身后丧尸的咆哮声越来越近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小艾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她心下狂喜，赶紧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小艾！小艾！”好友的声音隐隐地从门外传来。
“婷婷……”小艾激动地回应着，几步冲到那边，用力地推门。
门，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小艾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更用力地推了一下，可是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这次，她问出声来了，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
“门锁上了！”门外的女孩婷婷哭喊着，“门锁上了！对不起！小艾，对不起……”她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捶着门，捶得双手又红又肿也毫不在意。而她身边的男生，则沉默地抡起钢筋，狠狠地砸向门锁，一下又一下，可是除了哐哐的响声，那把大锁还是纹丝不动。
这些声音，门里的小艾已经听不见了。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门外射入的那丝光亮，根本不足以照亮整个楼道。她听得见那些丧尸的嘶吼，却不知道它们离得有多远。十米，还是五米？又或者下一秒就会冲出来咬断她的脖子？
一扇门，隔开了一边地狱，一边天堂。
“我们……已经尽力了。”男生苦涩地说道。婷婷趴在门上，微微红肿的十指死死地扣住门，不停地摇头。
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
男生叹了口气。刚才他们发出的动静太多，将这附近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围拢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再晚就连他们也逃不掉了，男生突然一记手刀劈在婷婷的脖子上。女孩身子微颤，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背起她，男生最后看了一眼那扇沉寂的门，转身离开。
门内的女孩依旧瞪大双眼，只是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她是被吓死的，被自己的绝望和恐惧吓死的。
随后赶来的丧尸没有去动她。它们本身就是活尸，对“同类”可不感兴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们徘徊一会儿便会自行离去。
可是就在这时，已死去的“小艾”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丧尸对活人的心跳和呼吸极为敏感，几乎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复活”，嘶吼着齐齐扑了上去。
眼看着那肮脏的爪子就要触到她的皮肤了，女孩姣好的脸上，一对眸子徒然睁开，竟是明若寒星。她望着那些狰狞的丧尸，一改先前胆怯恐惧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一声：“区区尸魅，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一圈银蓝的波纹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展开，触到那些丧尸，竟是将那几只靠近的丧尸瞬间冻成了冰块。
“小艾”倚着门缓缓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竟闪烁隐隐的金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双手，似是自言自语：“你没想到吧……到头来，我还是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第二章 冰凤凰
凰朝是一只凤凰，世上唯一的一只不死凤凰。
普通的凤凰，虽然拥有漫长而悠久的生命，但他们依旧会死。涅槃之火在烧尽他们身体赋予他们新生的同时，也在一点一点灼烧他们的灵魂，当脆弱的灵魂再也无法承受越来越来强大的力量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九次，便是极限。
而凰朝，却拥有这世间最纯粹的灵魂，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灵魂，纵使是涅槃之火也无可奈何。这样的特质，注定了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凤凰一族的王，注定了她要在众凤凰的顶礼膜拜之下一次又一次涅槃，重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凰朝和往常一样进行涅槃。可那次似乎有点不一样，在涅槃之火重塑她身体的时候，凰朝突然感觉灵魂一动，随后，一丝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气息出现在她的涅槃之火中。没错，的确是另一个不属于她的灵魂气息，却和她的灵魂一样，纯净得毫无杂质。
依照法则，天地间只能有一只凤王。但眼前的那个新生的灵魂，却分明拥有凤王的特质。
凰朝从来没有遇到那样的情况。
那个时候，那抹灵魂还很很弱小，甚至还没有自己的意识。以凰朝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它，但是阴错阳差地，她选择了留下他。她好奇地观察了它很久，甚至还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它，帮助它一点点成长到足以支撑身躯的程度。
或许是永恒的生命太过于寂寞，又或许是她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伴侣度过漫漫余生，凰朝选择了留下这个意外诞生的“同类”。
这一次的涅槃之中，诞生了两位凤王。
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一起翱翔，一起涅槃，一起看世间的起起落落。天地日月的轮回，沧海桑田的颠覆，岁月的流逝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一次次的涅槃之中，凰朝总是有意无意地将力量多分与他一点，很快他的力量已经成长到能与她比肩的地步了。
凰朝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他趁她涅槃时重创了毫无防备的她，并将她的灵魂投入封入玄冰极地时，她才明白，她错了，错得离谱。
玄冰极地是所有生物的克星，传说那里的寒冷能够将灵魂也冻住，即使是掌握着玄火之力的凤凰到了那里也只能慢慢地燃尽自己的火焰后死去。
可是她却是不死的。
她在彻骨的寒冷之中悲鸣、挣扎，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苍天为什么要给她如此不公的待遇。
可是她也没有得到答案。
最后她放开了一切，任凭冰冷的寒意侵入她的身体，吞噬她的灵魂。在没日没夜的痛苦煎熬之中，她再次展开了双翼，只是这一次，她那一身的玄火之力消耗殆尽，只余下早已与与灵魂同化的玄冰之力。
她是不死的！
纵使他毁掉了她的一切，她依旧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凤王！
凰朝坐在小超市的货架上，怀里摆着一大瓶可乐一边悠哉游哉地喝着，一边半眯着眼打量着街上晃荡的丧尸们。较之前几天，它们的数量又多了不少，相对的，活人的数量也变少了——当然，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很显然，这些东西并不是她先前所认为的尸魅，尽管它们的确是尸体所化。尸魅虽是低等的妖物，但至少已有了初步的灵智，决计不会像这些丧尸见人就咬，更不会令那些被它们抓咬过的人变成同样的怪物。
是的，它们只是没有生命的怪物罢了。为了破除那个封印，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消耗殆尽，甚至连涅槃都做不到，只能寄居在人类的躯体之中，但是分离出一丝精神力用作探测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丧尸……没有灵魂。
在她那漫长的生命里，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但是抓了几只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结论，只好无奈地暂时放弃了。
正这样无所事事地想着，外面的突然爆发出一声很响的呼喊声，引得丧尸们齐齐嘶吼，朝发声处扑了过去。这几天看见了这样的情形，凰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某个傻瓜暴露了行踪，引起了众丧尸的围攻。她又喝了口可乐——最近她是爱上了这种人类的饮料，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事。
不出几秒，街上的丧尸们已经空了，至少从她的角度看起来是这样的。随后，一辆越野车刷地冲到超市门前，几个人飞速地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哦，原来是来抢食物的，那么说来，刚才的一声呼喊便是他们的同伴在帮忙引开丧尸啦？凰朝扫了眼来人，也没太大的惊讶。可是，那几个人就没有她那么淡定了，见了她齐齐一愣，露出警惕的神色，但又见她行为举止明显是“活人”，也就松了口气。他们一言不发地绕过她，拎着砍刀斧头等武器向超市里面冲去，一副劫匪的模样。
“站住。”凰朝冷冷地喝道。
开玩笑，她为了清除这里的丧尸可费了不少力气呢，若是这“战利品”被他们随随便便地拿去了，她凤王的脸面何在？
而这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人，停下脚步转向她：“这位小姐……”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刚才冲进去的人便发出一阵惊呼。他的脸色一变急忙跑去，待到看到超市里面的情形后，也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粗粗扫去，那里大概有二三十只丧尸，只是，都是“死”的。这些第二次死去的尸体七横八竖地躺倒在地上，头部中央无一例外被凿穿了一个大洞，显然都是精准的一击毙命。他们在食物和水极度匮乏之下才不得已抢劫超市，本以为一场恶战是难免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对手”竟然早就被……干掉了？
而从那些的丧尸的创口上来看，对方很可能是有枪的。这个认知那个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起来。重新转头望向凰朝，他的语气变得慎重起来：“抱歉，刚才是我们唐突了……只是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闯了进来，如果可以，能否让我们这些人带走一点东西？”
一边说着，他一边暗自地观察着凰朝的神色。在他看来，应该是有一群比他们更强悍的人率先占领这个超市，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透着股凌然的气质，想来也不是普通人。自己一伙人在末世中无依无靠，为了避免冲突，还是姿态摆低点为好。
凰朝睨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随手一指：“那边的东西，你们可以拿。”她自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转了些什么念头，但是他恭敬的态度令她很满意……想想自己一个人也用不到那么多东西，姑且就分他们点好了。
她凰朝向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第三章 异能者是什么？
那人顺着凰朝所指的方向望去，见那边几个货架上摆放着种类不同的食物和饮用水，正是他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心下一阵狂喜，同时又有疑虑一闪而过，对每一个生存者而言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对方真的会那么轻易地送给他们吗？
可是他的同伴却不管那么多，听了凰朝的话后，也不用他指挥便便欢呼一声涌了上去，拼命似的拿起了东西，一边抢一边还拆开食物的包装，急急地往嘴里塞东西，活脱脱饿死鬼投胎。年轻人见此情形，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群乌合之众！凰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没了兴趣。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把东西给他们，自然也不会反悔。她轻巧地从货架上一跃而下，径直向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带上她那瓶喝了一半的可乐。
年轻人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在凰朝快要走出超市的时候，一直站在门口负责警戒的那人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前方，一辆性能卓越的跑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尽管车身和轮胎上沾满了丧尸的碎肉，跑车的速度依旧不慢，直直地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驶来，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他们面前。一人从车上跳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进超市，边跑边不住地哭喊道：“救……救命啊……”
看到那人，超市里众人的脸色不由变得很难看。
这人是他们的同伴，没错，正是负责去引开丧尸的那位。
他本是出租车司机，对本城道路的熟悉无人能比。虽然在双倍食物的诱惑下他勉强接下这任务，但一看到后面群追不舍的丧尸群以及前方的横飞的残肢碎肉他便吓破了胆。万一他被抓住了怎么办？万一他们抛弃了他怎么办？万一到时候他们不给他食物怎么办？在这样的想法下，什么绕几圈再回去，什么指定地点会合之类的约定全抛到了脑后，他一心想着要冲回去，好歹有同伴在旁边还能有依靠。
他完全忘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贪婪的丧尸，发动机的轰鸣声把附近的丧尸全都吸引到了这里……
“你这个蠢货！”旁边一个大汉跳出来，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口中骂骂咧咧，“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一拳下去，那个司机被打得七荤八素，只觉得眼冒金星起都起不来了。但那大汉显然还不过瘾，再次抡起了拳头，还没来得及打下去，就被边上伸出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
“这笔账以后再算。”正是先前的那个年轻人，他淡淡地扫了倒在地上的司机一眼，语气冷然。尽管与大汉魁梧的身材他显得有些瘦弱，但他在气势却丝毫不弱。那大汉虽然恼怒却也知道轻重，狠狠瞪了那司机一眼便垂下了手。那司机自知犯了大错，低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伏在地上直哆嗦。
眼看一场内讧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凰朝顿时兴趣缺缺。街上的丧尸越来越多，全都向他们这里冲了过来，估摸着应该有好几十头。这样一群模样丑陋狰狞的东西一窝蜂地涌上来，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凰朝微微皱起眉头。尽管不愿承认，但她现在的力量的确还很弱，对上那么多丧尸很难做到毫发无伤。尽管她有玄冰之力护着不用担心感染，但是被这种恶心的东西伤到……纵使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她也无法忍受那样的耻辱。
这样想着，她当机立断地转身朝超市内部走去。超市还有一扇后门通向大楼的内部，尽管在那里游荡的丧尸可不比外面的少多少，但是分散开来根本就是小猫两三只，不足为惧。年轻人见状，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一干人这才如梦初醒，紧紧地尾随在了她的身后。凰朝倒也不在意，径直走到那门前。
“锁住了……”身后有谁嘀咕了一声。
凰朝懒得答话，她只是伸出手放在那门锁上，不稍片刻，以她的手掌为中心周围一圈便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再提脚用力一踹，那块冻住的地方便整个碎为了冰屑。门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打开了。
几个人见了她这一手，全都瞪圆了眼睛。在末世之前不过是普通的市井小民，哪儿见过这样神异的本事？倒是那个为首的年轻人显得稍微镇定点，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不过看向凰朝的眼神却多了几分不确定：“你是……异能者？”
凰朝没有说话，自顾自地集中精神力向外面探去，发现赶来的丧尸越来越来近了，有几只速度快的已经进了超市，便将那门又再次关上了。玄冰之力运转起来，一层晶蓝色的冰层将整扇门笼罩了起来，乍看之下就像一层厚厚的冰壳，还冒着丝丝的冷气。
“这样能行吗？”质疑她是刚才在那边揍人的那大汉，他惦记着凰朝刚才破门的手法，似乎认为那层冰只会令门变得脆弱无比。
凰朝哼了一声，根本懒得理他。
那大汉见凰朝不理不睬，有些恼怒，但又碍于她神奇的能力不敢多说，便转身一拳冲着那冰墙打去。没想到，那充满力量的一拳打在看似脆弱的冰墙上，竟像是碰到了铜墙铁壁，震得他的手隐隐作痛。更令他惊骇的是，他想收回打出去的拳时居然没成功，那层薄冰竟像是有生命一般蔓延到了他的皮肤上，黏住了他的手。大汉大惊失色，感觉到手上刺骨的冰冷，他低喝一声，狠狠地抽回了手，然而手上的皮肤却已经被生生剥掉了一块，痛得他直抽气。
“蠢货。”凰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玄冰之力本就是世上最玄妙的几种本源力量之一，更何况由她使出，怎么可能只有单纯的一种形态？不过这些解释的话她可是懒得说，将目光转头向那个年轻人，饶有兴趣地开口道：“异能者……那是什么东西？”
第四章 楼内风波
年轻人微愣，随即便解释了起来：“我们将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称为异能者，他们的能力有些是天生的，也有些是后来得到的。小到令汤匙弯曲，大到排山倒海……”对于异能者，他所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因为这些东西都属于国家的绝密档案，若不是他的父亲……不过现在，世界都快灭亡了还死守着国家机密有什么用？所以他很痛快地说了出来。
但这一番话，却令得周围几人大开眼界。异能者，这样的名词他们可只在小说电影中见过啊！不过想想，原本同样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丧尸都出现了，多几个异能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便释然了。
凰朝饶有兴趣地听着。在她的记忆里，人类中修炼者的数量并不少，有些强者甚至已经达到天地归一的大乘之境，可她自这个时代重生，却只见到了被丧尸追得满街乱跑的普通人，能鼓起勇气对它们敲几下闷棍的已经算很了不起的了。此刻听闻还有“异能者”这种超自然的人物存在，怎能不好奇呢？
大楼的电梯早已停止运转，众人只好选择走楼梯。刚拉开楼梯口的门，两头丧尸便嘶吼着扑了出来，腥臭的腐尸味扑面而来。众人一阵惊呼，凰朝却是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两道冰锥，飞旋着的冰锥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丧尸的额头，两头丧尸瞬间倒地。
看着地上两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以及滴答答的尸水，凰朝眉头微皱。尽管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很热，但一些早死的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估计再过几天整座城市便会被这股恶心的尸臭笼罩吧。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鼻子成天受罪，嗯，看来时候离开了。
打定了注意，凰朝的动作更快了。手里的冰锥乱飞，毫不留情地将每一只敢于靠近的丧尸斩杀。
对于跟在凰朝身后的那几个人而言，这段路可谓是几天的逃亡中的最轻松的时刻了，很多时候他们还没看见丧尸，凰朝就一根冰锥飞出去，然后隐秘处一具尸体倒下。他们有些心惊胆战，原来角落里竟然藏着那么多丧尸，若是这条路由他们自己来走……这样想着，他们一边后怕，一边却在凰朝身后跟得更近了，唯恐这个强者一不留神便会将自己抛下。
凰朝倒也不在意，仍由这大群人跟在她身后。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一路上不停地和她讲话，他的音量很低，不用担心招来丧尸，所以凰朝倒也时不时地搭上两句。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整个城市供电已经被切断，所以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完完全全成了丧尸的天下。凰朝拥有精神力自然不惧黑暗，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在半夜三更活动。整栋楼一共有六层，除了一楼是超市外，再往上都是居民住宅，所以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间空的屋子，精神力探测的结果显示里面很干净，没有丧尸。
刚想以一贯暴力的方式破门而入，一边的年轻人突然叫住了她：“等一等。”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钢丝，插进锁孔里捣鼓了几下，那门便变戏法似的开了。
凰朝觉得稀奇，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
年轻人微微一笑，待所有人都进屋后锁了门又挂上门链后才转向凰朝：“一直没来得及介绍……我叫言桧，语言的言，秦桧的桧。”
凰朝瞥了眼言桧伸出的手，淡淡地说道：“凰朝。”言桧见她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屑于与他握手，想来这些个超能力者自有几分高傲，也便收了回去。这还真是冤枉了凰朝。被封印了那么久的她，完全不知道人类世界中还有一种礼节叫做“握手”。
“皇朝？真是个霸气的名字。”言桧赞了一句，倒没有因为凰朝的“轻视”表现出丝毫恼怒。
“是凤凰的凰。”
“那也是个好名字。”言桧继续说道，突然话锋一转，“天亮后，我们便会驾车去金华大厦，你呢？有什么打算吗？”楼下那些丧尸，估计闹腾一阵子也便散了。
凰朝沉默了下来。打算？她是打算出城，但是怎么出去，出去后又怎么办，她却是全然不知道。
言桧见她沉默，以为她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末世开始后，军方清扫出了几个地方作为营救点，任何赶过去的人都能得到他们的援助，金华大厦便是其中之一。”
还有空来营救平民，说明现有的社会体系还未完全坍塌。若是碰上过去那些封建王朝的皇帝，早就自顾自逃命了，哪儿会管你们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啊？从这一点上看，人类的文明在自己被封印的那段时间里还真进步了不少。凰朝这样想道。
眼看凰朝嗯了声，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模样，言桧想了想开口道：“如果确认没有被感染的话我们就会被送往军区基地，不管条件怎样至少不用担心下一秒被咬死。嗯，如果是你这样的异能者，加入他们的异能者部队条件更是优厚。”不管在什么时候异能者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何况凰朝这样攻防兼顾的能力很少见。
先入为主的观念，令他自说自话地把凰朝定义为刚觉醒的异能者了。而凰朝偏偏也懒得解释，任由这误会继续下去……
当然，他说出这番话也是有私心的。自己几个同伴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乌合之众，去金华大厦的路虽然不远却危险重重，若能拉上眼前这个随手斩杀丧尸的少女，生存几率无疑会高很多。但同时，他又摸不准凰朝的想法，只道她对“同类”有几分兴趣，只好这样旁敲侧击地试探道。
却不想听了这话，凰朝的脸色顿时一沉，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指望我当你们的保护神，那你想错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得走进其中一间房间，砰的把门关上。留下言桧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也不知说错了什么话才惹得她如此生气。
夜幕下的城市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声，更为它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凰朝深吸一口，站在阳台上张开双臂。向着迷蒙的月光，她的身体后面出现了一只凤凰的虚影，很淡，却是真实地存在着的。月光在她身体的周围凝结成星星点点的月华，一点点地融入她的身体。每一点月华，都令她身后的凤凰虚影比以前更亮一点。
凰朝闭着眼享受着日月光华的洗礼。她的力量其实并没有言桧他们认为的那么强，要造出那一堵冰墙其实已经用去她积累的大部分灵力，再加上后来的杀戮……只是她不愿在旁人面前展现出虚弱的一面罢了。
至于言桧……好歹她也活了那么多年，那点小心思她能不明白？倘若他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说不定她还真的会答应，可是他却企图利用她对异能者的好奇心骗她同行。
她不介意把食物分给他们，不介意他们躲在她身后，可她就是不能容忍有人欺她骗她利用她！
一点点也不能！
第五章 变异丧尸犬
第二天。
言桧站在凰朝的房门前，敲了几下，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手搭上了门把，朗声说道：“我进来了。”
房内空无一人。
她果然已经走了吗？也对，身为异能者的她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呆在一起，她的能力令她完全可以在这丧尸横行的城市里游刃有余地生活。虽然这么想着，但言桧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她居然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身后，另一个人大呼小叫起来。
“闭嘴！”言桧冷冷地喝道。
那人被噎了一句，不甘心地想反驳，却被言桧一个眼刀扫过，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吱声。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凰朝站在楼顶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座城市。在晨光的沐浴下，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林立，显示出这个时代瑰丽的一面。如果没有这些丧尸，这一定是个繁华的时代吧。她默默地想道。
——倒不是她真有什么闲情雅趣去感慨些什么，凰朝目前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是她……不认识路！
金华大厦虽算不上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却也是极著名的建筑了，可是她凰朝从封印里出来借尸还魂才多久啊，对这个时代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以她的性子，要她回过头去找言桧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这样想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只狗，正确的说，是一只两米多高的丧尸狗。
动物被丧尸抓咬后也会变成它们的同类，并且和人类变成的丧尸一样行动僵硬迟缓，所以很容易分辨。但是凰朝看到的那只丧尸犬却以及其快的速度在街道之间飞奔，沿途撞翻了好几辆车，可它的速度却一点也没减慢下来，仿佛撞到它虬结的肌肉上的只是些轻飘飘的羽毛一般。
变异丧尸？凰朝立刻想道。她微微有些惊讶，进化是生物的特质，可是没有灵魂的丧尸根本就不属于“生物”的范畴，就像泥土和石头一样，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生这样的变化？但事实已经发生了，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直接从楼顶一跃而起，如同一只展翼的大鸟，轻松地跃到了对面的楼顶上。
这身体主人小艾本身的素质本来没有那么好，但是飞翔是凤凰的本能，即使以人类的身体无法完全施展，做出“飞跃”甚至是短距离滑翔之类的动作却是完全没问题的。所以一眨眼间，她便已跳过了好几栋楼，与那飞奔的丧尸犬并驾齐驱了。
近距离地看去，那丧尸犬的体型更显得庞大硕壮，身上的不少皮毛都已经腐烂掉落，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肌肉，配上那双鲜红的眼睛和尖长外露的獠牙更显得凶恶狰狞。凰朝注意到它的嘴里叼着样东西，细细看去竟是条人腿，断处尚有鲜血滴落，看样子还是“新鲜”的。
居然没有立即吃掉……难道它还有储存食物的打算吗？凰朝觉得好笑，于是收敛了自身的气息悄然跟在它的身后，她的隐匿技术其实并不算太好，但是要蒙蔽只凭着本能寻找“食物”的丧尸已经足够了，所以这丧尸犬只是低着头一路狂奔，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多了一个“观察者”。
凰朝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只变异丧尸犬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的尽头，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倚墙坐着。凰朝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没救了。高烧不退、瞳孔扩散、四肢痉挛，这几天她见多了被丧尸抓咬后的人，知道这正是变成丧尸的前兆。不过……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个鲜活的人，而活人对丧尸来说正是无上的美味，当然，对丧尸犬也一样。
可是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那只丧尸犬在看到这个小女孩后，竟然没冲上去一口把她给吞了，而是在距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人腿放在女孩面前，然后后退了几步，伏在地上使劲摇着尾巴。由于声带已经腐烂，它无法像普通犬类那样吠叫，只能发出低沉的嗬嗬声。
那模样，看上去根本不像凶恶的丧尸犬，根本就是一只忠心的小狗。就连那双血红的大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也净是温柔。
可惜那个小女孩——它的主人却听不到它深沉的呼唤。她受到感染已经很久了，至今为止已经失去了意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很快就会死去，然后变成游荡的丧尸。凰朝甚至能感觉她的灵魂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女孩大汗淋漓，瘦小的身子时不时地抽动一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那丧尸犬见状，眼里也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想上前帮助主人，却又怕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伤到小主人，只好伏在地上不安地扒拉着地面，坚硬的水泥地都被它抓出了道道深痕还不罢休，而从它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更是一声比一声焦虑。
难道变成丧尸后还有可能保留生前的意识？凰朝这样想道，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双脚一蹬，她的身子轻盈地从楼顶飘落了下来，悄然无息地落在了那女孩与丧尸犬的中间。由于她一直收敛着自己的气息，那丧尸犬直到她落下后才发现了她，而且一见到她便立马忽的站了起来，眼里露出恶狠狠的光，喉咙发出破碎的吼叫，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那般。想来如果不是怕误伤到她身后的女孩，这只丧尸犬早就扑上来了。
“我没有恶意。”话虽这么说，凰朝却是毫不畏惧地与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丧尸犬对视，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势一点儿也不输于对方。
丧尸犬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抬起了自己巨大的利爪。
眼看着那利爪就要将自己一巴掌拍成肉泥了，凰朝却突然侧过身，一指昏迷不醒的女孩：“我可以救她。”
巨大的利爪在她的面前嘎然而止。
第六章 救人一命
丧尸犬瞪圆了双眼，猩红的眼睛瞪着她。
凰朝亦是毫不退却地直视着它，眼神却是坦诚。
许久，那只抬起的利爪缓缓地放了下来。高大的丧尸犬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在地上狠狠地一抓，地面上瞬间又多出了几道抓痕。
这算是在威胁她吗？凰朝哑然失笑，倒也不介意，径直走到墙角的那个小女孩面前。
女孩依旧昏迷着，额头上因为痛苦溢出大量的汗水。许是因为被感染得太久了，她的皮肤显现出某种干枯灰白的颜色，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一碰就掉的角质。凰朝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伤痕，但是没什么大碍，最致命的是左手手腕上属于丧尸的咬痕，伤口的边缘已经发黑了。
指尖蓝光微闪，凰朝在女孩的伤口边缘划开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有血流出来，却不似寻常血液的鲜艳，而是粘稠的暗红色。丧尸犬在她身后吼了声，似乎很不满她“伤害”小主人的举动。凰朝完全不予理会，将两指覆在她的手腕上，玄冰之力顺着伤口进入血管，瞬间贯穿了女孩全身的经脉。
玄冰之力本是极霸道的力量，区区丧尸病毒根本不是它的对手，但是那种东西残留一点都是麻烦，而女孩因感染太久身体已经出现了变化，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经脉，所以凰朝很小心，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她体内的丧尸病毒清除干净。
如果是当年的她，就算重塑身体也是举手之劳，哪儿用得着那么费力？看着眼前仍旧昏迷不醒，但是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的女孩，凰朝突然这样想道。
如果不是他……
她眼底隐隐有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在今后的几天里，凰朝倒是一直陪着那个女孩——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找了间空屋子便鸠占鹊巢地搬了进去。尽管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中，但是有凰朝输出的灵力维持生命，身体的机能倒是一点点地恢复，苍白的小脸上也慢慢地有了血色。至于她的安全问题，凰朝则丝毫不用担心，任何敢于靠近的丧尸都会被忠心耿耿的丧尸犬一巴掌拍死。
几天接触下来，那只丧尸犬对凰朝的敌意倒是减轻了不少。虽然在她接近那小女孩的时候还是会警惕地监视着她，但至少肯听她的话不再叼来新鲜的人肉作为主人的“储备粮食”了。
这一点也是凰朝所奇怪的地方，丧尸有的本能——嗜血、捕杀活物，这只丧尸犬一点也不少，可偏偏对自己的主人全然没有攻击意识。
最重要的是，同别的丧尸一样，这只丧尸犬没有灵魂。
飞鸟走兽、花草树木，但凡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皆有自己的灵魂，区别只是灵魂的纯净和强弱程度。而丧尸却没有。从这一点上来讲，它们已经不属于“生物”的范畴了，硬要给它们划分一个类别的话，恐怕只有石头最接近了。但是，丧尸却会循着本能进行一点简单的活动，而眼前这只丧尸犬更是保留了“生前”的意志……
第四天的时候，那个女孩醒了。
纤长的睫毛颤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缓缓睁开，可是眼睛的主人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一声不吭。若不是感到她的灵魂波动突然强烈了起来，恐怕根本无法发现她已经醒了。
没有预想中的大哭大闹。
不会是吓傻了吧？凰朝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挑了挑眉开口道：“能听懂我的话吗？”
女孩木木地转向她的方向，然后默默地点点头。
很好。凰朝满意地点点头头，还没等她说什么，窗外突然多出了一只大脑袋。“嗬——”丧尸犬趴在窗户上，龇着牙摇头晃脑，只是那狰狞的模样怎么都不像示好。凰朝瞥了眼身边的女孩，发现她依旧一脸木然无知无觉的样子。
“你呆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凰朝叮嘱了一句，见女孩乖乖地点头了，便拉开窗户翻了出去，落在那丧尸犬的面前。
这个家伙的体型较之前几天又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是接近三米的庞然大物了。而它身上那层腐烂的皮毛此刻已经全部掉落了，红色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显得万分诡异。但丧尸犬本身可没有意识到自己模样有多恐怖，只管在大街上乱奔乱跳，甚至还试图抱住凰朝狂舔一番——此刻见主人醒了，它对她仅有的一丝敌意也完全消失了。
凰朝看着这头庞然大物旁若无人地追着自己尾巴撒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准备带她去人类的世界。”尽管被耽搁了几天，但她的目的地还是金华大厦。
丧尸犬闻言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俯下身子冲她龇牙咧嘴地咆哮，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活生生撕碎。
只是它的威胁对凰朝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她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吧，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丧尸犬不依不饶，盯着她低声嘶吼，但是声音却一点点弱了下来。最后，它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它是知道的，自己这副样子是肯定不能为人类所接受，所以这一走就代表着永别，但是它又不能自私地把主人留在满是丧尸的世界里。
凰朝见它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地笑了一下：“我可以带你一起走，但是代价是你会失去自由。”这么有趣的实验品，她可舍不得放掉。
话音未落，丧尸犬已经兴奋地跳了起来，几乎要将她扑倒——当然不可能真的成功。以它的智商，根本不足以理解“自由”的真正含义。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凰朝很久以前就开启自己的里世界，如今的修为虽然无法完全控制它，但是简单的开启还是没问题的。里世界内只能容纳没有生命的物体，但是丧尸犬的本质如同死物，所以轻易地被里世界接受了。
做完这一切，凰朝便抱着那个女孩离开了。
说实话，本来她并不想去管这个“累赘”，但是一只有感情的变异丧尸犬可要比嗜血的怪物有价值多了，所以她还是带上了这个孩子。
对于人类，她可没有什么同类之情。
第七章 金华大厦
金华大厦四周用铁丝网拦起了三道防线，每一道防线里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枪戒备，任何一只敢于进入他们警戒范围的丧尸都会被当场爆头。但是，这样的防范措施也仅限于防线之内，防线之外的丧尸他们却是管也不管。
因为，太多了。
饥饿的丧尸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铁丝网，粗略估计，数量竟有数百之多。它们趴在最外层的铁丝网上，徒劳地抓咬着阻拦它们走向“美食”的铁丝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里面的活人。
言桧等人坐在车里，看到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们花了四天的时间终于走到了这里。再往前，就是金华大厦。只要翻过这高高的围栏，就能得到军队的庇护了。但无情的铁丝网将丧尸阻隔在外的同时，也冷酷地将他们挡在了外面。即使他们有能力翻过去，可又该怎么穿过这令人胆战心惊的丧尸群呢？
在这儿等待的时间里，他们见过有幸存者冒失地跑出来，然后被一用而上的丧尸撕成碎片；也见过开着车横冲直撞的幸存者，有的刚冲入丧尸群就抛了锚，被围堵的丧尸硬生生地拽了出来，也有的仗着车辆性能好不容易冲到了围栏下，还没来得及翻过去就被丧尸围了个水泄不通，下场可想而知。
至始至终，那些持着枪的士兵们都不曾施以援手。
他们对围栏外发生的事仿佛漠不关心。
言桧紧紧地咬住牙关。没有人想去白白送死，他也不想。可是……难道真的要这么放弃吗？
不！他不甘心！
只要有一点点破绽，只要有一点点……
思维飞速转动起来，他急速地寻找着各种可用之物，当目光落在楼顶的一角时，他的眼睛一亮。
凰朝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一片丧尸狂潮，不由地皱起眉头。对上数百头无知无觉的嗜血丧尸……纵使是她也没可能生还，当然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可以选择从楼顶滑翔进入围栏内，可是现在还带着个小女孩。
那么……
她脚一蹬，抱着那小女孩就从楼顶上凌空跃下！
她喜欢这种身体腾空时风掠过皮肤的感觉，喜欢这种在天空中俯瞰地面的感觉，喜欢这种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感觉。飞翔的天性从她出生的那刻起便已印刻在她的灵魂之中，此生此世再也无法抹去。
两幢楼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了，纵使凰朝已经依据风的流向将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也不可能跃过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照这样下去，她们的落点恰好在丧尸群里……凰朝微微眯了眼，却没有做出任何转变方向的动作，只是任凭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坠落下去。
丧尸们嗅到了活人的味道，纷纷抬起头，贪婪地向着她们的方向伸出手。
眼看着就要落入丧尸群中，凰朝突然冷笑一声，脚下爆开了一层冰蓝色的炫光，所到之处，那些个丧尸无一例外冻成了冰棍。她就这样踏在丧尸冻成的冰块之上，如同蜻蜓点水般微微一顿，便再次跃起。这一次，她的手已经抓到了围栏顶端。
一拉一蹬，她的身子以她的手为支撑点飞旋了起来。视野中的一切倾斜、倒转，风掠过耳边细细的尖啸伴随着丧尸不甘的咆哮，仿佛慢镜头一般，但仅有短短的一瞬，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凰朝在围栏之内轻盈地落地，如同羽毛飘落般没有扬起丝毫尘土。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般没有一丝停顿。
言桧看得有些呆了。
直到凰朝抱着那个女孩落地时，他才幡然醒悟，低喝了一句：“坐稳了。”便狠狠地踩下了油门，随着引擎的怒吼声，越野车蛮横地撞入了丧尸群。他们所选的位置，正是凰朝方才制造“丧尸冰块”的地方。在大力的撞击之下，脆弱的冰块破碎了一地，当然车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前面的挡风玻璃被一个飞出来的丧尸头砸得粉碎。
坐在驾驶座上的言桧首当其冲地遭殃，若不是他反应快抬手挡了一下，恐怕就要被碎玻璃扎得满脸是血了。紧咬着牙关忍住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他顾不得满身的碎玻璃，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车身，硬生生又碾过了好几只丧尸冲到围栏之下。
此刻，周围的丧尸要么被凰朝冰封要么被车压死，车身附近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档期。
“走！”言桧低吼一声，率先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一只丧尸摇摇晃晃地扑向他，却被他狠狠地一脚踹开。要杀它不难，但是他现在可没时间缠斗。这样想着，他三两下便爬上了车顶，攀在铁丝网向上爬去。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地跳下车，但此时丧尸们已经慢慢地围了上来，一个人速度慢了半分便被拖了去。言桧听见身后传来的惨叫，眼神微微一暗，可他却无能为力。出来时六个人，路上被丧尸拖走了一个，现在又死了一个……
四个人手脚并用攀在铁丝网上一点点往上爬去，纵使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也不敢放手，因为他们的身下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此刻稍有松懈便是被活活撕碎的下场。围栏并不高，可是言桧却感觉爬了很长时间似的。双脚再次落地的时候，言桧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但是他依旧不敢松懈，又向前跑了几步远远地离开那隔开了人与丧尸的围栏。
“不要……啊……我是活人啊……”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传来。
言桧回过头，只见两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枪，警惕地指着他的同伴。那人的小腿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抓痕，尚在滴血。
被丧尸抓伤或者咬伤，很快就会变成它们的同类。
纵使那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枪响——
一具尸体轰然倒地，额头上的创口潺潺地冒着血。尸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在哀求又似在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
言桧听到他倒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什么？”
可是却没有谁能够给他答案，就像没有人能回答为什么末日会突然降临一样。
第八章 帮我带孩子
金华大厦顶楼有自己的停机坪，言桧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便登上了那里停靠的军用直升机，前往真正的军事基地。直升机的驾驶座和后面的座位间用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言桧猜想是为了保护驾驶员不被突然发作的感染者咬伤。
除了言桧三人之外，凰朝带着小女孩也登上了直升机。驾驶员是个很健谈的家伙，见了那女孩便笑了一下：“你妹妹？”
“不是，顺手救下的。”
那驾驶员闻言，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不愧是异能者，若换做我们这些普通人，可是自身都难保呢……”
凰朝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一行人到了基地中，依照规定每一个外来者都要进行为期五天的单人隔离，为了防止感染者的混入，纵使是凰朝这样的“异能者”也不能例外。凰朝本身是没有意见，但是她身边的小女孩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基地的负责人犹豫了一下，也便同意了她们同住。
房间很简陋，没有任何的娱乐措施，但凰朝却不介意，她靠墙坐着似是假寐，意识却已沉入里世界之中。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青翠的树林郁郁葱葱，从远处一直蔓延到脚下，一派山清水秀的好风光。在这里，她的灵魂再也不用受肉体束缚，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凤鸣，凰朝张开双翼腾空而起。她盘旋在着山谷之下，像一位骄傲的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许久，她才缓缓落下。
丧尸犬一见她便撒起欢来——在她的本体面前这家伙当真是只小狗，凰朝安抚了它好一会儿才重新安静下来，摇着尾巴回到原来的地方，低下头似乎在啃食着什么。定眼一看，竟是一段新鲜多汁的根茎，也不知它从哪里刨出来的。凰朝大奇，什么时候无肉不欢的丧尸竟然改变饮食习惯开始吃素了？趁它不注意抢了点，结果研究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反倒引得丧尸犬龇牙咧嘴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样子。
剩下的几天里，凰朝有事没事就跑进里世界里观察她的“小狗”，终于发现它喜欢的都是些千年雪参、万年灵芝……诸如此类灵气丰富的东西。
倒也不笨。凰朝不由感慨道，天知道她当初为了造这个空间花了多少力气，里面的每一样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株小草拿出去都是举世罕见的宝物，如今被一只丧尸犬乱刨乱啃，尽管是生出了几分暴殄天物的想法，但是凰朝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它。
因为几天下来，这家伙的体型总算是不再膨胀了，但是原本赤裸的肌肉上却长出了一层白色的绒毛。没错，丧尸犬没有皮肤，这些绒毛是直接从它的肌**隙里长出来的。这诡异的情形令凰朝想到了白僵（注：传说将尸体放入养尸地一段时间后，尸体浑身会长满白色的绒毛。），但是白僵是妖物，但是丧尸犬的身上却没有丝毫妖气。
她很想知道若是任凭这丧尸犬成长下去，它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第五天结束的时候，被“验明正身”的凰朝走出了房间。
“你好。”言桧见了她，主动地招呼道。
毕竟相识一场，凰朝点点头算是回应。
领他们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身着军装，但举手投足间却没有军人应有的凌然之气，估计是刚入伍不久。见言桧盯着他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军队里缺人，按照规定所有适龄者不论男女都必须参军。”他瞥了眼言桧手臂上厚厚的绷带，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可以申请延迟入伍。”
说着，他给大家一人发了份表格和一个号码牌：“表格上是基本资料，号码牌就是你们以后在基地的身份证明。”走到凰朝面前的时候，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道：“异能者的待遇是不同的，但是这个孩子却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凰朝挑了挑眉：“不可以吗？”
许是凰朝的眼神太过于犀利，那小伙子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那个……规定是这样的……”他支支吾吾地说，仿佛是在害怕下一秒对方就出手把他宰了。天知道这些异能者都是特权阶级，就算杀了人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啊。
幸而凰朝并不打算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偏了偏头，似笑非笑地望向言桧的方向。言桧瞬间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说：“言桧是吧，帮我带孩子。”
言桧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凰朝嘴角一敛瞬间变脸成冷笑：“她若伤了一根毫毛，我就拧断你的脖子。”一边说，她一边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形象动作。
那负责“登记人口”的小伙子点点头，在纸上飞速地记下了几笔：“行！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庆幸能以这样的方式化解一场风波。
言桧满脸黑线。
喂喂喂，我还没答应呢！
还有，你知不知道“帮我带孩子”这句话很有歧义啊……
但是凰朝可不会理会他的想法也不会听他的辩驳，她直接将女孩推到了言桧面前。但是小女孩却好像很不情愿的的样子，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凰朝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别担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女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言桧无奈地接过。他算是默认了自己“保姆”的身份。
凰朝满意地点点头，把手里的表格塞到他手里。
言桧愕然了一下，看见两张表——一张她自己的一张小女孩的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由地说道：“你还没填呢。”
“让你填你就填，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凰朝顿时把脸一沉，冷哼道。见言桧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地拿起笔来，她才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看得那小伙子一愣一愣却愣是没敢伸手拦她。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居然会看不懂这个时代的字！凰朝黑着脸想道。
至于无辜被压榨的男保姆言桧……
他看看远去的凰朝又看看手里的表格，唇角不由地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姓名：凰朝
性别：女
……
最后一项“亲友关系：”，言桧想了想，然后龙飞凤舞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九章 异能组组长
“你的冰冻能力觉醒得很稳定，若单从综合战斗力的角度来讲，可以算是基地中数一数二的。”负责异能评估的研究者认真地看着屏幕上一行行的数据，最后抬起头对凰朝笑了笑说道，“你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速度都不错，但是爆发力和耐力还有待加强……当然，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基地中有专门的训练课程，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来选择性地进行训练。”
凰朝对这样的评价丝毫不意外，毕竟她这身躯生前只是个普通女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玄冰之力会慢慢地改造身体并令其达到完美契合的程度，所以她对那些借由外力提身体素质的方法丝毫不感冒，只是颇有兴趣地盯着那研究者所操作的电脑看，仅仅凭着简单的操作就能将所有的测试结果量化为数据……她在那城市废墟就感觉到了现代文明的发展程度不低，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眼前这东西的工作原理她就完全不懂。
不得不说，她对这完全超越她认知的“科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异能，到底是什么东西？”凰朝微微挑眉，问道。
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言桧，但是对方的解释让她并不满意，如今进入了基地异能组，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释疑的大好机会。
那研究者以为她的问题源自于对自身能力的困惑，便笑了笑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异能是人类自身潜能的具象化，只不过有的人觉醒了而有的人没有。当然，觉醒的概率大约只有千万分之一，目前已确认在生死危机之中这个数值会大大增加，例如末世爆发后的短短几天里我们就找到四个觉醒者，这个数字若放在过去绝对堪称奇迹，要知道我们这儿在籍的异能者总数也不过二十一位。”
说着，他对着一个方向张开五指。凰朝感到他的精神微弱地波动了一下，随后便惊讶地发现那个方向的椅子、桌子、水杯都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没有灵力或者其他任何力量的支撑，仅仅凭借着纯粹的精神力……不，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在施展异能的过程中没有产生任何的精神力消耗，最多只是增加一些疲惫感而已，也就是说，只要精神与肉体的承受能力足够甚至可以无限制地使用异能！要知道，根据天地间的等量交换规则，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不……
曾经“世间只能存在一只不死凤凰”的规则便被她亲自篡改，尽管她最后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这至少说明天地规则，也不是牢不可破的！
但是，当规则不再成为必须遵守的东西，它还算是规则吗？
这样的疑虑在凰朝的心底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这是我的异能，浮空术，可以使任何非生命的物体漂浮起来。”那研究者微笑着解释道，“自我介绍下，我是异能组组长顾卿彦。”
他居然是异能组组长？凰朝不由地抬眼望向他。这人年纪很轻，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点古代儒生的味道，架着副黑框镜，就连笑得时候也是温文尔雅。说他是学者倒还有几分感觉，但是异能组组长嘛……在凰朝的眼里所谓的组长应该是个实力强横的家伙，但是这家伙的浮空术怎么看都是那种不痛不痒的鸡肋能力。
“其实在已知的大部分异能者中，真正的攻击性能力者很少——当然你和其他几位新觉醒的能力者算是例外，除了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孩外全都展现出了攻击性能力的特征——这大概是和生存环境有关吧。”顾卿彦继续笑道，“而在剩余的那些异能者中，大部分也都是些透视、浮空术之类的能力。”
“所以，你们对普通人宣传的‘异能者会守护人类’的口号完全是骗人的？”凰朝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顾卿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令镜片反射出一道细微的弧光：“如果不能给他们希望的话，恐怕很多人会因此丧失前进的动力。”
凰朝哼了一声，对蛊惑人心的这套东西嗤之以鼻。
顾卿彦倒似不介意，将凰朝的测试数据作为机密存档后站起身来：“上面的审核结果要过几天才能下来，到时候你就是小组的正式成员了。跟我来，我给你看点东西。”见凰朝不动，他又补充了一句：“按照规定来说这些东西是一级机密，但是我觉得你们有知情权。”这种明显构成“泄露国家机密罪”的话由他说出来，竟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凰朝这才跟着他走进了相邻的实验室。
顾卿彦伸手在控制台上摆弄了一会儿，房间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空洞，一个巨大的低温柜从底下升了起来。低温柜分成四格，每一格里都放置着一块灰白色的石头，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看上去有点金属含量极高的矿石，但是细细看去却又不像。
顾卿彦也不解释，只是操纵着机械臂小心翼翼地从玻璃柜中取出了一块“矿石”，放在旁边密封的玻璃柜中，那里放置着一个小巧的笼子，里面养着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将“矿石”放下后，顾卿彦便打开了笼门。
小白鼠探出脑袋，确认没有危险后它才蹿出了笼子。许是从未到过笼子以外的世界，它显得有些兴奋，左边嗅嗅右边闻闻，还好奇地扒拉了玻璃柜几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明明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却走不出去。但是很快，它的好奇心就被另一样物体取代了。它发现了放置在中央的“矿石”。这个近距离的“不明物体”无疑比透明的玻璃更能激起它的兴趣。
小白鼠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不明物体”，看它的样子似乎做好了一有异样情况就仓皇逃命的打算。但是“矿石”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小白鼠终于放心了，它伸出小爪子，好奇地去扒拉“矿石”。
异状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在小白鼠的爪子触碰到“矿石”的一瞬间，“矿石”突然挥发出一些白色的雾气，将小白鼠的躯体笼罩在其中。小白鼠仿佛针刺似的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转身向别处逃去，但是没走了几步它便摇摇晃晃地倒地，赫然已经死去。
而那块“矿石”的颜色，却似乎加深了一点。
第十章 晶核
死亡能量！
凰朝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每一种活着的生物都具有自己的生命能量，但是生命能量的概念却很抽象，它并不像她的玄冰之力那样是一种具象的可以操纵的力量，而是无形的仅仅用于支持生物活动的能量。生物死亡后，生命能量就会自行消散。传说生命能量是创世神盖亚的本源力量，他以这种能量为蓝本创造了芸芸众生，但是除了他之外再也无人能够操纵这种它。
死亡能量则是与生命能量相对的另一种能量。如果说生命能量的特征是“赋予”生命，那死亡的特征就是“掠夺”生命。但是传说盖亚在创世之初便已将所有的死亡能量封印在深渊之下，所以即使是活了那么多年的凰朝也仅仅是“听说”过它的存在。
死亡能量和生命能量一样无法被探知，所以在凰朝的精神力探测中这“矿石”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但是它后来表现出掠夺生命的特质，无疑正是传说中的死亡能量！
“这些石头是从丧尸的脑袋里取出来的，我们称它为‘晶核’。但是并不是每一只丧尸都有晶核，所以我们取得的数量极少。”顾卿彦叹了口气慢慢地解释道，“我们的科学水平尚无法测定它的成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便是丧尸活动的根源！”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说法一般，那只原本已死去的小白鼠重新站了起来，僵硬地活动起来，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新生的丧尸鼠。
是了，以死亡能量‘掠夺’的特点，的确可以造成目前丧尸横行的状况。凰朝默默地想道，因为对它的了解有限，所以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实是奇耻大辱。
“虽然无法解析它的原理，但是我们的研究人员在大量的实验中发现了它的一些特点。除了能够吞噬生命并将其变为丧尸外，它们的能力还会根据吞噬生命数量的增多而逐步进化——这一点已确认可以从颜色的变化中看出，颜色越深就代表它的吞噬能力越强。”顾卿彦说道这里停了下，在控制台上又输入了几条指令，“此外，它们彼此之间也会互相吞噬，并且同样可以据此得到能力增强。”
随着他的话语，另一个低温柜缓缓地从地下浮了上来，但是这个低温柜中只放了一个晶核。乍看之下，这个晶核和刚才的那些没什么区别，但是凰朝用精神力扫过之后才发现它的表面更为光滑圆润。如果说刚才是粗粝的沙石，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圆润的珍珠了。
“这个，是从一只变异丧尸的脑部取出来。”顾卿彦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变异丧尸比寻常丧尸更加强壮更加灵活，有的甚至已经有了低等的智力。”
凰朝当然见过，她的里世界里还有一只呢。但是她可不会傻到自己供出来，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顾卿彦没有看她，操纵着控制台令那块变异丧尸的晶核再次沉了下去，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现在凭着军队的力量还能勉强维持一席生存之地，但如果那些丧尸能够不断地进化变强。我不是危言耸听，但它们短短半个月就产生了变异，这速度比历史上任何生物的进化都要快速。如果我们无法尽快破解它们进化的秘密，恐怕总有一天会迎来人类真正的末日。”
“一旦丧尸‘死亡’它们脑袋里的晶核也会消失，所以只有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取出。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异常凶险，但是异能者就不一样了。诸如你的冰冻异能便可轻而易举地令它们丧失行动能力。”
“异能者不是神，救不了这个世界，但我们至少还有能做的事，那就是尽可能多地取到晶核，并且尽可能地弄清楚丧尸产生晶核甚至变异的原因。”
顾卿彦转向凰朝的方向，望着她目光灼灼：“凰朝，我需要你的帮助！”
三分沉痛七分希望的语气，再加上他刚才“泄露机密”这样推心置腹的举动，如果换了个刚刚觉醒异能普通女孩，恐怕真会被他蛊惑从而拼命地帮他收集晶核。但是凰朝是谁啊？作为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不死凤王，她的阅历可不是常人能比的，顾卿彦的这点小花招怎能瞒得过她的眼？
当即冷哼一声：“如果你想借本王之力为你收集晶核，那你想错了，人类的生死存亡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顾卿彦终于变了脸色。
但只有短短的一瞬，他便恢复成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有厚厚的镜片挡着，凰朝看不清那一瞬他的真正的神色，只觉得他的眼底闪过一点精光。
“说得也对，救世这样的目标太过于远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顾卿彦似是不在意地笑笑，操纵机械臂将那块用作实验的晶核取出，却没有将它重新放回低温柜中，而是放入了旁边的一个密封容器里。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按下了一边的红色按钮，喷射出的火焰瞬间将那只丧尸鼠烧成了灰烬。
“实验室有规定，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每一次实验结束后都必须将实验品销毁。”他一边解释道，一边却将那密封容器中的晶核递到了凰朝手中。
是看出了她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吗？凰朝冷笑：“似乎也有规定，不得将实验品随便送人吧？”话虽这么说，她却是毫不客气地接了下来。她是迫不及待地想弄知道这死亡能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正有人眼巴巴地把实验品送到她手里，哪儿有拒绝的道理？
“身处一线的异能者战士要比我们研究人员更了解情况，有他们的协助对研究工作有利无害。”顾卿彦眼不眨地大扯谎话。
凰朝懒得和他扯皮，拿了东西转身就走。顾卿彦也没有拦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待到确定了那个顾卿彦没有跟上来后，凰朝才将手里的容器扔进了里世界。她不愿让人发现里世界的存在，倒不是怕别人觊觎里她以前藏下的宝物灵药，仅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就算是蝼蚁多了也会泛滥成灾。
第十一章 小白和倪婷婷
凰朝的性子虽然骄傲跋扈，但是还没有到目空一切的地步，所以她在确定了周围没人后才开启了里世界。只是很可惜，重生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多久的她根本不知道有种偷窥不留痕迹的东西叫作摄像头……
于是，在研究室里的顾卿彦目睹了她令那容器消失的全过程，不由地笑了下：“空间能力？原来是双重能力者啊……”他的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起来。如果此刻有旁人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顾卿彦竟然轻而易举地用研究室里的电脑入侵了基地的主脑。
调出刚才的监控录像，剪切，处理后再拼合。不过短短的几分钟，被他处理过的监控录像竟然连凰朝到过他实验室的情形也隐去了。
做完这一切后，顾卿彦才拿起手边的茶杯，心满意足地浅抿了一口。
凰朝回到自己的房间，往自己的床上一躺意识便已沉入了里世界。双足立在草地之上，凰朝难得地以人形现身在里世界之中。她闭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微微凉意，意念微动，下一秒身影便已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正在刨地三尺觅食的丧尸犬被吓了一跳，等认出是她后立即流露出了亲昵的姿态。凰朝现在的外表既不是“小艾”的模样也不是凤凰的本体，但是丧尸犬依旧毫无悬念地认出了她，难道它“认人”依据的不是外表而是灵魂？凰朝觉得奇怪，难道这也是死亡能量的特质？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阵子她在城市的生活绝对没那么轻松。
“过来。”凰朝挥手招呼道，看着那丧尸犬摇头晃脑地地走了过来，她却取出了那块晶核扔在它面前。丧尸犬立即像触了电似的远远跳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如临大敌似的死死地盯住那块不起眼的灰色晶核。
凰朝也不阻止，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它的反应。
丧尸犬警惕地对着那晶核看了好一会儿，见“敌人”没什么反应，才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一点，只是眼神里的警觉之意仍未散去。围绕着那晶核转了几圈，丧尸犬才确认了“敌人”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于是放心地靠近了过去。与那只小白鼠好奇的摆弄不同，丧尸犬在靠近了那晶核之后突然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那晶核整个儿吞了下去。仿佛是怕凰朝责备似的，它吞下那晶核后拔腿就跑，与凰朝拉开距离后才敢悄悄地回头看她。
凰朝顿时笑出声来。她把晶核拿过来就是为了试试它的反应，也想到过会被它一口吞掉的可能，所以并不太介意，但是这家伙一副抢了就逃的强盗模样令她实在是忍俊不禁。心念一动，意识状态的凰朝便出现在丧尸犬的上方。丧尸犬大惊之下拔腿就想跑，但是凰朝怎么会让它溜？当即跳到它的背上，双手抓住分别抓住它的两只耳朵，故意板下脸冷然道：“怎么？抢了我的东西还想逃？”
丧尸犬顿时焉了，却又不敢反抗，只好伏在地上呜呜叫着摇尾乞怜。凰朝注意到它已经能像正常犬类那样出声吠叫了，尽管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古怪，但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太多，难道是晶核的作用令它加速进化了？眯着眼，她望着身下这只大狗唇角掠过一丝微笑：“你说，小白这个名字怎么样？”
丧尸犬呜咽着连连点头。它哪里敢说不好啊！
“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呜——”此时的它已经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变着法儿逗它而已，索性耍赖似的躺倒地上抗议起来。它这么一来，凰朝在它背上也呆不下去了，只得跳了下来。但是眼看着这么个体型足足有自己几倍的大家伙在地上连连打滚撒娇，把旁边的树木撞得东倒西歪，凰朝只觉得哭笑不得。
“以后我要是有那样的晶核全给你吃，怎么样？”
小白一听这话，立即高兴了起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凰朝摸摸它的大脑袋，心里一动，一道银芒在她的手心亮起，迅速没入小白的脑袋。小白坐在原地，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自己记忆里怎么会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是一套修妖的功法，你试着理解并照着它做。”其实凰朝也不确定这类由死亡能量驱动的“生命”能不能修炼妖法，但是小白前几天吞掉的灵草不但没有伤害它反而促进了它的成长，说明死亡能量与灵气并不排斥。这个结论令她冒出了试一试的想法。
修妖的丧尸？哈……
凰朝颇有兴致地想着，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来自外界的异动。她的意识虽然处在里世界中，但是与身体联系并未切断，所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几乎在顷刻之间她的意识便退出了里世界返回了躯体之中，只留下小白疑惑的身影。
现实世界的房间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这种地方会有人找她？难道是顾卿彦？凰朝凝聚了精神力向门外探出，却发现是个年轻的女孩，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件鹅黄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充满了青春活力，只是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凰朝起身开了门。
看到她的一瞬间，那个年轻女孩徒然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凰朝正疑惑着，那女孩的表情却转为了惊喜，然后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小艾！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女孩一边紧紧地抱住她，一边大喊道，声音竟是带上了哭腔，还是喜极而泣的那种。
小艾是谁？凰朝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看着怀中的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推开她。
女孩哭了很久，声音才渐渐地小了下去。凰朝随手拿了张纸巾递给她，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抹干眼睛，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什么小艾，你认错人了。”说完，她便退后一步打算关了门了事。
可是那女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是惊疑又是急切地说道：“小艾，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倪婷婷啊！”没等凰朝回答，她却又明白了什么似的低下头：“我……我知道我错了，如果我可以砸开那把锁，就不害你被堵在里面了……”说到这里，她又低声啜泣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一滴接一滴地掉了出来。
这一次，凰朝却是沉默了。
她融入这具身体的时候，它前主人的灵魂尚未完全消散，所以凰朝顺利地看到了一点“她”临死前的记忆片段。无尽的黑暗，丧尸的低吼，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恐惧，以及……
门外那个女孩绝望的呼喊声，慢慢地和眼前女孩的哭泣声重叠了起来。
第十二章 “姐姐”
此刻的凰朝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女孩子口中的“小艾”正是这身体前主人的名字，而看她如今伤心哭泣的模样，似乎两人之间还有着不浅的交情……
真是麻烦呢。凰朝微微皱起眉头，她是很想把小艾已经魂飞魄散的事实说出来，这无疑是省去后续麻烦的最好解决途径，但是这样一来势必得牵扯到她这个“外来者”的身份。所以转瞬之间，她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自己离开。”她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倪婷婷啜泣着仰起头，正对上一双凰朝的眼睛，一看之下却仿佛整个身心都被吸了进去。那双眼睛亮若寒星，细看之下还带点细微的金色，但是往更深处看去，里面却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她恍然间有种错觉，就算将整个世界的繁华沧桑都放在一起也入不了那双眼。以前的小艾……是决计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的。
见眼前的女孩忘记了哭泣，呆呆愣愣的模样，凰朝满意地点点头。刚才，她正是用了“迷魂咒”，这种法术是由一个人类修真者发明的，由于这种控制别人的精神作为傀儡的做法太过阴毒而被视为邪术，但是凰朝可不管那么多，抓了那个修真者硬逼他教会了自己。此刻由凰朝施展出来也并不是为了控制倪婷婷——实话说现在的她还不足以支撑完全版的迷魂咒，只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一个小小“暗示”：小艾已经死去，她只是容貌相似的另一个人而已。
但似乎事与愿违……
倪婷婷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等到凰朝转身回房间后，才大吼一声：“小艾！是我辜负了叔叔阿姨的希望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但是我不会这样再下去了！我会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决心！直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少女的脸颊上犹挂着泪珠，但是她坚毅的表情和大义凌然的握拳姿态仿佛在宣告她的决心……
凰朝脚下一个踉跄。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叫倪婷婷的女孩是名异能者，她的异能名为“伪装”，顾名思义可以骗过丧尸让它们误以为自己是“同类”——顾卿彦口中那位异能不具有攻击性特点的女孩便是她了。这个异能并不是精神力方面的异能，凰朝确定她的精神力只是普通人水准，于是她又不信邪地偷偷试了几次迷魂咒，甚至别的更加阴损的精神控制法术。结果完败。
这个结论令凰朝几乎怀疑是自己的法术出了问题，但是当她成功地控制了一个基地工作人员为她端茶倒水后才确定，她的精神控制法术没有失效，问题出在倪婷婷身上。
观察了很久后，凰朝才发现她的精神力异于常人，在收到“攻击”或觉察到敌对意识时会改变自身的波动，使之达到与“敌人”相同的频率。也就是说迷魂咒之所以无效是因为在法术发出一瞬间倪婷婷的精神力频率便跳跃到了与凰朝相同的地步，这类法术通常无法作用于施法者自身，自然也就失效了。
这个发现令凰朝又是惊讶又是新奇，但总算是放弃了精神控制的方法。
倪婷婷是个爱说话的姑娘，有事没事总黏在凰朝后面絮絮叨叨地讲话，就算凰朝完全不理会也能自顾自地讲上一整天。
从她的话中，凰朝才知道“小艾”与倪婷婷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此次趁着假期来这个城市游玩，却不想竟碰上了这丧尸横行的末世。与她们同行的本来还有一个男生，和倪婷婷正处于半朋友半恋人的暧昧关系中，但是这个男生却为了救她陷入丧尸群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倪婷婷微微低下头，眼眶又红了起来。但下一秒，她就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他不喜欢看我的眼泪，所以我要一直笑。”她勉强地扯起了一丝笑容，但终是敌不过内心的悲伤，“我的异能就是那时候觉醒的，可是那有什么用，我还是只能像老鼠一样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里苟且偷生……甚至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我觉得我很没用啊……你被丧尸围攻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很想跳过来帮你，可是我也怕呢……结果到后来，我眼看着你跑进消防通道里……明明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却连一把锁都无法砸开……”
“然后……又是他。他把我打昏了带走的时候，我恨死他了……我明明知道那个时候如果不走我们都得死……”她顿了一下，又把话题移到了凰朝身上，“其实后来我们又去过那里，强行撬掉了锁却没有发现你的……”她顿了下，似乎不敢说出“尸体”两个字，“还以为你变成丧尸了呢。”
“幸好，你还活着……”她抹了一下眼睛，眼眶依旧红红的，但是那抹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见叔叔阿姨了呢。”
凰朝一言不发地听着，结合着倪婷婷的说辞和小艾临死前的记忆，她差不多是弄明白了当时的情形。凰朝见多了末世中自相残杀、为了活命甚至不惜将同伴推向死亡的人，知道小艾能有这样一个执意守护她的“姐姐”有多么幸运。只可惜末世来得太早，早得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一切的美好就已经离开了世界。
可她毕竟不是那个早逝的女孩，也没打算占据了她的身体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她遗留下来的一切，更不可能告诉她自己鸠占鹊巢的事实。
所以她只是抬头直视着倪婷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小艾已经死了，但我想如果她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有你这么个姐姐而自豪的。”她是凤凰一族的王，全族敬她畏她却不从爱过她，就连唯一一个她认为会陪伴她的“他”都背叛了她……凰朝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这如同凝脂的肌肤却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倪婷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反而它带来的是新生。”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凰朝偏过头，正对上一双藏在镜片之下深如幽潭的眼。
顾卿彦。
第十三章 猎人和猎物
言桧坐在帐篷里，把刚分到的面饼扔到水里，看着它慢慢地膨胀成了糊状的面糊。他把碗递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孩面前：“吃吧。”
女孩乖乖地接过，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言桧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地笑了一下：“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一会儿。”女孩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不知是先天的原因还是后天受到了刺激，女孩从不说话，不管问什么都只会用点头摇头作答。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在被问及名字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儿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玻璃吊坠，吊坠里嵌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间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爸爸妈妈永远爱小朵。”
小朵。言桧这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眼看着如今小朵乖巧懂事的模样，言桧暗暗地叹了口气，披上外套走出了帐篷。
这里原本是士兵们的训练场，因为地方不够了便被划出来用作居住。整个场地上大大小小数十顶帐篷，不远处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刚分到的半块面饼，低声哀求着。但是她面前的大汉冷笑着拎起她的头发把她甩在地上，不顾她的哭喊硬生生从她的手里夺走了她的吃食。食物是定量分配的，永远是僧多粥少，于是这样的事情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言桧漠然地走过。出来乍到的时候也有人见他年纪轻，又带着一个小女孩，便以为他好欺负。但是最初付诸行动的两人一个被戳瞎眼睛，一个被打断腿骨扔出去后，就再也没人敢打他俩的主意了。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要护更多的人，他没有那样的能力也没有那样的打算。
小朵缩在帐篷的一角，吃着已经泡糊的面饼。面饼很粗糙，就算在水里泡软了还是难以下咽，但是她还是一口一口地吃掉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的面饼渣子，她双手抱着膝盖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好饿……
不是普通的饿，那一大碗面饼其实已经填满了她小小的肚子，但是她还是觉得饿，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饿。她从不知道人可以饿成这样，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饥肠辘辘地叫嚣着，不管吃多少东西都没用。小朵隐隐地知道，也许她要的并不是像面饼这样的东西。她要的食物在外面。
帐篷外面，广场上面充斥着食物的味道。她抽动着小小的鼻翼，贪婪地呼吸着那股澎湃的香气。那样勾人的香气令她浑身一颤，继而深深地低下了头。
哥哥的味道也很香，可是他对她很好，每次都把大部分的食物让给她，这让她不舍得吃掉他。外面的那些……哥哥说了，不能出去。
可是……还是好饿啊……
小朵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浓郁的香气顺着她的呼吸，进入肺部，进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饿！饿！饿！灵魂在不住地叫嚣，这种感觉令她浑身颤抖。
一次……就一次……
下定了决心，小朵撩开帐篷的一角，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广场的人都在各自忙活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身影。小朵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只是悄悄地专挑偏僻的地方前行。
“喂，小鬼！”一声暴喝炸雷般的在她的背后响起。小朵转过头，只看见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向她慢慢地靠近，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令她觉得恶心，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啧啧，虽然小了点，但长得还算标致。”其中一个猥琐地淫笑着，竟已经开始伸手解裤裆。另一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叼着烟笑嘻嘻地看着他。
好讨厌啊……
小朵向后退了几步，但是她的这个动作被认为是害怕，又引起了一阵哄笑。于是小朵不退了，只是歪着头打量着两人。
这么讨厌的人，吃掉应该没关系吧？
“组……组长。”倪婷婷见了顾卿彦，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问好，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有那么可怕吗？”顾卿彦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她，似是无奈地笑笑，“只是出来散个步而已，一个两个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此话一出，倪婷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怕顾卿彦，刚才只是因为流泪的窘态被他看到，有些微微的尴尬而已。
“我倒更希望你和丧尸一起散步。”凰朝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我得祈祷它们别把我撕得太碎。”顾卿彦笑着说道，“你的审核还没下来，这样的办事效率真让我怀疑上面那群人被丧尸啃掉了脑袋。不过我认为，你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吧？”
凰朝瞥了他一眼，她就不信这家伙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事。
果然，下一秒顾卿彦就轻敲着桌面说道：“事实上，的确有件小小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见凰朝只是挑了挑眉，他便继续说道：“这几天已经有三批外出巡逻的士兵失踪了，没人听到过他们的呼救，现场也没有激斗的痕迹……遭遇普通丧尸他们不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怀疑这附近有一只变异丧尸。”
“普通人根本不是变异丧尸的对手，而且它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智力，如果大张旗鼓地搜索可能会令它警觉，如果让它逃到林子里就很难再捉到它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假扮新兵混入巡逻的队伍，找机会斩杀它。当然，如果可以拿到晶核或者将它活捉就更好了。”
一旁的倪婷婷不由吐了吐舌头。变异丧尸啊，她是没有遇到过，但是几个杀过变异丧尸的异能者每次说到这话题都有种后怕的感觉。当然，她并不担心凰朝，因为凰朝这几天闲着无聊就去基地外围杀丧尸玩，那些个凶悍的丧尸在她面前简直就像待宰的羔羊，一眨眼就倒下了一批。
这样的情况，顾卿彦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找上了她。
凰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伸出了四根手指。顾卿彦一边摇头一边伸出了两根手指。凰朝瞥了眼，一锤定音地说道：“那就各退一步！”
待到顾卿彦走后，倪婷婷才好奇地问道：“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啊？”
凰朝懒洋洋地说：“只是对他的某些东西很感兴趣罢了。”她可是一心一意叨念着他实验室里的那些晶核，与其放在那儿摆着看，还不如送给她的小白当食物呢。
第十四章 巡逻小队
言桧面色沉静接过配给的冲锋枪，稍稍一掂，动作熟练地拉上枪栓。旁边的老兵见状眼睛一亮：“好家伙，你不是第一次玩枪吧。”要知道，在中国这种枪械管制的地方要摸到枪支可不容易，而言桧的动作明显是熟手。
“嗯，以前在射击场玩过一阵子。”言桧随口应道，把玩了一会儿便将冲锋枪别到了腰间，然后想了想又取了支精铁匕首。
老兵见状也不多言，拍拍他的肩膀便自己忙活儿去了。
整个巡逻队一共有六个人，两名老兵带四名“新兵”，因为任务范围仅仅是基地外围，那里的丧尸数量并不多，所以这样的巡逻任务完全是给新兵们增长见识用的。
所有人中，凰朝是最后一个到的。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整装待发了。所以当看到一身军装的言桧时，她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当初西装革履的言桧只是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如今这一身装束更将他的气质完美地衬托了出来，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与此同时，言桧也看到了她，稍稍惊讶后便笑着招呼道：“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我也没想到。”凰朝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绷带上，“你伤还没好就来执行任务？”目光扫过整支队伍，除了言桧之外还有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莫雪，当初隔离的时候就在她的隔壁，也曾说过几句话，此刻见了面也便笑了笑算是招呼。
“下午刚接到的调令。”言桧摸了摸右臂上的绷带——那是当初被碎玻璃扎出的伤，心下微微一暖：“已经没事了。”
凰朝见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心底狠狠地冷笑了一下。言桧显然不知道前几支巡逻队失踪的事情，其他的人也是，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是被送来送死的诱饵、炮灰。本来她闲着无聊倒还真不介意帮忙杀几只丧尸，但是这种试图拿别人的性命来逼迫她不得不全力出手的行为实在是令她很窝火。
顾卿彦，你以为本王真的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吗？
虽然心下恼火，但凰朝还不至于立即掉头就走。她瞄了眼旁边兵器架，却没有伸手去拿。旁边的老兵以为她是不懂这些，便拿了一把轻巧的女士手枪和两个弹夹递到她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时代不同了，还是学着点吧。”凰朝也便接受了，又学着别人的样子从冷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短刀插在腰间。老兵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一行人也便浩浩荡荡地坐上车出发了。
基地的外围设有六道防线，每一道防线都设有瞭望塔，并配备了装备优良的狙击手，上空还有武装直升机日夜不停地巡逻。一名老兵得意地对大家说，这样的防范措施之下别说是行动迟缓的丧尸，就连苍蝇都别想飞进去一只，言毕又一脸鄙夷地咒骂起了那些只凭本能行动的丧尸。凰朝虽然对他的夸夸其谈不感冒，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几个新兵紧张的情绪的确因为他的话放松了些。
穿过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丧尸低沉的嘶吼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当看到铁丝网趴着的丧尸时，众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坐稳了！”开车的老兵低喝一声，徒然加速。
眼看着快要撞上铁门的时候，铁门突然打开了。趴在铁丝网上的丧尸们找到了缺口，发了疯似的涌了过来。车辆丝毫不减速，呼啸着飞驰出去，直接将两只丧尸碾成了碎肉。铁门也在车冲出去的一瞬间快速地关闭了，但即使如此，仍有一只丧尸闯了进去。很可惜，它的好运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颗从天而降的子弹很快就炸掉了它半个脑袋。
眼看着眼前唯一的通道关闭了，剩余的十数只丧尸们怒吼着，齐齐向他们的车扑了过来。
“他妈的还真敢来！”一个老兵呸了一声，打开天窗就是一阵扫射，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丧尸立刻倒下了一半。
这一成果令大家精神一振，纷纷端起武器开始攻击。凰朝也有样学样地握着手枪开始瞄准，三点一线，扣动扳机。第一下打在了丧尸的胸口上，但这样的攻击只是令它脚步缓了一缓。凰朝半眯着眼又是一枪，子弹穿透了丧尸的头颅，那只丧尸摇晃着倒下了。
至此，附近所有的丧尸都已经被干掉了，半腐烂的尸体倒了一地，浓烈的尸臭只让人恶心。
“干得好！”老兵冲大家比划了一个“好”的手势，吉普车继续前行。
凰朝坐在后座把玩着那把银色的手枪，她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武器，那样的杀伤力令她微微有些惊讶。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纯机械构造，用高速射出的子弹造成的穿透性伤害……她不由地想到如果这武器对准自己，她是否能够幸免。
答案是不一定。
小艾的身体强度还没有达到足以抵挡子弹的强度，但如果是正面对抗，她完全可以在对方开枪的瞬间造出足以粉碎子弹的冰焰，但如果是偷袭……那就不一定了。
这个结论令她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呢。
吉普车沿着基地外围慢慢地行驶，沿途有几只不长眼的丧尸闻声跑来，都被他们毫不留情地射杀了。清理附近丧尸，这本就是他们巡逻队的任务，因为若是让这些东西积累到一定数量的话绝对是个麻烦。比如金华大厦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丧尸，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丧尸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一个年轻人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这话遭到了全车人的一致鄙视，莫雪忍不住反唇相讥：“你这么说，肯定是没在城市里生活过吧。”
年轻人张嘴就想反驳，但是看到同车人全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地泄了气。末世开始的那一天他正和朋友在外郊游，接到城市中父母的通知后立即就驾车驶往了基地，所以在此之前根本没见过真正的丧尸，极少的一点认知还是源自于道听途说和电影小说。
但是，年轻人这话虽然遭到了一致否认，但是大家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共鸣的。
至少……有枪在手的时候，那些丧尸并不算太可怕。
这个认知让车内人不由放松了心情，开始天南地北地胡侃起来。除了凰朝和言桧，前者放出精神力不断地扫描着四下的环境，后者端着冲锋枪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