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3:泰拉确有双月
月驰象征,月驰物流的董事长,怪兽展览的主要赞助商之一。
赞助即投资,投资的是怪兽产业,经营的是人脉,吸引的是人望。
月驰物流,尽管作为地球数个区都有连锁分公司的中型企业,有着非常不低的财力与人力,但在象征家的产业群中却是毫不起眼。
这并不奇怪。
但当月驰物流在界门区的物流这块儿也没拿下像样的地位,这便多少显得尴尬。
象征家本家坐落于界门区。
月驰象征亦是从小在这儿长大,月驰物流亦是在这片大型特区中建立发展。
而众所周知,同类公司的资源总是互相挤占,蛋糕利益更是打从一开始就被瓜分完全。
想要夺食就得将对方踹下去,这种商战环节里,甭管你想文艺一点——搞些奇怪的竞赛,还是想要直接一点——直接变身干架……不好意思,这好像说的都是同一种例子,我们还是换个吧。
比如经济裹挟,资本逼迫,以及拎着锤头去敲对面数据库。
后者虽然离谱,但也确有其事。
这些方案,月驰象征并非做不到。
但只消看月驰物流在界门区的中小规模状况,便足以证明他没成功。
并且选择了逃避——亦或是转移。
前往安美区、意罗区的月驰物流,反而是蓬勃发展,以事实证明了不是他不给力,只是界门区太卷。
当然,以十年后,某位空降的大帝先生还是能证明那确实算是实力不足。
企鹅物流从注册到拿到a级物流公司执照,只花了一年半。
以eeror(皇帝/大帝)的名号在业界享誉与其称呼一致的待遇,与其麾下的几位员工一同,可谓之传奇。
考虑发展过程中不乏有着动用武力的过程,这传奇还带着几分夜之城色彩。(x)
指某位有着兽主身份的企鹅确实一年到头死个几十次。
事实上,企鹅物流的迅速发展是有着罗德岛公司做后援的。
在必要时会有以罗德岛制药公司名义进行派遣援助的干员协助,由此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初期。
作为率先穿越至这个世界的泰拉大陆的组织,罗德岛制药公司比起制药公司的定义,更符合泰拉大陆驻这个世界办事处的地位。
泰拉大陆的大炎、维多利亚、乌萨斯等国,都有或主动,或迫于不得不跟上的必要,而派遣专员、技术者、杰出一代。
以罗德岛干员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动、工作,以及回归故里,报效组织与国家。
所以罗德岛制药公司给企鹅物流的后援,四舍五入一下也等于一个异世界作背后支撑。
虽说某位企鹅放荡不羁,根本不会真正为某个团体关心出力。
但发展本身需要借力,互帮互助也是理所应当,大帝也不怎么排斥罗德岛的理念与目标,企鹅物流便也算是罗德岛在物流领域插的眼位了。
像这种乍一看名字毫无关联,但公司、企业下的成员都是罗德岛干员的组织,在界门区也是有着不少的。
两个世界的彼此合作,彼此渗透,怎么可能只是以单独一个公司的方式展开?
罗德岛制药公司虽然已经负责了许多不像是制药公司该干的领域事业,但你真要它全面发展,那姑且还是该换个公司名。
考虑初衷仍然是解决矿石病,如今也确实在生产这类药物,罗德岛的名字想来也不会改。
事实上,罗德岛公司已经在尽量缩减、切割那些与药物公司无关的功能涵盖了。
这并不是完全的废弃,而是再包装成其他的公司。
就像企鹅物流那样,由负责相关领域的干员去组建小型公司,以此避开罗德岛的局限。
毕竟制药公司发展这些职能玩意儿真的不太合适。
放在曾经乱象颇多的泰拉大地倒是没有多少限制,但放在神圣泰拉联邦的界门区……
这里有一套很完善的法律。
所以看到叫什么王者之杖的时钟塔组织,叫什么拉特兰公证所的神祝福音班组织,叫什么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的魔界区团体什么的,都得小心他们可能会摇来一群制药公司的兄弟。
更有颇为惊人的人脉与财力什么的。
毕竟也算个泰拉大陆共同体,大家联系老家也得是通过罗德岛制药公司总部。
言至于此,便也足以证明——企鹅物流在界门区的异军突起,完全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有人才支持,也有经济支持,更有不乏手腕,风格自由的领头者,冲个“拿下界门区物流一块地”的业绩,自是手到擒来。
这种情报,作为同行竞争的月驰象征自然调查得无比清楚,但他那老家里的其他家伙,却是哪怕知道也会刻意无视。
这就更别提某些真正连情报都不灵通的废物了。
可就算是那些废物,连同那些有些本事的混账,也都会在明里暗里的用企鹅物流的成果来踩他月驰物流。
也就是踩月驰象征自己。
偏偏还都是人类。
大家都是被赛马娘压迫的人类,竟然还要彼此倾轧、自成鄙视链,月驰象征常常分不清自己是更讨厌马娘,还是更讨厌那些本该和他同一阵营的人类表亲。
“分明是长子却要看着侄女继承家主之位,在族里被皇帝压制,在视野也被另一位皇帝压制,月驰他啊…哈哈,大概是真的和皇帝犯冲吧!”
或许确实如此……月驰象征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在海外企业日渐兴盛,界门区的局势亦有所变化时,月驰象征也曾试着将大本营的公司真正经营起来。
结果……没什么结果。
不仅没争过那些上层公司,就连人数规模远远不足以称作大公司,仅仅是凭着业绩和营业额有着大公司地位的企鹅物流,也没能比过。
事业无法上升,族内地位一如既往,他才会迫切于更实际的出路,更纯粹的力量,好比于怪兽。
而在听到族内的家伙远远说给自己听的嘲讽后,他也并未对其生气。
他只是有了一种想法。
打不过就加入——这种说法属于年轻人。
合作双赢——才是成熟的社会人士该说的。
怪兽的力量他在积累,事业上的成功亦是获取话语权,争取时间的重要环节。
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用这位eeror(皇帝)去对抗那位rudolf(皇帝)。
奥默.林顿,你能发挥作用么?
作为训练员,试图让皇帝重回赛场的你,是否也能化作对抗我那侄女的尖刀?
大家并不是同路人,月驰象征很清楚这一点。
同样,月驰象征也很明白,对方也清楚这一点。
倘若不是立场不和,他是很希望与对方合作的,毕竟…商人的情况有多滑稽,便显得林顿的能力有多适合——成为自己真正的合作者。
但这种可能已经不成立了。
大家都过早暴露了自己,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试探。
连所谓的合作,也本该止于口头。
但……物流企业与怪兽方面的合作项目,作为合作促成者,让两个公司在物流领域上更进一步的发展。
这与训练员,与马娘无关,却与怪兽息息相关。
对方没理由拒绝,不是么?
月环蛇:【老板,月驰象征这人,你有没有印象?】
大帝:【啊?哪根葱?我为什么要记住这种名字?而且你小子是不是三天没干活了!临时工就可以不上工是吗?你可是领了工资的!
月环蛇:【?】
大帝:【?】
月环蛇:【我的报酬不是通过跑单分成吗?有固定工资?】
大帝:【没有,就你这工作态度还想要固定工资?!】
月环蛇:【任真的很在乎这公司发展么?我听说你还在搞音乐创作】
大帝:【干嘛?你要找我合作打碟啊?】
月环蛇:【这样忽略重点不好,老板】
大帝:【有这么和老板说话的员工?】
月环蛇:【临时工是这样的,不懂轻重,所以容易被炒,但被炒之前,总得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月环蛇:【月驰象征,月驰物流的董事长,实际持股人,同时也是多个公司的怪兽产业资助人,更是星球级的怪兽展览赞助者之一,他想和企鹅物流合作一个项目。】
月环蛇:【与巨兽运输有关】
大帝:【巨兽?所以你小子帮他当说客?】
月环蛇:【准确来说,是他认为我会给他当说客】
大帝:【所以你拒绝?】
月环蛇:【不,我接受】
大帝:【你这臭小子!】
月环蛇:【所以说你到底在不在乎公司发展?】
大帝:【这很重要?】
月环蛇:【很重要!】
大帝:【……不在乎,但也在乎】
——————月环蛇向你分享了一份文件——————
月环蛇:【那就答应怎样?然后,我们可以放宽点条件,毕竟大家都认为你不在乎公司发展】
大帝:【…你和他有仇?】
月环蛇:【不好说,但肯定不是一路人】
大帝:【我去抓尹斯聊聊有没有必要接】
月环蛇:【谢谢老板】
大帝:【别急着谢,真接了也得你干活!】
月环蛇:【我拉来这么个大项目居然还要自己干活?】
大帝:【那我禁止你参与,你能遵守?】
月环蛇:【您有识人之明】
大帝:【你小子和德克萨斯一样,看着正常但又有股疯劲,就该待在企鹅物流】
月环蛇:【谬赞】
NO.134:好孩子有好孩子的烦恼
人活在世,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懒惰。
奥默也并不能免俗。
常想将自己深陷于沙发或被单里,再幻想一波购置家用机器人,亦或是天天点外卖的生活。
如今,他已有那份经济实力,那么制约着他的是什么呢?
是接连两个月的高额开销。
更是要将马娘伙食质量把持在手的亲力亲为。
诚然,将营养学真正融会贯通于负责马娘的一日三餐,并非训练员的固定指标。
倒不如说这年头会自己做饭的训练员就挺少的。
家用机器人、厨师机器人,以及外卖。
特雷森学院正常开放时的食堂,更是免费供应伙食的同时,质量颇高。
所以像奥默这样亲手把持马娘一日三餐的训练员,不可谓不少见。
在训练员聊天室里聊起时,也一度惊讶到同事,都劝他没必要这么精细,尤其是某位西崎丰训练,开口就突出一个‘大丈夫不拘小节,不要太在意马娘们的一日三餐!’。
这确实是特别周的训练员会说的话。
那位能靠着进食挺起个大肚子的日本总大将,既展现了赛马娘身体的神奇可塑性,也多少令人想要抓来训练员过问一下近况。
于是他说完,就会被迫田绫香训练员指指点点。
并且再三告戒奥默:赛马娘的饮食状况还是要管的,体重上的波动,无论是偏重还是偏轻都要列入注意——
然后这话就引来岩辉二训练员的诧异询问:
“你们负责的赛马娘会愿意告诉你们体重?”
接着便有好几位训练员的+1,其中甚至有着好几位潜水多日的生面孔。
很离谱,大部分训练员都不知道自家负责的马娘体重。
虽然很离谱,但也是现实。
而导致这种现实的理由也很随意。
——马娘不想说,而你也不太好强迫。
即便是拿出‘训练你们需要清楚你们的数据’这种义正辞严的话语,也不是所有姑娘都会听的。
任性的坚持、狡猾的回避,乃至于据理力争的论辩。
训练员中甚至不乏被马娘‘拿捏’的存在,就双方都没意见的前提下,你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感慨一下同事们的训练方针各具特色。
而同事也感慨他的离奇。
迫田绫香训练员作为一位女性,更是一流的训练员,与马娘之间友好相处之下能了解这类数值也就罢了。
异性之间询问体重本便是种大忌,更别说是心思更加敏感的青春期马娘。
奥默.林顿训练员真的没被马娘踹过吗?
你好,没有的,不信你可以查看最近病例.jpg
只有一次和马娘无关的食物中毒而已,还能被意外保险报销——虽然在这之前桐生店长已经包揽了医疗费用。
躺罗德岛?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而且也和马娘无关不是?
只是不曾想到,十天不到的时间,他便又要与那个公司的成员合作了。
不会再躺一次吧?
奥默想着,抬起头来,望向远方的城市线。
得益于界门区对不少科技制品的限制使用,市容上的赛博朋克风并不浓重,高空没有多少浮空车,别说大型投影了,根本就是连投影都同在限令下消失。
在节日之流的特殊日子里,这样的限令会短暂放开,但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
所以那里只有城市的灯光与星星,混同于边界,在白色的檐下点缀着,宛若噼啪溅开的雨。
很安静的风景,令他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
方才想起了自己精神状况其实不是很好的事实。
罪魁祸首无疑是那两杯咖啡,哪怕奥默不愿回忆,那种如喝油一般微妙的口感也仿佛常驻口腔,甚至令他连吃晚饭都味同嚼蜡。
顺便一提,今晚的厨房主力是茶座,打下手的是波旁。
不过看桌上自己以外人的反馈,味道大抵是不错吧。
味觉暂时有些问题的只有自己。
也正是因为奥默的状态差劲可谓肉眼可见,以至于厨房忙碌时,门口出现了‘训练员立入禁止’的数据封条。
以前禁止进入厨房的是波旁。
如今不再是电器杀手,她也就顺利成为帮厨候选了。
奥默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就上了ban位。
孩子长大了——大抵该如此感叹吧。
就是厨房居然没有自己位置,还挺惆怅的。
虽说下厨并非兴趣,但也姑且成了习惯,在饭点前没在厨房便会觉得几分不自在,坐在往日那恨不得深陷的沙发上也不太安分,频频扭头。
然后就被一左一右,坐着玩手机的速子,和看杂志的茜给‘拷打’。
以瞥他一眼的速子一句:“别看啦~厨房不会冒烟的”作起手,
然后是茜头也不抬的:“小蛇你欠咱们一次展览哦!”打配合。
接着就是速子的接口:“对啊,咱们可是接到波旁的电话就往回赶了,甚至连那位索恩小姐也请假来探望你哦,本来她该看着那边展位来着。”
克拉拉·索恩,与《奥特怪兽拟人化计划》中的金古桥娘人间体微妙一致的名字。
据本人说法就是从那怪兽娘企划的同名中感受到了某种命运的牵引,而主动联系了亚波怪兽有限公司。
其测试的相性,以及与亚布鲁董事长的一拍即合,都证明了那宛若异位面同位体般的惊人相性。
考虑从归源之堂那边,以及凯先生那儿听来的『位置』理论,奥默便觉得……那位索恩小姐的说法,虽然充满了俺寻思的意味,但也不是没有真的可能。
他最近甚至觉得迫田绫香训练员真的是那什么桐生院,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对应异世界训练员的谁。
也或许没什么好对应的吧。
《赛马娘》作品的世界倘若存在,那么哪怕有个对应存在,也不见得会成为训练员。
更可能只是单纯的粉丝。
毕竟自己一开始也只是研究赛马而已。
若不是遭遇怪兽事件,又如何会接触怪兽卡片,进而发生后续一系列的选择。
源能修行者大多不会质疑命运的存在,奥默也是如此。
事实上,不论索恩小姐所说的命运是否存在,当她确实通过相性测试并接受了怪兽因子移植实验,成为确确实实的金古桥娘后,这个问题就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做出了决定,赋予虚幻的命运以真实。
尊重并祝福,除此之外亦要感谢对方的关心。
他是真没想到那位沉默寡言的艾斯杀手娘还会委托同事照看自己,更没想到她的同事还真接。
你们这职场关系倒是好得很符合大家对《怪兽娘》作品的印象啊。
虽然fpop漫画里的金古桥娘是最强最恶的最终boss就是了。
不同作品的定位还是不要考虑的好,这位活泼友善的安美区本土女孩在见他没事后,便也在热情的语调中道别,回去重新为同事分担工作。
这类工作人员显然有着回归异次元的方法,只是即便她早早地回去了,也仍是成为了速子用来打配合的出招。
又是话题转移注意,又是试图强化他的负罪感什么的,奥默老老实实地坐到了上菜,而之后,便是月驰象征的通讯,以及站在这阳台前,对企鹅物流老板的私聊。
一面望着这座因为事务所坐落点比较绕,而暂时显得安静的城市,一面与大帝在几句话间敲定安排。
关掉光屏的瞬间便等于松懈,疲惫便趁虚而入。
令他又看了眼时间。
才八点!
他还是第一次这个点打哈欠,令人感慨。
但一想到刚还几句话给自己找了新的事儿干,这感慨还是留给几天后吧。
“…训练员。”
“你也来阳台透气么?茶座。”
声音来的突然,奥默却不惊讶。
预约的装修从明日开始,在这之前,马娘与魔人的非凡听力尚有捕捉脚步的余裕。
也就新条茜小姐会感到自己格格不入,时常会在大伙儿听到声音,统一扭头的时候,慢个半拍。
“听朋友说,你很困。”
“…谈不上很,但确实是困了。”
奥默微微扭头,棕童泛起暗红的丝线,便可见隐约的朦胧人形在周遭悬浮。
连恶魔的视觉都看不真切,虚弱至此的灵体,还是去蕴养比较好。
虽然这么想,但降灵科的高材生与灵体本身总是比自己更清楚状况的,奥默便也没去置喙,只是对其微微颔首。
也不甚在意对方的‘通风报信’。
“不过听你说起朋友,倒是让我精神了些,还以为周日宁静小姐如此反常。”
茶座闻言,愣了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训练员是说‘朋友’对他一贯的不友善。
但这次未尝不是一次改善印象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她问过我,你的状况,也是想探望你的……”
“而且这次…,也没在uastagra上幸灾乐祸。”
“确实,”奥默颔首,“感受到了来之不易的善意。”
他还以为对方会幸灾乐祸,在注意到uastagra的推送后就没点开过app看具体。
反正看了也只会痛苦。
以喝咖啡进医院的方式冲上热搜词条,只会有种‘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的扼腕感。
“…训练员……”
事实上,训练员和‘朋友’对她那些缓和关系的话语都是油盐不进,茶座已经快放弃了,但还是会因而感到乏力。
“我和她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事实上已经算是关系不错了,你就别操心了,茶座。”
比起面无表情的波旁和毫不掩饰目的速子,茶座的心思要更难察觉,那双暗金色的眼睛与略显木讷的神态仿佛能藏住许多的深山古寺。
但在想要让双方关系好起来的这个想法上,她是一点都没掩饰过。
可这有必要么?
“并不是只有相敬如宾才算是友善啊,茶座。”
“周日宁静将最好的一面全都给你了,那是全部,你也不该要求她再掰一点给别人。”
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奥默便从她身侧走过。
“我回屋休息了,明天会有装修,给你们放假,也早点睡吧。”
不论是哪个时代,装修都必然挺吵,不会适合给你补觉的。
但茶座此刻显然不会想到这一点。
她还因为前半句话怔在原地,听到最后也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嗯。”
受打击了啊…奥默略略回头瞥了眼茶座的背影。
然后继续迈步。
这种实话,周日宁静那妹控是不会直说的,甚至连拐弯抹角的说都不会有。
也只能是他说,不过他也不觉得那孩子接受不了。
只是会消化得艰难一些罢了,回头看周日宁静有没有给自己质问自己乱说话,就能知道茶座是否迈过去。
NO.135:企鹅物流的员工理应如此
周日宁静:【你跟茶座说了些什么东西!她怎么突然给我道歉了!】
月环蛇:【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把你的礼仪也塞给了茶座】
周日宁静:【嗯?喝过暮海杏子的咖啡就硬气了是吧?要跟我去数据领域比划比划?】
月环蛇:【…你非要提起这一茬吗?难道你不会想起来?】
月环蛇:【喂喂,怎么不回消息?】
月环蛇:【七伤拳是吧?周日小姐真是位壮士】
周日宁静:【吃我一脚!】
“你脸是怎么回事?非礼女人了?”
企鹅物流的公司大楼前,常年被踹出聊天室的白毛狼女很是自来熟地问到,连个名字上的招呼都不打。
但考虑这家伙是自己指定的队伍名单成员之一,奥默瞥了她那似乎心情不错的脸,然后叹了口气。
“我很想纠正一下同为女性说话不应如此粗俗,但现在你给我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奥默抬起双手,十指搭在鼻端作沉思状:“一个屏幕里飞出的骑士踢,被我抓住了脚踝,这到底算不算非礼。”
“骑士踢是什么?”拉普兰德好奇问。
“……就…”奥默的思路再次卡壳,在没有东西可踢的前提下也不好示范,但要口头描述又有些短板。
但在下一秒,一位凌空一脚踹在一位吸血鬼身上的狗头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就那位先生那种!”
奥默指着那平稳落地的斑点先生,与之相对的,那被踹的月见夜先生正捂着脸倒在地上。
那是两位罗德岛制药公司的基层作战干员。
代号斑点的狗头人,或者说瑞柏巴先生。
代号月见夜的吸血鬼,或者说血魔先生。
奥默倒也不是没有做过功课。
“非常教科书级别的示范!而与之相对的,如果我没防住,可能就和地上那位一个样子。”
也可能更惨。
毕竟周日宁静不仅是一位成年的赛马娘,更是有进行源能修行的赛马娘。
高中部的东海帝王,第一次力量训练便是挑战200kg的杠铃,在记者面前称其为热身。
初中部的川上公主能一拳噼开比人高的石头。
北部玄驹与里见光钻能将一辆泥潭深陷的卡车拽出来,浪费不过几分钟。
这些都曾上过新闻报道的力量,足以证明马娘的力量超出了寻常人类几何。
而对一位挑战完赛事生涯的赛马娘而言,当她蓄势起跳,以其训练核心的腿部做出一记飞踢……
奥默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切实踹飞出去。
飞得比那位月见夜先生远个好几倍。
为了不被嵌入路过的建筑墙壁里,抠都不好抠下来,奥默自然不会任由对方踹上一脚。
他甚至如临大敌地开启了魔人化,以蹲起马步的姿态,四翼展翅,喷焰自爪腿相接时展开。
这骑士踢,接是接住了。
那被骨质面甲覆盖的脸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对方也是打完就跑。
显得奥默像个钓鱼时被钓上的鱼用尾巴甩了几个大嘴巴,愣愣得看着对方跑路的汤姆猫。
但也不是不能拦吧。
女巫兽已经在光屏里戏谑的问他要不要帮助了。
虽说周日宁静也有过和究极体数码兽对抗的记录,不好说贝尔斯塔兽一个人够不够,但拦下来却是没问题的。
只是没有必要。
知道茶座听进去了就已足够,奥默心情不错,被扇一巴掌也没所谓,毕竟没什么感觉。
被悬空抓住脚踝,能撑起身来给他一巴掌,都算是她腰力不错,或者该说灵体的轻松?
只是以那种微妙的借力点,扇出的一巴掌终归差点意思。
魔人化的超厚脸皮屁事没有,只是没想到解除魔人化后,脸上还残留着红印。
嘶——这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源能常识课上讲过这种状况是先上探测法术…e,哦,不是诅咒啊,那没事了。
既然不是诅咒只是单纯的充血,奥默也就没太在意,开着摩托本也戴着头盔,只是到站之后摘下头盔就被拉普兰德问上。
“哇哦!那种踢法你接住了?用那种怪兽的力量?”
这人虽然用脸开启了话题,但却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脸,倒是一个劲问冲突中的战斗部分。
且还好奇的打量着奥默。
她对奥默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怪兽上,至于和企鹅物流几个人混在一起来神祝福音班给奥默的dj捧场时,所看到的魔人奥默……
虽然外形挺难忘的,但却也难以判断实力。
“倒也没那个必要,不过你真打算让我在这儿和你聊吗?”
奥默东张西望了一下,这大门口也站着不少在卸货、装货的企鹅物流基层员工,一个个的,目光不能说充满恶意,至少也是掩饰着不爽。
不过当初表现得最直接的几位倒是不见了。
看来老板确实是裁过员。
留下的都正常许多。
确实是正常许多,奥默完全理解他们对自己的不爽。
害,不就是在你们上班的时候站在边上和人唠嗑嘛,别急,待会儿我也上班!
怀着这样的心情,奥默回过头来,就听那白毛狼女笑道:“有什么不行吗?反正那头企鹅不让我进去。”
“那就跟着我,我带你进去。”
“嚯~很有魄力啊!”
“只是比你多层正当性罢了,若说实力,你也不缺吧?”
奥默说着,瞥了眼她腰间的双刀,再瞥了眼她身后的阴影。
阴影中隐有一对红光,与他对上的下一刻,霎时展露凶光。
也在其展露凶光的下一秒,奥默身上展现出更为凶戾,却又混乱的气息。
“喔~!”
影子的主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讶,而奥默则是揣手入兜,那份庞大混乱的气息也在他的揣手质朴表情包中骤然溃散。
质朴青年道:“看来我们都有些不太听话的力量,走吧。”
说着便迈开步伐,显然没打算追究。
“她一直主张着什么凡人绝不可俯视神明。”乐子女孩耸了耸肩,也迈步跟上。
“藏身于影,却又不想被俯视?”
“可能是有些老年痴呆,以前自命荒野,试图摧毁文明,但到了这个世界,钢筋森林还真是到处都是。”
“也有丛林的,只是那也都是文明保留的痕迹。”奥默说,对穿越者说明这种知识让他感觉自己还在课堂。
“这颗星球所有看起来很自然的生态风光,都是文明决定保留的结果。”
“看得出来,我很意外这所谓的泰拉联邦没有把土地全部列起高楼,他们明明有这个能力。”
“主宰文明的是一台综合了数位统治者思维模板,并且还在不断学习校正的ai,而不是那么几位冲动的议员。”
“地球的生态要保留原本的模样,是他们一致的信条,要在太空之外俯瞰这颗星球,也依旧是过去的模样,为他们所熟知。”
“这么怀旧?”拉普兰德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穿越者也会感到无所适从吧?”奥默看她,然后冲着几位愿意对他点头的员工颔首回礼,“正是那些怀旧的人让这座城市保留着能让大部分穿越者熟悉的模样。”
“希望你也是那大部分的一员。”
“你跟她说没意义,那丫头老是在城市和荒野间奔波,要和我说才行,小子!”
骤然介入话题的企鹅,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这本该是很霸气的坐姿,但以那不到一米的禽类造型做出这动作……
奥默的涵养很不错。
而他身后的拉普兰德,也俨然习惯了那头企鹅的模样,并且还有些克制。
仿佛那企鹅让她吃过些亏。
但奥默接下来的话就让她也有些蚌埠住。
“你居然常驻城市?”奥默诧异的打量着它这幅姿态。
“大夏天的我还以为你会待在雪地里。”
“你以为我是普通的企鹅吗!”企鹅气的以鳍状肢推了推喙上的墨镜,漏出一颗很难和锐利沾边的豆豆眼。
禽类的眼睛是这样的,企鹅也不能免俗。
所以也完全没能威吓到奥默。
“我就问热不热?”
“热!”
老板很诚实。
NO.144:巴萨卡里当真人才济济
严格来说,Servant/从者,是源自异世界的一种魔法现象。
这种魔法现象基于异世界的规则基盘,建立在‘英灵’的概念之上。
英灵是从时间轴分离出来的存在,他们会被召唤到所有时代,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但是能够召唤英灵本体的只有“世界”而已,一般意义上的降灵术只能借用英灵一小部分力量引发奇迹。
退而求次的结果,便是“从者”。
不存在人格,完成任务后便会消失,遣返于英灵之座,显而易见的工具人定位。
但那样的异世界中,却也存在『圣杯』那样的好用工具。
凭着部分机能的运用,便能将对应英灵的人格与力量覆写从者之身,让本是人偶的从者,真正做到展现其英灵的姿态。
——尽管力量与人格的继承问题偶尔会出现些意外,造就一些奇怪的亚种,
——但也终归算是很有实力的宇宙男(女)鬼。
且在这个时代,肉体培养与人体炼成两道并非完全意义上的法律禁区。
因不同工作内容而限定不同次数的复生保险,以及专为穿越者打造的初期拯救业务,这些都是经历层层审批后的合法肉身打造方案。
而那些隶属于时钟塔的从者们,便是大多都能体验到后者那样的‘受肉’服务。
尽管他们大多只能算是英灵的某个侧面,甚至是一段时间的缩影,但在真正获得量魂打造,完美契合的身体之后……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重活第二世了。
并且还与某位许愿完全重开的所罗门不同,他们被保障了原本面貌与能力。
这些受肉从者不仅成为了完整意义上的生命,甚至也因此得到了“变化”与“成长”的机会。
变化:实力与性格,不再被原英灵的灵基给固化,而是接近一个正常人那样,情绪和精神状况甚至会被身体激素分泌影响。
成长:能够正常发育、正常锻炼的灵体与肉体,自然也就有了学习、强化的空间。
某些并不如作为英灵时全盛期的从者,也在这个世界上,有了挑战原版英灵的可能。
这就又到了‘赝品未尝不能胜过真品’的季节。
诚然,英灵们通常是被焊死在英灵之座上的,只有特别大的意外能让他们蹦跶两下。
而在这个世界……
尽管以时钟塔那个混合组织为首的成员们已经站稳了脚跟,已经通过星门建立了与原世界的联系。
但也没有哪个英灵会有串门儿的余裕。
所以很遗憾的,赝品打真货的戏码难以上演。
但你仍然可以看到满级满宝,拉满圣杯与羁绊礼装的无敌从者!!
再强调一遍,巴萨卡是最强的!.jpg
名为南丁格尔誓言的宝具展开,不仅直接让本应盛燃炸开的爆炸哑了半截,更令奥默那一直有些昏沉感豁然退却。
虽然听说南丁格尔的宝具有着解除弱化且加血的游戏内效果,设定则是令效果范围内所有毒性与攻击性无效化。
强制产生绝对安全圈的同时,还有回复效果。
但奥默其实能够意识到——困扰着他的妨碍思路与记忆的昏沉本质,是被集群梦境‘绑架’的本我对自我的压制。
这也能被当做弱化效果处理?
你们这些老是往御主梦里塞自己人生私货的从者,终于是能直接对人格动手了吗?
负担消退、焕然一新感传来的瞬间,奥默便也意识到了某件事。
南丁格尔的宝具,是对军宝具。
亦或者说,大型AOE!
当那身着护士服的大型虚影,挥下那斩切患处的巨刃时,并非为实体,而是一份贯彻精神性的魔力自梦中迸发,化作无数光点遍及视野尽头。
已经远远超出资料上记录的——有效范围:0~40,最大捕捉:100人的程度。
这意味着?
意味着很多人都会从无自觉的梦境中‘觉醒’!
譬如他一旁的托尼比安卡,就已经在捂着脑袋,意识到了某种不协调。
“等等,赛马节…七月二日…八月十六日,今天是……?”
锡耶纳赛马节在七月八月各有一场,而现实中,七月的已经过去,八月的还未开始。
当现实中的记忆接踵而至,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也不会只有她一个。
倘若他们看向远方,得以瞧见城市边界是一团空白,属于是没做模型,连贴图都懒得糊弄,就只是挂个白板的画面时,奥默就得面对两种展开。
大范围的“自我”觉醒,会让集群梦境动荡,而眼下这种本就是被令随意糅合的梦境,坏影响只会更加剧烈,更加直观。
要么因‘觉醒者’群众的不理解、恐慌、怀疑,而让梦境画风朝着噩梦转变。
要么就是——
咔嚓咔嚓的裂纹声已经自大家的脚下升起,奥默霎时再回魔人境界,四翼骤展,拽着身边的马娘远离那逐渐四分五裂的大地。
但他也没有去看对方的反应,而是扭头盯向了令小姐:“抓到了吗?!”
他问的是现实。
在令拽人入梦的同时,现实里,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第一时间冲出了队伍,要按那袭击方向顺藤摸瓜的找人。
他相信莫斯提马小姐与诗怀雅小姐都能想到渚薰的存在,不至于让那双狼组合不知道自己要找谁。
而令小姐方才的话语,则是证明她俩不仅找到了目标,并且正准备出手,以至于惊动了对方激烈的‘反抗’。
那本还在欢快钢琴音中突然而至的爆炸,以奥默看来,就像某种过度的应激保护。
不论如何,此刻对方应该是清醒状态,尽管远处的爆炸声还在继续,也仍然让奥默对双狼不太自信。
虽说AT立场那玩意儿都能被阳电子炮打穿,更能被EVA手中的小刀(实际大刀)剌肉,可见心之壁的防御并非胜过一切,足够的火力以及单纯的力大砖飞也总是能够突破。
但德克萨斯和萨卢佐家的两位小姐能否突破渚薰AT立场的防御……不太好说。
曾经提到过,没有足够的情报,对双方实力没有真正清晰的认知,便也会失去模拟意义。
“还没…”
正冯虚御风,望着那位红衣护士神兵天降的令,听这问题,先是果断回答,再是顿了一顿,大抵在与现实的自己确认现状,然后才道:“德克萨斯说给她十分钟,拉普兰德说不需要那么长,六分钟就够了。”
六分钟也很长了,现在梦境就要崩塌了,干脆醒来帮忙追赶得了。
只要确定了目标,对于追捕这方面,他自己也是有些从街头小偷那儿练就的心得的。
不过拉普兰德居然敢这么说话的底气是哪里?
是因为渚薰没有多少实际格斗作战经验么?哦……
脑海中闪过对方的影子,倒是让奥默反应过来,自己还漏算了跟在对方身边的那头黑狼。
“那就先脱离梦——”“打算放弃么?”
在这梦境之中的第二次被打断,让奥默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自动荡的涟漪中步至裂纹的银发女性。
当她那天蓝的高跟踩在那本在崩溃的地面一角,便有隐约的纹路自那一角延展。
那是幽蓝的纹路,那是暗红的纹路,一同交织成复杂的法阵,一同构筑着名为‘庭’的大型魔术。
强行将这本该逐渐失控的梦境粘合。
“…现在不,感谢援助,摩根女士。”
NO.145:一直都知我是我
Berserker,狂战士,属于‘什么年代了,还在玩传统职介’里的初版七骑之一,如字面意义上,其从者表现大多比较狂暴,亦或偏执,乃至于被人工套上了狂化咒文。
反正多多少少,存在些非常严重的精神异常。
甚至连话都说不好。
但如果对方能够流利发言——譬如奥默面前的这三位:
弗拉德.采佩什、弗洛伦斯·南丁格尔、薇薇安(划掉)——摩根·勒菲。
那属实是该多加小心。
众所周知,精神病人里面最危险的,通常不是看起来就很狂躁的,而是那些看起来像正常人的。
你会觉得他们正常,那只是接触得还不够多。
还没触及到他们不正常的地方。
而且狂战士给人的印象,多少也该是战士。
弗拉德叔虽然给人孤寡老人的印象,但其实只是个大叔,甚至没有Lancer时的那种中老年感,算是生涯意义上的全盛期。
确实是位战士。
而被称作世界上第一位真正的女护士,护士界的奠基人与开创者,南丁格尔小姐。
也算是个战士。
因为她作为从者所捕捉的生涯,也正是那段青年时的参军时段。
毫无疑问的随军医护人员,手里还拎着一柄大抵能算作灵装一部分的胡椒瓶手枪——看起来是那种精准度稀烂的胡椒瓶手枪,但实际是什么,奥默不太好说。
先不说从者的事情不用你们搞得那么清楚.jpg
以奥默对穿越者群体的了解,但凡在这个时代生活过一周以上,也都会被这个时代留下些痕迹,这与是人类是从者都无关。
单纯就是——你真能舍得不换用那些更便利、更精准、更强大的火力么?
起码给自己的装备做点改造吧,借助这个时代的技术。
而那位目测能有一米七,算上高跟更是能与奥默视野平行的摩根小姐……
她的生涯说是战士多少有些牵强,但要从‘与什么东西战斗’这种广义概念来算——
——好吧,按照这种概念谁还不是个战士,平民也还会和柴米油盐战斗呢。
反正那边的职介把她当做狂战士,那她就狂战士吧。
哪怕她拎着一根看起来很有分量,大抵能抡着当大斧的法杖,见面就是无咏唱大魔法(以奥默视角),那也是巴萨卡!
“镜”、“塔”、“庭”、“棺”,某位不列颠魔女所掌握的大魔术,大抵分为如上四种,而此刻绽放于梦境之中的,便是‘庭’。
一类能将目标困住的咒具,其囊括范围包括‘深渊’、‘失意’、‘无罪’,以及……‘美梦’。
不同于曾用以困住梅林的魔术‘无罪者之庭’,由‘美梦’架构的‘美梦之庭’,乃是以令人沉溺其中的幻梦展开。
哪怕这已然开始四分五裂的梦境乃是集群精神的合集,她也展现出了惊人的魔术造诣,以及魔力储备。
可如此一来,便也意味着,这和南丁格尔的宝具一样。
大家都有份。
想要达成的理想、想要成就的目标,想要得到的团聚,试图追逐的桂冠……弥合的梦境世界没有恢复赛马节的状态,反而是变得有些混沌也怪异。
过多的场景、过多的元素、过多的人,都一股脑地在这个梦境世界中拼接,就连奥默刚还拽着的托尼比安卡,也已经挣脱他的手,自三女神源能系技能的辉光中平稳落地,纵意狂奔于那突兀显现的——泰拉赏赛道。
奥默甚至在那赛道上看到了几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大学部马娘。
显然是被托尼比安卡小姐视作对手,要在将来的泰拉赏中出战的杰出者。
在那样的赛场上全力一战,夺得冠军,便是她的美梦。
同样的,南丁格尔小姐的立足之处,也已变作了一栋学校——的一部分。
奥默能看到她身后的教学楼轮廓,那是座护士学院,此刻她身边便是正走过不少穿着护士服改校服的年轻女孩,对着样貌未变的她点头致意。
显而易见,对这位有着偏执侧面的护士长而言,她的美梦便是护士职业的延续、拓展、欣欣向荣中都是拯救病人、患者的声音。
而弗拉德叔……
他正才在故乡的土地,被国民所簇拥着。
没有那些将他塑造成德古拉的书籍与视频,这是瓦拉几亚尚在的时代。
从孩子,到大人,再到老人,男男女女们在庆祝着节日,身着华服的他望着自己的国民,脸上浮出和煦的笑容。
没有战火的困扰,也没有灾荒,更没有强行没事的…被暗杀的父亲、被活埋的兄长,被自己杀死的弟弟。
逝去的无法挽回,值得他奋战的唯有当下,而他终于能够,结束那旷日持久的战争了。
这是他生前便向往着的繁华。
强如英灵,强如狂战士,偏执狂怒的心灵也仍会在美好的梦境中展露最真诚的笑容。
而奥默也将迎来店员与马娘的呼喊,要前往两界安全局发送报告,穿越者访问案件与三冠马娘的训练员访谈也需要他去挨个赴约。
“…你真就搁那儿看着啊?”
西装革履的奥默和身边那些面容模糊的姑娘们走出没几步,便扭头望向了一旁的银发魔女。
“我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对格蕾小姐的帮助。”
“在你眼里,我像是会关心那孩子的人么?”魔女淡淡的开口,嘴角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是嘲讽。
也让奥默以同样的平淡回击:“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已经不会长成你执着的那个人。”
“现在跟我说这个,真的好么?”
“……”奥默沉默了一下,扭头看向分明就站在不远处,但却各自仿佛俩世界的弗拉德叔与南丁格尔女士。
其人与背景,分明都像明日方舟的精二照一样突兀,但他们看起来都是无比沉浸,令人怀疑其‘对魔力’的不足。
他该去将那两人唤醒,但……
有必要么?
“你犹豫了,你也打算在这儿看着。”摩根的话语仍是格外锐利。
让奥默瞥了眼她,再看向了同样在看着的令小姐。
这位安静起来,存在感之低可见一斑,奥默就看她压根没被困在什么美梦,只是来回跑去别人的梦境片场里,一脸自然的混入其中,然后毛别人那儿的酒。
她还去的很有针对性,只有放着有酒的梦她才去。
看得奥默很是无言。
但他也确实在这时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钢琴音。
令他目光一凝,抬手便是两道独具特色的法师之手,一左一右各将大公与护士长拽出了各自的梦境,同时也走向了令。
她那方向也正好是那钢琴音的源头同向,不见得是种巧合。
“我想,我没打扰到两位。”
当法师之手探出,巨大的魔手确实拽住了对方的腰时,奥默便注意到了两位表情的稳定。
毫无波澜,对于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冒出个狰狞可怕的魔爪,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甚至奥默可以确信。
在那一秒,他从对方脸上看出几分笑意的加深。
其实异闻带摩根确实是毋庸置疑的战士,生涯就是在不断地塔塔开,舍弃了誓约的荣耀,连治愈同伴的法杖也变为打倒敌人的长枪什么的——极尽偏执的战士自然是狂战士。
但奥默的穿越者记忆里——对此连云都没机会
在那记忆版本里都还没开异闻带不列颠,奥默的摩根理解混杂着史实+呆毛相关剧情的透露,非常原始且偏差颇大,所以他甚至不算怎么友好。
顺便,作为生活在梦境联机时代,连定制美梦都见过的奥默,对美梦是有'抗性’的。
NO.146:看不透大龄者我还看不透你?
悠扬的钢琴曲仍在继续。
只是不甚清晰。
眼下的梦境世界,在摩根女士的‘庭’系大魔术支配下,由各自不同的美梦画面拼接,组成了万花筒般繁复的空间。
不同的美梦犹若不同的世界,彼此分明,便连声音也难以传递。
这时候,那钢琴曲哪怕只是不甚清晰的余音,却也依旧能表现那份直观的不协感。
但也在这时,某位护士长便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这里交给你们,没问题么?”
她从被奥默拽出美梦时,就已经遍览了周遭,落地便是这么一句,让其他人都扭头看来。
奥默亦是微微一怔,没想到有人刚来就要离队。
却也旋即了然。
“要去救助伤员?”
知晓了解这位南丁格尔小姐的历史事迹,便不难猜到这一点。
更别说这点在他那份异界记忆里,有着不少过于直观鲜明的案例。
“没错,”南丁格尔说着,一丁点时间也不想浪费,就只是盯着奥默,俨然将他视作了领队,“能准许么?”
若是无法制住暴徒,光是救助伤员却也是治标不治本,护士长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但在她看到弗兰德三世与摩根勒菲后,就觉得自己更该奔赴现实。
“准许,去吧。”同样没有浪费时间,奥默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便朝着那钢琴音的方向迈步。
一旁的大公与诗人也在这同时跟上。
虽说他同样认同此刻该当争分夺秒的决断,但眼下却也还有一个小岔子。
让他的步伐仅是迈出两步,便是一顿。
三者都回过头来,看向了那还站在原处的女人。
“你应该不是为了积蓄什么远程魔术吧?”奥默皱眉。
而那一动不动的,只是握着那长杖立在远处的魔女,只是笑问:
“我有一定要出手的理由么?”
“…既是如此,在观众席时还请小心。”
略略沉吟,便觉说服对方几率不大,奥默便也干脆回头,没去在意对方听到自己话语时,那更加微妙的笑。
摩根不亲临坐镇也无所谓,毕竟他也确实不太清楚对方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倒不如说能粘合梦境就已经算是帮了大忙,自己也没理由继续要求对方做点什么。
以大局、以道德什么的,未尝能说服他记忆中的那位形象不全的妖妃。
委实说,他觉得有令小姐应该也就够了,虽然他更想自己动手。
然后他便听令小姐忽然吱声:“林顿先生。”
“怎么了?你别说你也要离队。”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奥默便不免觉得自己大抵是被演得很彻底。
不会真有人想看魔人挥拳砸使徒吧?
虽说这乍一听颇有几分宗教宿命感。
但事实上,没有怪兽卡的出力,他也没信心赣碎AT立场那玩意儿。
“当然不是,”令被对方那副警惕的目光盯得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想问你打算怎么做。”
“队长不是诗怀雅吗?”
南丁格尔女士找自己报告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跑来问我行动计划?
奥默虽然脚步未停,目光也重新放在了对周遭的观察确认中。
但在说这话时,还是不免嘴角抽搐。
“施小姐说,梦里听你指示。”
“…?我认为令小姐的经验比起我来,只多不少。”
“听那两位麻烦妹妹说得多了,我倒也想见识见识林顿先生的本事啊。”
‘说得多了’,这话就很恐怖……
这话不论是说的是夕小姐,还是年小姐,都令奥默感到几分毛骨悚然。
委实说,他对夕小姐的印象,还是自打见面开始就一直一脸冷淡模样,仿佛无言的‘不要烦我’的守备表示。
可说是沉默寡言,也可说是待人冷淡,不喜交际,在他不多的几次招呼与交流中,都显出一种‘要和你说话真是辛苦我自己了’无声暗示。
奥默估计要不是有着雕塑展览馆前,一起打过商人的这层交集,对方极可能完全不理会自己。
而年小姐……
她倒是热情,但这热情和能天使是一个性子。
甚至更上一层楼。
毕竟能天使还有工作,还要干活,自身更是能力有限,难以闹得太过。
而年小姐…好像一直很闲的样子。
不仅闲,而且各种意义上的,本事挺大!
奥默虽然没能翻到对方那封锁等级颇高的档案资料,但却也能翻到干员们对年小姐事迹的如数家珍。
什么烂片集结,什么本社爆破,看着就很地铁老人手机。
从性格意义上,奥默更倾向于后者占据了令口中多部分的可能,不过眼下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或许会让你失望啊,令小姐,我只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人。”
“没关系,年轻人就该放手去做撒,就算没做好我也能负责处理,这不是还有旁边这位老先生嘛。”
说着,她便对奥默跟在另一边的弗拉德三世笑了笑。
在之前的美梦环节压根没有被套,而是到处毛酒的她,理所当然也瞧见了大家的美梦。
潜意识追逐的美梦足以昭示一个人的内心。
她本便不至于被Berserker这样的职介名号束缚眼界,在见过弗洛伦斯.南丁格尔与弗拉德.采佩什的梦境后,更是直观认识了两者的真实。
对恬淡美好的企盼,足以展现彼此人格的高尚,更能瞧见对方的亲和慈祥。
不过老先生什么的……他也不算老啦…你俩之间也不知谁比较有历史……
奥默有些无言,很想去看一眼那一句话就将他的退路堵了的龙女。
但眼下他们仨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室内,钢琴音已是无比清晰,这里大抵便是目标的美梦,容不得他在视野上的半点分心。
一旁执着长枪的高大男人也在一旁应声。
“嗯,放手去做吧,孩子。”
不是,你别顺着她的客套说啊,真失败了的话,对方不得把AT立场变成弹射炮乱打,你这精神强度也不一定接的下来!
甚至怕是连AT立场都打不穿,哪怕是动用无辜怪物的吸血鬼力量……
…嗯?
……好像不需要。
一想到名为极刑王的B级宝具攻击模式,奥默顿时眼前一亮。
手中的枪每给予敌人一击都会产生“已经穿刺”之概念,然后桩子会以心脏为起点朝着外侧出现……
——这招完全属于那种比较阴损的,得手几率颇高的初见杀技能。
虽然一支桩子的威力很低,但只要挨了一击就会暂时附加“贯穿”造成的持续伤害,再加上只要枪头刺中一次,甚至会从敌人体内产生桩子加以贯穿……
虽然德古拉的传说是假的,但穿刺公的恐怖名号却是真的,弗拉德叔的极刑王宝具只要得手第一轮,就有极高几率接上第二轮。
直接从内部爆发的木桩…哪怕是人形使徒,面对这种攻击方式也会措手不及。
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怎么能让对方被刺上一枪呢?
这种初见杀的前提条件还得是你至少戳中一次。
换做从者大战,倒是大抵会有不少从者对一次受伤不甚在意,然后……然后就大概率没有然后。
大型使徒大抵也是如此。
会对十米有余长的高振动粒子‘短刀’警惕,却不见得会对真正的水果刀张开AT立场。
但对方…却明显是个人类外形的青年。
有着目测39码的鞋——奥默的目光扫过鞋柜。
身高一米七上下——他收回了对门框,对桌面高度的关注。
自由使徒,渚薰,既然以人类的姿态生活,也就显然不会放任一柄足以对普通人致死的长枪戳到自己。
他的AT立场防御大抵能做到全方位…奥默搜刮着自己搜集到的情报。
生活作风干练卫生,或者说素淡苍白,缺乏个性——他环视着这个大厅。
大厅的桌上没什么摆件,墙上的挂饰少得可怜,路过的卧室可见床头柜放着什么药瓶和几个生活用品。
没多少能让这个人显出什么个性的产物。
能让他不像个人偶的地方,大抵在于对音乐的热爱。
他迈步走上阶梯,抬手以示意身边两人待机。
当代的战术手势,一位瓦拉几亚公国的大公与一位醉游东炎的诗人,大抵无从理解。
但奥默相信他们各自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待的那些日子里,并非毫无适应,毫无改变。
毕竟奥默初次见到两人时,弗拉德.采佩什与令各自的穿着,其实都很普通。
不像此刻,前者一身礼服般的黑色大衣,后者身着现代却也不乏古意的机能风长衣与短裤。
所谓的普通是一种怎样的概念呢?
是融入环境的概念,名为常服,也唤作私服。
通常而言,一个人想要穿什么衣服,往往不是由他自己决定,而是靠他身处何处何时来定论。
在舞会上,你需要一套晚礼服;
在公司里,你需要一套制服;
而作为一位赛马娘,你大抵会期待着决胜服上身的场合。
一套能够融入当下环境的衣服,本身便是一种决定。
你要生活在这里,你要融入他们之中,同时也将失去一部分对固有现状的坚持。
而学习这一行为,本身便是一种改变,一种适应。
所以此刻,他也确实看到了两者颔首。
令小姐甚至抬起她那黑色皮质长手套覆盖的手来,比了个‘OK’的手势。
那就这样吧……
同样比了个OK微晃,奥默继续迈着上楼的步伐,以尽量无声的脚步,也以尽量平缓的脚步,走上那首完整四手并弹的钢琴曲的所在。
NO.147:轻车熟路
“唱歌真好啊。歌曲可以滋润人的心灵,这是Lilin(人类)所产生的文化精髓。”
——by渚薰。
虽然曾在记忆里的作品里说过这样的话,但在更多时候,渚薰对音乐的爱好都体现在他那宛若绑定出现的钢琴上。
偶尔也可以是小提琴。
至于唱歌本身…奥默记忆里只有过他哼歌的情报记录,吟唱的还是欢乐颂的旋律。
关于《EVA》系列对欢乐颂的坚持姑且不谈,结合奥默在厅堂中所见的记录,这位名为渚薰,拥有生命之果的力量和人类身心的存在,其生活感虽是不多,但却相当的爱好音乐。
这一爱好,便在第二楼完全体现。
挂在墙上的小提琴、吉他、贝斯,置于墙边的大提琴盒、架子鼓之流,甚至还有他无比眼熟的播音设备和调制设备……
若说一楼的大厅物件显出这人个性上的匮乏,那这二楼就完完全全为音乐而生。
以至于奥默刚从楼梯口走出时都恍惚了一下。
若他是奔赴战场,那么这一次愣神便将是致命的。
但他踏足的只是一间音乐室。
甚至落地窗前还有大开的阳台,方才有着一开始便隐隐穿透着他人美梦的乐音。
那乐音到了此刻也不曾停止,奥默已经看到了那靠近阳台的大钢琴,以及那钢琴面前的俩人。
正并排相坐,四指连弹的同时,留给奥默等人一个背影。
这看起来是个绝佳的机会,令尚在打量这二楼乐器的陈设,弗拉德却已经站在了奥默身边,朝他略略扬起了手中的长枪。
目光的质询之意更是不言自明。
足够让某位千界树家族族长泪目——他做御主时的大公可不见得这么温和、服从。
只能说不配,啊,不配。
对于家庭状况惨烈宛若车祸现场的瓦拉几亚大公而言,能有个真正的朋友便算是难得,能有个正常相处的晚辈更是罕有。
也正是因为这层因素,即便好友已经变作了电子吸血鬼,他却也记得对方曾希望自己关照那孩子。
当看到那孩子的名字出现在时钟塔分部发来的求助申请上,他便毫不犹豫的响应。
当那给他强烈威胁感的女人发出让那孩子主导行动的提议时,他也同样+1。
这既是要给孩子一个表现机会,更是想要看看莫里森的养子是否如他吹嘘的那般优秀。
闯入梦境的魔爪令他认可对方并非平庸的自我感动者。
那是对心的考校,亦是对决断的证明。
而此刻,他不仅要再一次看到对方的决断,更要看对方的行动。
至于梦境中敌人的威胁……
委实说,这种混合梦境中就算身死也谈不上什么重创,因为本就是强行弥合的裂痕,大家的梦境世界都只被允许展露一部分。
反过来,被破坏的也只是一部分。
比起身死,更大的损失还是对方的脱逃。
对于弗拉德而言,这算是情报缺口,而对奥默而言,他能看出眼下的渚薰明显是和令小姐一个状态——现实中醒着,甚至正在活动,但梦中的自己却也存在着。
只是是否连‘情报共享’也同步,是奥默不太清楚的。
他倾向于同步,毕竟现实中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快对渚薰动手时,梦里的渚薰也宛若应激反应般的确实动手了。
而那一次动手,本该是让敌我途径坐实的撕破脸,双方势必会有一战——然后摩根来了。
那踩在地上的一脚,那自落足点延展开来的大魔术,似乎又给出了从头开始的机会。
即便现实中,彼此之间大抵正在进行确实的争斗。
说来也快有那么几分钟了,拉普兰德夸下的海口是否真能在扎罗的帮助下完成……这一点,奥默尚不清楚,所以也就需要眼下的这一步。
青年抬手,轻轻搭在了Berserker抬起的长枪前,轻轻将其按了下去。
狂战士的青瞳中并无怒意,只是看着那只手,再看向对方平静的棕瞳,在深深的凝视中顺应那力道垂下武器。
而一旁注意到这边的龙女,也不是很惊讶。
音乐是不分国界的语言,精于音律的大诗人能从那首完整的欢快乐曲中,听出那源自二人的同步和鸣,这足以证明两位演奏者的精神联系之深,更能证明对方缺乏着战意。
那就不打呗,虽然现实中的袭击肯定是要算一笔的。
这边若是应对得好,那边也轻松。
只是单纯要打的话,也只是白费功夫。
诚如弗拉德所想的那样,令更清楚这里死了也没什么损失。
自打那位摩根小姐介入后,梦境路线的目标就不能是毁灭对方的精神了……一想到这里,她便回首。
隔着看似苍白实心,挂着乐器的墙壁,看向那仍在远处的妖精王妃。
后者也在看着这边。
源自美梦铸就的房屋墙壁对双方而言,都能做到视若无物,只是后者本是望着奥默,此刻却也因察觉目光而看来。
两位都在梦境领域颇具造诣的掌控者对上视线,却也先后挪开。
彼此之间不是很感冒,吸引力不如那俩钢琴南桐。
言归正传,若说摩根做错了那也显然不是,倘若不是摩根的突然出现,大家此刻都该醒着,围堵现实渚薰。
而不是此刻一起围观听音乐。
本就不长的琴音已至尾声,两位发色一黑一白的少年皆从琴键上抬手,彼此对视着起身,然后黑发的少年看向后方站着的三人,神色惊讶,继而警惕,可见其弹奏钢琴时的极致投入。
而白发的少年也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神态温和地对他道:“真嗣君,不用紧张,他们只是来找我谈谈。”
说着,又扭头看向了奥默等人:“我说得对么?先生。”
乍一眼是看向所有人,但仔细一看,便能发觉那暗红的瞳中映出的,唯有奥默。
“也或许是你想找我们谈谈。”
同样回以微笑,奥默看着的却不只是他,还有他身旁那位有些无措的碇真嗣。
敏感、纤细,严重缺乏一个人行于世上的自信……奥默注视着那黑发的少年,目光也变得无奈。
不同于难以确定秉性的摩根,以及下意识不愿去读的令小姐,眼前这位,不知是因为美梦中的形象单薄,还是现实就是如此,奥默一眼就能将他望到底。
这样缺乏曲折起伏,一举一动都在反映着自身的不安,与那单薄人格的人。
也是蛮少见的。
虽说渚薰也差不多,但渚薰的出身与生活环境本就特殊,而这位真嗣君……不仅人格单薄,甚至还带着几分被环境极致压迫的歇斯底里。
这是……《Q》吧?
曾经看过的某部剧场版,里面的碇真嗣确实便是被视作罪人,被人疏离孤立乃至敌视。
倒是能够对上这种有所改善的精神状态。
收回目光,他再看向渚薰。
“去阳台谈如何?”奥默提议道。
“那里是很好的边界。”
NO.148:恰如年夕对令说过什么
所谓边界,即是梦与梦的边界。
能瞧见无数不同的梦境区间,也将愈加理解自己正身处梦境的事实。..
当然,奥默提议阳台的理由也不是让对方清楚这一点。
毕竟对方的乐音一开始便能穿过旁人的美梦阻隔。
这是并未沉溺虚幻的证明,更能视作一种无言的邀请。
所以在渚薰对身旁的少年进行安抚时,奥默也反过来说过那句:‘也或许是你想找我们谈谈’。
想要对话,或者说交流——对方确实表达出了这份态度。
而他选择回馈那份态度。
比起只有他蒙在鼓里的:‘在眼下这梦境消灭谁都没有意义’的前提条件,他的选择动机还是源于自身的判断。
渚薰这个人并不复杂,作为有着‘使徒、亚当灵魂容器、自由天使’这类称呼的存在,他的心路历程还没有碇真嗣来得纠葛,起码在观察那位真嗣君时,奥默虽然感叹对方的‘单薄’,却也能瞧出‘心灵挣扎’过的痕迹。
从下意识的反应、从不自觉的习惯,也从那躲避旁人视野的双眼。
自踏入这片地界的瞬间,魔人便对自身目光的锐利毫不掩饰,以近乎扫描的仔细,审视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干净的大厅、苍白的陈设,甚至连鞋都被换下,回家换鞋这一点很有极东区的风格,而他这样的柏德人没有真正遵守那样的规矩。
罗马尼亚的大公与大炎的诗人,亦是如此。
大家都是穿鞋上楼,令某位真嗣君看着欲言又止,但作为屋主的渚薰却不在意。
他总是面带微笑,若以极东区的‘空气文化’说法,便是那种散发着温柔气体的人。
也就是所谓的…治愈系——这种说法用以形容男性委实少见,但也难以否认。
再加上那几乎写入设定的优秀容貌(在TV版剧本称之为有着令人惊叹的美貌,在登场人物介绍里则是被称作充满谜团的美少年),奥默相信他在神祝福音班那地方的人缘并不会差。
而要让这样的人动手,需要一个足够有力的动机。
站在阳台前,这位肤色苍白更甚奥默,配上暗红的眼眸便更接近养父那类种族的少年,便与奥默一同看着那些梦境拼接的少见风景,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道:
“当我刚来到这個世界时,我还以为真有天堂这种说法。”
“要从这里开始说吗?!”
奥默虽然知道他有些倾诉欲望,但从‘穿越’开始讲就有些太早了。
别看此刻梦里的氛围非常安详平和,但现实中应该是在打生打死的阶段才对。
留给拉普兰德的时间不多了。
而那位自由天使,也并未被奥默的吐槽打消交流欲望:
“是啊,我是被炸弹项圈消灭,然后落在了这片被称作迦南的土地上。”
“你真是油盐不进啊,所以那位真嗣君是那副性格?”
“那时的他已经走出来了。”
“但你心底最怀念的还是这段时光,以及这段时光中的他。”
“就像你说的那样,”第十三使徒回过头来,歪着头看他,“我以为我是突然袭击,但眼下却显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你没有打击《EVA》的放映,”奥默耸了耸肩,“不过比起这个,要不还是说说突然袭击的理由?”
“你在迦南市的生活也谈不上不顺心吧?”
渚薰颔首:“神甫、修女们很好,那些真正的天使对我也很关照。”
“所以你就算蹲了监狱他们也能把你捞出来?”
“没有这个前提。”他摇了摇头。
这话也让奥默怔了一怔,回头便朝着屋里喊:
“令小姐!帮我问一下远坂小姐,时钟塔的迦南分部是否有私藏违禁品!”
正和罗马尼亚大公一同邀碇真嗣介绍、参观墙壁上的乐器,让后者尴尬拘束得一笔的青少年拷打者,闻言便回过头来。
“我觉得这种问法不会有结果啊,那位极东姑娘也可能完全不知道。”
“确实如此,但还是麻烦你确认一下。”
“顺便告知队长,叫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停手,使徒的袭击另有隐情,如果我没猜错,神祝福音班的调停者也很快就会到!”
“记下咧。”虽是应声,但却完全没见有过动作的龙女,大抵是有不用直接开口交流的手段。
甚至还能在说完便笑道:“你已经弄个明白了?”
“还没到定论的时候,”奥默说着,便又朝她摆了摆手,看了眼他们目前所处的东炎式乐器区,以及尬笑着摆手示意不会的碇真嗣,“别太为难碇先生。”
“说笑咧,怎会是为难,你说是吧?碇小哥。”
“呃…”
且不提那能被梦境万能性解释的语言差异,但见真嗣君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能说还好渚薰梦中的他,并非漫画中的形象。
碇老师在漫画世界线的发言,可说是能当表情包用的阴阳人集锦。
攻击性是相当可以的。
眼下这位也好吧,至少大姐姐和老大叔都在关心你呢,你别一副不受用的畏惧模样。
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奥默便重新回过头来。
“久等了。”
渚薰抿嘴微笑着摇头示意没有:“您是个很精明的人。”
习惯性称呼敬语也是很微妙的地方,虽是使徒这样的身份,但却染上了太多极东色彩。
注意到这一点的奥默,只是补上了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叫奥默.林顿,一位事务所佣兵,同时还是企鹅物流的临时工,更是一位训练员。”
“我叫渚薰,神祝福音班的见习神甫。”
使徒当见习神甫?
奥默眼中隐有意外,但对方眼中的诧异却也不见得少。
毕竟佣兵、快递员、训练员,听起来都不像是能扯在一起的职业。
但双方都默契地越过了这个话题,甚至都重新看向了远处的风景。
而奥默,更是继续问:“你知道时钟塔在迦南市的分部,停放了数头怪兽的安置框体,更有D级威胁的生物组织么?”
“…原来如此,那是你们的货物?”
“正是如此,看来你有些意外。”
“有人跟我说过这会儿动手会很危险,提过你所说的货物,但神祝福音班的各位却也不在乎那点危险。”
“很符合我对他们的想象,”搭在阳台栏杆上的十指交叉,奥默忽地扭头问他,“那么是谁跟你说这会儿动手会很危险?”
“一位月驰物流的高层,他想要挽回自己的货物,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合情合理。”
不合理的只是情报没有互通……
回过头来,奥默垂首望向那在无数美梦中都显得有些突兀的,站在无数边界交接点的摩根。
对方还真就一直站那儿,像是染上了梅林的怪癖。
格蕾小姐,你到底在时钟塔总部那边说过些什么?
NO.149:弗拉德:我很多余是吗?
一场误会,或者说,被卷入了风波。
要理解这场风波,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
——自古以来,唯一神宗教的执行者们,与巫师、魔女之流施法者的敌对关系。
而要展开理解的话,则是该从型月世界常识入手。
即,名为时钟塔的组织,在其故乡,存在着名为圣堂教会的敌对存在。
表面上是诉说神的爱、救济穷苦及患病的人,背地里则是以“狩猎异端”为目的所建立的大型武装组织。
姑且可以视作吸血鬼、异形怪物的‘死徒’,以及用神秘之技污染神、杀害人类、扰乱世界的魔术师,都是他们的目标。
后者那样的存在所结成的大型组织,便是以时钟塔为首的魔术协会。
诚然,那样的自古针对,到了现代已经缔结了友好关系,但那样的友好关系也止于表面。
暗地里的死斗不止,不仅是在各个时空、更在特异点、异闻带里始终如一。
甚至在眼下发展到了异世界——即神圣泰拉联邦所在的这片土地。
正如曾经提到过,神圣泰拉联邦的时钟塔混入了太多与原本时钟塔无关的势力,像是阿特拉斯院、彷徨海之流的组织都来这儿图个便利,俨然有着重组‘魔术协会’的架势。
更有本与魔术无关的型月世界穿越者群体,也因为联邦官方的指定而全往时钟塔方向跑。
但就算是如此。
时钟塔也没有像罗德岛公司那样,真正成为一個异世界的大使馆驻地。
倒不是他们不想。
虽说魔术师大多追逐的并非常规名利,但‘一个异世界的大使馆’足以换来他们追逐的东西,对他们还是存在相当的吸引力的。
毕竟在这个格外开明、奇迹遍布的世界,有许多都是可以通过常规利益换得。
比如源能补习、进阶课程什么的,都是可以直接花钱买的,不少追逐根源,追求力量的魔术师来到这个世界后,便是立刻加入了赚钱的行列中去,然后一个两个披上囚服,蹲在监狱。
魔术师们是这样的,绝大部分都比较缺乏人性,常踩在俗世法律上跳舞,然后在这个世界狠狠地栽跟头。
相较之下,圣堂教会虽然也同样常在俗世法律上跳舞,更有甚者的手段,比起魔术师更加魔术师,但他们至少平均道德水平高过魔术师团体。
更别说他们过来首先是遇上了神祝福音班。
遍布神圣泰拉联邦各个城区,各个城镇村的神祝福音班,理所当然能以最高的分部覆盖率,率先逮住了圣堂教会的穿越者!
然后让他们提前栽跟头!
栽跟头不要紧,重点是能重新站起来,而不是像魔术师团体那样,开局是被打断腿的,后来的接受教训夹着尾巴做人。
当然,圣堂教会的虔信者也不少,让他们加入神祝福音班的过程也有不少是被直接打断腿,甚至宁折不弯,令福音班的神职者们叹息着送走的。
就真正筛选留下的‘遵纪守法成员’数量而言,圣堂协会和时钟塔那边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
送走的也没有投奔时钟塔,而是自开圣堂教会,然后再无消息。
毕竟同行竞争,是真的拼不过本土化过分的神祝福音班。
圣堂教会也不送洗脸盆和泡面不是?还不给签宽带。
虽然能搞点hs,但也不多。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双方并没有走到一块儿的原因,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的对抗,也从故乡延续到了这个世界。
更妨碍了时钟塔为型月世界代言。
其实比起时钟塔这样的穿越者集结部门,圣堂教会因为已经成为了神祝福音班的下属机构,难以出席联邦的穿越者峰会,也就理应不便插手时钟塔的世界代言申请。
但……
谁让时钟塔每年都能稳定出产犯罪者呢?
诚然,学府与技术交流组织是无辜的,不能因为教出过一些犯罪者,就把学校给关了,但时钟塔在官方那边的信誉点数确实跌到了谷底。
虽然也有些魔术师尽力在C,试图通过援助公益、推动产业、狠抓同事纳税方面来挽回时钟塔的信誉点数。
但耐不住拖后腿的也是真的多。
毕竟不同于圣堂教会那边的——大部分后来的穿越者经过熟人科普和说明,愿意加入的都比较守规矩的现状,时钟塔那边的后来穿越者……
——也就是绝大部分的魔术师们,就结果而言,都个顶个儿的阳奉阴违。
要么是漠视执法者,要么是漠视人伦,反正总要挨过打才会真正弄清楚。
但时钟塔又是个松散的学术组织,只在内部评级上严格,生活作风什么的,懒得管你。
结果就是自称‘魔术师’的群体,努力支撑着神圣泰拉联邦那增长不明显的犯罪率。
事实上,倘若你不研习源能,那你作为一位联邦公民,对时钟塔这一源能学府带着几分有色眼镜,也是正常的。
奥默也是因为本就作为在魔法上存在天赋,也有着兴趣,才会对时钟塔的态度比较中立。
中立的同时带着十分的好奇。
作为一位创立十数年的老牌穿越者源能学府,如今的时钟塔里,虽然也混杂着不少本地魔术师。
就像东商变革的马娘外婆也在其中,甚至混到『色位』——这个仅次于最高位『冠位』的等级。
但它更多还是穿越者,以及异界的法术体系、人文资料。
这些都是奥默很感兴趣的内容,也曾想过去拜访本地的时钟塔分部。
虽然没有闲暇完成,但作为佣兵,本也是迟早会接触到的。
毕竟时钟塔一直稳定向佣兵圈子输送委托。..
其中也包括某些违法内容。
——某些魔术师被教育过后,贼心不死但又不好再添案底,自然选择假借人手。
“虽然我也从艾塞尔芙蕾那儿有所耳闻,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真遇上时钟塔的麻烦之处啊啊啊!!”
略显发狂的女声,正是出自那坐在办公桌前望着文件的施怀雅小姐之口。
而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骑士、牧师、修女、天使,纷繁的种类上是徽章统一的不同阶级制服,以及或手中、或腋下夹着的文件夹。
在荒时协会的溯时官帮助下,时钟塔的建筑修复很快。
但修复完成的时钟塔里最多的却不是魔术师,而是神祝福音班的成员。
搜查、确认,这是他们的工作。
迦南市是政教合一的城区,神祝福音班既代表执法者,也代替了政府工作者。
“我想远坂小姐应该比你还要抓狂,这次我们都算是被时钟塔坑了。”
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奥默说着,走近过来,给诗怀雅递上一杯。
“谢谢。”
也给一旁的弗拉德叔递上一杯。
令小姐就不用了,倒不是法师之手不够用,而是她手中那不知从哪儿摸出的酒葫芦似乎有着不小的容量,又或者是伊吹瓤般的神奇物事,能有喝不完的酒。
总之奥默看她已经时不时来一口的模样,喝了不少也没见底。
办公室里喝酒大抵需要好好说说,但眼下也没人在乎这个。
“她还在广场训话吧。”
抿了口水杯的施怀雅,抬头看了眼奥默,又看了眼比较沉默的弗拉德三世。
“那个护士也给我递过一叠的医疗费用表,说是什么没签的话不能送医,这种单子我让她去找远坂了,对了,那个带头冠的女人呢?我也没见她帮忙善后。”
“摩根女士的话,或许去哪透气了吧,也或者回去了,”奥默耸了耸肩,“我和她不熟,更没她联系方式,你该问远坂小姐才对。”
“那你看起来很熟的那个使徒呢?叫……”“渚薰。”
“对!渚薰!”
“他得给我们直接赔偿吧!封存装置都坏了,还得等月驰物流那边运新的过来!”
作为队长,即便不是企鹅物流的员工,诗怀雅也非常自然地算起了得失,尤其是金钱上的,看得奥默有些无言,但既然提到了月驰物流。
“队长,我申请暂时自由行动。”
“理由呢?”
诗怀雅狐疑地看他,在这种大家都比较忙的时候自由行动,多少有些请假摸鱼逃避干活的嫌疑。
虽然已经其他干员已经在这么做了。
夕已经出去采风,能天使和莫斯提马去逛梵蒂冈,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则是对这片与叙拉古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的土地有些想法。
诗怀雅小姐此刻确实承担了队长的工作,孤家寡人的与无数文件战斗。
也让奥默暗暗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月驰物流的某位高层在投票是否对时钟塔分部采取暴力手段时,投了反对,并试图劝阻,但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对吧?”
“还有这事?我得问……”“敲补偿的事可以之后再提。”
上前半步,稍稍倾身,抬手按下了对方掏出手机的手,奥默的神情颇为严肃:
“我想试着找点线索,说不定能把补偿内容扩大更多。”
“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我局里那几个想弄三等功的刑警。”
“姑且问一下,你对他们的态度是?”
“明早之前,这也是月驰物流那边的预计运输时间,过时就别提了。”
“那几位刑警想必会怀念你这样的长官。”
NO.137:拉普兰德:这是什么牢房?
虽然棋手并不是不能下场,但那属于是很费脑子的事。
一面作战一面指挥什么的。
不仅涉及多线程,运算功率还高。
不是不能干,他还有加拉特隆与美菲拉斯能进行辅助运算。
但是……
有必要吗?
明明能够让别人负责这块,非得亲力亲为到一力承担。
这种积累猝死点数的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干。
从他当个训练员都要发展三位代理指挥,就能看出他的谨慎与他的摸鱼之心。
不过说真的,千明代表虽然最近不出现了,但好歹账号动态一直活着,昨天也发来消息询问身体状况,大震撼小姐更是展现出了强大的生活技巧,聊天记录里的饮品搭配讲究扒拉出来能有一页。
但唯独某位独狼小姐。
也不知道跑哪儿当独逼去了,Umastagram上的动态没动静,平日交流就很少,这次奥默被送进医院也没收到她的询问。
最近消息还是五天前关于他和鲁道夫象征之间的演戏。
成田白仁收到千明打的招呼,又特意找他确认,也是够谨慎的,相较之下,她姐琵琶晨光就没这么不信任千明,只是发来一句:'从千明学姐那儿了解情况了,我会为你应援的!'。
应…应援?
不是很适应极东人说话方式的奥默,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要上台表演了。
不过那之后没几天他也确实去搓碟去了,就是琵琶晨光没来(x)。
奥默倒也没有遗憾。
本来他也没希望大伙儿来看。
而且那位可是真正的社畜,来学校时都还穿着OL套裙的那种,奥默严重怀疑其假期储备甚至不如骏川小姐。
这点不妨看看考了训练员证的大震撼小姐。
训练员好歹算是半个教师配置,能和马娘同期放长假。
不过放在奥默身上就没啥实感就是了。
谨慎的训练员,能谨慎到距离出道赛几个月前就开始正式拉练马娘,连假期都利用了起来——这操作放在训练员聊天室里都被大伙儿指指点点:好家伙,太卷了、有偷偷卷的卷批!、你不准破坏市场(错乱)、不愧是林顿训练员,我也要加油!、?。
奥默心说自己一开始也没想把训练日程排得那么紧。
不说别的,至少茶座和速子的训练日程就经历过好几次修改。
从稀疏的日程到细密的安排,只需要一位自律的赛博马娘。
人是有攀比心的,马娘更是如此。
当某位自律的赛博马娘每天都给自己拉起强度,并且虽然无意,但还是常在两位同学面前晃,并且在她们面前高强度与训练员提及训练状况时。
俩马娘的危机意识与竞争意识便起来了。
东炎不少学校会根据学习成绩而组出一个‘火箭班’出来,并且学生家长也拼命要让自家小孩儿挤进‘火箭班’里,就是要利用一个大家都在学习的环境逼迫与同化。
不过就算是危机意识与竞争意识,也无法改变茶座的作息,更无法动摇速子给自己安排实验环节的决心。
只能说每天都在训练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这几天倒是放假比较频繁。
先是波旁的电器杀手问题,再是速子和新条参加的怪兽展览,茶座倒是正常自律训练。
但在今天家里装修,便又是一天假。
她们有选择围观装修的,也有选择搭伙出游的。
还得是训练员比较卷!
——已经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去干兼职了!
此刻正与行动小组一同在装甲车厢里坐着,双眼都还习惯性地扫着光屏上那关于纠正步态的研究指南。
敬业怎么说!
敬业!
但这样的堇业先锋,还是无法得到旁人的赞许。
就像某位再次见面的黑发女性,便是忍不住一脸不满的开口:“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啊?”
奥默抬眼,看向这位走到面前的,隶属于时钟塔的‘魔术师’。
远坂凛。
很微妙的再见,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位魔术师抱团坐在远处,算是时钟塔一侧。
他们都是负责确认交接货物的特派队伍,同时也担任着短暂的同行护卫工作。
说是如此,实际上就是监视吧。
虽说型月世界不乏破坏力惊人的强大存在,更不乏能力诡异的规则类技法、天赋。
但奥默并不觉得眼前这几位,包括远坂凛在内,能在真出事时发挥出怎样的战力。
毕竟她们负责的货物是ORT的活化组织。
ORT、奥尔特,又称水星大蜘蛛、极限单独种、侵略型生命体。
虽说在作品里存在时,设计概念是‘束手无策的绝望’,也就是比主线最终Boss更强的隐藏Boss。
通常不存在死亡概念,即便是四分五裂,也会像史莱姆般重新聚合修复。
但也同样在作品中,存在着突破大气层时摔死的神必同类记录。
纯度还不如同样作品中某位拎着平板裸奔的Sense。
当然,官方补了个切割宣言,道出不同世界的个体会有不同的表现,而在ORT的作品设定备忘里,某人还说过:
‘说到敌人啊——!就该是不明飞行物!就该是最强的攻击性生物!就该是棒得出汁的设计,话说回来,这种东西连公主也不会有胜算的喔!谁、谁快去把○特曼叫来!’
而今到了现实,这话也不是不可以。
神圣泰拉联邦确实是有好几位奥特曼乃至奥特曼人间体在‘体验生活’。
怪兽使和怪兽也有不少。
不过放在这里的,也只是封存的一小团组织,电饭煲大小。
别说羽蛇神了,连生个人都勉强。
但这种比较未知的东西,仅仅是看着月驰物流那边给的情报,他还是觉得实际出力可能会有出入。
届时除非远坂凛手里的宝石剑能给平行世界开洞,把那玩意儿送走,否则他不是很想打能不断再生、还可能出力惊人的东西。
“啊是什么反应啊……”本是不满的远坂凛被他这反应整得有些脱力,“伱不打算聊点什么么?”
“我在补习。”拨开光屏的显示,给对方展示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后再调回,奥默说着,瞥了眼她身后远处那些沉默寡言,捧着手机的魔术师们。
异界记忆里的时钟塔排斥科技。
但实际记忆里的时钟塔在他十几年的听闻中却是不同。
其中固然有着时钟塔本身包含的不只是原时钟塔的魔术师的理由,更是因为现实比人强。
还搁那儿排斥科技,可能真的就要被科技扬了。
“你不是佣兵么?补习训练员的知识?”
“是啊,不过佣兵也要补习的吧,升级考试也有笔试环节。”
既然对方都开口了,奥默便也划掉了光屏,看着她那一边:“你们没什么话题么?我还以为他们是你熟人。”
“我熟人在总部那边…呃,打扰你补习了,抱歉。”
“本也是忙里偷闲,不指望能学多少,”奥默说着,看了眼不远处的大箱子,“那ORT也是运去恒常市吧?”
泰拉联邦的时钟塔总部坐落在那座地球边境城市,奥默对那儿的印象是治安挺差,也不知时钟塔会不会三天两头爆炸。
“运到迦南市就行,ORT的组织彼此靠太近的话,封存装置也可能过载。”
“你们怎么会想到找月驰物流运这个?”
奥默想起那运输格利扎的公司也是月驰物流的皮包公司,而那拆好的‘有无转换器’也放在ORT的组织展台,莫里亚蒂或许知道些什么。
“考古科和矿石科联络的,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不会像远坂凛小姐这样的一问三不知,看来是真的纯跑腿。
听得一旁的莫斯提马都摇了摇头,而能天使也探头过来:“林顿老板,你熟人?”
“怎么又变成老板了,不是说好叫代号么?我就一临时工。”
“老板说你可能回头就被踹出公司了。”
“感谢他给我立反向Flag啊。”
“所以说林顿不介绍一下?”
“不是一开始见面就自我介绍过么?”奥默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家伙。
“诶?是这样吗?”
“那时候小乐在和送葬人与夕、令姐妹打招呼呢。”莫斯提马或补充或提醒道。
“另外两个笼子里的那俩怪兽没问题么?”没有加入这个唠嗑话题德克萨斯,只是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微缩比例笼,里面趴着两头与型月无关,但却与奥棚直接关联的巨兽。
纳克尔星人的保镖怪兽布莱克王。
超古代狛犬怪兽盖迪。
两者某种意义上都算是家养型怪兽,后者大概率不是邪迪身边那只,而是品种一致的同类怪。
甚至都不见得该称作盖迪,但笼子上的商标这么写,奥默便也就这么记。
“装置上的休眠数值良好。”奥默调试着与那微缩比例笼的系统对接的终端app,又敲字问候了一下在线现实的月驰物流方数据监控员。
“你要说现在有没有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但我觉得被安排在后面那车厢里的拉普兰德可能会有问题。”
毕竟她和送葬人、夕、令一同,和月驰物流方提供的护送员待一起。
体验恐与怪兽感同身受。
这章写完都五点半了……最近天天熬的蛮晚,有些蚌埠住。
抱歉,明天请个假。
休息一天把作息前调一些。
NO.136:谁说作为队员就摸不了鱼!
众所周知,企鹅物流的老板大帝,是只企鹅模样的异界智慧生物。
高约70-80cm,理所当然的拥有企鹅的脂肪与厚实的绒毛。
某位罗德岛的科研考察工作者对此表示很赞,并称手感一级棒。
不过奥默对此并不知晓。
虽说他以‘临时工’的说法对着老板讨价还价,直言不讳,但那实际是瞅准了对方的容忍范畴。
大帝的情报并不难找。
毕竟是一只企鹅模样担任企鹅物流的老板,更别说员工们也是个顶个的能闹事。
企鹅物流全员的情报,包括老板的情报。
既在物流相关的论坛上搜集,也能直接从过去的新闻上扒。
他们上电视的次数也有不少,只是大多都谈不上正式采访。
基本是在对事故现场进行紧急直播时,有企鹅物流的员工入镜。
换言之,是作为事故当事者之一。
所以特定人群中的风评很微妙。
而这特定,指的是官方部门与灰色领域。
警署、警视厅、派出所什么的,总要负责给事故处理收尾。
而灰色领域常常涉及被收尾的那方面。
他们对企鹅物流自然是意见颇多。
更多的客户们,则是只在乎货物有没有送到。
能够准时送达,物件完好的企鹅物流,便也常在快递选择的前列。
只不过……
工作越多,企鹅物流遭遇灰色领域寻仇报复的冲突几率也就越高,这就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案件循环。
目前官方对企鹅物流的看待方式,分作两种派系。
分别是坐等功劳派与谢绝加班派。
前者认为企鹅物流简直是个极品钓饵,并且还不算是警方刻意钓鱼执法,每次处理企鹅物流遭遇的案件都能稳定捞功劳,所以大家要互帮互助啊!
后者唯有一个诉求:我想准时下班.jpg
态度就比较两极。
但在面对企鹅物流的老板时,大家却能表现出一直的排斥,可见这企鹅给人的印象有多糟糕。
虽然谈不上违法乱纪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都相当遵纪守法,但也算是胆大妄为。
大书特书的报道,匿名发出的抱怨,这些都是奥默用以了解公司老板的情报来源。
不得不说,这些情报拼凑出的形象非常乖张怪异,但这本也是是个不全的拼图,实际还应盖上他在企鹅物流的内部网站、聊天室的见闻。
以及通过罗德岛论坛了解的讯息。
不同视野对一个人的观感总会有所不同,视野越多,整合而出的心智建模便也更加立体。
看似大摇大摆、无法无天,实则深谙法律规章……这是一头极聪明的企鹅,也是个挺好的老板。
只要他欣赏你,就会对你格外宽容,乃至护短。
奥默无疑是他欣赏的员工之一,哪怕他只是个临时工。
倒不如说,临时工本身就是欣赏的证明。
因为企鹅物流只有奥默这一位临时工。
那些投简历,参加面试的基层员工们,都是走实习生,然后迅速转正的路线,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临时工,更不存在持续好几周都没转正的‘临时工’。
‘临时工’这个身份,正是奥默获得的优待。
因为是临时工,所以他没有公司层面的义务接受指派。
也因为是临时工,他可以随时切断与公司的联系,反过来也是。
不需要‘递交辞呈——审核确认——’之流的流程。
这是最大程度的自由。
不过也因此,无法享受正规员工的五险一金就是了。
不过这也不算问题。
虽然企鹅物流的评定已经是个A级物流公司了,公司骨干的基础待遇也拉到了颇高的位置。
但比起中央特雷森的中央训练员,还是差了不少。
更别说某人还是事务所架构的佣兵创业者,额外享受政策补贴。
有着这样的职业基础,‘临时工’这样摇摇欲坠的兼职状态便是最合适的搭配。
他也不需要转正,因为他本就足够忙碌。
如此一来,当他主动牵线来促成两家合作,并且说出【我们可以放宽点条件,毕竟大家都认为你不在乎公司发展】的话来时……
可想而知,大帝的那张企鹅脸在那时是挂着怎样怪异的表情。
“都答应了就别说当初,没什么意思。”
正捧着平板不断敲字,试图以此集结部队的奥默,头也不抬道。
踩在对方的容忍范围内的简单粗暴式对话,这本是对方的性子,也是大帝风评之差的主要原因。
没人喜欢特别装的家伙,除非那人胸口被穿个洞。
但大帝最惹人讨厌的地方便在于——胸口被穿个洞并不妨碍他继续装。
罗德岛的论坛讨论其疑似与拉普兰德影子里那位黑狼一样,同为‘兽主’。
这便意味着对方有着类似概念生物的本质,因而不老不死。
奥默无意琢磨‘不老不死’的哲学话题,以他这般立足现实的人,听到这种特质只会立马考虑自爆步兵的战术研讨。
但因为对方是老板,所以这种想法也只能作罢。
老老实实集结自己那些命只有一条的队员吧——虽然若是灵魂幸存,倒也不是不能当两条命来算。
新时代的资本家在压榨耗材时,可是能连灵魂活性也一并列入选择的。
奥默无意效仿他们,也没有真打算挑衅老板,所以话题也顺势延展。
然后继续敲敲打打。
“这次只要操作得好,企鹅物流也能小涨一波规模不是么?”
“前提是操作得好,”企鹅在一旁双肢互抱,然后瞥了眼室内空调的温度,继续道,“伱和路政局熟吗?”
“我为什么要和路政局熟?”
“见鬼!你这小子老变怪兽都没被路政局找过茬?”
“德克萨斯她们不是和路政局蛮熟的?”坐在一旁沙发上玩手机的拉普兰德忽然道。
这话令奥默斜眼看她。
知道了为什么这家伙老是被踹出聊天室。
“小丫头出去!”
大帝的态度也成为了佐证。
“诶?我可是以林顿指派干员的身份坐在这里的!”
好的,现在在场聚集了三位无赖,气氛有些僵持。
然后就被大嗓门的员工打破:
“斑点先生,月见夜先生的文件你能代签吗?”
“你找他不就行了?我把其他人运过来就已经收工了。”骑士踢示范者,罗德岛的斑点干员脸上挂着几分不耐烦。
“可是月见夜先生之前问完哪里能买高达模型后,然后人就不见了!”
“?”听了这话,那张完全属于福瑞等级的狗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愕,再看门外时便多少有些拧眉。
也令奥默若有所思。
“我来签吧,斑点,你该去找月见夜那家伙了。”熟人的介入令奥默有些惊讶,那位熟悉的金色波浪卷发型显然是诗怀雅。
“他是准备给你赔礼吧?明明还被你踹了那么一脚。”
公司大楼门口的一脚,见到那一幕的也不只是奥默和拉普兰德。
“我先把那文件……”“斑点先生,虽然不知道那位弄坏了你的什么模型,但说不定他会给你买套扎古。”
奥默远远地招呼道,这话倒是让斑点面色一变,立马就对诗怀雅严肃道:“麻烦你了!”
再看突然远远招呼他的奥默一眼,俨然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却也只能点点头就拔腿朝外跑去。
一般人是很难将扎古和高达认错,但圈外人却很容易将其并作‘机器小人’。
而某位生活在类似极东区文化圈,与萝卜片文化同源的血魔牛郎,被奥默大胆猜测为圈外人。
看斑点先生的反应,这猜测似乎没错。
也不知是泰拉大陆是没有高达动画,还是那位血魔的牛郎从业期间没有遇到过有着钢之魂的女性。
反正可能性都蛮高的,奥默这么想着,朝那诗怀雅招手。
签完字的后者也摆手走了过来,顺便递出一块板子。
“?”奥默有些疑惑。
这波是他猜不出来的。
“签个名,刚才那位想要。”
奥默闻言,抬眼看向她头上那对虎耳。
也不像是戴着耳麦的样子。
“别看了,他在来时就想找你要签名了。”比目光更敏锐的思维,诗怀雅俨然也有着相当程度的洞察力,能在毫无话语交流的小动作中意识到奥默的思路。
——是以为她刚和斑点有什么队内通话。
但事实是斑点在车上就暴露了这一点。
能让他主动搭话,收敛习惯性的直球和阴阳来问奥默.林顿的情报,月见夜更是在一旁直球:如果那俩奥特曼也在的话,斑点可不会这么含蓄。
是个又胶佬,又有特摄爱好的狗头人呢。
“可惜他不在我的指派范围内,否则我倒是愿意帮他要两个签名。”给板子迅捷签完名的奥默抬头道,笔迹仍是当初给卡片命名那般,如爪痕般狰狞的OmorLinton。
退一步说,法术之龙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留着复印拓本……
但于奥默而言,即便是这种一句话的事,也是理应成立某种利益交互。
反过来说,以俩人缺乏交集的关系,给他这么周到的签名套餐也会让对方很有压力。
诗怀雅也没有就这话题正常接续,而是顺势绕了个弯:
“听说挺危险,收到你指派我的消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奥默摇了摇头。
“只是领队的职责,德克萨斯、能天使、莫斯提马都不合适,”他说着,又扭头看向一旁的拉普兰德,后者直接耸肩,令他又回过头来,“你看到了。”
“看到了。”诗怀雅有些无语。
作为与罗德岛有着相当多接触与合作,本身也有着干员档案注册的人,更作为龙门近卫局的处长,她并不认为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不能当领队。
前者在龙门时就有些交集,后者也曾在龙门惹些看似过线但又没有过线的事,因而被调查过不少情报。
切利尼娜·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萨卢佐,这俩比她的老友林雨霞更具血腥气的黑帮千金,不存在当不来领队的说法。
但她也理解奥默的做法,所以更加的无语。
这俩人性格确实是个问题。
有些人是能够包容他人,因地制宜地考虑战术,譬如罗夏博士。
但更多人却是只能让别人跟上他(她)们的风格来开展行动,也就是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
诗怀雅自认自己算是靠近博士那一类的,但……
稍稍振作地挺直腰杆,她那翠绿的双瞳盯着对面那青年:
“你自己不也行么?”
“虽然我也很想在领队位子上发号施令。”青年无奈道,棕色的双眼满是真诚。
主要是为了摸鱼,可以看别人战斗。
“但为了避免意外,我觉得自己还是作为队员行动比较合适。”
NO.150:月驰物流的国外经营秘诀
作为正在与月驰物流直接合作的企鹅物流员工,他走进月驰物流的公司大楼,就像跨入企鹅物流的大门一样轻松。
甚至就观感而言,他该嫌弃一下企鹅物流。
这里这里没有谁会投来企鹅物流那些不爽的目光。
忙碌于工作的职员与劳工,坚守岗位、目不斜视的警卫人员,以及……
——上前友好询问来访者,即便得知对方并非客户,却也仍然礼貌安置对方的接待者。
不论是否有着企鹅物流的对比,都能体会到这里的专业。
奥默对此并不惊讶。
作为主动搜集过月驰象征情报的人,他自然不会忽略月驰象征名下最大企业的调查。
他很清楚,月驰物流在它故乡以外的地方,都算是一流的公司。
只是他不太喜欢这样的一流。
因为这里给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过去观察过的几家界门区公司,不给他人添麻烦是他从那几家公司里感受最深的特质。
所有人都自顾自的埋头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做与工作以外的交互,宛若精密运转齿轮。
但人并不是机器。
这种极东风格的职场美学并不被奥默所欣赏。
虽说他只是位观察者,却也难以认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要被稀薄到如此地步。
“呃啊,有点怪恶心的,那种询问。”
源自屏幕内的评价正可谓辛辣,同时还有另一方的风凉话入场:“那群极东人开的公司是这样的,公司文化多半也是朝着总部那边学习吧~”
女巫兽与莫里森,终端屏幕里的两个并不经常同时出现的拓麻歌子,旁观了奥默在公司的见闻。
这俩人并不经常同时出现的主要原因,还是后者报的补习班。
虽说那边的课程还未到毕业的时候,但请假翘课不只是未成年人的权利。
事实上,当弗拉德叔出现在这里,奥默便觉得莫里森也该跳出来刷存在了。
但他却也有没想到的事。
比如说,对方还待在自己屏幕里,而不是转到弗拉德叔的手机里闲聊叙旧。
“你不该去和弗拉德叔叙旧么?难道是天天上课没什么话题?”
“这种嫌弃长辈的语气真是实打实的糟糕。”
“你说话也像个极东人了啊,电子棒棒鸭。”
“极东英语滚出克!”
几句话下来,电子吸血鬼也确实不见了,倒是让边上的女巫兽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对方走前拉开的数据大门,再看向奥默。
“他确实离开你这端口了。”
“那就动手吧,”奥默澹澹道,“巴尔兽x,你在么?”
听到这话,女巫兽默不作声地握紧了自己坐着的扫帚柄,但遗憾的是,下一秒在半空出现的仅仅是字符。
【月驰象征并未跟我说过这里】
“当然,他对你的态度还只是数据监控层面的合作者。”
“还蛮谨慎的。”女巫兽冷澹道。
“狡兔三窟嘛~生意人应有的谨慎,一两次的损失无伤大雅。”
【那你叫我做什么?】
“这座公司,它的数据库里应该记录了某些特别的内容,会涉及怪兽,也可能涉及使徒,我希望你能帮我确认一下。”
“不是说那是一场误会么?”女巫兽不解道。
之前奥默还在梦里行动,而她却通过建筑监控、他人的终端、手机以上帝视角旁观分明。
那俩像兽人加鲁鲁的女人,带着外观像加鲁姆兽,颜色却是一片黑的巨狼围攻那个能力不像人类的人类时,突然有另一拨人介入。
那时她就听到说一切都是误会。
后续那些人类的交流也落实了的确如此。
也让搭档的领队在办公室里无能狂怒般的血压飙升。
而现在,她这么问了,搭档却没回答她,反而是明显对着巴尔兽发问:
“你觉得那个叫渚薰的‘人类’怎么样?他一度被称作自由天使。”
【他也没有让数码精神绽放的潜力】
“你也这么想么?”
“啊?他不自由吗?你俩怎么判断的?”
女巫兽有些惊疑,但也只是惊疑那判断的基准,而非这俩家伙仿佛把自己排除在外的对话。
在装神弄鬼上,她承认奥默和巴尔兽x是同类,而且论谜语什么的,她也是懂的。
完全能听懂这俩人是在用‘自由装甲体’的自由概念做文章。
而被她这么问的奥默,也终于是看向她,微笑着说:“靠观察,靠感觉,也靠做梦。”
“?”
“听不懂也无所谓,本也是不怎么重要的问题。”端起面前的一次性水杯,奥默扭头看向这公司内的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推着推车的运送员。
能够在空间上压缩包裹的装置与魔法道具,并不会奢侈到给每一位员工配备,也是会有这种原始推车起作用的舞台。
但也存在着专门为此存在的推车机器人。
这才是奥默认为能够理所当然地,精密如齿轮的存在。
但这迦南市的月驰物流分公司,并未大量聘用这样的人工智能。
大量的人类中混入几个怪模怪样的人工智能生命,却瞧不出几分违和。
反倒是最大的异常。
就连专门负责接待的柜台与接待员,脸上也都带着旁人难以挑剔的职业笑容。
这种笑容,他也会。
甚至交给一般ai来模拟,也是能做到的。
而这也让奥默忽然道:“之前莫里森说的不太准确,一般极东人的公司也到不了这个程度。”
“这个话题就很重要吗?”女巫兽诧异地吐槽。
但他却回答:“重要。”
“因为这意味着分部的部长或许是月驰象征亲手挑的。”
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奥默便缓缓地站起身来,推了推耳边那只是充作掩饰,并未开通频道的耳机:
“就近动手吧,巴尔兽x,用你一贯的隐蔽手法。”
“你要去哪儿?”
这话并不出自那位高贵之王,便显然是源自屏幕里的女巫。
她看到奥默起身就朝向大门,而非上楼的阶梯与电梯轿厢的所在。
“不上楼看看么?”
“没必要,会被一群意罗人埋怨不会读空气的。”
奥默说。
“我们去神祝福音班吧。”
“啊?”
NO.151:且还有位在附近买纪念品的摩根女士
作为一位数据词源便囊括了女巫、魔女文化,其中也包含‘女巫狩猎’内容的数码兽,女巫兽对神祝福音班这种地方自然是百般抗拒。
没办法。
虽说数码世界的数据更新也是很勤快的,但绝大部分数码兽还是从老数据里诞生。
而因新兴技术数据诞生的全新数码兽乃至数码世界什么的,却也未能与大众接触的世界树主机数码世界接轨。
都还处于异界状态。
这其中也包括女巫兽的老家威彻尔尼——只在部分包括时钟塔在内的源能施法组织那儿,存在链接权限。
名为元老院的主机对于能够接触其世界存在的人类,亦有挑剔,只愿与同为魔术师的人群交流。
同样的,神祝福音班在迦南区的总部,也存在这一状况。
除了与联邦政府一样,与盛产改造型的钢铁帝国有着直接联系外,神祝福音班的总部超级电脑AI,那在型号上属于泰拉之心后继体的机魂,还直连着以三大天使型数码兽为核心的数码军团:『众神之列』。
炽天使兽、智天使兽(善)、座天使兽。
三者本也是以“天使等级”中的上三级为原型,再加上圣子光明兽一同,组成众神之列的高层,其军团众神队列,以莫斯提兽、拉结尔兽、键天使兽、主天使兽一干数码兽,正可谓是光明系、天使系的核心。
也让黑暗系、魔人系、堕天使系等数码兽感到很赣.jpg
当然,黑暗区域也存在着与『众神之列』对干的堕天者,据说是以大德拉库兽为幕后主使。
大德拉库兽本身便有着七大魔王都难以管制的特殊地位,虽说逼格极高,且还理所当然地,被默认为是屹立于吸血鬼数码兽顶点的魔兽数码兽。
但若是说给弗拉德叔听了,大抵能够直接血压拉满。
毕竟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这也是以《德古拉》/《德库拉》文学发展出的存在。
令数位天使数码兽堕天的‘战绩’,在他耳中便绝对是能背过气去的黑点。
毕竟,这里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讽刺热知识——弗拉德三世是基督教徒,并且还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
也正因如此,奥默独自一人去了月驰物流分部。
而当他抵达神祝福音班时,虽然女巫兽已经不吱声了,但却还会有另一位拓麻歌子的声音响起。
“有收获吗?把我支到这边来,不会一点结果都没有吧?”
莫里森的阴阳怪气,从另一道黑色的智能机中响起,而端着手机的手掌宽大而又苍白,确实像是吸血鬼的手。
来自弗拉德.采佩什。
英灵复生,从者受肉,其实完全能够照着自己理想的状态来。
与灵基的不适配,完全是可以调整的,别说神圣泰拉联邦的降灵科技术水平,光是从者群体里,就有不少有能力对灵基动手脚的家伙。
某些因为灵基异常而被迫以自己不喜欢,甚至不接受的模样现世的从者,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以理想的面貌重获新生。
但也还是存在着弗拉德叔这样,调整得很保守的从者。
比起全新面貌,他们要的只是姑且正常一些的,保留原本的姿态。
从者的灵基是英灵的侧面,是历史的记录,是传说的干涉,同时也是生涯的凝结。
要记住自己原本是谁,要铭记背负的过去,更有甚者,连无数道伤疤都要力求完全精准保留。
好似那道疤也埋藏着他们不愿忘却的过去。
被定做‘Berserker’职介的模样,固然有着太多后世强加的特征,但那素体也终归是弗拉德.采佩什自己。
所以弗拉德的身体仍是那副模样。
高大、魁梧,却又肤色苍白,不过少了FA片场的黑眼圈,也没有作为Lancer时的血色眼瞳,吸血鬼的元素姑且也算是有所削弱。
“要换個地方聊么?”
瞥了眼手机的弗拉德,装作没听到莫里森话语的模样问。
即便是要好的朋友,也不便置喙家事,更别说弗拉德自己,其实没多少与家人友好交流的经验。
“就在这儿,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见到这奥默陡然变卦的一幕,弗拉德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便见某位翼翅宽大却又是黑白两色的高挑女性天使,正与一旁蓝发黑角的堕天女孩从拐角处走出。
后者他是见过的,就在从梦中脱离后的奥默不远处。
是叫莫斯提马吧?
作为一位基督徒,他对这个名字也是印象深刻,意外于朋友的养子身边会有这么一位天使存在。
“趁着对方还没看这边。”
深知莫斯提马身边会刷新能天使,且莫斯提马自己也是个表现不明显的乐子人,奥默已经抬手搭在了弗拉德的肩上。
美菲拉斯的传送功能再次启动。
有史以来最快的粒子分解,是他对意外元素的抗争。
“?”
蓦然间,蓝发的堕天使扭头,望向那人流的空缺。
“怎么了?莫斯提马。”
“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
“感觉?”
“像是蕾缪安背着我吃蛋糕的那种感觉。”
“你可以准备仙人掌挞回敬她。”
“你说得对,莫斯提兽,但对方不是蕾缪安的话,我就得多想想了。”
“你可以和蕾缪乐一起想啊,她的思路一直很有见地。”
“也是,那我们就走快点。”
另一边,神祝福音班的大教堂的外侧高台前,炎天使与贞德兽疑惑的看了几眼近前出现的两个男人,因为感觉不像危险分子,便也挪开了目光。
梵蒂冈并不禁止传送,不少神职者自己都用得很勤快,只是偶尔也会出点差错把自己卡进墙里,当场嘎掉。
不过没关系,现场复活就好,死在梵蒂冈就像死在大泉水,你可以每天都在这里装死。
也确实有这么干的,所以说神祝福音班的自由风气也是由来已久。
正常人和神经病也算是五五开,偶尔会同流合污。
俩天使型数码兽也就无所谓那俩嘀咕着什么的人,继续浇花。
“有必要躲着你那位同事么?”
“有必要,比起可能提升效率,我宁愿少些意外。”奥默说着,瞥了眼远处浇花的俩数码兽,以及身后入口走过的一些机械重甲人,再回过头来,套上一层隔音结界。
意外的没被驱散,那他就更加放心了些的问:“问到情报了吗?”
“多得很!那个叫渚薰的小鬼人缘很好,和他相关的事,问谁都能说上不少!”手机里传来抢答。
奥默看向弗拉德。
后者便补充道:“要问物流人员的交流不少,但和月驰物流的交流却很少听闻。”
“这年头谁还不网购了,收个快递都要记也太为难别人,而且真要联系月驰象征的话,完全可以走网络路线吧!”莫里森继续嚷嚷。
“所以我也安排了人去查网络。”
“嘶——”电子吸血鬼倒吸一口冷气,“你那位女巫小姐敢闯众神之列的门?不是我说,虽然她好像能进化,但这里的网络防护可是——”“是查月驰物流那边的网络。”
奥默无奈的打断道。
“都知道他们有一扇超合金防盗门,我为什么非要对付门而不拆墙呢?”
“嗯…有道理。”
“那么那位有结果吗!迦南市的大型公司网络防护都有众神之列的关照喔!我觉得女巫小姐还是不太够。”
“这话她听得到,你要小心衣服被点燃。”
“啊?一边攻克防火墙一边还能听这话?”
“负责查资料的是另一位协助者,他对付那些天使系数码兽很有心得。”
说出这话时,奥默觉得自己没听错,光屏里确实是传来了一道女巫的冷哼。
“所以你是铁了心怀疑那个使徒少年?”莫里森又问。
“他是清查时钟塔的执行人之一。”
手机一直在逼逼叨叨,而持着手机的人却表现得很安静。
弗拉德作为来临时帮忙的长辈,却也很多状况都不太清楚,自然也就没有多话。
只是也很难想到,自己会协助一个后辈,调查一位异界的天使。
“清查和协助不矛盾,有些从犯,并不一定要涉险,也不一定非得背上犯罪的标签。”
这种话,作为协助过商人的协助者说来,自然是很有说服力,足以让莫里森一时语塞,只能讷讷道:
“那你怀疑他是因为什么?你观察到什么了吗?”
“观察只能看到一面,详尽的观察才能看到所有面,而所有面也不代表内里,它的内里需要推导,要沿着你看到的面进行推导、拆解。”
“所以并不是我找到了什么证据,只是因为这里能让我更好的观察,同时也好入手其他情报。”
“结果也没证据啊!你不去月驰物流公司调查反而跑来这里?”
“迦南区是政教合一的自治区,神祝福音班是最大的信息交流处理场所,如果真要有什么如圆球般周全的阴谋,这里最可能有线头。”
“而且,你觉得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调查别人正在运作的公司?以合作者的身份说自己想要交流?”
“呃……”
“而且那公司一看就没有东西。都星历612年了,也不兴传统侦探方式了,虽然那是家极东人的公司,但软件硬件还是意罗区的时代标准,越发达,就越有网侦行动的余地,现实里反而没什么东西能问。”
“真要犯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抓某位高层的联络记录,还要让我在现实里见一下那位渚薰先生。”
“行吧,他下午两点会在歌剧院那边,雷打不动,你可以去那儿蹲他,但这样你就不能在这儿问情报。”
“所以要麻烦你和弗拉德叔继续呆在这儿了,顺便你把情报整理一下发我账号。”
“我没问题,很久没来过梵蒂冈这样的地方了。”虚假的吸血鬼微笑道。
而电子吸血鬼惊叫道:“你当我码字机啊?那么多杂乱的消息全给你打上?”
“都打上,你弄得越全,休息得越快,要从物流相关的情报入手。
现在几个怪兽都在封存等新的框体,我觉得怕是再过一会儿就得怪兽那边出点事端,然后要么月驰物流那边出力处理掉,要么等着看我们的难处。”
“他们还会出力处理?转嫁责任?”
“就是这样,不过那也是他们能过令小姐与随时通过画卷回来的夕小姐那关才行。”
“我很好奇一个把歇斯底里带到公司的Berserker,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NO.152:该选意式浓缩的
“Boss,那些人已经离开时钟塔了。”
“确认几个出入口的状态,看守的魔法师都在做什么?”
“都不在,他们之前都和神祝福音班那群家伙一起上了车,看样子都得准备应对庭审。”
“那就确认那几头怪兽的状态,对了,再确认一下咱们合作者的状态。”
“尤其是企鹅物流。”
时代的变化并不只是在调查方式上的展现,更在违法行动的商讨上证明。
那种站在无人的河畔、废弃的工厂、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立柱前非人自言自语,都早已不再流行。
只要掌握足够的数据领域技术,你大可以相信自己选择的联络热线。
更可以相信梦中的加密通话。
而月驰象征,选择了前者。
维持秘密通讯的自然不会是巴尔兽X。
堂堂高贵之王即便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干这种苦力活,月驰象征对其的指派仍是某些不定时的重要任务上。
好钢自是要用在刀刃上,如此优秀的合作者,也不该用来当接线员。
像是监视几个计划中的关键者,又或是侵入、破坏某些企业网络的重要节点,才该是他呼唤巴尔兽X的时候。
此刻还不到时候……他想。
望着几位分子兽与入侵兽的q版头像修饰的聊天频段,月驰象征听着通话那头说明道:
“时钟塔的那几位魔术师是一起上的车,那个叫远坂凛的领头似乎打算为几个魔法师辩护。”
“企鹅物流的那几个家伙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只有两个女人待在时钟塔里,其他人都在各处游玩。”
“两个女人?”
虽说知晓企鹅物流的工作风格便是突出一个随性,但听闻只有俩人留守的他,还是不免皱眉。
“看资料上写是叫碧翠克斯.施怀雅,企鹅物流队伍的队长,以及另一个叫令的,资料不全的罗德岛女人。”
“……”月驰象征略作沉吟,“奥默.林顿呢?”
“来了一趟公司,拒绝了见面,只在一楼坐了十分钟,然后去了神祝福音班,没到半小时,就有人报告说他出现在了XC区。”
“有弄清他在做什么吗?”
“我们担心太明显的监视会被注意,所以都是借用的监控系统,只能确认他特意避开了某个同伴,接着和一个时钟塔的吸血鬼短暂见面后,就用了某种传送功能转移了。”
“……”
“Boss,定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咱们…”“转B计划。”
“诶?可是咱们明明能全吞下!”
“你要质疑我的决定?”
“不敢。”
挥手示意那几头数码兽退下,通讯频道便也旋即崩溃。
月驰象征略略后仰着,倚着椅背,望着桌面上的分屏。
分屏上有着他提及的B计划,那只是个借着月驰物流的职务之便,弄出些问题,造成些误会的妨碍计划,并不像A计划的雇人袭击+掠夺那般激进。
本也不该激进。
他的本意便是借助企鹅物流的力量登临高处,壮大势力,而非要将企鹅物流真正打残、吞并。
委实说,企鹅物流的那些产业就算真的给他,也并不好达成交接。
那头企鹅的个人风格太重,产业发展也是踩着异域好几家黑帮的道,换谁来替代都不合适,反倒是要先惹上麻烦。
所以比起A计划图谋的重大失误,B计划更加柔和,也更符合原本的期望。
只是当有把握及格的时候,人就不免想要将分数拉得更高些。
所以才有了A计划。
若能一步到位的达成目的,他便并不愿意慢慢磨。
可他却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听闻企鹅物流那边只留俩干员在时钟塔,而那位被他始终警惕着的林顿训练员,更是行动路线显出几分蹊跷,令他下意识都想呼唤巴尔兽X前去确认。
然后想起它曾说过没办法再监控林顿训练员。
焦躁,一种无法掌握对方状况的焦躁感,才是让他临时选择保守的主要理由。
“不愿意承担陌生的风险,连半点雷池都不允许跨越的敏感型人格,在当今世上也是不多。”
“不多么?”
“不多,得是经历相当极端,自身也足够优秀,才会有这种性子。”
“那可真意外……”
歌剧院外的咖啡厅,奥默与渚薰相对而坐。
两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杯拿铁,微笑交谈的模样就像许久未见,今日重逢的旧友。
但事实上,这也只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小时前的梦中。
“意外么?”
听起来就像是见过许多这种人一样,奥默扭头瞥了眼那由多架无人机一同投影的大屏幕,上面放映的也是一小时前的画面。
那是时钟塔的废墟,身着军服的护士长正在忙前忙后,其身姿也被电视台大加报道。
对那位护士长而言,这种状况大抵也是司空见惯,屏幕中的她压根没在乎镜头,哪怕被话筒递到眼前,也只是冷厉指出对方妨碍了治疗。
不过这也算是性情上的明显改善了。
换做奥默印象中的英灵形象,那位护士长在这时更可能会一把拍开话筒后继续工作。
在梦中时也大抵不会请示自己,而是自顾自的行动。
她的行为逻辑过于纯粹,而单纯有时是最麻烦的。
值得庆幸的是,他不必面对那样的真正狂战士。
或许是因为环境,也或许是因为时钟塔那边的那位御主,他目前见过的三位从者都与穿越者记忆里的印象有所偏差。
且也都是偏向于柔化的,或者更直观来说:更接近正常人。
他与渚薰的话题也自此而始。
两个年轻男性的话题是女人,很合理。
虽然其中某位有南桐tag,虽然女人话题也只是种包装…但,在梦里挡住自己的攻击,在现实也见过其忙碌模样的护士长,也是让这位人形使徒印象深刻。
“南丁格尔的故事,在你们那个世界应该也该存在?”
虽然感觉大伙的历史课内容应该会大同小异,但奥默却也没将话说得太死。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原来这样的人并不多。”
“你会觉得多,也让我感到意外,虽说你在这个世界能看到许多有个性的家伙,但这类精神异化者……”
说到这里时,奥默若有所思,忽然问:
“那位在神祝福音班的会议上进言的,月驰物流的高层也是这样的人?”
“不仅是他,那公司的其他员工,包括那位董事长,他们都和我那故乡的人很像,心灵都有着太过厚重的壁垒。”
“在去过月驰物流的迦南分部后,我倒是能够理解这种说法。”
心之壁这东西,与人心的隔阂挂钩,像是迦南分公司的那批员工,大抵各个都有强度不错的AT立场(x)。
不过奥默最大的收获,还是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个潜台词——
——渚薰和月驰物流的员工、高层、甚至董事长都接触过。
虽说觉得会有交集,但你这交集是否有些太过紧密了些?
“林顿先生不也是这样么?”
“我觉得差很远,比如我对工作本身怀着十二分的憎恨,并且支持八小时工作制法案。”
“我是说林顿先生的心灵壁垒。”
“你不会要和心理医生说一样的话吧?关于乐观关于放松的话我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奥默端起拿铁抿了一口,然后不太想再端起来,“除非你说我有什么AT立场潜力,否则其他的话还是免了。”
或者我心如铁,坚不可摧什么的吹捧话,也不是不可以。
将自我意识与他人的自我意识分割开的一堵墙,便是AT力场的含义,也被称作心之壁。
在这同时……
“AT立场是存在主义焦虑的概念,同时也是精神力的外放,林顿先生的精神力总是收敛,让我不好判断潜力。”
“倒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回答我的玩笑。”
“但我能看出林顿先生的灵魂质量。”
“要聊这个?”
“因为很好奇啊,听说林顿先生有恶魔的血脉,但我感觉你的灵魂结构与人类没什么区别。”
“这种问题但凡上过一节源能科学课都不会出现,我要找你的穿越者导师聊聊。”
“那有些难,我自己都很少能见到他,倒是林顿先生是不是愈发离题了?”
轻松的氛围略略沉凝,渚薰认真地看着奥默:“特意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些闲聊吧?”
“我已经有些收获了,所以也可以陪你闲聊几句。”
“原来如此,你是来找月驰物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的。”
“这么好说话?”
“毕竟迦南市的快递运输首选就是月驰物流啊,合作比较紧密,联系起来也不麻烦。”
“那就算了,没必要非得见那位先生,倒是你要看的歌剧时间也要到了,我也不打扰了。”
“啊,当然,看起来奥默先生也有约了,我便先失陪了。”
“?”这话不禁令奥默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便见远处的街道上,熟悉的三角帽被女孩儿戴在头上。
两侧的马耳被帽檐压迫的微微歪斜。
名为托尼比安卡的赛马娘正看着这边,对上目光时,便能从那冷淡的脸上读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反馈。
嗯……您有什么事?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吧?
奥默有些不太理解这样的‘巧遇’,再回过头来时,便见那位白毛使徒已经溜了。
只留大半杯没喝完的拿铁还在桌前。
你也觉得难喝是吧?
奥默重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拿铁,一饮而尽。
NO.153:有这种好事会叫你?
巴尔兽X:【月驰物流分部的数据库破解完成,有二百一十六条和渚薰的对话】
奥默:【都是些日常交流啊,记录本身也都是物流运送时的频道,】
女巫兽:【也就是说你猜错了?】
奥默:【倒也不是,最新的一条是直球希望对方的爆炸角度歪20°,最好换掉原本的笼子】
女巫兽:【……回头把那家伙从什么歌剧院抓出来?】
奥默:【倒也不用,这消息对他没什么打击,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他】
巴尔兽X:【其他的内容也翻翻吧,里面有不少你会感兴趣的黑料】
奥默:【也不难猜到,虽说迦南市是神祝福音班的地盘,但终归也是意罗区的地界,会有些地下规则】
女巫兽:【什么意思?】
巴尔兽X:【……】
奥默:【意思是这些物流公司的竞争都不太光鲜,背后也都是黑帮家族经营】
女巫兽:【不是说月驰象征在象征家也没什么地位嘛?】
奥默:【意罗区的家族也在被打压,重点不是势力多寡,而是这群人的行为思路都偏向武力,行动也不怎么合法】
巴尔兽X:【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月驰象征也在叫我】
奥默:【有什么关于月驰象征的录音也可以发我,相应的,我会加速对数码领域知识的学习】
巴尔兽X:【好,不过你为什么突然以这种方式和我们交流?】
奥默:【……你一定要到最后才问么?】
如果能说话,谁会特意去敲字呢?
奥默略略挪过目光,看向那走在前方的凯旋门赏冠军,同时也是最近宝塚纪念的冠军。
托尼比安卡,鸿英区出身,意罗区出道,现在界门区中央特雷森,接受大学部的进修课程,作为一位夺取过G1全球级赛事凯旋门赏冠军的马娘,她能让不少执着于凯旋门赏的极东区马娘酸死。
一个不冷不热的知识,极东区马娘还未有一个夺得过凯旋门赏。
就连鲁道夫象征也会在提及她时升起几分感慨。
至于某位和他闲聊不多的天狼星象征……
大概能争当酸死的第一个。
诚然,奥默并不是赛马娘,更不是极东区人,并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集体遗憾感。
不过他手下三位马娘却都是极东区的。
姑且还是要以她们所处的立场上试着对那比赛投以敬畏,且对夺得过其桂冠的托尼比安卡表以同样的尊敬。
更别说,外区的马娘他也D过(x)。
所以在梦里意识到赛马节后,他便直奔托尼比安卡而去,就是因为很清楚对方的战绩含金量,更确信对方在意罗区本土具备着相当的话语权。
但抛开这种单方面的粉丝理解,奥默与对方没有任何交集。
是就连校园里巧遇的状况都没有出现过的那种毫无交集。
考虑这种前提,就算是在梦里有过短暂互动,对方短暂的清醒过来能记住他出现在梦里过,却也不至于特意来找自己吧?
眼下虽说他正跟着对方走,甚至还一起上了公交车,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但他还是不太理解对方要做什么。
他只能看出对方看自己的目光里并无热情,也无狂热,寻找自己就像在完成一个任务,而当他询问对方来意时,对方也只说:
‘代一个学姐找你,跟我来吧。’
这就很疑惑了。
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迦南市的赛马娘?
还是说有哪位意罗区的赛马娘注意到了自己?
快毕业的马娘的学姐,也就是上一届,或者前几届?
能使唤得动她的学姐……要从意罗区范围缩小吗?
因为范围实在太大,奥默只是简单想想就放弃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终端光屏上。
然后便收到了巴尔兽X发至终端的压缩包。
是能让他直接注意力转移,也能让女巫兽紧急加班筛选的东西。
相较之下,莫里森发来的,从神祝福音班那边搜集的‘物流话题’相关内容,倒也是没什么好急的东西。
慢慢看就是了,要从大量不着边际的内容里筛出感兴趣的东西,本也是个漫长且枯燥的过程。
他至多是将这些东西发送到一个帮忙筛选内容的软件里,然后挨个把能想到的沾边关键词丢进去,让简易AI协助翻查。
而现在,他已经从与渚薰的对话与观察中收获了足够的信息,甚至能发讯给莫里森,情报收集可以停了。
只要确认神祝福音班和月驰物流之间有所联系,剩下的都可以在月驰物流分部的数据库里析出。
东问西问也比较可疑,尤其是在动机上站不住脚。
‘搜集月驰物流在谋划针对企鹅物流的证据’什么的,证据与条件都并不充分,倒显得奥默这边有些被害妄想。
至于‘我专门给对方下套,还分析过对方的性格会做什么决定,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会操作!’——这种理由更是不可能说。
不过到如今都无所谓了,月驰象征或许比‘商人’谨慎,但他也输在比‘商人’谨慎上。
商人的每次行动,协助者可都不好查,参与者更是少到没有地方入手,只能从商人自己身上下功夫——比如让他主动找奥默帮忙什么的。
月驰象征本人虽是无懈可击,并不如商人那样好骗,但他的产业很大,他的下属很多。
于是,他的破绽也很多。
门比墙硬,是没意义的。
此刻,奥默掌握着巴尔兽X这个钻头,已经钻开了他的墙。
这番进度远比奥默预想的还要快,毕竟诗怀雅给了他下午与晚上的时间,而他自己也觉得大概得弄到明早才有结果。
但现在,他已经能给队长发几条实际证据过去了。
不仅可以质疑月驰物流的合作诚意,甚至可以敲分部的竹杠——当然,后者不是很重要,奥默要的也不是搞掉一个分部。
那只是个暗雷,可以发送给鲁道夫小姐的暗雷。
所以这些情报要分为两份。
一份发给施怀雅小姐,一份发给鲁道夫小姐。
也正是在心里计较好了这些,他才可以再回过头来,关注现实,重新对托尼比安卡投以目光,然后被对方瞬间回头问:
“有什么事么?”
你对目光的敏感是不是太过了?
对方的迅速反应让奥默有些无言,却也不至于无措。
“我想问,还有多远?”
时间尚有余裕,比起去找莫斯提马她们,加入女孩子们的玩闹中,他更倾向于回到时钟塔,去和送葬人、令小姐一同,蹲月驰物流的出招。
但充满未知的邀请未尝不是更加有趣的选择。
至少在它还保持未知的这一瞬,奥默愿意继续跟随。
不过委实说,对方大可以说个位置,然后奥默就直接带着她传送过去,但这位赛马娘显然拒绝省略行走这一流程的行动。
“已经要到了,就那里。”
托尼比安卡抬手,指向远处的一栋大型建筑,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学院,但在定位上却是一个疗养院。
“那里是意罗区特雷森学院的旧址,不过我要带你去的,是地下。”
“啊?”
特雷森地下室?
真的有啊?
那一瞬间,奥默脑中冒出了许多都市传说。
以及……怪文书内容。
一位有操作的母亲,会在听闻你会在一周内搬家后,立刻就要拽着你去出远门看完老人。
没错,我说的是我的母亲……我昨天还寻思着存稿对付搬家呢,我今天觉得明天的更新能准时就很不错了。